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羊肉钱赢出来没
(上章黄有福不在青河园工地,已更正)
“好久不见,沈总风采依旧!”
鲁总笑容满面,越发觉得压力倍增。
自从接到青河园的工程,他就在一直呆在青河,毕竟这可是公司组建以来接到的最大的总包项目,专门派一个副总常驻工地不奇怪,不派高层过来常驻就有问题了。
去年的沈老板还只是让他略有压力,这才过了短短一年,沈辉老越发气度沉凝了,让他压力倍增,以沈老板现在的财富地位,即使是公司大老板来了也得靠边。
鲁总怎么能没压力,只能尽量赔着小心。
“小日子挺不错嘛,赢多少了?”
沈辉笑着敲打一下:“下午的羊肉钱赢出来没?”
鲁总连忙笑道:“出来了出来了,沈总赏脸的话我定个地方。”
“下次再说吧!”
沈辉摆了摆手:“走吧,陪我转转看看。”
“好的,沈总请。”
鲁总连忙答应一声,交待几句,就带着沈辉出了项目部。
五百亩地的园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至少跟对面的杏林公园比起来要大了些,三十亿的造价,设计方面不用多说,绝对高水准,处处体现出设计师的匠心独具。
为了把青河园真正打造成一座货真假实的江南园林,江南园林设计公司也算是使出了使奶的力气,完全把青河当作样板间打造,宁可少赚一点利润,也要通过青河园把江南园林的实力展示出去,品牌树立起来,为以后在大西北开拓市场做准备。
只要把青河园打造成功了,就能够为江南园林在西北开拓业务打下坚实的基础。
毕竟有了成功案例,只要其他地方政府想建个江南园林风格的公园啥的,肯定会考虑江南园林,甚至青河园成功之后,别的地方领导一看不错,也要造一个也完全有可能,从这方面来说,展法实业、推广品牌形象要远比那一点点利润重要的多。
“造景工程周期共分五年。”
鲁总一边给沈老板讲解各处景观的设计理念和内涵,一边汇报工期进度:“本来计划是三年的,可为了把青河园这个样板工程打造好,公司专门开会研究后,一致决定将工期延长到五年,除了延长对植物景观的成型塑造,公司还决定为沈总培养一批有经验的园林艺术工作人员,毕竟青河园后期的养护修整也需要较强的专业知识和能力。”
“不错,还是你们想的周到。”
沈辉欣然点头:“改天让你们刘总来沪市,我请他吃饭。”
“谢谢沈总!”
鲁总大喜过望,沈老板的饭可不是轻易能吃到的,把这个好消息汇报上去,大老板想也知道会很高兴,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好处,要换了平时,大老板就算想请沈老板吃饭,也没那个底气,毕竟差距在那摆着呢,压根不是一个层面的。
跟人家来往的都是些啥人?
全特么华尔街大佬啊!
跟那些人相比,大老板只能算是个小商人。
“你的这个温控系统管用不?”
沈辉边看边问,为了让青河园冬天也能看到绿色,江南园林设计公司专门给定制了一套温控系统,看着挺高科技,就是不知道能有多少作用。
毕竟青河的冬天很冷,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气温在零下十几度。
这么冷的天气,很难让人相信冬天还有植物能不被冻死。
鲁总忙道:“虽然不敢保证百分百不会出问题,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去年冬天我们就一直在反复试验,只要不是下雪天,地热温度达到一定标准后就没有问题,毕竟我们选的那些植物也是适合北方生长的,遇上下雪天,只要做好防寒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沈辉点了点头,顺着小路往不远处的院子走去。
青河园里的建筑不少,但放在五百亩地的大园子里,就有点显少了。
除了分布在四周的好几栋工人房,主建筑是三个大院子,主院坐落在园子最中间,坐北朝南,背靠假山,左右两边则是一片竹林,门前是一条三米多宽的石板路,从幽深的竹林里钻了出来,又从另一头钻进了竹林里,弯弯曲曲的,和西北直来直去的风格大相径庭。
石板路的另一侧同样是一片树林,种了好多大腿粗的树,光秃秃的看不出来品种,穿过树林,视线霍然开朗,一条小河蜿蜒而下,没有石砌,而是一条一米多宽的土沟,还是原始自然风貌,高矮不一的各种土丘上好多工人正在忙着种植各种绿色植物。
各种木制的走廊和亭阁水榭穿插其中,让人不由自主就会幻想一下等这些土丘全部种上绿色植物后会是怎样的一副美景,想着想着就有点期待起来。
小河边上还有一块菜地,用篱笆围了起来。
“搞的不错,就是看着太丑。”
沈辉越发满意,但还是对现在的四不象景观有点不满意。
鲁总连忙赔笑:“景观成型需要时间,今年把所有的绿化工程做完后,明年就可以开始塑型了,这些绿植都是公司精心培育出来的一等良品,不但成活率高,而且生长也快,明年就可以完成第一波景观塑造,到时候就不会这么荒了。”
沈辉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急不来。
走到院子门口,迎面就看到老爹和一群亲戚有说有笑的里溜达了出来。
“爹,大姑爹大姑妈,二姑爹二姑妈,三……”
沈辉看的愣神,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心里纳闷,怎么亲戚们都来了。
沈立国也愣神:“啥时候回来的?”
“上午到的。”
沈辉问道:“里面收拾完了?”
沈立国说:“完了,就剩床上用品和厨房的东西还没买,我刚试了下电,还不知道入冬前能不能晾干,晾不干的话还得烧暖气烘干,不然全给冻掉了。”
鲁总忙接了句:“西北干燥,一个月应该差不多了。”
沈辉点了点头,没接腔,又招呼亲戚们。
说了几句才搞明白,原来是集体组团过来参观的。
二姑一边羡慕一边感慨:“这园子可真好,看这修的漂亮的,等树长起来了,可比对面的杏林公园漂亮的多了,住到这园子里,立国和金花少说也能活一百岁。”
大家都笑,沈立民接上:“花了三十个亿建的园子,哪能不好。”
三姑附合:“是啊,看种的这些树,都是南方才长的,有些家里的花盆里到是有,可外面哪见过,光是把这些花花草草种活就够麻烦了,冬天还不能冻死,哪那么容易。”
沈辉只听不说,鲁总早闪到一边,当起了透明人。
哈拉一阵,三婶问沈辉:“你来看房子?”
沈辉点了点头,于是大家又跟着他进去。
院子子仿照古代的四合院盖的,前后共三进,三面合围,只留一门,虽然不算大,占地只有一亩,但设计的很精致,小小一亩地的院子里竟然处处是景观,连渔塘小溪都有,虽然不大,但点缀在庭院里,却让这座仿古的四合院有了灵魂,一下子活了过来。
“瞧瞧这院子盖的,这得花多少心思啊!”
亲戚们虽然已经惊讶的无数次,但还是忍不住再次发出惊叹。
有钱就是好,不怪现在人人向钱看。
本就喜欢折腾房子,这园子可真是刷新了大家的见识。
在青河亿万富豪就了不得了了,也照样比不上这园子里的花草树木。
如果差距不大还是能想一想的,可差距太大,就啥想法都没了,只剩下羡慕。
沈辉同样觉得不错,这可比松园那套别墅强多了。
当初效果图出来时他看过,现在的效果虽然远不及效果图美轮美奂,但那是因为植物的造景还没完成,大体轮阔是不差的,等造景完成估计和效果图上差不多。
住在这样的院子里,确实能让人保持不错的心情。
至于将环境和外物对人心境的影响发挥到了极致。
园子够大,离外面的城市距离足够,即使对面的杏林公园再吵,外面的喧嚣也传不到院子这边,更别说院子本就造价不菲,所有屋子全部都做了隔音处理。
三进院子,前面是保姆房,中间是客厅厨房这些,后面是卧室书房,六个卧室,装修不算奢华,但却处处让人看着舒服到心里,似乎有钱人家的房子就该是这个样子。
亲戚们以前都见惯了装修豪华的豪宅甚至别墅,觉得越豪华越好,可参观了沈辉的四合院之后,忽然就觉得那些浮于表面的豪华实在是弱爆了。
什么叫品位?
这才是品位。
不懂的来参观一下这座精致的四合院,就懂了。
当然,虽然不豪华,但并不是完全复古的,只是风格复古,在建造和装修理念上,四合院还是完全应用了现代化的手段,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一个不差。
光是书房和卧室的那个活动墙体,就集成了不少的高科技。
参观完主院,又去看了看东距院和西跨院。
东跨院是现代风格,西跨院则是西式风格,虽然风格不同,却各有各的美。
第392章 现场教育
看完青河园,沈辉回了天汇佳苑。
亲戚们没走,也跟了过去。
沈立国上了儿子的车,跟沈辉说着订婚的各种细节,主要还是亲戚们提的各种意见和跟黄家沟通的过程,过程大体还算顺利,当然不愉快的事情也有。
如果只是沈立国和黄有福,什么都好商量。
可说话的嘴多了,简单的事情也会变的很复杂。
沈辉只听不说话,出门的时候还瞅了眼开门的老头,问老爹:“这谁?”
沈立国道:“老钱,以前一起干过活的,你二叔活干完后留下看大门。”
沈辉没见过这人,不过青河园的人员安排他早就有打算,道:“别让看大门了,去工地上吧,等年底收拾完了让安保人员进驻,工地上那些人以后别往青河园弄,我有安排。”
沈立国道:“看个大门又不是体力活,有啥不行的?”
“门卫是安保人员的工作,放个老头干什么。”
沈辉解释:“青河园用的园艺师和工人得经过专业培训才能上岗,人我来安排,你和我妈就不要管了,回头找几个洗衣服做饭打杂的就行,两口子最好。”
沈立国没说话,也不想管这事。
老头的工资也不是他发,是总包方发的。
只不过老头以前是沈立民的人,又是跟太上皇一起打过工的,当初沈立民把人推荐过来的时候,沈立国也给说了话,所以不好拒绝,睁只眼闭只眼。
甚至鲁总为了让老头发挥作用,时不时还给递包烟。
谁想老头只抽烟不办事,转头就给忘了,让鲁总恨的牙痒痒。
幸好就几个月,等年底交工后,这些人员就会全部移交,到时还要不要钱老头,那就是沈老板的事了,江南园林最多给发几个月的工资,对鲁总来说就是个顺水人情。
沈立国没打算多管青河园的事,甚至压根就没打算要住到青河园。
这么大的园子,冷冷清清的哪是人住的。
还是天汇佳苑热闹,小区里就有棋牌室,打牌啥的都很方便。
要是住青河园,想打个牌都得跑天汇佳苑去。
园子修的再好,没有人也是白搭。
越老越怕孤单,沈立国和张金花都不是喜欢清净的人,再加上儿子女儿都大了,在身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好不容易在天汇佳苑住熟了,可没想过再搬青河园来住。
回到天汇佳苑,张金花也回来了,十几号人满满当当的挤了一屋。
本来亲戚没打算来,可沈辉来了,正好再讨论下大老板订婚的事。
儿大不由娘是常态,为人父母的教育子女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可随着子女长大,父母总会觉得失落,因为儿大不由娘,想管管不到。
特别是沈老板这种,就更没法管。
有机会刷一下长辈的存在感,亲戚们自不会放过。
除了结婚这种大事,其他的事情上亲戚们想刷存在感,也没法刷。
七嘴八舌一边讨论,一边征求沈辉的意见。
沈辉只听不说,被问到就说挺好。
正寻思怎么脱身呢,手机就及时响了起来。
……
县府。
黄波给李县长续了杯茶,考虑了下,说了件事:“县长,听说沈总十一订婚。”
李县长愣了下,随即笑着问:“你姐回来了?”
黄波点了点头:“上午回来的。”
李县长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黄波没再多嘴,悄悄退了出去。
在体制内打拼需要资源,他知道自己没根脚,想出头很难,唯一的机会和资源就来源于老姐,可者沈老板,领导也都知道,不然自己是没机会给县长服务的。
老姐和姓沈的国庆订婚,他考虑了好久,才下了决心。
这种事情就算自己不说,过后领导也会知道。
与其被领导以后问,还不如早点给领导汇报一下。
沈老板现在越来越骚气,不管去省里市里都是坐上宾,在领导们眼里,就是妥妥的稀缺资源,黄波相信,领导也希望能够跟沈老板建立更加良好的关系。
那么沈老板订婚就是个关系,及时把消息汇报给领导,只会加分。
至于会不会给沈老板带来什么麻烦,黄波也考虑过了。
不会有麻烦。
多加把椅子的事。
况且领导很大概率不会过去。
很大可能让自己准备个礼物啥的给送过去。
况且就算有麻烦,对姓沈的来说能算多大的事?
想给自己当姐夫,不尽点姐夫的义务怎么能行。
办公室。
李县长琢磨一阵,就给班长打电话:“书记,刚得到消息,沈总十一订婚,人应该已经回来了,晚上书记有安排没,没安排的话我安排个地方一起请沈总吃个饭?”
“订婚?”
汪海峰有点意外。
“嗯,是订婚。”
李县长道:“我秘书黄波说的,沈总为他的事还给书记打过电话。”
汪海峰道:“那你安排吧,沈总现在是大忙人,想见一面可不太容易。”
李县长说声好,挂了电话就打给沈老板。
……
天汇佳苑。
“我去趟县里,找李县长有点事。”
沈辉打完电话,跟亲戚们打声招呼就出门了。
本来亲戚们在商量他订婚的事情,这个时候走人不太礼貌,但实在没心思听,又找不到借口离开,李县长这个电话可真是及时雨,真该好好感谢一下。
亲戚们没话说,毕竟县长打来的电话,这个理由足够强大。
等沈辉离开后,亲戚们也没了讨论的兴趣,坐了一会儿就散了。
沈辉没去县里,而是去了青河宾馆。
路上打了电话,到青河宾馆时一堆人已经等在楼下。
沈辉多少有点无奈,给沈超打电话是为了确认下人在不在,没让人迎接他的意思,没想到沈超这小子竟然走漏消息,以前被人迎接觉得还挺爽,被迎的多了就有点烦了。
可想想就释然。
有些东西不是他一厢情愿能改变的。
而且也没必要改变。
自己在变,身边的人和亲戚兄弟同样在变。
没道理自己在改变,其他人却还原地踏步。
至于这种变化是好是坏,那就只能交给后人评价了。
“沈总回来了。”
老秦同志也下来了,站在一堆人前面,接着跟下车的沈老板握手。
“秦总辛苦了。”
沈辉笑着跟老同志握手,然后又挨个跟管理层握手。
老同志挺不错,除了喜欢吹个小牛皮,包庇一下犯错的年轻人没其他毛病,也从不往口袋里装钱,工作上是真的兢兢业业,没啥挑剔的,还特别爱操心。
虽然闲心操的有点多了,但确实是沈涛的得力助手。
沈涛毕竟年轻识浅,好多事情考虑不周,解决问题缺乏经验和思路,老同志从旁帮衬了不少,特别是在处理地方关系方面,老同志充分利用自身人脉资源发挥了巨大作用。
大问题变成小问题。
小问题变成没问题。
大事情变成小事情。
小事情变成好事情。
即使有沈老板和项目本身的影响力,老同志这张老脸同样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辛苦啥!”
老同志笑呵呵:“我总不能白拿一年二十万的工资,工作了一辈子,我也没拿过这么高的工资,怎么也得对得起沈总给开的薪水啊,我最瞧不起的就是只拿钱不干事的。”
“听到没!”
沈辉笑着教育一干管理层:“这就是老一辈最值得我们学习的精神,以后你们要多跟秦总学习,虽然现在好多企业都很少再讲奉献,甚至有人说谈钱才是对员工最大的尊重,我也赞同这个理,但我们不可否认,奉献是一种优秀的品质,如果一个人具备了这种品质,他的人生和职业生涯无疑就会更加宽广,走的也会更远。”
大家点头称是,心里却mmp。
你是老板,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咱就听听,意见保留。
老秦同志笑的一双老眼都眯缝了起来,觉得沈老板这一番论调可真是说到他的心坎里面去了,心情更好了,人老了对物质的追求也不那么强烈了,更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和尊重。
沈老板这番高明的表扬无疑更合老同意的口味。
现场说教一番,沈辉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上了楼。
尽管沈辉没在星海置业挂任何职务,星海置业和旅游文化公司的董事长也是沈涛,但管理层都清楚,这才是**oss,具有最终决定权和拍板子的**oss。
本来要跟沈超聊几句的,计划又破产了。
先到了会议室,听各部门口头汇报情况。
其实没什么好听的,小青山的开发项目本来就不是重点,该汇报的平时电话里基本都汇报过了,大体情况他都知道,时不时的也会打电话问问沈涛,还真没啥好听的。
不过总得考虑下这帮人的感受,就勉为其难的听了几句。
听完汇报,又去了沈涛的董事长办公室。
“沈超,沈峰你俩也来。”
进门之前,沈辉叫了声,沈超和沈峰就跟了进去。
办公室的小姐姐们端来茶水,放下后出去了。
沈辉往沙发上一靠,先问老秦同志:“燕家口那事儿县里怎么说?”
前阵子施工队伍因为车辆经过燕家口村与该村发生冲突,甚至发生了伤人事件,闹的很不愉快,县里一直压着没处理,事情不算大,但来了总要过问一下的。
第393章 破罐子破摔
小青山开发涉及到四五个乡镇和大大小小数十个村子,都说靠山吃山,青河有不少村子靠着小青山吃饭,九十年代第一个万元户就是从小青山发的财。
卖干货卖的万元户。
现在小青山要开发,沈家沟是满意了,可不满意的村子大有人在。
之前的小青山旅游路线在青山寺那边,虽然去的人不算多,但多少还是有的,特别夏天每天也能接待个几百上千人,附近的多少能赚到点好处。
现在入口放在了沈家沟,自然有人不满意。
只是这事嚷嚷没用,谁掏钱谁就是爷,所以只能暂时忍耐。
等西边开始施工时,几个村子总算等到了机会,借口西边村子压坏了村里的马路,各种找茬,施工队伍一般是不愿意跟当地老板相闹僵的,可前阵子还是爆发了冲突。
言语冲突升级成了肢体冲突,几个司机被当地村民给打伤。
沈涛给老大汇报过这事,一直没表态。
老秦同志也很头疼:“已经跟那边协调好了,压坏的路等工程结束后,公司出钱给重新打个水泥地坪,也花不了几个钱,县里的意思是别再闹大,影响不好。”
沈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虽然对西边的那些村子不太满意,但这应该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聊了几句,老秦同志看得出沈老板还有其他事,就借故离开。
沈辉这才问起沈超:“听说你要搞个音乐烤吧?”
沈超点头:“七月去了趟蜀都,跟人吃了一次,感觉挺不错,挺有新意的,南安这边还没有,就省城有一家加盟店,青河消费水平不行,南安应该还可以。”
沈辉又问:“投资多少,怎么计划的?”
沈超两腿并拢,身板挺着,也不敢往后面靠,像汇报工作一样:“我算了一下,南安新区那边的门面房租一年得二十万左右,加上装修和前期投入,估计得一百五十万,本来我打算拉上沈跃一起干,沈跃怕风险太大不干了,沈谦到是想干,正和三叔商量呢!”
沈辉点了根烟,问:“有把握吗?”
沈超考虑了下,才谨慎道:“一半吧,我觉得那个项目挺好的,现在的年轻人吃饭都图个新鲜,南安这边的竞争不大,应该能火个两三年,客流量大的话半年就能回本了。”
沈辉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又问沈峰:“老大有啥打算?”
沈峰一直没啥正事,之前在沈立孝工地跑腿打杂,媳妇在工地上做饭,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混出个人样来,媳妇也有意见,经常闹的家里不得安宁。
沈立仁给沈立国念叨过好多次,沈立国也没办法,就只能给儿子念叨。
因此小青山项目启动后,沈辉才将没事干的沈超和沈峰一并叫了过来。
两口子一块呆在工地上三天两头吵,搞的沈立孝也头疼。
分开就好一点,眼不见心不烦。
“我也不知道能干点啥。”
沈峰和沈超这种九零后还不同,三十多岁的人了,早就被生活搓磨的没了斗志,前些年还有点想法,买个挖掘机或者半挂跑个大车都挺不错,可这两年啥都不好干,经营机械跑物流的都叫苦,就不知道还能干啥了,就觉得在这上班也挺不错。
比工地上轻松,每月能发个五千块钱,比刚上班的公务员工资高。
要是能一直干下去,其实也挺不错的。
等混到六十岁,就能办退休了,公司给交社保。
沈辉问道:“不想着干点啥了?”
沈峰摇头:“现在啥都不好干,买了装载机挖机的也经营不住了,我小舅子跑半挂两口子一年挣的钱还不如出去打工挣的多,还是上班安稳一点。”
沈辉又问:“嫂子是什么想法?”
沈峰默然,现在兄弟们里面就他混的最惨,老爹一辈子就那样了,靠也靠不上,沈超沈跃能拼爹,沈渊在部队混的也不错,沈谦同样也可以拼爹。
即使现在也没啥正事,可有老子给撑着呢,就算是折腾也有资本。
相比之下,沈峰确实有点惨。
很多人说,自己的活的开心就行了,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
可问题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又怎能真的超然物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真要是不在乎,不是看破红尘了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所以沈峰媳妇意见很大,嫌男人没本事,这些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这个世上还是俗人占多数,特别在其他兄弟都混的不差,还有沈辉这种榜样的情况下,对比就更明显。
自家的男人没本事,女人同样也要承担某种压力的。
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成功人士背后的女人。
所以沈辉也不想评判什么,见沈峰不吭声,就说:“没啥想法那就先在这呆着,回头问问嫂子想干点啥,让沈涛给安排一下,不想来公司也让沈涛把社保给交上。”
沈峰点头,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
沈辉没有再说什么,结束了这次兄弟之间的谈话。
堂兄弟的事情虽然不想多管,但该过问的还是要过问一下,不然老爹会有意见,但也不可能像拉扯沈涛那样拉扯这帮人,毕竟兄弟前面还有一个‘堂’字。
好在把沈涛拉起来之后,好多事情沈涛就能解决,不用他再烦心。
青河的家业不算小,借点小钱,安排个工作这种小事,压根不用他费心。
“哥,晚上一起吃饭?”
沈超出去的时候,还顺便问了一嘴。
沈辉摇头:“你们去吧,晚上跟书记县长吃个饭。”
沈超就不再说,和沈峰出去了。
沈辉坐了一会,就起身去了小餐厅。
到门口的时候,有个妹子等着,看到沈老板眼睛都亮了八度,这位可是真男神,传奇发家故事其他地方的人不太清楚,青河可是早传遍了,难得见到一次多少有点振奋。
进了包厢,两位父母官已经早到了。
沈辉心态平和,早没了以前吃饭被领导等的受宠若惊,客套几句坐下,李县长递过来一个菜单,口报了几个单,说:“我点了几个,沈总看看还有没有想吃的?”
“就这几个吧!”
沈辉接过菜单放在一边,笑着说:“在沪市的时候,天天想着吃青河的羊肉,却吃不到正宗的,还是县长关心我们这些青河游子,点的都是我想吃的。”
李县长也笑了,比较熟了也没没那么多弯弯桡,有些以前不太好说的话,说起来也越发顺溜了:“不关心别人也得关心你啊,青河发展不容易,我和书记就指望你给县里多搞几个产业呢,星海汽车研发基地那么大的优质项目,要是稍微能给青河分一点汤,未来十年的发展都不用愁了,可惜市里护食护的太紧,光顾着自己吃肉了,连点汤水都不给我们这些家生子分点,沈总给评评理,这样的父母还要来何用?”
汪海峰也点头:“县长说的在理。”
沈辉被他这番比喻给逗乐了,笑着说:“这话要是被谭书记和周市长听到,估计得打你和汪书记屁股,爹娘再不是也是爹娘,做儿子的可不能言父母过。”
汪海峰笑着说:“打屁股不怕,要是能给县里分几个小项目,我给准备板子,谭书记和周市长想怎么打都行啊,这几年我和县长挨的板子还少了?”
沈辉也不避讳,实说实说:“县里确实没啥优势,你们就别纠结这个了。”
李县长问:“沈总还有没有其他好项目,再给县里安排几个?”
沈辉接过筷子,道:“我到是想给你们安排几个,可问题是县里有什么,制造业一点基础都没有,区位交通也没优势,工业没有,农业不行,除了小青山勉强能搞一下,还有啥能干的项目,要不县里合计一下,找几个有潜力的产业我看看能不能搞?”
“行啊!”
李县长大喜过望,就等这句话了,一拍大腿道:“沈总一言九鼎,可不能放我和书记鸽子啊,青河还是有好多产业比较有潜力的,回头我们就研究。”
“几个亿的小项目确实不啥什么,沈总当然不会放我们鸽子。”
汪海峰同样大喜过望,又给沈老板戴了顶帽子,才招呼:“来来来,先吃饭,沈总在外面不常吃到家乡的菜,就算请的青河厨子,没有原汁原味的材料,也没那个味道,尝尝这个清炖羊肉,小青山放羊的大尾巴羊,味道绝对正常!”
沈辉就呵呵了,拿起筷子夹了筷热气腾腾的羊肉到食碟。
这俩一唱一合,配合的确实十分到位。
不过几个亿的小项目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什么事,也就青河园的一成,真有好项目,投点钱无所谓,给沈涛多置办一点产业,也好把根扎的更牢一点。
“县长,我那小舅子干的咋样?”
沈辉一边吃着羊肉,一边问起黄波的情况。
李县长说:“小伙子挺不错,有悟性,也能稳住,是个可靠之材,好好培养一下还是能挑担子的,前阵子我还跟书记商量,明年了让他下乡镇去锻炼一下呢!”
第394章 是非圈和是非人
花花轿子人抬人,汪海峰也点点头:“确实不错。”
当初沈辉托徐佑平办这事,后来徐佑平给他说了,正好是秘月期,就直接一纸调令调到了县里,后来李县长秘书外放,又要了过去给李县长服务。
虽然依旧是个跑腿办事的,可这种机会,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等不到。
等到明年,跟满县长一年,副科自然会水到渠成。
都是默认的规矩,没人会在这种事情上多嘴。
“上进就好。”
沈辉笑着说:“要是没那个天赋,县长就给找个轻闲点的单位别让闲着就行了。”
“这事看他自己,要是不想上进,那就依沈总所言。”
李县长觉得好笑,多少有求这种机会求不来,人家却不怎么热心,可身家财富到了沈老板这个层次,人家到也不是谦虚,其实想想这条路并不好走,有个沈老板这样的姐夫,黄波那小子就算啃姐,这辈子也能富富贵贵活的比绝大多数人都潇洒。
现在的人不都追求幸福感吗,活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汪海峰问道:“听说沈总十一要订婚?”
沈辉点点头:“岁数不小了,咱青河上班的拖到二十**还没结婚的也没几个吧,再拖下去家里也跟着着急,早点把媳妇娶进门,里里外外也安稳点。”
李县长笑道:“我和书记就不去了,只能送点礼金表示下心意。”
沈辉也笑道:“理解,心意就到了就行,不过书记和县长的红包可要厚点!”
“哈哈!”
两人笑起来,越发觉得轻松愉快。
没喝酒,饭吃到六点多就结束了。
沈辉回到家,亲戚已经走了,沈涛也回来了。
“山里什么情况?”
沈辉在沙发上坐下,问:“路好了没?”
沈涛摇头:“路基刚起来,还没铺油,不过比以前好走多了,办公楼最快,再有几天就全部装修完了,绿化硬化什么的也差不多了,我准备入冬前搬上去。”
沈辉又问:“燕家口那事你怎么想的?”
沈涛有点气愤:“那帮人太不是东西,都什么年代了,还想拦路收过路费,县里协调了几次都没啥用,嘴上答应的挺好,回头就出妖蛾子,要不是老秦劝,我真想把那边的规划给砍掉,反正重点区域在松柏沟和温泉河这边,那边砍掉影响也不大。”
沈辉没有表态,他就是想看看沈涛对这事是个什么态度,而不是要训人,知道沈涛的态度就够了,又转移话题:“给沈峰媳妇也安排个活,回头问问想干点啥。”
沈涛有点挠头:“大嫂子啥都没干过,除了做饭就没她干的。”
沈辉有点烦心:“以后把这些事情安排好,别再让我操心这些破事。”
沈涛有点不太明白,老大这伙是从哪里来的。
老妈坐在一边,电视里放着熊出没,却压根没人看,听了一阵,就忍不住插话:“都是没出息的,一个个的不上进,别人还说我家抠门,发财了也不拉扯兄弟。”
沈涛嗤之以鼻:“听了那些话,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自己找不到好项目,这还能怪我们抠门?管他说什么,只要不当着我的面说就行了,妈你从哪听来的?”
张金花道:“你二婶说的。”
沈涛更是撇嘴:“二婶本来就爱传是非,她说的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干嘛放心上,要我说,你以后没事尽量不要再跟三婶她们那帮女人出去,那就是个是非窝,去的多了你也得变成是非,你看三婶就从来不听这些是非。”
沈立国差点就拍手叫好,这话他也想说,但一直没说。
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婆娘有点飘,耳根子还软,被人一忽悠就找不到北。
老二家的认识的那帮女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家,要么攀比成风,要么各种是非,是非听的多了,再霍达的人也会变成是非人,自家婆娘就被传染了。
只是这婆娘现在听不进人劝,说了也白说,还得吵一架,索性懒的说。
可自己不能说,儿子说就没问题。
张金花不乐意:“我就听她们说,哪里说是非了?”
沈涛道:“听了你别说了,说了就是是非了。”
张金花来了气,刚想训儿子几句,可瞥了眼坐一边的刘娜,只得把这口气忍下,心里多少有点郁闷,有了媳妇忘了娘,媳妇进了门,想说几句都得考虑媳妇的想法。
要这儿子干啥?
沈辉自动隐身,不掺合这些话题。
二婶圈子里的那些女人要么是包工头家里的,要么就是家里放高利贷的,都是一帮闲的没事还三观不正的货色,老妈之前被银行挖坑,就是通过三婶的圈子认识的,跟那些女人接触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老妈开心就好。
说的多了,还会让老妈觉得儿子跟自己越来越远。
又何必呢!
坐到快十点时,沈辉先走了。
然后沈涛和刘娜也走了,沈璐也想走,却被老妈瞪了眼。
“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翘膀硬了家里都不睡了,你跑啥跑?”
张金花心里不痛快,老大没法训,老二娶了媳妇也不能当着媳妇的面训,就只能训训还没出嫁的闺女找点当妈的存在感:“还没对象呢就不想在家睡了,你能耐干脆别回来!”
沈璐那个郁闷,老妈更年期到了呀!
自己从头到尾只听不说,怎么还遭了无妄之灾?
沈立国一看局势不太妙,立刻起身尿遁了。
沈璐觉得委屈,却不想跟老妈分辨,不然自己说一句,老妈能训十句,就从盘子里拿了个枯子,一边剥皮一边看电视里光头强被两只大笨熊各种戏弄,不觉有点好笑,心里被老妈无端找茬的那点郁闷到是消散了,看到精彩处还会忍不住一笑。
至于老妈的唠叨,则自动被过虑了。
被唠叨的多了,早就习惯了。
这就是母女,亲妈再怎么唠叨也是一时之气,眨眼就会忘的干干净净,婆婆说错一句则会记在心里一辈子,大气的女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多。
刘娜和沈涛回到自家的屋里,也在唠叨沈涛:“你咋啥话都说,小青山的开发项目是哥定下的,你也想砍,你看哥都不想搭理你,说话就不能过过脑子。”
沈涛有点不爱听了:“你知道个屁,在家里我要是说话也得想那些有的没的,还让不让人活了,老大是什么人,我要糊弄他能听不出来?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
刘娜一听眼泪就下来了:“没结婚的时候你咋说的,要活成我心目中的样子,现在不但没活成我心目中的样子,反而活成了我最讨厌的类型,我真是瞎了眼!”
沈涛郁闷:“你哭啥啊,哪来这么多眼泪。”
刘娜更伤心了:“你家门太大,我家小门小户高攀不起,明天我就回娘家去!”
沈涛更郁闷了,但也只能耐着性子赶紧哄。
马上要当爹了,这要是媳妇真跑回娘家可就闹笑话了。
怀孕的女人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
沈涛哄了几句,很快雨过天晴。
刘娜继续唠叨:“家里的事你得多操点心,我看哥刚才都不耐烦了。”
“啥事?”
沈涛也挺纳闷,对老大的火来的有点莫名其妙。
“咋不开窍呢!”
刘娜戳他脑袋:“妈不说了吗,外面有人说闲话呢,哥肯定也知道,那些个堂兄弟不管又不行,可哥又不在青河,哪有时间天天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你得把沈峰那些没事干的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不能再让哥操心这些琐事。”
沈涛一提这个就头大:“就沈峰那情况,老大就算是世界首富也没辙,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干啥,怎么安排,只能给随便安排个岗位领死工资,自己不上进神仙也救不了。”
刘娜问道:“大嫂子呢,咋办?”
沈涛更是头疼:“有房有车,也没外债,更没饿着冻着,还老嫌男人没本事,天天闹个什么劲,要我看都是红眼病给害的,不但老大烦,我也烦。”
刘娜瞪他一眼:“烦你也得给安排好了,不然哥会咋想。”
沈涛叹气:“实在不行等办公大楼装修好了,就让大嫂子做饭去,啥也不会,就算我想给她安排个坐办公室的活,她自己不干能怪谁。”
刘娜也没啥好办法,最难安排的就是这些亲戚,不光是沈家有这种人,自家也有,又问起另外一件事:“我姨上次给你说的那事你给打听了没?”
沈涛脑袋巨疼:“打听了,没戏,这种事你爸都帮不上忙,我哪有那么大脸,位置就那么几个,除了老大,谁有那么大面子找书记县长说这种事情。”
刘娜有点烦躁:“那咋办,下次姨来又要念叨,快烦死了。”
沈涛也烦:“下次再说你就直接说我没那本事,让她找你爸去,要么就自己找老大去,反正我是不敢给老大说,这种事以后再别找我,真以为青河是我家的啊!”
第395章 沈老板被迎接了
隔天是周六,沈辉早早醒来,就起来去小区外面吃早餐。
结果起的太晚了,早餐店都没开门。
青河早晚温差大,深秋的大早天气有点凉,穿个短袖浑身发冷。
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沈辉就顺着人行道跑起来,很快出了身汗,驱散了寒意,再跑回来早餐店也开门了,随便进了一家,吃完早餐还不到七点。
回屋冲了个热水澡,又去看外婆。
老太太精神越发不行了,视线也下降的厉害,都快认不得他了。
小舅妈挺难过:“前天吃不下饭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没病,就是不行了,就输了点葡萄糖回来了,昨晚又尿了,不知道今年这个年能不能过得去。”
沈辉心情沉重,问:“老太太还有没有什么心愿?”
小舅妈说:“说想回农村住几天。”
沈辉点头:“乡里房子凉的差不多了,过阵子就搬上去。”
小舅妈挺为难:“我还得给看孩子呢!”
沈辉有点不太愉快:“让我妈给你请个保姆。”
“好!”
小舅妈喜孜孜,这就没问题了。
陪老太太坐了一阵,快九点时才出问,给老妈打电话:“妈,我上山去看看。”
“下午回来吃饭,一天天的不着家!”
张金花是有意见的,这儿子大了真不由娘,以前为生活奔忙就不说了,现在有钱了反到觉得儿子越来越远,现在家里基本上都很少开火了。
男人每天各个工地转悠,走到哪吃到哪。
儿子也是一样,老大难得回来,还不回家吃饭,怎能没意见。
沈辉嘴里答应,心里很是无奈。
等车出了县城,才听完老妈的唠叨。
车子出城之后开的飞快,不到半个小时到了沈家沟。
开车的孙阳回头问:“哥,去不去村上?”
“下来再去!”
孙阳答应一声,就径直接了入山口。
景区入口建设的很快,短短几个月,这块昔日的不毛之地就彻底变了个样,多出了许多建筑,除了一栋四层的办公大楼,还有一栋四层的酒店也起来了。
沈家沟那块自留地上,同样盖了不少房子,都是作铺面用的,还在继续盖。
小青山项目启运之后,由于景区入口放在沈家沟,景区大门附近的土地一度大热,不少心思灵活之辈都各种神通齐上拿到了地,各种搞建设,热闹的不像话。
当然也有没动静的,观察的人同样不少。
地便宜,拿了不亏。
但景区能不能引来游客,谁都不敢确定,所以才要观望一下。
反正地在那放着,等景区营业后火了,再动工建设不迟。
景区大门到乡道的路已经铺平,打了条水泥路,不然尘土飞扬的没法控制。
星海旅游文化公司征了三百多亩地,工地全部围了起来,只留了一条门进出。
除了连在一起的办公大楼和游客服务中心,以及一栋用作酒店的四层楼,是一栋弧形建筑,同样跟游客中心的另一端连接在一起,跨度能有百米长,和办公楼一左一右将气派的游客服务中心钳在中间,院子里则是大型停车场。
开车到工地大门,看门的老头连忙跑过来挡车。
到了跟前,才发现是大老板的车,哪敢挡,忙闪到一边。
穿过工地,库里南和两台酷路泽直接上了上山的路。
上次沈辉上来时,路基刚刚挖开,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现在就好多了,虽然工程结束前不铺油,但路基却压实碾平了,越野车跑的飞快,很快进了山口。
一路上车还不少,上上下下不少渣土车和各种工程车辆。
司机看到库里南,都会下意识的让一下,干了几个月都知道这玩意青河就两台,也知道的谁的,不敢蹭,更不敢挤啊,毕竟传说有点吓人。
跑了几公里,两边的山上开始出现了松树林子。
除了松树,还有成片的柏树林和其他叫不上名字的树种,越往里走,林子越大,树也越密越高,有些地方甚至遮住了天空,还不能随便砍,给修路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越往上走,温度也越低。
不时能看到干活的工人,在谷道或者半山腰搭建工作台,铺设人走的栈道。
没走多远,路基被拓宽,很明显是留出来的停车道。
停车道上停着一辆环境监测车,山里网络不行,手玩没得玩,两个工作人员正无聊的看风景,看到库里南上去,精神一振,开始八卦起来。
年轻的工作人员连忙问:“库里南啊,刚上去的谁,不是沈涛吧?”
年长的说:“废话,肯定不是,听说沈家老太太把那两台库里南看的很紧,除了沈老板回来,其他人都别想动,你啥时候看到过沈涛开库里南上山。”
年轻的砸砸嘴:“沈辉回来了?没听说啊!”
年轻长翻白眼:“又废话,人家要回来还得给你汇报一下?”
年轻的也不以为意,满嘴酸:“哎,人家这才叫活人,哪像咱们这苦逼的,天天蹲山里吹山风,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了不行重了不行的,就不是人干的活。”
年轻长悠悠道:“那你别干了啊,去找找沈老板,指不定人家会赏你碗饭吃。”
年轻的呵呵笑:“我到想,可人家看不上啊,你看看山口子那地方,随便弄块地花几十万盖个楼,将来开宾馆就能赚翻,也比咱强,你说是不刘哥?”
刘哥也羡慕了:“真特么草蛋啊,现在这社会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要再年轻个十岁,说什么也得舍下脸皮去奋斗一下,现在迟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年轻的捧个哏:“刘哥才三十多,正是奋斗的年龄。”
“还奋斗个屁!”
刘哥骂骂咧咧:“男人三十而立,立不起来也就这样了。”
年轻的有不同意见:“哪能呢,你看宗老板,四十岁了还卖冰棍呢,马老板三十多岁才创办阿里,任老板也是大器晚成,刘哥还正当年,搏一把指不定注成功了呢!”
“滚蛋!”
刘哥笑骂:“那些只是个性,能作为典型吗?真要那么容易,谁特么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去种地,谁特么还进工厂当机器人,谁特么还苦逼的在这里吹山风……”
两个苦逼各种酸时,沈辉已经到了青河原。
这里是更加宏大的施工场面,乱石滩已经被改造完成,比山口子外面热闹多了,除了县里留的一块地,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地都是星海旅游文化公司负责开发,各种建筑正在遍地开花,目测怕不是有上千人,而这里的绝大部分建筑工程都被沈立民和沈立孝接了过去。
车刚到项目部,沈辉就看到了戴着顶安全帽正准备出去的黄有福。
黄有福看到库里南,就知道谁来了,就停下等。
沈辉下车招呼:“黄叔,出去呢?”
黄有福点着头:“去工地上看看,你咋上来了?”
沈辉笑道:“我看看干成啥样了,佩佩给你说了没,订完婚你就别来工地了,不然我得被人戳脊梁骨,以后啊,没事你就跟我爹去打个麻将啥的,再不行一块去旅游也行。”
“我哪有那么好的命。”
黄有福挺心动,但还是觉得不靠谱:“等你俩结婚再说!”
“黄叔,还等啥啊!”
沈跃也出来了,先跟沈辉打声招呼,才笑着对黄有福道:“十一订完婚,元旦结婚也没几天了,还有啥好等的,你这还天天上工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辉这女婿不行,不管你这老丈人,还不知道怎么说他呢,沈辉差你那几个养老钱啊!”
黄有福不为所动:“急啥,结了婚再说。”
沈辉没再劝,问了问工程情况,让孙阳给黄有福放了几条烟就走了。
到了沈家沟,竟然有了新气象。
街道扫的干干净净的,再没看到羊粪蛋子。
转拐上主街,还看到一个小媳妇正拿着扫把扫自家门前。
沈辉瞅了眼,就让孙阳停车,点下车窗招呼:“婶,扫马路呢?”
“哎哟,大老板来了。”
婶子一看就乐了,拖着扫过到跟前招呼:“还不是怕丢了你大老板的脸子,信哥三天两头唠叨,不让羊从外面走,说马路都弄不干净就是脏你大老板的脸,各家把各家门前扫的干干净净,不然以后村上盖的那些房子挣了钱,谁家扫不干净就扣钱。”
沈辉问道:“不是知道我要来才专门扫马路吧?”
婶了笑道:“可不是,早上信哥就拿着大喇叭喊呢,说大老板要上来,要各家赶紧把马路扫干净,我这去了趟地上,回来的迟了,不然早就扫完了。”
沈辉哭笑不得,瞬间感觉自己也成了那些被应付的领导。
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坐不住了,开门下车跟婶子唠起来:“婶啊,可别等我来了才专门扫马路,咋还拿那些应付领导的东西来应付我了,新房子盖这么漂亮,不收拾干净点,外面的人来了就会认为我们沈家人邋遢,丢的是全村的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脸,我也是村子里长大的,还不至于嫌弃自己家,给你们整的好像我成了官僚,回头我得好好说说立信大伯。”
第396章 不怕穷,就怕没斗志
婶子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自己嘴快说错话了,就有点讪讪,说道:“我瞎说呢,可不是只有你来才扫路,平时信哥也天开喊呢,房子你给修的,让大伙弄干净点也应该。”
得!
越说越让人伤心了。
虽然是实话,可实话有时候比假话还伤人。
沈辉不知道说啥了,跟婶子说了几句,就上车走人。
到沈立信家,沈强也在呢。
打了声招呼,沈辉才掰扯这事:“大伯,你让各家扫街就扫街,咋我回来一趟还要专门通知一下,搞的我跟啥大领导下来回视频似的,影响多不好啊!”
沈立信自有道理,振振有词道:“不拿你吓唬一下,那些婆娘谁是个扫街的,一个个的交待了几十遍了也没人主动扫一下,扣钱啥的也就嘴上说说,没人当回事,真扣了钱,一个个的不找我拼命才怪,这些懒货也就你能镇住。”
沈辉特无语,不知道说啥好了。
一个村子全是本家就这点不好,不好管理,如果没有血缘关系,该咋管咋管,干不好村长说扣你钱就扣你钱,有本事就闹,可本家就不行。
特别是青河这种落后地区的农村更不好管。
本来就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又是一个爷爷传下来的,你敢扣我钱试试?
回头给你门口泼大粪,恶心不死你。
“村里都咋想的?”
沈辉不再纠结这种事,又问起村里的规划。
村里在景区门口留了一大块地,房子盖的也算不少,之前一直没问过,也不知道都是谁盖的,这里面牵扯到的利益挺敏感,怎么也得过问一下。
沈立信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着烟圈说道:“地是村里出的,房子沈立孝和沈立民出钱盖的,门面房一共三十间,沈立伟给沈谦弄了一套,你老子们商量给了沈立仁一套,将来要能租出去就收几个养老钱,剩下的沈立孝和村上平分了,沈立民投钱多,没要门面房,就占了个四层的楼,听说将来要弄个酒店,还有三十个院子也是村上的。”
沈辉问道:“就这些?”
沈立信道:“还留了五十亩地,等以后看情况,能租出去就多盖房子。”
沈辉又问:“我三叔给沈谦弄的门面房钱谁出?”
沈立信道:“钱他自己出,按成本价给沈立孝。”
沈辉点头,这还行,至少把账算明白,省的以后为了几个小钱一家子闹出龌龊,不过还奇怪:“三叔就要了一套门面?我记得他之前好像想多弄几间。”
沈立信道:“村上留的地就能盖二十间门面房,都给他了村上咋弄,留下的三十多户一家还没一套呢,要是一家有一套,我就分给各家了,省的留人被人戳脊梁骨。沈立孝和沈立民还得出钱给村上盖房子呢,他能占一套已经占便宜了,大家也不跟他计较,再多占一套你试试有没有人说话。后面再盖房子他出钱,盖多少和村上平分。”
沈辉没啥话说,确实安排的明明白白。
三叔想给沈谦留点家底,但也不能白占村上的便宜。
别说三叔,换了谁来都不行。
占一套门面房,村上的人看在他的局长身份和沈老板的面子上不去计较,可占多了自然会有人有意见,村上的人虽然都没啥文化,但没文化并不代表人啥。
利字当头,即使是沈家沟的农民,心里也有一本账。
谁占了便宜吃了亏,大家心里都门清。
“这事到底行不行,你给我给个准数?”
沈立信心里还有些没底,就怕到头来空欢喜一场,旅游产业什么的,对于他这个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来说实在太高大上,也就是沈辉发达了,大家对他说的创业什么的出于习惯性的盲从,才有了点激情,可抱有观望态度的沈家人依旧不少。
没文化不代表人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
即使沈立信觉得以沈辉的本事,应该不会干赔本的买卖,可心里依旧没底。
“放心吧!”
沈辉弹下烟灰,道:“反正村上又不出一毛钱,就算挣的少也是赚,不过村上的人不能再上工地了,不管学买卖还是学厨子都得有点一技之长,只要有手艺总能赚到钱,一辈子打工有啥出息,除了卖力气还能干啥?就算开饭馆吧,那也得会做饭才行!”
沈立信道:“这事不好办,都得养家,打工虽然没啥出息,但挣一分是一分,总能落口袋里,干买卖哪有稳赚不赔的,万一赔了一家老小谁养?”
沈辉无语,道:“那你看着办吧,我就随便说说。”
沈立信点点头,道:“还有个事儿给你说说,前阵子乡上有通知下来,今年秋收完要把地重新整一下,全推成十亩一块的大田,说是耕种方便,以后还要流转。”
“这是好事。”
沈辉没啥意见:“看看现在留在村上种地的年轻人有几个?一个都没有,就算还留在村上的年轻人,也基本外出打工去了,种地的全都是你们这一代,等再过几年,你们这代人种不动了,地让谁种?承包的话就我们那地东一块西一块,大型机械都进不去,一百块钱都没有人租,我家的地都荒几年了?推了也好,都弄成大田,村上谁要想种,包个三五百亩种地也比打工强,就算种麦子,一亩地除掉成本落个三百块,包上五百亩地也能收入十五万。”
沈立信道:“没那么少,现在一亩地麦子收个一千斤出头,往年水费贵,一亩地水费要三四百,现在井是你给出钱打的,就掏个电费,加上乱七八糟的费用,一亩地水费也不到五十块钱,麦子收完再种一茬油菜,一亩地一年收个七百块钱没问题。”
沈辉道:“一亩地七百,包上三百亩地就能挣二十万,可比打工强多了。”
沈立信道:“所以好多人上窜下跳呢,以前村上的水地大约两千二百亩,沙河滩上的旱地没量过,但从刘庄下坝过来都是沈家沟的地,至少两万亩是有的,不缺水的话,现在还在村上的每家种五百亩地都有多的,不过乡上只给出水地的钱,沙河滩的地要推的话乡里肯定不给出钱,村上现在也没几个钱,要是那些房子能挣到钱,我就组织把地给推了。”
“这钱我出!”
沈辉道:“不过沙河滩上的地推出来我拿一半,十年后再开始算地租,修渠的钱和后续打井的钱我也出,回头你问一下,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干吧!”
沈立信不解道:“我听那些年轻娃子说你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还要地干啥?”
沈辉道:“又不是我爹妈,总不能都让我养着,大伯活了一辈子,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总听过吧,我钱再多修桥铺路,盖个房子就够了,总不能次次白给吧!”
沈立信点头道:“是这个道理,那就照你说的搞吧,这种事没人会有意见,谁要有意见推地的钱就让他出,推出来的地一样给他免费种上十年。”
沈辉又问沈强:“强哥想过干点啥没有?”
沈强勉强笑道:“不知道能干啥。”
“咋就不知道干啥。”
沈辉没顾及他面子,哪怕当着他老子的面,也是该说就说,他有这个底气:“挣钱总想过吧?现在挣钱靠的是魄力,没点胆魄,就只能穷一辈子,别的不说,现在疫情闹的国内物资都短缺,别的没干过,养猪总会养吧,前阵子国家还在鼓励养猪,这么好的机会和政策你就没想过?种地不赚钱,但种上几十亩玉米拿去喂猪总行,养个上千头猪都不少钱。”
沈强道:“哪有那么容易,现在一头猪崽子都一千多了,饲料也翻了好几倍,可不像去年猪肉刚涨价那会,今年养猪的好多人都赔了。”
沈辉道:“我就是给你提个思路,也没说一定让你养猪,再说你又没干,怎么知道养猪会赔,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猪崽子贵可以多养母猪,自己下崽子,饲料贵也叫问题?机井开了,现在不缺水,沈家沟这么多地,你包个几百亩专门种了喂猪,成本总能降下来,干事业要是没一点困难,那中国十四亿人都是我这样的有钱人了,谁还去种地,你这个心态首先就很有问题,不要怕赔,大不了摔倒了重新站起来继续奋斗。”
沈强脸色干干:“我没那么多钱啊?”
沈辉道:“没钱你没嘴啊,怎么不找我借,找沈涛也行。”
沈强一下愣住,他就没想过啊!
办个猪厂得多少钱?
虽然从来没打听过,但能养上千头猪的猪场估计也不会少于一百万,这么大的钱光想想就很有压力,哪敢借这么多钱去养猪,真要赔了,把自己卖了,也还不上啊!
沈立信一口一口的吸着烟,吸完一根就续上一根,都不带停顿,且频率越来越快,屋里很快就烟雾缭绕,任由沈辉批判儿子,一声不吭,就想看看能不能打出个屁来。
儿子没本事他也知道,毕竟是自己的种,当老子的也不好说啥。
可当父母的,谁不想望子成龙。
沈辉能对儿子说这些,那是给自己脸呢,沈立信心里有数。
不然沈辉吃饱了撑的,平白招人恨。
第397章 不是良配
沈辉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沈立信杀了两只兔子,吃的喷喷香。
沈辉上去的时候打电话,沈立信说正好逮了两只野兔下来去吃,这玩意不常有,沈辉就去了,秋天的兔子肥,偶尔吃一顿,味道确实挺不错。
虽说现在的野味那啥不太安全,但山里的兔子是没问题的。
当然,也没白吃。
走的时候给了沈强媳妇两千块。
两只兔子不值这么多。
但总要多给一点。
不然以后谁还叫他吃羊吃兔子。
正因如此,每次他回来村上总有人排队给他宰羊。
回到天汇佳苑时,席晓明已经到了。
晚天在南安时沈辉没见他,有些事情在南安不方便问,沈辉也压根没提,所以才让他今天来青河,当面汇报情况,看看究竟烂到了什么程度。
“调查的怎么样了?”
沈辉在沙发上坐下,接过吴杰给泡的茶,随口问。
席明晓两手握着个杯子,琢磨了下才道:“根据我们得到的线索,各分包单位在将部分工程转包给下面的施工单时有人利用职权收了钱,而且接触分包单位人员时,又发现公司也有人收钱,目前正在跟几家分包单位的财务人员接触,具体证据还没有找到,所以没法确定是谁,十一放假是个不错的机会,监察员已经顺利跟两家单位的财务人员搭上线,十一国后应该能有确切的线索,只要有了具体目标,调查取证就简单了。”
沈辉问:“你觉得有可能是哪些人?”
席晓明谨慎道:“没有确切线索前,我也不敢妄下论断。”
沈辉没有再问,说:“别急着回去,查清楚。”
席晓明心领神会地点头,心里也在猜测会牵涉到谁。
沈辉又道:“南安查完了过来看看青河这边。”
席晓明愣了下,没多问,点头说好。
沈辉起身:“晚上你自己安排吧,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你了。”
席晓明忙起身,将他送到门口。
等沈老板下去过了大约十分钟,才拿了外套下楼,出了天汇佳苑小区,打了个车直奔青河园,准备参观一下沈老板花巨资打造的青河园是个什么样子。
张金花今天没出去,下午三点就开始准备晚饭。
以前穷的时候虽然累了点,但生活很充实,没功夫想那些有的没的。
现在富贵了,反而觉得日子过的很没意思。
男人天天在外面跑,不是打麻将就是工地。
子女更不着家,各有各的忙,就她一个闲的没事干,连饭都很少在家里吃了。好不容易认识了些人,还被忽悠的上当受骗,越发觉得活着太没意思。
偶尔在家里做顿饭,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
好不容易一家聚在青河,不吃个饭怎么行。
尽管好久没做饭了,但几十年的手艺依旧没落下。
张金花早上就打了电话,晚上都回家吃饭,不来就再别回来了。
这个威胁比较有威慑力,不管沈立国,还是沈涛和沈璐,都不敢不听。
别的都不怕,就怕被老妈没完没了的叨唠,更怕老妈阴着脸却不说话。
沈辉同样怕,所以早早的就去了,还进了厨房主动给老妈帮忙。
不过,在沈老板不小心打掉一个碗后,就被老妈赶了出来。
“你出去,尽帮倒忙。”
张金花虽然心里高兴,觉得儿子体贴,但进了厨房确实有点碍手碍脚,有沈璐给搭个手就足够了,就借着一个碗的代价将沈辉赶了出去。
刘娜挺着个大肚子转来转去,想进厨房帮忙,老妈不让进。
没几天就要生了,老妈虽然见不得媳妇犯懒,但自从六个月时就不怎么使唤她了,也知道现在的女人身子骨不强,免得一个不小心出了问题得不尝失。
沈辉坐餐厅旁,两边聊天。
问了几句刘娜娘家的情况,又问老妈:“给请月嫂了没?”
张金花头也不回道:“请啥月嫂,我还没进沈家门,你奶奶就没了,你们三个还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大的,月子里我还得自己做饭,谁伺候我了。”
刘娜和沈璐识趣的不吭声,早就学会了装聋作哑。
沈辉则砸砸嘴,老妈要摆功劳,他也没啥好说的,就转移话题问沈璐:“二表姐给你介绍的那个对象咋弄下了,哪里的人,小伙子怎么样?”
沈璐说:“陈家闸子的,我觉得还行吧!”
老妈又给补充:“家里干买卖的,爹开个货车发货,妈开商店,看着挺精神的,城里买了两套房子,听说挺有钱,小伙子在事业单位,上头有个姐姐出嫁了。”
沈辉问沈璐:“你觉得行不行,行的话明天叫来我见见。”
沈璐说:“那你见见吧,我觉得还行。”
沈辉挺上心,事关妹妹的终身大事,哪能不重视。
晚上睡觉时,还在琢磨见了面该问些什么。
隔天中午,沈辉在一家川菜馆见到了沈璐相亲的对象陈志彬。
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跟沈璐同岁。
沈辉和沈璐到的时候,陈志彬早就到了。
看得出来,小伙有点紧张,明显对沈家有足够的了解。
“这是我大哥!”
沈璐介绍,陈志彬就忙叫大哥。
二哥之前就见过,性子不怎么稳当。
虽然也是董事长,掌管着沈家在青河的产业,但不论外在的气度还是那种内敛的精神都和这位据说是沈家顶梁柱的沈老板相去甚远,第一眼就给人巨大的压力。
沈辉笑着跟他握下手,拉开椅子在坐位上坐了,让沈璐去招呼上菜。
“上班几年了?”
沈辉将手机放桌子上,打量着陈志彬随口问话。
“两年多了。”
陈志彬规规矩矩答道:“我和沈璐是同一批考的。”
沈辉点着头,继续问:“我们这代人经历的没有父母那一代多,对生活压力的承受能力说实话跟父母那代人确实有差距,你对婚姻和家庭是个什么看法?”
陈志彬思考了一下,才谨慎地道:“我觉得结了婚过日子要承担许多责任,而一个家庭是否幸福,我觉得首先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其次要看家庭成员之间的感情是否融洽。”
“结了婚家庭收入怎么支配?”
“谁花都行。”
“怎么看婆媳关系?”
“父母再不是也是父母,我们小的该让还是要让的。”
……
沈辉的问题很多,基本上一个接一个,不给陈志彬多少思考的机会。
沈璐催菜回来后,就坐一边听着哥哥和陈志彬一问一答,也不插话。
直到菜上来,沈辉才停止问话,招呼吃菜。
陈志彬暗暗松了口气,偷偷擦把冷汗,再不上菜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沈璐父母也见了,沈爸话很少,沈妈虽然说话不会委婉,但也就一农村妇女,应付起来没压力,至于二哥则更不用说,喝顿酒就直接摆平了。
唯有这位传说中的沈璐大哥不好应付,全程十万个小心。
吃过饭,沈辉又问了几个问题,才结束走人。
全程态度可亲,可陈志彬却总觉得这位大老板有点不好亲近。
看着沈辉兄妹俩上了路边的劳斯莱斯,在两台酷路泽的前后护卫下很快驶离,陈志彬砸砸嘴,心里生出无限向往,这个媳妇要是能成了,那得少奋斗多少年。
车上。
沈辉脸色如常,琢磨了下,才问沈璐:“你和这小伙子谈的没?”
沈璐摇头:“就吃了三次饭,正接触呢,还没谈,咋了哥?”
“没谈就好。”
沈辉松了口气,道:“这个算了吧,不是良配。”
沈璐有点半信半疑:“你发现啥了?”
“我让人去调查一下吧!”
沈辉摇了摇头,有些话没法说,总不能告诉沈璐自己有断真伪。
刚刚问了陈志彬不少问题,好几个问题感觉那小伙子耍了滑头,没说有实话,口是心非与道德无关,现在这年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生存不下去。
直男虽然,但不适应现在这社会。
可问题是,假话背后所代表的观念才是最重要的。
直觉告诉沈辉,这小伙子不是个良配。
更要命的是还有来自其他方面的危机,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沈辉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就算他已经给陈志彬判了死刑,也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沈璐倒无所谓,就吃了几顿饭,还是亲戚介绍的,也没正式谈呢,既然大哥看不上,那就再等等,只是心里也有疑问,有点好奇大哥为什么对陈志彬不满意。
回到家里,老妈也在等消息了。
刚一进门,老妈就问:“见到人了没,感觉咋样?”
沈辉摇头:“不行。”
老妈就惊讶了:“咋不行,我看那小伙子人还可以啊!”
沈辉道:“不老实,家里啥情况也不清楚,就知道是买卖人,其他一无所知,我先让人调查一下吧,看看家里是个啥情况,现在结婚不但要看人,还要看父母,要是碰到个沈霞婆婆那样的女人就得跟着闹心了,我先让人调查一下情况再说吧!”
张金花道:“陈志彬妈妈我见过,挺精明能干的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哪能只看表面。”
沈辉道:“先等等吧,我让人调查下再说,应该会很快的。”
张金花就不再说,事关闺女的终身大事,谨慎一点是对的。
第398章 出大事了
下午,沈涛岳丈订了个桌子请亲家吃饭。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这话确实不假。
可没养过女儿,就体会不到那种嫁女儿的忧愁。
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被人家的猪供了不说,即使女儿结了婚嫁出去,作父母的依旧不得安心,整一都担心,日子过不好怎么办,婆媳关系处理不好咋办。
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还有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现在不流行这些了,但道理却是值得思考的。
有些父母看的挺通透,女儿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从不对女儿婆家的事说三道四,即使跟婆家闹了矛盾,心虽疼,但也会装作不知道,过去就过去了。可有些父母却耐不住,自认经验丰富,各种支招,孰不知婆家的事最忌娘家指手划脚,不支招还好,越支招越乱。
更有甚者,一听女儿受了委屈,立马跑婆家大闹一场,本来一点小事,就因为娘家闹的太凶,最后好好的家庭维系不下去,不得不破,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刘娜妈妈也不是个安分的,但刘成武却是明白人。
刚结婚的时候,刘娜回娘家偶尔也会发几句牢骚,说几句娘家的事情,每次刘成武听到都会训导几句,回家可以,但不能说娘家是非,这是个很不好的行为。
对于错从来就没什么绝对。
有些事你认为是错的,可未必就是错的。
亲家一看就是那种实诚人,亲家母虽然可能有点毛病,但那也是性格和习惯原因,从本质上来说,亲家两口子都算是比较实在的人,对子女的心都是一样的。
即使有点心障,那也是观念不同造成的,没必要大惊小怪。
有些话不能说,有些牢骚也不能发,发的多了,就容易养成习惯,本来没事,要是被婆家的人听到,没事也得有事,好多家庭矛盾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自从闺女出嫁,刘成武就严令女儿回娘家不准说婆家的事情。
有时候也挺累,从法理上来说,女儿嫁作人妇,跟父母就是两家人了。
可问题是,就算嫁作人妇,父女关系却没割裂,女儿不懂事,做父亲的还得给女婿教导媳妇,更要命的是,还得开导自己媳妇,不能添乱,怎一个累字了得。
有时候想想生女还不如生子,至少生个儿子最多苦一点,娶媳妇费点事,但娶进门就不用那么操心了,儿媳妇怎样,也轮不到当公公的来操心。
女儿就算生了,刘成武两口子也跟着揪心。
知道沈老板回来了,就订了个桌子请亲家一家吃饭。
特别沈家老大十一订婚,这顿饭很有必要。
沈辉本来应下了徐县长的饭,可刘成武的面子不能不给,只得跟徐县长约了改天,一家六口好好荡荡去了毛家庄子,在村子里绕了好一阵,才到了一家农家乐。
没有别人,只有沈涛的岳丈和岳母。
再看自家,加上刘娜肚里的,足足有七口。
在门口客气了几句,进了屋,典型的农村风格,不豪华,却很舒心。
围着桌子坐下,一年轻姑娘提着个大茶壶进来倒茶。
刘成武等姑娘倒了茶出去,才问起沈辉订婚的事情。
沈立国大概说了说,话题就转到了刘娜生产的事上。
刘妈跟女儿坐一起,拉着刘娜的手问这问那,就没停过。
膝下就一个独生女,刘妈整天吃不香睡不好,一会担心女儿月子婆婆照顾不好,一会又担心婆婆太强势女儿受了委屈,愁的头发都开始掉了。
聊了一阵,菜很快上来了。
大盘土鸡,清炖羊肉,都是大盘装的,卖相一般,但分量十足。
看着就特实惠,给人的感觉也很实在,不像外面酒楼的全是样子和骨头架子。
还有蘑菇炒肉,用的是真正的小青山采的野蘑菇。
这玩意算是青河特产,沈辉小时候没少吃,现在采的人多了就少了,酒楼上菜大多用草蘑菇以次充好,哄外地人可以,但骗不了青河本地人。
只这一点,就可看出沈涛岳丈为了安排这顿饭没少花心思。
沈立国话不多,跟亲家聊了几句就没话了。
沈辉只好接过话头,跟刘成武聊起来,事业什么的没法聊,毕竟所思所想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只能聊别的:“现在疫情基本上稳定了,刘叔没啥事带着婶多出去走走,青河呆久了也没意思,去南海或者庐山住上一段时间也挺不错,现在人都讲究活个舒心嘛!”
刘成武笑着说:“我到想出去,可不好请假啊,可不像你,没人管着,吃我们这碗饭的哪有那么自由,工作了二十多年也够了,我准备找个机会给领导汇报一下,给调个轻闲点的岗位养老去呢,有时间了出去转转确实挺好的。”
沈辉笑道:“刘叔还不到五十,现在退二线早了吧?”
刘成武道:“我也想开了,人这辈子追求的越多活的也越累,刘娜以后的日子不用我和她妈支应,我和她妈也不用给她存钱了,就算进步又能怎样,位置越高,压力越大,况且我再差两年也满五十了,虽然前阵子给解决了正科,但也基本到头了,再努力最多也就是给个副县退休,还不如早点退下来享受一下生活,不然这辈子就白活了。”
“刘叔到是挺看的开。”
沈辉连连点头:“出去的话找沈涛,让他给你安排。”
刘成武笑着点点头,见大半人放下了筷子,就忙招呼吃饭。
吃到一半,沈涛的手机响了。
出去接完电话回来,脸色有点难看,对沈辉说:“燕家口又出事了,一个土方车司机把人给撞了,燕家口的人把车砸了,施工单位的人正在往那边赶。”
沈辉没有吱声,这里的事能不插手他都尽量不插手。
刘成武显然知道那边的事情,问道:“伤的严重不?”
沈涛摇头:“不知道,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施工单位的人到了才知道。”
沈立国点根烟,道:“大营口那边的人本来就很刁,燕家口更是没理也要占三分,这都几次了,都想着发横财,我当年上矿山,就最见不得燕家口的人。”
刘娜妈道:“你赶紧去看看,可别出了事。”
沈涛重新坐下,道:“没我啥事,施工单位的事,看他们的处理结果。”
刘成武道:“这事县里协调了好几次,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县里也不好处理,弄不好就得被自媒体引歪了,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解决问题。”
沈涛咬牙:“实在不行就把那边的几个工程砍了,影响也不大。”
刘成武看了眼沈辉,见沈老大老神在在的不吭声,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态度,就字斟字酌地道:“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出了这事,县里肯定也得给协调解决问题。”
沈涛还想再说,见老人使眼色,愣了一下,就没有开口。
好好的吃个饭,也被破坏气氛。
都没了吃饭的胃口,聊了一阵就准备散了。
可正准备上车,沈涛的手机又响了。
听了几句,声音就拔高了:“什么?死了?”
众人心头一紧,死人了?
这下可大条了。
连车也不上了,都瞅着沈涛。
沈涛问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脸色难看道:“被撞的老头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说是伤的不重,但人没了,燕家口的人抓着司机不肯放人,我得过去一趟。”
刘成武脸色凝重道:“小心点,不管怎么说人都没了,就算死因是其他的疾病,但被撞也算是诱因,去了先谈赔偿,尽量把人稳住,别闹出大事来,安全要紧。”
沈涛点了点头,就往车前跑。
沈立国也喊了一声:“多叫点人去,别被打了。”
张金花和刘娜妈都有点闹心,吃个饭也能吃出事来,真是流年不利。
“你们先走,我也过去看看。”
沈辉等众人上车后,才招呼一声,准备亲自去看看。
本来不算大事,可人了没性质就严重了。
“你小心点!”
张金花不放心,喊了一声。
沈立国也担心,就怕儿子出事。
刘成武到是不担心,女婿做事冲动,阅历也差了点,他还有点担心去了处理不好,可沈家老大就没问题了,有沈老大看着,应该不会把事情继续扩大。
燕家口在大营口镇,离县城有五十多公里。
太阳即将落山,天色已经不早。
三辆车子跑的飞快,也不担心超速,一路百公里的时速在县道上狂奔。
没走多远,沈辉的电话就响了。
李县长打来的:“沈总,燕家口那边出事了,有个人没了。”
沈辉神色平静,道:“我刚听说了。”
李县长道:“燕家口那边今年一直有些纠纷,你应该也听说了,本来你不回来这事也不会通知你,不过你人在青河,还是要给你说一声,我现在动身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沈辉笑道:“那县长可要快点,我已经在路上了。”
李县长愣了下,随即也笑了:“那行,到了再说。”
第399章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太阳已经落山了,燕家口西边的水泥路上围了不少人,把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吵的沸沸扬扬,所幸警察已经到了,正在维持秩序,不至于乱起来。
沈涛去接老秦了,还没到,施工单位的人正在和燕家口的人僵持。
两台酷路泽和库里南开过来后,施工单位负责人才松了口气。
老大没等来,老大的老大却是先来了。
这也好,这位说话更有力度。
警察同样也松了口气,两方谈不拢,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尽量维持秩序。
既然这位来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沈辉下来,大步走了过来,保镖们紧跟在后面,连霍东洋也出现了。
四下瞅了一眼,旁边不远处一辆土方车四个轮胎全被戳破,驾驶室玻璃被砸掉,里面也被砸个稀巴烂,人群分成两拨,警察在中间,施工单位人不少,看样了全来了。
两拨人吵吵个不停,若非警察维持秩序,估计早干起来了。
施工单位负责人五十左右,个子不高,矮矮胖胖的,小眼睛眯缝,一看就特圆滑,脑门上还挂着汗珠,快步迎上去一脸笑容地招呼:“沈总来了。”
沈辉没握他伸过来的手,直接问:“什么情况?”
矮胖子有点尴尬,但还是忙汇报:“对方要两百万,不然不放人,人我看了,医生说外伤不重,就断了条腿,在送医院的路上心脏骤停才没的,根本就不是撞死的。”
沈辉问道:“车撞人家了没?”
矮胖子道:“就擦了一下。”
“那不就得了。”
沈辉瞥他一眼:“现在说废话有用?”
矮胖子愣了下,再不敢废话。
沈辉这才跟迎过来的县局负责人握了下手,又问具体情况。
副局长也头疼,不管怎么说,车撞到人了,人又没了,就算真是心脏病,那也是黄泥巴掉裤裆,可燕家口要二百万,同样扯蛋,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帮人在闹妖蛾子。
只是施工单位倒霉,土方车司机避让不及擦到了老头。
副局长讲了讲情况,又说:“县长和局长快到了。”
沈辉点了点头,站在外面瞅了几眼,也不急着进去,就在外面等。
很快,沈涛的奥迪和两台霸道急火火的开了过来,沈涛和公司的人到了。
一帮管理层跑过来打招呼,里面的燕家口人还在吵吵。
“有钱牛b,撞死人还有理了?”
“你看着处理吧!”
沈辉瞥了眼沈涛,交待了一声。
沈涛有点懵,你都来了,让我看着处理。
来不及细想,和一帮管理层分开人群走了进去,现场问情况。
沈辉点根烟,继续等待,顺便听里面吵。
保镖们前右左右,不离半步,严肃地盯着四周。
没过几份钟,又是几辆车开过来,打头的是辆警车。
李县长和局长也到了,过来握了个手,分开人群走进去。
黄波也跟着,沈辉冲他点点头,就没管了。
“给钱,去拿钱,把西山的工程给我砍了,这边不干了。”
还没到跟前,就听到沈涛火冒三丈的声音,李县长加快了脚步。
沈辉却闻声止步,没有再跟过去。
不怕乱拍脑袋,就怕不敢拍脑袋。
以前觉得管理层乱拍脑袋就是脑子进水,可自从成立星海投资,沈辉才发现,作为企业的决策者,该决策的时候不决策,才是最致命的,犹豫不绝比乱拍脑袋更要不得。
所以才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脑袋拍错了还可以补救,但不敢决断对决策者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小青山开发项目在沈辉眼里是无所谓的,只是给老儿找一个锻炼的平台,顺便给置办点家业,就算搞不成也没关系,损失不会太大,只要能让老二得到锻炼就够了。
所以沈辉很少过问这边的事,多数时候都是只听不说。
这次的事情是施工单位的事,主体不是星海旅游文化公司。
之所以跟过来,就是想看看老二怎么处理这事。
既然老二有了决断,即使这个决定是错的,也要落实下去再说。
沈辉听了一阵,李县长脸色凝重的出来了。
“沈总劝劝吧!”
李县长头很疼:“都在火头上,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啊!”
“没事!”
沈辉笑了笑说:“一点小小的损失,还不够我飞机一个月油钱,砍掉就砍掉吧,就算这个决策是错的,也是一次锻炼,谁能不做几件错事,只要能反思成长就好。”
李县长无语了,瞧这话说的,听着牙疼啊!
算是听出来了,这么大的项目就是给兄弟拿来练手的。
真是羡慕。
有这么个亲哥,沈涛那小子上辈子得踩多少狗屎,才能这么幸运。
“走吧,县长,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沈辉招呼一声,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李县长特无奈,赶紧给现场负责人交待一声,上了沈辉的车。
等车开动,才笑着说:“沈总对兄弟挺照顾的。”
沈辉笑道:“亲兄弟没办法啊,小时候跟别人家的孩子打架,堂兄弟站一边,能跟我一起上的就只有沈涛,不然怎么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沈涛性格冲动,不太适合在单位上班,总得给他找点事干。要是想混吃等死也好办,想干事就比较让人头疼了。”
李县长点点头,琢磨着道:“西边的工程不能停啊,沈总,这边的工程砍掉,大营口就没指望了,县里也得考虑各乡镇的发展,这事回头县里肯定处理好。”
沈辉点了点头,没有表态,看看县里的态度再说。
回到家,老爹老妈还没睡,也在等。
“咋开下了?”
沈立国不等儿子换完鞋,就急忙问。
“没事!”
沈辉神色轻松:“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张金花问:“得赔多少钱?”
沈辉道:“两百万!”
“两百万……”
张金花瞪大眼:“这么多,人家要多少你就给多少啊?”
沈辉笑道:“妈你就别心疼钱了,还不够我飞机一个月的油钱,你心疼个啥,人命关天的事情,能平就平,多给点钱不是问题,不能坏了沈家的名声,不然以后青河人天天骂沈家为富不仁你能受得了啊,我家的钱这辈子也花不完,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活的舒坦吧!”
沈立国道:“这次给两百万,再有下次怎么办?”
沈辉喝了口茶,道:“没有下次了,那条路以后不走了?”
沈立国惊讶道:“那边的工程不干了吗?”
沈辉点头:“看情况吧,看县里怎么说,那边工程本来就不多,砍掉也没啥损失,就算要干也不从燕家口走了,从温泉沟直接修条路过去。”
张金花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这次给两百万,青河多的是不想活的老头老太,万一哪天有人不想活了,直接撞你车上咋办,赔钱是小事,得多晦气啊!”
沈辉哭笑不得:“把你把人心想的也太坏了吧?”
“不是我想的坏。”
张金花一副世事洞明的表情:“而是现在的坏人太多,两百万啊,换了是我,哪天不想活了,也得去碰一下,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临死还能给你们换两百万,值了。”
沈辉愣了下,脸都绿了,这说的什么话啊!
沈立国脸也黑了,都是闲出来的毛病。
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
以己度人虽然不对,但谁也不敢保证这种事不会发生。
沈立国就交待儿子:“以后让司机注意点。”
沈辉无语点头,这种事不是没可能,但一家子讨论这个话题不太对劲啊,真要有那不想活的撞了也就撞了,最多赔点钱,但不能天天想这些事,想多了没问题也要出问题了。
陪老爹老妈坐了会,沈辉就去了对面楼上。
等到快十点时,沈涛回来了。
“处理完了?”
“嗯。”
沈涛点头:“司机伤的不轻,送医院了。”
沈辉问道:“你咋想的,西边的工程砍掉县里能同意?”
沈涛咬牙:“我想过了,就算要干也不从燕家口走了,从温泉沟修条路过去,工程不能随便砍掉,但配套的项目可以调整,那边上山的路我一直拖着不修好,看谁还走那边,没人过去,让大营口的人都吃屎去,有本事就去闹,看谁能耗过谁。”
沈辉笑了:“这谁给你出了主意?”
沈涛讪讪:“我自己想的。”
“不错!”
沈辉点头表扬:“总算长进了点,咱不欺负穷人,但也不怕烂人,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大营口的人要靠我们吃饭,想收拾他们还不简单?你这毛病还得改改,不能动不动就冲动,别人都看着呢,书记县长会怎么看你?”
沈涛有点郁闷,火气这东西上来了谁能控制得住?
沈辉又道:“明天去县里,既然话都说出去了,总得有个态度,能砍掉就砍掉,实在砍不掉就从温泉沟修条路过去,但前提是县里也要有个态度。”
沈涛不太明白:“什么态度?”
沈辉语重心长:“此风不可长,难道你想掏第二个两百万?”
沈涛愣了一下,琢磨了一会才有点明白过来。
第400章 沈老板订婚
订婚日期将近,亲戚们再次聚到一块,一遍一遍过流程,一样一样清点物品。
沈辉被老妈责令旁听,强行灌脑。
清点完各种物品,好像没啥缺的。
二婶忽然问:“戒指呢?”
“哎,对,戒指咋忘了。”
老妈一拍大腿,看向沈辉:“戒指呢,你说你买了。”
沈辉说:“在黄佩佩那呢!”
“放那干嘛!”
老妈大手一挥:“去拿回来,明天订婚端。”
沈辉脸都绿了:“这叫啥事,有了就行了,让我咋要?”
“订婚不端戒指咋行?”
亲戚们七嘴八舌的,总之一句话,后天肯定得给女方端戒指。
“快去拿回来!”
三个姑妈统一战线,都觉得应该把戒指拿回来。
“实在不行再买上一个。”
有亲戚见沈老板脸色越来越不太好看,就连忙提议。
“对,再买一个也行。”
三婶连忙附合:“一个戒指也就几千块钱。”
亲戚们都点头,还没沈辉十分之一个车轱辘钱,再买一个也行。
张金花问儿子:“你买的戒指多少钱?”
沈辉说:“六十万吧!”
“……”
大家集体无语,六十万的戒指,随便买个几千块钱的能凑数吗?
正纠结呢,沈璐电话响了。
接起来说了句,大家立刻凝神。
黄佩佩打来的电话。
沈璐说了几句挂掉,说:“佩佩姐让我去拿戒指,说是后天要端。”
“有心了,那就赶紧去!”
亲戚们一听,立马松了口气。
沈璐哭丧着脸,有点不太想去。
这都哪跟哪啊,只要买了就行,还非得拿回来再端一回,能不能别这么死板?
可黄佩佩电话打给她了,又不能不去,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沈辉也有点不大痛快,早知道多买几个放着,没得闹心。
过了一会,沈璐拿着个小盒子回来。
亲戚们来了兴致,都想看看六十万的戒指是啥样的,轮流传看。
隔天,沈辉叫黄佩佩去参观青河园。
园子里依旧看不到几片叶子,光秃秃的没多少生气。
唯有四处忙碌的工作,证明园子还在建设中。
“怎么样,等退休了就在这养老?”
沈辉站在一座假山下,一边俯瞰园子,一边问黄佩佩。
“还得几十年呢,以后的事谁说的准。”
黄佩佩道:“你咋心态这么老,还不到三十呢,就老想着退休。”
沈辉想了半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跟经历有关吧,就想把这一辈子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可能还有点危机感吧,老是想把退路安排好。”
黄佩佩好奇道:“哪来的危机感?”
沈辉实话实说:“万一哪天穷了,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黄佩佩就更奇怪了:“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现在身家都超过马云了,就算将来事业不顺,也不至于一贫如洗,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说这个!”
沈辉摆了摆手,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问:“你们家安排的咋样了?”
“没什么好安排的。”
黄佩佩眨眨眼,道:“都是你小姑爹和我爸他们商量,我也懒得多问。”
沈辉道:“老一辈的死扭着有些规矩不放,明天忍着点,过了就过了。”
黄佩佩道:“我知道啊,一个戒指都要掰扯半天,我说明天拿上就行,我妈却非让给送过去,说订婚地时候不端戒指不行,不送的话你妈估计会有意见,我都无语了。”
沈辉也很无语,道:“我妈准备再买一个的。”
可不能说老妈让要回来,不然多伤人啊!
“不想了,订个婚全是闹心事!”
黄佩佩甩了甩头发,不想被这些事烦心,
本来应该喜悦,可一大堆妈婆七嘴八舌,委实让人喜悦不起来。
所以接到沈老板的电话,就快快的溜了出来。
沈辉拉着她往下走,说:“周六上山给你爸又说了,订了婚就别去工地了,老老实实在家混日子,想干啥都行,就是不能再去工地了,不然我得被骂死。”
黄佩佩道:“我管不了他啊,我爹我妈才刚过五十,我觉得有个事干也好,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出毛病,有个事干总比闲着好,再说咱俩还没结婚呢!”
沈辉不太乐意,可黄佩佩说的也是实情,人要没事闲着确实容易闲出病来,有点事干确实得有点事干,可老爹和老丈人都没啥文化,文雅的事没那基础,能干点什么?
灵机一动,道:“沈家沟准备把全部地给推了,旱地乡上不给出钱,这钱我给出,但要了一万亩地十年使用权,实在不行让你爹和我爹折腾去,省的没事干闲出病来。”
黄佩佩有点懵,对他的脑回路着实无语,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说:“我问问吧,不知道他去不去呢,种地可不是好活,风吹日晒的也挺辛苦!”
沈辉却有不同意见:“你发现没有,那些工作了一辈子的人退休后都挺好,总能给自己找点事干,可老农民老了之后是个什么状况?好多进了城的老年人,本来在农村的时候还好好的,六十多岁了还能扛扛麻袋,可进城没几年就不行了,牙掉光了,精气神也没了,老的比在农村还快,我外奶就是个活着的例子,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黄佩佩想了想,道:“生活习惯改变造成的?”
“应该是,至少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沈辉道:“老年人其实并不适合在城市养老,特别是农村出来的老年人,不是有句老话说哪来的回哪去吗?农民养老还是在农村比较好,虽然基础设施没有城里那么完善,但生活节奏慢,同样没那么浮躁,对老年人的心态影响很大,看看还留在农村的那些老人,七十多了还在种地,进了城的七十岁老人,有几个还能下地干活的?”
黄佩佩想半天,才点点头:“确实有点道理。”
沈辉道:“本业我还头疼那一万亩地怎么处理呢,现在有了,让两老头去折腾,最多买点机械,顾几个干活的人,他俩操个心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再把环境改造一下,房子去年也盖好了,两老头随便折腾,自己动手挣几个零花钱,他们花的也舒心。”
黄佩佩觉得有点突然,道:“回头再说吧,我爹不一定愿意。”
沈辉点头,就是个很突然的想法,能不能行还得两说。
隔天,举国同庆。
青河宾馆摆了十桌席,沈辉和黄佩佩办订婚宴。
订婚和结婚不同,没有外人,来的都是男女双方的直系亲属,近青河习俗,订婚也就两三桌席,亲戚们也要脸,不会全跑来吃,男女双方各十几位主要的话事人就差不多了。
沈家自然不会考虑这个,所以把所有人都算上了。
沈家的,老妈娘家的加起来,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全来了,超过了五十人,黄家那边同样来了不少,勉强坐满十桌,席是青河最高标准,三千八一桌,加上烟酒才几万块钱。
在沈家眼里不算啥,可在黄家亲戚眼里却是满桌的土豪气。
沈辉西装革履,一副新郎官的派头。
黄佩佩穿了身淡黄色的裙子,漂亮大方,透着清爽。
娃娃的吵闹声,小孩子窜来窜去的,有点吵,却多了几分生气。
大厅里面单独摆了一张桌子,双方家长主持,办各种手续,端各种物品,戒指、礼金什么的,充当媒人的三姑父一样一样的端给黄家的话事人,严肃庄重。
这也有个名头,叫作下聘礼。
相对来说,订婚算是比较简单的。
走完流程,下完聘礼,就算是结束了。
聘礼参照沈涛,一千克黄金,这个不能特殊,不然就是两个媳妇区别对待,值多少钱先不说,但这个寓义就挺好,千金小姐,农家也能出凤凰,黄家大多数人挺满意。
就算不家不满意的,这个时候也不会说出来。
回礼也算厚道,五个八。
沈家人都觉得面子有了,要是回四位数,脸面可就不好看了。
沈辉已经经历过了,所以没啥新鲜,全程任由摆布。
黄佩佩则不然,多少有点振奋,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礼毕,正式开席。
黄佩佩端着酒盘,沈辉拎着个酒瓶,挨桌敬酒。
敬完一圈,席都吃的差不多了。
十张桌子,全部敬一圈下来怎么也得一个小时。
沈辉站的腿都有点酸,笑的脸也有点木,放下酒瓶后长长舒了口气,跟黄佩佩来到沈超几个给他留的位子上,扫了眼,吃的还不少,还专门给他俩留了。
不像老头老太太坐的桌子,人手一个塑料袋,连吃带打包,早就光盘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光盘也是好事,正好符合伟人的最新号召。
浪费不是好习惯,老头老太们惯彻的十分彻底。
貌似青河宾馆也出台了相应制度,如果光盘不家优惠。
扯远了……
沈辉扫了圈桌上的人,没有外人,沈超沈涛沈峰沈跃之类的,也不用客气,先给黄佩佩夹了块羊排,然后才直接用手抓了块羊肉,直接开吃,一上午饿坏了。
第401章 都学聪明了
沈涛看着狼吞虎咽的老大,想笑又不敢笑。
不算二爷爷那边,这边沈辉确实是这一代的老大,结婚算是最早的,但也同样给其他兄弟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毕竟离婚这种事情在青河来说不是啥好事。
即使现在人们的接受程度高了,但依旧被人诟病。
如今沈超和沈涛都结婚了,沈超儿子都快一岁了,沈涛也快当爹了,沈辉这个老大又在订婚,怎么都觉世事无常,但这些也就只能心里想想,可没人敢说出来。
肉刚吃到嘴里,那边已经有人起身,准备离开了。
沈辉顾不得把肉咽下,就赶紧起身,和黄佩佩去送人。
没法吃了,刚坐下就有人要走。
等该走的都走的差不多了,还有三十多号人,坐了三张桌子开始猜拳拼酒,主要分成了两个阵营,娘家客组成了一队,沈家的亲戚作陪,吆来喝去喝的脸红脖子粗的。
沈立国不喝酒,拿着个酒瓶子四处倒酒。
沈峰等小字辈的也上阵了,就剩沈辉和黄佩佩抓紧吃东西。
小姨父和小姨也专程从沪市赶回来,一个在陪娘家客喝酒,一个帮老妈收拾招呼,还有十一放假的齐小玉也一并来了,高中没上也能上交大,成了亲戚们羡慕的对象。
貌似两边的亲戚里,最好的也就考了个宁西师大。
沪市交大这种顶尖的大学,青河历年来考上的都没有几个。
怎不叫人羡慕。
还是有钱好啊!
有了这个先例,亲戚们可就心思活络起来。
这不,表姐夫刘刚借着酒劲就问了沈立国:“大舅,祥祥成绩不咋样,明年高考上本科线估计没多大希望,你给问下沈辉,看能不能给弄个好点的大学?”
沈立国说:“这些事他不让我问,回头你直接问他。”
刘刚哪敢直接找沈辉,他也算是青河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那得看对标线是谁,若对标线是沈老板这种土豪,委实有点没底气,所以才会曲线救国:“不敢问啊大舅,沈辉现在操心的都是大的不得了的事,这种小事不好烦他,你就给问一下吧!”
沈立国没办法,只能点头:“那我回头问问他,你也别抱太大希望,现在查的紧,上次沈辉就说再不管这事了,弄不上你别怪大舅,我现在也做不了沈辉的主。”
刘刚连连点头:“大舅给问问就好,不成也没关系。”
另一边,黄佩佩亲戚叫过去:“佩佩,小刚明年也要高考了,普通本科没啥意思,出来不好找工作,你让沈辉也给弄到复旦或交大呗!”
黄佩佩就懵逼:“舅妈,沈辉哪有那么大本事啊!”
“咋没有!”
舅妈来了精神:“张银花那丫头连高中都没上过,都能给弄到交大去。”
黄佩佩傻了眼,不知道咋说了。
沈老板有多大本事,她就算不全清楚,也知道一大半,这点事对沈老板不算大事,也就一个电话的事,可问题这种事换了谁也不想沾了,一旦开了口子那还了得?
三舅妈家的给帮了,将来小舅妈家的帮不帮?
哪个亲戚家没一两个孩子,这要是都找上来,换谁也受不了。
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大的饭,没那本事考名校,就想着走捷径,这都什么人啊!
连个一本都考不上,就算进了交大复旦,能跟得上吗?
黄佩佩心里吐着槽,却不知道怎么拒绝。
直接拒绝不给面子,答应不可能的,这种麻烦怎能往身上揽。
正着急呢,黄妈给闺女解了围:“订婚呢说这个干啥,你吃你的饭去。”
黄佩佩给老妈在心里点了个赞,关键时刻还是亲娘靠得住啊,立刻趁机闪人。
回头找机会就给沈辉吐槽:“看看,都是你惹的祸,给小玉弄去交大,现在亲戚都想让你给家里的孩子弄到交大和复旦去,你说说咋办,真是愁死个人。”
“那就办呗!”
沈辉其实挺烦这事,不过人活在世上,不能只为自己考虑,还得为父母亲人考虑,换了去年,他是绝对能推就推掉的,现在心态越平和,左右就一个电话的事情,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不但自己活的累,还被亲戚背后骂,实在没必要,就说:“回头你统计下,看明年有几个,把资料弄齐了一并给我,回头我找人去给安排了。”
黄佩佩说:“你要不想办就别揽,我也不怕被亲戚骂。”
沈辉摸了下她脸蛋,笑道:“去说吧,人活一世不容易,被人仇恨的多了不好,就算你不在乎,你爸你妈听了也受气,左右一个电话的事,没那么麻烦。”
黄佩佩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挺开心,就喜孜孜过去给亲戚说了。
亲戚们果然高兴了,直夸她有心,黄有福和黄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
一直折腾到下午快六点,酒喝的差不多时,宾馆的晚饭也上来了。
又在宾馆吃了一顿晚饭,宾客才会部散去。
把人送走,沈辉一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刚在沙发上坐下,沈立国就说:“你刘刚姐夫让我给问下,刘祥祥明年高考能不能给弄个好一点的大学?”
“行啊!”
沈辉无所谓道:“想去哪?”
反正都要给帮,多一个两个无所谓,十个八个同样无所谓。
这下轮到沈立国惊奇了:“能办?”
“能办!”
沈辉肯定地点点头:“打几个电话的事。”
沈立国挺高兴,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沈辉点头,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啃。
张金花有点酸:“沈涛和沈璐都没上个好点的大学,到是让别人给沾了光。”
沈涛和沈璐对视一眼,不吭声,免得再被唠叨。
他俩虽然成绩算好的,但也就是个普通的一本,沈涛本来能上复旦的,结果报错了志愿最终上了个普通一本,一直是老妈的心头病,现在又被提起,更不敢搭腔。
沈辉瞅了瞅老妈:“妈你羡慕啥啊,就算上了清北又能怎么样,你要觉得上个清北能让你高兴一阵子,我给他俩报个清华或北大的班去拿个研究生文聘回来给你供着。”
“你少给我扯没用的。”
张金花瞪了他一眼,沈辉就专心啃苹果。
沈涛小声咕哝:“文聘有啥用,有了钱啥没有,哥现在还是复旦的硕究生呢!”
“那你呢?”
张金花难得没炸毛,反而很平和地看着沈涛说:“你哥没上过高中,现在都是复旦的研究生了,我辛辛苦苦供了你三年高中,四年大学,你就给我拿回个普通本科?”
沈涛那个郁闷,哎了一声,乖乖闭嘴,不敢再和老妈掰扯。
沈璐比他聪明,从始至终就没搭过腔。
可还是没逃掉,也被老妈评了句:“你也是个没用的。”
沈璐自动过滤,专心剥她的桔子,早就有了免疫功能。
沈立国很快打完电话,说:“刘刚说能上军校最好。”
张金花听了就更酸了:“就刘祥祥那个菜头,天天不学好,连个本科都考不上,还想上军校,刘刚不一直在给活动吗,怎么还没给活动上。”
沈立国不搭腔,同样也学聪明了。
沈辉问:“还有没有别的了?”
沈立国想了想,才道:“应该没了,你们这一代都出来了,下一代刘祥祥最大,剩下的不是初中就是小学,还得好几年,到时候再说。”
张金花听了更来气了:“还到时候再说,那么多你还打算给管到啥时候,你面子那么大你咋不给办,有本事让他们自己来找沈辉说,注你管的闲事多。”
沈立国被怼的肺都疼,好歹今天儿子订婚的日子,不好跟她吵,就起身进了屋。
沈辉早习惯了,吭完苹果擦擦手,就当个乐子听。
坐到十点,才去了对面楼上睡觉。
隔天一早,又爬起来去跟黄佩佩认门。
认门同样是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订婚之后,要把女方家的所有在结婚当天请的亲戚都走一遍,一来认门,二来请人,还得背着礼物去,而且必须是双份,不能单。
通常是一箱牛奶加一个礼盒啥的。
要么两瓶瓶也算一份。
黄家的亲戚即使不多,加上娘舅家的,也有**家。
沈辉最怕的就是这个,但却不能不去。
礼物也很普通,但在亲戚们眼里却很不普通。
牛奶礼盒在街上买的,这玩意都一样,也没太贵的。
不过又加了两条烟酒,烟是沈辉抽的,酒是五粮液。
拎着礼物上门,亲戚照例要给红包的。
半天下来才走了两家,沈辉和黄佩佩每人收了两个红包,亲戚给的别扭,沈辉收的同样别扭,不收还不行,真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委实不想再有第三次。
好些亲戚都还在乡里,大老远的去了不吃顿饭,难免看不起人家。
可吃饭又太浪费时间,家家都吃,认个门怕不是就要三天。
沈辉只觉要命,下午从黄佩佩舅舅家吃过出来,回县城的路上还商量:“明天要不晚点再去,最好掐着点,等吃过午饭再去,坐一会就走,不然是真难受。”
黄佩佩眨眨眼:“难受啥啊,我觉得挺好,好久没去过舅舅家了。”
沈辉拍着额头无语望向窗外,不知道说啥好了。
第402章 遇到极品了
花了三天时间,把黄家的亲戚都认完,沈辉只觉心累。
晚上和几位县领导吃过饭出来,出了青河宾馆,吴杰递过来一沓纸。
“沈哥,这是陈家的情况。”
沈辉随手接过,有点意外:“效率挺高的嘛!”
吴杰连忙说道:“那家人不是东西,信仰乱七八糟的,思想有点问题,条件不差,可不是一般的抠,过了期的东西舍不得扔掉,还在吃,那个陈志彬也有问题……”
沈辉翻着资料,越看牙越疼。
上面有拍的照片,用彩印机打出来的,昏暗的屋子里,一堆人奇奇怪怪,也不知道在拜什么东西呢,其中一个特意做了标记,隐隐能认得出来就是陈志彬。
再看下面的文字,更是捏了一把冷汗。
这都什么玩意儿,怪不得觉得这家人不是良配,沈璐真要嫁过去就完了,小气抠门也就算了,可信仰都乱七八糟的,这特么能是好人家吗?
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于绝大多数人家来说,这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缸里的米面没了,祷告一下就有了。
什么鬼……
沈辉极度无语,琢磨一阵,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到家时,家人已经全在了。
“啥事?”
张金花不等他换鞋就问道:“神神秘秘的有啥事不能电话里说。”
沈辉换了拖鞋,将几张纸递过去,说:“陈家人有点问题,你看看。”
“啥问题?”
张金花挺惊讶,接过纸看了几眼,有点费劲。
沈立国、沈涛、沈璐、刘娜也围了过去,好奇的瞅。
“啥,还信教?”
沈涛和沈璐反应最快,先后叫起来,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啥东西?”
张金花还有点没明白,沈立国也看懂了,就给解释了下。
一听也炸锅了。
“丧良心,真是丧良心了。”
张金花有点气急败坏,逮着沈立国就喷:“你看看,这就是你外甥丫头干的好事,这介绍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还信这玩意,这是要把丫头往火坑里推啊!”
沈立国脸色也有点黑,真不给自己这大舅长脸啊!
不怪张金花火这么大,沈家就有个嫁出去的闺女信这玩意,以前还三天两头的跑家里要拉张金花入伙,搞的张金花火大,最后干脆翻脸赶人,才算消停了。
现在外甥女给沈璐介绍的对象一家也信这玩意儿,怎能不让人火大。
这种东西对正常人来说,绝对是线红高压线,而且是最高那根。
就算跟个瘸子,也不能跟这种玩意儿啊!
沈涛和沈璐脸色也不太好看,都是上过大学的,三观正常,对于这种东西那是打心眼里厌恶,沈璐更是捏了把冷汗,幸好老哥派人调查了一下,不然可真跳火坑里了。
太危险了!
处处都是坑啊!
“赶紧打电话,给说掉!”
张金花气的不行,又加了一句:“以后再别让你那几个外甥丫头给介绍了。”
沈立国黑着个脸,有火却发不出来,就给二表姐打电话说算了,那家人不行。
二表姐还追问道:“大舅咋回事,陈家人挺好的啊,我都打听过了。”
张金花也听到了,脸更脸,沈璐也有点生气,但都没吭声。
沈立国也有点气:“霞霞啊你咋打听的,这家伙还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的人家能给沈璐介绍吗?这要是真嫁过去,不是把沈璐往火坑里推吗,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说罢就挂了电话。
那头二表姐拿着手机有点愣神。
感觉生活都不美好了。
本来想着给沈璐介绍个对象,要是成了,这份功劳什么时候也跑不掉,可是,听大舅的语气,明显特生气,都不让自己说话,电话就直接挂了,这得生多大的气啊!
怎么可能会出问题,陈家人挺好的啊!
就一个儿子,有正式工作,父母都是生意人,干净利落,小伙子长的也不烂,还特别有礼貌,除了没大舅家有钱,配沈璐没问题,怎么就出了问题。
信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二表姐纳闷,心里更拔凉拔凉的。
本来是一片好心,这要是办错事,以后还咋去大舅家呢!
胡思乱想了一会,就连忙打电话:“王姐,你那表弟家是啥情况,信啥东西呢?”
“没有啊!”
王姐有点懵:“信的啥东西?”
二表姐把手机换右手,贴在耳朵上继续问:“信啥呢你不知道?你老实给我说,我大舅家啥情况你知道,事关沈璐的终身大事,沈辉怎么可能不派人调查清楚,给我说实话,陈家到底信的啥,我大舅刚打电话特别生气,到底咋回事?”
王姐忙喊冤:“我也不知道啊,人家正经的生意人,能信啥?”
二表姐问不出来,扯了几句只得挂了电话,给老爸打电话说了这事。
二姑父一听也麻爪了,大小舅子家的事现在谁都挺上心,闺女操心没有错,可操心出问题就不好了,挂了电话就给沈立国打电话问情况,沈立国就说了情况。
“……”
二姑父听罢极度无语,感觉被厄运之神给问候了。
介绍个对象也能摊上这种倒霉事?
可大小舅子说的言之凿凿,二姑父也没怀疑沈辉的调查能力。
事关沈辉的终身大事,沈辉这个当哥的怎么能不上心,必须要让人把陈家的里里外外都给挖一遍,压根就没想到这方面会出问题,二姑父也是一头冷汗。
这要是没查出来,真要是成了,可就乐子大了。
二姑父心有余悸,电话打过去给闺女把情况说了一下,最后也有点无名火:“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好了便罢,出了问题以后你咋去你大舅家。”
二表姐中风凌乱,欲哭无泪。
……
愣半天,就给王姐打电话,特生气:“王姐你啥意思,你那表弟一家信的那什么破教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你这存心给我挖坑呢!”
王姐叫起撞天屈:“我哪给你挖坑了,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事……”
“好了好了,你也别说了。”
二表姐打断:“我那表弟都查出来了,你还不承认有什么用,就给你说一声,这事儿就到这里,给你亲戚说一声,以后咱也别联系了,就这样吧!”
“……”
王姐也无语,看着挂断的手机,脸色十分难看。
另一头。
沈辉一家讨论了半天,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沈璐也给发了个微信,说了几句直接删除好友。
都觉得庆幸,幸好沈辉派人调查了下,不然乐子可真大了。
细思极恐啊!
“以后再别给我介绍了。”
沈璐有点被打击到了,莫名对相亲极度反感。
张金花有点恨其不争:“不介绍那你就赶紧谈一个,明年就二十六了,人家二十六的丫头娃都几岁了,你还想拖到啥时候,人家沈丽比你还小娃都上学了。”
貌似逼婚就是这个样子的。
沈璐本来心情就不好,老妈又这样,委屈的眼泪一吧嗒就哭了。
沈辉听的脑瓜疼,拍了拍茶几:“妈,说这些干啥,又不是嫁不出去,非弄的哭哭啼啼的都难受,婚姻这么大的事哪能急,都说几回了就你别催别催,这次就是个教训。”
沈立国和沈涛也拉着个脸,觉得老妈病的越来越严重。
张金花就不说了,同样拉着脸,也不知哪来的气。
这时,沈璐的电话又响了。
接起来听了几句,气的嘴皮子都哆嗦了。
沈辉也听了几句,瞬间脸阴的像是要下雨了。
老爹老妈以及沈涛也差不多,刘娜更是一脸难以置信。
等电话挂了,沈璐被气的都忘哭了,有摔手机的冲动:“真涨见识了,什么人啊,居然问我要饭钱,二表姐介绍的到底是个啥东西,世上还有这种男人。”
沈辉问:“啥情况?”
沈璐说:“他说请我吃了三次饭,一共花了三百六十八,既然不成,吃饭的钱就要我自己承担,要我给他一百八十四,早知道是这种人,我见都不想见!”
一家人无语,都没想到会碰上这种极品。
以前只在网上看过,却没想到自家居然也能碰上。
想想都闹心,比吃了一只苍蝇还要恶心。
沈辉眉头都快拧成了川字,各种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又一一剔除,不好为这种事小题大作,大动肝火,也不值得,就说道:“给他三百六十八,就当买了点零食喂了狗。”
沈璐点点头,忍着恶心又加了微信,转了三百六十八过去。
真的没恶心到了。
从没想过自己会碰到这样的极品。
好在及时发现了,不然以后有得后悔。
坐到十点,沈辉正准备走人,刘娜忽然觉得肚子巨疼。
本来没觉得有啥问题,可很快就疼的直冒冷汗。
张金花心里一个咯噔,不是要生了吧?
“去医院!”
赶紧招呼了一声,就开始打电话。
沈涛扶着刘娜往外走,边走边打电话。
沈璐牵着另一边,几乎架着刘娜下楼。
沈辉也在打电话,到了楼下,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速度挺快。
两台酷路泽和库里南也开了过来,跟在后面。
沈辉看着沈涛和沈璐将刘娜扶到车上,才返身上了后面的库里南。
第403章 亲侄女
大半夜的,医院早就下班了。
不过沈辉一家赶到医院之时,院医已经做好准备工作,值班医生诊断过后,当即就给出了结论,马上要生了,随即把人推去病房,张金花交待安保人员办理住院手续。
很明显预产期不太准确,但也属正常现象,到是不必惊讶。
沈涛又打电话通知了岳父岳母,刘成武和刘妈已经睡下了,下午吃饭的时候两口子还念叨就这几天了,接到电话哪里还有睡意,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匆匆赶往医院。
岳父岳母还没到,医院的产科主任先到了。
先到病房看了下情况,见的多了,很肯定的说没事,还不让躺着,让牵着来回走,等羊水破了再说,沈涛只好和沈璐牵着在楼道里来回走,不时嚎上两嗓子。
太疼了。
刘成武和刘妈到了后,刘妈就把沈璐换了下来。
刘成武本不抽烟,可看着闺女疼的一直哭,时不时嚎两声,也跟着揪心,就跟沈立国讨了支烟,点上抽起来,刘妈则跟着抹起了眼泪,谁身上掉下来的肉谁心疼啊!
张金花发了个朋友圈,第一个看到后,消息很快扩散出去。
没一会,亲戚们基本都来了。
原本安静的医院里一下变的热闹起来,几十号人挤在楼道,即使说话很小声,也依旧静不下来,又过了一会,刘家的亲戚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就更挤了。
张金花最是期待,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要当奶奶了。
人太多,空气都有些不太好。
沈辉到楼下抽了根烟,又上去转了转,还不见动静。
让沈涛问了医生,说是还要再等一阵。
干脆下楼到车里去等,一等就等到十一点,依旧没动静。
“先回吧,看样子得等明天了。”
亲戚们就先散了,只留下二婶三婶还有沈家的几个媳妇。
刘成武和刘妈也走了,注定一晚失眠。
沈辉也跟老爹妹妹先走了,就老妈和沈涛留在医院。
到家已经十一点半了,沈辉澡也不想洗了,脱了衣服直接上床,却没多少睡意,又给黄佩佩打了个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这么晚了还不睡打电话干嘛?”
黄佩佩语句不清,明显已经睡着了。
沈辉说:“刚刘娜肚子疼,已经送医院了,医生说明天生。”
黄佩佩清醒了些:“不是十一号吗,怎么提前了?”
沈辉道:“哪有那么准的,差几天很正常。”
黄佩佩哦了一声:“你妈这下高兴了吧,要当奶奶了。”
沈辉道:“明天早点起来,你跟我一块去。”
黄佩佩说好,说了几句就挂电话睡觉了。
沈辉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黄佩佩肚子一直没反应,就有点郁闷,不过这是他自己的问题,怪不到黄佩佩,该死的弱精症,人生还真没有十全十美。
翻来履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被楼上高跟鞋踩地声给吵醒的。
拿过手机看了下,已经快七点了。
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下,才猛地睁开眼睛,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
洗脸刷牙十分钟搞定,一边下楼一边给黄佩佩打个电话。
到楼下黄佩佩时又打给老妈:“妈,咋样了?”
“生了!”
张金花的喜悦隔着手机都能听出来,沈辉有点意外。
“不是说今天吗,怎么不打个电话?”
“深更半夜的打什么电话!”
张金花道:“昨晚羊水破了,四点多生的。”
沈辉又问了几句,得知母女平安后,才挂了电话。
又给老爹和沈璐打电话,都过去了,就没有叫他。
正郁闷呢,黄佩佩来了。
“咋样了?”
黄佩佩还没走到跟前,就问了一声。
“生了!”
“生了?”
黄佩佩一脸惊讶:“不是说今天吗?”
沈辉道:“昨晚羊水破了,凌晨四点多生的。”
黄佩佩少了一声,问:“没啥事吧?”
“没事,都好的呢!”
沈辉道:“走吧,先去吃个早饭,完了再去医院看看。”
黄佩佩琢磨了下,跟着上了车。
在门口吃了几个包子,喝了一碗豆浆,赶到医院时病房已经进不去了。
亲戚们该来的都来了,沈立国的第一个孙女出世,怎能不来。
“佩佩也来了!”
看到黄佩佩,亲戚们都笑着招呼。
黄佩佩头疼,只能矜持的一个个问好。
刘家的亲戚同样来了,刘成开睡刘妈天没亮就赶了过来。
老妈、沈涛以及昨晚留在医院的二婶三婶等,一个个精神不振,不停打哈欠,晚显一晚上没睡好,一大堆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孩子的名字。
从亲戚们让出的通道里进去,沈辉和黄佩佩看到了孩子。
刘娜病怏怏的躺床上,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
孩子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躺一边,睡着了,小脸皱巴巴,发头枯黄色,贼难看,压根就看不出来像谁,亲戚们却七嘴八舌的,这个说眼睛像妈,那个说鼻子像爸。
沈辉认真瞅了好一会,委实没看出来哪里像了。
猫儿大的娃,眼睛都没睁开,都是火眼金睛啊,这也能看的出来。
沈辉不喜欢小孩,可眼前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小生命却让他生出了强烈的亲近感,或许是亲侄女的缘故吧,很想抱一下,可孩子在睡觉,只能作罢,从黄佩佩手里接过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老妈:“妈,这个回头给戴上,我专门找人给做的。”
“啥东西?”
张金花接过,随手将盒子打开,才发现是个白玉吊坠。
亲戚们也凑上来,沈老板给的礼物,想也知道不简单。
吊坠是羊脂白玉,两面都刻上了字,一面平安,一面快乐。
很朴实,却透着对孩子的期望。
看着很普遍,但没人认为这吊坠是外面那些地摊货。
“多少钱?”
张金花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亲戚们都看向沈辉。
沈辉道:“问这个干啥,不管多少钱都是我对孩子的心意,再别问这个。”
张金花就不问了,亲戚们却心里痒痒。
有懂点行情的琢磨了下,如果真是和田玉,估计不会低于七位数。
再想想,沈老板给刚出生的第一个侄女准备的礼物,怎么可能是水货。
这么贵重的礼物,难怪不说价钱。
不低于七位数的和田玉,放在一个娃娃身上也不安全啊!
沈立国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很早就晋位当了公公,结果有点不忍言,好在总算名正言顺当上了爷爷,一早上笑的腮帮子都快抽筋了,人也有点漂。
张金花则有点遗憾,头胎生个孙子该多好。
没有带把的能传宗接代的孙子,心里总是不安稳。
头胎生个孙子,后面随便就行,哪怕就一个孙子也行啊!
不过……
张金花有分数,而且五个月的时候就知道了结果,也早就调整好了心态,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写脸上,所以也很兴高,不管孙子孙女都是她的心头肉。
反正两儿子呢,以后还要生,不怕没孙子。
亲戚们一直在医院呆到太阳老高,直到护士进来赶人时,才陆续离开,孩子的小被子旁边放了好多个红包,包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红包的厚度代表了亲戚们的心意,所以沈璐每拆一个红包,老妈脸上的笑容就盛一分,就没有少于两千块的。
换了以往,最多就五百块。
沈璐很快点完红包,有三万多块,毫无喜感。
换了以前,多半会挺高兴,现在则毫无感觉。
大钱见的多了,几万块钱实在不算啥,跟几百块没什么区别。
即使才拿三千多块工资的沈璐,手里也攒了不少钱,日常开销工资就足够了,从来不乱花钱,两个哥哥时不时会给零花钱,全都存着呢,攒不少私房钱。
刘娜动弹不了,老妈把红包收了起来。
亲戚们离开后,病房里就剩下沈辉一家和刘娜父母。
讨论了下孩子的名字,很快就定下了。
因为早就知道是女孩,沈涛和刘娜也早就商量好了,小名叫妮妮,大名沈佳妮,感觉有点土,但给子女取名是父亲的权力,老爹老妈都没意见,沈辉就更没意见。
人少了,病房里就安静了下来。
沈辉坐了一会,就和黄佩佩先离开了。
下楼坐进车里,想要孩子的心思忽然有点强烈。
之前从没想过,去年开始才有的想法。
结果……
不忍言啊!
家里添了个新成员,老爹老妈都在围着孙女转,谁还顾得上儿子,于是沈辉中午就去了黄家,黄有福不在家,订完婚就跑工地上去了,抓紧时间给儿子挣老婆本。
逃辉跟黄波聊了几句,居然不叫姐夫,就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混账玩意,等跟你姐结了婚,再慢慢收拾。
下午,村上也有人来了城里。
沈立信几个先去了医院,看了下刚出生的妮妮,然后叫上沈立国哥三,聚到家里说起了正事,关于推地的事,电话商量了好几次,到了该拍板的时候了。
涉及到花钱的事,自然也少不了沈辉这个金主。
第404章 分不分地?
推地没啥商量的,这是好事,主要讨论的是地该不该分。
从法理上说,村集体的地可以说是农户的,但也不是农户的,就看怎么理解,农村集体所有的耕地农民有使用权,但地是国家的,至于怎么分,各地不一样。
地要不值钱,想怎么分就怎么分,相关部门懒得管。
就像青河的农村,哪个村子没个千八百亩的自留地,可别说没分给村民的自留地,就算那些已经分给村民的耕地,也有不少荒掉没人种的,这年头种地没有活路,一家子辛辛苦苦种一年的地的收入还不如一个人外出打工,再加上缺水,承包都没人包承,只能荒着。
这样的情况,谁会管那些不值钱的农村自留地。
村上随便分,也没人来指手划脚。
如果地值钱,那就不一样了,不是想分就能分。
“我的意思是分下去!”
沈立信态度明确:“这些年村上人迁的迁,跑的跑,一百多户就剩下三十来户,既然祖宗把根扎在这里,我们就得守住,不能过几十年连根都没了,除了沈辉的一万亩地作为村上的自留地,其他的地全按照人头分下去,少的也能分个一百多亩地,多的能有三四百亩。”
沈立国说道:“分这么多地干啥,都没人种了。”
沈立信狠狠吸了口烟,道:“没人种也分下去,都是姓沈的,留在村上干嘛,集体的不是个人的,我也没指望弄多少钱装自己口袋里,不把地分下去,等打了井有了水,就算有人包地,那些钱也落不到大家的口袋里,我是沈家的书记和村长,不给姓沈的考虑,难道跟那些合并村子的书记村长一样整天想着怎么弄钱?我要那么干了,哪个姓沈的能饶过我?”
沈立民道:“好多人都在外面安了家,就算分下去也没人回来了。”
沈立信道:“怎么没人回来,那些跑出去的,有几个混好的,不是打工就是种地,种人家的地哪有种自家的地好,我都问了,只要有水,不少人想回来。”
“那就分!”
沈立国道:“分到自己手里才算自己的。”
沈立伟道:“没那么容易吧,乡上县里同意吗?”
沈立信道:“我先去问问吧,要出力的你们也得出点力。”
沈立伟就头疼,这事儿他不好出面,毕竟在里面呢!
沈立信道:“你吃了商品粮,户口在城里,村上也没你的地,沈谦的户口你也给转城里去了,也没地,就陈霞子的户口在村上,有一个人的地。”
沈立伟砸砸嘴:“那会一个商品粮户口找到找关系,现在反过来了,城镇户口一毛钱不值了,农村户口吃香了,想转也转不回去了,早知道不转了。”
“啥便宜都让你赚了别人还咋活?”
沈立信道:“你一辈子没吃过几天苦,沈立国又卖粮又卖驴供你上了大学,退休了也有国家养着,我们老了谁养,一月发个百来块钱够买菜?知足吧!”
沈立伟没话说,人家老大哥说他几句也只能听着。
讨论一阵,基本定下了方向。
家里没人做饭,沈立民订了个馆子,到外面吃了顿饭,沈立信就回村上了。
明年后六十了,一辈子没坐过几次小车,儿子沈强也没啥出息,老头挺掘,进城也不让村上有车的送,自己坐个跑乡里的班车就下来了,只有沈辉安排车送他才肯坐。
看着远去的库里南,沈立国哥三都有点唏嘘。
沈立伟弹着烟灰道:“要强了一辈子,信哥这脾性一点没改变,不过也好,家大了这样的人多几个是好事,村上好些事总得有人给操心,年轻的喊不住。”
沈立民道:“沈强不争气,老子心比天高又有啥用?”
话题到此打住,再说下去就成是非了。
特别当着沈辉的面,老子们也不想讨论这些。
隔天,黄佩佩从南安飞沪市,十一假期要结束了,她得回去带她的学生了。
县里也传来了消息。
燕家口部分人涉嫌故意伤人、毁坏他人财务、敲诈勒索等多项罪名,结果警方前去带人时却遭到了暴力抗法,这还了得,全体出动抓了不少人回来,并及时公布了情况。
舆论这东西有时候太坑人,稍一不留神就得被千夫所指。
所以警方办事完完全全依法依规,通报情况通报的十分详细。
人家施工单位没说啥,主动认栽,一条人命赔了两百万,但殴打司机致重伤,把人家车砸了,拦路收费,罪名有点多,账总得一笔一笔算清楚。
沈辉没关注这些,又去了趟医院。
刘娜要住三天才出院,老妈和刘妈轮流伺候,两天下来就憔悴了一天。
都知道女人生孩子苦,谁又知道伺候月婆子同样不轻松。
沈辉去的时候小妮妮正好刚醒来,正睁着一对黑豆好奇的打量着新世界世界,眼睛到是挺大,乌黑明亮,纯净的看不到一丝尘埃,只有懵董和无知。
沈辉从老妈怀里接过来抱了一下,小家伙不哭不闹,特安静。
逗弄了几下,又被刘妈接了过去。
第一个孙女,奶奶又多,都想抱一下,幸福的娃被传来传去,等以后孙子多了估计就不稀罕了,甚至抱都不想抱了,所以第一个都是抱大的,后面的都是躺大的。
“挺乖的!”
沈辉蹭了蹭脸蛋,笑着说道:“不知道啥时候才会叫个大大。”
“那还早着呢!”
刘妈心情挺不错,沈家老大喜欢孩子,那就什么都稳了,道:“快的一岁就能咿咿哇哇的说的,慢的要到一岁过才开始,至少也到明年的现在才可能会叫大大。”
沈辉点点头,又逗了几下才离开医院。
中午和领导吃饭,李县长拿着几张纸,滔滔不绝地给他讲发展大计。
“世纪初,县里曾发展过医药产业!”
李县长显然下了功夫,了解的很清楚:“不过当时只是药材种植,后续的深加工产业没有发展起来,药农种植的成本高,却没有抗风险能力,市场好的时候还行,一旦市场有变心血尽毁不说还得背负债务,发展了几年发展不下去了,未来健康产业属于朝阳产业,医药产业大有可为,以星海的资本规模,如果进入医药产业,必能占据一席之地,青河可以作为药材培育基地,农户根据计划种植,星海也不用担心药材来源,我觉得挺有潜力。”
汪海峰一边补刀:“青河有雄厚的药材种植基础,之前上河、大营口、九岗寨、呼家庙等八个乡镇都有过大面积种植药材的经验,而且青河的气候适合种黄芪、决明子、丹参、三七、金银花等五十余种药材,是最好的药材基地。”
沈辉边听边点头,等两位说完后,才笑着说:“书记和县长确实是一心为民谋福祉,我也确实想过医药产业,不过星海虽然资金充沛,但人才的问题却是个坎,前阵子在姑苏谈了十几家技术实力不错的厂子,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等我想想吧,回头再商量!”
两人一听有戏,哪还不趁热打铁。
李县长说:“人才不是问题,不管是专业技术人员,还是产业工人,这个县里可以出面解决,甚至县里可以联系专业机构来培训,沈总只要解决管理层就行。”
汪海峰也抡锤:“我在药科大那边有点人脉,和几家药企也熟,不管专业技术人员还是普通的管理人员都可以解决,沈总只要派个掌舵的就行。”
“回头我让人研究下吧!”
沈辉没有松口,尽管之前跟二代们开玩笑时也提过这事,但定不下来的事,自然不会轻易答应,不然出了问题还得平白得罪人,这样蠢事自然不能干。
两人无奈,也不好多说。
李县长说:“听说沈总要出资给沈家沟平地?”
沈辉点头:“还在商量,具体怎么操作我没怎么过问,手续有难度吗?”
汪海峰笑着说:“现在政策收紧,不过大方向还是要保持现有的耕地不能减少,在政策范围内增加耕地和促进农民增收符合有关的精神,县里原则上支持。”
这是要送人情,很高明。
沈辉心里有数,点点头:“这事有劳书记县长,回头我找人研究一下,先看看情况再商量吧。说实话,星海投资的主业是金融,进入实业领域第一个考虑的不是为了赚钱,毕竟星海投资在金融行业的获利能力远超过投资实业,星海投资实业的主要目的还是技术研发和装备升级等,如果不能在科研技术上取得重大的突破,实全球领先,说实话,我对投资实业是没多少兴趣的,所以星海投资的产业短时间实现赢利的可能很少,甚至十年二十年也没办法实现赢利,贡献不了多少税收,最多就提供些就业岗位。”
汪海峰当然也清楚,早就有考虑:“税收确实是个问题,不过青河现在的情况,也没有挑拣余地,再说以星海的资金规模,就算进入实业领域,投资规划也必定不小,就算没有多少税收,但对产业经济拉动、解决就业方面的作用也是可以预期的,只要能让老百姓的腰包鼓起来,就值得县里倾心全力扶持,而且以沈总对科研和技术的重视,只要坚持下去,在科研方面取得重大突破是迟早的事情,虽然短期或许艰难,但未来绝对可期。”
沈辉点了点头,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回头找人商量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第405章 换将的心思
十一长假结束了,沈辉也得走了。
一大堆事等着呢,不能拖了。
离开前,专门和沈涛谈了一次话。
“吃亏不是坏事,不栽跟头怎么能学会走路。”
沈辉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没有谁的成功是一帆风顺的,那些有大成就的都是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挫折才攀上高峰,就跟爬珠穆朗玛峰是同样的道理。吃亏一时痛,却能让你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人性,这是思想成熟的必经阶段,你仔细体会。”
“没事多看看书,研究一下人性,再跟实际相互印证,所谓的管理就是管人,只要把人管好了,其他的都是小事,你现在不是创业,而是在守业,战略眼光什么的,那不是你考虑的问题,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人管好,把青河的家业守好就行了……”
沈辉很久没这么啰嗦过了,可每次见到沈涛,都忍不住想唠叨两句。
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长不大。
在沈辉的眼里,老二永远都需要教育。
沈涛其实挺烦,觉得老大比老妈还要唠叨了,却不敢有意见,虽然老大现在基本上不发火了,可那种失望透顶的表情却比被老大骂两句还伤人,只能强自忍着。
沈辉看出他不耐烦,就不想说了。
有些东西,不亲自经历是体会不到的。
经历不同,观念自然也不同。
即使父母,也没办法给子女强加观念,只有自己经历了才能体会到。
隔天,沈辉去了趟南安。
再次到工地上转了一圈,感觉更加热闹了,工地上的各种工程机械又多了,几栋科技楼和行政办公楼似乎也又高了几层,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变化,感觉几天没来变化挺大。
到项目部转了一圈,深入了解了下员工的工作和生活状况。
星海汽车公司早就注册成立,现有员工四百多人,而研究人员就占了近四百人,剩下所有门加起来才五十多人,包括市里安排进项目组的人,还要加上司机这些辅助人员。
楼上两层宿舍,除了高管全都是四人间,中层也没能例外。
条件有点艰苦,好在大家精神头都不错,知道是临时凑合,明年住宅楼装修好交付后就能搬进去了,而且一人一套房子,全是三居室以上的。
更有盼头的是,听说工作满五年后,房子会以成本价卖给员工。
不少员工都在考虑,如果公司发展的好,在这个安家其实也挺不错的。
大城市固然好,可房价也很感人,活的实在太累。
小地方虽然不那么发达,可生活节奏慢,而且听说公司盖的房子成本价低的发指,就算普通员工干五年全款买一套房子都绰绰有余,没什么压力。
再加上星海投资雄厚的财力支持,员工们都挺有盼头。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以后的职业前景。
没人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小城市虽然没啥压力,但没有压力人就容易松懈,要是在这干上几年,再想回大城市可就难了,可现在也没更好的远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沈辉看了几间宿舍,跟几个员工聊了几句,敏锐的发觉了这种情绪,所以在跟何东平谈话时就交待了一下:“安逸使人退步,有理想的人不会一直呆在一个没法进步的地方,如果不能给有本事的人提供足够施展才华和进步的平台,人才流失是迟早的事,所以,从现在开始要考虑如何建设企业文化,人才是星海汽车公司实现目标的根本,如何把人才留住,星海汽车公司需要什么样的企业文化,仔细考虑一下给我拿个思路。”
何东平点着头,心里可就琢磨起来。
企业文化这种东西太过笼统,概括的来讲,其实就是将企业和员工的目标统一后,将行为习惯和价值理念高度统合并形成规范,将之刻到骨子里,自觉去遵守。
说起来很容易,谁都能讨论上两句。
可实施起来却很难,这是一项系统而庞大的工程。
而且最忌朝令夕改,领导留名。
何东平以前呆的好家企业就是例子,本来企业文化培育几年,已经有了一点框架,理念愿景已经得到了一部分员工的认同,行为习惯正在逐步养成,结果换了一任领导之后,原有的理念全部被推翻,新任的老板提出了一系列目标,最终成了新的企业文化。
结果就扯了蛋,搞的员工无所适从,打从心里抗拒。
不但没起到好效果,负作用还不少。
不过星海汽车公司应该不存在这个问题,需要什么样的企业文化,最终肯定是要沈老板拍板的,而沈老板一旦拍了板,除非沈老板失去对星海汽车公司的控制权,或者哪天发生个意外不幸辞世,否则这个文化是没人敢动的,必须要一以贯之的执行落实下去。
现在就看星海汽车公司需要什么样的企业文化。
或者沈老板想要给星海汽车公司建设什么样的企业文化。
何东平挺头疼,却不得不开动脑筋琢磨。
沈辉也很头疼,越发觉得何东平不是什么大将之才,星海投资规模小的时候,这个问题还不太明显,等到独挡一面后,各种不足就慢慢暴露了出来。
作为星海汽车公司总经理,这个问题都没有思考过,反而让自己提醒,怎么能当好一个合格的总经理?这既是能力的问题,也是思维和观念的问题。
不可否认,何东平在入职星海后,虽然一直在转变观念,并且努力改变在之前单位形成的固化思维和行为方式,也确实变化很大,但还是改变的不够彻底。
其实归根究底,还是激情被消磨掉了,所以才缺乏动力,后劲不足。
特别是在履任星海汽车公司总经理后,这种不足就慢慢的暴露出来。
好些问题还需要自己提醒,那这个总经理有什么用?
沈辉心里琢磨着最适合星海汽车公司总经理的人选,已经有了换将的想法,一个没有多少激情和梦想的封疆大吏,是承担不起开疆拓土这种重任的,跟何东平比起来,不管是周佳慧还是杨姗,这两个女人都比他更有潜力,至少这两个女人都有激情而且敢干。
从之方面来说,自己也没有把人用好。
当初无人可用下让何东平顶上,确实不是步好棋。
中午,沈辉跟书记市长吃午饭,听两人谈了谈对南安未来发展的一些想法。
南安是典型的农业城市,工业基本等于零,仅有的一些企业,不是酒厂就是糖厂,要么醋厂,最多的则是各种农产品加工厂子,但也只是最初级的加工,把加工后的原料卖给做产品的企业,没多少附加值,距离市里农业强市的目标相去甚远。
前些年拼命的盖楼,勉强火了几年。
这几年不行了,就发展不动了。
慢慢熟了,沈老板又是本地人,两位也没藏着掖着,有问题说问题。
沈辉听了一阵,接住一个话题探讨起来:“书记说南安是个适合居住的地方,这个观点我是很赞同的,南安这个地方,夏天最热的时候三十五六度,冬天最冷也才十四五度,还没有风沙,没有西疆那么干燥,也没有南方那么潮湿,气候刚刚好,确实是个合适居住生活的地方,我觉得可以朝这个方面考虑,想办法吸引一些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人来安家,夏天热的时候可以避暑,冬天冷的时候受不了南方的湿热也可以过来过个暖冬,只要人口多了,特别是那些有经济能力的人多了,总会促进一些行业繁荣。”
“难啊!”
市长道:“全国适合居住生活的城市不少,南安在之方面没什么竞争力,别的地方有山有水,南安四面开阔,全是平原,自然风光基本没有,实在没什么优势。”
书记道:“唯一的可能就是产业聚集,比如星海汽车研发基地,这种高端产业如果能形成集群优势,到是能能吸引到一部分高素质和高收入人群在南安落户安家,市里可就指望星海汽车研发基地开花结果呢,只要能把人才留在南安,市里肯定全力配合。”
沈辉笑道:“可不能让市里配合,我们配合市里才对,不过我忽然觉得青羊水库那地方如果盖个休闲渡假村,定期给那些研究人员放个假去那里渡渡假,散散心,应该会对工作和生活都有好处,最好再完善一下相关配套设施,不想在城里呆了,还可以去那里学习甚至搞研究,指不定有些研究人员就喜欢在那种地方专心至致的搞研究才容易出成果,市里考虑一下给批块地皮?嗯,不要太多,野狐岭下面那条沟风景就挺好。”
两人一愣,市长说:“六十多公里呢,交通也不是太方便。”
沈辉理所当然:“市里给重新修条公路嘛!”
两人无语,琢磨一下才道:“回头上会研究一下。”
沈辉就是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成不成都无所谓,就不再问,又聊了几句,吃过午饭后直接驱车去了省城,领导邀请了好几次,总得过去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