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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往事全文阅读

作者:小杜老师     秦岭往事txt下载     秦岭往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鬼打墙”

    多吉喝多了,我也有很浓的乏意,李阿琪自走进房间后也没有再出来,各自都比较安静,本以为这一晚就会这样过去,但,我低估了多吉的酒量。

    大概是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我先是隐约听到门外不断有“嘘嘘”的声音,随后又是“啧啧啧”的声音,听得出那声音是顺着我的门缝传来的,我揉了揉眼睛,无奈的看了看门,几秒之后,打开了门,而就在开门看到多吉的一瞬,我刚要开口时,多吉一下扑到我身上,捂住我的嘴,示意我别出声。

    我轻轻问他怎么了,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多疑的回头看向这屋子里的每一个地方,他看到很仔细,随后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又细细看了一遍。

    “这…?我没怎么明白?”

    多吉侧脸看了下我,没有回答,他在观察完之后轻轻走进了我的房间,将房门关到只留一个缝隙。

    多吉趴在门缝处向客厅看去,也同时对我勾手,让我与他一样向客厅看去。

    “没有什么呀?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轻轻拍了我一下,低声:“啧!别说话,看着就好了。”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看的我眼睛马上就要闭着的时候忽然,李阿琪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李阿琪散乱的头发,穿着让人极为容易遐想的轻纱走了出来。

    虽然在看到李阿琪的时候我也愣住了,但我还是努力的“敲碎”了大脑中的画面。

    “你过分了吧!你…”

    我正在训斥多吉,但话没说完就被多吉拦住,他说到:“别捣乱,继续。”

    起初我不是很理解他的用意,但就在我想要发火的时候,李阿琪突然停下了脚步,将身子转向我和多吉,她这一转身是吓得我身子一个哆嗦,而在那一个哆嗦之后,我应该是看到了多吉想让我看的问题。

    在李阿琪转向我们的同时,她的身子左右晃动了下,她的眼皮微微向上翻动了两下,露出的两颗白色的眼珠让人后背发凉,在她眼皮翻动之后又紧紧闭了起来,但缺像是已经明确了方向,身子一晃一晃的向我和多吉走来。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多吉用手顶住了我的身子,“嘘”了一声,我用力挤了挤眼睛,再次看向了李阿琪。

    她慢慢的走了过来,我也越来越紧张,就在离我们两步的距离时她停了下来,她伸出了右手,很准确的按下了墙上的开关,那是控制客厅灯的开关,由于之前客厅之前亮着等的缘故,她按下开关的那一瞬,我的眼前漆黑无比,等我隐约能看到什么时,只听到了一个关门的声音。

    我拍了下多吉,轻声问到:“梦游?”

    多吉的回答很快,紧跟着我的话语说到:“还没完。”

    这时,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客厅内的昏暗,也模糊间能看清一些东西。

    接下来我们守了十分钟左右,让人心底打颤的一幕出现了。

    我以为是我花了眼,还没等我去揉眼睛时多吉就已经开口说到:“就是那个。”

    那是两个黑影,很模糊,看不出具体轮廓,但却能清晰的看到他们在移动,而且奇怪的是那两个黑影像是很熟悉这客厅内的摆设,不论祂们怎么游走都完美的避开了障碍物,没有任何停顿的痕迹。

    多吉轻轻关上了门,看了我两眼,随后坐在了床上,说到:“他说时间太久了,已经估计不到目前的状况,但应该还在控制范围内。”

    开始我还很疑惑多吉所说的那个“他”,但那个表情也就一瞬即逝,我想到了他说“他”是谁,但多吉却像是反过来开始疑惑,问到: “你不问?”

    我拿起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多吉的对面,回答到:“我知道,你见过他了。”

    这时多吉的脸色明显凝重了些,继续说到:“对,我去了赤纳湖,我见了他,我刚才说的就是他的原话,他说应该还在控制范围内,但很明显,事情发展的很快,超过了预期太多。”

    我没有接话,继续看着多吉。

    多吉继续说到:“那两个黑影我前两天就发现了,没说而已,祂们不具备攻击性,至于李阿琪,算了……明天去了,也许都明白了,一切都听我的。”

    多吉说完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有一种离别的感觉。

    几秒之后,多吉闭上了眼睛,很快,呼噜声响了起来,整整响到了天亮,而我却一整晚的天马行空,想了很多。

    大概七点钟的样子,客厅内传来了李阿琪的声音,让我们吃早饭,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的,甚至是她已经做好了早饭。

    我拍了拍多吉,他很淡然的睁开了眼,我愣了下,随后明白过来,他同样一夜没睡,只是演出的呼噜声。

    多吉伸了下懒腰,坐了起来,微微一笑,说到:“吃饭喽!”

    我们开门出去之后,李阿琪正摆弄着桌子上的饭菜,看到我们后,她的笑送很灿烂,似乎她完全不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吃过饭后,收拾了下,李阿琪出了借了一辆车,随后我们就出发。

    李阿琪说那个地方很远,差不多要到快傍晚时才会到,期间,她与多吉轮换着开车。

    路上的时间过得很慢,且很明显的就是路上所能看到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快到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有人的身影,就连一些小动物也没看到过。

    与李阿琪说的时间差不多,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车子在一个村子外停了下来,这个村子很大,一片土瓦房中间有一栋三层楼房很明显,破旧不堪,已经长了很多杂草,只能看到楼顶立着一个“院”字。

    整个村子看去除了破旧也在没了其他感觉。

    稍微整理了下后,我们伴着太阳落下的时候走进了村子,进村没几米,我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股冷风从后背刮过。

    天黑的速度特别快,等我注意到时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这里没有什么路灯,没有人在这里生活,这里安静的死寂。

    我们一行三人并排向前走着,李阿琪很害怕,说话的声音哆嗦的很明显,偶尔有些哭腔显露出来。

    我的心中出了紧张之外也没有其他,而多吉此时看起来尤为镇静,从进村到现在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这个村子的确很大,但却大到让我有些怀疑,最初进村之前,我们离医院的距离初步估计顶多半小时走能到,而现在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了,直眼看去我们与医院的距离却好像完全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我轻声问到:“多吉,好像是鬼打墙了。”

    说完之后我下意识的向身边的多吉看去,而这一看却吓的我全身汗毛几乎都立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多吉与李阿琪已经不在了我的身边,而有的就是先前在李阿琪家中出现过的那种黑影。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迅速后退几步,而就在我后退之后看向周边之时竟看到在我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这种黑影,大概每隔几米就是一个,祂们不是静止的,但移动的很缓慢,如果不是因为多吉之前说过这东西没什么危险的话我相信我现在肯定会向后疯跑。

    平复了下心情,我尝试着喊了下多吉的名字。

    没有回应,但却发现,在我喊出声音的时候这些黑影统一都停顿了下,等安静之后祂们又继续缓慢的移动。

    就在这时,在前方的医院中的二楼突然亮起了灯光,而在那灯光亮起后我身边的这些黑影统一了方向,且行动速度也快了不少,祂们向着亮灯的地方走去。

    很快,这些黑影全都消失了,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而就在这两分钟之后,那灯光也熄灭了。

    很明显,是有人在里面,灯被打开后又关掉,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我很希望那个人是多吉他们,之少能让我知道他们还在,最少也不会是第四个人,可是这样的希望也在片刻后被另一个疑问淹没。

    这个疑问就是这里为何还会有电,从李阿琪那里得知,这里已经荒废了很久。

    简单的思考过后也得出了最简单直接的答案,就是这里一直是有在运作的,也就是这里一直都有人。

    而现在我所面临的问题并不是这些,因为我已经很确信我被困在了这里,不清楚原因,继续向前和折返后退都不行,仿佛我永远都在原地踏步一般。

    我没有太过紧张,事情发生之后都在尽量的安抚自己,尽量的观察四周,想要找出一个答案。

    不知是冥冥之中的刻意还是不经意的偶然间,此时的月光突然格外明亮,映射在前方医院的玻璃上,透过玻璃我看到了一个人影,很小,不是很清晰,那绝对不是什么直觉或者花眼,我能够确定。

    他在看着我,我也相信此时的他已经发现我看到了他。

    一个火苗在他的前方闪了下,接下来一个红点持续闪烁着,我能明白,他在吸烟,更或者是他正在考虑如何对我。

    没多久,月光便暗淡了下来,他又点起了一支烟,这次不再是待在原地,而是左右来回走动,看样子他有点着急了,或者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如何处理我的办法,正在说服自己下定决心。

    也所以,我的危险可能马上就会到来。

第六十二章 医院

    正如我所预料的,在那之后一声声“吱”的声音相继传来,那是门,是一扇扇门慢慢的打开,里面究竟有什么,或者会出来什么,我不知道,我也看不见,只是有一股股阴冷风不断的吹在我身上,冷的我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打颤。

    我没有做太大的反应,继续看着那个人,他没有再来回走动,所以这也更说明了我的预料。

    这时,月光再一次明亮,像是所有的乌云都已散开,月光皎洁,零星的有几颗星星在闪烁,看去让人神往,而在这皎洁的月光之下,我看清了周边,周围的房子大门全都打开,屋内漆黑一片,但都有一双幽绿的眼睛透着寒芒,似乎就想在下一秒将我撕碎。

    那阴冷的风停了,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半点虫鸣的声音,没有半点风吹过的痕迹,一股燥热瞬间袭来,像是置身于蒸笼之中。

    突然,一个清脆的像是敲击声从前方的医院中响起,这声音打破了这死寂,冲散了燥热,一声声哀嚎从每一个房屋内传出,如怨灵一般,刹那间如同坠入地狱之中。

    清脆的敲击声再次响起,又一声声哀嚎响起,怨气冲天,紧接着,一只只酷似人模样的东西爬了出来,祂们面相如罗刹,四肢着地,锋利的指甲在每一次移动都会在地面上留下抓痕。

    而就在我准备撒腿开跑之时却看到了一副我特别熟悉的面孔,那个面孔是多吉,他除了脸之外,表情与动作基本与周围的这些东西一样,但还有一点,他浑身血迹。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多吉中了招,被某种外力支配了身体,但下一秒他那无神的眼睛却突然冲我挤了下,很是刻意,也很明显是在示意我什么,最起码我能明白,他虽然经历了什么,但却没事。

    我以为他的示意是让我与他一样去模仿那些东西,于是慢慢的弯下身子,双手着地,慢慢的向多吉爬去,而尽管这样,那些东西同样没有停止移动,祂们继续向我而来,我有点着急,向多吉狠狠的皱着眉头,但多吉却更是眨眼眨的厉害,他似乎比我更着急。

    眼看那些东西已经到了我身边不足一米的距离,我与多吉也就大概两米左右,但我实在是顶不住了,因为距我最近的那一只已经直起了身子,露出了獠牙,下一秒就会向我扑来。

    也在那片刻之间,我撒腿两步跨出奔向多吉,同样,在我跨出去的那一秒,那些东西如同炸了锅,疯狂的向我们扑过来。

    多吉的反应很快,见状立马拉着我极速奔跑,并大喊到:“你他妈有病啊!老子让你等我过去,你他妈学的祂们干嘛!老子冒死给你送药,妈的要被你搞死啊!”

    本来他不骂我还好,被他这一骂我也来了气,我这从来不骂人的人也说出了脏话:“你大爷的,你那眼睛挤的谁他妈知道你是这意思!鬼才想得到!谁被谁搞死啊!”

    慌乱之中,每分每秒都如千钧一发,而多吉突然停了下,说到:“跑个毛线!老子有药!这药专克这些东西!”

    说完,多吉将一颗黑色的药丸猛的塞进了我嘴里,不说他的手很咸,只是这药的气味我特别熟悉,那种恶臭我永远忘不了。

    我将药丸吃下以后浑身的不自在,像是被很多只蚊子同时叮咬一般,到处都痒。

    多吉此时已经摆出了天老大他老二的表情,看着那些东西继续向我们跑来。

    虽然浑身痒的难受,但也算是拜托了当前的死局,我也长长呼了口气。

    正当我放松之际,突然后背出现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随后一股温热顺着我的后背流向腰间。

    “我…!”

    多吉一声惊叹,话没有说完,拉着我继续又狂跑了起来。

    “兄弟,这药好像过期了!”

    听到这话我差点没喷出一口鲜血来。

    那些东西虽然看似凶狠,但速度却不如我们,始终被我们甩在身后。

    “坏了!加快速度!”

    我不明白为什么,多吉说完之后像疯了一样,拉着我的衣服拼命的跑。

    慌乱之际我问多吉究竟什么坏了,多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乌云快遮住月亮了,如果被遮住了那我们几乎没有可能进入那所医院!”

    我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轻重缓急,更是加快了速度。

    最后一刻,我们跨入医院大门的那一刻,月光消失了,原先后面追我们的东西行动迟缓了起来,不多时更有先前的那些黑影从那些东西身体中飘出来,更像是一点一点渗透出来的。

    多吉大喘着气瘫坐在地上说到:“还好还好,进来了。”

    我也累到快要虚脱,半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斜了多吉两眼。

    缓了片刻之后,多吉问我:“面熟吗?”

    “什么面熟?”

    一瞬间的疑惑瞬间退去,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是李阿琪收到的笔记本中的那张油画中的东西?”

    多吉呼口气说“对”,而这时,我想起了李阿琪。

    “那…李…”

    我话没说完,多吉抢先开了口,说到:“自打一进村子,我就发现李阿琪有点不对,她像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起初我只是以为她只是简单的不舒服,而随后我们再走了一会儿之后,我发现她的眼睛就像是昨晚在她家中那样,她也像是没了心智,我叫不醒她,更奇怪的是我更叫不醒你,我们之间仿佛隔了十万八千米,怎么喊你都没反应,同时,我也发现我们似乎一直都没有多远,自进入村子之后就像是一直在原地踏步,就两米的距离我就是走不到你跟前,而李阿琪不一样,她如行尸一般顺着有月光的地方从旁边向着医院那边走去,走着走着便开始跑,我很奇怪,但想着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便去追了李阿琪,跟着李阿琪进了医院之后,很快她便消失了,我再也没找到她,而正当我想要上楼去的时候,外面月亮一下子亮了起来,我更是看到了你,于是便想着先将你带过来,没想到等快到你跟前时就看到了房屋里的那些东西。”

    多吉说了差不多整件事的经过,但少说了一件事,就是他给我吃的那颗药,而在我问他的时候,他说那是偶然间发现的,没有细说,虽然说的挺圆,但我看的出,这里面有真有假。

    我没再多去追问,也没有去问他身上的血迹从何而来,更没有告诉他先前医院的灯有亮过,且在这医院中还有其他人,也或许多吉本就知道。

    我的表情随之变化,比之前的慌乱能好一点,问多吉接下来怎么做。

    多吉说先去找李阿琪,对于这里她应该比我们熟悉。

    “噔丶噔丶噔…”

    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不慌不忙。

    我看向了多吉,多吉向我扬了下头,接着找到楼梯示意我跟上。

    上了二楼之后,我们顺着那脚步声轻轻的靠了过去,同时,我心里还在想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之前在楼上抽烟的那个人。

    结果让人大吃一惊,不是那个人,那脚步声就是李阿琪,不知什么时候她换了一身白衣,同样两眼无神,她手中托着一个药盘,药盘上放的满满的药,依次走进每一个病房,在每一个病床旁都放下几颗药,而每一个病房内都是空的。

    我试图去叫醒李阿琪,但没用,如耳聋一般,她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多吉拉住了正准备上前去的我,说到:“跟着她就好。”

    我们就这样一直跟在他身后,在二楼李阿琪走遍了每一个病房,随后上了三楼,而在三楼之后,我们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声音能听得出来是李阿琪的,我与多吉默契的两眼对视之后看向了紧在我们眼前的这位“李阿琪”,因为声音并不是她发出的。

第六十三章 李阿琪的梦

    李阿琪的惨叫声再一次传来,这一次让我心中一紧,而正在我快速跨出一步时多吉又拉住了我。

    “等一下,你看,她的脚步。”

    在我们面前的她,此时压轻了脚步,像是怕吵到什么人一般,于是,我克制了下心中的紧张,与多吉一样压轻了脚步,而就在我们刚走出两步之后,我们面前的她停下了,在一个病房门口,她背靠墙站着,一动不动,同时,从她背后的那间病房中缓缓走出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大概四十出头,身高一米八的样子,寸头,面容看似深沉,戴着一副眼镜,穿着白色的大褂,有一种医生特有的气质。

    在那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刻,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改如何打斗,或是该如何脱离危险,可恰恰相反,包括多吉一样,我们两人的神情都是一震,因为那个男人与靠墙站立的她一样,两眼无神,无视我们的存在。

    那个男人从托盘中拿起了一小瓶药和一支注射器,随后转身又走进了病房,同时,我与多吉难得又默契了一次,都心知不好,两人迅速跑向那个病房,随之,病房中一个极度衰弱的“不”字传来。

    在我们跑到病房门口之时与那个男人正好对面,我们向里走,他向外走,而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刹那,那个男人的眼睛似乎一瞬间的回神,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瞬的时间,让我心中寒意瞬间扩散全身,那一瞬我愣住了,就在那样,他从我的身边走过,而多吉已经半蹲在此时我眼前的病床上,病床上躺的正是李阿琪。

    多吉不知道刚才我经历了什么,我足足在原地愣了有一分钟左右,我在回想,先前在楼上抽烟的人或许就是他。

    李阿琪像是昏睡了过去,但额头上隐约还有眉头皱起,她的头时不时会左右摆动一下。

    多吉不断拍打着她的脸,喊着她的名字,李阿琪面容上的表情开始越来越明显,像是正处在极度恐惧之中,很快,她的额头上更是流出了汗。

    我压下心中的惶恐,准备上前告诉多吉我之前看到的,但在我上前之后看到了李阿琪的手背,她的手背上正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如胎记一般,而在我的记忆中李阿琪并没有那种胎记。

    我托起李阿琪的手,多吉也看了过来,表示诧异,但更诧异的则是我,因为从李阿琪手背上那团黑色如胎记的东西正散发出一种恶臭,我特别熟悉的那种恶臭。

    多吉在那团黑色如胎记的东西中间发现了一个针孔,想得到就是先前那个男人注射的,因为针孔处还有一丝没有凝固的血。

    “我或许知道她怎么了。”

    我的话语一落,多吉的神情一震,难得的镇定,接过我的话说到:“不会的,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做不到。”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在我说完这句话时多吉看向了我,语重心长的说到:“怎么会不知道。”

    多吉叹口气,冲着李阿琪自语到:“或许是吧,希望他们真的能做到,希望李阿琪能挺过来。”

    接着,多吉又将目光看向了我,说到:“我们或许会在这里永远分开。”

    他的这句话如一重拳锤击在我的脑门上让我一蒙。

    “你…”

    这一刻我无法阻止语言,只是看着他。

    多吉微微一笑,这微笑如我们出发前的那一晚他露出的笑容相同,我也彻底明白了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多吉撩了下自己的头发,笑容变换,有一种大无畏的气势,他说到:“在遇见你之前的事情我不是很明白,只是有所了解,但我却知道所有遇见你之后的事情,以及你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一直都知道你知道。”

    多吉同样微微一笑,继续开口:“你知道的,有人想帮你解脱,也有人想尽办法让你陷的更深,你猜我是那边的?”

    我沉默,脑海中闪过无数与多吉的画面,但没有说出一个字。

    多吉轻笑,再次说到:“我认识他,更与他们不可分割。”

    “他?他们?我的哥哥?”

    “是,你的哥哥。”

    多吉继续说到:“我在认识你哥之前属于他们,他们无所不在,几乎掌控了所有,不论你怎么逃,他们都会很快的找到你,他们很神秘,神秘到我没有见过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但他们却每一次都能通过各种方式将信息传达给我,同样,我想过脱离他们,但最后放弃了,放弃的原因是我知道了这世间真的有你存在,对于你我很向往,但直到我遇到了他,你的哥哥,我们很合得来,更有过很多次的同生死,而有一天他说他要离开了,他说他要完成他的使命,我问他的使命是什么,他说他要保护一个人,决不能失去的人,他说的很坚决,更是走的坚决,后来我们很久都没有彼此的消息,直到在你们的家乡,秦岭山中,无意间遇到了他,当中更是有你,当时我不知道在屋内都是谁,直到我在那个院子放了一把火之后才知道,是你哥追了出来,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当初表示帮不了他,说立场不同,我们不再见面,各自离开,但很快,他又找到了我,他是一个不错的说客,我答应了他,自此,你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有我的身影,离你们很远,但一定能在你们遇到困难的时候赶到。”

    每一次听到关于我哥的事情我都会流出眼泪,这次也不例外,我看着多吉,但脑海中的画面已经是曾经的点点滴滴。

    “你不是你,你信吗?”

    在我正沉侵中,多吉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我的神情一震,仿佛这句话戳中了我心中掩藏已久的那份担心与怀疑,而正在我支支吾吾的组织不出语言时,李阿琪醒了。

    她满头大汗,显得极度虚弱,旁人想象不到她的经历了什么,但,我确定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李阿琪的清醒打破了我的一些疑问和想要对多吉说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想告诉他那个男人在我身边走过时看了我一眼。

    李阿琪清醒之后看着我与多吉,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话。

    李阿琪说到:“是一场噩梦,我看到有一个小女孩被钉在木桩上,有两个与先前笔记本中那张画中一模一样的恶魔,他们划开了女孩的心,将一只虫子放了进去,随后就将那个女孩关了起来,没有吃喝,女孩每天都哭,每天都闹,但至始至终都没有人来,女孩最终失去了生命,这时,那两个恶魔前来打开了关着女孩的房门,又一次将女孩钉在了木桩上,划开了她的心,取出了那只虫子,随后便直接离开,他们走到另一个女孩面前,这个女孩看似得了重病,生命似乎已到尽头,躺在床上只有轻微的呼吸,在看到那个女孩时,那两个恶魔似乎有了感情,似乎有了悲伤,但最终他们还是划开了这女孩的心,同样,将虫子放了进入,随机离开,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女孩睁开了眼睛,那两个恶魔也同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当女孩看到那两个恶魔时突然,她的眼睛瞬间失了神,行尸走肉一般下了病床,这个女孩与恶魔擦肩而过,来到了先前死去的那个女孩门前,即使是双眼无神但她看着女孩的眼睛还是流出了一些眼泪,随机这个女孩的眼睛突然又回过了神,此时的她看着眼前死去那个她显得特别恐惧,她躲进了医院的地下室中,而在这地下室中更为恐怖,满满的都是病床,病床上慢慢的都是的尸体,这女孩被吓晕了过去,恶魔找到了她,恶魔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们再一次将女孩放到了原先的病床上,他们在女孩的后脑处用针扎了下,不久后女孩醒了,但女孩好像忘记了之前的所有,她变得开朗活泼,但时常还是会两眼无神,如行尸一般,但她不再去先前死去的那个女孩那里,更不会再去地下室,很久之后,女孩离开了医院。”

    说到这里,李阿琪停下了,她说她很害怕,她说那种梦就像是自己亲生经历过一样,而我与多吉双眼互视,因为我们明白,那个女孩就是她,她或许正经历了与我相差无几的命运。

    我拍了拍李阿琪的肩膀,让她放心,让她休息下,同时,我示意多吉跟我走到了病房外,那个女人还在门外,依旧靠着墙壁,手里端着托盘。

    “你别管她,你说吧,怎么了?”

    尽管这样但我还是看着那个女人,一边抑制心中的复杂,一边将之前我没有告诉他的全都说了出来,多吉沉默,而就在多吉沉默中,我正看着的那个女人与先前那个男人相同,她的眼睛也忽然有了神,同样是一瞬间,同样在那一瞬间她看了我一眼。

    几步踉跄,多吉扶住了我,在多吉扶住我的同时,在另一边,那个男人过来,这次他不是双眼无神,只是显得特别疲惫,而从他的眼神中看的出,他应该是冲我们而来。

第六十四章 灵魂

    那个男人在距离我们四五米距离时停了下来,他轻轻的开口:“跟我来,时间不多了。”

    我和多吉都是一愣,更是纷纷扭身看向了还在病床上躺的李阿琪,她像是又睡了过去。

    那个男人看出了我们的疑虑,继续说到:“她目前不会有事,她的母亲会一直守在这里。”

    这一句话我与多吉都没有惊讶,在我们身旁的这个女人与李阿琪几乎长的一模一样,所以很容易就能想到她们若不是姐妹那么必定就是母女。

    那个男人说完便转身离开,我与多吉跟在他的身后,起初还有些不放心李阿琪,但每每想到那是她的母亲之后心中也通畅不少。

    那个男人带着我们来到了医院的地下室,地下室中与李阿琪叙述的几乎一样,满满的尸体,而且每一具尸体看上去都是那么新鲜,就如同刚刚断气。

    “他们没死,只不过与死亡也没有区别,他们只是一个宿主,等寄生之物长成被取出后他们会清醒,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吧,但这半天里疼痛如刀絞,痛苦过后也就是死亡,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是真正的死亡,在他们将死之时尸体会被送到下一层。”

    那个男人说完,在地下室墙壁的一处敲击了两下,随之,地下室的中间位置出现了一个向下的楼梯。

    “这楼梯是后来加造的,跟我来。”

    我们继续跟着他,向地下二层走去。

    地下二层的空间大过一层两倍之多,在这么大的空间中有一小块被用玻璃隔离了出来,这个空间大概只有百十个平方左右,像一个实验室,各种器皿各种药剂摆的密密麻麻,而另一块较大很多的空间中让人看去则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如那个男人说的相同,那些将死之人会被送往那里,但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尸体不是躺在床上,不是被封存,而是被死死的捆绑在一个个木桩上,有刚送进去的,更有已经干瘪的。

    那个男人继续说到:“这里是实验室,问你们一个问题,经历过鬼压床吗?”

    多吉的反应快过我很多,瞬间便开口回应了他“有”。

    那个男人此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到了上的电源开关出,他切换了灯光,起初我们不是很能理解,而随后他伸手让我们看向那些被捆绑的死人之后就连多吉也后退了几步。

    那一幕太过震撼,里面所有的死尸身上这一刻都被一团黑色的东西包裹着,如人形,以各种诡异的姿势扭曲,像是要挣脱,而下一秒,他再次切换了灯光,这一次的震撼不亚于之前,这一次灯光的变换那些黑影显得更为真实,看得清他们的面部狰狞,感受的到他们的痛苦。

    现在的多吉与我应该相同,面部的僵硬代表了我们心中的恐惧,但还没有完,接下来,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瞬间,一声声撕心的哀嚎直接冲击我们的内心,我与多吉的也在那一瞬间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口中不断发出那种受到惊吓后才会有的声音。

    很多,那个男人再次按下遥控器,声音停止了,这里刹那间安静,而我与多吉的额头处都已纷纷流出了冷汗。

    在那块隔开空间的玻璃上方有一个扬声器,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

    那个男人开口到:“不管你们信与不信,但我都会说出来,那就是所谓的灵魂,这也是目前整个项目的后遗症,他们不会回归原有的躯体,他们想要挣脱。”

    我本是还在这惶恐之中,但那个男人话中的两个字“项目”将我从这惶恐中抽拉了出来,像是瞬间的清醒,疑问到:“项目?”

    “具体的细节我不想多说,你只要知道这世界存在灵魂,这是一个寄生的世界,包括你与我,包括有灵的万物,俗话也说到抬头三尺有神明,这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没有那么玄幻而已。”

    我还在思索他这段话时那个男人向旁边移了两步,接着又是一个向下的楼梯,他走了下去,我与多吉跟上。

    “这是地下三层,这就是鬼压床。”

    随着那个男人指的方向看去,在一个隔间内,一个病床上有一个已经深度昏迷中的人,那个男人说这个人在病理上已经是植物人,与死人无异,在这个植物人的身上正有一只那种黑影悬浮在他的紧上方,几乎是已经碰触到。

    当我正想说出我的疑问时,那个男人示意我安静,让我静静的看着眼前正在进行的“鬼压床”。

    那个黑影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融入那个植物人,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黑影消失没几秒钟后,那个植物人突然一阵作呕,嘴里不断的溢出一股黑色液体,同时,那个男人瞬间满脸的兴奋看着那一幕,可是,也是几秒钟后,那个植物人停止了当前所有的动作,从他的耳朵中缓缓流出一缕血液。

    “唉…~不可能,的确是不可能,没有错,无法实现,这或许只是一场屠杀。”

    那个男人从先前的兴奋瞬间变得失落,像是刚才的那一幕寄存了他的所有希望,但失败了。

    “走到这一步或许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或许我们永远无法像他们那样理解这个世界,这一次的失败也就意味着下一个计划的启动,这里不会再存在。”

    那个男人说完后看向我,继续开口:“在某种意义上讲,阿琪与你同样,让你们来到这里其一是为了让阿琪的病症延缓,其二是让你们知道整件事的可怕,和这个局有多大。”

    他说完后又看向了多吉,说到:“你不用死,你的任务完成了,更不用担心以后,等今天过去之后若你不想则不会再有人找到你,但是我相信你仍然不会过安稳。”

    他最后冲着我们同意说到:“带李阿琪走吧,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过好剩下的日子,不要再回想之前的过往,虽然苟且但至少活着。”

    那个男人打开了那个隔间,在门打开的瞬间,又是那种我熟悉的恶臭袭来。

    那个男人爬上了病床,躺在了那个植物人身上,与他同样的样子,紧紧闭上了眼睛。

    多吉拍了下我,说到:“走。”

    他的话语很简单,说完直接离开,并没有回头看我是否跟上。

    等走到医院一层时,多吉停下了,没有跟我说什么,我也没问,上楼背起了李阿琪,走出病房时我回头看了看李阿琪的母亲,顿时一股心酸。

    到达一层后外面正是皎洁的月光,多吉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后回头看了下我,然后向前走去,就这样,我们很快走出了这里。

    多吉没有上车,对我说到:“我想我也不用解释的太多,既然结束了,那就分开吧,我想自己掌握命运,不会再有人找到我,我所知道的一切都会烂到肚子里,不为别的,只为你还能活着,他还能活着,对于李阿琪,我觉得你最好继续让她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说完,多吉离开了,他没有坐车,徒步离开。

    我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多少,他们以前又经历了多少,我或许也只想像到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徘徊于生与死之间。

    我想这样可能也挺好,能有一个人离开,能有一个人清闲,能有一个人不再考虑明天会发生什么,这样或许就是最好,虽然有些失落。

    现在就剩下我与李阿琪,他的身体同样还是很虚弱,我不会开车,我们只能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远处,而大概一刻钟之后,在原先的那所医院所在的地方忽然燃起了大火,很快,大火蔓延到了四周,医院及周围所有的房屋全都被大火包裹。

    此时李阿琪轻轻拍了几下额头,忍着虚弱发动了车子,车速很慢,缓缓的,我们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车子好慢,但也快过走路,可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再见到多吉,十几个小时过去,我们到了李阿琪家中,李阿琪进门后倒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我也困,但是多吉的离开可能在我心中有了个结,我安静不下来,总是会想起他,无奈我出门在周围溜达了两圈。

    在我溜达的过程中我听到有人在谈论那场大火,有人说火势太大无法熄灭,有人说消防兵到达现场后找不到合适的水源,总之,是一群人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将周围的一切都变为了灰烬。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李阿琪还在睡,同样还在沙发上,我给她盖的毛毯还是我当时盖上的样子,我没有叫她,我去外面转转,准备买点早餐给她。

    路人门还在谈论那场大火,而这次,那些路人中有人说那块地已经被开发商买了,很快将会改造那里,说是要做一个人工水上乐园。

    三天后,李阿琪告诉我她要去给朋友还车,很快回来,我说好的,我去买点吃的,这次,在路上我又听到了一则消息,就是着火的地方开发商已经动工了,他们的效率很快,在那里已经挖了足足两米的深坑,还没有完,还在继续,而在我看来,他们不只是要做水上乐园。

第六十五章 醒

    关于那水上乐园的事情我没再多想,安安静静的过了几天,李阿琪的天真快乐也渐渐感染了我,以往的那些事情慢慢的褪到了脑后,不是忘记,更不是有意回避,只是李阿琪的天真让我有了生活的幻想,在每一天的夜幕降临后,我心中都有期待明天的太阳,期待她的面容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美好的事情往往都很短暂,虽然我明白,但还是伤了神。

    在一个深夜,我从梦中惊醒,梦中不是以往的恐惧,而是一场道别,不是石头,不是多吉,更不是我的家人,而是李阿琪。

    梦境很真实,没有什么天马行空的东西,场景就是在李阿琪的家中,那是一个阴雨天,天色很暗,我坐在客厅中正在听雨拍打窗户的声音,李阿琪轻轻的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她手中提了一个小皮箱,没有什么精心的妆容,更是穿着朴素,像是从农村刚到城镇时的打扮,她冲我微微一笑,没有那种天真的感觉,但有淡淡的优雅,她轻轻一闭眼,屏了屏呼吸,像是有话要说,我看着她静等了几秒钟,她又是一笑,且微微摇了摇头。

    她缓缓走到了门前打开了门,外面大雨的嘈杂顷刻间袭来,她的身体在门前一顿,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出了五个字,“希望别再见。”

    她走了出去,关了门,嘈杂的声音淡去,安安静静,我透过窗户看着她只身行走在大雨中,她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整个过程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双眼的跟随,但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可冥冥中像是有一种无奈死死的封住了我的嘴。

    风越来越大,卷着雨水在空中打转,窗户传来了振动的声音,这时的我才有了方才该有的反应。

    迅速的起身推开门,奔驰在大雨中寻找已经消失了的身影,虽然我深知已经晚了。

    就在那一刻,我从梦中清醒,当时深夜三点钟,我打开了客厅的灯,坐了下来,梦中的那种感觉依旧环绕在我的心中,不知何时我已经皱起了眉头,不知何时焦躁已经浮现在了我的脸上,尤其是我已经隐约听到外面有风的声音。

    大概两个多小时,当第一滴雨水被风吹打在窗户上时,仿佛滴在了我的心中,冰凉到让我有种颤抖的感觉。

    我犹豫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敲了敲李阿琪的房门,大声喊出了她的名字,说我要去买早饭,问她想吃点什么,我喊了三遍,没有人回答,这时我心跳的速度似乎已经到了极致,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她的门没有反锁,我轻轻将其推开,打开了灯,这一刻我呼出了憋在心中的那口气,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扇窗,之前的些许雨滴已经变成了磅礴大雨,窗户振动的越来越厉害。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她的房间内很整齐,但比以往简单了很多,在她的床头压了一张信纸,上面写满了字。

    信的开头就惊到了我。

    “其实在我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我知道了一切,确切的说应该是我想起了所有,我的生命中有过你,是很长一段时间,与你在大山之中,那是最快乐的时光,而回忆只是片面,回忆掩盖了痛苦,所以我想找回那段痛苦,只为找到真正的自己,因为我不喜欢现在的面容。

    不知道你还是否记得那些,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的面容,呵呵,或许吧,你忘记了,更或许是你不愿再想起,总之,我回去了,你的路,我的路,我不希望再有交叉点,但内心深处却更不希望两条路平行,很矛盾,但又很清晰……”

    信,我看到这里已经红了眼眶,是她的离别言词,没有了以往的天真气息。

    我不知道她的痛苦倒底指的是什么,但她说的很明确,与我有关,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有关,都是因为我,而所有的事情别人都知道,只有我如同一个傻子一般,迷在其中,这种感觉我已有过很多次,而我却始终都不解。

    我在想,是我真的不知道,还是如她所说的,我不愿去想起,这种思绪让我开始怀疑自己,同时又放空了内心,静坐在一处,眼前已经没有了任何画面,像是思绪已神游。

    孤独与失落渐渐压在了我的双肩,耗尽了精气,短短两天,我的身形如年迈的长者不差几分,我的面容被下搭的眼帘映出了时间的痕迹,而我,却浑然不知。

    在这两天里我没有离开过李阿琪的房间,一直静坐在那里,期间有些念头闪过,但没有勾起心中的涟漪,这些念头中有过李阿琪的天真,但同样没有在心中停留半分。

    那或许就是茫然,我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在想到底什么才是生命,我为什么还活着,我的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奇妙的感觉。

    这时,有一阵敲门声响起,我听见了,但身体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直到有一个小孩脸贴着窗户的玻璃看来时我才挣了下眼睛,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他的脸上透露着些许气愤。

    在我起身的那一刻,身体上的骨头纷纷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一股眩晕感使我踉跄了两步。

    在我打开门后,小孩的确很气愤,但随后他迟疑了下,他朝屋内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几秒钟后他又看向了我,缓缓开口:“爷爷…”

    当这两个字刚从小孩口中脱出时我的身体微微振了下,眼睛也在那一瞬间睁的更大了些。

    “爷爷…嗯……刚才有个人让我代一句话过来,说是这里有一位叔叔,让我把这句话告诉他,可是…”

    小孩的迟疑我能明白,我告诉他让他说,说我会转达。

    小孩说了一句话,很简单,但我却不是很懂,内容仅仅就七个字“时间到了,要醒了”。

    小孩离开后帮我带上了门,我又回到了李阿琪的房间,她的房间有面镜子,看着此时镜子中的自己,我微微笑了笑,默默念了刚才的那句话“时间到了,要醒了”。

    我似乎明白了,又隐约回忆起了一件事,这件事在以往从来没有在我的大脑中浮现过,有些模糊。

    我回头看了下李阿琪留下的信,将其攥在手中,随后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走出了李阿琪的家门。

    外面的骄阳似火,远处的视线已被热气虚化,好似整个世界都已经朦胧,周围的一切事物也都好似飘渺,我的心也像是悬挂在了九霄之外,世界如同一副画,在我心中慢慢的勾勒,往事一幕幕闪过,而正在此惟妙之时,晴天的霹雳轰然落下,就连乌云也来不及赶来,大雨倾盆而下。

    我回过了神,大雨让这世界又一次躁动了起来,雨中的行人各自慌乱的奔跑,寻找避雨的地方,只有我和远处的一只小狗还在悠然漫步在大雨中,仿佛它就是我。

    我从来都相信万物有灵的说法,尤其是在远处的那只小狗回头看我的那一眼,它的眼神失落,低垂着头,当我们眼神对视之时,它蹲坐了下来,似乎是在等我,似乎是它找到了同命之人。

    大雨的时间不长,十几分钟而已,随后这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那个小狗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在路边坐了下来,看着过往的行人,心中开始琢磨我的时间还有多久。

    从那一刻开始,我期待时间的流逝,直到我的眼前泛花之时,我知道,结束了,该是我再一次去面对的时候来了。

    如凌驾于时间之上,如过往的一切都在加倍快进,直到它们连接成了一条线,牵动了一颗正在沉睡的心脏。

    在秦岭大山中的一座寺庙中,有一个年轻人坐在寺庙的门口,他单手撑着下巴,两眼紧闭,望着远处的天空,不知他在此待了多久,他的身上已爬满了野草藤,身上的灰尘让他看似如一座久远的雕像。

    猛然间,他的胸口起伏,灰尘缓缓洒落,他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没有茫然,一开始就很深邃。

    他慢慢的开口,声音特别沙哑:“时间,到了,我的梦醒了。”

    他看向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手中握着一个香囊,香囊中有一张纸,是一封信,他上一次只看了一半,这一次,他再一次将信打开,看的很认真,许久,他又看向了远处的天空,他再一次自语:“不是我不愿想起,而是我没有选择。”

第六十六章 循环

    醒了,又一次醒了,梦中的画面也开始缓缓从脑海中隐去,不知还有多久我的大脑会再次变得空白,等待那个人的填充,这样的轮回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可是我知道,很快,那个人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欧麒…”

    声音,已经出现了,但我没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是轻轻的回应他:“又看到你了,哥。”

    那个喊出我名字的人就是我梦中的石头,这样的画面我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相同,每一次我睁开眼后不久都能看到他。

    “这一次,你还记得多少?”

    同样的问题,每一次他都会这样问。

    我微微抬头看向远处漂浮在空中的云朵,闭起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继而转向了此时已在我面前的他。

    “哥,我突然在想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石头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我,不久后他也叹了口气,坐在了我的旁边,看向了远处的那云朵。

    “哥,我依稀还记得梦中的那些人,他们,都还在吗?”

    过了许久,他依然没有说话,而也在这个过程中,我开始有了茫然,方才的那依稀的记忆已经在我脑海中模糊。

    我们两人沉默了很久,直到一只野兔出现在我们视线内时才打破了这如同静止的画面。

    他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这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很年轻,小脸,皮肤有些显黑,双眼皮,鼻子高挺带点鹰钩,扎着马尾,看起来很是精神。

    “我见过她了,她还在。”

    我看向石头,疑惑了下,石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我此时另一只手中握着的那张信。

    我再一次将那封信打开看了一遍,脑海中有一个很模糊的画面似乎正在努力的拼凑。

    但同时,我的大脑深处更像是有一种潜在的意识正在阻止画面的拼凑,控制了我的思绪。

    我,撕掉了那张信,撕掉了那张照片,那种模糊的画面感随之消散,片刻后,我的头脑清净了。

    “哥,这一次…”

    我的话没说完,石头打断了我,说到:“这一次,我们下山。”

    “下山?”

    “对”,石头对我的疑问再次回答,而后继续说到:“我见到了她,她有了新的线索,关于我们的家人。”

    “她?她是谁?”

    石头看了我一眼,随之转身,淡淡的说到:“入春时,大山有千万新芽唤醒它的生气勃勃,入夏时,大山有千万枝叶让它迎接夺目的骄阳,入秋时,千万的枝叶随同渐渐退去的骄阳而飘落,入冬时,孤寂的悲凉,老天似是有情,它认为白雪能够裹身,便让白雪将其覆盖。”

    石头说完后,他的情绪非常低落,看着我,叹气到:“我的弟弟呀,你做的,真的对吗?”

    石头是在问我,但却没有想听我的回复,看向了被我撕碎的照片,声音压的很轻,说到:“这大山真的屹立不倒吗?”

    他的话音落下,不远处的山腰处有几块碎石悄然落下。

    我能感受到他此时的内心,但却不能与他身受,同时,我的心中已经悄悄升起了一丝丝的好奇。

    “走吧,这一次不一样了,大概有半年的样子。”

    当我站起身的时候,石头庙内走了两步,朝着一尊半神半罗刹的雕像拜了拜,随之转身沿着一条小路向山下走。

    我不知道我们走出大山还要多久,过去了七天,此时我们还在大山中,而在这七天里,石头带我去过了很多地方,大多都是些村子,每次离开之时他都会跪在村口磕三个头。

    我不是很明白他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们期间所去过的村子全部都已经荒废,看上去荒废了不止十年八年,我问他为什么要拜,要磕头,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暂时离开,还会回来。

    我追问过他,而他都是沉默不语,直到我问我们的父母家人时,他脚步顿了下,似乎是要说,但还是憋了回去,只是看着我的脸,与我的眼睛对视。

    在这一刻,他心中的愁写在了脸上,想要说的话也似乎映在了眼球上,随后淡淡一笑,眼角的鱼尾纹轻轻皱起,那微笑诠释了无奈。

    我心中有了些猜测,我不知对与不对,确切的说只是凭空想象,因为我的大脑中没有父母的印象,所以我的猜测对他说与不说都无关紧要。

    我只记得有这么一个哥哥,石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已经很久很久。

    “走吧,再两天就出去了,我们要去找她。”

    他又说到了“她”,这又让我心中的好奇浓郁了一分,我问他“她”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找她。

    石头边走边说。

    “一个一生只为你奔波的人,一个你至此都不愿记起的人。”

    他说的我更是好奇,我在想一生只为走奔波的人我为什么又不愿记住她。

    “我前面说过,她有了线索。”

    直至于此,我都一脸茫然。

    两天之后,在一处山坡上我看到了远处空旷无垠,一片幽绿,在这幽绿中些许能看到一些房屋,石头告诉我这就是城镇。

    没在有多久,我们已经到了山脚下,面前有一条马路,马路上停了一辆车,车内有一个人闭眼靠在座椅上,打呼噜的声音在十几米外的我都能听到。

    石头上前敲了敲车窗,那个人从睁眼后的迷糊到满脸灿烂的笑容之间似乎只有那零点几秒的过度。

    “老哥哥!怎么样!兄弟我掐的准不!刚到,眯了不到十分钟你们就出现了。”

    那个人的话说完后便探头看向了我,大步向我走来,一把抱住我,哈哈大笑。

    “兄弟!我们以后就是兄弟!我叫多吉!”

    “多吉”,听到这个名字时我貌似是愣了一下,那种感觉稍纵即逝,但我还是问了他一句:“多吉?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在我这句话问完后,我能感觉到,抱着我的多吉此时身体有些僵,刚刚坐到车上的石头这时也看向了我,他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惊讶。

    “切!兄弟!你这是套近乎吗?不过…我吃你这套!哈哈哈!”

    他拍了拍我的背,搂着我的肩膀带我上了车。

    我与多吉坐在后排,石头在开车,多吉在这个过程中给我讲着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美好,各种玩乐,各种享受。

    我也听的越来越激动,像是那些画面就在我的眼前一样。

    不久,我们已经到了方才所看到的那个城镇中心的位置,多吉喊着石头停车,完后多吉带我们去了一家看起来很是豪华的饭店,这也是多吉刚才告诉我的其中之一。

    进门后,一个非常漂亮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她笑容满面,多吉还冲她抛了个媚眼,两人看似都有些暧昧。

    多吉与那个服务员是认识的,安排我们坐下之后他们便在一旁开始打情骂俏,此时多吉的话语与动作完美演绎了流氓这个角色。

    多吉点了很多菜,满满的一桌子,但我一个也没见过,更是没有吃过。

    多吉回来坐到了桌子上,一脸的淫笑,看起来很是找揍的模样。

    不一会儿,那个服务员带了两个姑娘走了过来,个个都如娇艳的花朵。

    “惊喜!哈哈哈”

    多吉忽然大声喊出了那两个字,随之哈哈大笑。

    “兄弟!我告诉你,这就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尽情享用吧!”

    那两个姑娘分别坐在我与石头旁边,石头的表情严肃,看着那姑娘,似乎是在警告,警告她离开自己,而我也不一样,我从没有见过这种场合,心中的激动与紧张已经让我有些语无伦次,一直冲着那姑娘傻笑。

    这时,石头开口说到:“多吉,第一站就是这里吗?”

    多吉愣了一下,紧接着斜了石头一眼,说了两个字:“扫兴!”

    但是没过几秒钟,多吉再次开口:“先吃饭,完了后我们去找了人,随后我们再出发。”

    接下来场面冷清了两分钟,两分钟后,多吉忽然兴奋了起来,各种调侃这几个姑娘,让其个个的脸都是通红。

    这顿饭吃了好久,大概两三个小时,反正当时的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吃完饭之后,多吉开始开车,他带着我们来到了一所房子前,这房子建的很偏,四周都是空旷的荒地,这房子也是一样,已经爬完了野草,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人居住。

    多吉轻轻推了门,门没锁,在我们面前是一个院子,院子的另一边有两个大房间,房间内没有亮光,漆黑一片,显得很是阴森。

    多吉看了看四周后继续向前走,走到左手边的房门前他轻轻的推开了门。

    “吱~”

    此时门发出的吱吱声配合目前的场景让我的后背着实冒出了冷汗,而,我原本以为这漆黑的屋子里没人的时候,我被一双泛绿的眼睛吓的连忙后退,等我再次颤抖着走到门前时,多吉正扶着一个老头向屋外走来。

    天太黑,他的脸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很老,弯腰驼背,走起路来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等上了车后,多吉开车带我们去了一家旅店,我们四人一间,这时我才看清了这老人的模样。

    他的身体看似已干枯到了极致,与枯木没什么区别,他脸上的皱纹挤满了他脸上的所有地方,两只眼睛也只是半睁着,似乎已经在了西去的路上。

    石头此时没有向我这样的有好奇浮现在脸上,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后靠在床头上闭起了眼睛,而多吉此时正小心翼翼的将老人扶上了床,看他此时的模样严肃认真,更有一种怜悯的心,完全让我与他之前的那种淫笑联系不到一起。

    等多吉将老人安顿好之后看向了我,他说到:“他叫达瓦的迈。”

    多吉说完后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接他的话,而我在愣了一下之后只是冲那老人微微笑了笑。

    随后多吉躺在了床上,临闭眼时他说到:“我们需要他。”

第六十七章 达瓦的迈的身体

    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一切都很安宁,这期间旅店内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可我躺在床上却莫名的心跳加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也很明白,我心中并没有什么能让我心跳加速的画面或者思绪。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具体什么时候结束的,我不知道,只是我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大中午了。

    当时我没有看见多吉,石头说他去联系个司机,再租辆车,说是接下来我们行事会方便些。

    简单的说了两句后,石头说去买点饭菜回来,让我照顾下达瓦的迈。

    石头走后我坐到了达瓦的迈旁边,他靠在床头上正看着我,我微**他笑了笑,可他没有任何反应,当我与空气一般。

    后面我尝试过与他再次沟通,但都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无奈下我倒了杯水给他放到了床头,自语了两句后也没在说话。

    屋里有个窗户,我拉开了窗帘,刺目的阳光瞬间射了进来,让我的眼睛一阵刺痛。

    缓解了片刻后,透过窗户,我看到了一个集市,里面有买菜的,买饭的,买水果的,我也看到了石头的身影,看样子他应该是正在等饭菜打包,这时有一个女子正巧走来,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停了下来,像是正在交谈,因为我没有看到他们有那种礼貌的微笑,两人都很严肃。

    也是巧了,多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那里,他走过去后背对着我,恰巧把那个女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多吉的出现让石头的脸上挂起了笑容,模样就如两个中年人正在谈笑风生一样,随后,那个女子微微一弯身鞠躬,也带着笑容离开了,多吉与石头继续保持着微笑。

    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回来了,带着饭菜。

    在房间内有一个小圆桌,我们都坐在一起,但达瓦的迈却还是靠在床头那里,看他的眼神也不像是要过来意思。

    我看向了石头,用眼神示意他达瓦的迈怎么办,但石头却看向了多吉,多吉此时一愣,一拍脑门说到:“不好意思各位!把老爷子忘记了,嘿嘿。”

    多吉边说便走到达瓦的迈面前,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从瓶子中倒出来一颗黑色的药丸放进了达瓦的迈口中,随后多吉回来又坐了下来。

    我问多吉达瓦的迈怎么了,怎么不给他吃饭。

    多吉“嗯”了一下,说到:“他近期身体不好,吃不了这些,只能吃这药丸,算是一种补充身体基本营养的浓缩丸。”

    多吉说着便将瓶子拿给我,瓶子上没有什么说明或者标签之类的,打开瓶子后有一种清香,但隐约又有一种恶臭,气味很怪。

    我将药瓶还给了多吉,多吉将瓶子收了起来,歪头向石头一笑,说到:“吃饭喽!”

    我们饭还没吃完时就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多吉一听抹了抹嘴,便赶紧下了楼,大概四五分钟的样子,多吉上来了,他让我们先吃,他要先将达瓦的迈扶到车上去,我本想去帮忙,但被石头拦住了,说他自己可以,让我吃饭。

    很快,多吉又上来了,我与石头也吃完了,接下来各自都简单的收拾了下,准备出发,但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原先达瓦的迈所躺的地方有一些黑色的像是油渍的东西,很大一片,而这时,多吉注意到了我,他也看向了那块油渍,嘴里骂了一句:“大爷的,多久没洗澡,这下亏了,老板要罚钱了。”

    多吉说完,一脸生气的样子,手轻轻推着我的背和我一起下了楼。

    多吉去退的房间,他和老板吵了一架,后来上车后说是押金没了,还恶狠狠的瞪了一下达瓦的迈。

    达瓦的迈从我第一次看到他直到现在,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过,多吉也没什么办法,硬是“唉”了一声。

    听多吉说我们的目的地有些改变,就是先回去大山脚下,在那里有一个水库,说是水库里有一样东西我们需要拿出来。

    目前我们离那个水库不是很远,大概四十分钟左右我们就已到了水库的水坝上,这水库修建在两座山之间的峡谷中,面积差不多**千个平方,水的颜色显得特别暗黑。

    水坝上有一个石碑,石碑上刻写着水库的历史,修建于一九一二年,水下为锥形,最深处有一百四十六米,水库的用途为生活用水,专门提供给山下的几个村子。

    石头与多吉正在探讨该如何下到水库中取出东西,这时,远处走来一个中年人,他在离我们大概一百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喊到:“禁止垂钓!禁止游泳!违者罚款一千。”

    多吉应声看了过去,回应到:“老哥,我们不钓鱼,不游泳,我们来喂鱼的!”

    “喂鱼也不行!”

    多吉没再理会他,只是看着石头,随后两人又看向了车里的达瓦的迈。

    多吉拿来了绳子,将达瓦的迈扶了出来,背对着他,而石头过来将达瓦的迈绑在了多吉的背上。

    石头问我:“潜水行不行?”

    我摇了摇头,但石头又说到:“没事,拉着我的衣服,很快的,坚持下。”

    我心里有点发毛,但看着他们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也跟着跳了下去,只是思维没有跟上身体,等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才觉得后悔,但是已经晚了。

    在水面上漂浮的那几秒钟,我听到了那个中年人在大喊:“快来人啊!有人跳水啦!”

    就那几秒过后,石头一把拉住了我的腿,将我一把拉了下去,随后示意我抓着他的衣服。

    在水下刚开始还能隐约看到一点,但是越向下越光线越暗,直到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水下的那种压力压的我有种晕眩的感觉。

    在水中下潜的过程中我明显的感觉到碰到了很多东西,是有鱼,但更有其它的东西,硬硬的,以至于我紧张到了极点,一口气没憋住,张口的一瞬间周围的水疯狂的涌入用的胃里,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突来的下坠感出现,像是从高空坠落,而后我隐约听到了声音,声音很熟悉,是石头,等我再清醒一些时,我透过一股手电光看到石头正在用力挤压我的胸口。

    “醒了!醒了!”

    大概半小时左右,我缓过了神,这时多吉正拿着手电筒开始观察四周。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依然是在水下,很奇妙。

    在这四四方方的空间中间有一个半透明的模型,是一个倒三角的立方体,立方体的中间就是一个四方的格子,很明显,这模型应该就是这座水库的整体模样,但是唯一不一样的是,在那个模型的四方格子中是有一个东西,类似于心脏,而这颗心脏更是奇妙,它依然是在跳动。

    “应该就是它了。”

    石头说完便走到那个模型前,用手摸了摸,随后看向了多吉,而多吉看向了达瓦的迈。

    达瓦的迈躺在地上,依然是之前的模样,多吉走到了达瓦的迈面前,轻生说到:“您受累了。”

    随后,多吉拿出了一把匕首,小心翼翼的剥开了达瓦的迈的衣服,衣服被剥开之后,一股恶臭突然散开,我忍了很多次但还是在看到达瓦的迈的身体时吐了出来。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腐烂,其上更是有些许蛆虫在蠕动。

    “这…”

    我指着达瓦的迈对着多吉惊呼了一下。

    多吉轻轻说到:“他本在三年前就死了,只是我们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段上他的大脑存活,让他身体腐坏的速度减缓,他其实没有什么意识,他所做的一些反应也只是巧合,只是身体机能的一些反应罢了,之所以与他对话也只是对死者的尊重罢了,这些事情以后你也会慢慢知道。”

    “打开了!”

    这时,石头忽然开口,随后看着多吉,而多吉正想要划开达瓦的迈的胸口时,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在这个四方空间之外,忽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面孔,与罗刹没有什么区别,正紧贴着这个空间外壁悬浮着,祂狰狞的面孔随着微动的水流不断的微微晃动,更是让人后背发凉。

    石头与多吉或许是见多不怪,而我却不一样,此时的我已经瘫坐在了地上,结结巴巴的说着:“这,这,这…”

    总之后面的话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那罗刹面孔忽然嘴角上扬,一股阴邪之意瞬袭来,让我不自觉的开始哆嗦。

    石头与多吉没有去刻意去关注那张面孔,而是不断的看向四周。

    不多时,在四周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从远处飘来,模样也随之变化,直到临近这个空间之外时才看清楚,那是一具具不知道在水下泡过多久的尸体。

    没有哪一具是闭眼的,全都死死的盯着我们,像是若我们任何一个有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时祂们就会立刻将我们分尸。

第六十八章 (番外一)达瓦一族的历史

    相传四千多年前,在雅鲁藏布江流域有一个部落,也就是最早的藏族,他们经历了采集,农耕及奴隶社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制度的等级化,最终从其分出了其他的小部落,而在这些小的部落中就有一支为达瓦一脉。

    达瓦一脉精通天文,熟知地理,在整个大部落中所有的祭司都为达瓦一脉的族人,而无论是在什么时代,权利始终都是被人向往的,也就有了战争及杀戮。

    本是一场小规模的部落冲突,但却不知为何整个大部落全都陷入了混战,而就在这混战之中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达瓦一脉的族人。

    有人说在混战之前他们就已经全部撤离,而更有人说,他们是得到了大部落首领的命令去追寻一种方术的踪迹。

    后来人都相信后者,因为自那场混战之后就有一种说法开始流传。

    这说法就是,大部落首领曾在梦中梦到了一副画面,画面描述的则是一个血祭通天的过程,大首领对此深信,通过那场战争收集族人们的鲜血,而另一方面则派遣精通天文地理的达瓦一族前去寻找这种通天方术的秘法。

    而在这其中却有一点令后来人有些摸找头脑。

    在达瓦一族消失后没多久,大首领在烈阳之下突然昏死,他的后人们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让他苏醒。

    也在那一天,整个部落彻底分散。

    时隔几年后,有一人来到了这个已经荒弃的部落中,他看着黑色的地面,环顾四周后确定了方向,在他确定的那个方向有一处洞穴,洞穴的四周挂满了野兽的头骨及牙齿。

    他走进了洞穴,洞穴不深,大概十几米的样子,而在洞穴的最顶头有一个石椅,石椅上坐着一个老者,老者紧闭双眼,身体僵硬。

    那个人走到老者面前,弯腰拜祭,随后在地上刻下了一段符字,内容则是以下。

    “朔方有山,山中有古落,古落通天,天即阴阳,而,古落奉阴,朔月之时,以血为媒,血月之时,以地龙为媒,地龙蚀骨穿心,与之合一,于阴阳之间,于阴阳之外,梦阴阳之间,梦阴阳之外,可转嫁于阴阳之物。”

    那个人在刻画完之后则在这部落中又待了七天,在这七天之内他以这洞穴为基础修建了一座祭坛,在他临走之时将一个木盒子埋在了祭坛之下的土中。

    从此之后,在这个部落的土地上再也没有人出现过,而在这个祭坛所在的范围内无论经过多少年都是寸草不生,更无鸟虫禽兽走过,而在洞穴之内的老者却持续发生这变化,他的毛发开始逐渐退去,身形在不断的干瘪之下整个体积却缓慢的增长。

    年复一年,风云变幻,一场巨大的洪水抹去了那个部落的所有。

    那一年,那个人已经变成了中年,他又回到了这里,他找到了那个洞穴,而在那个洞穴中已经看不到了那位老者的身体。

    他来到了当时所造祭坛的位置,看向了他埋有木盒子的地方,那里依稀还能看见一个半尺的土坑。

    那个人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两千多年前,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有一批人迁徙于此,族群不大,约**十人,他们围绕着一片绿洲繁衍,而在繁衍的过程中几乎他们每一代人都会在正直壮年之时突然死亡,这也是他们迁徙于此的原因。

    以他们所说的,那是一种诅咒,他们的一脉无人可跨过第四十个年头。

    他们以为,远离了那里也就摆脱了诅咒,而却没想到无论到哪里他们也都逃不掉,所以他们再一次商议该如何应对未来的时间,于是有一批人又回到了那里,在那批人回来之后,他们开始在这片绿洲之下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建筑群,类似于一方小世界,而这一巨大的建筑群中所有的建筑物都有其固定的位置,整个联系起来则为一个巨大的祭坛。

    这祭坛完工耗去了他们三代人,在这三代之后,在这里只留下了部分人作为祭坛的守护者,而其他人则奔赴世界各处,寻找合适的位置继续修建类似于那片绿洲之下的祭坛。

    他们不知道为何要修建这些祭坛,他们只知道这是当初外出的那一批人带回的消息,他们说等百坛之后那里就会有人前来去除他们的诅咒,从此于常人无异。

    百坛走过了千年,但依旧没有完成,而千年之后,一块巨大的天降陨石,落入了北方的一条山脉之中,摧毁了当时的一切。

    就在陨石降落后的一周后,有一支天文地理方面的专家来到了这里。

    巨大的深坑足有百米之深,在深坑的中心位置还仅存有那一颗坠落的陨石,而大小则只剩下不到三十米左右。

    以这颗陨石为中心向外,几乎肉眼能看见的地方全部都被烧的乌黑,各种动物的残骸尸体遍地都是。

    这支专家队伍在外围探查结束后下到了深坑中陨石的附近,而在这陨石的正下方压这一块看似镀金的碑,碑上的字符已经很模糊,很难去辨认,但在碑上最顶部的两个大字还算清晰,翻译过来为“古落”二字。

    有人说“古落”为史前文明延续,有人说“古落”是炼狱的守护者,有人说“古落”为月神使者。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但有一点,不论在哪一个传说中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古落人行走于黑夜之中,他们厌恶阳光。

    传说古落族人天生视觉敏锐,可观千里风云,但阳光却会灼伤他们的眼,于是他们久居地下。

    对于古落族他们了解的很少,几乎都只是停留在传说阶段,也就是说古落族一直都没有被承认存在过,而在于此,他们看到了蛛丝马迹。

    在几天的谈论结束之后,他们决定先探寻这陨石坑之下,于是在一些设备的辅助下,很快,他们探到了百米之下的五十米,在那五十米后设备碰到了一层坚硬的岩石,无法再向下。

    得知这一消息后,有人喜有人愁,喜的是他们的猜测可能是对的,而愁的是该如何继续,还该不该继续。

    又是一次次会议讨论,最终,他们决定继续,以人力为主,以陨石坑为中心向四周挖掘。

    两周之后,一个巨大的空心球体呈现,足有现在的六七层小楼那么大,球体被岩石包裹着,但这岩石却硬到他们无法理解,他们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能如意。

    就在他们困惑之际,在这支专家队伍中的一个最不起眼常被忽略的人走了出来,没人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都只是叫他“小姜”。

    小姜是被推荐到这支队伍中的,没人了解他有什么能耐,但都依稀听说他懂奇门之术。

    小姜绕着这球体转了很久,最终在几条看似平常但又看似特殊的缝隙处停了下来,他坐了下来,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月光挥洒之时,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了入了那几条缝隙中,顿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他的血液游走于整个岩石球体表面,不断的勾画出各种符文一样的字体,最终定格后画面是这个球体表面的岩层开始慢慢脱落,露出了一道通入其内的暗门。

    所有人都欣喜若狂,恨不得再下一个呼吸就进入其内。

    理所当然,那是好奇,那是对未知的迷恋,所有人都走了进入。

    球体内具体是什么模样,具体有什么东西,没人知道,因为他们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直到半年后这个球体突然碰碎,变成了一堆碎石,也在这一天,原先驻扎在陨坑附近的其他人突然暴毙,无一存活。

    球体内的人失踪了,外围的人死了,这次事件本该就是如此结束的,但在后来的七天后,聪那堆碎石中爬出了一个人,他浑身是血,两眼无神,他爬出来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这堆碎石。

    时过境迁,不知多少年后,这里绿郁葱葱,长满了各种奇异花朵及足能遮天的树林,原先那个爬出来的人也早已经消失了,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光阴如梭,又是若干年后,有一个老者看到了这里,看着原先的那堆碎石,自语说了一句话“他们,去了吗?”

第六十九章 (番外二)达瓦一族的历史

    陨石时间之后,半年时间过平息,而在这半年之后,从世界各地共有三十二支队伍正在向喜马拉雅山汇聚,每支队伍不超十人。

    他们穿着同一种服饰,藏族最具有代表性的衣服,他们的胸前都挂着一个同样的坠饰,一只血手托起月亮的形状。

    两个月后,他们在喜马拉雅山脚下齐聚,白雪皑皑,积雪也已经淹没了膝盖,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言语沟通,都只是互相看了周围的人一眼,随后,各个散开,围成一个圈。

    他们取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坠饰,双膝跪地,将坠饰放在自己面前,用随身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滴在坠饰上,坠饰上被血手托起的月亮像是龟裂,破茧一般,一条暗黑色的生物浮现,开始不断扭动。

    此时,在他们围成的圈内积雪开始极速融化,露出了白雪之下原本的模样。

    白雪的下方是一副图,同样是圆形,图案的中心位置与他们原先脖子上的坠饰相同,而从其中向四周延伸出很多直线石槽,每一个石槽都正对着一个人。

    那条暗黑色的生物在扭动了几下之后开始顺着石槽游动,等到达中心时,那些生物像是开始萎靡,很快便化成了一堆黑灰,随风被吹走,而在这黑灰被吹走之时,原中心位置的血手托月的图案与之前的坠饰相似,开始龟裂,但在龟裂之后却没有出现那种暗黑色的生物,而是一股血色的液体如喷泉一般喷涌,顺着那些石槽涌向每一个人。

    他们将自己割破的手指放进了石槽内,就像一个抽水泵,血色的液体直奔他们的身体。

    他们每个人的角色都露出了痛苦模样,浑身的肌肉更是抽搐的肉眼可见,而在接下来的几秒钟之后,他们的皮肤开始泛红,他们的血液也变得滚烫,他们身上的衣物在那一瞬间轰然起火,大火连成了一个巨大的圆,但他们却依然没有哀嚎,没有翻滚,尽管他们的表情再多狰狞。

    等火焰熄灭之后,他们全都趴倒在地,身上有淡淡清烟还在徘徊,而在他们的后背上则有一支暗淡的花朵模样,只是几个若隐若现之后彻底消失。

    那时大雪飘来,很快就将他们的身体掩盖,这里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两天之后,那片区域的那个范围内,白雪开始蠕动,他们缓缓爬了起来,此时的他们像是没有了意识,完全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痛,他们依次向山顶的方向走去,如行尸走肉一般。

    七天之后,他们一一到达了山顶,同样,他们围成了一个圈,接下来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就只是跪在那里而已。

    当天的夜晚,天空的月亮在两片乌云之间显露的那一刻,喜马拉雅山顶的他们就在那一瞬,身体开始崩裂,从中坠落一滴血红的珠子落在他们脚下的冰层之上,血红的珠子在接触到冰层的那一刻瞬间融化,渗入了冰层之内,游走在冰层之间像是鱼儿水中游,最终汇集到了一点,同样,是一颗血红的珠子,只是比原来大了一些,但是片刻之后,从那颗血红的珠子下方竟长出了一条根须。

    两年之后,在喜马拉雅上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来了一个喇嘛,他懂得一些医术,村子里的人很喜欢他。

    喇嘛在这里住了半年,那一天极为寒冷,没有人会在外面行走,而这个喇嘛却走出了门,他向着喜马拉雅山的方向走去,有人看见了他,问他,但他只是微微笑一笑没做回复。

    他这一走就是两个月,村里人都以为他死了,回不来了,为他修建的衣冠冢上已经长满了青草,而就在两个月后的一天,他又回到了村子,与之前对比,只是消瘦了一些。

    回来之后,与平常一样,或是谈笑,或是医病。

    时间一晃就又是三年,在这三年里,这个喇嘛在每一年的那一天都会离去,行走于喜马拉雅山的方向,村子的人也都已经习惯了,都知道他会回来,但是,在第三个年头之后的那一次,他没有回来,有人去寻找过,但都没有音讯,一年一年的过去,村子的人也渐渐忘记了他。

    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有一群登山爱好者来到了这里,他们在勘察了一次地形之后回到村子便问了村民一个问题,这问题就是“以前是不是有个喇嘛在这里生活过?”

    这个问题像是点燃了村子里人们都那个喇嘛的哀思,凡是被问到的人几乎都是叹气。

    在这群登山爱好者得到一些关于写个喇嘛的信息之后,他们修整了两天,准备两天之后出发,而就在两天之后的那一天,与当时的喇嘛出行的那一天相同,极为寒冷,这也或许就是巧合。

    他们出行时村子的人有过劝阻,但却没有动摇他们,结果,同样没有再回来,没人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

    从此,村子里的人把这一天当做是山神发怒的一天,这一天再也不会有人走出家门,而这样的消息以传说的形式夹杂了一些怪谈传播了出去。

    消息越传越神奇,而没有回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慢慢的,人们有了敬畏。

    多年的平静被一个姓姜的男子打破,他来到了这个村子,他告诉这里的村民山神的发怒是因为没有人祭拜,为了村里的所有人,他希望能发动村民为山神修建一个祭坛,每年的那一天都要祭拜。

    村民信了,发动了村里所有的劳动力。

    祭坛很大,将整个村子完全包裹在了其内,历时一年三个月,祭坛修建成功,那一天,艳阳高照,每一个村民的脸上都有喜悦,那一晚的篝火旁载歌载舞,那一晚的酒香沁人心脾,那一晚也成了所有村民的最后一晚。

    那一晚,月亮斜挂天片,少有黑云遮挡,凌晨过后,微风吹散了酒香,倦意让舞蹈显得有些僵硬,喜悦也慢慢隐藏在了内心,那一刻,地面开始晃动,那一刻,血色已经朦胧,那一刻,整个村子塌陷,就如同一块巨石坠入了深渊,然而,那个姜姓的男子此时正在村子外,他看着喜马拉雅山的方向,本是中年的模样,眼中却有了岁月。

    他掉下的眼泪不知道是代表的什么,只是偶尔会微微笑一笑,偶尔会叹一叹气。

    喜马拉雅山的方向他看了很久,那种状态依然一直持续着,直到他回头看向原先村子的方向时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低头哀悼。

    他离开了这里,没人知道他去了那里,也不会在有人直到他来过这里,这个村子也逐渐会成为历史。

    他离开后,这里的风雪一直没有停,短短数月时间就将原先村子的所在处填平。

    后来有人路过这里,他们都会迷惑,迷惑这里原先的村子去了哪里。

    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就有不可思议的传言散播,有人说他们被山神抹去了,有人说他们是山神的使徒,被其召唤而走。

    各式各样的传言不断,缘由只出自一点,就是在喜马拉雅山上莫名的出现了很多雪人,就像是喜马拉雅山的守护人。

    自姜姓的男子离开后半年左右,他来到了秦岭大山中,那个位置很偏,树木错综,杂草密集,但在那其中有一座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造的,他是无意来到这里的,但却在他的神情中有了些熟悉的感觉,像是终于到了这里。

    他走进了这座庙,而就在这座庙不远处的一处山腰上正有一个人看向姜姓男子的方向。

    这个人一身藏式服饰,头带毡帽,两鬓的头发及胡须已经花白,他的胸口处还有一个坠饰,血手托着月。

第七十章 (番外三)达瓦一族的历史

    自那以之后,喜马拉雅山上所发生的一切彻底消失在了岁月中,那个姜姓的男子走进那做庙之后,他所有的事情与动向都暴露在半山腰处的藏族人眼中。

    近两个月后,那个藏族人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坠饰,转身下了山。

    又过了两个月,那个藏族人来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他出现在了那片绿洲旁,原先在这里守护祭坛的达瓦族人全部都来参拜。

    那个藏族人只是轻声说了几句,原本在这里守护祭坛的人全都在那几句话音落下后四散离开,不是回到各自的家中,而是以绿洲为中心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远去。

    那个藏族人抬头看了看天之后踏入了绿洲之内,缓缓的走向中心位置,随机缓缓的下沉。

    绿洲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祭坛,而在祭坛与绿洲之间还有一个夹层,夹层中是一座城堡,那个藏族人此时出现在了城堡之中。

    城堡之中有一把龙椅,龙椅上有一具干尸,而这具干尸也是当初消失了的部落大首领,他似乎曾经有一段时间活过来过,因为他此时的动作与神情和当初的差别很大。

    藏族人在祭拜过大首领之后,看向了四周的墙壁,停顿片刻后,他走到墙壁前开始刻画。

    第一副壁画的内容是两个球体,一大一小,相互碰撞在一起,小球体镶嵌在了大球体之内。

    第二幅壁画的内容高山流水,飞禽走兽。

    第三幅壁画的内容是星空,貌似万里,大小不一,密密麻麻。

    而第四幅壁画与之前截然不同。

    第四幅壁画刻画的是一个人形的生物紧闭双眼横躺在地上,他的右手刺进了自己的胸口,有一套团黑色的雾气悬浮在这个人形生物的上方。

    第五副壁画刻画的是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行生物站了起来,睁开了双眼。

    第六幅壁画与第五副壁画只有一个区别,就是将第四幅壁画与第五副壁画不断的循环刻画。

    第七幅壁画刻画的是灾害,有山洪有海啸,有龙卷风。

    第八幅壁画为战争,尸体被刻画的密密麻麻。

    第九幅壁画为单独一人靠树望着月亮。

    第十幅壁画则为滴血的手托着月亮。

    总共十幅图,共用了三天时间,在他刻画完毕之后准备离开时,刚迈开脚步却又回头看向了那些壁画,他思索了片刻,他又将那些壁画毁去,随后,他来到了城堡之下的巨大祭坛中,那祭坛看似类似于一方城池。

    原先在绿洲旁守护祭坛的那些人他们的目的则是散布在世界各处的祭坛,他们究竟是去做什么,没人知道,但是,每隔几年就会有一个村子突然消失,与喜马拉雅山旁的那个村子消失的方式几乎相同,有些被雨水填充,变成了静水湖泊,有些则成为了天坑。

    一时间众说纷纭。

    整个事件拉扯的时间很长,十年?还是二十年?人们无法算起,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或许,是还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某一天,塔克拉玛干中的那个绿洲旁又出现了人影,是那些原先出行的守护者们回来了,他们探望了自己的家人之后通通下到了绿洲之中。

    绿洲之下的那个藏族人从进入祭坛之后就一直盘坐在一颗树下,这颗树直径大概两米,高不过十米,其内的树枝却错综复杂密密麻麻,但没有一片叶子,整个看起来像是已经枯萎了很久。

    那些祭坛的守护者来到了这个藏族人面前,静静的看了看那个藏族人,随后,他们围绕着那颗树跪了下来,各自从胸口处摘下了一个坠饰,血手托月。

    那同样是一场祭司,但过程却太过残忍,不是火焰焚身,而是将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撒在树根下,直到他们无力再做任何动作时,他们的身体骨肉分离,随即化为液体渗入树根处。

    整个祭司的过程很快,在完成之后像是激活了什么东西,在整个祭坛所在的地面之上浮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点,离地面约一厘米左右,片刻后,从这些红点的下方伸出了一条柔软的长须,左右摆动之后直接扎进了地面,像是有千斤的力量,带着那些红点没入地下,很快,一颗颗红色的花骨朵从地面悠然的长出来,在花骨朵绽放的那一瞬间,芳香席卷了整个空间,而那一刻,看似枯萎的树竟长出了叶子,更像是结出了果实,一颗颗黑色类似果实的东西挂的满满都是。

    芳香过后,地面上的花朵将之前绽放的一幕倒放,没入了地下,而那棵树开始变了颜色,新长出的叶子飘落,散落在树根处,黑色的果实像是一个个炮竹,嘣的一下炸开,形成一团团黑色的雾气漂浮在空中,树的根部有一个红点,那个红点顺着整个躯干开始蔓延,直至整个树变得血红,在血红的颜色到达极致之时,突然,整个树消失了。

    在那棵树消失的那一瞬,那个藏族人站了起来,他像是很欣慰,微微笑了笑。

    他走出了祭坛,从绿洲中走了出来,他到了一间屋舍,屋舍内的妇人此时看去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她在看到藏族人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妇人有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此时就站在妇人的面前,他只是有些悲伤,只是摸了摸他母亲的脸,随后看向了那个藏族人。

    他与藏族人眼神对视的那一刻,那个藏族人倒在了地上,身体上包裹着一层很细微的黑色延续雾气,随机雾气消散。

    那个孩子回头看了看他的母亲,走出了屋舍外,他看了看天,看了看骄阳,像是久违了这世上的一切,他微微笑了笑,与那个藏族人的神情一模一样。

    几年之后,一个年轻人通过自己对生物的理解组建了一支十几人队伍,他们行走于世界各处,寻找人与自然的秘密。

    从那时起,在他们之外又出现了一支队伍,为首的人叫达瓦木青,他们唯一只做一件事情,就是秘密跟随这支队伍,无论他们到哪里,他们不关心他们探索到的结果,他们只观察他们身体的变化。

    两支队伍就这样一前一后,二十年一更新换代,前人都不知最后去了哪里,后来人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就这样,一代一代走了下去,不知道延续了多久。

    一九六一年,那批研究生物的的队伍已经不知道更新了多少代,他们来到了塔克拉玛干,在一处绿洲旁有一个石碑,石碑刻着三个字,“赤纳湖”,在石碑旁有有十几间屋舍。

    那支队伍的领头人问了当地人很多问题,那些当地人也基本上都回答了。

    他们说赤纳湖是从祖辈传下来的,说是将所有红色都纳入这片绿洲之中。

    他们说那两座石像是他们的神灵,是从赤纳湖中走出来的,他们说他们只是遵循祖辈的遗嘱在这里生活下去,守护这赤纳湖,守护这两座石像,其它的也就不清楚了。

    那支队伍对着赤纳湖有了兴趣,在答应了当地人很多条件之后,他们进入了赤纳湖。

    在他们进入赤纳湖之后,在这群当地人中的其中一人,算是最年长的几个人之一,他看似有些紧张,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焦急的翻看一个册子。

    这支队伍像是给他们带来了邪魔,当晚的月亮很圆,但充满了血色,没有在湖水中留下倒影。

    远处,血色的月光之下正有一对身形远远的看着赤纳湖。

    那一晚过后,这里沙尘肆虐,湖水旁的屋舍没几天便全部被淹没。

第七十一章 死里逃生

    这一刻的画面已经静止了好几分钟,没有人敢去尝试做任何动作,而就在此时,从远处突然亮起几束光柱,在水中来回移动,幅度很大,几次掠过了我们的面孔。

    那是一支手电筒,是当初看管水库的人喊来了救生队,他们正在寻找我们,而奇怪的是,手电光几次掠过他们却没有发现我们。

    可以说不幸,也可以说是万幸。

    万幸的是救生队在几次寻线之后上了岸,没有再下潜,保住了命。

    不幸的是我们几人可能从此就不用再考虑后面的日子怎么活了。

    之所以把赌博的人叫赌徒,是因为好赌,无论赢多少,无论输多少,他们都会在最后一刻倾尽自己的所有,赌自己心中那一丝丝渺茫的奇迹,正常人都知道,那不叫渺茫的奇迹,在庄家的规则里,赌徒不会翻身。

    失去了所有,家破人亡,甚至丢掉了性命。

    我们此刻的现状与赌徒没有太多区别,石头与多吉或许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在现在看来可能连个筹码也不算。

    我此时虽是看着多吉的脸,但已经在大脑中推演自己的千万种死法了。

    从那种紧张的气愤中我已经慢慢感到了一批丝“安详”,但这时,多吉的嘴开始轻微的抽搐,我以为他是犯了什么病,思索片刻后才领悟,他是在示意我什么。

    他嘴角抽搐的越来越快,甚至开始挤眉弄眼,看着无比焦急的他,我实在是领悟不了,比他还着急,瞬间大喊:“你到底要我干嘛!”

    这一声喊出后,多吉立马瞪圆了眼睛,他没有看四周,挥手中的匕首划开了达瓦的迈的胸口,同时大喊:“你个猪脑子!”

    与此同时,石头拿起那类似心脏的东西直接扔给了多吉,在多吉拿到那心脏的一刻,在我们周围像是瞬间炸起了锅,水已经阻挡不了那一声声哀嚎,有痛苦,有凄厉,又不甘。

    声音完全隔绝了我的听觉,也似乎感染了我,激发我内心深处的野性,我躬起了身子,不停的用力,去迎合那一声声哀嚎,如同野兽一般。

    这个四方空间的五个看似虚幻的镜壁也在那一瞬间如玻璃一般碎裂。

    最危险的不是溺水,而是尽在我们眼前哀嚎的那些尸体,及那张罗刹面孔,祂似乎看到了血腥,看到了杀戮,祂脸上的阴笑显得祂的双眼格外明亮。

    我们都沉溺在水中,多吉鼓着自己憋死的脸将那颗心脏塞进了达瓦的迈的胸口。

    达瓦的迈的身体一震,仿佛振动了周围的所有,那些尸体与罗刹面孔同时也静止了一瞬。

    一瞬之后,达瓦的迈的身体瞬间化为了粉末,随着还在涌动的水开始飘散。

    从多吉的眼睛里看的出,他很惊讶,他应该没有想到会是这一幕。

    这就像庄家设的局,给了你很肯定的答案,但在翻牌的那一刻,你才知道,这个局翻不了,但在那一刻,没有后悔药,你也没了所有。

    那张罗刹面孔像是笑出了声,压过了那些尸体的哀嚎,声音刺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正在屏蔽我的意识。

    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多吉与石头都静静的漂浮在水里,那些尸体像是已经依附在了我们的身体上,露出了一兴奋,开始啃完我们的身体。

    在整个赌局中闲家不可能赢,这是定律,但在闲与庄之上有一种制约,那是正义,很多时候就会在最后一刻,正义拉开了闲与庄。

    与我们此时一样,我们或许就是幸运的。

    在我即将闭眼之时,一个女子向我们游来,可惜我已经看不清她的模样。

    在水下,我闭眼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睁开眼的时候就躺在水坝上,石头与多吉光着膀子正在拧衣服上的水。

    “我们…还活着?”

    这是我的疑惑,石头只是点了下头,多吉则是甩了甩衣服,瞟了我一眼说到:“老子福大命大,吉星高照,阎王爷不敢收!”

    “那个女人呢?”

    多吉哈哈笑了下,说到:“你小子差点都与世长辞了,还想女人?赶紧再看看这大好江山吧!”

    多吉说完继续摆弄手里的衣服,我看向了石头,同时,他也看向了我,然后低下头,一边拧衣服,一边自语到:“哪有什么女人,可能幻觉吧,人往往在濒临死亡前都会产生幻觉,心中越是想什么,眼前就越会出现什么。”

    可能吧,可能就是所谓的幻觉,至于是否是心中所想的,我也没再追究,毕竟是幻觉。

    接下来通过石头的叙述我才知道在水下的一幕有多危险。

    当时我们几人都沉溺在水里,那些尸体与我当时看到的也相同,已经开始啃食多吉的身体,血雾也已经开始蔓延,而那张罗刹面孔似乎对血特别敏感,在血雾碰触到那张面孔时,从那张面孔中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那些尸体迅速退开,那张面孔瑟瑟发抖,在抖动的过程中祂缓缓张开了大嘴,从祂的嘴里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臂,手臂同样在颤抖。

    那只手臂在颤抖中伸向了多吉,在第一次触碰多吉时,那只手臂像是有受到了惊吓,本能的缩了回去,而在第二次碰触多吉时,从那只手臂的手指上忽然冒出了乌黑的指甲,如利刃一样刺向多吉的脖子,但就在这时,在原先那个倒三角的模型处突然开始塌陷,水库的下方是空的,刚开始的巨大的吸力把当时的一切都吸了进去,而就在这这塌陷的地方之下,有一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个体大到石头一眼都没有看完,但在当时的情况下,那也是一线生机,石头的水性最好,他的意识还不算模糊,见状便拉着我跟多吉在水流稍微平稳之后游上了岸。

    接下来便就是我们现在的一幕,我问石头接下来怎么办,但多吉却开口了。

    “那是海胆,算是变异了的,能在淡水中生存,体型最大的时候,你是完全想象不到的,那是有人特意饲养在这里。”

    我还没来得及去问他什么的时候,多吉继续说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们要的东西或许就在下面,所以…”

    多吉的话还没说完,这时,从远处传来了那个看守水库的中年人的声音,“来啦来啦,几位老大,我来啦!”

    他托着很大一个包裹,从他行走的姿势看的出,那包裹很沉。

    他走到我们面前,将包裹放下,一脸猥琐的笑着:“几位大哥,东西买来啦,还剩了…”

    “说过了,都是你的。”

    多吉很是大气的一挥手,“去吧去吧,有事在喊你。”

    我看着那个中年人一路小碎步的离开,又看向了多吉。

    “嘿…嘿,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道就是这样。”

    我是明白了,有钱,什么都可以。

    包裹内是三套潜水设备,和一些食品,当我看到那三套潜水设备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多吉。

    我的意思从眼睛里表达的很明确,而多吉的回答竟让我有种打人的冲动。

    我能意识到我们还要下去,只是多吉后面的这句话,他说到“刚才其实有你没你都差不多,一样的,只是这次必须得有你。”

    我就在想,有我没有都一样,那为什么还要拉我下去,还差点死在了下面。

    石头看了看我发怒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正在安抚我,但多吉又来了一句:“我也为让你跟着下去呀,是你自己要下的,你问你哥!”

    这下我不在淡定。

    但在这时石头站了起来,喊到:“好啦,别说了!先吃东西!”

    最终我该是忍了下来。

    多吉也似乎意识到了我的状态,他扔了一个面包和水到我面前,说到:“信哥的!你死不了!”

    我在意的不是多吉此时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在意的就只是单纯的那几个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似乎也是对我说的。

第七十二章 那个女子所说的长生

    休整之后,我们再一次下了水,直奔那个塌陷的地方,而就在临近入口处时,突然有三根粗壮的触手向我们伸了过来,死死地缠住了我们的身体,一种巨大的压力压的我似乎在下一秒就要被挤爆,而这时,我却镇定了一秒,也就是这一秒,让我的大脑混乱,也在那一秒之后,缠住我们的触手脱落了,缓缓的沉到了水底。

    在那一秒钟我没有在怀疑自己,在那一秒,我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从那只海胆的身旁游过,她的手中握有一把尖锐的利刺,在她游过之时之时轻轻的扎了一下海胆的身体,过程很简单直接,海胆瘫软了下来。

    我确定那个女子就是之前我看到的,我确定之前那一幕是真实的,所以,我看向了多吉,而这时多吉正在加速向我游过来,他将我的身体猛的拉了一下,只见在那个过程中,那个女子手中的利刺从我的眼前划过。

    那是一种后怕,我的心跳加速,那个女子在那一瞬间后径直向水面游去。

    多吉瞪了我一眼,石头也游了过来,简单查看后示意我们继续下潜,但我的心跳一直没有平缓。

    在绕过海胆后我们又下潜了几分钟,这时在我们面前有一个洞口,宽窄刚好可以容一个人通过。

    多吉排在第一个,我们紧跟其后。

    洞穴是斜着向上的,大概爬行了十几分钟我们爬出了水面,但洞穴依然向上延伸。

    我们脱掉了潜水的设备,身体也轻松了很多,我们也没有什么对话,也看的出都很小心,因为在洞壁上偶尔会有老鼠爬过,这也证明,这个洞穴与外界是连通的。

    继续行进了半小时左右,一幕矿石奇观呈现在我们眼前。

    那是如流水一般的石蔓乳白色,又与钟乳石不同,它像一层厚厚的包浆一样包裹着洞壁,再向大概十米左右,我们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同样,在这空间里所有的地方都被石蔓包裹着。

    很平淡,很光滑,在这巨大的空间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到了,她说的就是这里。”

    我看向了石头,石头向前走到了这空间的中间位置,向脚下看去。

    我与多吉也跟了上去,在石头脚下站的地方与其他地方都不一样,那里是透明的,在我们脚下还有另外一方世界。

    那像是被冰封的世界,而在这冰封的世界里却呈现出了让人惊恐的一幕。

    如时光倒流一般,呈现在我眼前的则是先前我们再水中遇险的那一幕,我们很清晰的看到那一幕的每一个细节。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而在我抬头向上看去的时候,我不仅倒退了几步,而且一下子瘫坐了下来,相同却又不同。

    相同的是抬头看的那一处也是透明的如冰封一般,不同的是,里面呈现的一幕却是我的模样,但,面目狰狞,两眼突出,如受到了让人无法想象的惊吓。

    我慌了,慌的很直接,如同疯了一般。

    原因是在那一刻,我所看到的所有地方都变了,整个空间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每一处都折射出了我的模样,每一处都像是一次事件,但每一次事件在我脑海里都未曾有过印象。

    像是一种自我的迷失,又更像是自我的追忆。

    我只觉得我的大脑疼痛欲裂,哪怕是一丝的清醒我也做不到,那些画面如千万条虫蚁来回穿梭在我的大脑中。

    这种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嗓子已经喊不出声音,我只知道在安静前的那一秒我大脑呈现的画面是一张照片,照片很模糊,我看不清照片上具体是谁,但我能感觉到一股亲切。

    最后的那一幕在片刻后褪去,我的身体近乎虚脱,躺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同时,我也听到了另外的两个喘气声,是石头与多吉,他们似乎经历了与我相同的一幕。

    我在喊他们的名字,但他们的状态却依旧没有改变,但却迎来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是个女子,她的声音很温柔。

    “我来帮你。”

    如微风拂面。

    而后我听到了铁器坠地的响声,像是一根针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明白,是她。

    与她四目相对之时,我松了一口气,松的那一口气,是绝望,的确是她,方才用利刺划过我眼前的她。

    与我幻想的不一样,我以为她的利刺会重新划过我的身体,但她却轻轻的将我扶起坐了下来,之后便绕着这个空间的外圈行走,边走边说,且自问自答。

    “从古至今,人们都没有放弃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的更久一些,也就是说长生,那么长生到底存不存在,没人知道,所以可以说是不存在,但也可以说是存在,所以我相信它存在,因为从古至今人们都在寻找,因为这个念头从古至今一直没有被遗忘。”

    “长生是一种状态,那么它又是哪一种状态呢?呵呵,它不单纯只是活着,我搜寻了很久,我似乎找到了答案,长生只是控制身体的一种方法,我认为若是我们生病了,那只代表我们无法控制我们病态的那一部分,直至那一部分蔓延全身,脱离了我们的意识控制。”

    “我也曾想过,传说中神农尝百草,那他为什么要尝百草,他不怕死,还是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他在寻找一种方法,这些后来人都不知道,包括我也不知道。”

    “人们都说灵魂,那么灵魂又是什么?我们用一个成语来理解,‘灵魂出窍’,这成语很古老,也很直白,灵魂与窍,你理解了吗?”

    她的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但他的意思我也听的很明白,我在沉默。

    “你是否正在经历这些?”

    “嗯?”我愣了一下,她说完这句话后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的答案。

    我的思绪在这一刻有些乱,但还没等我整理出自己想说的话时她继续开口说到:“我走了,我会一直看着你,直到你再次回到这里。”

    话音落下,她捡起了地上的利刺,冲我回蓦一笑,慢慢的从我眼前消失。

    也似乎是她察觉到了石头与多吉的状态。在她前脚离开,后脚石头他们便纷纷大咳了起来,满头大汗,看的出他们经历的不比我好过。

    在我们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我没有将那个女子的事情告诉他们,我们交流的只是方才各自经历的那一幕。

    石头说他看到了曾经,看到了未来,似乎经历了完整的一生,完后神情显得特别低落。

    多吉只说了一句:“万花丛中过,石榴裙下死”,他这时虽然看上去很虚弱,但脸上的表情却与之相反。

    等我们休整的差不多后,我们再一次看向了脚下,这时,脚下不再有方才的一幕,而是一具干尸。

    那具干尸跪在地上,看着上方,双手托着一个石盘,盘子上放了一个捆扎起来的牛皮卷,而我们头顶的方向刚好与之相反,但内容相同,像是镜面反射出的一样。

    “这…”

    多吉就说了一个字,然后看向了石头,石头说到:“她说她找到了这里,但她没有再继续,她说她无法打开,她说如果选错,那么九死一生,她说或许他可以。”

    石头说完看向了我,而我却一脸懵。

    “我…可以?”

    石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而多吉说到:“你应该可以。”

    我继续一脸懵。

    就在我一脸懵的状态下时,这空间里四周的石蔓开始缓缓蠕动,我以为是幻觉,但从多吉与石头的表情中,我确定了,这是真实正在发生的。

    如慢放了百倍的流水一般,整个石蔓开始变幻形态,我们脚下与头顶原先透明的部分很小,但现在正在慢慢向四周扩散,最终,上下的石蔓全都挤到了两侧,而在两侧,石蔓开始变化成一些刻画,刻画的内容密密麻麻,有一部分在我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了方才那个女子说的话。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一幕。

第七十三章 空间(一)

    看的出,石头与多吉跟我一样的,一脸惊愕,石蔓整个幻化的过程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最终整个空间变成了一个球体,整个球体分为两个部分,上下都是当初如镜面的冰层,而石蔓则被挤到了中间的一圈,如一条分割线,奇特的是,在这条石蔓上显现出的壁画内容如有生命一般,不断的变化,有星辰,有山水,有人,更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些生物及自然变化,每一次变化都仅有几秒钟,每一次的内容都不一样,感觉错综混乱,但却有一种应当如此排序的感觉。

    虽是奇特,但令我们惊愕的不是这中间的那一圈石蔓,而是这上下两端扩散之后的镜面,在这两端镜面之后各有一具干尸,上下对称,同样的跪姿,手中同样托举着一个盒子,面部同样看着各自的上方,乍一眼看去没人么区别,但细看之后就能发现,下面的那一具干尸像是在微笑,而上面的干尸是在惊恐,他们手中的盒子也有区别,下面的盒子是没有打开的,而上面的盒子则是打开的。

    我们三人看了很久,但最终没有任何一人看出什么。

    我更是将方才那名女子的话硬往里面套,幻想,但很明显,那其中没有任何联系。

    我们互相对视,希望能得到各自的意见,可也就是在对视的那一刻,我们似乎都感觉到了什么,那一刻很默契,我们同时说出了一个词语,“眼睛”。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你所看到的。

    画面的相互折射,像是正在两面镜子之间,你看到了无数个自己,但那是静止的,或者说是你本身什么姿态,镜中就是什么姿态,而在这里不同,我们在彼此眼中看到的景象相同且有不同,有无数个自己,但却有无数个动作,无数个表情,如连环画一般,仿佛看到了过去与现在。

    “嗯……我想说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多吉说完后叹了一口气,而后看了看我们,随后指了指当时我们进来的入口处。

    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之后叹了口气,看向多吉,表示无奈。

    是的,不知在什么时候,进入这里的入口消失了,我们没有察觉到一点点。

    “嗯……我还有一句话…想一并讲……”

    石头斜眼瞟向了多吉。

    多吉像是委屈了下,发出“哦”一声后,指了指我们的头顶。

    我与石头抬头看去,我们看到的那一幕很玄妙,在上面那具干尸手中打开的盒子里有三股青烟不知什么时候悬浮在我们头顶,妖娆无比,显得时间在这一刻也随着它的妖娆放缓。

    像是被勾了魂,不知道他们两人什么感觉,只是,我在这一刻感觉心旷神怡,那种舒坦的感觉前所未有。

    石头打破了这奇妙的感觉,他在同一时间同时扇了我与多吉一耳光,那一刻的感觉如高空坠落,那一刻之后,我有种暴戾的冲动,但同样也是那一刻,我的内心平静,而石头此时脸上的焦虑如同死亡前的征兆。

    “这是…”

    就在石头开口后说出两个字之后,在我们头顶的三股青烟如利剑一般瞬间从我们头顶刺入,仿佛就在那一刻,我的眼前瞬间漆黑。

    如无低的深渊,我不断的坠落,眼前的漆黑唤醒了心中的恐惧。

    我以为最恐怖的就是这般,但实质那漆黑也算的上是天堂。

    因为在随后的时间里,在不断的加速坠落的同时,从我的上空传来了无数喊冤的声音,更有无数只鬼手紧紧的抓住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祂们的手指不断的刺入我的身体,像无数根钢钉正在缓缓刺入,我能感觉到我温热的鲜血布满了全身。

    我以为这是幻觉,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这幻觉出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我本身就应该在这里,就应该接受这样的酷刑。

    “我是谁,我在哪儿?”这一句话现在完全可以诠释我此时的状态。

    “我是谁…”

    这三个字不断的在我的心中重复着。

    突然,一段娇羞的声音响起。

    “你是我的。”

    声音甜美沁心,随之我的眼前阔朗。

    像是那甜美的四个字将我从深渊之中拽了出来。

    我看到石头与多吉头顶上的青烟依旧还在,他们脚尖着地,像是被那股青烟吊着,他们的表情痛苦,眼睛暴突,嘴巴已经张到快要将整张脸从中间撕开。

    “你不用对他们惊讶,因为你之前也是这样,不…你比他们更惨,喏。”

    同样是那个女子,她又折返了回来,她杨了下头,示意我看看自己。

    在我看向自己身体的时候我才知道,方才深渊中的那一幕是真实的,断指,我的全身插满了断指,我的全身已经被鲜血染红,而奇妙的是,我没有感觉到疼痛。

    虽是有一阵惊愕,但我知道,石头与多吉此时依然还在痛苦中,可是正当我想要站起身的时候,那个女子又将我推到,同时,我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虚脱,倒下之后足足有两分钟我才重新爬了起来。

    “你不用着急,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死,除非是你,况且,你这两个朋友也不一定都在遭罪。”

    “我回来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我依旧喘着气,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的看着她。

    “你告诉我你刚才幻境中的情况就行,放心,只要你告诉我,我保证你的两个朋友不会有事。”

    这样的交易在此刻只赚不亏,我很明白,我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她,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你果然可以,但是还不够,可能是时间太短,让我帮你一下。”

    她的声音落下,她的手从我的眼前掠过,一段刺目的光芒刺入我的眼睛,随后像是能量聚集到极致后的寂静。

    爆裂,瞬间的爆裂,黑暗瞬间稀释了刺目的光芒。

    黑暗中下坠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但与先前有些许不同,整个空间有限,坠落的时间也没有很久。

    在我着地是我能感觉到脚下软绵绵的,有浮动的感觉,像是站在水面一般。

    但同样的漆黑,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到一段从远处飘来的声音。

    先是一段冷笑,随后声音的内容是“我改变了轨迹,但你同样还是经历了这些,被人掌控的感觉不好受吧,没有人能逃脱,祂掌控了一切,世间的所有都只是祂闲暇之时动一动手指,我已经走到了终点,只是我还是后悔,你…觉得呢?”

    声音到这里就停止了, 接下来我神情一阵恍惚,眼前的一切消失了,我重新回到了现实。

    我将我所听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那个女子,她很欣慰的笑了笑,随后她看了看多吉与石头,说到:“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算是一个空间的枢纽点,常人到这里或许只是惊叹下鬼斧神工罢了,但有运气好的,就比如你们,你们被上天宠幸了,对了,在这里,你可能会找到你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好啦,拜拜”。

    她说完后刚刚转身便又回头看了下我,问到:“你后悔吗?”

    她微微一笑,同样的甜美,让人入迷,就连她的消失我都没有注意到。

    等我缓过神时,这里也就还是我与多吉和石头。

    此时,我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叫醒他们两人。

    在重新观察了周围之后,我发现上下量具干尸的面部表情有了变化,原先微笑的变得惊恐,原先惊恐的变得微笑。

    我知道,问题的关键应该就在这两者之间。

    我废了很大力气爬到了这两者之间,我先是看到向了上面的那一具,而在我看去的那一刻,我的眼睛不自觉的与他的双眼对视,那一刻,我的大脑像是瞬间过电,嗡的一下麻木,转瞬即逝,似乎有一个画面也在那一瞬间从我的大脑之中掠过,但同时奇妙的一幕发生了,那具干尸的表情变化了,由微笑变回了惊恐,随后,一旁的石头“啪”一声倒地,他轻轻哀嚎了几声,看向了我。

    石头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看看多吉。

    多吉同样保持着之前的姿态,没有任何变化,见状,我转身看向了下方的那具干尸,我以为同样的方法会有同样的效果,但在我转身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

    下面的那具干尸消失了。

第七十四章 空间(二)

    下面的那具干尸消失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接下来的时间里肯定不会平静。

    这样的思绪过后,我整个人开始紧张起来,但石头在现在看来却比以往冷静的多,他只有一个动作,就是紧紧的盯着头顶的那具干尸,一动不动。

    在这一刻我眼前的整个画面是静止的,而在我心里,感觉每一个下一秒的呼吸都有恐惧的气息。

    我没有试图打破此时的安静,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就在安静了几分钟后,“嘣”,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清晰到像是直接传递到了大脑之内,过后有种翁明的感觉。

    也在这声音之后,石头开口:“大概有二十分钟。”

    他说完后看向我,紧接着又说到:“别问为什么,如果能回去,我告诉你。”

    他在第一时间将我的疑惑摁了回去,同时,那种清脆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四周的石蔓开始转动,一种芳草的清香突如其来,像是一种特效的镇定剂,那种舒坦,就像整个人傲游在九霄之上,我不由得用力的去呼吸,眼前的一切在现在看来都已不在重要。

    此时的石头同样,他似乎也沉溺于其中,他在冲我笑,那种笑看上去很快乐。

    “吱……”

    如从九霄之外坠落,一股尖锐的声音瞬间驱散了那种芳草的清香,我的大脑同时也“嗡嗡”作响,此时我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恍惚,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出现了重影,这些重影不断的重合再分开,这样不断的循环。

    我以为只是那刺耳的声音刺激了大脑所产生的幻想,然而,这幻想却太过于逼真。

    不光是我眼前看到的东西出现了重影,就连我自己也同样,而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我看到我的重影之时,我的重影在对我笑,笑的很亲和,但对我却如同内心遭遇了一次重锤。

    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但后续的事情已经无法再用毛骨悚然来形容,我眼前的一切相同且有不同,熟悉且有陌生。

    我,石头,多吉,同样还是我们三人,也同样还在这个空间里,在方才那种状态消失后第一个说话的不是我,而是多吉,我不知道多吉是什么时候从幻境中解脱出来的,只是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愣住了,他说到:“别笑啦行不行!我可对你没想法。”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面部肌肉已经有些酸,才意识到我应该已经笑了很久。

    就是多吉这一句话,我愣了足足五六秒。

    在我正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石头向我走了过来,拍了拍我,说到:“好了,都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这更是让我一脸懵,就感觉方才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我自己的清空相像一样,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接受了石头的这句话,虽然大脑中还有很多疑问。

    进到这个空间的入口也还在,我们通过了所有我所熟悉的地方之后浮出了水面,水库边那个看管水库的人依然还在,他在向我们招手,满脸笑容,像是他即将得到一大笔财富一样。

    走出水面之后,看管水库的人给我们拿来了他提前准备好的衣物,随后带我们去了他的家中休息。

    简单的饭菜摆在桌子上之后,看管水库的人就离开了,他走路的样子看上去很兴奋。

    饭桌上就我们三人,我开始试探性的问石头,在水库下面究竟怎么回事,说我到现在都还很懵。

    石头放下了刚拿起的筷子,稍微沉默了下,多吉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翘着二郎腿手中的筷子没有停过。

    石头说到:“是的,一切都结束了,吃完饭后我一一告诉你。”

    这算是吊了下我的胃口,但总之我也将要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然而在吃完饭后,在我等待石头与多吉前来告诉我答案之前的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幕让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

    在吃完饭后,我先是去上了趟厕所,他们两人去了房间说是先收拾下,等我回来,而在我从厕所回来的时候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到的一幕让我感觉后背发凉。

    石头与多吉想对面站着,他们两人相互一笑,多吉抬起手臂从自己的太阳穴处正在用力的撕扯,慢慢的,一层肤色的薄膜从他的脸上撕了下来,而此时多吉的模样竟与石头一模一样,若不是他们没有互换位置,我连他们谁是谁都分不清。

    我无法理解自己此时所看到的一幕,更是不敢相信他们接下来将要告诉我些什么,我只知道,我就像是被狼圈养起的羔羊。

    在这一幕之后,我已经不自觉的后退了好几米的距离,在之后我更是没有思索就转身逃跑,就像是正在被狼群追赶,丢了神智。

    从下午的五点钟一直跑到天色已经完全漆黑才停止,那是因为我已经累到虚脱,无力的躺在地上。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知道我现在躺在一条大马路上,路很宽,前后都看不到头,依稀有路灯,也没有什么车辆从我身边路过,让我心中充满了想象,无形的恐惧开始摧残我的内心。

    没等体力完全恢复时我就爬了起来,一步一踉跄的继续跑,就像是他们随时会追上我一样。

    不见头尾的大马路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像是在告诉我,“快跑,他们来了”,或是警告“我看到你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这条路走不完,心路的历程中恐惧的气息不断浓厚。

    继续跑,不能停,这是目前我心中唯一有的一句话。

    在这种状态中,最怕的就是突如其来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个树叶掉落的声音,可恰恰

    每是如此的时候都会有让你能想象到的事情发生。

    在我停下踉跄的步伐时,在远处的一个路灯下,暗黄色的灯光中有一个人正靠在路灯上,像是就在等我。

    他的衣着奇特,充满了藏族的气息,在他看到我看到他之后,他转身走出了灯光的照射,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此时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向前还是后退,正当我犹豫之时,那个身影又出现了,他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随后,他再一次消失。

    心里一阵纠结之后,我发现我似乎只有向前这一条路。

    再我走到那个身影所在的灯光之下时,也是心跳最快的时候,仿佛我一步迈出就不再会有回头路。

    真正的抉择也就是一瞬间,我迈出了那一步,我把那个身影当成救命稻草,希望真如我心中所想。

    我踉跄的步伐继续,然而这或许并不像我心中所想的那样。

    在这个过程中,我路过了很多这样的路灯,每一次都会在远处看到那个身形靠在路灯上,我若向前走,他就会直接转身离开,若我停下来,他便会回头向我招手,像是一个一直都在循环一般。

    我没有再继续,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的疑惑,他向他的身后看了下,再次看向我,这一次他没有招手,而是慢慢的向我走来。

    他与我的距离慢慢缩近,我的身体慢慢的开始颤抖,直到我开始后退。

    因为我看清了他的模样,与我一模一样。

    我以为接下来的剧情就是我与眼前的他,但是,这时从我身后传来了两个脚步声,我没敢回头,我已经猜到了身后向我走来的是谁。

    脚步声在离我不远处停了下来,在场的四个人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我不知道身后的他们此时是什么状态,只知道在我眼前的他,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因为这就说明他们是一起的。

    然而接下来事情却有了反转,在我眼前的他说了一句话,“你信谁?”

    这就打消了我之前的担心,我慢慢回头看向了身后的他们,没有错,是他们。

    “跟我走,你才能知道真相,你若转身,我不拦你,但从此我们不会再相见。”

    与此同时,在我身后传来了很简单的一句话,“我们经历过生死。”

    我内心中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念头,但脱口而出的也还是一句话。

    “但是我怀疑了所有。”

    我没有再去回头,迈步向前走去。

    在我前方的他欣然一笑。

    我跟着他的步伐向前走去。

    我始终没有回头,我不知道在我身后的他们此时如何,只是隐约听到了他们的一次叹气。

    他们的一声叹气后,我的内心有过些许犹豫,但还是比不过我的亲眼所见。

楔子

    那是一个隐藏在山林深处的村庄。村庄不大,若不是从上方涌出的滚滚浓烟,恐怕很难察觉村庄的具体位置。

    已是子夜,苍白的月亮挂在天上,从弥漫的浓烟里透出一点点冰冷的光。

    村子里没有一丝生气,风声中传来火灼烧房屋的噼啪声,打破深夜的寂静。

    与冰冷的月光的相对的,眼前的这条街道却是一点也不冷。熊熊火焰吞噬道路两旁的房屋,仿若狰狞的怪物在街道上漫延。

    街道上没有人救火,燃烧的房屋外没有奔逃的村民,甚至连孩子惊醒的啼哭都没有。

    初冬,干燥的风为火势推波助澜。火舌很快吞噬了木质的房梁,更罔论那些铺在梁上掸之及着的茅草了。

    火势越来越大,灼烧的噼啪声密集起来,接着,在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后,一座茅屋轰然倒塌。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这些茅屋互相离的很近,由它开始,渐渐的第二个、第三个,房屋接连倒塌。

    火在倒塌的废墟上肆虐着。倒塌的房梁、瓦砾下,露出了一节毫无血色的手臂,映着橘色的火光,僵直无力的伸着,已然没有了生机。看那手掌的大小,该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在残骸的旁边,原本该是大门的位置,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他的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干净利落,深可见骨。尸体附近,土墙与地面相交的地方,一抹深红的狭长血迹溅落在哪。

    可以想见,那是极快的一刀,在刀刃与皮肉交错的一刹,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人只能看到,月牙样的鲜血从胸前泼洒而出溅落在地,接着便是自己轰然倒地的声音,眼前的种种景象便都离他而去了。

    那伤口极深,在这人倒地后,仍有鲜血汩汩的从伤口流出,在他身下积成一滩。血液还未完全凝固,仿若一面镜子,映照着跳跃的火光和浓烟后隐隐约约的星子。

    火势完全蔓延开了,整条街道被映的亮堂堂的,眼前的景象也终于得以完全看清了,不只眼前的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都死了,同眼前之人一样,带着相似的伤口,变成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街道上。

    看伤口的手法,这些伤口皆是一人所为。只一人便屠了整个村子,这是怎样的怪物。

    连孩子的哭声都没有,连孩子都不放过吗?

    这里是一个名叫苜的部落,依靠着茂密的森林生活,部落里的人个个都是打猎的好手。但这一次,他们没有一个有机会拔出随身的猎刀。

    木质的房屋渐渐焚烧殆尽,火势开始减小。

    风呼啸着吹散浓烟,干枯的树枝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活物般围着村庄的残骸窃窃私语。浓烟散了,还有几处荧荧的火苗还残留在房屋的残骸上。

    所幸村子的四周又被砍伐出的空地,火势没有漫延到树林中引起更大的灾难。

    大火,将一个原本热闹的村庄夷为平地,顺着街道往前望去,村子的中央搭建了一个祭台,祭台上立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木架上钉着一个女人,女人下方是堆积的木柴。

    那祭台搭在村子中心的空地上,被房屋层层围拢着,火烧塌了房屋才得以让祭台显露出来。

    火漫延了整个村庄,独独遗漏了中央的祭台。

    风吹起祭台上女子的衣角,“……”一丝低语传来,转眼便被风声淹没。

    远处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

    “为什么……”又是一声哽咽的低语。寻声望去,能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木架下,那是个孩子。

    她脱力的弯曲着脊背,微仰着头,呆愣的看向木架。口中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怎么办呢……”颤抖的声音一个飘忽就消散在风声中了。

    木架上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一尘不染的样子。与满目焦土的村庄格格不入。她身形单薄,风吹起她的裙角在风中舞动,连带着她也仿佛只需轻轻一踮,便能随风飘去。

    女人的相貌姣好,但表情却十分狰狞,她大睁着双眼,凶狠的盯着眼前的村庄,双眸是干涸的,风吹来灰色的灰烬落在她的眼睑上。那双干涸的眼眸里,两行血泪流下来,划破苍白的面颊。

    她是被钉在木架上的,两只生满锈的铁钉,刺穿了她的双手,没入血肉白骨扎穿了木架,将她钉在了木架上。血从伤口涌出,浸过生锈的铁钉,将木架染成酱紫色。

    “她死了。”一个冷漠的男声响起。

    木架下,那个小小的人影依然跪着,无意识的呢喃着那些音节。

    “她死了。”那个男人见女孩没有回答,又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边。

    这一次孩子似乎听到了,她及不可查的摇晃了一下脊背,停止了呢喃。

    一只黑色长尾的鸟从远处飞来,落在女孩的肩上,面朝女孩背后的男子。

    “你……你是来干什么的?”女孩平复了一下心情,竭力止住声音中的颤抖问道,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了。

    那个男人站在孩子的身后。他望向木架上的女人,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他沉默良久才答道:“同上次一样,为落渊来的。”

    男人的目光落在女孩肩头的小鸟身上,而那被称为落渊的小鸟也在戒备的看向男子。

    “你不可能得到了!”那女孩微微提高音量,挺起弯曲了一晚的脊背,摆出戒备的样子。

    小鸟注意到女孩的动作,低伏了身子,做起进攻的准备。它身量不过麻雀大小,尾羽倒是被身体还长,通体黑色,只有一撮红色的羽毛,项圈一样挂在脖子处。

    男人看着那只鸟,忽的笑了:“看来,是我来迟了,我不杀你,可这里你也留不得了。”话音刚落,男人便像雾一样,没了踪影。

    见男子离去,立在女孩肩头的鸟突然张口说话道:“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这里不能久留我们也快些离去吧。”

    女孩发狠的咬了一下下唇,用力的点了下头,“嗯。”

    玄黑色的小鸟站在女孩的肩头,向祭台挥了一下翅膀,一束火苗从女子脚下的柴垛升起,转眼便吞噬了木架,和架上的女子。

    女孩望着架上的女人,她肩头的小鸟也望着,在心中默念道:“抱歉,我知阁下所为已经尽力,承您照顾许久,还请安息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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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往事介绍:
一批外乡人的到来改变了整个村子,仅存的我却身中奇蛊不得已踏上亡命之旅,一次次的生死之间唤醒了我沉睡中的记忆,一次次的噩梦循环不止让我确信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秦岭往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秦岭往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秦岭往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