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吴宁宁能胜任吗
沈辉和乔领导接触的不多，所以谈话也没有跟市里县里那么随便，都很模式化，规规矩矩有问有答，预热了一阵，乔领导才将话题引到正题。
“听说沈总对医药行业感兴趣？”
“领导别误会。”
沈辉笑着澄清：“县里两位父母官天天追着我要项目，才提了这么个思路，回头我让人研究一下，先看看情况再说吧，星海现在摊子越来越大，我都有点顾头顾了尾了。”
乔领导笑着说：“都是职业经理人嘛，沈总只要把好方向就行了，星海人才济济，具体的执行落实有各级管理人员呢，健康产业是未来的朝阳产业这一，医药行业作为健康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未来大有潜力可挖，宁西这些年走了不少弯路，省里肯定思痛，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做了一系列调整，而宁西许多地区适合种植药材，这几年发展的还不错，是许多药企业原材料基地，但是只输入原材料，相关产业却没有做起来，发展的不尽如人意，沈总可以看看嘛，以星海投资强大的资本实力，如果整合一下，未来大有可为。”
沈辉点了点头：“我找人看看再说吧！”
乔领导道：“那我陪沈总去看看？”
沈辉只能点头，于是就在乔领导的陪同下看了几个药材加工基地，规模都不大，主要还是对原材料进行初步加工，然后对外出售，附加值并不高，生产成品药的没有几家。
难怪领导不太满意了，初加工能有什么用？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宁西本土药企，省里也不会让把那些高附加值的东西放到外省去给外省做贡献，每一家本土发展起来并且做大的企业，都是跟当地紧密一体的。
隔天又和其他领导见了个会，聊了聊宁西的发展。
下午，沈辉又见了下老同学。
社会就是个大烘炉，每个人进入其中后，都在为了生活不停的挣扎。
一年没见，好多事情发生了变化。
王晓娟离开了省城，据说去了南方奋斗。
郭玉兰结婚了，算是比较幸运的，老公有能耐，在省城安了家。
至于另一位男同学，自从前年从宁北回来时吃了一顿饭，沈辉就再没见过。
“一年没见了，你这个大忙人总算想起我这个老同学了！”
郭玉兰是带着家属来的，不然一个人出来跟老同学见面，怎么都有点不太合适，毕竟是有夫之妇了，万一被老公知道了，引起什么误会可就不好了，所以干脆带上了家属。
沈辉笑道：“来省城的次数不多，几次都是匆匆忙记，再说了你这有家有室的，我要经常给你打电话，也不太合适嘛，让你先生误会了可不好。”
说罢又跟她老公说了一声：“卢先生可千万别误会才好。”
卢平连忙笑道：“哪会，兰兰经常跟我说起沈总，知道你们是初中同学。”
郭玉兰问：“听说你跟黄佩佩订婚了，什么时候结婚呢？”
沈辉道：“元旦吧，在沪市办，到时来喝我们的喜酒。”
“行啊！”
郭玉兰喜孜孜地道：“元旦放三天假，正好去喝你们的喜酒，带家属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沈辉道：“回头我在群里通知下，你帮我统计一下，看有多少人过来，我让人安排航线直接从南安飞过去，省的大家来回折腾，不过好多年不联系，我估计去的也没几个。”
“待遇这么好！”
郭玉兰瞪大眼：“南安那边没飞沪市的航班，你的私人飞机吧？”
沈辉笑道：“看情况吧，那阵子忙的很，到处要接人，估计会从航空公司调。”
郭玉兰砸砸嘴，心里除了惊叹就没别的了，道：“提前恭喜啊，既然你不嫌我们这些老同学混的寒酸，那我肯定要去的，还真想看看你这种土豪的婚礼是啥样的！”
沈辉笑着说道：“就结个婚，跟在青河办也没啥区别，最多就来的人多一点，老同学那边就交给你了，回头我群里邀请一下，你统计好名单了发给我。”
郭玉兰点着头：“行，交给我吧，肯定给你办好。”
沈辉就不再说这个，又跟她老公聊了几句。
结婚这种大事，能请的自然都要请到。
人家来不来是一回事，自己请不请又是一回事。
请老同学是一种态度，也是做人趋向成熟的重要标志。
至于能来几个，那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多几张嘴吃饭没什么，沈辉希望来的越多越好，每一个能去参加他婚礼的老同学，都是对他和黄佩佩婚姻的祝福，原本想让陈卫国招呼的，结果那家伙跑去西疆被关了。
隔天，沈辉从省城飞沪市。
一大堆事等着呢，不走不行了。
下进刚到公司，各部门负责人和高管就开启了排队汇报模式。
当然，也没忘了恭喜沈老板订婚之喜。
先进来的是陈丽君，汇报了下中秋团圆活动情况。
十一当天，星海投资从航空公司协调了十架飞机，从不同的城市起飞，将一千两百多位星海投资的员工家属接到沪市，包了两家酒店安顿下，搞了一场隆重的中秋团圆活动。
星海现在的员工超过八百，少部分员工家属因为各种原因来不了，有的有了一个，有的来了两个，没来的也给送去了祝福，收到了员工家属真诚的感谢。
据说为了安排这事，办公室的人忙成了狗。
第一天晚上是隆重的中秋活动，后面连续三天沪市游，专车接送，专人服务，还参观了星海投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看完后员工家属没有不满意的。
第五天返航时，每位家属又收到了一份贵重的纪念品。
了解到价值后，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员工们也满意，这比直接给他们发几万块钱奖金更能收获狗粮。
如果说去年星海投资刚成立时，在员工的心里只是家临时居住的旅店。
那么现在，在员工的心里，星海投资已经成为了一家能够长期居住的酒店。
员工家属以子女或者弟妹能在星海投资这样的企业工作为荣，员工们同样认为在星海投资工作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荣誉感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十一这个假期，办公室的那帮人是真累的不轻。
所以，在陈丽君递上一份特别奖金申请后，沈辉扫了一眼就给签了。
既然付出了，就得有收获，确实该奖。
不奖也可以，下次再搞这种大型活动，就别指望员工还能够全情投入了。
汇报完中秋团员活动，陈丽君重点汇报了下人才引进、储备、以及人才培养基地建立的情况，最后又推荐了一个星海姑苏制造集团财务部的负责人选。
“吴宁宁？”
沈辉对这个推荐人选有点惊讶，问：“能胜任吗？”
也不怪他有疑虑，虽然接触的不多，但吴宁宁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个性比较突出的富二代，工作只看心情，这样的人能胜任这么重要的岗位吗？
陈丽君道：“我觉得没问题，观察她很久了，虽然一直表现的比较个性，但这个小姑娘骨子里却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该坚持原则的时候还是能坚持的，业务方面也没问题，有些人不怕他放在那个位子上，是看不出他有多大的潜力的。”
沈辉没有表态，说道：“回头让她过来，我问一下。”
陈丽君点点头，又汇报了几件小事，就出去了。
高管们一个个进来又出去，魏宗如和周佳慧汇报的都是重头戏，要么涉及大额融资和资金运作的重大决策，要么就是跟老美的合作与后续谈判，最近那边大选吵吵闹闹的，明面上两边吵的热火嘲天，唾沫横飞，谈判桌上同样唇枪舌剑，各种争端。
一下午的时间，就听高层汇报了。
重大问题还要讨论，不是三言两语就完的。
中层都没等到汇报，就到了下班时间。
次日一早，沈辉组织召开了高层会议，讨论几个重要事项。
何东平在南安通过视频参加。
先过几个大额融资、重大资金运作及支出事情，基本上都是之前定下了，这个没什么好讨论，很快就过了，再议跟老美和日方合作的相关事项，这个就比较复杂了。
商量了近一个小时，才定下了一些策略的调整和具体细节，各自明确了责任。
最后是星海投资的战略，这个已经拖的太久了，不能再拖了。
由魏宗如牵头，政策研究室已经拿出了一套详细的方案。
沈辉看的比较认真，这个方案几经易稿，高层们讨论了不知多少次，最好才统一意见报给了沈老板，毫无疑问，高层一致认为星海投资应该围绕金融主业，在金融产业链的上下游布局，把金融做大做强，打造一个强大的金融生态圈，至于进军制造业和其他行业，不过是多元化发展的一种策略，可以规划，但不能喧宾夺主，本末倒置。
本质上星海投资还是一家金融投资公司，没了这个主体，其他都是浮云。
所以高层一致认为，明确主次十分重要。
第407章 大调整
魏宗如拿出的战略规划很详细，之前一稿沈辉看过后就觉得详细，这次更详细，甚至连可持续发展都做了规划，目标瞄准百年金融巨头，战略性的提出了成立星海资本的必要性和详细方案，并且充分考虑到了沈老板对星海的作用和他退休后的道路。
沈辉看的更认真了，一条一条往下细看。
规模的很详累，也很有可行性。
可结果会怎样，谁都没法预料。
看了半个小时看完，沈辉觉得可行，就拍板：“就照这个执行吧！”
魏宗如道：“成立星海资本的事……”
沈辉放下报告，问：“想法是好，但能不能实现预期的目标？”
魏宗如坦然道：“一件事情没做之前，最终结果是没办法预料的，但只要努力了，就会有希望，再说成立星海资本对公司的影响也不大，就算最终失败了，影响也不会太大，但如果不去尝试，五十年后等你退休，星海投资就是第二个伯克希尔。”
沈辉敲着桌子琢磨半天，问：“有具体的人选吗？”
魏宗如道：“从公司分流出去。”
“ceo人选呢？”
沈辉问道：“谁能挑大梁？”
魏宗如毫不避讳道：“我觉得谢婧可以。”
“谢婧？”
沈辉有点意外，不是去汇丰了吗？
魏宗如道：“谢婧在市场方面有着宽阔的视野和锐敏的嗅觉，在模型算法方面，更是有着卓越的天赋，只是没有合适的平台让她锻炼，我觉得她可以。”
沈辉道：“我觉得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你。”
魏宗如道：“星海资本和星海投资只保留股权关系，业务要完全分开，我负责星海资本的话，业务就不可能分开，所以得选在公司时间不长的才合适。”
沈辉考虑了下，就道：“让谢婧回来，我跟她聊聊说再。”
魏宗如点点头，散会后就给谢婧去了电话。
电话里没多说，只是简单说了下情况，就让谢婧尽快回来。
一家伟大的企业不可能靠一个人变的伟大，百年企业也从来不是靠某个人，才能延续百年不倒，而是靠合理的机制和一代又一代的生力军，才能顽强的生存下去。
创业者英明对企业初期有好处，这个时候的企业最需要的也是一个英明的领导人，就比如阿里，如果没有老妈的超前眼花和坚韧不拔，阿里好死了。
但当企业到了一定规模，再过分地强调创业者的作用就不行了。
是人就会犯错，再英明的创者也有看不清路的时候。
所以企业要想百年不倒，需要有一套合理的机制和足够强大的团队，才能带领大家继续劈波斩浪，所以才妈才会急流勇退，否则再干上七八年十年，等老马老了干不动了，接班人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锻炼，谁也不敢保证到了那个时候，阿里会不会轰然倒塌。
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现在的星海投资。
要想百年不倒，就得提前谋划。
不留给年轻人足够的时间去锻炼成长，真等到几十年后沈老板退后才考虑培养接班人的问题，就会太迟了，真到了那时候，星海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解散。
而对于现在的星海来说，拿出一点资金给年轻人去锻炼，根本影响不了大局。
只要年轻人能够顺利成长起来，星海投资才能在数十年后继续破浪前行。
下午。
沈辉刚到办公室，张欣就领着吴宁宁进来。
第一次来董事长办公室，吴宁宁莫名有点压力。
要说去年刚来公司的时候，压力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作为一个标准的富二代，就算沈老板比老爸钱多，那又能怎样，开心了就干，不高兴了老娘还不伺候了，现在就不同，沈老板的财富高度，老爸一辈子也望尘莫及。
就别一辈子，就算再加上十辈子，估计也只能仰望。
在星海员工的眼里，沈老板绝对是比老马还要风骚的人物。
别说吴宁宁，就算那些最顶级的二代来沈老板办公室，估计也会有压力。
“坐！”
沈辉移驾到会客区，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笑着招呼了一声。
吴宁宁跟过去坐下，尽管很有压力，却还不至于紧张。
沈辉问道：“有没有想过回去继承你爸的事业？”
吴宁宁愣了下，没料到沈老板会问这个，都没怎么想，就脱口道：“没想过。”
沈辉又问：“为什么？”
吴宁宁道：“我爸开连锁餐饮的，我对餐饮业没多少兴趣。”
沈辉多少有些牙疼，这就是二代和普通人的区别，当然自己穷困那会，多么希望老爹能有事业让自己继承，别说开连锁餐饮，就算是个收破烂的行当，只要能赚到钱，也没什么好挑的，哪像人家吴宁宁，不感兴趣就不想回去继承老爹的事业。
有钱还真任性。
不过这是人家的事，沈老板也没资格评判。
问了几句跟工作无关的事情，才说起正事：“我叫你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陈总推荐你担任星海苏州制造集团的财务部负责人，说说你的想法，想不想到姑苏工作？”
“我想去姑苏！”
吴宁宁毫不掩饰道：“我想去姑苏锻炼一下。”
沈辉又问：“工作能挑起来吗？”
吴宁宁肯定道：“我觉得没有问题，我五年财务工作经验，该干的都见过，各种复杂的业务都处理过，我现在是主管，只管业务不管人，我想挑战一下自我。”
沈辉皱眉：“管理和业务是两码事，能干好业务不代表就能做好管理工作。”
吴宁宁信心满满道：“我相信我行。”
沈辉看着她那张自信的脸，也不知道对方自信是从哪里来的，貌似现在的好多年轻人都挺自信，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干，有自信是好事，但太自信了却让人心里没谱。
“我记得你今年才二十六吧，就有五年财务工作经验了？”
沈辉挺好奇的，好多硕士研究生二十六岁才毕竟吧！
吴宁宁道：“我从大三开始就在我爸的工作做兼职会计了，研究生期间也在好几家企业做过兼职会计，前年研究生毕业后又呆了三家公司，最后才来的星海。”
沈辉砸了砸嘴，前年就研究生毕业了？
才二十四岁吧！
二十四岁复旦研究生毕竟，这还真够早的。
有些上学晚的，甚至高中补习了两三年的，二十四岁本科没毕业的都有呢。
“行了，你先去吧！”
又问了好几个问题，沈辉才摆了摆手，结束了这次谈话。
吴宁宁心里没底的离开了，虽然一直对工作报着无所谓的态度，但那也是升职无望甚至根本就不差钱的一种超然心态，可就算富二代也有梦想，有升职的机会，吴宁宁自然也想挑战一下自我，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在星海这样的企业，富二代也想争取进步。
连张悦这种大小姐都来了，富二代在星海就更没有什么优越感。
晚上继续应酬，隔天继续谈话。
谢婧接到电话之后，昨天下午就回了沪市。
星海投资即将要进行重大战略调整，这种调整并不单单是方向和策略调整，还有一系列人事上的调整，星海资本成立，必然又会多出许多升职的机会。
过去一年，星海投资的发展速度是惊人的。
特别今年以来，随着星海迅速扩张，各种升职的机会多的让人反应不过来，也着实刺激到了一大批人，谢婧也幻想过，命运还算眷顾，入职星海没几天就被调去港岛，给了个中层职务，在港岛不过半年多，双被调去汇丰担任一个部门的主管。
刚刚适应那边的环境，没想到升职的机会又来了。
星海资本的ceo可比汇丰的部门主管有含金量的多了，虽然只是星海资投一个规模不大的子公子，但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而且地位不可同日而语，沈老板亲自召见，连星海本部的中层都没捞到这个机会，可见这个ceo的分量多重。
见沈老板之前，谢婧多少有点振奋。
可等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就彻底冷静下来。
自信这种东西，谢婧绝对满值。
虽然有足够的自信能干好星海资本的ceo，可星海资本关系到星海投资未来数十年甚至沈老板退休后的战略规模能否实现，重要性不言而寓，所以光有自信是不够的。
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谢婧脑子里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
等跟着张欣进去后，就什么也不想了，准备兵来奖挡，水来土掩。
“沈总，谢婧来了！”
沈老板正在看文件，一直没抬头。
张欣就提醒了一声，给谢婧示意了下。
“沈总！”
谢婧招呼一声，走到了桌子前。
沈辉这才抬头，随手放下手里的文件，先嗯一声：“来了！”
接着起身坐到了沙发上，接过张欣递过来的茶杯，指了指对面：“坐下说。”
谢婧依言坐下，进门的时候还很平静，可被沈老板目光一打量，莫名就紧张起来，实在控制不住，心里也开始琢磨，不知道沈老板会问些什么问题。
第408章 大方向定了
沈辉对谢婧的印象很深，作为政策研究中心最高被他关注到的人，谢婧的每一次调迁他虽然没有干涉，但听到了总会想起谢婧第一次在分析黄金的会议上敏锐的洞察力。
这是个有潜力的好苗子，值得培养。
不过，有潜力是一回事，能否胜任一家公司的ceo是另一回事。
沈辉心里没底，所以才叫回来亲自看看。
才好，至少没紧张，心里素质还行。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压力？”
沈辉的谈话很直接，不像跟吴宁宁谈话，开门见山。
“是有点！”
谢婧点头：“我怕达不到您的期望。”
沈辉问道：“说说你的想法，你怎么打算的？”
谢婧考虑了下，道：“公司能给我多大的自主决策权？”
沈辉道：“金融投资业务的全部决策权，亏损超过一半就别来见我了。”
谢婧精神一振：“那没什么问题了，我希望启动资金不低于一亿美元，最好能实行股权激励，且每年拿出不低于20%的净利润分红。”
“好！”
沈老板很痛快，但问题很尖锐：“你认带领一家企业最重要的是什么？”
谢婧没敢随便回答，考虑的好几秒，才斟酌着道：“我认为应该是人格魅力，任何一个集体，领头人的风格都会在无形之中影响下属，但作为ceo，我觉得最重要的应该是让员工能赚到钱，这样集体才有凝聚力，否则什么都是空的。”
“有人不服怎么办？”
沈辉接着问道，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这下谢婧没有犹豫，直言道：“第一次提醒，第二次警告，第三次直接申请调离。”
“班子不团结怎么办？”
“把搅屎棍申请调离。”
“ceo错了怎么办？”
“在没被免职之前ceo不可能是错的。”
“下属的利益怎么去平衡？”
……
沈辉越问越快，也越问越尖锐，这些问题看似低能，但却是任何一个企业管理者都必须要面对的问题，解决不好这些问题的ceo，就不是一个合格的ceo。
问的越多，谢婧压力也就越大。
直到沈老板开始问起业务方面的东西，才暗暗松了口气。
相比那些管理上的东西，业务才是她最擅长的东西。
谈了二十分钟，沈辉心里基本有数了。
魄力冲劲都有，智商情商在线，甚至可以说是超出了平均线，激情梦想不缺，是个不错的人选，虽然缺点老练，但这不是大问题，年轻的队伍就得有朝气才行。
把高层请过来，就在董事长办公室又讨论了下。
随后，办公室就下发了星海投资战略规模草案。
长达三十多页的战略规划草案，不但详细明确了星海投资在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几个不同阶段要实现的目标，也第一次用文字明确了星海投资要践行的理念和愿景。
造福员工，回报股东。
这八个字的理念第一次以文字的形式落地纸上，引发员工们热议。
以前只是沈老板嘴上喊喊，大家听听也就算了。
现在如写在了战略规划里，意义截然不同。
如果这种战略规划要不折不扣的执行，那么这个理念也会得到更加有力的贯彻，对员工来说这是好事，说明沈老板越发关心员工，不讨论几句憋的慌。
在理念上，只有这八个字。
而理念是核心，也就是说星海投资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这八个字是第一个要坚持且必须做到的，而且把造福员工放在第一位，清晰的传递出一条思想。
企业的第一个责任是造福员工。
至于投资制造业乃至其他行业，则放在了分几个阶段实现的目标里，只是作为星海投资战略投资的一部分，属于支线任务，不在金融这条主杆上面。
而战略的主杆，还是围绕金融主业而制定的一系列扩张和收购计划。
当然，只是宏观计划，不是具体实施目标。
战略规划只是纲领和方向性的东西，具体的一些目标虽然有的已经开始实施，比如收购控制汇丰银行，进入金融行业主体阵地，不可能写在谁都能看到的规划里面。
员工还在研究规划时，又有两份文件也随之下发。
一份是董事会的任命文件，任命魏宗如为星海资本董事长。
另一份是ceo签发的任命文件，任命谢婧为星海资本ceo。
星海资本是个什么鬼？
员工们懵逼，什么时候又多了个星海资本？
而且……
谢婧不是去汇丰了吗，怎么又成了星海资本的ceo？
这官升的也太快了吧？
可很快就有消息传开，公司要成子一个全资控股子公司，星海资本应运而生，由请婧担任ceo，业务与星海投资完全分开，独立运营，管理模式与星海投资完全不同。
有人心动了，各种一打听，又打听到不少小道消息。
听说星海资本有股权激励，这下立马就刺激到了不少人。
股权激励啊，这绝对是好消息。
星海投资不上市，而且经营模式比较特殊，虽然薪水很丰厚，但没有股权激励多少有点不完美，而新成立的星海资本却要投股权激励，怎能不让那些整天盼着股权激励的员工们心痒难听，自然要打听清楚，要是有前途的话就主动申请调职。
可遗憾的是，再打听却打听不到多少有价值的消息。
下午，沈辉又召集高层开了个小会，研究一项人事任命。
银通证券的收购已经谈妥了，本来是星海控股，后面又跟华尔街达成了协议，多方资本入股，还有几家要并进来，组成一家业务覆盖全国的大型证券公司。
股权构成比较复杂，星海没法搞一言堂。
根据多方谈判结果，董事长沈辉挂个名，ceo是星海的，财务让了出去，各方都要派高管进来，说是鱼龙混杂也不为过，现在讨论的就是即将组建的星海证券公司ceo人选。
“徐建昆和刘世光都行。”
陈丽君先发言，作为负责人事的副总裁，人事方面他最有方言权，道：“这两人都明超过十年的证券行业从业经验，业务的话我推荐徐建昆，管理的话我觉得刘世光合适。”
魏宗如道：“我觉得刘世光合适，ceo可以不必专精业务，但一定要具备较强的领导能力和一流的大局观，这方面刘世光要比徐建昆强一点。”
其他几位高位也纷纷谈了点看法，基本都是推荐刘世光的。
“那就刘世光吧！”
沈辉最后拍板，这两人都是最早加入星海的那一批人，是骡子是马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数的，虽然业务上没什么出彩，但经验确实挺丰富，都是比较适合的人选。
既然都推荐刘世光，他也就从善如流。
“还有个事也顺便定一下。”
陈丽君道：“沈总元旦要结婚，今年的年会得提前开，早点把日子定下也好准备。”
沈辉问道：“冬至是哪天？”
大家都有点懵，没事谁记这个啊！
陈丽君赶紧查了下，才道：“十二月二十一号。”
“那就放到冬至吧！”
沈辉道：“今年和去年不一样，开年会要把那些控股子公司也考虑进去，别让子公司的员工觉得自己是局外人，星海的发展与他们无关。”
周佳慧道：“这样一来费用可能会远超预算。”
“超就超吧！”
沈辉摆了摆手：“战略规划草案才刚发下去，你们也好好读读，造福员工，造福的并不只是星海投资这几百号人，星海投资所有控股子公司的员工都是我们要造福的对象，不然那些子公司怎么能发展成真正的行业翘楚，杨姗和老何就得有意见。”
张悦问道：“证券公司那边呢？”
“也一样！”
沈辉目光高远，道：“只要是为公司发展做出贡献的，都应该享受公司的红利，不过费用要分开核算，年终奖和往返费用哪里的归哪里，活动产生的费用入公司。”
周佳慧点点头，她没意见了。
大的方向定下，就没沈辉什么事了。
至于具体的细节内容，那些不是沈老板该操心的事情。
星海投资的规模越来越大，各种需要他拍板决策的事情越来越多，每天都要抽出大量时间来思考，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过问那些事务性的工作了。
小会结束之后，其他高管都离开了，张悦却没走。
“你还有事？”
沈辉有点好奇，这女人只要有事基本都是大事。
“正龙股份的官司有结果了。”
张悦道：“几家机构私下协调达成了一致，正龙股份公布相关信息，还有一个并购的利好消息，下个月股价会回升，星海投资预计收益为40%，套现离场。”
沈辉没问过程，只要拿回自己应得的收益就行。
打官司只是个态度或者手段，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利润。
过程并不重要，不用对薄公堂自然更好。
真闹翻脸，不见得就是好事，虽然星海不怕得罪人，但也不能平白树敌。
都说和气生财，山水有相逢，留点余地指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第409章 钱多了烧的
“还有事吗？”
沈辉见她不走，又问了一声。
“有！”
张悦道：“你不是到处挖人才呢吗，我给你介绍个人才要不？”
沈辉来了兴趣：“能让你说是人才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说说，什么人才？”
张悦捋了下长发道：“一个高分子化学专业的博士后，现在在一家机构做研究，突破了多个重大科研难题，已经被盯了上，挖了几次还没挖走，不过我觉得不保险，梦想这种东西总有被磨灭的时候，过几年就不好说了，你要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问问。”
沈辉无语：“我要个高分子化学博士后干吗？”
张悦道：“那算了。”
沈辉琢磨了下，道：“安排我见见吧，这种人才走的多了，以后就彻底没希望了，如果真有本事，我给建个研究所搞研究去，也花不了几个钱。”
张悦笑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特有魅力。”
沈辉纳闷：“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张悦目光灼灼：“男人最大的魅力来自于对家庭的担当，对国家民族的担当，如果以前的你只是一个商人，现在则有点企业家的样子了。商人的本性是逐利，企业家则需要承担社会责任，你肯为一个优秀的研究人员专门建一座研究所，就是对国家民族的担当，我现在才发现你竟然很优秀，我都有点忍不住要喜欢你了。”
“真的假的？”
沈辉笑不拢口，女为悦己者荣，男人同样也不例外。
能吸引张悦这种眼高于顶的大小姐，何尝不是魅力的象征。
张悦笑眯眯道：“可惜你已经订婚了，不然我到是可以考虑一下。”
沈辉就呵呵了，这话题没法接，玩笑也不能太过火。
聊了一阵，张悦离开。
沈老板也无心办公了，往后一靠，心里美滋滋。
吸引那些诵脂俗粉已经不值得再骄傲，以他现在的身家财富，只要他愿意，投怀送抱的女人能绕沪市一圈，但能吸引到张悦这种家世显赫的大小姐，还是让他有点小得意。
哎，追求越来越高了，能享受这种愉悦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胡思乱想一阵，开始办公。
下午，沈辉在咖啡馆见到了张悦说的高分子化学博士后。
一个二十九岁的女人，这么年轻的博士后，确实让他挺意外。
“你好，我是陈明雨。”
女博士挺大方，进来先介绍了下自己。
“请坐！”
沈辉指指对面的沙发，率先坐下，抬眼打量。
女博士个子不算很高，也就一米六几，穿着打扮也十分普通，透着随意，戴个眼睛，斯斯文文的，相貌普普通通，但眼神很执着，一看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
执着就好。
沈辉现在越来越喜欢这种人，执着这种性格，从处世的态度来说，不算好事，但从做事的态度来说却是一种十分优秀的品质，具备这种品质的人，成就了会差。
“能说说你有什么理想吗？”
沈辉没问专业，自从上次问了向莹莹一个比较专业的问题，智商被压迫后，他就不想再跟这些高智商的博士讨论专业领域的问题了，免得听不懂难受。
陈明雨想了想，才道：“我觉得理想这个东西很奢侈，我觉得只要工资不是太少，能让我买套房子，没有太大的生活压力，没有排挤，没有论资排辈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让我安心研究一些专业上的东西，我就很满足了。”
沈辉问道：“方便问一下你现在的收入吗？”
陈明雨道：“加上年终奖，一年三十万左右吧，到手估计二十五万左右。”
沈辉点头：“二十五万想在沪市活的舒服一点确实有难度，张悦说你研究的几个课题和项目有很高的价值，能说说具体用途吗，尽量说简单点，毕竟我不是专业的。”
陈明雨道：“我研究的主要是羟乙基、羟丙基、羧甲基纤维素为基础的共聚物，作为水溶性增稠剂降低流体动力学阻力和凝聚作用，应用范围主要是医学范畴。”
好吧……
沈辉承认不懂，就听懂了医学两字，就不再问这个，聊了几句，直觉应该把这个女博士留下，可问题是怎么留，星海的几家子公司都没研究医学的。
晚上，跟二代们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事还被许明华嘲笑。
“要我说你都是钱多了烧的。”
许明华道：“那么有担当，那你干脆把星海汽车研究院改成星海科学院算了，一年砸了几百上千亿的，就算造不出你想要的劳斯莱斯，指不定会搞出点其他东西来。”
本来就是个玩笑话，沈辉却觉得这个建议很不错。
星海汽车研究院涉及到的研究项目太多了，涵盖了数十个工业门类，有些研究项目的主要研究方向虽然是汽车，但也涉及其他的行业，面还是有些窄了。
划定框框，对研究人员来说就是一种限制。
毕竟好多伟大的发明都是在机缘巧合下发现的。
沈辉觉得，纯粹的研究工作不应该被特定的目标干挠，把星海汽车研究院的一些研究项目剥离出来成立一个星海科学院，不要给研究人员定目标，让研究人员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和专业特长去搞研究，或许效果会比单纯的研究指定的目标会更好。
如果运气足够好，说不准还会有意外收获。
星海汽车研究院应该更加侧重于各种研究成果的应用，以及工艺水平的提升，做一些有具体目标的事情，这样目标更加明确，才能达到效果最大化。
把这个想法跟许明华说了，许明华挺无语。
想起一出是一出，都特么钱多了烧的。
不太好反对，想咋折腾咋折腾去。
沈辉却兴致很高，回到滨江花园后又跟其他几位重要股东沟通。
这么大的事，总得跟沟东们先沟通好，取得一致才能最终决断。
李光明听了，跟许明华想法一样：“我看你就是钱多了烧的，科研是个无底洞，搞搞汽车也就完了，现在还想抢两院的饭碗，每一个工业门类下面都有无数个细分的领域，你觉得四面开花好，还是单点突破更容易出成果？”
这个不用想，傻子也知道。
不过……
沈辉道：“科学的突破不但需要雄厚的积累，同样需要机缘巧合和灵光一闪，星海汽车研究院的有些项目都是从基础入手，也需要他山之石，明确的目标虽然可以让研究人员集中精力进行单点突破，但同样会局限一些有想法的研究人员的思维。”
李光明道：“这到也是个问题，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摊子铺的太大，最多把那些应用广泛的项目剥离出来，搞几个研究所让那些纯粹的研究人员一门心思去搞研究，同时还要跟工业化紧密结合，不然成果再多应用不到工业化生产中，也是白瞎。”
沈辉想想，还真是这个理。
科学不是理论，而是理论与实践的结合。
光有理论成果，应用不到工业化的生产中照样没卵用。
好些东西国内不是没有，而是只存在于实验室里，却没法实现规模化的工业生产，甚至有些材料知道怎么生产，却就是生产不出来，技术和工艺差太多。
工厂里研究生产技术和工艺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些技术员真正有几个有水平研究和改进工艺技术的？
而那些搞研究的博士博士后，有几个在工作搞研究的？
挂了李光明的电话，沈辉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有了研究成果，想要转化成工业产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工业化生产需要的生产技术和工艺同样需要大量基础研究，大量试错纠偏，光靠研究人员还不够，还需要大量理论基础过硬，实践经验丰富的生产技术人员参与其中，才能不断改进，不断进步。
只有实践经验没有理论支撑，到老还是半懂半不懂。
只有理论没有动手能力，同样也是一场空。
沈辉觉得，以后旗下各子公司的那些博士硕士研究人员不能只呆在实验室搞研究，特别是那些研究工业化生产的研究人员，要下沉到车间参与到生产工作之中。
只有这样，这样才能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又给其他股东们打电话交流了一番，琢沈辉磨一阵，又给张悦打电话，让她约高分子化学研究所所长和陈明雨，暂时没法招揽，总得表示一下心意才行。
次日上午，刚刚给何东平打电话交待完，席晓明就来了。
“查清楚了吗？”
沈辉往后一靠，一副听汇报的模样。
调查了一个月，也该有结论了。
就不知道会牵涉谁，希望不要太让自己失望。
“差不多了。”
席晓明点点头，将一份资料递给他，道：“根据得到的线索，项目部一些人和总包单位及分包单位多人有受贿行为，这是汇总的线索情况报告，取证正在进行，难度比较大，需要有关部门介入调查，不过有关部门一旦介入就必须要有证据才可以处理，一旦打草惊蛇取证将更加困难，而且肯定有人不希望出事，必然会息事宁人。”
第410章 窝案
沈辉没有说话，接过材料认真看了起来。
刚看到第一条，眼神就是一凝，心绪翻腾起来。
“何东平竟然会收钱？”
沈辉有点不敢相信，沉声问道：“能确定吗？”
席晓明平静道：“虽然没有拿到证据，但应该不会错，初步线索是从总包方财务人员那里得到的，只是没法确定人选，后面又接触了总包方相关人员，一次酒后，总包方相关人员透露，将钱转到了何总指定了一个账户上，监察人员正在想办法求证。”
沈辉久久无语，这个消劲对他来说有点劲爆。
如果为真，那么这个事件对星海的影响不小。
连高管都受贿，这让普通员工怎么看？
受贿几百万是小事，可这个头却开的很不好。
从一定程度上来讲，老板是员工的风向标，高层同样是员工的榜样，所谓上梁不正下梁弯就是如此，高层清正廉洁，员工自然会收敛收思，至于不会整天琢磨怎样贪污**。
如果高层贪腐成风，员工自然会有样学样。
风气这种东西一旦坏了，想要扭转过来就得动大手术。
企业跟人一样，只要在身上开刀，就会伤元气。
所以才要预防，从源头预防各种疾病滋生。
如果何东平开了这个头，那结果……
沈辉脸色阴沉，心里已经基本肯定了，这事不会有差。
星海汽车研究院还没建成呢，总经理就出了事，怎么都不是个好兆头。
星海的每一位高管可以说都是沈辉的脸面，现在高管犯了事，这无异于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亲自选的将都出了问题，这是不是说明他看人的眼光有问题？
还有，如果拿掉何东平，谁可以接任？
沈辉心情奇差，耐着性子往下看。
等全部看完后，就扔在了桌子上，摆摆手赶走席晓明。
席晓明知道大老板估计心情不好，也不敢废话，麻溜的闪人。
这事的事办的太大，高层都牵了进来，之前发现何东平有问题时，他也犹豫过，但最后还是如实报了上来，也预测过最后的结果，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
成为沈老板手里的一把刀，席晓明别无选择。
既然吃这碗饭，就得有这个觉悟。
隐瞒或者干脆拿着证据去找何东平私下交易不是不行，但承担的风险太大，一旦被沈老板发现，后果绝对不是他能够承受的起的，唯有抱紧沈老板的大腿还是正确的道路。
而以席晓明对沈老板的理解，沈老板绝对不是个好糊弄的。
这么年轻就白手起家挣下现在的身家，别说国内，全世界也是独一份。
这样的人要是好糊弄，席晓明打死都不相信。
而第一次查案，就是因为沈老板在签字的时候发现了问题，而最终的结果也证明了沈老板不好糊弄，那种假票即使最专业的财务人员也不可能用肉眼看出来。
不上税务系统去查证，谁特么能看出来那是假票。
可沈老板却一眼就发现了，不能不让人多想。
席晓明出去后，沈辉点了根烟，起身走到落地窗之前，俯身下方的车水马龙，心里则琢磨着何东平出事有可能引发的一系列不好的影响和后果，心里反复权衡。
琢磨一阵，给何东平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都没说，只让他明天去京城等自己，开一个重要会议。
顺便把薛鹏兴也通知一下，同样飞去京城。
晚上，沈辉和张悦请高分子化学研究所的奚所长和陈明雨吃饭。
奚所长多少有点纳闷，沈老板他知道，复旦的校友嘛，也是超级大金主，作为复旦所属研究所的所长，怎么能不知道，可问题是，沈土豪请自己吃饭干嘛？
虽然想不明白，但还是高高兴兴来了。
沈老板现在咖位太大，即使校长想请人家吃饭，也未必能请得动，还得看人家会不会给面子，能让沈土豪请吃饭，可是件挺有面子的事情，怎能不来。
沈辉没绕弯子，随便聊了几句，等菜上齐之后，就开门见山地道：“今天请两位来是有件事情要跟奚所长商量下，现在好多人才都往外跑，我觉得陈博士这样的科研工作者如果也选择出去，对我们来说将是巨大的损失，所以我觉得给陈博士研究的项目赞助一千万元科研经费，希望贵所能为陈博士创造一个好的工作环境，让她能安心做研究工作。”
奚所长提意外，不过这是好事，道：“谢谢沈总对所里科研工作的支持，陈博士是我们所几个重点研究项目的参与者和牵头者，所里的资源也在向她倾斜，只是所里的经费毕竟也有限，有了沈总的这笔科研经费，我相信陈博士的项目一定能取得重大突破。”
陈明雨很平静，只听不说话，心里却十分惊讶。
只是见了一面，就给自己研究的项目捐一千万，这行为有点难以理解啊！
毕竟星海投资的主业是金融，下面的子公司自己研究的项目也没多大的关系，所以才显的这笔赞助有点让人摸不到头脑，如果只是为了所谓的担当，这也太有点任性了。
吃过饭，沈辉先走了。
张悦和奚所长跟陈明雨出来，临走前又把陈明雨拉一边，说：“有跳槽的想法也不要往外跑，记得来找我，沈总对你很看好，外面能给你的星海也一样不少能给你。”
陈明雨道：“我研究的项目对星海投资没啥用处吧？”
张悦说道：“这个以后再说，总之你要跳槽的话先给我说一声。”
陈明雨点点头，多少觉得有些奇怪，却没再说什么。
沈辉回到滨江花园时，黄佩佩已经回来了。
见他情绪不佳，就问：“你咋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辉叹口气道：“公司出了点事，何东平拿了不该拿的钱，你说说，我给高管开的薪水并不低，去年刚成立不说了，今年高管的年薪至少都在二百万往上，我还打算年奖终再给多发一点，给提到五百万，居然为了几百万挺而走险，你说人心怎么就不知足呢？”
这些话没法对其他人说，也只能给黄佩佩感慨几句了。
黄佩佩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老话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只要有机会，谁不想捞上一笔，不过都干到星海投资高管了还为了几百万犯险确实有点不太划算，你打算咋办？”
沈辉道：“南安那边牵涉进去的不少，这次得动大手术。”
黄佩佩惊讶道：“那些大企业都有严密的制度流程，很少有空子可钻，这才刚开始就全烂了，你们这管理有问题呀，这要是动手术的话对项目影响不小吧？”
沈辉点头：“会耽误一些时间，管理没问题，是用人的出了问题。”
“那还不是一样！”
黄佩佩道：“用的人不行，也是管理的问题。”
沈辉无语，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问：“你那边咋样？”
黄佩佩精神一振道：“我觉得当老师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一个人一颗心，每天接触那些学生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奇葩事情，我觉得真的挺有意思，学生们在成长，我觉得我也在成长，有了这段丰富的经历，以后我再想写本小说就有很多素材了。”
沈辉惊讶：“你还打算写网文啊？”
黄佩佩理所当然道：“这是我的爱好，就算不为码字挣钱，爱好也不能丢啊，等以后有时间，想写的话我还是会写文的，最多每天只花两个小时写文。”
沈辉无所谓的点头，想要就写去吧！
只要不把这个当成职业就行。
爱好还是可以有的。
“你高中的同学能过来多少？”
沈辉往沙发上一靠，又问起另一件事情。
黄佩佩道：“还没统计完呢，好久都不联系了，我在群里发了个通知，想过来的不过七八个，能不能来还不一定呢，都有家有室的，不是想走就能来的。”
沈辉点了点头，继续转换话题：“我明天要去趟京城，你去不去，顺便跟我过去看看那边的院子，好像快装修好了，以后去了就住那边，不用再住酒店了。”
黄佩佩道：“走不开啊，十一前才调了假，现在不好调了。”
“那算了！”
沈辉就道：“啥时候想去你自己过去看吧！”
黄佩佩问：“啥院子啊，咋那么贵？”
沈辉捶捶肩膀，道：“寸土寸金的地方贵点也正常，不过也就是个客栈，最多就比住酒店心里自在点，跟青河园比起来差远了，值钱是因为在京城，扔到青河五百万都不值。”
黄佩佩道：“我觉得以后还是少买点房子，又不住，买了放那也是浪费，南海那两院子你还一次都没去过，不知道有没有人要，有人要的话我卖掉一个。”
沈辉无语：“卖了干嘛，等结完婚我陪你过去住几天。”
黄佩佩眨眨大眼道：“你说的啊，可不能再放我鸽子。”
沈辉点头，忙碌了一年，结完婚总得休个婚假，出去渡个蜜月啥的，不过好多事情年前都得处理妥当，不然怕是还不会消停，想想就觉有点累心，当老板也不容易啊！
第411章 第一个倒下的高管
十月的京城应该是最好的时候，酷暑不在，严寒未到，这个时候游京城刚刚好。
今年情况特殊，再加上又到年底了，好多人日子难过，都在讨论怎么过冬，一些机构和媒体闻风而动，各种峰会和论坛多的让人眼花缭乱，收会费收到手软。
今天这家媒体联合权威机构评年度十大企业家和品牌十强。
明天那家媒体联合专业机构评年度十大创业新星和潜力指数十强。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权威，名目多的记都记不住。
当然，这种会沈辉是不去的。
能让他亲自跑来京城参加的，规格肯定不会低。
沈辉上午到了京城，先去看了看大院子。
大院子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虽然与青河园相去甚远，但在二环以内这样的地方，却别有一分闹中取静的味道，至少比住酒店要强的多了。
酒店住的多了，总觉得自己像个寄宿者。
还是家里舒服，心让心灵有归宿。
请了三个工人，一个厨娘兼管家，一对夫妻工，还有一个看门的门卫，这个不是从外面请的，是霍东洋安排过来的，三个月一轮换，是个年轻小伙子。
“这是陈姐……”
京城办事处负责人韩妙冰是个八面玲珑的交际花，听说酒量惊人，能喝两手白酒，大院子一直是她在看着装修，三个工人也是她请的，这会跟在沈老板身边给介绍。
“辛苦了！”
沈辉对身边的服务人员向来平和，笑容可亲的跟三人握手。
管家陈姐是南方人，但早年在宁西做了十年生意，做的一手地道宁西菜，一看就是经历丰富的人，夫妻工则是地道的南安人，跟潘双才两口子一样忠厚老实。
沈辉握手聊了几句，就在一堆人簇拥下参观了大院子。
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感觉挺满意，买点东西就能住了。
临走时，沈辉让保镖留下一堆青河事宾干货，又给陈姐交待：“晚上弄一桌饭桌，有几个人要过来。”
“好的！”
陈姐连忙答应，不知道东家味口，又忙问道：“您看以什么菜式为主？”
沈辉道：“宁西的下饭菜吧，海鲜也弄上两个，但不要多，也别太辣，微辣就好；米饭和面也准备上一点，三个人的份量吧，面别太劲道，要脆一点，就这些吧！”
陈姐连连点头，一一记下。
第一次问一下没什么，东家也算有耐心。
以后再问就不太好了，还是自己多观察多总结。
中午，沈辉和几个星海股东吃饭。
李光明问沈辉：“你好像还不是俱乐部会员吧？”
沈辉道：“老马亲自打电话了，总得给个面子。”
胡国平砸砸嘴：“一帮五零后六零后，个别几个七零后，八零后都没有，你一个九零后却冒了出来，我估计等这次谈的差不多了，时代周刊也该找你了。”
沈辉道：“胡润的那个杂志社之前找过我几次。”
李光明笑着说：“你窜的太快，去年还没注意到你，榜单就发布了，听说胡润费了不少力气调查星海投资财务状况，今年应该会把你弄上榜。”
沈辉笑呵呵道：“我上榜了你们也跑不掉，就按星海投资现在的股份算，你们几个股份多的身家也超过十亿美元了，你说胡润会不会把你们几个排上去？”
胡国平道：“这年头没脑子的人能活下去？那家伙不傻，怎么会干蠢事。”
李光明问：“你结婚安排的咋样了，还有一个多月了？”
沈辉道：“正要说这事，这边你给我安排下吧，人太多，我这也顾不上。”
李光明挺无语：“就知道没好事，你最好挨个通知一下，不然不好安排。”
沈辉说好，肯定要一个一个打电话通知的。
吃过饭，各自散去。
沈辉在酒店小睡了一会，起来开始打电话。
打完电话等了一会，何东平上来了。
中午到的，一直在等沈老板的召唤，也不知道开啥会，还让自己的飞来京城，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进了套房见沈老板脸色平静，心始稍安，打完招呼在对面坐下。
“来，坐，咱俩聊聊！”
沈辉神色平静，看不出异样，等何东平坐下后，才说：“到星海也一年多了，整天忙的晕头转向，也没时间跟你谈谈心，说说，你是怎么规划人生的？”
何东平有点懵，不知道沈老板怎么会突然跟自己聊起这个，但还是笑着说道：“也没啥好规划的，就想好好工作，多给闺女攒点嫁妆，退休了跟爱人四处转转。”
沈辉点头：“想法到挺朴素的。”
何东平道：“创业艰难，折腾不起，也担不起那么大的压力，老话说人贵知足，我还是挺赞同这个道理的，能在星海干到退休我就满足了。”
沈辉接着他的话头问道：“你满足了吗？”
何东平迟疑道：“沈总的意思是……”
沈辉将茶几上一份扣着的材料翻了过来，示意他看：“先看看。”
何东平就拿了起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刷的就白了。
这……
心里翻江倒海，怎么会被发现了。
额头冷汗津津而下，何东平脑子混乱了，不知道如何反应。
至于证据，压根就没想这个问题。
沈老板不是官方监察机构，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
如果非要证据，相关部门介入后，肯定能拿到的。
以沈老板的影响力，真想找证据是没难度的。
沈辉脸色平静，语气却透着不解：“以星海现在的规模和行业地位，能在星海做到高管也算是人生赢家了，怎么会为了区区几百万干这事，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何东平嘴皮子哆嗦了下，脸色灰败地道：“是我猪油蒙了心。”
“你的确是猪油蒙了心！”
沈辉道：“我这人心比较软，总觉得大家都不容易，小时候家里养的老母鸡太老了不下蛋了，被老娘宰掉的时候每次看着都觉得十分揪心，所以我一直希望，星海成立时的元老能顺顺利利干到退休，只要不碰触底线，就算能力跟不上了，思想懒了，这个总经理当的并不算好，我也没想过兔死狗烹，你说说，我该怎么处理你？”
何东平心神被恐惧支配，大抵守不住底线的人都是这种反应，脸色发白道：“我愿意退还收的那些钱，甚至星海这一年多给我发的工资，只求沈总放我一条生路。”
几百万的数额，真要上了法庭，足够他将牢底坐穿。
何东平非常清楚沈老板的能量，真要弄他，世界再大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只能求饶，希望沈老板看在这一年多鞍前马后的分上能给他一条活路。
沈辉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叹口气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个星海高管吗？以前的自信哪去了？你可以无耻，我却不能太绝情，发给你的工资是你的劳动所得，我差你那点钱吗？你辜负的不只是我对你的信任，还有你老婆孩子的期望，自己好好想想，除了星海还有谁能给你一年几百万，听说你老婆也辞职了，以后你拿什么养老婆孩子？”
“我错了！”
何东平再也绷不住，心神彻底崩溃了，嚎啕大哭：“沈总我错了！”
沈辉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道：“去吧，发给你的工资不用退回来，把那些不该拿的退还就行，回去给薛鹏兴交接好，以后不管到了哪里，踏踏实实工作，不要再抱有侥幸，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老婆孩子还等着你养呢！”
何东平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仿佛丢了魂儿。
来的时候压根没料到，这次京城之行竟然是一次地狱之行。
落差实在太大，大的让人有点没办法接受。
刚刚还在琢磨着明年再换套房子，转瞬就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如此巨大的落差怎么能让人接受。
出了酒店，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何东平心里哇凉哇凉的，再回想沈老板刚才说的话，无穷的后悔像是毒药一样啃噬着他的心灵。
如果可以重来，怎么也不会为了区区几百万就葬送大好前途。
以星海投资现在的行业地位和影响力，就算是打工仔，星海高管也绝对是处在打工仔顶端存在，而且这才刚刚开始，往后还有更大的空间，可惜一步踏错再没回头路。
如果可以重来……
世上没有如果，如果有，汉人早就雄霸全球了。
想到老婆孩子，何东平真想大哭一场。
老婆辞职的原因很简单，以他的收入养家绝对没问题。
可现在却丢了工作，就算沈老板往开一面，不用担心会有劳狱之灾，可回去怎么面对妻子和女儿，手里虽然不家点积蓄，可今年收入见涨，花销同样大，没剩下多少，就算再找个工作，也还得从头开始，没有过硬的能力水平，能给开多少薪水？
以前的单位年薪五十万，可自己熬了多久，为了拍领导马屁费了多少心思？
重新开始，哪里还有高管的位置等着自己？
况且出了这事，一旦传出风声，谁还会用自己？
何东平不敢想，只要一想就后悔的想撞墙。
第412章 二马
酒店窗前。
沈辉俯视着楼下长安街的车水马龙，也在琢磨。
贪腐不是小事，但也要看情况，受贿虽然破了底线，但何东平做的事还不至于让沈老板将他当作仇敌送进小黑屋，也确实心软，追回收的钱赶走应该是个不错的结果。
至于在星海员工看来，沈老板还是有情有义的。
至少在这件事上没法诟病什么，赞一句沈老板大气。
认知这个问题，从来是有两百性的。
把何东平送进监狱，或许员工们觉得罪有应得，但同样会兔死狐悲。
大度一些，效果或许就会更好。
不过，高层出了事，对沈辉的打击还是不小的。
这说明公司的监督还是有问题，至少对高层的监督还不够，而且审计监察部的分量明显不够，即使由自己直管，在在牵扯到中高层后，也难免会束手束脚。
还有识人的眼光也有待进一步提高。
当初觉得何东平还不错，可现在却变了质，虽然人心易变，这东西不好把握，可何东平的变质他却一点苗头都没有发现，甚至没有察觉到，就能说明问题。
思索一阵，沈辉开始电话。
先打给股东们，通报了下具体情况。
股东们没说啥，在这种问题是基本不发表意见，若是去年，或许会有人有点想法，现在就算了，星海成长的太快，沈老板已经被大佬召见过几次了，入了上面的眼，重大问题上甚至要跟父辈们沟通，一些心思只能藏起来，不能胡来。
跟胡国平通完电话后，沈辉又说了说对监督体系的一些想法，最后说道：“除了制度流程上的进一步细化和完善，监督力度也要加强，审计监察部震慑力还是不够，以后星海的摊子越来越大，不能每次都亡羊补牢，还是要防微杜渐，你那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给我推荐一个不怕事，能干事的人，给个高层岗位，只抓审计监察这一块。”
“我给你问问吧！”
胡国平道：“盘子越大问题越多，那几家巨头也有类似的部门，星海现在的规模确实需要加强内部审计和监督了，以星海高层的收入，找个做事的人问题不大。”
“那我等你电话，最好在我离京前把人确定下来。”
挂了电话，沈辉就收拾出门了。
回到二环的大院子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陈姐带着夫妻工准备了一桌子的菜，看着有点多。
貌似最近在提倡节约，不让浪费了，不过沈老板自然不会大煞风景的批评陈姐做的太多浪费，反而表扬了三个第一次为他服务的身边人几句，三人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在屋里转了圈，又出来到院子散步。
南边的车棚下停着了台车，一辆白色大众，厨娘陈姐的。
京城人民确实富有，保姆上班都开车出行，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但人家这个.asxs.可比当初的刘姐要高的多，既然人家有车，沈辉也没打算再给配车，补贴个油钱就行。
在院子里纳了会凉，两台车开进来，一台劳斯莱斯，一台七座商务。
七座商务先进来的，停下后立刻有人下来，去拉后车门。
左右车门打开，老马和小马钻出来，一边往过走一边四下打量。
老马还是那样，穿的随便，越发像个隔壁大叔。
小马比较正式，没有老马那么随意。
沈辉迎了几步，跟两人握下手，笑着说道：“京城的院子找来找去都一个样，就随便拾掇了下，我让厨娘炒了几个青河老家的下饭菜，一会马老师和马总尝尝。”
小马笑的含蓄：“宁西的菜我吃过，挺有特色的，就是土豆有点多。”
老马也乐：“你还别说，想吃不同的土豆，还就得吃宁西菜。”
“你们这是带着歧义啊！”
沈辉一边往里让人，一边笑着说道：“外面的那些菜都不怎么正宗，今天让你们尝点正宗的，宁西不只有土豆，还有你们没见过的，今天让你俩都尝尝。”
进了屋里，陈姐和夫妻工有点愣神。
老板牛啊，请的客人竟然是这两位大佬，太面熟了。
尤其老的，那张极有特色的脸相不认识都不行。
原以为东家是个富二代，现在看样子不太像啊，哪家的富二代能把这两位同时请到家里来的，别说二代了，就算是一代，这样的牛人也屈指可数啊！
三人坐下，陈姐端上茶水后，就去忙活了。
菜都好了，端上来就行。
沈辉一手拿壶，一手握杯子，给二位倒茶。
老马一看就乐：“你这倒茶的姿式一看就不像个会喝茶的，白浪费我的好茶叶！”
沈辉倒满一杯，放他跟前道：“喝茶就讲究个随意，怎么舒服就怎么喝，哪来的那么多讲究，我上次去日本和吉田正一吃饭，那老狐狸批评中国的茶文化，我气不过，跟老狐狸掰扯了几句，我们喝茶喝了几千年，喝茶这个东西就跟吃饭一样，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融入到了我们的生活之中，如果把喝茶当成是一种高雅的文化，就有点着相了，就好比农民喝茶不讲究，渴了倒上一大缸子一仰脖子就灌下去，难道你能说农民的喝法不对？”
老马噎住，还真没办法反驳。
这就十分罕见，老马什么人，论口才还从来没输过。
小马也乐：“行啊，我以前也被他嘲笑过，当时不知道怎么反驳，还是沈总的视角比较独特，能从这个角度来解释喝茶，我觉得挺有道理，喝茶就是个生活习惯，习惯就是最大的文化，如果把文化上升到社交礼仪的高度，确实有点着相了。”
沈辉笑道：“我家世代都是农民，我小时候也跟着老妈种地，所以考虑问题才习惯从农民的角度考虑，你们二位估计都没见过麦子咋长出来的，没这个意识并不奇怪。”
老马笑道：“算你俩说的有道理，确实有点着相，不过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家祖上是大地主，解放的时候被解放了，怎么又成世代农民了？”
沈辉说道：“地主也算是农民啊！”
老马无语，不跟他扯这个了，问：“你那个汽车研发基地建的咋样了？”
“还早呢！”
沈辉道：“几栋大楼明年六月应该能投用，三年能进入正轨就算快了。”
老马道：“关键是得坚持下去，十年是个分水岭，如果你能坚持十年，我觉得出成果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我们的研发人员和技术人员并不差，差的是没有好的环境。”
沈辉点头道：“我的目标也是十年，看能不能出成果。”
小马问：“听说星海的方向定下了？”
沈辉道：“定了，再拖下去就出问题了。”
小马问：“不保密的话说说？”
“没啥保密的。”
沈辉就大概说了说，只是大方向，具体计划当然不会说。
老马问：“汇丰那边怎么样了？”
沈辉道：“进展还行，跟老美谈过后初步达成了一致，不过具体如何运作还要扯，英国佬那边也很顽固，想彻底拿下还有的费劲，拆分的话就没啥意思了。”
老马也点头，这种全球性的跨国银行牵扯的问题实在太多，比那些跨国科技巨头还要复杂的多，汇丰不只在港岛，如果只要港岛汇丰，解决起来就没那么麻烦。
可问题是欧美同样有汇丰，想要汇丰的全球网络可不容易。
不管老美，还是顽固的英国佬，都不会同意的。
只能慢慢啃了。
聊了一阵，菜上来了。
“来来来，尝尝这个蘑菇炒肉！”
沈辉拿起筷子，招呼两人吃饭：“这是我从青河带来的干货，保证不是水货，这种西越来越少，现在已经不经常能吃到了，看着不起眼，吃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老马一看就笑：“这东西我吃过，确实味道不错！”
夹了一筷子尝了下，又点头：“是真的，跟我以前吃过的一个味道。”
小马可没吃过，尝了一筷子，一边细品一边点头：“跟东北的有些区别，味道没有东北的那么浓，但更有嚼劲，还有股特别的肉味，确实相当不错。”
沈辉笑道：“我那还有一些，回头让人给他们送点过去。”
没人客气，也不需要客气。
有好多西，总得分享一下，老马弄到好茶也会给人分点。
吃了几嘴，陈姐送来主食。
沈辉边吃边问小马：“马总的西湖大学怎么样了？”
小马一边剥小龙虾一边道：“不太理想，有些问题挺复杂，没有强力的人牵头，资金来源也是个问题，还有好些事情没理顺，我就给点钱，其他一概不问，只当捐赠。”
老马夹了一块萝卜，嚼的嘎嘣脆：“教育并非是创业，就我们这情况，只靠民间资本是盖不起长城的，关心教育的前提是自己得吃饱，自家都没烧煤过冬，谁还忧国忧民，而且某些人也有问题，你问这个干嘛，该不会是也想搞个大学吧？”
沈辉点头：“还真有这个想法，马老师有没有兴趣？”
老马问道：“你想怎么搞？”
第413章 被劫持了？
沈辉道：“现在的大学本科生基本都在学书记上的东西，很少有动手的，只有到了研究生才开始搞些研究，我觉得这样有问题，理论如果不跟实践结合，跟纸上谈兵没区别。”
小马赞同：“现在的本科教育确实缺乏实践基础，特别是it类的，课本上的好多东西都比较陈旧了，赶不上前沿，参加工作后还得继续学习和培养。”
老马将一块蘑菇咽了下去，道：“教育没那么简单的。”
小马深有同感：“确实，现在的风气不对，功利心越来越重，浮躁、喜欢走捷径，大环境这样，局部的变化影响不了什么，也有在尝试过，但很难改变现状。”
沈辉点了点头，话没明说，但意思很明确，这是不想掺合啊，本来就是一个想法，还没有下定决心，但二位不想掺合，反到让他下定决心，道：“确实难，不过马老师说过，十年以内能做成的事情没什么意思，那些容易做到的事情也不需要我去做。”
老马笑道：“我支持你，人这辈子确实要啃几块难骨头才活的有价值，你真要搞，别的帮不了你，给你提供一部分就业岗位还是没问题的。”
小马也道：“我也给你解决一部分就业。”
沈辉豪情勃发，拿起酒葫芦给二人满上，举杯邀饮：“来来来，敬二位一个，有你们做后盾，我就更有信心了，不说赶超清北，只要能在某些领域有所突破也算值了。”
两人举杯喝了，酒是沈辉从青河带来的米酒，口感不错，度数也不高，喝的挺舒服。
小马笑道：“赶超清北这样的口号确实不能随便喊，不是做事的态度。”
老马也道：“确实不能把赶超清北当成目标，把清北当成目标，格局就小了，教育这东西得有百年努力的决心和思想准备，最忌浮躁和急功近利，两耳不闻窗外是非，埋头做事才是正确的教育态度，还要把握好育人和树才之间的平衡。”
沈辉笑道：“百年太长，我也活不到那个时候，坚持二十年到是可以。”
老马道：“你要能坚持二十年，阿里就支持你。”
小马也道：“你要坚持二十年，企鹅也支持你。”
沈辉忍不住吐槽道：“你们每年上千亿的利润，随便支持个几十亿不算事吧？”
老马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互联网企业的发展不进则退，技术理念的更新换代都需要强大的资本推动，阿里的每一笔钱都有去处，不投入就得落后，可不像你，账户上躺着巨量的资金却没去处，不过我对教书挺有兴趣的，你要是真搞大学，我不要工资给你当个特聘教授啥的，有空了去讲几次课还是没问题的。”
小马难得幽默：“是这个道理，所以你还是孤军奋战吧，我们给你当个啦啦队员在后面呐喊助威，要是出了成果，企鹅给你注资转化成果还是没问题的。”
沈辉无语，都是老江湖了，一个比一个猴精。
老马去当教授？
还是算了吧，全特么是毒鸡汤，自己听听就好了，让那些单纯的学生听，大概率会把学生教坏了，天天想着怎么成功，哪还安得下心思去搞研究。
搞大学只是个想法，之前和黄佩佩聊天冒出来的，想看看老马小马几位有没兴趣，有兴趣就拉上几位一起搞搞，可二马不知道什么原因拒绝，反到让他下定了决心。
你俩不搞算了。
咱自己搞，反正比你俩的钱多，不信搞不出点名堂来。
吃过饭，两人先走了。
车上，两马也在讨论。
小马说：“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可惜我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活都活不下去，哪有心思和能耐考虑这种事情，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老马笑道：“我这个岁数才刚成立翻译社，整天背着大麻倒腾小商品，不过教育可不是搞汽车，不是有钱就能搞出名堂的，搞汽车还能找来资本注入，只要能出成果，总会有盈利的时候，教育就是纯粹的投入，就算找几家企业给个三瓜两枣，也很难持续下去的。”
小马道：“星海的财务状况应该没问题。”
老马道：“确实，听说星海每年的净利润是阿里的四五倍还要多，又不用考虑持续投入问题，手里握着巨量的资金没有去处，除了那个汽车项目，几乎没有大的支出，每年给个几百亿，如果能坚持二十年的话，应该会有点效果，清华一年的研发费也才三百来亿，那么多学科，用在研发上的又有多少？如果把资金全部用在研究上，集中精力对部分重点领域进行突破，每年几百亿，只要坚持下去怎么可能出不了成果，就看他能不能坚持下去了。”
小马道：“沈辉似乎对半导体没多大兴趣。”
老马道：“半导体是制造业下游，上游的产业链起不来，下游怎么强，一个光刻机就涉及了多少上游的相关技术，只会设计造不出来有什么用，照样还得被人卡脖子，还有其他设备和原材料，都被人卡着脖子，他的思路是对的，先从基础入手，把门槛问题解决了，才能考虑其他的，收购沪星机床和成立姑苏制造集团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小马道：“这块骨头可有点难啃，基础类研究投入太大，回报周期也太长，这么多项目一年的投入估计得腾讯一半的利润，咱都耗不起，除了星海和烟老大也没人耗得起。”
老马道：“星海的发展是个个例，很难再有这样的例子，要是沈辉退休前，那些项目还没回报，估计会被砍掉，指望接班人继承他的目标有点不太现实，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小马道：“肯定会被砍掉，就算星海定下了方向，那个尝试也未必能成功，更别说市场瞬息万变了，星海能不能保证这样的发展速度几年都不好说。”
老马点点头：“确实不太好说，不过能在短短一年内做到这样的规模，这样的人历史上也没有几个，我到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下一代就看他了。”
……
两马离开后，沈辉随手也离开了。
出了二环往外走，半个小时后到了一个封闭程度挺高的小区，孙阳上去看了下，沈辉才上去，敲开门时，王佳凝刚刚洗完澡，正在用吹风机吹头发。
沈辉扫了眼，就忍不住产生了某种冲动。
只裹了一条浴巾，画面有点香艳。
“以后别让你保镖上来了。”
王佳凝忍不住吐了个槽，来就来吧，还让保镖先上来检查一下，搞的好像自己这里藏了谋财害命的刺客一样，心里要能愉快才怪了。
沈辉笑眯眯：“保镖的日常工作，你又没藏男人，怕什么。”
王佳凝有点来气，这都什么话啊，一点不解风情，真是个直男。
到了客厅沙发上坐下，一边继续吹头毛，一边问：“你喝酒了？”
沈辉点点头：“跟二马吃了个饭。”
“二马？”
王佳凝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沈辉道：“马雲和麻花藤。”
王佳凝恍然，最近有几个大会，这二位来京正常，但又好奇：“他俩搞互联网的，你一搞金融的，行业上又没交际，跟他们有啥聊的？”
沈辉上下打量着她果露的香肩和大长腿，道：“不跟他俩聊我跟谁聊？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不在一个层面有什么好聊的，行业不重要，重要的是层次。”
王佳凝撇嘴：“显摆。”
沈辉手抚上香肩，往下扒拉着浴巾：“我说的实话，怎么就显摆了，再说了，我有必要跟你显摆？真要显摆，也得跟那些跟我差不多的显摆才有成就感……”
“哎呀，你干嘛！”
王佳凝连忙远离，一脸没好气：“一来就想那事，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沈辉合身扑过去：“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在运动中缔造生命是人类生命延续和传承香火唯一的途径，还有助于身心健康，这么伟大的事情怎么能不以为荣，反以为耻呢，乖乖的啊，让我看看你这块地荒了太久有没有彻底荒废掉！”
“混蛋啊！”
王佳凝挣扎，头发早乱了，浴巾也脱落。
没一会，就在沙发上滚成一片。
还是年轻好。
真有弹性啊！
包裹性也超级好。
正嗨呢，王佳凝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沈辉不理会，继续一二三四五。
王佳凝抓过手机一看，立刻就挣扎起来：“等一下，等一下。”
沈辉那个郁闷啊，只能停下等。
王佳凝喘息两声，平复了下呼息后，才接起来：“赵哥。”
“佳凝！”
电话里声音声音很急：“你是不是被劫持了？”
王佳凝懵圈，什么跟什么嘛：“没有啊？”
赵哥急急说：“那你楼下怎么有人守着，一听我要去你那就不让我进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有点像是黑涩会分子，你是不是说话不方便，我现在就报警。”
第414章 真要穿小鞋？
王佳凝吓一跳，还要报警，这不扯吗，连忙说道：“我没事，赵哥你别乱来。”
赵哥很急：“没事为什么有人会楼在你楼下，不让我上去？”
沈辉脸色不愉，mmp的这是有新欢了？
王佳凝看到了，心里那个气啊，声调都拔高几度：“我说了我没事。”
赵哥不信：“你别骗我，你肯定有事，不然怎么会有人在楼下拦人。”
王佳凝差点没气死，这都是什么人啊，闲事管的也太多了吧，直接就火了：“我说你是不是你有病啊，大晚上跑我这干嘛，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哥噎住：“我是关心你嘛！”
“我不稀罕你关心！”
王佳凝直接怼回去：“我很明白的告诉你，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你一个有妇之夫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龌龊，忍你很久了，你还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我老实告诉你，我有男人了，你惹不起，以后最好离我远点，不然咱走着瞧。”
喷完直接挂了电话，气的胸膛起伏。
沈辉又开始动起来：“被人骚扰怎么不给我说？”
“要你管！”
王佳凝掐了他一把，气咻咻的。
沈辉越动越快：“明天就让他捡破烂去。”
“你说的！”
王佳凝热烈的迎合：“做不到以后别再来找我。”
……
半小时后。
沈辉冲完澡出来，裹着浴巾坐沙发上，点根烟道：“说说，怎么回事？”
王佳凝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吐槽：“我们那组的一个组长，仗着有点小权力，最爱拿鸡毛当令箭，经常给我送花，还半夜发微信，想睡我呗！”
沈辉就一皱眉：“说的这么难听。”
王佳凝嗤一声：“那你说他想干什么，实话怎么就难听了？”
沈辉无语：“给你发的啥，拿来我看看。”
王佳凝甩甩头：“删了！”
沈辉不信：“真的删了？”
王佳凝吐槽道：“那么不堪入目的东西留着做什么，我有病啊？”
沈辉有点好奇：“给我说说，都发的啥内容？”
“你有病呀！”
王佳凝不乐意：“那么恶心的东西，让我怎么能说出口。”
沈辉再度无语，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的厉害，顿了下才道：“刚才很霸气嘛，说说那个姓赵的什么级别，不是太难搞的话我就给他上点眼药，让他知道点厉害。”
“没级别！”
王佳凝撇撇嘴：“就是老倌，最多资历老点，一抓一大把。”
沈辉点头，没再说什么。
王佳凝反到好奇了：“你真要给人小鞋穿？”
沈辉瞥她一眼：“你说呢？”
王佳凝甩掉浴巾扑过来：“今晚让你一次吃个够。”
……
隔天一早，沈辉去国际会议中心开会。
多部门联合组织的，还有大领导参加，被通知到的都来了，连老马这中已经金盆洗脚退出江湖的都专程过来了，可见会议的规格多高，混的不行的想来也没门票。
到了门口，正往里走呢，呼啦啦一堆人冲过来。
阵势颇大，天皇巨星入场的架势。
沈辉有点好奇，就停下瞅了几眼。
一看乐了，老马西装革履的走了过来，两边用隔离带隔离出两米宽的入场通道，记者走两边，虽然不能冲过来，但大票记者还是紧紧跟随，各种拍照提问。
老马一脸招牌笑容，边走边招手。
骚包了下，里面有领导呢！
沈辉砸了砸嘴，又不得不羡慕老马的人气。
这张脸可值不少钱，亏的星海没产品，不然非得找老马给代言。
等了一下，老马走过来，才跟着工作人员一并入场。
不过，很快就有点不爽。
记者们还在各种问，各种拍照，虽然老马从不回应，可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哪有轻易放弃的，就指望着从老马嘴里扒点料出来，再添点油和醋赚流量呢！
沈辉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了绿叶。
私下聚会时没什么，可跟老马走在聚光灯下的感觉却很糟糕。
沈辉小小吐槽了下，特么的自己比老马有钱好不好。
其实记者们知道沈老板的不少，老百姓不关心星海投资，因为跟自己没关系，但做资讯的怎么可能不关注，只是沈老板极少在媒体露面，有限的几次也是考察星海汽车研究中心基地时时几个官媒报到过，但视频上和真人从来差距挺大。
沈老板这张脸又没老马特色，能一眼就认出来的真不多。
不过，能跟老马有说有笑的，想也知道不是普通人。
就有记者好奇，喊老马：“马老师，能介绍下您身边的这位先生吗？”
老马笑着摇手：“星海投资的沈总，他比较低调！”
嚯嚯！
记者们一下振奋了，原来是这位牛人啊！
怪不得刚刚觉的有点面熟呢！
早就想扒点资料了，只是一直没啥机会，前阵子复旦演讲后，热议了一阵，网传沈老板是九零后造富神话，身价至少数百亿，在场还有几位记者写过沈老板的小软文。
甚至还有人传，猜测沈老板财富超过了老马。
虽然觉得不大可性，但也不可否认这是一尊牛人。
现在更证实了，看和老马那个熟，不是一个层次的能熟成这样吗？
“沈总，网上有人说你的财富超过了马老师，是不是真的？”
一个女记者反应最多，立刻喊了一嗓子。
结果刚喊出来，沈辉和老马就转进一条通道进了会场，把记者们遗憾的。
好不容易碰到传说中的牛人，却没机会采访一下。
不过……
记者们随即振奋起来，怎么没机会，等开完会就有机会了。
到了会场，又见到不少大佬。
能叫上名号的，基本全来了。
记者们认不出沈辉，大佬们怎可能不认识，能混到这里来开会的，要是连沈老板这种新贵都认不出来，也未免太识浅了，所以老王老许老董老刘老陈一帮人握手。
沈辉还专门打量了老陈几眼，这位规模不小，但没啥贡献。
钻窟窿属一流，谁叫人家背景大。
对几人不感冒，但这种场合面子上当然要过得去。
座位在第三排，大佬们不少，金融界的就沈老板一个，还有几位层次不够，都被安排在后面，老马在中间，沈辉隔几个座位，和老王坐一起。
会议还没开始，正三三两两聊天。
沈辉左边老王，右边老刘，老刘和旁边的正在聊，只能跟老王聊。
老王左右瞅瞅，旁边的正和小马在聊，只能跟年轻人聊，笑眯眯：“听说星海投资正在布局实业，在宁西和姑苏都有大笔投资，沈总对文化产业有没有兴趣？”
沈辉摇头：“几个项目都太烧钱，有心无力啊！”
再看老王，越发觉的苍老，听说最近日子不好过，看来并非谣言。
老王就不再说这个，转移了话题：“下半年黄金价格大涨，一度创下历史高位，听说星海投资一直是多头主力，还是你们年轻人有魄力，敢打敢拼，我们都老喽！”
沈辉笑道：“都是运气好，你们这些老辈企业家才是我辈的典范。”
老王就呵呵了，现在的年轻人是个什么样他怎会不清楚，从自家儿子身上就能折射出许多东西，要说那些有点本事的年轻人会对他们这些老牙子有多少尊重，那纯属扯蛋，当别说身边这位八零九零后里面最拔尖的了，怎会没点心气。
这种话听听就行了，信了就有鬼。
别说把自己当典范，不心里吐槽就算是好的。
年龄差距太大，又不熟，行业也不同，还真没啥好聊的。
老王不搞金融，沈辉也不盖楼，压根就是两条路。
换了岁数差不多的，还能聊聊儿子后辈啥的，可跟这个岁数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小年轻却没法聊这些，有时候教育儿子一想到这位，就有种早知如此不如生个鸡蛋的感觉。
人啊，最怕有参照物。
有了参照物，就会越发衬托出子女的差距来。
勉强聊了几句，大领导进场了，下面就停止交谈，跟着鼓掌。
很快，会议正式开始，一个接一个发言。
沈辉翻开本子，一手拿笔，规规矩矩的听讲，时不是在本子上记几笔，老王偶尔扭头撇了眼，心里就有点赞叹，不是在画圈圈，而是真的在记东西。
大领导讲的有些词，值得深入分析，因为代表了一种新的思路。
而这些新思路，未来可能就是某种政策导向。
经验丰富的人，善于从中发现机会，从而提前布局，避免到时候落于人后，可那得有足够的阅历和丰富的经验才行，没想到这小年轻也有这么敏锐的嗅觉。
任何一个人的成功，或许有运气的成份，但绝对不可能是侥幸。
老王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感慨，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能玩够，干点正事。
大领导开完场，专家开始讲。
这个就比较乏味了，领导的讲话虽然很官方，但有官方的思路，有些东西是需要琢磨揣测的，可专家讲的是什么鬼，代官不了官方，只能讲自己的那一套观点。
这些东西没人想听，沈辉更不想听。
全是废话，听多了耳朵受罪。
第415章 装个高级B
开了两个半小时会，午饭时间到了。
没人给安排饭，大家只好三三两两起身出走，约相熟的一起去吃饭。
沈辉不想跟老牙子一起，正四处瞅，头疼找谁呢，老张过来主动约。
以前来京开会见过几面，没接触过，不算熟，也就碰面打个招呼的交情。
“沈总约人了没，中午一起吃个饭？”
老张面相普通，一点不起眼，技术宅的特征有点明显。
可沈辉怎么看都觉得这哥们没骨头，被老美搞了一下就秒跪，前阵子还看到网上有人喷他呢，虽说换了自己审时度势也会选择最有利的道路，可还是有点瞧不起他。
当然，吃个饭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是八零后，多少都会有些话题。
“行啊！”
沈辉点头应下：“我也想跟张总聊聊呢！”
聊什么？
自然是上市了，一个蚂蚁不够，还得多来几个大项目才行。
出了会场，记者们早就等候多时了，呼啦啦围上来。
好在不多，毕竟老马小马名气更大，大多都去等几个大佬去了，这边就几个，不过国内的记者都比较守规矩，只在隔离线外举着话筒大声提问。
几个被邀请来的外媒记者可就不那么守规矩了，直接冲到了近前，一个满头金发的女记者举着话筒大声问道：“沈先生，听说您的星海投资正在跟华尔街谈合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您对对美国金融体系的认同和看好美国金融市场？”
这是比较官方的，不算很刁钻。
刁钻的就不太好听了，另一个西方男记者问道：“沈先生，您之前做空原油，又做空美国股市引发熔断，曾被监管部门调查并处罚，现在又跟华尔街合作，这是不是你们中国人常说的妥协，或者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沈辉惊讶了，这货挺有文化，连这种民间俗语都知道。
真想给他树个大拇指，只可惜什么都不能干，也什么也不能说。
此次美商务团来访时，在沪市就曾被一群记者围攻过，应付这帮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当哑巴，否则不管你说了什么，都会被解读出无数种意思来。
“张先生，请问xxx要和星海投资合作吗？”
“张先生，听说xxx要ipo，星海投资会参与吗？”
老张也是名人，同样有记者将他围住。
甚至还有人问：“张先生，请问您对美国政策制裁您公司的产品是什么看法？”
沈辉一言不发，老张同样一言不发。
好在保镖及时赶到，分开人群将两带出去，直接上了停在旁边的车。
“阴魂不散啊！”
沈辉这才吐了口气，对这些外媒记者相当不爽。
国内记者好办，在哪采访，什么时候采访，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都有个章程，而且只要他不接受采访，基本上没人堵着不路不让他走，不会不守规矩。
这些外媒记者可不太讲究，不守规矩不说，问的问题更是死里坑。
就算保持沉默，也能给你杜撰出一堆观点和问题来。
“确实有点阴魂不散。”
老张虽然早习惯了，可还是对这帮人挺头疼的。
又不能惹，只能沉默以对。
司机很快打火，驶离了停车厂。
老张地头挺熟，问过沈辉后就找了个西北菜馆，要了几个小菜随便对付。
到了这个层次，吃什么已经不重要，没人会讲排面。
等饭的功夫聊了几句，沈辉表达了参与ipo的想法，老张挺痛快，说：“之前曹总跟我谈过这事，也一直在联系，我们内部讨论过了，问题不大。”
沈辉捧了两句，不管老张人品如何，产品确实很成功。
自己就是个忠实用户，现在偶尔有空时还会刷一刷呢！
饭菜很快上来，两人边吃边聊，抛开那些情怀道德什么的，共同语言确实要比跟那些老牙子吃饭要多，八零后和九零后本就差距不大，况且差了还不到十岁。
聊了一阵，老张也表达了一下愿望，希望能合作。
合作什么，沈辉也听出来了。
老被折腾，不得不跪。
希望星海调和。
之前不找，是因为星海正和华尔街干的热火朝天。
现在罢兵熄战，重新开始谈合作了，未必没机会。
沈辉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看情况再说。
跟华尔街还在扯呢，星海还没这么大能耐。
就算真有那个能耐，那么点回报也是远远不够的。
在商言商，付出就得有回报，利益驱使的合作只讲利益，与情怀无关。
下午继续开会，一坐坐了三个小时，沈辉屁股都有点疼。
中场休息时跟小马聊天：“情况不太妙啊，对你们影响很大吧？”
小马同样听的认真，点点头：“有些问题需要解决，却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总得有人背这个锅，我早有心里准备，不过有些东西现在规范一下也未必就是坏事，虽然对企鹅影响不小，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到是那些小公司拉的屎也要企鹅背锅，规范一下也少让我背几个锅，以后再出了事也怪不到我头上来，不然天天被人喷影响心情。”
沈辉乐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
小马笑道：“我又不是圣人，被喷的多了怎么能不在乎，只是有些事没法解释，本来现在的舆论就有点浮躁，缺乏深沉的思考，那些喷我的本来就对我有意见，就算明知跟我没有关系，也会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我就是舌绽莲花说破天也没用，不如不说。”
旁边老马笑道：“谁叫你选了这条注定被骂的路，自作自受怪不得人。”
小马不以为意：“行业发展的趋势，这能怪我吗？你不也照样被人喷！”
老马呵呵两声，私下聊天就是这么随意。
要是被记者听到这些话，估计又得热炒一阵。
哈啦几句，出去放水的回来了，沈辉就回了坐位，继续开会。
开到五点结束，老马牵头招呼，叫一帮人找地方坐坐。
沈辉不太想去，跟一群老家有啥好聊的，晚上还有块荒地要去开垦呢，可老马的面子不能不给，只得勉强跟着去了，车跑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一条胡同。
下车一看，四周特安静，没有高楼大厦，都是些老院子。
这地方沈辉没来过，有很好奇，过去问：“这地方难道还有好去处？”
老马笑道：“京城的好去处不在少数，你虽然比我们钱多，但要说江湖经验，还得多闯几年才能赶上。这地方我也很久没来了，今天人齐，正好过来坐坐。”
老王给提醒了一句：“这里是老陈的地盘。”
老陈笑道：“好久没聚过了，以后你们来了京城常来坐坐。”
又对沈辉笑道：“沈老弟多来几次慢慢就熟悉了。”
沈辉笑着点了点头，再不说话，跟着一群老家伙走了进去。
外面看着毫不起来，进到里面一看，嚯嚯，并不奢华，但比奢华更加有格调，随便窗台上一个花瓶都是有来头的古董，屁股下面坐的更是货真价实的黄花梨。
这个就牛b了，沈老板再有钱，也没有这个格调。
一来不太喜欢这些，二来也确实很少碰到有卖的。
沈辉第一次接触这个圈子，本着多听少说的原则，保持低调沉默，听一干大佬聊一些平时听不到的话题和一手的消息，以及新近涌现出来的新东西和新理念，到也耳目一新。
能够站在时代的风口弄潮，谁没有几把刷子。
都是行业内拔尖的，认知和见识自然非常人可比，对政策的理解、风向的把握以及消息的来源渠更是各有各道，确实是个交流的好去处，能听到不少的干货。
比如地产这根经济支柱地位的转变，思路的改变，会影响到政策的调整，有些东西局外人不会刻意去关注，得到的消息就会很局限，只有事关切身利益，时刻关注动向的局内人才最敏感，像沈辉就不怎么关注这些，再比如小马，就算关注也很有限。
大佬们聊天通常天空行空，一会还说着盖楼，一会就到了互联网。
一会说着基因进化，一会就扯到了火星退休。
沈辉感受着商界最顶层大佬们的思为方式和行为习惯，分析着这些最成功的牛人和普通人的不同，不知不觉话题又扯到了金融，扯到金融，就自然而然扯到了他身上。
老刘问他：“沈兄弟财富快赶上比尔盖茨了吧？”
老马笑着补刀：“超过我和花藤是肯定的。”
沈辉笑道：“到了这个层次，再说财富就没什么意思了，就像马老师说的，这些钱也不是我们自己的，我们只是为亿万人民管理财富的人，怎么把这些钱用到需要的地方，发挥更大的作用，小到造福员工乃至一方人民，大到为国家民族工作振兴发热，才是要考虑的。”
老刘呵呵笑了，竖了下大拇指：“沈兄弟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
心里却在mmp，比老马还能装，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啊！
不过想想自己，不也经常把这些挂嘴上。
哎，越活越虚伪了啊！
第416章 丢人
大佬们的聚会沈辉参加了不少，却总是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老话说人以群分，这话是没错。
可问题是，五零后六零后那一批人，经历的东西太多。
八零后九零后这代人，跟五零六零后经历的东西截然不同。
经历不同，观念和想法自然也不同。
老马和小马算是好的，想法和观念都比较新，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一直在努力接受年轻人的观念，不然就得被年轻人淘汰，所以沈辉跟两位多少还能聊几句。
剩下的就没啥好聊了，除了商业和生意，压根就没多少共同语言。
劳斯莱斯在夜幕之下穿梭，沈辉扭头看着窗外的夜色，脑子里却还在琢磨，人到了一定层次就会自然而然的融入一个圈子，可自己似乎是个例外。
思来想去，还是跟经历这东西有关。
发家太快，而且顺风顺水，没栽过跟头，没多少沉淀，所以在适应圈子的能力方面跟那些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的富一代有差距，所以会觉得别扭。
主要还是不需要圈子的资源和支持，所以才会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心态。
在那些人眼里，估计自己也是个不合群的吧？
不合群就不合群吧！
沈辉也不在乎，能说的来就交，不投缘的各走各道就是了。
明天还有一个聚会，是俱乐部搞的，还有人要来。
一个多小时后，邹妖精的别墅。
这地方不常来，只有沈老板来京来会过来。
邹东雨清纯学生妹打扮，知道沈老板就好这一口，专门换上的，一边剥葡萄皮，一边说着八卦：“前两天去参加一个聚会，发现了几个不错的苗子，本想着给大老爷养着，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了，哎，现在的小姑娘也太心急了，随便就把自己卖了。”
沈辉琢磨了下，道：“以后别干这事了。”
邹东雨不解道：“为啥，大老爷力不从心了？”
“滚蛋！”
沈辉瞪她一眼：“老子才二十八，怎么会力不从心。”
邹东雨笑嘻嘻：“那怎么不让我给你找妹妹了，难道质量不行？”
沈辉懒得解释，马上要结婚了，虽然没老马和小马那么广为人知，但能认出他的记者估计不少，老碰娱乐圈的女人，哪天被狗仔拍到可就不好了。
王公子不在乎这种名声，反而乐在其中。
沈辉可得要脸，要是闹出什么花边新闻被家里人看到，想想都无地自容。
而且现在的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搞点事出来可就闹心了。
邹东雨不再问这个，又换了个话题：“哎，娱乐圈是越来越难了，现在的舆论对娱乐圈不怎么友好，政策也在调整，不家一些新兴行业带来的变化和造成的冲击也不小，都没心思拍戏了，有几个一线都跑去直播带货了，还有翻车的，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沈辉将腿翘起：“你又不混那个圈子了，感慨个什么？”
邹东雨道：“就是感觉世界变化太快了，一代新人换旧人，那些个小姑娘为了出人头地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拼，有时候看着她们，就觉得自己退化了，一点斗志没有，现在再让我出去跟那些新人拼，我都有点不太适应了。”
沈辉语气淡然：“不适应就别想了，都出来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以后低调一点，再别招蜂引蝶，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混娱乐圈的最后有几个能有好归宿的？”
邹东雨挺委屈：“我已经很低调了，可没招蜂引蝶。”
沈辉掠她一眼：“三天两头上时尚杂志，微博撒点狗尿，这也叫低调？”
邹东雨可怜巴巴道：“总得有点事干嘛！”
沈辉不想说话，娱乐圈是非多，一不小心沾上就得被炒上头条。
快结婚的人了，可不能闹出什么花边。
否则哪有脸回去见家人，更没脸见黄家的人。
一个多小时后。
沈辉躺在床上，揉着老腰愁眉苦脸的。
夜夜开荒，铁打的身子也有点熬不住。
正常情况下隔一天劳动一下，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可连起来就有点受不了，真不知道那些传中的一夜七次郎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亦或者根本不存在。
邹东雨发现了，眼珠子一转，立刻爬起来，脑袋伸过去。
沈辉眉头一蹙，推了几下没推开，没一会就雄鸡勃勃了。
隔天见到老马的时候，还有些精神不振的。
老马瞅了一眼，就笑的意味深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年轻人要节制啊！”
沈辉呵呵笑道：“趁年轻不风流，到了你这岁数想风流也有心无力了。”
老马笑着摇头：“别不小心被整上头条你就不出来了。”
沈辉挺有自信：“不会，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老马不想说这个了，现在的年轻人实在让人有点看不懂。
沈辉想问问他年轻的时候怎么过来的，想想有点不合适，就没问出来。
毕竟岁数这么大了，比自己老爹还大，不好探讨这种事。
上午喝茶，中午一起吃饭，人还挺多，好几次昨天没来，今天才过来。
“沈总，久仰啊！”
打招呼的人很眼熟，经常在媒体露面。
戴个眼睛，看着有点憨厚，还有点土。
沈辉看过他的视频，一则节目上观点被老马反驳，只能尬笑，勉强算是大佬，但在俱乐部存在感很低，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只能干点端茶倒水的活。
不过老马的那张嘴……
想想只能摇头，气场太强大了。
不过俱乐部里那些个真正的顶级大佬，就没有一个气场不强大的，眼前这位勉强入了俱乐部，跟那些顶级大佬相比，确实差了点，不论成就还是财富都差了个层次。
“于总的课我可是听了不少。”
沈辉笑着跟他握了下手，又打量几眼，确实挺土。
老于刚想说话，又一位大佬走了过来，老远就伸出右手。
“沈总，久仰啊！”
老于无奈，只得麻溜的闪到一边。
没办法，这位是大牛啊，还是老前辈，不能不没有眼色。
等聚会真正开始后，老于果真如他自嘲的一般，只能敬陪末座，给各位真正的顶级大佬干些端茶倒水的活，很少能插得上话，多少都有点无奈。
可人在江湖飘，该做小就得做小。
想要资源，就脱离不了这个圈子。
俱乐部虽然是个大圈子，但大圈子里同样有小圈子，大家会根据成就和其他一些东西自发选择自己的小圈子，第一梯队的自然是老马小马这些差不多的组成的小圈子。
沈辉没有刻意选择圈子，但大佬们却很自然的将他拉了进去。
这个岁数，再加上现在的成就……
啧啧！
没人敢小看他，也没人有资格小看他。
就像老马说的，他这个岁数还背着麻袋到处贩货，为了生存苦苦挣扎呢。
一群大佬聚在一起，话题更加接地气。
节目上说的那些话都是说给媒体听的，私下聚在一起没人说哪些，要么分析局势，往往一针见血，要么有项目要合作，直接寻求合作，没一句空的。
老许抽空找沈辉聊了几句，可惜失望而归。
这家伙贼有钱，手握巨量资金，可惜一毛不拔。
不过……
老许还是表达了下合作的意思，汽车也可以合作嘛！
吃过午饭后去养生。
沈辉年轻力壮，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一帮老家伙怕死，他才二十八岁，天天早上起来雄鸡勃勃的，养什么生，就在院子里跟一个小妹下象棋。
以前下的不算太好，但也不差。
好久没下过了，棋力有点下降，更没想到的是象棋小妹别看长的甜美甜美的，棋风却相当犀利，只攻不守，没走几步沈辉就只能被动防守，顾头顾不了尾，被杀的七零八落。
最后被抽车又抽马，只能缴械投降。
“再来！”
沈老板有点挂不住，太特么丢人了。
一个大老爷们，被个小姑娘在棋盘上杀的丢盔卸甲，也太没面子了。
小妹甜甜的笑，看着特秀气，也不说话，就重新摆棋子。
沈辉也不说话，迅速把棋子摆好又开始厮杀。
这次没敢大意，车马象士将炮兵皆摆在心中，一边摆好防守的阵型，一边努力寻找过河进攻的机会，很快陷入僵局，对方攻了一步七星卒子后，边马抓住机会立刻跳了上去。
结果对方架炮卒子过河，接着大车横向杀马，大炮抽车。
车被自家边卒挡着，护不住马。
要么丢车，要么就弃马。
沈辉眼睛一瞪，脸色瞬间绿了。
特么的上当了。
这小姑娘挺阴的啊！
咬着牙舍掉一批马，更不敢大意，继续寻找机会。
结果没过一会，对面双马强攻了上来，对掉沈辉最后一匹马，左边的大炮乘机下底架了个空头，更要命的是对面左边的大车就背在后面，想拦都拦不住。
沈辉眼皮狂跳，直觉又要输，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偏偏这时候小马过来了，瞅了眼棋盘，笑着评价：“你这棋力不行啊！”
沈老板就更郁闷了。
第417章 擦屁股
象棋小妹见惯了大人物，见了大佬也不慌。
甜甜笑着瞅着棋盘，等沈老板走棋。
沈辉盯着棋盘瞪了一阵，无奈地缴械投降：“输了，再来最后一盘。”
小马也不走了，就坐旁边战观。
沈辉一边摆棋，一边说：“马总不忙了？”
小马当没听见，笑呵呵：“看看你下棋。”
沈辉差点没忍住翻白眼，是看我丢丑还是看我下棋？
特么的一点都不厚道啊！
摆明车马再次开杀，沈辉越发保守，两条大车霸在河沿上，大炮背在后面，双马看好各路小卒，防止大炮抽冷子打过来，绝不让一兵一卒过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次下的很慢，象棋小妹几次强攻，都被堵了回去。
小马只看不说，恪守观棋不语真君子的品德，乐呵呵地看着沈老板瞪着眼睛，和象棋小妹厮杀，这画面若是被记者拍下，必然会好好的扒一下大老们生活的一面。
不过，这棋力还真烂啊！
好几次大炮都可以抽过去的，结果愣是没抓住机会。
只守不攻，被动防守能守到什么时候。
只有千日进攻，哪有千日防守的道理。
果不其然，象棋小妹很快调整了布局，炮架当头，双马连环，大车背在后面，准备开始强攻了，河沿上变的不那么安全，两条大车被逼的左躲右闪好不狼狈。
沈辉那个郁闷，大车直接推下去杀七星卒，大炮背上准备破掉连环马。
象棋小妹右边的大车抽过来，准备强对车。
沈辉发狠，双车并列，准备兑子。
象棋小妹瞅了瞅，不兑就得多丢个马，只得兑了。
对掉一条大车后，沈辉被连环马弄的火大，舍掉一炮，破了连环马，总算挡住了象棋小妹的强攻，厮杀一阵，马上去直接踩中路，拿掉了当头炮。
小马实在没忍住：“你这有点无赖啊！”
沈老板不以为耻：“棋盘如战场，该兑子时就得兑子，我怎么就无赖了，要不你来？”
小马笑着摇摇头：“我看你下。”
沈辉不理他，专心下棋，没多久就用炮换掉对面一匹瘸腿马。
这下可好了，就剩一车一马。
对面剩一车一炮，还剩三个没过河的卒子。
再兑，一马换了一炮。
一人就剩一单车，带着几个小兵，都没了进攻的力量。
最后合棋。
象棋小妹起身给小马让座。
“来，咱俩杀几盘！”
小马明显手痒了，没客气，直接坐在对面。
沈辉问：“你会下棋不？”
小马笑呵呵：“就会一点点，一会让着点！”
沈辉点着头：“好说！”
结果开局没多久，就郁闷的想骂娘，象棋小妹虽然有点阴，但跟小马比起来明显小巫见大巫，一个不小心就被吃掉一匹马，再一疏忽又被七星卒子攻过河来，强行逼车。
大炮就架在后面，吃又不吃敢，那叫一个便秘。
“你这也叫就会一点点？”
沈辉咬着牙，大车闪一边。
“就一点点，下不过马云！”
小马嘴上挺谦虚，手下可一点不谦虚，卒子直接下攻逼马。
沈辉被逼的手忙脚乱，左路大开，被一个过河的小卒给搞的鸡飞狗跳。
正闹心呢，老马也过来了。
站一边瞅了几眼，笑呵呵：“水平不行啊！”
沈辉就更郁闷了，侧侧身：“你来？”
老马说：“你下完这盘，我先看看。”
沈辉直接缴械了：“不下了，输了。”
老马说：“还有机会和棋的。”
沈辉牙痒痒：“不下了，你来下，我看看。”
老马就坐了下来，重新摆开阵势跟小马厮杀起来。
沈辉坐一边观战，忽然发现两人的好多步子竟然看不懂，等过上一阵，才会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不由在心里感慨，都是阴人啊，不怪自己下不过。
如果非要形象的比喻下，老马就像张无忌，九阳神功克一切邪魔外道，大开大合中自有精妙，关键是超级扛揍，即使被抽冷子阴上几下也自有神功护体。
小马则是玄冥二老，玄冥神掌神出鬼没抽冷子便上。
不发则矣，一发必致命。
老马一边落子一边笑道：“来，马过来，我炮给你，每次下棋都这招。”
“你马过来，我炮给你。”
小马自然不上当，大车前挺逼边路。
你来我往的厮杀了一阵，老马舍了一车一炮，小马则舍了一车一马，沈辉觉得学到了不少招术，有正大光明的杀招，也有防不防胜的阴招损招。
杀到最后，小马士象全，就剩一车。
老马士象都破了，但还有两个卒子。
大车牵着两卒子过了河，一步一个脚印往前挺进。
小马越发谨慎了，一个兵问题不大，两个就有点危险了。
稍不留神，就有翻车的可能。
厮杀正烈，又有几位大佬出来了，都在旁边观战。
“这棋有点悬啊！”
“想剩也不容易。”
“拴住一个卒子问题不大。”
“不容易，肯定能逼上去！”
大佬们讨论几句，但没人给支招。
这个时候，有大佬发了个微博，被媒体捕捉到。
几张图片，一张是沈老板和小马厮杀，老马在观战，正好沈老板扭头跟老马说话时被拍到正脸，另一张是老马和小马厮杀，一堆大老旁边观战。
看到的媒体兴奋了。随手一篇软文配图就发了出去。
标题相当吸睛：双马对决，阿里腾讯要上演大决战？
结果点开一看，差点骂娘。
娘的这小编太不是东西啊，为了流量真是一点下限都没有。
人家俩下棋呢，给你写的好像两家又要撕了似的。
不过，这两位竟然会对决象棋，还真是新鲜事啊，再看看边上一堆大佬，全都是牛的不能再牛的，问题是，坐旁边的小子是谁，一群大佬呢，大模大样的坐着难道没压力吗？
再看文字，哦，星海投资的董事长沈辉？
没听过啊！
再看下面，哎哟喂，原来也是大佬。
……
在京城呆了两天，参加了几个俱乐部的活动，又参加了个同学会，特邀嘉宾，听一帮同学分享了创业的故事，虽然精彩，但没什么卵用，普通人听了会气血满满。
22号，沈辉飞往南安。
这是计划外行程，本来是没行程安排的，可何东平出了事，薛鹏兴仓促接任，这么重要的要事变动，他这个**oss不过去坐镇怎么能行，总得稳定下人心。
飞机上，沈辉打开电脑，浏览着最新的资讯。
不料却看到双马对决的新闻，再翻，又看到了自己的。
标题也吸睛：九零后金融界大佬与深马对弈。
点开看了看，发现是自己和小马下棋的照片，老马站一边，应该是老马刚过去后被人拍下的，不知道是谁拍的，正好自己扭头招呼老马，被拍个正脸。
看角度，应该是从上面俯拍的。
关键姿式有点随意，脸上的表情还有点便秘。
坐的理所当然。
站的也很随意。
画面感很和谐，这就值得一扒了。
九零后金融界大佬……
沈辉觉得这记者挺有见识的，给自己贴的这标签还挺合身。
内容也煽情，介绍了下照片的背景，俱乐部聚会，一群顶级大佬偷得浮生半日闲，棋局争锋演对决，新晋大佬星海投资董事长沈辉与深马棋局论英雄，老马当裁判。
沈辉差点笑出声来。
这想象力也太有点丰富了吧？
老马什么时候成裁判了？
青河，沈涛也看到了被炒上热搜的新闻。
起初没在意，被九零后金融界大佬几个字吸引了眼球，心里正琢磨除了老大，还哪来的九零后金融界大佬呢，点开一看，赫然发现说的正是老大。
“老大越来越牛了！”
沈涛砸砸嘴，随后转发到了大群里。
很快。
一堆大拇指。
亲戚们习惯麻木，没什么好奇怪的。
去年就跟老马喝茶呢！
沈辉昔日的同事看到，也在群里转发了一下。
心情复杂啊！
真的是百味杂陈，神话也没有这么神的。
两年前还一起吹牛b打牌的，现在都顶级大佬了，瞧瞧人家这朋友圈，集团老大也比不了啊，虽然也是长子，可行业地位和影响力，实在没法说。
长子里的妾生子，实在没可比性啊！
还是曾强那小子命好，抱上了这条粗腿，飞黄腾达不远了。
早知道当年多跟姓沈的喝几杯，现在也不至于还在这里苦逼的熬日子了。
哎！
除了上帝，谁能料到姓沈的会发啊！
恐怕即使是上帝，也没有这个本事。
黄佩佩也看到了，习以为常，到是接到了陈娇娇的电话，讨论了会男人，又讨论了半天怀胎育儿经验，约好周末去看她，才挂了电话，继续整理学生资料。
星海投资的员工看到了，与有荣焉。
两个多小时后，湾流公务机在南安机场降落。
沈辉洗了把脸，在几个小姐姐的殷切相送下，带着保镖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办公室主任刘洋亲自带车来接机，还不到四十岁，顶已经有点光了，看着就不讨喜。
市里给调的人，能力没有问题，上传下达内外协调样样精。
可观念不对头，不太适合企业，尤其不适合沈老板的企业。
第418章 要出大事
人的习惯不同，处理问题的方式自然就不同。
一些问题，在沈老板眼里不能容易，但在某些人眼里却不是大问题。
这就是思想观念的不同，带来的行为方式的不同。
好在项目筹备组只是临时的，明年一期工程建成之后，项目筹备组就会解散，到时哪来的回哪去，办公室的副主任，级别不低，真有前途也不会被派到这里来。
当然，现在还得先用着。
毕竟好多事情，用这些人能解决不少麻烦。
即使星海汽车研发中心是市里，乃至省里都关注的重点项目，支持力度空前，但依旧有许多程序上的问题需要处理，需要规范，用这些人确实很有效率。
换一个外来户，光是跟各部门打交就得牵扯不少精力。
到了项目部会议室，中层以上已经全到了，按职务大小坐好，就等沈老板驾到了。
几个研发部门的负责人和大项目组组长也专程赶回来，个个脸色严肃。
接到沈老板的通知，要求大项目组组长以上人员赶回来开会，大家就在猜测，什么事情需要大家专门回来开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肯定有大事。
不然怎么会召集所有大项目组组长以上管理人员开会。
也打听过，但没人知道是什么事。
不过私下有小道消息流传，听说何总要走，正在给薛总交接。
这种事不好问，也只能私下讨论。
沈辉脸色还算平静，进了会议室扫了一眼，就坐在了正中间。
虽没细数，但大项目组组长以上的管理人员竟然有三十多号人了。
高层四个，除了总经理何东平和总工程师薛鹏兴，还有财务总监张雪华，一位三十出头的少妇，猎头挖过来的，之前在大型外企，家在宁西省城。
最一位副总陈可兴是市里的，专门负责行政后勤。
“人到齐了没有？”
沈辉接过吴杰递过来的水杯，扫了一眼问道。
“到齐了！”
刚在中间坐下的办公室主任刘洋连忙应了声。
“那就开会吧！”
沈辉点了点头，目光巡梭在一干管理人员的脸上，开门见山，脸色平静道：“先宣布一项人事调整，何东平不再担任公司总经理，薛鹏兴兼任常务副总经理主持工作，其他人员暂时不变，张总和陈总配合好薛总，各部门该干什么干什么，工作不能松。”
没人说话，都在琢磨这次人事调整背后的隐藏的含义。
之前一点风都没有，忽然就传出总经理要换。
一把手都说换就换，这节奏……
都知道肯定出事了，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有人有所猜测，但不敢肯定。
“有没有问题？”
沈辉脸色平静，一如既往的干脆直接。
可个别管理层却有些不适应，莫名感觉到很有压力。
“没问题！”
高层率先表态，中层也跟着表态。
何东平低着头不说话，薛鹏兴则目视前方，一脸的思索状。
“那就好！”
沈辉扫了一眼何东平和薛鹏兴道：“你俩交接好。”
何东平点点头，没有说话。
薛鹏兴也点头，同样什么都没说。
他是唯一的知情人，这种时候不好说什么，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星海高层竟然会为了几百万犯傻，几百万的年薪呢，怎么连这点诱惑都经不起。
现在可好，什么都没有了。
还好沈老板念旧情，不然这辈子就算毁了。
不过，升职虽然是喜事，但压力同样不小。
“散会！”
沈辉随即宣布散会，去了市里见领导。
路上还在琢磨，把薛鹏兴提上来，委实是仓促之下的无奈选择，不管何东平多么的劳苦功高，既然犯了这种不能原谅的错误，不管他追不追究，也必须要卷铺盖走人。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撑起来。
不过薛鹏兴是创过业的，跟何东平这种没有创业经历的职场人士有很大不同，敢于创业说明有想法，没有失败还能活下去的，说明能力还不差，有些经营头脑。
不管从哪方面看，这种有过创业经历的，都更有培养潜力。
唯一会有差距的，或许就是在大企业锻炼养成的大格局和大视野。
这方面薛鹏兴过来半年多，多少应该会有些进步。
胡思乱想了一阵，车到了市里，被挡在门外。
车上就有通行证，司机翻出来递给门卫，门卫瞅了眼就立马放行。
书记不在，就去了周市长那里，周国平专门等他呢。
本来上午有个会，接到沈老板电话说有事要过来，会议都取消了。
等秘书泡上茶出去后，才笑着问：“沈总专程过来可是有好消息？”
沈辉点点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市长先听哪个？”
“还有坏消息？”
周市长饶有兴致：“那先听坏的吧！”
沈辉就将卷成约筒一文件递给他：“市长看看这个。”
周市长接过一看，眉头立时蹙紧，接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耐着性子看完后，没好问题资料哪来的，想来星海投资应该有专门的监察部门，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么详细的资料想来应该并非无中生有，但这些资料虽然详实，却缺乏有力的证据，如果不能证实资料的真实性，会不会太草率？”
沈辉笑道：“那就请市里相关部门调查一下？”
周市长沉默了，万一是真的岂不是打自己脸？
沈辉又道：“我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怀疑就够了。”
周市长更默然，只能点头，的确，人家又不是监察机关，什么都讲究证据，只要能确定你捞了钱就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让你滚蛋，压根就不需要办案机关的那些铁证。
材料上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即使没有证据，周市长也觉得**不离十。
真特么混账啊，尽给市里脸上抹黑。
周市长想了想，道：“这样，回头我给书记汇报下吧！”
聊了几句，正好饭点到了，一起吃了个午饭，沈辉回了南安宾馆。
周市长心里想着事，都忘了问沈老板的好消息是什么了。
在南安宾馆睡了个午觉，下午，沈辉又开始挨个谈话。
先叫来薛鹏兴，问：“交接的怎么样了？”
薛鹏兴道：“差不多了，也没啥交接的，就是一些人和事。”
沈辉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把担子挑起来？”
薛鹏兴斟酌着道：“压力也挺大的，毕竟之前只考虑技术方面的问题，忽然要考虑全盘的工作，没多少思想准备，怕达不到您的预期。”
沈辉点头：“激情、梦想这些东西你都不缺，能力和手段这些，你有创业经历，也不比老何差，唯一欠缺的就是大格局和眼光。要往高处站，要往远处看，只有站的更高，才能看的更远，不要搞团结和妥协那一套，我们是企业，一切阻碍我们目标的东西，是人就要果断的踢出我们的队伍，是思想毒瘤就得果断地割掉，可以有不同意见，但绝对不能跟我们的目标背离，否则就是害群之马。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相信你会比老何做的更好。”
薛鹏兴点点头，压力却不增反减了。
沈辉也没跟他细谈，谈了几句就让他出去了。
没叫何东平来，没什么必要了。
第二个进来是财务总监张雪花，表情轻松无压力。
“怎么样，习惯这边的工作和生活吗？”
沈辉同样换了方式，一副拉家常的架势。
“没问题！”
张雪华笑着说：“本来就是宁西长大的，虽然在外面呆了十年，但每次回宁西都觉得这边的气候好，不算干燥，也不潮湿，南安是平原，比省城气候还要好一些。”
沈辉又问：“其他方面呢，觉得怎么样？”
“都挺好！”
张雪华道：“之前两地分居老公都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一直在考虑回来，南安到省城坐高铁也就两个小时，每周末都能回趟家，工作和家庭都能兼顾，我觉得挺好的。”
“那就好！”
沈辉点头：“有空叫上你爱人，我请你们吃个饭。”
张雪华笑孜孜的说好，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第三个进来的是行政副总陈可兴，沈辉勉励了几句。
四十出头的正处，本应该是前程大好，却被派来项目组，要么不受待见被排挤，要么就是失去进取心，主动申请过来的，不管哪个原因，都说明仕途无亮。
而这样的人要么明白，要么糊涂。
经历见识的多了，自然会练就一副七巧玲珑之心。
而不管是明白的还是糊涂的，其实都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
管不住自己的，基本上难堪大用。
只有那些能管住自己的，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陈可兴还算规矩，做事也算勤勉，大事小事该他处理的都能处理的面面俱到，唯独有个不好的毛病，就是律下太宽，不愿意得罪人，说白了就是缺乏担当。
但这是人之常情，沈辉也说不出来什么。
毕竟人家过来也只是临时的，不能对人家要求的太多。
所以勉励几句就结束了谈话。
陈可兴嘴上不说，心里却琢磨出点味道。
这是要出大事啊！
第419章 三杯酒
第四个进来的是曾强。
“跟张雪华配合的怎么样？”
沈辉没有废话，问的很是直接。
跟不同的人谈话有不同的方式，张雪华在星海的队伍里算是个新人，对新人自然要以安抚为主，以收其心，对曾强这种老友兼老人，自然没必要客气。
“还行吧！”
曾强也有压力，感觉现在的沈老板气场越来越强了，虽然没有刻意摆架子，只是普普通通的坐在那，但依旧给人莫大压力，道：“张总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沈辉问：“你呢，什么时候能成为一个合格的cfo？”
曾强道：“我觉得还得锻炼两年吧！”
沈辉拍着沙发扶手道：“业务可以学习，思维和眼界这东西光靠学习还不行，你干了十年财务，干个财务部长绰绰有余，现在干隆兴的总会也没问题，但思维高度和战略眼光还需要继续提高，好好努力吧，星海投资财务部的那些个小姑娘都比你努力。”
曾强有点尴尬，有这么打击人的吗？
可是反思一下，自己确实不够努力。
这是在隆兴养成的毛病，被那个大染罐搓磨了**年，早就没啥激情了，到了星海后虽然一直在努力改变，但进步依旧比较慢，远远比不得星海投资财务部的那些精英。
星海投资发展太快，员工成长跟不上公司的成长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然而不能否认的是，即使有个别不思上进的，星海的大部分员工依旧非常努力，在沪市那种地方，即使星海的员工也同样有危机感，所以都在努力让自己变的值钱。
周佳慧在一年之内，完成了主管到财务经理，再到cfo的跃升。
这里面既有机遇和运气，也跟她自身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再看曾强，三年前就干到了财务部长，现在还是个财务部长。
财务是企业核心的核心，必把要牢牢的抓在手中，星海投资扩张速度越来越快，财务经理和cfo一直紧缺，大家都在进步，就曾强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想当官的思想有点根深蒂固。
沈辉也没办法，只能提点一下。
不上进，那就一直干个财务部长算了。
沈辉叫上几位高管，一起吃了顿晚饭。
何东平也去了，只是全程沉默。
沈辉主要动了酒水，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等几位高管满上手，才举杯祝酒：“有人说认识是一种缘份，要我说，能够为共同的理想奋斗才是最大的缘份，这条路上或许会遇到许多诱惑，但只要我们能经受住考验，就会将路走的更宽、更广。”
“第一杯酒，给老何送行。”
沈辉说完就先干了，四位高管也跟着干了。
“第二杯酒，祝薛总履新。”
沈辉再干一杯，四位高层没人迟疑，也跟着干了。
“第三杯酒，说说我对大家的要求，要堂堂正正做人，干干净净做事，星海汽车公司会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如果暂时没有别的去处，我希望大家先顾好眼前，在这个平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只要当一天和尚，就把钟撞好，这是起码的做事态度……”
沈老板洋洋洒洒的讲，高管们认认真真的听。
菜凉了也没人动筷子，皆面露思索。
吃过饭，沈辉回青河，何东平则连去了省城。
薛鹏兴亲自开车将他送到机场，看着老何背个包背影落寞地进了候机大厅，忽然有种人事几番新的感觉，心里暗暗的告诫，千万得管好自己，不能步了老何后尘。
在机场外面站了一会，才开车回了市里。
车是一辆改装的laion，外观很个性，也很犀利，视觉上充满了凶悍的攻击力，而加了大包围之后，像是调低了悬架，离地间距都快赶上超跑了。
过个减速带都要小心，稍微快一点就得蹭底。
作为一名忠实的汽车发烧友，薛鹏兴对车的热爱普通人是难以理解的，不然也不会一头扎进汽车改装这个行业了，开车也只开自己亲手改装过的车。
就算公司新买的几台奥迪坐着更有面子，他也只开自己的车。
况且若论性能，公司买的那些奥迪还直偿如他这台改装的车。
回到南安宾馆，薛鹏兴坐在办公室，关上门开始打电话。
“通知所有承建单位，明天上午大会议室开会。”
“通知监理单位，明天开会！”
“通知三方质检单位，明天开会。”
“通知招标单位，明天开会！”
一个个电话打了出去，直接打给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市里的人怎么处理是市里的事，但施工单位、招标单位、监理单位的问题是公司内部的事情，怎么处理沈老板没给个章程，但薛鹏兴心里有数。
不些东西不需要证据，也不怕好些施工单位能翻天。
捞钱可以，只要严格按照标准施工，工程质量没有问题，他甚至会给那些施工单位竖大拇指，毕竟成本是能算出来的，下面的施工队伍在付出巨大的送礼成本后，如果还能不偷工减料把工程按照标准干好，他绝对会佩服一下这些施工单位。
打完电话，薛鹏兴开始思考今后的工作。
身份转变的太过突然，有些事情不能不认真的思考。
压力是有，但信心也更足。
自己的人生目标、理想和星海汽车公司的目标是高度一致的，这也是沈老板看中他的主要原因，除了没有在大企业任职的经历，薛鹏兴不认为自己会比何东平差。
而且在某些方面，薛鹏兴自认比何东平要强。
老板之所以是老板，是因为老板经历的有些东西，是打工仔所没有经历的。
即使是高级打工仔，没当过老板，就体会不到老板要面对的东西。
薛鹏兴承认在眼界、格局、战略思维这些东西上，或许跟那些在大企业锻炼过的高管存在差距，但就目前的星海汽车公司来说，他有信心比何东平做的更好。
比如沈老板说的企业文化，薛鹏兴早就考虑到了，何东平却认为一期项目都没建好，大可不必着急，等项目彻底建成之后，团队建好之后再考虑不迟。
比如怎么才能让团队有凝聚力、向心力。
比如怎么给研发人员营造好的研发环境等等。
这些问题薛鹏兴都考虑过，这半年到处参观考察，跟那些大企业研发团队和核心管理层接触，不管见识还是眼界都有长足进步，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只是这些问题是总经理考虑的事情，不是他这个总工程师该操心的。
隐晦的建议了几次，可何东平似乎没意识到，就不再提了。
现在轮到自己负责，一些想法就可以付诸行动了。
青河。
提醒没打电话，天都黑了沈辉忽然回来，家人自然很惊讶。
“怎么又来了？”
张金花挺纳闷，才走了没几天，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还是天都黑了才来。
“南安有点事！”
沈辉随口说了一句，并不解释。
张金花也不问啥事，问：“吃饭了没？”
沈辉一边换鞋，一边道：“吃了，妮妮呢？”
“屋里呢！”
张金花呶呶嘴，揉了几下腰，一副挺累的样子。
电视开着，但声音放的很小。
沈立国问：“南安又是啥事，咋天黑了才回来？”
沈辉没说啥事，道：“那边吃了个饭，妮妮乖不乖？”
“不乖！”
张金花头疼道：“特爱哭，不能放床上，一放床上就哭，得一直抱着，就睡着的时候能消停一会，只要一醒了就得抱着，胳膊都快断掉了。”
沈辉惊讶：“家里这么多人，又不是你一个人抱，有这么累吗？”
张金花一说这个就来气：“家里人是不少，可一个个的都是给我养的娃，白天跑的一个都不见，大的小的都扔给我一个人伺候，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命咋就这么苦。”
沈辉忙给她递眼色，我的妈唉这话咋能乱说呐。
让刘娜听见了会怎么想？
沈涛也提心吊胆的，也怕刘娜听到，回头跟自己闹。
张金花哼哼了两声，虽然还有些气，到是没有再说下去。
沈璐编排老妈：“这能怪谁，天天说累的不行，让请个月嫂你又不让请，一回来你就唠叨这唠叨那，又不缺那几个请月嫂的钱，搞的一天大家都累。”
张金花瞪着她：“不是自家的娃谁会给你上心。”
沈涛道：“我说妈你咋就这么死板，你天天在旁边看着呢，能有什么事，再说人也没你想的那么坏，只要多给几个钱，怎么可能不尽心。”
张金化怼回去：“你少给我逼逼，说的那么好自己伺候去。”
沈涛秒怂，没底气和老妈吵吵这个问题。
伺候月婆子和新生儿确实不容易，在医院陪床那几天可算涨了见识，孩子两个小时准备时吃一次，一晚上要起三四次，差点被弄的精神崩溃。
出院后老妈和刘娜睡大床，白天黑夜的帮着看娃，沈涛才算是解脱。
否则再陪下去，白天就别想上班了。
“请个月嫂吧，保姆也请一个。”
沈辉听了半天终于发声，结束了这个问题的争论。
第420章 花几十亿买教训（补昨天）
年底了，一大堆事情要忙，沈辉却没法走。
南安的问题要处理，他不会出面，何东平被撸，自有主持工作的薛鹏兴去处理，贪腐问题不难处理，可后续承建单位处理起来挺复杂，不少来头不小。
沈辉就呆在青河看，看薛鹏兴会怎么处理。
同时很明的的告诉某些人，我就在青河看着呢。
谁要有意见，可以来青河找我。
看看谁脸那么大，会自我感觉良好的跑来找他。
可事实证明，能身居高位的就没有笨蛋。
在青河等了五天，薛鹏兴让三方检查机构对已经建好的和所有在建工程进行了全面质量检测，发现不少问题，施工单位该罚款罚款，该清退清退，毫不留情的挥起了屠刀。
沈辉每天听汇报，却很少发表意见，一个求情的电话都没有接到，反而接到了谭英明的电话，给他讲了下市里的处理意见，有问题的撤回去，全额退回不正当所得。
可以想象，这些人就算不会被处理，以后也只能养老了。
沈辉没意见，毕竟不是他的人，怎么处理也轮不到他指手划脚。
星海汽车公司也有出了问题的，薛鹏兴没有心软，全部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小侄女二十天了，再有十天就该满月了。
模样长开了许多，没有刚生下来皱巴巴那么丑了。
像她妈还是她妈暂时看不出来，至于亲戚们说的舅子像她爸，眼睛像她妈，这种话也就姑且听听，反正沈辉是看不出来的，才二十天的娃哪能看得出来。
淘气是不存在的，二十天的娃，智商估计还不如小狗，哪知道淘气。
就是毛病不太好，哭声有点多，而且哭的还特响。
好的一点是这娃不认生，谁抱都行，只要有人抱着就不会哭。
沈辉以前最烦小孩子了，别说抱人家孩子，亲戚家的娃稍微淘气一下都看着烦，但对亲侄女是个例外，第一次抱就抱了半小时，还不停的逗弄想让娃笑。
可惜娃太小压根不会笑。
刘娜妈看到心里更放心，娃大大这么疼娃，以后不愁了。
亲戚看到则羡慕，这娃是个有福的。
老妈看了也高兴，毕竟都是自己的血脉延续，哪个都要好好的。
十一月二号，周一。
沈辉在青河蛰伏了一个星期后，终于去了南安。
星海汽车公司全体管理层会议上，沈老板发表了一番重要讲话。
“我不止一次的说过，要求大家走正道，做正事，可还是有人当了耳旁风，就算有些管理人员能管住自己，却没有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特别是几个职能部门，如果你连你自己手下的人都管不好，我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干什么？”
“施工单位的问题我不想多说，我支持薛总的意见，该考核考核，该清退清退，被清退的施工单位，列入星海黑名单，以后只要是星海的工程和项目，不允许这些被列入黑名单的施工单位再参与，我知道你们本事不小，有爸爸妈妈甚至爷爷奶奶给撑腰，想找家长的就尽快去找，我这几天一直在青河等你们的家长找我，到现在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接到。”
“星海投资是你们坚强的后盾，星海汽车公司不需要委屈求全，不要顾虑什么，给公司造成损失的该起诉起诉，市里处理不了的，直接打到省里去，如果打不赢官司，就把项目给我撤了，重新选址，就当我花几十亿买个教训吧！”
会议室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不管是星海管理层，还是施工单位的负责人，都大气也不敢出。
花几十亿买个教训……
这特么也太豪了吧，几十亿啊！
这也能说扔就扔了，那得有多任性。
没人怀疑沈老板的决心，因为这货太年轻了。
年轻本就任性，有这么有资本，任性一点不难理解。
换了自己，估计也不会委屈求全的。
以星海汽车公司的规模，在原则性的问题上，确实没必要委屈求全。
一只能下金蛋的鸡，换了谁家，都愿意给提供最好的成长环境。
几个施工单位心思百转，暗暗叫苦，这下麻烦大了。
“回头联系星海投资的法务部，起诉监理单位和质检机构，该赔多少赔多少，不赔就让这些没有职业操守的机构全部都给我上街要饭去，拿着星海的佣金，却跟施工单位合伙损害星海汽车公司的利益，这样的机构死了也是活该。”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全程没人走神，一个比一个精神。
会议结束后，会议内容很快就传到了市里。
市里紧接着开了会，统一思想，提高认识，书记更是大发雷霆，痛批有些干部忘记了初心使命，要求有关部门要进一步提高宗旨意识，做好本职工作，为南安抓住历史机遇、推动转型升级做好服务工作，不让市里失望，不让企业寒心。
各部门负责人的想法不得而失，谭英明和周国平的担心是真的。
沈老板毫不避讳的在会上说如果官司打不赢，就把项目给撤了，两人都不认为这是在开玩笑，这么大的项目出师不利，刚开工不久就爆出这么多问题，换了谁都闹心。
而以沈老板的财力，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任**来。
几十亿对那些中小企业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可对沈老板来说，确实不算事，一个青河园就花了三十亿，开发个小青山就扔了五十个亿，花几十亿买个教训确实不是吹牛b。
正因为知道沈老板不是吹牛b，所以才会担心。
好不容易引来凤凰，这窝还没搭好呢，要是飞走了，对南安可是不小的打击。
以星海汽车公司的投资规模，要求一些公平公正的待遇谁都没话，即便是省里也说不出什么，市里就更没啥好说的，毕竟这不是恃宠而娇，而是在维护自身利益。
工程暂时停了下来，要进行大整顿。
沈辉没在南安多呆，跟两位领导吃了顿饭，就飞往沪市。
年底了，一堆事等着他呢。
周三一上班，就召集全体管理层开会。
“先通报几件事情！”
沈辉看着坐的板板正正的各部门负责人和高管们，语速不紧不慢：“第一个，何东平不再担任公司任何职务，他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听说过了，我就不多说了。第二个，关于加强审计监察的考虑，设立首席风险管职务，负责内部审计和监察，审计监察部业务要拆分，审计业务单位划出来成立审计风险部，专司内部审计，成立监察部，专司内部监察，监察泛围不限于贪污**和工作作风等，席晓明负责监察部，审计风险部负责人最好从外部招聘，会后抓紧落实，财务把费用调整一下，以后审计监察费用进我的专项经费，不进公司预算。”
周佳慧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沈老板的专项经费没有限额，把审计监察费用放到沈老板的专项经费，这等于从源头上解决了这两个部门被同化的问题，拥有了更大的自主权。
“可东平的问题，我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沈辉还在继续：“理想什么的，说的再多也没用，我只希望在座的各位能正确判断得与失的界限，以后再面对诱惑时能认真思考冒这种风险到底划不划算，也别报有侥幸，有些事情只要你做了，就一定会有人知道，何东平是第一个被踢出公司的管理人员，没人追究既是我最大的宽容，也是想给大家提醒，我的宽容不会有第二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交给司法机关去处理，会后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下发给各所属公司。”
大家面色平静，没人吭声。
何东平的事对公司的震动不小。
之前虽然也发生过损公肥私的事情，但只是普通员工，数额不大，影响也不大，管理层还没出过这样的事情，没想到现在一出事就是高层，影响不可谓不大。
老话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何东平这个榜样，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头。
风气的形成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的，一旦被撕开一道口子，再想弥合就得花更大的功夫和代价，职务越高影响也越大，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不可能想不到会有怎样的后果。
别的不说，何东平的事一旦传开后，他们这些高管就会被员工置疑。
毕竟何东平也是高管，何东平都要捞钱，他们这些高管就是干净的？
站在普通员工的角度，这是人的惯性思维，大部分人都会这么想。
团队之间如果失去了信任，星海能走多远？
沈辉没再继续说这个，问：“星海资本组建的怎么样了？”
这事是魏宗如在负责，道：“框架已经搭起来了，人员配置也基本齐全了，高层圈定了几个人选，名单在人事那，还得你过一下。”
“你决定吧！”
沈辉不打算管的太多，既然是尝试，就得充分给放权，除了必要的财务监督，人事上的事他不打算管的太多，除了ceo必须得他拍板，其他人员都不打算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