六十三 失而复得
我再清醒时已是半夜,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竟然躺在我自己家里的床上。
我难受极了,口干舌燥头疼欲裂,奇怪了为什么一写到头痛欲裂,我就想起来令狐冲。
屋顶和墙壁不停的旋转,我喝了口汤吐了,我喝了口水吐了,我什么也没喝还是吐了。
我从床上爬下来,蹲在地上,脑袋使劲的往下栽,感觉舒服了一些,四周好像慢慢停止了转动,我渐渐沉沉睡去。
过了好多天,我也不愿意去“屁篓奶奶”小卖部买东西,这个我原来最愿意干的跑腿活,因为“屁篓奶奶”小卖部,冲门的柜顶上放着一排酒,我不能看那东西,一看见了胃就哆嗦的难受。
如果你说我讲的太夸张,信口开河,那么我说实话,我在胡同里听奶声奶气的小孩子数数,“1、2、3、4、5、6、7、8、9”,听到“9”,我就难受,难受的头晕目眩,只想哇哇的吐出来。
好几天的好几天之后,我才知道,我被发现是邻居的一个远房亲戚去放羊,有几只羊跑进破围墙里吃草,那人来赶羊,发现了乱草之中脸色惨白的我。
我把这个远方亲戚吓了一大跳,他围着我转了好几圈才之后,才确认我还活着,然后没有人工呼吸的救了我,在此我对他表示真诚的感谢,一并要感谢的还有他的羊。
我当时一万个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喜欢喝酒,有的人还相当的喜欢。那东西又苦又涩呛鼻子辣眼,喝多了还要命般的难受,真不是人喝的东西。大人们是不是脑子都有病啊?!
等我成为大人的时候,成功的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我儿子。
从这顿差点要了我命的酒之后,我和马格马力算是成了真正的朋友,他俩也从躲着我去游戏厅,变成了邀请我去游戏厅,叫我的时候只需一个字“走”,头一歪,我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那天是周末,放学比较早,马格马力一放学就到了我的班门口,冲我头一歪说“走”。我心领神会,“哗啦啦”的收拾书本,出来校门紧跟他俩,无奈座驾是在是实力不济,追也追不上,追也追不上。
我也不敢太用力,再加点力量,这车子真的有可能散了架,因为它不但“哐当、哐当”响,还左右不停的摇晃,晃的我脑门子的汗都下来了。
马哥、马力哥俩爱玩《四国战机》,我不喜欢,因为那游戏太费币,我更喜欢《铁钩船长》,玩的时间长,过瘾,不费币。
我打完一局《铁钩船长》,又给他俩喝了会儿彩,游戏厅空气不好,我就出来透透气。
你猜我看见了什么?你一定猜不到,我都猜不到,谁都猜不到。我看见了我丢的那辆车子!我在学校丢的那辆车子!在乱糟糟的一大堆车子里,我一眼就认出了它。
我的血往脑门上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跑上前围着那车子转,没错!那车把、那车座、那车蹬、那车链盒,关键的关键是车子上还有学校收了费给赠送的钢印。
我慌了神,再一次慌乱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像一只狗看见了自己曾经放掉过的刺猬。
我跑进游戏厅,把马哥马力拉出来,指着我的车子说“这就是我丢的那辆车子!”,他俩显然也没有经验,现在成了三只狗看着一只“刺猬”。
他俩一再的问“到底是不是你的车子?”,我一定、确定、肯定、绝对定,的说了差不多一万遍。
大我两岁的马格沉着冷静,大手一挥“偷走!”。
我就像听到了发令枪一样的,跳上那车子飞一般的“偷走”了我被偷走的车子。
偷回自己被偷的车子,不是吹牛,全中国也没有我的对手!
我往家骑这车子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伤心,一会儿觉的自己勇敢,一会儿认为自己怂包,一会儿想笑,一会儿又忍住眼泪。
就要到家的时候我大喊“车子找着了!车子找着了!”,我娘跑出来“呀!就是,就是,在那找着的?!”,“在游戏厅”我答,我爹掀开门帘就一句“就知道你在游戏厅丢的!”。
我再没忍住“哇!”,哭了出来,鼻涕眼泪就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我这人泪窝子浅,我娘哄了我好半天,我才啜啜泣泣停住,我说来句“真没有去游戏厅,在学校丢的!”,就又哭了起来。
我爹又不说话了,把院子里的砖漫地走的“噔噔”直响,最后气鼓鼓的说了句“别哭了,吃饭!”,这算是没有承认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饭后我娘小声数落我爹,“那贼要是在游戏厅偷的咱车子,还能去游戏厅?”,我爹“呵呵!”。一会儿有说“那贼要是在游戏厅偷的咱车子,还能去游戏厅?”,我爹“呵呵!”。
最后我爹又哼起了我听不懂的戏,能听的出来,他的心情不错!
六十四 奶奶走了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醒了,尽管我头一天睡的其实很晚。骑上这辆车子上学,我的心情是非常好的,舒坦自在的,像胸口飘着朵云。
我特意赶着学生们多的点去的学校,觉得我和他们一样了,我再也不是那个骑着超级破车子的小子了,说真的我这个车子它也说不上新,它只是不破。
人的心情好了就什么都好,我觉得老师的课讲都比原来的好,同学们一个比一个亲切,就连我一向不喜欢的车棚大爷都可爱起来。
这是我“偷”回我车子的第几天我记不清楚了,反正是没几天。
我一出校门正好碰到偷我车子的那帮人,他们显然认出了我“偷”走了他们偷走的我的车子。“呼啦”就把我围住了,“小子你敢偷我们的车子?!”,我丝毫没有畏惧,出奇的冷静。
“这是我的车子,你们从车棚偷走的,我前些天看见过你们骑了,只是没有跟你们要!”。
我横平竖直,一字一顿平静坚定,很可能是我太冷静了,像个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的杀手,他们听完我的话,竟然噎的哑口无言,一个个灰溜溜的逃走了。
我还能干出这么漂亮的事,我都想自己从自己的身体里跳出来给自己击个掌“givemefive”。还是***老人家说的对,“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这车子是找着了,不过我也就再也没有踏踏实实打游戏的好日子了。开始一直是不敢去,每天上下学经过游戏厅门口,我都馋的像一只蹲在鱼缸外的猫。
实在是馋的不行了,去游戏厅时,就把车子抬到游戏厅正门口,一会看两眼游戏,一会也不敢离开车子,生怕真的在这丢了,被我爹说中。
游戏厅里同学和认识的人,都笑我的样子,老板更是鄙视,说来也是,都要是和我一样“孔乙己”般的顾客,这老板非的给饿死。
同学们笑是因为,我那车子应该已经提不起贼的兴趣了,因为市面上突然开始流行一种“赛车”,有直把的有弯把的,还可以变速,帅的不要不要的。
如果说我的车子“赛车”还没有出现时,是黄晓明的话,那么“赛车”一出现,它就成了王宝强了。
我要是说我不羡慕这车子,不想拥有一辆这样的车子,我说这话都招闪电劈。不过我是绝口不提的,别说我爹我娘不同意,就是我爹我娘同意了,我也一万个不相信。
人都是自私的,或者至少我是自私的,我丢车子,找车子,连同喝酒的这一段时间,其实我奶奶已经病了。我却很少极少的去看我奶奶,甚至是玩无可玩,没地方去的时候,才能想起来我病卧在塌的奶奶。
我奶奶裹了小脚的奶奶,开始还精神矍铄目光如炬的奶奶,突然就暗淡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愚钝,十好几的孩子了,不懂得什么是死亡,以为奶奶只是老了,只是病了,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永远不会离开我们。不成想死亡就是走了,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是永远的没有了。
人的内心一定会惩罚人的**,我无数次梦见我奶奶活了,喊我的名字,在那个幽深的小巷里“二子!二子!”,我奔向奶奶扯住她的衣襟,抱着她,……。
我不停的梦见,一直梦见,一直梦见,直到那一天。我梦见奶奶的坟裂开了,在一片红光里奶奶走了出来,一样的音容笑貌一样的身形,我高兴极了,跑向奶奶,梦醒。
奶奶死了,死了就是永远的没有了,她化作满天的星星,奶奶看着我,我却不知道她是那一颗!
写到这我停笔了好几天,我不忍看我自己所写的,有点像一块初愈的伤疤,轻轻一碰钻心的疼。
六十五 侯兵生日
好久没有说班里的事了,还是说说班里的事吧。
班虽然不大,但是还是很有趣的,除了我时刻不能忘的小薇之外,再有最有特点的就要是蔡晨了。
蔡晨是个男生,蔡晨是个男生,之所以强调蔡晨是个男生,是因为他是男生或是女生很模糊。
听名字看样子是个男生,但是他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哪哪都透着女生的气质,甚至于超越于女生的女生气。
尤其是他嫣然一笑的时候,所有的女孩子在他面前都花容失色,男孩子气爆棚。
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次他从讲台上领作业本回来坐时,也就三五步的距离,虽然只有三五步的距离,他竟走出了风含情水含笑池塘垂柳俏的姿态。
同学们自不用说,笑的直捂肚子,就连那么严肃冷酷的闫老师都忍不住了的笑,看那样子闫老师再憋笑都能憋出内伤。
当时年少无知不懂事,跟着同学们起哄,开蔡晨的玩笑,现在想想一百个不应该,在此我郑重的向蔡晨道歉,“对不起,sorry!”,不管你现在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遵纪守法,为人民服务你就是好人,好人就应该受到人们尊敬。
还要说就一定得说说魏巍,魏巍又瘦又高还漂亮自带傲娇,就如她的名字一样,有终年不化的冰雪,所以她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谁都不带搭理的感觉。
魏巍学习很好,语文尤其的好,更更好的是她的作文,难道是因为和作家同名的原因?好到每回发作文作业本时,语文老师都会对着全班表扬她。
原话是这样的,老师表扬时身体还微微的颤抖,“魏巍的作文,每一篇都能够达到登报上刊!”。
我特别的佩服她,不是佩服她的作文好,是佩服她能把作文的空方格填满,填的满满当当,甚至有意犹未尽不够用的感觉。
我写作文时,搜肠刮肚脑子里抹洗干净也凑不够个字数,真想能借给魏巍一些方格,就这样,写完了一敲脑袋,“嗡嗡”的回向,空的能装下一锅米饭。
不知道魏巍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在哪里当作家作编剧,她要是不干这一行,我都替她委屈。
再有就是我新交的好朋友侯兵了,侯兵胖乎乎的超级可爱,尤其是他一笑的时候“哈哈哈哈”活脱脱一个弥勒佛,侯兵性格也好,我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侯兵着急。
只有一事不明,侯兵爹为什么给侯兵起了侯兵这个名字,我也没好意思问,难道侯兵爹叫“侯官?!”。
正和侯兵打得火热那,侯兵要过生日了,邀请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去他家里给他过生日。
被同学当做好朋友,被邀请到家里过生日,那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事,我们几个交头接耳,故意显出神秘,让其他的同学看出我们的神秘,满足一种偷偷摸摸优越的虚荣感。
侯兵要是能邀请小薇一起,那就完美了!
侯兵生日,我记不清是哪一天了,但应该是秋末的时候,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我穿了双厚厚的袜子。
我和“寄居蟹”一起到的,各自买了个小小的小礼物。“寄居蟹”和我同班,不声不响的比我还要老实,叫他“寄居蟹”,是因为他叫解巨基,不知道谁天才般的给他叫成了“寄居蟹”。
侯兵家两层小楼还带院子,布置收拾的相当漂亮,院子里晾晒着侯兵爹的衣服,那衣服是制服,原来侯兵爹还真是个“侯官”。
上了二楼侯兵的房间一进门,他家的地上竟然铺了满满的一层地板革,侯兵看着我和“寄居蟹”说“脱鞋吧!”。
我一下子汗就下来了,因为我那双袜子也就袜子腰能见人,脚跟和大拇指处都是大窟窿,就像个大胖子穿了件小t恤,露的哪哪都是肉。
这真让我犯了难,脱不是不脱也不是,正发愁哪,“寄居蟹”说,“我脚太臭还是别脱了”,我赶紧符合,把我脚污蔑的和生化武器一样厉害。
一会人都到齐了,张晓文、米哈吉、刘烨、马亮、还有李征。别的人礼物都有包装,就李征的没有,光秃秃的拿着把枪,那种纯铜的,和真手枪大小差不多,看到那枪时,我在想“这要是我生日该有多好!”。
侯兵妈妈给我们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我都想象不到,个人的家里怎么能作出那么多的菜,侯兵妈妈还给蒸了米饭。
我极力装出见过世面的样子,但是他们几个饭量都太小,我在他们放下筷子后,又吃了一碗饭,就不好意思再吃了。
吃玩饭后侯兵拿出“大富豪”游戏,我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好玩极了,兴奋的我都出了一头大汗。
本想着今天表现挺好的,可最后还是丢了人。说出来挺不雅的,但是这是事实,这就是我那总不见油水的肚子,一下子遇到这么多精粮美味,显然招架不住,结果就不停的产生废气,也就是俗称的屁。
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虽然不响,但是真臭,开始他们还拿我打趣,接连一阵后他们就都有烟火色了,表示投降。侯兵实在没忍住说“都怪你中午吃的太饱了!”。
我想反驳他,但是没说,因为其实我还能吃上两碗。
这么好的part被我的屁给搅黄了,出来侯兵家我非常的生气,想狠狠的踢自己屁股两脚,试了试踢不着,屁股害怕了,一个屁也没有了。
很多自己出糗的事,过后都会成为有趣的事。
很久之后我和“屁篓子”说我那天的“威猛”事迹,“屁篓子”用大大的白眼球剜我,那潜台词是“就你这样的,还敢在我面前布鼓雷门?!”,我都有几分生气,后悔那天放了少了。
六十六 好老师与坏老师
参加完了侯兵的生日后,是我们几个友谊最甜蜜深厚的时候。我们几个几乎形影不离,从课上到课下,到上厕所,就差和女生一样,牵着手四处跑了,就连放个学我都感觉我们有点依依不舍。
大家一致约定了,一定要好好上学,以后上同一个高中,上同一个大学,我甚至都想到了未来的那个画面,我们几个结伴而行,在悠然恬静的大学校园里,自由徜徉……。
我们是有这个可能的,因为我们几个的学习成绩都差不多,算是中上游吧。我别的成绩好坏先不说,语文成绩不好是真的不应该。
语文老师姓林,白皙瘦弱又不失刚毅,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你从他的外表就能看的出,他是一位善良正直有涵养爱学生的好老师。
他讲起课来,清晰明朗饶有趣味旁征博引信手拈来,而且还写了一手好板书。那字写的真的漂亮,飘逸洒脱还刚劲有力,这么说吧!他下课后留在黑板上的的字,你真的就不舍得擦掉。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心声,轮到谁擦黑板了,都会有几分下不去手。
我语文其实别的也还行,主要就是作文和字,写作文时脑子里没东西,空的只有脑干坚守阵地,这样也就罢了,偏还有一手狗挠猫刨的字,结果可想而知。
林老师看同学们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就出自一个平凡老师的高贵品质,在学校办一个书法培训班,免费的!免费的!免费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自由报名没有限制,第一天晚上,那个不算小的辅导班教室,坐了满满的一屋子人,挤得就差往墙上挂了。气氛非常的热烈,每一个人都热情高涨,个个都要成为书法家的样子。
林老师进教室的时候,我分明的从他脸上看到了不悦,我当时十分不理解,这么多的学生捧场,他本应该是高兴的啊?!我真心想学,一个我想练一手好字,再有一个小薇也报名了。
写一手好字自然是潇洒帅气令人佩服的,但练一手好字可就是枯燥痛苦煎熬的了。辅导班练字的学生每天大幅度的减少,到最后只剩下了几个,写字好的同学在坚持。
现在我才知道了,为什么第一天的晚上,老师看见那么多的人不高兴,因为他知道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凑热闹的,我虽坚持了一段但是也退了下来,因为小薇早早的就不来了。
挺对不住林老师的,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良苦用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这狗挠猫刨的字依旧故我,出门我可没脸说我是林老师教出的学生。
有好的老师就有不好的老师,好老师如林老师、班主任闫老师等等等等,我多年的学生生涯里,不好的老师屈两根手指就能数的清,我的这位教历史的老师,依我过去和现在来看,都能称的上他是个不好的老师。
本着点名表扬,不点名批评的原则,我就称呼他为“鸡蛋老师”吧!
称呼他为“鸡蛋老师”是有原因的,在此我必须盗用钱钟书大师的经典比喻,“两只大白眼睛像剥掉壳的煮熟的鸡蛋”。
说这个老师不好,自然不是因为他长像不好,而是因为他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就是喜欢在我们上自习课时来维持纪律。
这本也没有什么,每一个老师都有维持纪律的权利,尽管一般副科老师不爱管这事。
“鸡蛋老师”维持纪律,不同与别的老师,他不批评教育不大声骂人,而是躲在后门那抓谁说话,用大白眼睛四处瞄,一旦被抓住了,他冲进班里,上来就是一掴。
那一掴!不知道他学历史时,是不是参透了哪本武林秘籍,那一掴打的,“大力金刚掌”和“断碑手”都没有他厉害。
我有幸被拍过一掌,当时的感觉就是脑袋一下子陷进去一个手印,然后紧接着脑袋增生了一个手印,我的那个天呢!多年后的啤酒瓶敲到头上,都不能和他相提并论,啤酒瓶和他的掌法比“卡哇伊”的很,简直就是个痒痒挠。
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鸡蛋老师”又带了好几个班,所以也就不缺脑袋来拍,时不时的就能够看见他拍了学生脑袋后,那种压抑着满足的笑。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那浅笑我渐渐记不清了,但是他那剥了壳的煮熟的鸡蛋的眼神,我始终难以忘却,以至于我直到现在都不吃煮鸡蛋,容易引起头疼。
班里刘波挨“鸡蛋老师”的掌掴最多,他确实是太爱说话,还有,他似乎不怎么怕“鸡蛋老师”的铁掌,只在刚被拍到时咧一下嘴,以示尊重老师的功力,转眼就忘个干净,该干嘛干嘛。
“鸡蛋老师”一看他这个样子就重点“培养”他,有时候,明明没有抓到刘波说话,他也走进来给刘波一掌,然后用大白眼睛斜他,大意是“谁让你没有让我抓住你说话?!”。
后来“鸡蛋老师”在新历史老师来之前就消失不见了,据说是他拍遍了学生的脑袋后,觉的无趣,没有挑战性,就拍了校长的脑袋。
校长年岁大了,头发都已半秃,哪受得了他这“火辣辣的的问候”,就送他和他的铺盖卷去了遥远的地方。
说来也怪,接替“鸡蛋老师”的历史老师,我一丁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在脑子里又翻又刨,最后都用上了金属探测仪,毫无进展,这个老师就像掉到了地上的人参果,再也无从寻找。
六十七 深陷
“鸡蛋老师”走了后,我们班是少了一个学生的。
开始我也没有太注意,因为这个同学,学习不拔尖,不捣乱,也不漂亮,是个扔到人堆里找不到的女生,她名字也很普通叫刘丽娜,还微微的有些胖。
再有她消息时,是班里组织捐款,老师同学们各尽微薄之力。听说她得的病不太好,叫什么“白血病”。
“白血病”是个什么东西?难道得了这病的人血就会变成白色的吗?!刘丽娜不会回来后变成了一个欧美人士吧!
庆幸的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刘丽娜康复归来,她没有太大的变化,也变成白色人种。
倒是因为她的回来,闫老师把我们全班骂了半天,因为好几个月没有上学的刘丽娜,考试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考了我们全班第二名!
我真的是打心眼里佩服她,一个忍着病痛缺课了那么久的人,竟然没有退步反而进步了那么大!可见我们在学校每天磨洋工的同学们,是有多么的懒散多多的不努力了!
我知道我不努力,也知道我懒散,可我可能不知道,自己应该也有病了,这种病还不好治,科学仪器和老中医都无能为力,哎!真不好意思说出口,我这害的是“相思病”。
尽管我和小薇一班,同处在同一个教室八节课,几乎能见一白天的时间。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一不见她了,就在想她去哪了?她在做什么?我这心里的“两房两室”都让她给占了,占的满满的,还不给房租。
我总想看见她,总想能和她呆在一起,可她对我偏就像一只蝴蝶,忽左忽右忽远忽近,让人捉摸不定,让人喜忧交错。
她应该知道我喜欢她,亦或我喜欢她,她应该知道,或许也有可能这都是我的凭空想象,但现在的基本情形就是剃头挑子-我这一头热。
刚从书法班退出,小薇就参加了鼓乐队,我知道了赶紧报名,生怕人员满了把我撇下。我并且表现出来强烈的对音乐的兴趣,不让我参加我能绝食的劲头,比参加书法班还要积极主动。
由于我到的晚了,只能分到了谁都不愿意敲的大鼓,那大鼓相当的大,我抱着它多少有点儿猴子抱骆驼的感觉。
为了能看见小薇忍了!可偏偏这大鼓还是个破的,鼓皮一面破了个一个大洞,别人的鼓敲起来是“咚、咚、咚、咚”,威武雄壮。我的敲起来是“咚哐啷、咚哐啷、咚哐啷”,就像个戴着镣铐的犯人,真是丢人。
开始练的时候,还是那鼓是个破的,到后来就练成了“哦!那破烂是个鼓”。我十分不愿意敲那东西,但又非常想和小薇呆在一起,虽然“十分”相当的厉害,却完全不是“非常”的对手。
其实我也曾很多次鼓起勇气,想要告诉小薇,我喜欢她。
可一看见她了我那脑子就不听使唤了,嘴巴一直拌蒜,呼吸紧促的也好像刚刚学会,手和脚放到哪都觉的不太合适,只有眼睛高兴了,偷偷默默的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心里甜滋滋的美。
鼓乐队是个临时组织,我在全校师生面前,抱着那大破鼓敲了一遍之后,就算结束了。小薇在我后面,她敲小鼓,我看不见她,但总感觉她一直在看着我,我不能回头看他浑身都不自在,后背火辣辣的灼热。
鼓乐队一结束,小薇又跑的没了踪影,就像自己喜欢的租客突然走了,心里茫茫然的少了什么一样的难受。
深秋初冬的雨不期而至,没有飞沙走石,没有电闪鸣,天却像漏了一样,不知停歇。
天地之间好似挂了一幕帘子,让人对面不识,地上渐渐升腾起淡淡的雾,街灯和花草掩映在这其中,眼前幻化成了一副孤寂飘渺的画卷。
这雨还真有把子力气,淅淅沥沥的连下了好几天,雨住的那天早晨,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的雨意。
天气冷的让人只想躲进被窝里不出来。年年到了这个时候时,是最难熬的,虽然冷了,但厚衣服和暖气却都还尚早,只能盼着这天气能再冷些可以早早的穿上棉袄。
这样的季节这样的雨,总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孤独感,这感觉类似于地上弥漫的雾,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为何而来!
六十八 咖啡与伴侣
退了班之后,我就没有同伴了,因为初一和初二上下学常有时间差距,所以我就长期来来回回一个人,不免时不时就会有孤单单的感觉。
村里已经有好几个原来的同学不上学了,学着大人,叼起烟卷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言谈举止间,总时不时会流露出看不起上学的人的感觉,好像上学是件很幼稚很落后的事情一样。我内心也有点犹豫了,是不是应该像他们一样,作个“大人”。
可给我算过的大师,说过我以后能干个县领导,我以后一定要为人民好好服务!我可不能半途而废,还有就比较自私了,我也舍不得小薇。
现在想想上天其实对我也挺好的,我正愁没有伴儿哪,班里就马上又转来了一名新同学。
新同学叫韩浩,姓“韩”的韩,浩渺的浩,因为他容易让人联想起“寒号鸟”。
韩浩敦厚老实,圆头圆脸、圆胳膊圆腿,圆肚子,还有一点自带的黑圆圈,哎呀妈呀!简直就是偷偷跑出了动物园的国宝熊猫,让人一看见他,就要按耐自己想捏捏他胖嘟嘟脸的冲动。
没想到的是我俩一交流,竟然是同一个村的,住的还算不上远,真的是村子大了什么稀罕事都有。
韩浩绝对是个好伴侣,尽管我不是雀巢的咖啡。
韩浩不声不响任劳任怨,默默相随,从不着急,从不生气,脾气好的就好像一大垛暖暖的松软的棉花。
上学回家的路上,基本上是我说他不说,我不说他也不说,谁说他也不说,就是在一旁听着,偶尔“呵呵”的一笑,点点头,就算是参与了发言。
如果我还是个孩子的话,我感觉他更像个孩子,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考虑,无忧无虑的快乐。
当然了,有好的一面就有不好的一面,韩浩同学如此老实的一个人,却总是时不时的就会弄点稀罕事,让你是又好气来是又好笑。
有一次我俩放学回家,快到家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后座的书包不见了,那个装着满满一书包书的书包,比一个人都还要重,他竟然丝毫没有感觉,我也是服了。
更我让我服的是,第二天一早还就找着了,原来就是一放学的时候掉在校门口。
幸运的被门卫捡到了,就这样他还不敢自己去要,拉着我这个胆子小的人去壮胆。要回来书包,我对他好一阵数落,他抱着那失而复得的,胖的像他一样的书包,高兴的手舞足蹈,“呵呵呵呵”的笑。
还有一次,我俩快到村子里时,他车子的前轱辘突然不转了,卡的死死的,一动不动。我俩摆弄了半天,抹了满手的油污出了一身的汗就是弄不好。
附近还就是没有个修车子的,也怪我,出来个馊主意,“你使劲推一下试试!”。
韩浩言听计从,用尽全身力气,嘿!只听“嘎嘣”一声,前轱辘还真的转了,不过是前轱辘自己跑了的转了,跑的远远的又回来,示威似的在我俩面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转回来躺在地上,不起了,就像一只打也不走骂也不走踢也不走的癞皮狗。
了无纤云,红日西沉,夕阳无限好的美景之下。两个英俊少年结伴而行,一个提着没有车架子的前轱辘,一个搬着没有前轱辘的车架子,向着红红落日的方向,那背影,那画面,美极了!
还有一次,他下课玩的太高兴了,忘了尿尿,上课憋不住了,却没敢举手!
就说了韩浩一点点儿优点,然后说了他这么多不好的地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尽管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怕当面对证。
不过我内心的知道,韩浩同学是个好人,是个特别特别好的好人。
我有时候受了委屈了,心情不好了,小薇不理我了,憋不住了就会拿韩浩撒撒气,韩浩总是不和我一般见识,憨憨的笑,化解我对他所有的无礼。
后来我又转回了村子,再没有和韩浩成为同学,之后的韩浩成了我的学长,原因自然是我又留了一级。
记得高中时,已不再是个特别老实的孩子的我,得知了韩浩被他同班的同学给欺负了,被挠了一脸的血道子。
我了解韩浩,肯定不是他挑起什么事端,忘了什么原因了,我最终没有给他出这个头。
再往后,我俩就彼此难得见上一面了,基本上属于彼此知道有这么个人。我俩的同学友谊,其实真正戛然而止于那个初二的结束了。
哎!现在回想当时没替他出那次头真是不该,但是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过,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应该!
韩浩哥们!我挺对不起你的!
六十九 雪夜下馆子
天气又一次冷了,从我出生到现在,反反复复冷了十几次了,不知道疲倦,也不讲个道理。
太阳一改往日的威猛,露出惨白惨白的脸,虽仍就高高的挂在天上,人们却感受不到了它的温度。
街上的人稀稀落落的,缩着脖子揣着手,紧紧的裹紧自己。
呼吸和说话也都冒起了缕缕的白烟,街上的人都成了“烟民”,再厚的衣服也“狐裘不暖锦衾薄”了,要是正好路过路口,刚好赶上一阵寒风,“呼~”,那感觉就是你穿着的比基尼破了,露出了腚。
冬天上学无疑是受罪的,天还没有亮就得起床,骑着车子顶着风冒着雪,手和脚虽然都有了自己的防护,棉手套和棉鞋,可那感觉就是光手光脚的趴在雪窝里。
开始还疼,后来就没有感觉了,只知道自己还有手有脚。
到了学校一摸脑门,脑门上竟能有一层冰,慢慢的暖了,手脚又开始有了知觉,开始疼,生疼生疼的,堪比没有打麻药就有人来给做手术。
如果这很惨的话,更惨的是,头一天下了雪,经过一中午的融化,第二天早晨全部结成了冰。早晨一出门,这一路全变成了出溜滑,从家里到学校,这一路上“呯呯嗙嗙”的就像打仗。
唯一不同的是,打仗是先“呯呯嗙嗙”后人倒下,这儿是人先倒下后“呯呯嗙嗙”。
谁也别笑话谁,你刚看见一个摔倒的想要笑他,还没完全裂开嘴呢,“啪嚓”自己就摔那了。这一路上花样百出,各种难度系数的“啪嚓”数不胜数。
偏偏是这冻的人要命的季节,学校要求上晚自习了,学校的想法很好,是要告诉我们“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十年寒窗苦”,我只想告诉学校“冷!”。
下午放学回家,然后再来学校上晚自习就变的不现实了。
我和韩浩聪明的选择放学不回家,边写作业边玩的等晚自习,然后上了晚自习再回家。这个办法很好,省了不少力气,作业完成的也快,唯一不好的就是“饿”。
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饿的真想掏出口袋里的钱,去校门口买个馅饼吃,到也不是舍不得,只不过是口袋比脸还干净。
鉴于上述的情况,我放了晚自习回家,眼睛都饿绿了,看见筷子和碗都想一口吞下去。
幸福的是这个时候,我爹我娘常会在火边给我烤个焦黄香脆的包子。那包子拿到我的手里,咬上一口,啊呀!你一下子就忘了进门前的风雪寒冷和饥饿,那个香的啊!这边给你刮骨疗伤都不用摆围棋。
看我说成这样,好像我是说的醉话一样。一个烤过了的包子被我吹嘘成了“满汉全包”,但是我可以对灯发誓,真的就是那么好吃,美味至极的好吃。
一想到这包子,我的脑子里就能漫溢出二十几年前的香味,不用菜我都能就着喝半斤。
在这漫长的冬夜里,仅有那么一次,这烤的焦黄香脆的包子,失掉了香味丢了次人。
那天是这样的,风雪交加的夜晚,街灯都被裹的失去了光泽。韩浩没有来,我一个人下晚自习回家,骑到桥头,快到家的时候,真的是饥寒交迫的坚持不住了。
刚好在桥头碰到了一个熟人二伟,二伟比我大个三、四岁,我曾跟随他玩过一段时间,由于我是那种不声不响老实巴交的小弟,所以他还算挺喜欢我。
二伟家的条件比较好,可以说在村子里也算的上是个富裕户。
记得二伟最经典的一次是,我陪他还有他妈妈,去贸易街给二伟买裤子。
当时的贸易街商铺还是一溜水泥台子,本来大人能给买成衣裤子,我就很惊讶了,更让我惊讶的是这家伙试了一条又一条一条又一条,最后竟一条也没有相中。
其中有一条,无论款式还是大小胖瘦颜色都非常的妥帖合适,你猜他挑了个什么毛病?他!他挑了个裤子兜太深他不喜欢!我的天呀!当时估计我和老板的想法一样,都想掐死他。
大人给买衣服竟然不要,还挑了个这么荒唐的毛病,要是我娘给我买成衣裤子,那裤兜就是个面口袋,我也高兴的能跳起来。
此时的二伟急需一个陪他吃饭的伴,我也饿的实在不行了,尽管我知道我家人正在等我,但显然胃战胜了一切。
我俩就在“桥头饭店”,那个我经过千万次经过,却从没有进去过的饭店。
一进门,饭店老板热情的招呼二伟,显然熟络的很。我俩对面而坐,没想到就我俩个人,二伟竟点了四、五个菜,我说“咱俩怎么能吃的了这么多?!”,二伟摆摆手,“我一个人还吃这么多呢!“。
其他的菜我叫不上名字,但是有一盆排骨。二伟真拿排骨不当干粮,三口两口好赖一啃就丢到了地上。我啃的那排骨,啃的桌子边上的那只狗都不满意了,一直冲我”汪汪汪“的叫唤,虽然我听不懂,但它好像在骂人。
二伟打了个饱嗝,我就不再吃了,一不能让二伟等我,二我得赶紧回家再晚就要挨训了。
二伟喊来老板打条,老板脸色明显有些不悦。二伟喊”改天一块算了!“,老板忙陪上笑脸。
出了门大学纷飞,我回家,二伟没有回家。
我到了家街门口,我爹正准备推车子出去找我,我赶紧往家跑。我爹瞪我”怎么这么晚?”,我说“碰到个熟人说了会话”。
一进门,火边正烤着我平时最爱吃的,焦黄香脆的包子,我赶紧拿起来,假装十分欢喜的样子,可是胃里的排骨明显看不起包子,不给包子腾一点地方。
我毕竟小,狡猾的不够,我爹娘看出来我的异样。我不得不如实交代,开始还不怎么样,当我说出二伟就我们俩人,他要了四五个菜,还有一个排骨时。我爹娘一齐发怒,“小小年纪下馆子,以后少和他一块玩!”。
我吓的大气不敢出,让胃里的排骨老实点。我隐隐的觉的,二伟大手大脚花钱的样子,可能伤害了我爹我娘的自尊。
不过怎么说吧,我冒着挨揍的风险终于下了回馆子,也算见了回世面,也还别说,自那次排骨之后,天下再无排骨。
七十 漫画书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大人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是有道理的,他们的年岁,让他们积累了丰富的经历、阅历与见识。
这个二伟,在成年结婚之后,日子是越过越不行、越过越不行,最后把日子过黄了,成了一个长期一瓶小烧就把自己打发了的人物。
后来只要放学经过那个“桥头饭店”,我就总和韩浩炫耀我曾在这个饭店吃过饭,还吃了四、五个菜,还有一盆排骨的事。韩浩完全不收我的台,自顾自的絮叨漫画的章节。
说到漫画,无论如何,也是绕不过日本漫画的,从儿时的《圣斗士星矢》、《机器猫》,到后来集大成的《火影忍者》、《七龙珠》,都是经典中的经典难忘中的难忘。而我现在要说的漫画,相对来说有一点小众,应该不少人看过,应该也有很多人没看过。
它的主角叫“浦饭幽助”,一个潇洒倜傥不畏艰险的捣蛋鬼,没错,这漫画就是《幽游白书》。
之所以对《幽游白书》印象那么深刻,可不是我不喜欢看《七龙珠》,只是因为《幽游白书》看的相对比较全,不像《七龙珠》,乱七八糟的跳着看,前一本还是“孙悟空和伙伴们”,下一本就成了“瑞德统帅死了”。
还有就是我觉的《七龙珠》开局的时候是最好看的,好看至极!越往后功夫越高打斗越激烈越不好看,越不能看,最后干脆没发看了。这《幽游白书》可不是我买的,你知道的,我这温饱还没怎么解决呢!
这是我去李征家玩,看见他家在墙角堆了一堆漫画,真的是一堆,像个小山包一样。我还能看的出,开始时他是好好堆的,一本一本整整齐齐,越往上越乱,后来干脆就随心所欲的扔了。
我随手拿起一本,信手一翻,呀!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央求李征借我两本看看,开始李征还不舍得,也有可能是故作不舍得,因为看他后来漫画书堆的样子,他应该已经不把那漫画当回事了。
开始还好,我是借两本还了,借两本还了。借的还的,李征都烦了,李征看我信誉不错,干脆叫我全部搬走,我大喜过望,没和他客气,一下子就清空了整个墙角。
这下子可是过瘾了,我、韩浩、佳佳、超超、瑞丰、占坡、二坡、老三毛,全部挤在我家看漫画。看的那是各个家的爹娘,来喊了一遍又一遍一个个的都不动地方。
非常让人生气的是李征这家伙,看完了就不懂的珍惜,总是在最关键的紧要关头缺上两本,急的你啊!只想马上骑上车子跑到李征家,揍他一顿。
哎!别提了,最后我从李征家整体搬迁来的书,被上述的家伙们给分而食之了。等我发觉时,已为时已晚,问谁,谁都对天发誓的不承认,只好作罢,剩下了仅有的几本我留了念想。
十分庆幸的是,李征把漫画书这事给忘了个干净,再没有和我提起过还书的事,害的我白白的提心吊胆了好长时间。
怪不得爱书的人士有一句话,“书与老婆概不外借!”,真是是对的,是很有道理的。
就在我废寝忘食看漫画书的时候,我三姐得了她们厂子的劳动模范,这个厂子可以说是我们当地最大的企业了,名字叫“峪县棉织厂”。
模范的奖状和红花,是县里开着拖拉机敲锣打鼓的送来的,有荣誉和表扬我家人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我也觉的脸上有光。
街坊领居都来了,嚷嚷着让我爹我娘请客,我娘满口答应“好!好!好!”,然后压低声音说“你们看看,一分钱没有,倒是给个奖金啊!”,街坊领居大家一起“哄”的笑。
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还真有奖励,厂子奖几个优秀的女工一起去南方旅游。不知道是南海还是海南,反正说那地方又热又有海。我没出过门,完全不懂,我娘也没出过门,貌似很懂。
给我姐收拾了秋衣秋裤、毛衣毛裤薄褂子厚外套,直至那破皮箱子撑的要吐了出来。
我姐在边上看着那皮箱子愁的直跺脚,我娘振振有词,“你懂个啥,出门一定记住,饥不饥带干粮,冷不冷带衣裳!”。
我姐顶嘴“我这是旅游,不是逃荒”,我娘胸有成竹的说“听我类错不了”,那自信的神态,特别像某天王给某洗发水作的广告“相信我,没错的!”。
最终我姐还是抗着那“逃荒的胖皮箱子”,上了远行的绿皮火车。我娘松了口气,心满意足的对着火车说,“这回你可不能乱买衣裳了吧!”。
在家的时候我娘和我三姐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可刚走没几天,我娘就念叨她闺女了。
我挺高兴,我姐不在家,就没人和我抢电视了,我盼着我姐在外面多玩几天,别那么早回来。
也就是我觉的很短,我娘觉的很长的没几天,我姐就回来了。回来时,气喘吁吁的把那胖皮箱子往地上一丢,我能看出那皮箱子好像就没有拉开过,因为那皮箱子的拉链上都有了淡淡的锈痕了。
我娘急切的问“衣服带的够吧?不冷吧?!”。我姐答“不冷,没热死!”。我娘一下被呛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赶紧拉开皮箱子“这么好的衣裳,没用上?”。我姐“用上了,用上了,一路又顶又抗,没累死!”。
我娘捋着衣服,一件一件的,那神情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捋完大包捋小包,小包里都是我姐买的夏天衣服,看来我娘又失算了。
就在衣服就要捋完的时候,突然在小包的底部捋出一件土色的夹克,还是一身。我多聪明的一个人,一眼就看出那是给我买的衣服。我高兴极了,抱着那衣服是又跳又蹦又蹦又跳,又蹦又跳又跳又蹦。
我娘看我姐又乱花钱,就有些生气,连同自己让带错衣裳的气一同发作出来。我姐反驳“别人家孩子都有成衣穿了,就咱家老二一件也没有!”。
我娘开始从三皇五帝陈芝麻烂谷子翻了起来,每句话结尾后缀“饿着你们了?!冻着你们了?!”。一直到我姐眼圈开始泛红,才算是收了功力。
此时的我们仨是,我娘只顾生气,我姐只顾委屈,我不管不顾的高兴。
七十一 卡其色夹克
我姐恨恨的回她屋之后,我娘才拿起我那土色的夹克,对着我比了又比。这里更正一下,其实这衣服的颜色,准确的应该叫“卡其色”,只是当初还没有这个名号,所以土色,是个较为准确的形容。
我娘气愤未消,嘟囔着,“买个衣裳也不会买,买的严正好,不知道小孩子长的快着类?!”。
我娘把那衣服叠好,放进衣柜里。我翘着头望着那夹克,兴奋的像一只狗,看见了自己应该吃,而未吃到的肉骨头,感谢人类进化的相当彻底,否则我一定会幸福的摇起自己的尾巴。
我没有问我娘我什么时候可以穿新衣服,因为我肯定我不能马上穿,不过我也不担心,因为那是我的衣服,谁也不能穿。
那一年的第二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二楼的八路汽车,带走了一车的人。
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请示下,我娘终于批准了,我终于穿上了我那土色的夹克。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一袭黄衣少年,驾一辆单骑,在漫天的风雪中缓缓而行。白雪如织,映衬着那黄衣少年,那少年不徐不疾满面春风,倒也真是风度翩翩。
哈哈!其实不是这样的,我着急的往学校赶,就恨我这车子没有“蹦挡”,要是有“蹦挡”,我非得摁一下,“嗖”,直接蹦到学校去,让同学们好好看看我的新衣服。
至于你想不想,反正我想了。我是这样想的,贫穷和炫耀总是紧密相连的。越是贫穷的人,越是急于炫耀,同理可证,越是急于炫耀的人,越是贫穷。
试想一下,一个生下来就有别墅、豪车、保姆、厨师、金汤勺的人会炫耀吗?大概齐是不会的吧!因为他对周围一切早已熟视无睹、习以为常了。怎么会拿正常的东西出来,让别人看哪?!
所以也就是说,电视上、网络里,那些个跨个包,开个车,就满世界吆喝的主儿,绝必是个穷人。因为一直吃窝头来着,突然吃包子了,那嘴角边流着的油,怎么舍得不给别人看一眼。
当然了,也有可能那人的腰包里确实称了几个了,但我依然认为他还是个穷人,乍富还贫的穷,心穷的穷,穷酸的厉害。
真的就有这种人的,你比如说我,而且我是那种内外兼修的穷。
穿上这新衣服之后,我恨不得犯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好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
一进班,侯兵、李征他们一帮人就围住我起哄,就连小薇都过来夸我的衣服好看,可见我与我平日的反差之大。我心里甭提多美了,高兴快乐的都漫溢了出来,就像巴山夜雨涨了秋池。
本来整天和我耳鬓厮磨的桌椅板凳,这会突然就显的破旧不堪了,和我的身份地位,完全不相匹配。我拿着抹布擦了又擦,擦了又擦,绝对就是一个一夜暴富的家伙,开始嫌弃自己的穷亲戚了。
我轻放腚、慢抬手,生怕身上哪里沾染了灰尘。桌椅板凳一定很鄙视我,可惜有腿有脚却不能跑,估计它们商量着,要是能挤出个毛茬、钉子就好了。能刮破我的衣服,扎了我的屁股,好一解心头之恨。
不过衣服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还有就是,挺为你们没有很早认识我的人可惜,因为你们一定没有见过,一个近两个月不换衣服的人,一个精神正常,不换衣服的人。
说实话,中间是洗了一次的,还是我娘硬从我身上扒下来的。我娘就不理解,怎么有了这新衣服,这孩子的原来的衣服,怎么就不能穿了?而我认为原来的衣服,真的不能穿了!
冬天洗衣服,当时没有洗衣机,自然就别提甩干衣服的事了。我娘给我洗了衣服,先是晾在院子里,后来看着不行,就晾在火边。
第二天早上,我一摸那衣服还是潮乎乎的,但是我毅然决然穿上那衣服就直奔学校。我坚信在风和我的体温双重作用下,那衣服一定一会儿就干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衣服没干,倒是我的秋衣湿了。我小心翼翼的躲避我所有的同学,生怕他们知道我是个“湿人”。
我把衣袖放在桌子上,桌子上马上就有了一个湿印子,我有点低估我这衣服的湿了。
大概在两节课后,我的衣服才逐渐恢复了它原本该有的浅色,“人体烘干机”绝非浪得虚名。
事后想象一下,我身后的同学在上课时,看我云蒸雾澜,生物好的以为我光合作用了,化学好的以为我cao遇到h2o了,而熟读武侠的同学,一定以为我打通了任督二脉。
七十二 旱冰场挨打
我正在那欣赏我自己的新衣服那,忽然不知从哪刮来了一阵风潮-戴帽子。
帽子是那种长檐的帽子,现在知道那叫棒球帽了,当时哪里知道什么是棒球,倒是没少看学校旁边一帮老头们打门球。
那是的潮流不像现在,现在讲究个性,讲究与众不同。那时候就讲究潮流,讲究你有我也得有,样式还得相同。
这股帽子潮流迅猛强劲,让你觉的自己没有个帽子都出不了门,比秃了顶还让人难受。
有幸的是我也弄来了一顶,紧跟了时尚和潮流,不怎么有幸的是我那帽子还是土色的,和我的衣服色一样。所以我这一出门,是不是就有了点兵马俑复活了的感觉。
就这样,我也觉的那一段时间的我,那是特别的帅的,不亚于在轻轨上喝饮料甩头的“黑皮”。
这一身打扮的我,时不时就会上楼找我原来的同学玩,主要还是左立志和张怡他们。
那一天放学了,我又上楼,发现原来的班里转来了一名新同学。一个女生,个头不高,短发,大大大眼睛带着甜甜的笑,很漂亮很符合我的审美。
张怡她们几个人看见我了,一起起哄,含着让我追她,弄的我俩都很尴尬,那女生倒是没有生气,依旧浅浅的笑。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白静。
也还别说,她还真的没有辜负她这个“白”姓,人长的白的,就像五月盛开的梨花。
我的心里微微的动了一下,但马上自己就对自己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与谴责,“你可不能是一个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人!”。
想到这,我心里的那个小薇膨大肿胀了起来,撑的我心里满满的,不给白静留一点儿点儿空隙。
哎!又说到小薇了,小薇最近又喜欢上滑旱冰了,我没有迟疑马上也喜欢上了。
悄悄的跟在她后面,那种心理有点像自家的媳妇出去玩,自己不放心偷偷尾随的感觉。好在的是小薇是和几个女生一起去的,我也就心轻了好多。
滑旱冰是谁发明的,我真心不知道,但这运动真是吃饱了撑的花钱找罪受。
穿上那带轱辘的鞋,浑身上下,哪也就不听使唤了,完全就是小脚老太太学跳迪斯科,把我摔的呀,那是屁股不是屁股,脸不是脸的。
看着那帮家伙们,又摔又笑的,我真想上去啐他们一口“脑子是不是有病!”。
去了几次后,我也就又摔又笑了,这病传染。
喜欢滑旱冰喜欢到,小薇不来,我都要去,好的是旱冰场的老板看我温顺老实,在人少的时候就时不时的送我白滑一回。
旱冰场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有各路大哥、大姐,还有很多想成为大哥、大姐的人,所以了,旱冰场就时不时的就会上演一场“王八拳争霸赛”。
对阵的双方毫无规则可言,有时是多对多,有时是单对单,有时是多对单,有时是单对多,还有的时候是男女混合胡乱打。
我胆小、怕事,一看见这个就腿软,躲的远远的,生怕溅了自己一身血。
虽然旱冰场时不时的打架,但是我对我自己的安危还是比较放心的。可不是我有什么大哥罩着我,是我老实,我这种边角料货色的主,是不会引人注意的。
当然那些大哥、大姐,和想做大哥、大姐的人是不稀的拿我练手的。
哎!别提了,我犯了严重的经验主义错误,在旱冰场里我被人给揍了,被人莫名其妙的给揍了。这个被揍的原因,我至今想不太明白,很有可能是我的影子拌了那人的脚。
那天是没什么人,我还是没滑,站在边上看别人滑呢。突然冲上来一个人,揪住我头发就是一顿踢,我都有些愣神,还好我及时拼命的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
我的防护功夫还是不错的,被人拉开后,只是被踢出了鼻血、碎了半颗牙。
我虽然老实,但是不傻,我之前说过。我愤怒到了极点,虽然被众人拉开,但是我一直对着打我的那个大块头,呲牙咧嘴喘粗气,像一个发了怒的狗。
我想我愤怒的样子一定是很可怕的,因为过了时间不是很长的一会,那个大块头就过来给我道歉了,道歉大概用时七十多分钟,言辞恳切的几乎要痛哭流涕,说的我被他揍了,好像我沾了他便宜一样。
我心里的火气也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熄灭了,正如那受了芭蕉扇的火焰山。
我当时就想,这个大块头,又能打又会说的家伙,以后一定是个人物。
我还真没有看错,这家伙早早的二十几岁就扬名立万了,威风八面富甲一方,房地产、影视、矿业等等,一大堆买卖,大人小孩见了都尊称一声”春哥“。
我和他现在的联系就是,我一吃冷热酸甜的东西时,牙“滋”的一疼,我就想起了他。
七十三 大富姨家
旱冰场距离我姨家很近,我去旱冰场时,常拐到我姨家,以看望我姨的名义空着手去。我姨有时看出我的心思,给我个零花钱,有时看出我的心思,不给我零花钱。
虽然我家的经济条件很差,但是我姨家的条件那是相当的好,好到在他们村子里,那也是富裕的有了名声的。
我有很多个第一次,那都是在我姨家见的世面。
比如说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套的成衣,在我表哥表弟的柜子里叠着,还有很多的运动服。由于从来没有见过,我看到那衣服的时候目光就有些发“舔”。
按说我穿不了新衣服,应该能穿表哥表弟的旧衣服,可惜我表哥这人不通情达理,长的比我高出一头多,哪件衣服我也不能穿,哦对了!我还有个表弟,我表弟比我高出两头多。
他俩都是练体育的,从个头就看出来了,如果你没见过他俩的个头,那么去他俩的房间,你就能闻出来。我已经不能用“臭”来形容他俩人的脚了,我有权力怀疑他俩那脚是小规模生化武器。
我曾不小心“误入歧途”一次,呛得我呀!那是鼻涕眼泪肆意横流,拼了命的往外跑。在那个老鼠横行的年代,他俩那屋子就从没有闹过耗子。
很有可能,有一只老鼠不幸进入,侥幸逃脱。回到家后在呼吸机前,指着那间屋子,告诫亲朋好友子孙后代“切莫再踏入此地半步!”,讲完撒手鼠寰。
说来也是奇怪,有可能自己的脚不臭自己。
他俩每天生龙活虎的进去,又生龙活虎的的出来,身高还发了疯的往上长,倒好似那臭脚丫子味有营养了一般。
因为最后他俩的身高,一个定格到了一米九五,一个一米九八。我由于闻过那秘制脚丫子味一回,我的身高也成了我家的第一高度,我是一米七六。
再有的第一次就是吃,我姨家的饭菜水平一直是领先我家五十年的,别说我姨家了,就是一般的家庭,我家也是不能比的。
其实这是我家秉承的原则,与别人家的不同。别人家以吃饱了为标准时,我家是以饿不死为标准,别人家以吃好了为标准时,我家是以吃饱为标准,别人家以营养美味健康为标准时,我家还是以吃饱了为标准。
第一次吃涮羊肉就是在我姨家,才知道吃个涮羊肉那么复杂,需要准备铜锅、木炭、豆乳、麻酱、韭花、糖蒜,还有羊肉卷。才知道菜市场路边那个“电锯”是专门刨羊肉卷的。
吃的时候也不敢先动手,装做不经意的亦步亦趋,我娘挺有“刘姥姥”风采的,我没有拿“板儿”手里那个佛手。
我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丑,结果还是出了丑。基本套路学会后,我有点大意。我表哥放肉,刚把肉放进锅里,我就给夹了出来,放进自己碗里,我表哥一脸问我“肉还生呢?!”。
我一下子就僵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是我姨夫聪明,及时打圆场,说我表哥“你不懂,那样才营养价值高!”,气氛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我娘回到家后一直说涮羊肉不好吃,吃的不舒服,不如馒头、米汤、咸菜舒坦。一直说,一直说,说到我都我忘了涮羊肉是什么味的好多天后,还在说。
不单单是吃、穿,更高层次的文化艺术修养就更明显了。表哥那屋放了一柜子书,其中还有一套金边线装《资治通鉴》。
桌上还有一台精致的录音机,抽屉里是齐齐整整的一抽屉磁带。当时的磁带还没有开始流行个人专辑,都是你一首,我一首的凑满磁带a、b面,一抽屉磁带,那可不是一笔小资产。
表哥特别喜欢听《江湖行》,听了倒回来,听了倒回来一直反复。
我听的倒也还行,但是我感觉曲调太平缺乏跌宕像是念经。我更喜欢b面的一首歌,自由不羁、高亢激昂空灵通透,还有我觉的唱这个歌的人,独具才能天分极高,前途不可限量,哦!这首歌名字叫《回到拉萨》。
综上所述吧,我认为在条件好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是有优势的,我不是说吃、穿、住、用、行,而是那种环境下养成的气质,坦荡沉稳从容不迫。
就说我表哥吧,其实也就比我大两岁,但他那种气场,总能让我想起三国里对鲁肃的评价,“颇有长者之风”。
由此引申一下,做父母的应尽力给孩子创造好的条件,这也算是父母的责任吧!如果你不能,你尽力了,你尽力了,你不能,都是好样的,在此我给你点赞。
七十四 惹哭美女同学
虽然我在旱冰场挨揍了,但是我没有哭,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虽然我没有哭,但是我却在旱冰场把别人给弄哭了,尽管我没有动手。
那是我挨揍后的没几天,我实在受不了旱冰场对我的诱惑,虽满心忐忑,但是还是厚着脸皮去了。
没想到的是我碰到了好多熟人,还有好几个女同学,张怡、韩露、张媛、等等好几个,还有白静。
她们都是新手,我就趁机在她们面前表现我的娴熟滑技。能在女孩子面前表现自己,估计是每一个男同胞梦寐以求的事情吧,所以我也不例外,打了鸡血般的表现自己。
看我滑的好,几个女同学就让我带着滑,我没有多想,每个人都带了一圈,白静没有吭声,我也就没有带。
就在我们就要离开的时候,白静突然“哇”的哭了,爬在张媛的怀里,“呜呜”的哭,那哭声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手、脚、脑袋一起打了个结动弹不得。
显然现在领着她滑已经晚了,我想解释,可嘴巴张了又张,就像个离开水的鱼,一个气泡也吐不出来。
我是不会哄女孩子的,直到今天,我朋友还说,我这人的情商是个负数。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白静后面送她回家,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这算是一种诚挚的歉意吧。
白静家离旱冰场不远,快要到她家楼下时,白静回头冲我浅浅的弯了一下嘴,我听见“咚”的一声,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我长长的吁了口气,堪比一个将被枪毙的犯人,突然被宣布无罪释放。
我的心里是有些犹豫的,这个犹豫你懂。再有就是我特别的自私,因为我特别的想把这件事,告诉小薇,告诉他我也是受欢迎的。
可一看到小薇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我就投降了,软塌塌的没气力,变成了一个受了火烤的蜡烛。
我内心开始决定,决定我要告诉小薇,我喜欢她,我要向她表白。我这想法有点像个一颗种子发了芽,一天一天的慢慢的蠢蠢欲动。
正盘算自己的小九九呢,班里又转来了一名新同学,“冶矿”学校就是这样,来来去去的没个停歇。
新来的同学人高马,还有些老相,留着一个近似光头的发型,长相有几分凶神恶煞,挺像香港的演员徐锦江,反正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我内心有那么点怵他,悄悄的躲他远远的。没想到这家伙一眼就相中了我,一上来就主动找我攀谈,看来我长的是够可爱的。
这家伙人看着挺糙,说话倒是和颜悦色,轻声慢语。只是有那么一点结巴,慢慢讲还好,一紧张一激动,就结巴的真成了一个结巴。
有时候你看他凶神恶煞的结巴,让你是忍不住的又好怕又好笑。
由于他上述的整体形象,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来个“恶棍”的外号。他不但不生气,还相当的受用,逢人沾沾自喜的拍自己胸脯,大声喊“我是恶棍!”。
“恶棍”的到来,生搬硬套的让我和刘大壮作朋友。我不太喜欢刘大壮,倒不是刘大壮哪里不好,只是他说不清哪里,长的有点像我原来的“鸡蛋老师”,导致我看见了他就想起了“鸡蛋老师”,就引发我脑袋隐隐的疼。
虽然刘大壮长相上我不讨我喜欢,但是刘大壮是个特别憨厚老实的人,从来不多说话。属于那种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就噎你个跟头的主。
熟了之后,“恶棍”就总喜欢拉着我往刘大壮家里跑。我是不愿意去的,因为刘大壮的家又矮又小,比我家都要差上一点。
不过刘大壮家旁边有个面包房,专门作“鸡腿面包”,说明啊!面包里可没有鸡腿!只是一头是用小木棍穿起来的面包,外形比较像个鸡腿。
那面包香的好吃的,就别提了,多老远闻见了我就开始流口水。
我要是不去“恶棍”就总拿面包勾我,我意志特别坚定,坚定的喜欢面包,坚定的被他勾走。
去的多了才知道,原来“恶棍”这小子是有目的的。我去是为了面包,而“恶棍”是为了“面包西施”。
说那女孩是“面包西施”挺对不起西施的,因为依我的审美来看,那女孩不漂亮,不瘦,眼睛还小。
如果非要找个优点的话,我感觉作她的男朋友应该很安全。
去的多了,那女孩就常把面包送来,有时也坐下聊一会,但基本是“恶棍”和那女孩聊,我和大壮看漫画书,互相不耽误。
那天那女孩又送面包来,我抢先一步抢过面包,“恶棍”没有和往日一样和我抢面包,我啃面包时,不知怎么的,“恶棍”就啃了那女孩的脸。
我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觉的十分的莫名其妙,脑子里浮现一种啃生肉皮的感觉,我有点反,面包都不香了。
那女孩似乎是生气了,但又不明显,算是轻嗔。
我面包还没吃完,那女孩就跑开了。
我吃了整个面包,心满意足的笑着看“恶棍”心满意足的笑。我认为“恶棍”绝对是个傻蛋,这么好吃的面包竟然不和我抢。
刘大壮看我俩都乐的屁颠屁颠的,幽幽的说道“面包吃腻了,那女孩不漂亮”。
我俩指着大壮“哈哈哈”的笑,笑的大壮直冲我俩翻白眼。我俩都笑大壮胡说八道,只不过是侧重点不同。
“恶棍”的笑,是因为大壮说那女孩不漂亮,我笑,是因为大壮说“面包吃腻了”。
七十五 危悬一线
“恶棍”笑大壮的话有没有道理,我不知道,但是我笑大壮的话还是有根据的。因为有时候在大壮家玩的晚了,就常在大壮家凑活一顿,而大壮家的主食总是一成不变的“发糕”。
“发糕”名字叫的喷香可口的好听,但其实和糕点没有半毛钱关系,是白面和棒子面杂交的产物。看着吧倒是也不错,松软喧腾,但是一入口就露出了棒子面本色,粗糙酸涩喇嗓子,难以下咽。
大壮妈妈和姐姐拿这个招待我们,总有几分不好意思。我是没什么,从小总吃棒子面,“发糕”进我肚子里,算是轻车熟路。倒是“恶棍”一吃这东西时,就不自觉的微微皱起眉头。
和“恶棍”、大壮越混越熟,越混越熟,混熟了就会互相探讨些小秘密。“恶棍”其实没有什么秘密,他的秘密就是喜欢女生,喜欢所有的女生,什么时候看见他,他都扎在一群女生的堆里,美的鼻子冒着泡。
大壮也没有秘密,大壮是真没有秘密。
只剩下我有秘密了,我在大壮和“恶棍”的一再怂恿下,终于没有憋住,招了供。“我喜欢小薇”,大壮白了我一眼,“恶棍”,“切”。我不说他俩嫌我不说,我说了他俩嫌弃我,我真想踢他俩人屁股,一人两脚。
尴尬完之后,“恶棍”知道我还是暗恋,自告奋勇的要帮助我,吓得我赶紧严词拒绝,大壮又白我一眼,“恶棍“又“切”了一声。我挺后悔的,后悔没有憋住吐露了心声,哎!要是他俩人脑子里有个delete键该有多好,我点一下都给他们删除掉。
正后悔没有憋住心声哪,班里又转来了一个新同学,这个新同学和“恶棍”的块头差不多,长的比“恶棍”帅了好几倍,而且很有名声,是那种惹是生非为非作歹的名声。
班主任闫老师很可能也听说过他的名声,在班里专门给他上了一节“政治课”,“到了这个班,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从前怎么样,都必须给我听话老实好好学,如果捣乱马上给我滚蛋!”。
说的时候声色俱厉,我听着都害怕,刘世勇摆出一副老实乖巧的样子,惹得大家都以为他浪子回头了。没想到这小子,屁股还没有坐热就露出了原形,捣乱旷课欺负同学,反正是学生能做的坏事全都做了,还以为自己很是牛逼。
同学们都有点怕他,本来挺好的班风气就让他给毁了,老师更是头疼。“恶棍”是外表恶棍内心不恶棍,这小子是外表不恶棍,内心真恶棍。
全班就只有一个人不讨厌刘世勇,看那样子还相当崇拜,好似刘世勇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一般。偏这个人就是我恨,而又恨不起来的小薇。
老师几次三番,三番几次教育刘世勇,可这家伙根本听不进去的无动于衷。最后闫老师没办法了,动用了“核武器”-叫家长。没想到的是刘世勇就此不来了,逃学逃到不上了一般,班里气氛又团结和睦了起来,刘世勇还真有点像一颗老鼠屎。
又过了好几天,刘世勇突然出现在班门口的楼梯旁,和几个同样是不良分子的分子嘀嘀咕咕。正好闫老师过来,出于一个负责任老师的本心,闫老师喊刘世勇进班,其实闫老师完全可以不理他的。
刘世勇进了班,闫老师刚要批评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小子从口袋里掏出了半截砖,作势要砸闫老师,闫老师吓了一跳,“呀!”的喊,刘世勇把砖重重的拍在地上,“啪”那半截砖头被拍的粉碎。刘世勇被同伙拉走。
在这时间里,我们全班四、五十个同学,都傻了一样坐在自己座位上一动不动,一声没吭,一个个就像个吓傻了的狍子。
一直到校长怒不可遏的跑进我们班,“你们班主任是咱全校最好的老师,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眼看着老师挨打,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你们,你们都是什么东西!”。“混蛋”两个字没有骂出口,但是我分明的听到了。
一下课我和刘波的想法就碰撞了,虽然闫老师对我们很凶,但是我们都知道,闫老师是好老师,是为我们好。
我俩决定给闫老师报仇。
我俩都知道我俩不是刘世勇的对手,但是现在满脑子都是仇恨,没有了一丁点的畏惧。
我和刘波四处打探刘世勇的消息,我还特意去他家附近踩了点,可就是没有刘世勇的踪影,这家伙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且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这事也就慢慢的慢慢的就过去了。
不知道是刘世勇的幸运,还是我和刘波的幸运,亦或是我们仨的幸运。
因为那段时间,我和刘波一直在书包里装着各自家里切菜的家伙。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刘世勇回首往事时,会不会懊悔。因为有的人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就醒悟了。
有的人小时候混蛋,长大了依旧混蛋,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因为混蛋是混蛋者的通行证。
七十六 表白失败
其实闫老师比我们想象的坚强的多,因为她没过几天就满血复活了。依旧是那老样子,对我们拉着面孔板着脸,严肃的就像个拎着个皮鞭子的监工。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敢直视闫老师的眼睛,我总觉得我自己,亏欠了老师些什么东西。
凭心而论,闫老师对我和刘波这两个退班生是很不错的,在我感觉来说甚至有几分特殊的照顾。虽然她整天板着脸,极少向我们露出和蔼的笑容,但是你能感觉的到,她作为一个老师那种浓浓的爱徒之情。
曾记得有一次班会上,闫老师少有的平易近人,还相当幽默的说,“作为一名老师来讲,衷心的希望,每一位同学都能学业有成前程似锦,老师就是全心全意为你们服务的。如果你们做不到,那也无可厚非,就是你在路边卖个菜,看见老师了,我也希望你能给够老师斤两,末了还能给老师添个葱花!”。
我们一起“哈哈哈”的大笑,闫老师说这话时,那目光是真诚的,无私的,是满含神情的。
总体来说吧,闫老师是一位,真诚、敬业、严厉、奉献、爱学生,偶尔还能小幽默一下的好老师。这么好的老师,谁碰到了就是谁的福分。
这么好的闫老师也不小心,犯了一个小错误,其实是个说不上错误的小错误。
“恶棍”整天吊儿郎当的不好好学习,还总扎在女生堆里,被各科老师教育多次却屡教不改,他还总说这个破学校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哪哪都不好。
“恶棍”总这么说,总这么说。说的终于有一天,闫老师没有忍住,说了“恶棍”,“这里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北京上海的学校好,你怎么不去?!”。
没想到的是整天嘻嘻哈哈没正形的“恶棍”,这次竟然认了真。不是学习认了真,是转学认了真,真的转了,说转就转。还是北京的学校,惊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倒吸了口凉气。
据说是“恶棍”有一个什么爷爷,在北京有些能耐。
有趣的是这小子转走了,比在这表现还好,三天两头往回跑,见了老师那是格外的亲切与尊敬,惹的老师是又不好意思又后悔。
直到那一天,恰逢班级晚会。“恶棍”自告奋勇上台表演节目,演了一个当时正红火的《别扭话》。
当演到“这是谁的肠子”的时候,由于他结巴,演成了“这、这、这是谁、谁、谁的肠子?”,把大家逗的那是前仰后合的哈哈大笑,那效果比原作还要好上很多。
闫老师趁气氛好,对着全班给“恶棍”道歉,“今天老师对着全班给你道歉,当时说你,就是心直口快完全没有恶意,对不起!”。
“恶棍”一激动,本想说“没事,闫老师我知道您是位好老师!”。结果说成了,“没、没、没事,闫、闫闫老师我知道您是个好、好、好、好老师!”。
“哄”的全班更是笑的直不起腰,所有的缝隙,在那一刻都被抹平。
“恶棍”毕竟是在北京,距这里将近500公里,随着“恶棍”在北京越混越熟,就回来的越来越少,最终泥牛入了海再无音讯。
“恶棍”的回来越来越少,让我和大壮的关系也就越来越疏远。“恶棍”在我和大壮之间好似是起了胶水的作用一般,粘着一块“石头”和一块“木头”。
没有了他,虽然石头和木头同属“头”字辈,可终究不是一类。
更要命的是后来大壮给我说,“恶棍”的那个女朋友喜欢的其实是我,吓得我心和肝一起哆嗦。脑海里出现“恶棍”啃她脸的样子,我觉的那面包都失去了香味。我把脑袋摇的大壮应该能感觉到风。
为了不破坏我对面包的美好印象,我刻意的躲避大壮,最终把大壮躲避成了路人。
没办法,大壮,我们不一样。
自从“恶棍”说要帮我表白,我就下定了决心,自己告诉小薇,可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其实也不是没有,有时候明明很好的机会,可我想上前时,就呼吸紊乱大脑空白,心脏跳的像有一队锣鼓队进入了身体。
终于那天是放学后的小薇值日日,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看四周没有人,小薇正在两个课桌间扫地。我挺胸上前,其实是有点豁出去了。“小薇,我喜欢你!”。
我觉的我比想象的勇敢,完全没有结巴,小薇抬头看我,目光平静的让人绝望。“你是好学生,我是差生,喜欢我会耽误你学习的”,说完就转生幽幽的走了。
我感觉我好像发烧了,四周一切都异常的冰冷,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后我就决定,我决定不好好学习了。
这个世界上好像应该没有,比一个学生不想好好学习了,更简单的事情了。
我轻轻松松不声不响的,不捣乱不旷课的情况下,就把我的成绩搞成了高台跳水。后排的同学们看到我的测验成绩,欢呼雀跃的都想吹个口哨,同时我也感觉到了闫老师,那茶色眼镜后犀利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可此时的我执迷不悟愚蠢的不可理喻。这回假如测一下我的智商,大概那测智商的机器会大叫“把这块石头拿走!把这块石头拿走!”。
七十七 挨“面包”打
天气渐渐地,渐渐地暖了起来,其实也不算暖,只是不再那么刺骨的冷了。日头的脸色开始起了红晕,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准备伸个懒腰,开始要准备迎接春天的到来。
我已经成功的从一名学习好的好学生,变成了一名学习不好的好学生。
时间之短,变化之快,真的印证了那句“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之所以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名学习不好的好学生,是因为我依旧遵守课堂纪律,不捣乱、不逃学、不旷课。
成绩下来以后,我觉的我可能应该能配得上小薇了,心里一直盘算着再找小薇一次。一直盘算着,一直盘算着,把那个念头盘的,都要发光发亮盘出包浆,玉化了。
每天看小薇在班里进进出出,轻松快乐的像一只小鸟,我偶尔就会有点怨尤她,怨尤她不完全懂我沉甸甸的心事。
其实自己也知道,这这么能怪人家小薇哪?!你个哪里都不出彩的,默默无闻土的掉渣的人,怎么会受到女孩子的青睐呢?
何况小薇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我说小薇漂亮,很多人都不同意,就连大壮和“恶棍”都鄙视我,难道我的审美出现了问题?不会吧?我和大家一样看朱茵、王祖贤、关之琳、袁咏仪都是美女呀!这有错吗?!
不管怎么说吧!我心目中的小薇,就是漂亮的相当的漂亮。
就在我“努力”不好好学的时候,又发生了件小事。
那天是我和班里刘谦,在班里突然就起了冲突。原因已记不太清,但肯定怪他,因为刘谦可能是因为弹钢琴的原因,有点多动症,总喜欢在班里,摸摸这个,撩撩那个,是个男生、女生都不待见的,小个子。
钢琴是个什么东西,我完全没有见过,要超过“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水平。一说钢琴,我脑袋里浮现的是“哄镗、哄镗”跑过去火车的钢轨。
其实和我和刘谦的冲突,只是我推了他一下,而他反应特别的快,咧嘴就哭了。他一哭,我就慌了神,吓得我脸色煞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要哄他,和好,又放不下面子。
刘谦转身跑了出去,我还没有缓过来神那,他就领进来一个大人。
那个大人又虚又胖,像个没有烤好的面包,一副专门欺负老人和孩子的面相。
进来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啪”的给了我一记耳光,打到我恍恍惚惚的眼冒金星,特别像《八仙过海》里拿着“点金棒”的县令,满世界的“金子、金子”。可惜金子一闪就没有了,脸上火依旧辣辣的疼。
我捂着脸,“大人打小孩,我告诉我家人!”。那“未烤熟的面包”,被我一句话点醒,原来我是有大人的。当即就没有了刚打我时的气焰,把我请出教室,给我好一顿好话,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一通海誓山盟的好话。这么说吧,就差跪到地上向我讨饶了。
我挺高兴的,因为那“未烤熟的面包”给了我台阶,他不知道,我把我爹娘叫来,弄不好,我爹娘先道了歉呢!用一句歇后语就叫“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经过这事后,我才认出这个“未烤熟的面包”原来是在学校工作,不过他不是校领导,也不代课,不看校门、不看车棚,只负责狐假虎威的在学校转悠,姑且算他是个校长亲戚吧!
那“未烤熟的面包”打我时,刘波在场,刘波虽然当时没有勇敢的站出来给我鸣不平,没有做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刘波做到了“路见不平,拔芯相助”。
有好几次,我听见那个“未烤熟面包”在他自行车边上大喊“这是哪个爷爷又拔了他孙子的气门芯?!”。
我和刘波躲在墙角笑,那一瞬间的时刻,我觉的刘波就是一名侠客,黄沙漫野衣袂飘飘,背上斜倚一柄古剑,在狂风之中沙岭之上,留下一串孤独刚毅的脚印。
我挨那一记耳光时,我不记得小薇在不在现场,但自从我挨了那记耳光之后,我就觉的小薇更加疏远我了。
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小薇喜欢的类型,小薇喜欢又坏又横又能捣乱的坏小子。我不但不坏、不横、不捣乱,还相当的怂。
正好巧妙的避开了她所有的喜欢点,不被喜欢在所难免。我自己也知道,可是没有办法,我的家教和我的成长,都是在谨小慎微唯唯诺诺之中长大的,我很难成为一个坏小子。
哎!我就是葛大爷主演的一部电影,我是《天生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