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王家三少
双方入座之后往王文林就问起罗天宝此行的情况,也问问了林云飞,高夫人等人近况如何,显得颇为亲切,仿佛多年的故交好友一样,罗天宝当即是一一如实作答,对于罗天宝坦诚谦逊的态度王文林显得颇为赞许,是连连点头。
此时王家人听说金斗堡的少堡主来了也纷纷赶来想看个新鲜,男子仆人们都挤在门窗处,而女眷则在两厢隔着帘子观瞧,偶尔还能听到他们在那里品头论足,罗天宝这一年来大场面经历得太多,当下也没在意,最后反而是王文林觉得有些挂不住。
“好了,都别看了,成什么体统?也不怕少堡主笑话。”
他对众人说完赶忙扭头对罗天宝说道:“少堡主别见怪,都是老夫平素管教不严。”
罗天宝闻听是赶忙摆手:“前辈言重了。”
此时王文林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将两个年轻人叫到了面前。
“还没顾上给少堡主引见,老夫膝下共有三子,长子世忠您已经见过了,这就是我另外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还不给少堡主行礼?”
闻听王世忠这么一说两个年轻人是赶忙抱拳拱手,罗天宝见状是赶忙起身答礼,他仔细一看,这俩年轻人左边那个年纪似乎稍大些,估计应该二十五岁往上,长得倒是不难看,就是气色不太好,跟久病缠身似的,另外他看罗天宝的眼神也让后者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似乎显得有些轻蔑。
相比之下右边这个年轻人就要和善地多,长得是虎头虎脑,整个人显得是春风满面,王文林一给引见罗天宝才知道那个病怏怏的年轻人是他的二儿子王世臣,而虎头虎脑那个是他小儿子也就是这次的新郎,名叫王世杰。
介绍完之后众人各自归座,王文林冲着罗天宝语重心长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这些人都老了,将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还望少堡主看在老夫的面上对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孩子多多提携,老夫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罗天宝听王文林说的挚诚内心不禁是颇为感动,当即言语之间对于王家兄弟就颇为接纳,大伙原本就是同龄人,很快就谈得颇为投机,不过罗天宝接触下来王世杰这人不错,感觉得出是个重情义的人,而王世臣多少有些傲气,言语之间自视甚高,罗天宝一想对方出身这样的名门世家有点脾气也难怪,当下是并未计较,众人聊了许久王文林因为还要接待别的来宾,就让世臣,世杰兄弟送罗天宝回了大厅。
等到了大厅袁飞和潘宏一见罗天宝立刻就迎了上来,王家兄弟和他俩都认识,当即打过招呼这才告辞,看他俩走远了,袁飞这才问起罗天宝此去的经过,后者是如实相告。
袁飞闻听不禁点了点头:“确实,我也觉出来了,老王家上下别的人都不错,就这老二王世臣不是个东西,你瞧他那副模样,似乎谁都看不上眼一样,其实他们老王家那些能耐也没多了不起,大伙也是看在他爹的面上才对老王家礼让三分,否则谁搭理这臭小子?另外我听说好像王老爷子对这个二小子也不太待见。”
“是吗?”罗天宝闻听不禁有些好奇,这些他刚才可真没看出来。
“嗯,不止一个人这么说,听说这个二爷一身恶习,下赌局,逛青楼,没有他不干的,你没见他两眼发青,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都是平时瞎折腾把身子给弄虚了,听说这两年光是王老爷子替他还的赌债就不知有多少,所以王老爷子很不待见他,只因为是亲生骨肉,故此也就没忍心把他扫地出门。”
说到这里袁飞不禁摇了摇头:“说来王老爷子命也够苦的,三个儿子,大爷人是不错,但太过忠厚,遇事没个主见,二儿子又是这副模样,原本指望着三儿子接班,没想到又是个情种,非娶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弄得一家人不痛快,说来还不如我们出家人,跳出红尘,不惹是非啊。”
罗天宝闻听不禁一愣,问道:“袁前辈...”
罗天宝话才刚说一半就被袁飞伸手拦住了:“唉,先等等,罗老弟你也别一口一个袁前辈听着怪别扭的,论辈分你爹和我师父平辈,那咱们应该也一样,你今后要么叫我袁大哥要么叫老袁,不然我可生气啊。”
“可咱们岁数差了那么多...”
‘“嗨,这有什么,我都不介意,你还在乎什么?莫非还记着当初的仇口不愿意认我这个哥哥?”
“那怎么会?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今后就叫您袁大哥了。”
“哎,这听着就顺耳多了,兄弟说吧你刚才想问什么?”
罗天宝心说袁飞这人脾气还真古怪,不过对方毕竟是想跟自己亲近,当下便接着问道:“大哥,您刚才说三爷因为婚事和家人闹得不痛快,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们没听说?”
“要听说过我就不问您了,我们这几个月光顾打仗了,对江湖上的事是真不太知道。”
“这就难怪了,其实我也是来之后听别人说的,这个三爷原本是订了亲的,就是江左任家的闺女,原本两家门当户对,挺般配,可这个三爷对这婚事不是很满意,故此就一直拖着没完婚,前几个月这位三爷出城打猎,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茶摊,赶上他正好口渴了于是便停下来喝茶,结果对摊主的女儿是一见钟情,之后几乎每天都去茶摊,一来二去俩人就好上了。”
“兄弟你想这老王家是名门望族,哪能允许儿子娶一个卖茶的闺女?故此王家上下都不同意三爷和这姑娘往来,要说这位三爷脾气也真倔的,谁劝都没用,甚至王老爷子威胁要把他扫地出门,断去父子之情都没用,老王家亲戚朋友也多,最后惊动了几位江湖上有名望的前辈大家出面给一再解劝,父子俩这才和好,这门婚事也才定了下来。”
罗天宝听到这里才大致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和三爷王世杰接触不多,感觉得出是个重情义的人,只是没想到居然会痴情至此,在名门子弟里像他这样的实不多见,罗天宝个人对他看法还不错,也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之后王家又预备好盛大的晚宴款待来宾,还没到正式的婚礼其场面就颇为可观,袁飞算半个出家人酒肉不沾,故此王家特意给其预备的素斋,不过即便是吃素这位也是狼吞虎咽,看得罗天宝等人是哭笑不得。
第一百九十五章 救美
吃完晚饭袁飞也没回自己的住处,直接跟到了罗天宝他们住的小院,搬了把躺椅坐在院子里和罗天宝是高谈阔论,这位武艺高强,经历又多,罗天宝和和他聊天还真长了不少见识,此时正好是夏末秋初,天气还有些炎热,故此二人最后就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睡着了。
第二天就是婚礼正式举办的日子,王家上下更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由于来的多为武林中人,故此连带罗天宝和袁飞他们也忙开了,不停要和各色人物打招呼,罗天宝偷眼一看除了魔教等声名比较臭的之外江湖上但凡有头有脸的势力几乎都派人前来贺喜,足见老王家人缘之好,罗天宝暗下决心之后一定要和老王家搞好关系,这样无论对于金斗堡还是讨逆军都大有助益。
众人正忙着忽然报事地说蜀山派来人了,罗天宝一听不禁心中一动,他们父子如今虽然自立门户,但毕竟出自蜀山一脉,他本人和师伯金世海,师兄白锦廷等人感情也不错,只是如今因为起兵的事和蜀山派似乎有些分歧,如今一听门派来人了罗天宝就想着借机缓和一下关系,故此当即便和王家人一起出去迎接,袁飞如今和罗天宝混成了朋友,见状也是跟随在后。
等到外面一看蜀山派这次总共派了五个人来,罗天宝居然都不认识,听众人聊天他这才得知四个年轻的都是蜀山派如今的三代弟子,而为首那位稍微年长些的,正是“蜀山七剑”排行第五的“笑飞仙”祁亮,这位没参加当年的天柱山大会,故此罗天宝并不相识,但这位的名头他是早就听过。
“蜀山七剑”各有所长,比如老二上官锋博学多才,老四白锦廷武艺最精,而这位祁亮则是能说会道,擅于交际,罗天宝久闻他的大名,今天一见祁亮相貌俊朗,气质不俗,和谁都是谈笑风生,不由得也是暗自赞叹。
祁亮不认识罗天宝,但认得潘宏,一见他在场赶忙过来打招呼,潘宏寒暄了几句便为其和罗天宝做了引见,祁亮一听这就是师叔林云飞的独生子不由得也大感惊叹。
“你就是天宝啊,这两年我可没少听师父和四哥他们说起你,嗯,果然是相貌出众,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后起之秀啊。”
罗天宝被祁亮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谦逊了几句,接着问道:“大师伯和四哥他们还好吗?我之前受了四哥的恩惠至今都还没报答,心中时常惦念此事。”
祁亮闻听不禁笑道:“都好,都好,四哥也常和我说起你,说兄弟你宅心仁厚,乃是我辈中人,让我要是遇到你一定要多多关照,以全门户之情,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在此相逢。”
罗天宝闻听不禁颇为感动,在自己门户里这些长辈中至今对他最为关照,交情最好的第一无疑是二师兄计百达,其次就是这位四哥白锦廷,只是没想到对方私下对别人还如此关照,罗天宝是暗下决心,等手头的事忙完了无论如何要上一趟蜀山看望这位四哥。
众人寒暄了一番便进了里屋,祁亮等人被安排和罗天宝他们坐在了一起,众人是高谈阔论,罗天宝原本想借机和祁亮解释一下自己父子起兵的事,可无奈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或是冲着祁亮,或是冲着罗天宝,导致众人是应接不暇,无奈之下罗天宝也只得暂时把这个念头搁下,心想反正等婚礼结束还有的是机会。
到了中午客人基本到齐,婚礼是正式开始,三爷王世杰今天是一身华服,更显得气宇轩扬,令人是不住赞叹,而新娘头上盖着红布,看不清面貌,但单看体态身形也确实称得起是出类拔萃,不少来宾都不禁暗自赞叹这才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仪式举办完之后新娘被送入洞房,而新郎则在外面陪着大伙喝酒饮宴,罗天宝因为身份特殊,过来敬酒的人特别多,他也不好推辞,故此没多久就感到有些不胜酒力,最后借口上厕所偷偷溜出了会场,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僻静之处是暂避一时。
要说这王府占地也真不小,布局装修也极为考究,罗天宝就这么边看风景边闲逛,忽然隐隐听到附近有争吵之声,罗天宝一时好奇便寻声过去探个究竟,等到角落一看只见三个男人正围着一个姑娘,那姑娘由于被困在核心罗天宝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根据穿戴判断似乎是王府的一个下人。
罗天宝起初以为是情人幽会就打算装作没看见悄悄离开,可再一听情况不对,似乎是那三个男人借酒撒疯在调戏那姑娘,最后甚至动手动脚,吓得姑娘开始大喊救命,罗天宝生平最反感这种事,当即便大声呵斥道:“住手!”
那仨男人闻听顿时一愣,扭头一看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仨还真不认识罗天宝,见他孤身一人当即是不以为意。
“小子少管闲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罗天宝这两年大阵仗见得多了,根本没把这仨人放在眼里当即上前一把将那姑娘拉到了自己身后,高声说道:“光天化日几个大男人欺负人一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嘿,小子你谁啊?跑这儿来多管闲事?”
罗天宝一琢磨真要报自己的名头对方多半不会惹事,可那样一来感觉有些以势压人,于是便说道:“你管我是谁,你们胡作非为别人就能管得!”
那三人也是喝多了,当即怒道:“好小子,跑这逞英雄,哥几个教训他!”
三人说着便冲罗天宝扑来,后者当即把姑娘护在身后是举手招架,要说这仨的武艺本来也说得过去,但今天因为多喝了几杯昏昏呼呼地,故此不是罗天宝的对手,没多久就被他打了个东倒西歪,这仨此时才有些清醒,知道是遇上了硬手,当时来了个不吃眼前亏,互相搀扶着灰溜溜地逃走了。
眼见三人去远了罗天宝才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自己的武艺如今还真是进步了,以一打三居然还得心应手,不禁也有些小得意,当下他转身看向了那个姑娘。
“姑娘你没事吧?”
对方似乎有些害羞,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使劲摇了摇头,罗天宝之前光顾了救人,没留意这姑娘长什么样,此时靠近了仔细一看居然还颇有几分姿色,罗天宝不禁暗自赞叹王家毕竟是一方豪门连丫鬟下人都长那么漂亮,不过罗天宝这两年美女见得太多了,当下也没在意,只是说道:“没事就好,那你快走,今后遇上这种人尽量躲远些。”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天降奇冤
对方闻听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刚跑出去没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看了看罗天宝,小声说了句:“多谢。”
对方说完便快步离开了,罗天宝见状是暗自好笑,心说自己就是出来躲个清静,没想到还管了这么档闲事,不过能帮到别人总是好的,罗天宝当时还有些小得意,又溜达了一会儿便回了会场,此时众人喝的正高兴呢,一见罗天宝回来又纷纷向其敬酒,罗天宝无奈只得一一应付,眼看将近黄昏,忽然一个王府的下人来到罗天宝身边小声说道:“您是罗天宝,罗少堡主吗?”
“是我,怎么了?”
“外面有人想见您,说是您的朋友。”
“哦,叫什么?”
“对方不肯说,说是事关机密非和您单独谈不可。”
“哦,那是什么人?”
“是个年轻姑娘,大约二十岁上下,长得挺好看的,穿了一身男装,说是您的至交好友。”
罗天宝闻听心中一动,心说这描述怎么那么像叶迪啊,莫非她也来巩城了?罗天宝当下便打算起身离开,潘宏当时就坐他旁边见状不禁问道:“天宝你又要去哪儿?”
“哦,有个以前镖行的朋友找我,我过去跟人聊几句。”罗天宝一琢磨关于叶迪的事最好还是别让潘宏知道,故此撒了个谎。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那都是小人物,要是见大哥您在场难免不自在,反正我聊几句就回来。”
潘宏当时也没多想,当下叮嘱罗天宝早去早回便不再多言,罗天宝这才随着那下人出了会场,辗转到了王府的花园,等到了这儿那下人说道:“请少堡主在此稍候,我这就去领您那朋友过来。”
罗天宝起初也有些疑惑,心说叶迪要见自己干么约在这种地方,但转念一想或许她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此就没在意,在花园里一边赏风景一边等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只听身后“叮”的一声响,似乎是金属碰撞的声音,罗天宝顿时一惊,赶忙转身一瞧,只见一把飞刀正好掉在了地上,看来刚才是有人想偷袭自己,当即他抬头举目观瞧,顿时只见西北两边的墙头上同时有一条人影闪过,似乎偷袭自己的还不止一个,罗天宝稍一犹豫,最后看北墙上那人的轻功似乎相对差些,当即便上房追赶这人。
要说这位的轻功还真不如罗天宝,只是比较熟悉王府的地形故此始终才没被后者追上,眼看俩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那人纵身跳进了一个小院,罗天宝当时也没细看就跟了进来,可等落地一看小院里空无一人,也不知对方躲哪儿去了,等罗天宝再仔细一打量这似乎是新人的洞房,罗天宝当时就心中一动,心说自己一个外人闯到这里来不合适啊,当即就想退出去,可就在这时候忽然只听屋里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叫声,罗天宝出于本能赶忙跑过去瞧个究竟,结果等他进屋顿时就大吃一惊。
只见厅里躺着两具死尸,鲜血遍地,看样子死的是负责在洞房门口伺候的两个喜婆,而且看样子明显不是好死,再往里屋一看罗天宝更是惊讶非常,只见一个妙龄女子躲在床边衣衫不整,满脸惊恐,似乎刚遭人无礼,而看那女子的穿戴似乎正是王世杰的新娘子。
正在此时从院门外冲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王家二爷王世臣,后面是家丁以及一些前来贺喜的宾客,看架势众人是听到新娘子刚才的呼救声赶来的,等众人见到罗天宝以及屋里的情况都是一惊,罗天宝正想开口解释,不料那新娘子忽然指着罗天宝说:“你别过来,你这个杀人凶手!”
罗天宝闻听脑袋“嗡”地一声,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此时王世臣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对,赶忙进屋问道:“弟妹别怕,告诉二哥怎么了?”
此时只见新娘子惊恐地躲到王世臣身后指着罗天宝说道:“这个人刚才醉醺醺地闯进来,就要对我强行无礼,两个喜婆想拦住他,结果就被他杀了,多亏二哥你们赶来,否则...”
说到这里新娘子拉着王世臣的衣服是泣不成声,此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罗天宝身上,王世臣指着罗天宝说道:“少堡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天宝一听王世臣语带怒意就知道情况不对,赶忙解释道:“二爷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弟妹无缘无故冤枉你了!”
闻听王世臣这么一说罗天宝一时也无言以对,确实他跟新娘子素未谋面,他也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诬陷自己,此时王世臣见状是一阵冷笑:“姓罗的,我们王家把你当成贵宾是盛情招待,没想到你居然酒后无德做出这种禽兽行径,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是!”家丁和宾客中不少生性冲动的,没也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听王世臣这一说当即便上前想要抓捕罗天宝,后者当时心中一犹豫,按说凭罗天宝如今的武艺要想不让这些人靠近不是做不到,可那样一来整件事就更说不清楚了,故此罗天宝当时愣在那里没动。
结果正在此时只听房顶一声巨响,也不知是谁把房顶给弄了个大窟窿,一时瓦砾四散,灰尘大起,弄得屋里众人都睁不开眼,就在此时从房上下来一人一把抓住了罗天宝的胳膊。
“跟我走!”
当时罗天宝眼睛也被灰石迷住,看不清来人是谁,只能根据声音判断对方是个女子,当下忙问道:“你是谁?”
“少废话,想活命跟我走!”对方当下不由分说拉着罗天宝就往房顶蹦,罗天宝出于本能不愿往外掉,也只好提气往上蹦,最后二人勉强上了房顶,还没等罗天宝站稳对方拉着他就跑,罗天宝此时眼睛看不清,脑子也跟不上事态的发展,当即只得跟着对方跑。
没多久二人便出了王府,对方拉着罗天宝穿房跃脊,不知过了多久才进了一座小院。
“行,到这儿就暂时安全了。”终于对方停了下来。
罗天宝此时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道:‘你是谁?这是哪儿?究竟怎么回事?’
对方闻听一阵冷笑:“你先别问那么多,我去弄点菜油给你洗洗眼睛,千万别乱揉,否则将来眼睛坏了可别怪我!”
罗天宝此时感觉整件事好像做梦一样,不过看起来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他也只好暂时听从安排。
第一百九十七章 董燕
过了一会儿这位还真弄了些菜油给罗天宝清洗眼睛,折腾了半天罗天宝的视力才慢慢恢复,他这才看清自己正身处一座荒废的民居之中,周围是千疮百孔,破旧不堪,感觉不是遭过洗劫就是遇上了天灾,而对面坐着一人,一身夜行衣,面蒙黑帕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看身材明显是个年轻女子。
“你是谁?”罗天宝不禁开口问道
“哟,你就用这口气跟自己的救命恩人说话?”
“你怎么就成我救命恩人了?”
“嘿,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刚才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你就死在王世臣那些人手里了。”
“可你这么一闹如今我是百口莫辩,冤屈彻底洗不清了。”
“嘿,我好心救你还救出埋怨了,那个新娘子和王世臣他们摆明就是故意设计陷害你,只要你落在他们手里必定没有好果子吃,算了,都怪我自己多管闲事,你的事我不管了还不行吗!?反正你眼睛已经好了,大门在那边,你自己出去找老王家自首去,反正你是死是活原本就和我无关!”
罗天宝被对方这一顿抢白顿时一愣,一琢磨对方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再怎么着自己也确实受了人家的恩惠,想到这里罗天宝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平心静气道:“姑娘对不住,方才发生的事实在太大,弄得我如今也有些不知所措,言语有冲撞之处,还望你包涵。”
“哼,算你小子还会说几句人话,要不是看你之前帮过我,我才懒得管你这闲事。”
“我帮过你?什么时候的事?”
对方闻听顿时一愣:“你不会到如今还没听出我是谁吧?”
罗天宝尴尬地笑了笑。
“真是,也不知道你之前怎么混得江湖。”对方说着解开了蒙面的黑帕,此时已近黄昏,破屋里的光线并不太好,但罗天宝还是勉强看清了对方的容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清丽脱俗的脸,眉目如画,肌肤胜雪,虽然比不上顾雨墨,刘云凤,但也足以与叶迪,史彦相提并论,称得起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过最让罗天宝在意的是这张脸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儿罗天宝不禁失声惊呼:“你是之前那个被我救的丫鬟!?”
对方闻听赶忙把食指放在嘴边冲罗天宝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接着扭头冲院子外瞧了瞧,见没有异样这才放心。
“拜托,你喊那什么大声是怕别人听不见啊?老王家的人可还在到处找你呢。”
罗天宝闻听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当即压低声音道:“你究竟是谁?这整件事到底是怎么搞的?”
对方闻听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就说来话长了,不过不和你说清楚事情也挺麻烦,得,咱俩先认识一下,黑虎门董燕,不过想来少堡主这样的大人物应该没听说过我。”
“董燕...莫非你就是飞天狸猫?”
“哟,没想到堂堂罗少堡主还知道我的绰号,我是不是该稍稍得意一下?”
罗天宝此时不禁暗吃一惊,董燕的名头他还真听过,这位乃是当今年轻一辈中有名的飞贼,而且专做大案,她出道其实也没几年,但在绿林中的名头连许多出道多年的惯盗都比不上,罗天宝怎么都没想到会在巩城遇到她。
“这么说白天你其实是乔装混进王府打算作案?”
“不然呢?你以为我有给人装丫鬟的瘾啊?王家富甲一方,这回办喜事大伙送的贺礼肯定也少不了,这么个发财的机会我怎么能够错过?”
“这么说其实白天那三个醉汉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那其实是多此一举?”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暴露身份,所以这事我还是挺承你的情的。”
“所以你这回救我是为了报恩?”
“差不多吧,这年头像你这么热心肠的人不多了,我也不想看你白白被人算计。”
说到这里罗天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那当时在王府花园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就是你?”
“不错,原本我和你分开之后就想着尽快下手作案,结果意外让我看到那新娘子从洞房里出来上房翻墙,我当时就觉得事情不对,哪有新娘子这么胡来的?于是就跟随在后,没想到她居然去花园打算用飞刀暗算你,我一时情急就丢了颗飞蝗石把她的飞刀打偏了。”
罗天宝听到这里才明白之前在花园里发生了什么,这也解释了新娘子后来为何要诬陷自己,但如此一来一个更大的疑问便产生了。
“可我和新娘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今天都是第一次见面,她为何非至我于死地不可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就是来王府顺手牵羊的,哪管得了这么多?”
罗天宝琢磨了一会儿感觉也理不出个头绪,最后只得冲董燕说道:“无论如何这次董姑娘你确实对我有救命之恩,此恩此德罗某今后一定报答。”
“你知道就好,为了你我这回都没顾上犯案,亏我为了混进王府筹备了那么久。”
“姑娘放心,不是罗某夸口,要说别的我不敢担保,要说钱财我们家还多少有一些,只要我这次能够脱险绝不会亏待姑娘,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哦,说了那么半天原来是要我替你办事啊,都说你这人宅心仁厚,今天一看其实也挺滑头的嘛,算了,谁让姑奶奶管了你这档闲事呢,就帮你一回,不过说好这钱咱们得另算哦。”
“一定,一定。”
“那说吧,想让我干吗?”
“是这样,如今我不方便抛头露面,能不能麻烦你去找一趟跟我一起来的大护法潘宏,跟他说明我眼下的处境,如果能来接我自然最好,否则也商议出个对策。”
“明白了,确实真把你一个人丢下我也不太放心,那我就帮你跑一趟,不过我和潘宏没打过交道,这么大的事他未必肯信我,你最好给我一件什么东西当做信物。”
罗天宝一听董燕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自己匆忙逃出来身边也没带什么信物,最后罗天宝一摸自己的钱袋还在怀里揣着,当即拿出来递给了对方。
“这是我的钱袋,跟我来那些人都认识,你拿这个去见潘宏他肯定会相信你。”
董燕接过在手上掂了掂:“行,毕竟是一方诸侯,连用的钱袋做工都这么考究,真是人比人得死,行,你先在这里藏好,如果还想活命就别轻易露面,明天天亮之前我应该就能回来,否则你就自己逃命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偷听
董燕说罢把钱袋往怀里一塞便纵身翻墙而去,罗天宝当下只得往破屋的角落里一靠,幸好如今是夏末秋初,晚上室外也不算特别冷,罗天宝一边靠在墙上一边在琢磨今天发生的这些事。
假设董燕说的都是实情,那陷害自己的就是王家这个新娘子,可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呢?在洞房自己见过对方的模样,肯定是今天第一次见面,那应该谈不上有什么仇怨,莫非这是王家意思?可金斗堡和王家也没仇恨啊,否则人家也不会请自己来喝喜酒,而且王家要对付自己有的是办法,犯不上如此大费周章还搭上未过门儿媳的名声,故此对于这回的事罗天宝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罗天宝就睡着了,等他再睁眼天已经黑了,他侧耳一听外面已经鼓打三更。
“董燕怎么还没回来?”罗天宝当时不禁有些担心,莫非她此行遇到了什么不测?罗天宝有心自己去王府探个究竟,可很快又想起了董燕临行前的关照,自己对巩城人生地不熟,万一迷路或者遇上王家人事情反而更加麻烦,无奈之下罗天宝只得继续焦急地等着,不知不觉到了五更天,眼看再等下去天就要亮了,罗天宝是真有些不放心,正当他下决心打算出去探个究竟时,墙头上忽然人影一闪,罗天宝本能地躲到暗处观瞧,结果仔细一看来的正是董燕,他这才迎了出去。
“你怎么才回来?”
“别提了,这趟我差点回不来。”
“究竟怎么回事?”
“你先等我喝口水喘口气。”董燕说着坐在了角落,找出水壶喝了一大口,过了一会儿呼吸才渐渐平稳。
罗天宝不明就里也不敢催促,等看董燕恢复地差不多了这才问道:“怎么样?”
“这次的事闹大了。”
“不是,究竟怎么样你倒是细说啊。”
“你别急啊,我这不正要说嘛,凶个什么劲?”董燕闻听不禁白了他一眼,罗天宝此时有些有些摸清了董燕的脾气,她和自己接触的任何一个姑娘都不一样,是一点亏都不吃,无奈之下罗天宝只得耐着性子好言安慰,董燕这才将自己此行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为了安全起见董燕一直等到天黑才敢潜入王家,原本她以为经过这么一闹王家此时必定戒备森严,可没想到进去一看王府上下已经乱作一团,防卫甚至还没事发前严密,这让董燕颇感意外,她先到了宴会厅,结果一看那里早已人去楼空,甚至看架势还曾发生过打斗,董燕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多待,当下又赶奔罗天宝等人的住处,结果到那儿一看这的防备还挺严,是里三层,外三层,起初董燕以为是在保护什么人,后来仔细一观察似乎是在看守什么人。
董燕不想打草惊蛇,故此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得以潜入小院,她发现西屋灯火通明,有一堆人在里面聊天,说话声音还挺大,董燕当即便上了西屋的房顶,靠近了大门口偷听。
此时正是夏末秋初,天气还有些炎热,加上屋里众人也没睡觉,故此门窗都是开着的,里面的谈话董燕听得是清清楚楚,她听了一会儿这才弄清事情的大致经过。
原来罗天宝被救走之后王府上下顿时大乱,王世臣等人找不着罗天宝,就把火发到了潘宏等人头上,要把他们扣下来,然后向金斗堡兴师问罪,当时潘宏等人也是不明就里,还不敢如何发作,那袁飞顿时不干了,他原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又和罗天宝交情不错,如今看王家口口声声罗天宝又是图谋不轨,又是杀生害命,还要扣金斗堡的人他当时就不干了,与王世臣等人便动上了手。
袁飞是四圣之一道衍的徒弟,拥有剑魔的修为,其实力甚至可以与白锦廷,夏侯遂良等人相比较,王世臣这些人哪是他的对手?当时就撂倒了好几个,要不是燕山派以及祁亮等人出面阻拦王世臣差点没被他当场打死。
这么一闹谁也没心思喝喜酒了,大伙聚在一块商议这事,蜀山派众人肯定得站在罗天宝这一边,故此由祁亮出面进行周旋,说服王家在找到罗天宝本人对质之前不要把事情闹大,不少和蜀山派,金斗堡有交情的来宾也纷纷支持这个提议。
王家上下此时多数人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把金斗堡众人生吞活剥,只有老当家王文林头脑还比较冷静,这位老爷子毕竟混了几十年江湖,见识太多,他根据自己对罗天宝的观察判断对方不像是这种人,这里面或许有些蹊跷,而且他清楚金斗堡如今势力太大,两边真要闹翻了,吃亏的还是己方,既然如此不如姑且先卖祁亮等人一个面子,等把事情查清楚再说,潘宏等人这才没被追究。
但不追究是不追究,王文林也提出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潘宏等人不得离开老王家,大伙一想对方这要求合情合理,谁也不能多说什么,于是潘宏等人就被困在了自己住的小院之内,外面有老王家的人是严密看守。
董燕来的这时候,祁亮,袁飞等人正和潘宏他们在屋里讨论这事,这群人里除了祁亮和罗天宝没有深交不敢打保票之外,其余人都不相信罗天宝会干这种事,这里面是定有蹊跷,可大伙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谈着谈着袁飞忽然起身说是肚子不舒服要上茅房,当时无论屋里的人还是房顶的董燕都没在意,只见袁飞出了西屋溜溜达达进了厕所,董燕继续在房顶上趴着,她原本想等祁亮等人离开再下去和潘宏见面,可这帮人聊得热火朝天,一点没散的意思,眼看夜越来越深董燕不禁有些着急,正在此时她忽然听到身后有异样地响动,董燕是当今有名的飞贼,在这方面机警过人,她当时就知道这是有人想要偷袭,猛地从房上蹦了起来,转身一看果然有个人影站在房上,董燕生怕打草惊蛇转身就想跑,结果此时对方身影一晃居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前,动作之快几乎不可思议,与此同时对方一只大手直奔董燕的肩头。
董燕那也不是等闲之辈,当即抬手招架,二人在房顶上快捷无伦的就拆了几招,二人同时心头一惊,别看董燕年轻,在当今少一辈人物中那也是出类拔萃的高手,可是和此人交手居然落于下风,处处受制,对方武功之高实乃她生平罕见。
第一百九十九章 黄金
而那人心中也颇为吃惊,他看董燕是个年轻女子原以为会手到擒来,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能接自己几招,一时好胜心起是加紧发动进攻,董燕被其逼得是手忙脚乱,正在此时她接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模样,竟然就是刚才去上茅房的袁飞,此时董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小声说道:“住手,我有罗天宝的消息!”
董燕声音虽然不大,袁飞却听得清清楚楚,是当即住手:“你是谁?天宝如今在哪儿?”
“咱们下去说,万一让王家的人发现就不好了。”董燕边说边冲院子外看了一眼,袁飞这人虽然粗豪,毕竟不傻,当下明白了董燕的顾虑,于是点了点头之后便从一旁下了房,装作刚上完厕所的样子溜溜达达回了屋,此时祁亮,潘宏还在谈着话,似乎对房顶上的事一无所知,但紧接着众人便将门窗陆续关了起来,只留下背对院门的一扇窗户开着,董燕知道这是为自己留的,当下纵身便钻了进去,一进屋发现除了有两个人守在门口似乎在防备外面有人偷听之外,其余人全都盯着自己。
“小姑娘,事到如今你可以说是怎么回事了吧?”此时袁飞盘腿往床上一坐是冲着董燕高声说道,明显是没把后者放在眼里,要换做别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董燕是非翻脸不可,毕竟她如今在江湖上也有一号,可袁飞的能耐她刚才亲自领教过,确实比自己高明得太多,当下她也不敢顶撞,是摘下了蒙面巾冲众人拱手行礼。
“黑虎门董燕见过各位前辈。”
此言一出屋里众人都不由得一愣,董燕虽然年轻,但飞天狸猫的名头在场众人还真就都听说过,袁飞性直,当即就一拍大腿:“我说小丫头你功夫不错呢,原来是那个有名的毛贼啊,行,倒也算名不虚传。”
董燕闻听皱了皱眉,觉得这袁飞说话也未免太损了,但没法子,功夫身份都不如人家当下只得暗气暗憋,相比之下潘宏说话就比袁飞要客气地多:“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飞天狸猫,方才我们几个就在想来偷听的这位不仅胆子大,轻身功夫也好,弄了半天原来是绿林道的后起之秀。”
董燕听到这里不禁一愣,似乎潘宏等人很早就意识到自己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声张,董燕也不禁暗自佩服,这几位能在江湖上成名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此时袁飞问道:“你刚才说有我天宝老弟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快说来听听。”
董燕闻听犹豫了一下,眼神看向了祁亮等人,后者何等乖觉?当即就明白,当即说道:“我带门人到外面守着以防不测,你们慢聊。”
祁亮说着这就要走,结果潘宏眼珠一转赶忙过去把他拦了下来:“五爷慢走,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这样反而显得见外了,干脆你就坐下一起听。”
袁飞此时也说道:“是啊,老祁你这人我看也信得过,就别那么见外了。”
祁亮一看大伙都这样当即只得坐回了原位,此时潘宏扭头冲董燕说道:“董姑娘你就直说吧,祁五爷他们也不是外人,可以信赖。”
董燕闻听犹豫了一下,最后一琢磨事到如今也只有相信潘宏他们的判断,这才把自己如何搭救罗天宝以及之后的经历讲述了一遍,她怕众人不信还拿出了罗天宝的钱袋做证,众人至此才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袁飞当时就一拍床板:“他姥姥的,我就说天宝老弟不会干这种事,弄了半天是遭人陷害,我这就去找老王家评理去!”
袁飞性格火爆说着这就要下床,潘宏见状赶忙把他拦住:“袁兄且慢,如今这事咱们没有证据,去说也没用,而且眼下也不能肯定这事老王家就是主谋啊。”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也或许是那新娘子自己所为。”此时一旁的祁亮忽然开口了。
潘宏和袁飞闻听都是一愣,赶忙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祁亮闻听摇了摇头:“眼下还没有,不过那个新娘子我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可一时想不起来。”
大伙都知道祁亮交际广阔,他既然这么说或许还真就见过,当下袁飞不禁说道:“那老祁你好好想想,这事可关系到天宝老弟的性命安危。”
祁亮闻听一笑:“袁兄瞧您说的,天宝论起来还是我同门的亲师弟,他有难我能不管吗?只是眼下我还真想不起来,这新娘子应该不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但我肯定见过。”
“那你想不起来她是谁有什么用啊!?”袁飞此时闻听不禁着急道。
此时还是潘宏比较冷静,他琢磨了一下说道:“眼下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总之先不能让老王家找到少主否则事情就麻烦了,留在城里我看还是不太保险,董姑娘,能麻烦你先把少主藏到城外吗?”
“这个不难,城外十二里有个凤鸣村,我有个本门师兄在那里开了个赌坊,我可以带罗天宝先去那里避避风头。”
潘宏等人一商议同意了董燕的提议,于是众人就决定兵分两路,董燕带着罗天宝先去凤鸣村,潘宏他们留下查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当下潘宏问随从要了二十两黄金递给了董燕说道:“董姑娘这次你仗义相助我们金斗堡上下感激不已,这些钱你拿去一半请转交给我们少堡主给他在外傍身之用,另一半算是我们聊表寸心,等事成之后我们另有重谢。”
董燕见状也没客气接过黄金就塞进了怀里:“行,这次为了帮你们确实害我损失非小,这些就算是你们你们给我的赔偿吧。”
众人一听这位说话还真挺直接,不过眼下还得拜托对方帮忙,众人也不便多说什么,交待完一些细节,袁飞赶紧打开之前那扇窗户放董燕离开,后者这才小心翼翼出了王府回来和罗天宝接头。
“给,这就是潘宏托我带给你的十两黄金,分文没少,不信你今后可以找他对质。”董燕说着掏出十两黄金便抛给了罗天宝,后者接过也没细看就放进了自己怀里。
“不必了,姑娘帮我了这么大的忙就是把这些钱都拿去也是应当的。”
“行,看不出你小子还挺大方,要是这次你能够脱险我倒挺乐意和你交个朋友。”
“求之不得。”
“嘴还挺甜,是不是还憋着从姐姐这里讨些便宜啊?”
“不敢,不敢。”
“哦,是不敢不是不想啊,行,我明白了。”董燕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第二百章 手挽手
罗天宝一听董燕这张嘴是真不饶人,当下赶忙转换话题:“那我们天亮就出城?”
“不错,不过你眼下这套行头太扎眼了,老王家在本地势力太大,为免走漏消息过会儿我去给弄套寻常点的衣服。”
罗天宝低头一看自己穿的还是白天出席喜宴那套,确实是华贵的礼服,这走在大街上确实引人注目,故此他也就同意了董燕的方案,二人又对坐聊了一会儿,眼看天渐渐亮了,董燕这才再次离开,没多久就提着两大包衣服回来,其中一包直接丢给了罗天宝。
“挑合适的自己换上。”
罗天宝打开一看里面有好几套衣服,感觉似乎是刚从哪户人家直接拿来的,考虑到董燕的作风罗天宝不禁问道:“这衣服哪来的?”
“有户人家晒在院子里的,我看大小合适就直接顺来了。”董燕边说边躲到一堵墙的另一边也换起了衣服。
罗天宝闻听皱了皱眉,心说这位还真是贼性难改,不过眼下这种局面也只能万事从权了,于是罗天宝也只得找了套合适的换上。
没多久董燕就从墙那头出来了,此时的她已经换掉了夜行衣,一身寻常百姓的装扮,可即便如此依旧难掩她的丽色,反而透出一股天然去雕饰的美感。
“换好了吗?”董燕边问边看了看罗天宝,此时对方也已经换了一身寻常的粗布衣服,董燕见状不禁上下端详了起来。
“行啊,你穿上这套怎么看就是个平民百姓,谁能想到你会有那么大的来头。”
罗天宝闻听不禁暗自好笑,其实就在一年多之前他也就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镖师而已,应该说如今的身份与经历才是他人生中的意外。
就这样二人收拾停当,离开了废居向西门走去,等出了小巷到了街上董燕忽然伸手勾住了罗天宝的胳膊,表现得颇为亲昵,后者顿时微微一愣。
“你这是干吗?”
“装夫妻呗,这样不容易惹人怀疑啊。”
“装姐弟不行吗?”
“咱俩长得也不像啊,再说哪有那么大的弟弟没事还老跟着姐姐屁股后面转的?你不会是害臊吧?我都没在意,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莫非...”说到这里董燕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罗天宝,后者被其弄得是尴尬不已。
“我就随便问问,夫妻就夫妻吧。”
看着罗天宝害羞的样子董燕不禁微微一笑,就这样二人手挽手出了西门,一路上还真没遇上王家的人,也没遇到阻拦,就这样二人顺利出了城一口气到了凤鸣村,这里说是个村子,其实也有好几百户人家,也算是颇为热闹,董燕师兄开的赌坊在村子的最东头,叫做鸿运赌坊,进去一看客人还不少,看场子的人有认得董燕的,一见是她赶忙上前招呼。
“燕姑娘你怎么来了?”
“最近风不顺,带个朋友到你们这儿躲两天,我师兄呢?”董燕开头说是黑话,意思自己作案遇上麻烦了在躲避人的追捕,这里的人都是内行,一听就明白董燕的意思。
“老板在账房呢,我这就领您过去。”
就这样罗,董二人跟着对方来到了后院账房,进去一看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正坐在书桌后面翻着账本,一见董,罗二人进来顿时是一愣。
“哟,这是吹得哪阵香风把咱们燕子吹到我这小地方来了?”
“师兄你少耍贫嘴,小心我回头在嫂子面前告你一状。”
“别...你嫂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她怪罪起来哪有我的好果子吃?行,咱们说正经的,你来我这儿干吗?另外这位朋友是...”对方边说边看向了罗天宝。
“他姓林,临时搭伙的,你就叫他小林吧,这回我们原本想干票大的,结果失手了,如今外边风紧就想到你这边来躲躲。”
董燕说的不少都是绿林的黑话,罗天宝是镖行出身对于这一套太熟,他知道董燕是给对方编了个瞎话,意思是自己和罗天宝是临时联手作案,结果失败了如今正遭人追捕故此来求对方庇护。
这种事在绿林道里很常见,故此对方并没有起疑心,当即点了点头:“那好说,咱们一个门户的,燕子你求到师兄门上我能不管吗?我这就吩咐人把西跨院给你们收拾出来,你们就暂时住在那儿,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底下人提。”
董燕闻听点了点头,当即从怀里摸出二两黄金丢给了对方:“最近手头紧,就这些先意思意思,等风头过了一定另有重谢。”
对方一看不由得一皱眉:“燕子你这就见外了,咱们是一个门户你咋还和我谈钱呢?”
“少来,都是千年的狐狸,少给我在这儿装,没钱差使得动你们这些人吗?”
“你看这怎么话说的,也罢,这钱我暂时替你收着日后再还给你。”对方说着就把黄金塞进了怀里,就这样没多久西跨院就给收拾了出来,罗天宝他们进去一看床铺被褥都挺新的,日常用品也一应俱全倒也满意,于是二人便搬了进来,到了中午伙计还特意把午饭给他们送到屋里,虽然谈不上如何丰盛,倒也有酒有肉,罗,董二人一边吃着一边聊起了天。
“你这师兄叫什么?”
“阎宝,人送绰号净街虎,你听他这外号就该知道不是什么好鸟,是什么缺德事都干,不过他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你肯定没听说过。”
“他不是你师兄吗?你怎么这么说他?”
“就因为是我师兄,所以说话才没顾忌,再说我们黑虎门是个什么路数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这门户里有几个好人啊?”
听董燕说的那么直接罗天宝也不禁哑然失笑,确实,黑虎门虽然门徒众多,所学也颇有过人之处,但在江湖上名声一直不太好,就因为这门派门规松弛,而且收徒不加选择,摸着脑袋就是一个,天长日久难免良莠不齐,这些罗天宝自然是知晓的。
“话说你年纪轻轻,能耐又不错,怎么干上这行了?没想过改邪归正吗?”
“没法子,我家里穷,孩子又多,小时候家里为了糊口把我卖给了马戏班子,班主训我们跟训牲口差不多,有两个跟我一起进去的孩子活活被他给打死了,我后来实在受不了就自己逃了出来,也算我运气好遇到了我师父,他收养了我,学了一身本事,我们门户是什么样子你也清楚,我在里面能学好反而怪了,不过我感觉如今这样也不错,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
第二百零一章 贪得无厌
“可毕竟是当贼啊。”
“呵呵,如今这世道贼和兵分得有那么清楚吗?你也是带兵打过仗的,如今军队是个什么样你比我清楚。”
罗天宝闻听顿时没词了,因为董燕说的是实情,讨逆军的军纪在如今一众军阀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可烧杀劫掠的事一样没少干,在这方面自己似乎还真没资格指摘董燕她们。
“可你总不能这么混一辈子吧?”
“不然呢?你养我?”
“也行,我们讨逆军那么多人,也不在乎多你一个,荣华富贵我不敢说,混碗安乐饭想来还不在话下吧。”
董燕闻听不禁有些异样地看着罗天宝:“行啊,之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那么大方?不过你们金斗堡如今势力是挺大,跟着你们也算大树底下好乘凉,对了,听说你还没成家,不如考虑考虑我?要嫌我出身不好当不了正室,我给你当个偏房也行啊。”
“怎么说着说着扯到这上面去了?”
“哟,害臊了?你不至于吧?都多大人了不会还是个雏吧?”
罗天宝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没有回答。
“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听说你女人缘不错啊,又是跟虎贲军的史彦,又是唐家三小姐,前一段似乎又认识了个什么逍遥派的姑娘,怎么到如今还是...”
“你知道的还挺清楚。”
“天下第一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这么大的事江湖上早传遍了,大伙都挺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样个人。”
“哦,那大伙都这么说的?”
“说法不一吧,有说你这人宅心仁厚的,也有说你其实是扮猪吃老虎,心机比谁都深的,也有说你就是个纨绔子弟,酒色财气一样都没落。”
“那你这回亲自看下来怎么样?”
“各种说法似乎都对,又似乎哪种说法都不沾边。”
“敢情你也摸不透我是什么人啊?”
“废话,人心叵测,这年头要想看透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不过也不怕,今后咱们有的是功夫慢慢相处。”董燕说的这里不禁冲着罗天宝一阵媚笑,顿时弄得后者又有些尴尬。
就这样二人吃完了午饭,因为怕惹人注目他们也不便出去就坐在屋里聊天,董燕的年纪虽然比罗天宝大不了几岁,但却也是老江湖,经多见广,罗天宝和她聊天还真长了不少见识,尤其是关于飞贼绿林道的内幕,这些都是罗天宝以前所接触的阶层很少会提到的。
转眼到了晚上,二人吃过晚饭又聊了会天,眼看天色不早董燕就开始收拾床铺了,罗天宝见状赶忙起身道:“那我先回屋了。”
“回什么屋?今晚你就睡这儿啊。”董燕闻听不禁略带诧异地说道。
“不是,外面不是还有空屋吗?”罗天宝此时也有些莫名其妙。
“你笨啊?我都跟师兄他们说了咱俩是搭伙的,要是不睡一个屋他们不起疑心吗?”
罗天宝出身镖行,对于江湖黑话比较了解,他知道“搭伙”这词除了表示俩人联手做案之外,有时也代表俩人是一对,绿林中人生活飘忽不定,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故此在感情这方面也比较随便,这种事本身不足为奇,只是这么一来让罗天宝的处境有些尴尬。
“这不合适吧?”
“嗨,我都不在意,你计较个什么劲?你白天不还说今后要养我?莫非这就想说话不算?”
“我不是那意思。”
“既然没反悔就好,时候不早了,赶紧还换衣服歇息吧,有些事你要不懂,我可以慢慢教你。”董燕说到这里冲着罗天宝又是一阵媚笑。
罗天宝此时是哭笑不得,心说怎么碰上这么一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还是睡别的屋吧。”
“你回来!”董燕闻听赶忙叫住了罗天宝,接着抱起一床被子就递给了他。
“赌坊这种地方鱼龙混杂,说不定就有和老王家有关联的,你今晚不睡这儿难免要惹人疑心,实在不行就打个地铺吧。”
罗天宝一琢磨董燕说的也有道理,无奈之下只得打起了地铺。
“放着我这么个大美人不碰,也不知道你是真正派还是木讷。”董燕见状不禁连连摇头,之后二人便各自睡下。
罗天宝躺在地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一来是琢磨老王家发生的事,其次他和董燕认识到眼下总共也就两天,如今就睡在一个屋里了,这事怎么想怎么别扭,这今后见着别人怎么解释啊?不过话说回来董燕这次帮了自己,她要真打算投靠讨逆军自己倒也乐意接纳,另外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即便真娶几房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不过一想到叶迪和史彦,罗天宝又觉得这么做未免有些贪得无厌,故此一时间他是心绪难平。
“实在忍不住就上来吧,我这床正好嫌空。”此时床上的董燕发话了,显然她也没睡着。
罗天宝闻听迟疑了一下,最后起身穿好了衣服:“我出去溜溜,你先睡。”
罗天宝说罢还真就开门出去了,听到他关门的声音,董燕躺在床上不禁小声偷笑:“还真是个老实孩子。”
再说罗天宝来到院子里深吸了几口气心绪多少平复了些,忽然他听到前院传来种种吆喝声,罗天宝知道像赌坊这种地方往往越到晚上越热闹,他一想自己左右无事,屋里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关键到前院看个热闹,反正只要不出赌坊应该就不会有问题,想到这罗天宝就迈步去了前院。
等进去一看只见赌坊里是人头攒动,看场子的认识罗天宝赶忙上前打招呼:“林爷您怎么来了?”
“哦,一时睡不着到前院来看看,你们这生意不错啊。”
“还行吧,这里离巩城不远,来往客商不少,城里管的严,不少人为图痛快也爱出城到我们这儿来赌,林爷莫非也喜欢此道,要不玩两把?”
“我先看看。”罗天宝说着便在各个桌转开了,他一看赌什么的都有,罗天宝出身镖行,那些中下层镖师能有什么上档次的爱好?平时没事聚在一起就爱赌钱,罗天宝虽然不好此道,但耳濡目染,这里面的门道也知道个大概,一时倒也看得津津有味,结果他正在一桌玩牌九的前面看得出神就听不远处有人一声叫好,这位一听就是练武的,内力还不弱,当时震得在场不少人耳朵直响,罗天宝一时好奇不禁凑了过去。
走近了一看那桌玩的是骰子押大小,庄家似乎是输了,摇骰子那位此时急的是一个劲擦汗,他对面站着一位是春风满脸一看就是赢钱,听声音刚才叫好的就是他。
第二百零二章 丑汉
罗天宝仔细一打量这位,大约有四十来岁,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也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兴奋,这位衣领敞开着,露出里面健硕的胸膛,不过相比之下这位长得就有些不敢恭维了,一张马脸,眼睛跟蛤蟆似得鼓鼓着,一张鲶鱼嘴,鼻孔还朝天,罗天宝生平见的人也算不少,看得这么难看的还不多几见,不过这位眼睛虽然不好看,却是精光四射,内行一看就知道这位是练家子,而且能耐不低。
习武之人大多性格粗豪,好个喝酒赌钱颇为寻常,故此罗天宝当时也没疑心,只是出于好奇问一旁看场子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爷您有所不知,今晚邪门了,这家伙来了之后是把把赢,而且赌注是越来越大,就刚才那一把他就赢了二百两银子,您说我们能不着急吗?”
“莫非他出千了?”
“我们一开始也疑心,故此好几个人眼睛不错地盯着他,可没看出他搞什么花样,而且摇骰子的还是我们自己的人,按理他就是想出千也做不到啊。”
罗天宝闻听不禁也来了兴趣,心说反正也睡不着不如看个热闹,此时摇骰子的换人了,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听看场子的介绍这位是赌坊的教头,姓何,原先在陪都有名的兴业赌坊干了将近三十年,是技艺高超,后来此地的老板阎宝花重金请他来,一来教授伙计们赌术,二来镇场,为的就是对付那些出老千以及赌术高超的客人。
只听何教头冲那丑汉说道:“朋友今天好手气啊,介不介意换我陪你玩两把?”
“哟,这是输急了打算换人啊,行...反正只要有人跟我赌就行,是谁我还真不在意。”那丑汉闻听是爽快答道,就这样何教头拿起骰盅摇了起来,之前说过罗天宝虽然自己不好赌,但这方面的阅历可不浅,一看就知道这个何教头手法高明,与众不同,不愧是阎宝重金请来的,最后只见何教头重重把骰盅往桌上一扣,示意众人可以下注。
此时众赌客没一个人下注,似乎都在看那丑汉会押什么。
“二百两全押六豹子!”那丑汉说着就真把钱全推到了六豹子的位置,现场顿时是一片惊呼,罗天宝知道所谓六豹子就是蛊中的所有骰子都开六,这种几率小之又小,当然相对的回报也越大,在这里是一赔五,换言之他要是押对了庄家就得赔给他一千两白银,这世上许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见过这么大的数目,故此就连经多见广的何教头也不禁微微变色。
“朋友买好了不准后悔哦?”
“嗨,老子从十岁进赌场到如今就没有后悔过,你尽管开!”丑汉拍了拍胸脯说道,看他那么信心满满顿时有不少其他赌客也跟着他下注,最后何教头把盖子一揭,里面三个骰子赫然都是六,现场顿时又是一片惊呼。
“哈哈,又是老子赢了,赔钱,赔钱。”赌徒的做派一般都不太好看,这位大汉也是在所难免,当时是大呼小叫,赌坊这边没办法,你又拿不出对方出千的证据,当时只好乖乖赔了一千两银子,在丑汉面前堆得跟小山相似。
“朋友我看你还是见好就收吧,否则这么下去迟早有吃亏的时候。”此时何教头不禁冲着那丑汉冷冷说道。
丑汉闻听是不以为意:“我无所谓,出来玩就图个开心,只要你们凭本事赢我,就算输光了老子也愿赌服输,我看反而是你们怕输得赔不起吧?”
何教头闻听眉头一皱:“这叫什么话?你去打听打听我们赌坊开张那么多年什么时候赖过账?你要有胆量咱们接着来!”
“正合我意!”丑汉闻听是朗声答道,到了这地步赌坊的人是无路可退,何教头只好又摇了一遍,感觉这回他连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最后把盅往桌上一扣。
“诸位下注!”
此时赌桌周围谁也不敢说话,大伙都看那丑汉会如何反应。
“这回我还押六豹子!”丑汉说着把一千两银子全推到了六豹子的位置上,此时赌坊的人脸都绿了,这回丑汉要是再押中他们就得赔五千两白银,对于一家乡下赌坊而言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你想好了?”何教头此时声音都有些发颤,握着骰盅的手也不禁有些颤抖。
“落注无悔,你别废话赶紧开。”
此时有些赌客也跟着那丑汉下注,只是这回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毕竟连开两回六豹子这概率太低了,多数人都不敢冒这个险。
最后眼看实在拖不下去了,何教头几乎是咬着牙打开了骰盅,结果里面赫然还是三个六。
“噗通。”一声,再看何教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都白了,当即赌场的人是一阵忙活,又把何教头扶起来又给那丑汉搬银子,有个看场的感觉事态实在太严重了赶忙跑去后院通知了阎宝。
阎宝这会儿刚搂着新讨的小老婆在睡觉,被人从睡猛中惊醒自然没好气,起来就对那看场的一顿臭骂,可等他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吃惊非小,当即换了衣服来到前院,此时那丑汉清点完白银正在那边叫号:“人都哪儿去了?还赌不赌了?你们这赌坊怎么开的!?”
阎宝是绿林人出身,经多见广,一看就知道这丑汉绝非寻常之辈,当即上前抱拳拱手:“朋友幸会。”
“你是?”
“这家赌坊就是我开的。”
“哦,原来是东家啊,也难怪,输了那么多我估摸着你也该露面了。”
“朋友,还没请教您高姓大名,在哪条道上混饭吃啊?”
“不是,你一开赌坊的还管赌客什么来路吗?我输了有钱赔不就行了?”
“这么说朋友是不肯报号?”
“嗯,也不是不肯,你要能赢我一局我就告诉你。”
“好,今日得遇高人三生有幸,就由我亲自陪你赌一局如何?”
“行啊,我这人最随和了,只要有钱谁跟我赌都行。”
“那好,这里吵闹,咱们换到里面的雅间如何?”
“怎么,你们想把我叫到没人的地方好收拾啊?老子不吃你这套,赌就赌个热闹,要来咱们就这来!”丑汉这么一说顿时有不少赌徒跟着起哄喝彩。
阎宝此时气得脸都青了,他此时已经认定对方是故意来捣乱的,不是寻仇就是受了谁的指使,要说赌坊这么多人会打的也不下十几个,在阎宝看来想收拾这丑汉是轻而易举,只是这么做传扬出去不太好听,故此阎宝最终决定和对方赌上一把。
第二百零三章 步步紧逼
“那朋友想玩什么?”
“就还是骰子吧,这玩意儿比较干脆。”
“清台!”随着阎宝一声令下,当即有人收拾桌子,把其余的赌客给推到外围,整张桌就剩了那丑汉和阎宝两个人。
当下只见阎宝把外套脱了,卷起衣袖把骰盅一拿就开始剧烈晃动,罗天宝在旁边偷眼观瞧,阎宝的手段比那何教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这赌坊能够经营起来果然自己也有过人之处。
最后只见阎宝猛地把骰盅往桌上一放,冲丑汉做了个请的手势。
“朋友,请下注吧。”
当下只见丑汉摸了摸鼻子,因为五千两银子太重他这回没全部推过去,只是顺手拿了一块碎银直接丢在了开小的位置上。
“五千两全押了,开小。”
这下现场不禁又是一阵骚动,要知道买小的赔率虽然不如豹子那么高,可也是一赔三啊,这就意味着这局他要是赢了赌坊就得赔他一万五千两,阎宝这赌坊开张以来还没人一次赢过那么多钱,就连不少老赌徒都替这丑汉捏把汗。
再看阎宝脸色都青了,额头上明显见了汗,他是老赌徒,手上有分寸,知道对方这次又押对了,一时竟然不敢开盖。
“怎么,不敢开啊?看你们这赌坊修的挺气派,弄了半天连这点钱都赔不出来?那还做什么生意?早点关门算了!”那丑汉见状不禁说起了风凉话。
但凡好赌的有几个忠厚稳重的?一听这话当时就有不少人跟着起哄,这下阎宝实在挂不住了,迫不得已只得开盖,结果大伙一看点数,二二三,正好是小,顿时整个赌坊是一片哗然。
“哈哈,老子今天手气还真旺,大伙一会儿都别走,我是人人有赏!丑汉此时显得是得意非凡,整个人甚至蹲在了椅子上跟猿猴相似,众赌徒闻听他这话自然是人人欢喜,而赌坊的人此时一个个是愁眉苦脸,许多人甚至都快哭了。
阎宝此时站在原地是脸色铁青,脸上的肌肉不停在抖,看得出是压力极大,此时有个手下凑过去问道:“东家,咱们赔还是不赔啊?”
阎宝是绿林出身,心黑手狠,要按他的意思是真不愿赔这笔钱,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便抵赖,最后阎宝一权衡眼下还没到翻脸的地步,于是一咬牙道:“赔!”
老板既然发话了底下人自然也得照办,当即有人去拿钱,这回再给银子多少有些不方便,于是改成了黄金,一千五百两黄金堆在桌上,是明晃晃夺人的二目。
阎宝此时还有些不甘心,开口说道:“朋友,还有胆量接着玩不?”
那丑汉手里把玩着刚拿来的黄金笑道:“有人送钱我能往外推吗?只是这数目已经到一千五百两黄金了,这要是再赌,你们赔的起吗?”
阎宝闻听不禁逞强道:“笑话,要是连这点钱都没有,我还开什么赌坊!?”
“行,那咱们就接着赌!”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再是赌钱,基本已经变成赌气了,阎宝当即再次拿起骰盅使劲摇了起来,这回给人感觉他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最后只见其使劲把骰盅往桌上一拍,说道:‘请下注!’
阎宝平日极少在赌上玩花样,一是性格使然,其次一般也没必要,但今天情况特殊,眼看再这么输下去要出事了,故此阎宝这回是打算作弊。
“一千五全押三豹子!”丑汉琢磨了一会儿,最后把一千五百两黄金全推了出去,这回就连赌客们都吓得鸦雀无声,这局丑汉要是赢了那就是七千五百两黄金,阎宝这赌坊一整天的流水都没有那么多。
“想好了?”阎宝此时心中一阵激动,赶忙确认了一句。
“少废话,你就开吧!”丑汉对此是不以为意。
阎宝闻听是一阵得意,当即悄悄动了动手脚,他自以为丑汉没有发现,正打算揭盖,忽然丑汉用手轻轻拍了下桌面,喊道:“三!”
这个举动看起来很平常,许多赌徒都会这么做,然而阎宝当时就脸色一变。
“快开啊,还愣着干吗?”丑汉此时不禁催促道,可阎宝却迟迟不敢开盖,那神情显得是诡异至极。
“开啊,这么僵着干吗?”此时不少围观的赌徒也忍耐不住了,当即是纷纷起哄,最后阎宝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得咬着牙把盖掀开,里面赫然是三个三,屋里顿时又是一阵喧哗。
“你出千!”此时阎宝指着丑汉高声说道。
“我怎么出千了?这骰盅是你自己摇的,我碰都没碰一下,这在场大伙都能证明,还是说你事先知道盅里开的是多少?”
这句话顿时把阎宝噎得没词了,他这回有十足的把握确认对方刚才是做了手脚,但要是深究此事就暴露自己作弊在前,那赌坊的招牌就砸了,一时阎宝是恼羞成怒,当即冲看场的使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当即就把赌客们往外哄。
“诸位,今晚打烊了,大伙请回吧。”
有些赌客对此莫名其妙,还留恋不想走,有些机灵的已经意识到事态不妙,当即拿了钱赶紧离开,罗天宝也被看场的请到了一旁的角门,他是江湖人明白阎宝这是打算动武了,按理说你一开赌坊的这么做不太地道,但罗天宝也理解阎宝等人的难处,都输出去七千五百两黄金了这换做是谁也好受不了,他只是暗自替那个丑汉担忧,不知他结局如何。
可再看当事人,蹲坐在椅子上是不慌不忙,给人感觉似乎根本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要说阎宝毕竟还是场面人,最后给了对方一次机会:“朋友,如今这里没旁人咱们就有话直说了,刚才你做了些什么咱们彼此心惊肚明,按理说我们就是把你当场废了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不过我是做生意的,讲究个和气生财,这一千五百两黄金你拿走,就算咱们交个朋友,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如何?”
那丑汉闻听不禁笑道:“怎么,你这是输不起啊,那你还开哪门子赌坊?直接当强盗去多好?实话告诉你今天老子兴致来了,咱们要么接着赌,要么我就把你赌坊给拆了!”
阎宝一听知道遇上吃生米的了,当即冲看场的使了个眼色,当即就有人抄起一张板凳冲那丑汉的后背拍去,可出乎众人意料地是这位一抬手居然生生把板凳给接住了,反倒是打人的那位手臂是一阵发麻。
“我劝你们别动手,否则吃亏的是你们自己。”丑汉一手抓着板凳,另一只手掏着耳朵,感觉根本没把众人放在眼里。
第二百零四章 赌局
众人哪吃他这一套?虽然看出来这丑汉会武,但自持人多,当即还是一拥而上,结果只见丑汉摇了摇头。
“不知好歹。”
话音未落只见他一把夺过板凳随手一挥就打到了一个进攻自己的人,接着这位甚至都没离开椅子,就在上面闪转腾挪,把一众看场子打得是落花流水。
阎宝那是内行,此时也看出这丑汉武艺高强,光凭这些手下似乎还奈何他不得,阎宝当时是亲自出手,一招苍鹰博兔,伸手直抓对方的咽喉,阎宝的功夫比那些看场子的高明得多,那丑汉见状也不得不认真应付,然而几招一过阎宝还是落于了下风,这位把心一横,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捅向了对方,他自付这一下出手如电,没想到对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阎宝当时感觉手臂仿佛被拧断了一样,匕首是顿时脱手,这丑汉是眼明手快,另一只手是赶忙接着匕首,一把将阎宝按在了赌桌上,匕首直指他的眼睛。
“好小子,我不过就赢了你点钱,你要动手已经是不太地道,居然还敢掏家伙行凶,这明摆是要我的命啊,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赌品差的人,你说今天我是废你一只眼睛呢?还是要你一根手指。”
阎宝此时此时可吓坏了,赶紧求饶:“朋友手下留情,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让人给你搬黄金,咱们有话好说。”
“如今说这话晚了!不给你点教训你今后也未必长记性,也罢,我就废了你只眼睛,免得你今后还分不清好歹!”那丑汉说着匕首奔着阎宝的左眼便刺。
“且慢!”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有人一把抓住了丑汉的手腕,匕首才最终没有落下去,众人定睛一看出手的竟是罗天宝。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单单冲这一下丑汉便意识到对方武艺不弱,仔细一看居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丑汉不禁有些诧异心说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武艺绝非等闲之辈,不过自己却想不起江湖上有类似的人物,当即说道:“小子你谁啊?敢在这里多管闲事?”
罗天宝一琢磨当着众人不便报名字,当即含糊道:“我是这里东家的朋友,刚才赖账确实是他不对,可你因此就要废他一只眼睛未免也过分了些吧?”
“我说了生平最恨赌品不好的人,这么做不过是给他点教训,小子这事和你无关,我奉劝你别多管闲事,你能耐是不错,可我要认真起来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趁没吃亏赶紧松手。”
“那不行,这里东家照顾过我,我不能看着他吃亏不闻不问,你不是喜欢赌吗?要么这样咱们再来一局,如果你赢了,他任凭你发落,另外输多少钱都记在我头上,可假如你输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如何?”
“哟,小子气魄不小啊,看我赢了那么多局还敢跟我赌,行,这气度我喜欢,不过愿赌咱们就得服输啊,我如今手头可有一千五百两黄金,按一赔五算,输了就得赔我七千五百两,这可不是小数目,看你这穿戴...呵呵,小子你给得起吗?”
“这你放心,我如今是落了难才打扮成这样,至于七千五百两黄金对我还不算什么大数目,实在不行凭我这身功夫要想弄得这笔钱也不是做不到。”
丑汉闻听眼珠转一转:“行,我就信你一回,咱们赌什么?”
“还是骰子。”
“哟,小子你行啊,到了这地步还敢跟我玩骰子,赌钱就该有这样的气魄,我挺喜欢你,那咱们来吧。”
丑汉说罢将匕首往桌上一插,接着一把将阎宝丢在地上,没等他来得及反应,两只脚一只踩住了他的脖子,一只踩住了他的屁股,阎宝当时就感觉身上好像驮了两座小山是动弹不得。
“你们最好老实点,否则我随时要了他的命。”丑汉扭头冲一种看场子地说道,众人一时投鼠忌器是都不敢上前,罗天宝见状冲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接着便来到了桌边,拿起了骰盅开始摇晃,他的手法不像何教头,阎宝那么花哨,但每一下力度都恰到好处,骰子发出的声音很轻,在场基本都是靠赌吃饭的,听声猜点数几乎跟吃饭睡着一样都快成本能了,可在场绝大多数都没法听出罗天宝摇的是几点,他们原本只知道罗天宝是和董燕搭伙的飞贼,没想到他竟有这么高明的赌术。
而众人里最吃惊的还是那丑汉,他非但赌术高,武艺也极了得,他明白罗天宝的赌术其实很一般,甚至只能说刚入门,他如今摇骰子用的其实是手腕上的功夫,而且非常高明,也叫他遇上的是自己,换做旁人这回恐怕还真就难以应付。
最后罗天宝摇完把骰盅往桌上一摆说道:“朋友,下注吧。”
“一千五百两全押大。”丑汉自信满满地说道。
“行,那咱们这就开。”罗天宝闻听不禁笑道,当即伸双手握住骰盅,给人感觉他似乎是想开盖时能比较稳妥,不料丑汉见状是神色一变,当即用手轻怕了一下桌子。
“大!”他这个举动与上次面对阎宝时一样,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不料罗天宝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接着迟迟不敢开盖。
“小子开啊,我奉劝你千万别耍花样,否则...”丑汉此时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脚下的阎宝。
罗天宝明白对方的意思,当时脑子高速运转,琢磨怎么对付这位,最后罗天宝把心一横,心说是只能如此,当即用力按住了骰蛊,当时别人都没看出异常,那丑汉却不禁神色一变,当即也把双手搁到了赌桌上,很快众人就发现整张赌桌似乎在抖动,感觉跟地震相似,二人僵持了许久,最终只听骰盅里一声闷响,丑汉顿时懊恼地一拍桌面。
“奶奶的,上当了!”
再看罗天宝是如释重负,这才打开了盖子,只见里面的的三枚骰子已经被弄得四分五裂。
“这局不算,骰子都坏了,没法算点数,咱们换骰子重来!”丑汉摆了摆手道。
“不对啊,其实是有点数的哦。”罗天宝说着用手指了指骰盅里面,众人这才发现里面有枚骰子的四那一面是正好朝上,按赌场的规矩这勉强也可以说是有点数。
“四点小,这局朋友你输了。”罗天宝此时不禁得意地一笑。
丑汉见状顿时一惊,探起身子看了骰盅半天是咬牙切齿:“小子你阴我?”
第二百零五章 李超
“彼此彼此。”罗天宝意味深长的一笑,原来他刚才双手按盅没开其实就是在做手脚,这点没逃过丑汉的眼睛,他拍桌子那下其实就是用掌力把骰子震到了自己想要的点数,刚才阎宝就是栽在这手上面,这招即是赌术,其实也包含了高深的武学。
罗天宝之后之所以许久没开盖就是意识到对方改变了点数,他知道自己无论赌术还是武艺都不如对方,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故此最后罗天宝兵行险着,故意引对方跟自己拼内力,结果把三枚骰子都给震碎了,只是那丑汉也没料到有一面居然没受损。
丑汉明白罗天宝的意思,如果细究起来自己的手脚也不干净,可要是就此认输他又觉得不太甘心,最后他是越想越气,一下子跳上赌桌伸手便向罗天宝抓去,后者也提防到他会恼羞成怒,故此赶忙闪身躲避,二人就这样过了几招,之前罗天宝看对方对付阎宝等人轻松自如,就知道他武艺不低,而此时正面一交锋罗天宝更加确定对方至少有剑仙的修为,实力不在计百达,宇文长风之下,自己这实力比不上人家打久了是非输不可。
“住手!”正在此时忽听角门那有人说话,大伙都是一愣,接着只见一团人影直接飞身挡在了罗天宝和那丑汉之间,硬接下了后者一招,丑汉见状也是暗吃一惊,正准备再下狠手,忽然只听那人说道。
“李兄留情,是我!”
丑汉闻听顿时一愣,仔细一看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面容姣好,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是...”
“您怎么忘了,我是黑虎门的董燕啊,当初我们在九龙堡见过的,我们还在东方堡主的寿宴上一起打过牌啊。”
“哎呦,对...是有这么回事,两年不见妹子你长得越来越水灵了,大哥我都不敢认了。”那丑汉闻听是恍然大悟,当即住手便和董燕聊起了天,弄得罗天宝等人反而有些莫名其妙。
二人寒暄了几句,丑汉问道:“妹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别提了,我最近点背,做买卖失了手,所以到我师兄开的赌坊来避避风头,对了,我师兄人呢?”董燕说着不禁四下张望寻找阎宝,当即有看场子的替她指引,董燕这才发现阎宝正趴在地上是不住哀嚎。
“师兄你怎么这样了?”董燕见状大惊,赶忙把阎宝扶到了椅子上,又是按摩前胸,又是抚摸后背,忙活了半天阎宝这才缓过来。
此时丑汉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原来他是妹子你的师兄啊,实在对不住,刚才他们赌输了想赖账,还抄家伙跟我动手,我一时兴起就教训了他们一番,还把你师兄踩在脚下,可以用力过猛了。”
董燕闻听冷汗差点没冒出来,暗自埋怨阎宝等人不知好歹,居然敢和这人动手,这不是自找倒霉吗?如今没出人命就算是万幸。
“燕子,这位朋友究竟是谁啊?”此时罗天宝也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对了,忘了给你们引见了,李兄,这位姓林,如今跟小妹一起搭伙,你管他叫小林子就行,小林啊,这位姓李名超,江湖人称“恶赌鬼”的便是。”
罗天宝等人闻听是无不吃惊,说起李超的名头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在赌坛那都称得起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位说来跟罗天宝还有些渊源,他出身魔教,一度还曾做到过堂主,可惜这位自幼好赌成性,甚至经常因此误了正事,故此罗天宝的外公俞鸿钧在世时没少责罚他,这让李超觉得颇受拘束,后来俞鸿钧过世,罗天宝的二姨俞道静继任教主之位,李超对于俞道静本身就不是十分服气,于是借此机会就彻底脱离了魔教,成为了江湖上的闲散之人,是四海漂泊,以赌为乐。
这位不仅赌术出神入化,而且武艺高强,故此这些年纵横江湖倒也是逍遥自在,这回他是正巧路过凤鸣村,听说此地有家规模不小的赌坊,一时手痒这才来玩玩,他倒真不是成心找阎宝等人的麻烦,只是因为赌术太高,这才引出了之后的一系列麻烦。
而董燕和李超是两年前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认识的,当时正好是九龙堡的大堡主东方国光五十岁大寿,这位乃是中土一带的绿林领袖,故此众多江湖人物都前去贺喜,董燕本身就是飞贼,有这么个跟九龙堡套交情的机会岂能不去?故此便特意带了重礼前去贺喜,而李超正好和东方国光的四弟东方国瑞有交情,故此也来拜寿,二人就这么在寿宴上碰上了。
董燕是个非常机灵的人,她知道干自己这行的要想在江湖上立足必须广交朋友,像李超这样的人物自己平日就是想巴结都未必能有机会,故此当时对李超是颇为奉迎,她知道李超好赌,故此就故意拉他以及另外几个人一起打牌,期间想方设法让李超赢,“恶赌鬼”虽然也看出董燕是故意讨好自己,不过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故此对其印象也还不错,二人就此是攀上了交情,只是这俩都是居无定所的人,自从那次分手之后就各忙各的,始终没再遇上,不料今天在此重逢。
原本董燕在后院睡得好好的,忽然被前院的打斗声给惊醒了,她是绿林人,这方面特别敏感,当即换好衣服带上兵刃到前院观瞧,结果正好赶上李超和罗天宝翻脸,她一看是熟人这才出面解围,这就是整件事大致的经过。
阎宝等人闻听是暗自叫苦,早知道是李超,即便借他们一个胆子众人也不敢动手,当即是连连赔罪,李超这人虽然好赌,但颇讲义气,一看众人这样,又是董燕的朋友,当即也有些不好意思。
“诸位对不住啊,我这人只要一碰上跟赌字沾边的事就管不住自己,刚才手下没轻重,是不是伤到各位了?我看不如这样,那一千五百两黄金我就不要了,全当赔诸位的汤药费如何?”
阎宝等人闻听是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这是李爷您凭本事赢的,我们如何敢要?这一千五百两就当我们有眼不识真人,给李爷您赔罪的。”
双方就这样互相推让,一时是僵持不下,最后还是董燕出面给打了个圆场:“我看不如何这样,其中五百两就退还给我师兄他们算汤药费,剩下的一千两李兄你拿走,一来算赔罪,其次也算大伙就此交个朋友,如何?”
第二百零六章 化敌为友
阎宝等人闻听这提议都表示赞成,李超一看盛情难却也只得答应,就这样一场风波是化解于无形,李超对于罗天宝似乎颇有好感,当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说道:“小林子你这人不错啊,方才那样的局面居然也敢挺身给大伙解围,够胆色,够气魄,燕子也真没看错人。”
罗天宝知道李超是听刚才董燕说自己跟她是“搭伙”,所以误会了,不过眼下也不便解释,当即含糊道:“前辈谬赞了,我那也是一时情急。”
“话也不是这么说,这世上有的是人平时说的天花乱坠,真遇上事就当缩头乌龟,能做到小林子你这样还真不多,总之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另外今后你也别一口一个前辈听着怪生分的,你就跟燕子一样叫我哥就行。”
“这不合适吧?”
李超还没回答此时一旁的董燕已经凑了过来:“他不叫我叫,这样今后我也比他长一辈了。”
众人闻听都不禁哈哈大笑,罗天宝一想再这样反而显得自己有些矫情了,当下笑道:“也罢,既然如此还今后就请李兄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李超闻听不禁拍着罗天宝的肩膀是哈哈大笑,董燕一看气氛不错,赶紧鼓动阎宝在后院摆酒款待李超,阎宝也明白“恶赌鬼”这样的人物平日自己就是想巴结也巴结不上,故此是不顾疼痛赶紧赶紧安排,李超倒也赏脸,于是众人便在后院是吃喝起来。
罗天宝一不好赌,二来不愿暴露身份,故此在酒宴上话不多,主要都是董燕在和李超聊,各自介绍了分手之后的经过,别看董燕年轻,这几年走南闯北做了不少大案,其中的种种经历听得李超这种老江湖也是颇为咋舌,而李超这两年的经历则相对平淡些,无非是各种赌局,罗天宝一开始不怎么把这放在心上,可结果聊着聊着李超忽然谈到了他前不久在陪都一场赌局上听来的消息。
“燕子,你知道武林圣主起兵那事吗?”
董燕闻听下意识和罗天宝对视了一眼,心说他怎么无端说起这些,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过这俩人江湖经验都不浅,当下是并不声张,董燕故意说道:“知道啊,李兄为何说起这个?”
“虽然我出身魔教,跟金斗堡素有积怨,不过说实话对于林堡主的武功气魄我是一向佩服的,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天下那么多练武的,高手也不少,有几个敢那么干的?成天就咱们各门各派之间为了些恩怨情仇杀来杀去有什么意思?还得像人一样登高一呼做一番事业,不过眼下林堡主声势闹得太大,连大幽军也盯上了他们,他最后结局如何眼下还真不好说。”
罗天宝起初听对方赞同自己老爹还挺高兴,可听到后来感觉有些不对,赶忙问道:“大哥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嗯,我前阵子路过陪都,在个朋友家玩牌,正好对家是个大幽军的副将,我从他那里听说最近他们正在调集人马打算一鼓作气剿灭讨逆军,林堡主这回恐怕有的受了。”
罗天宝闻听不禁暗自担忧,当下便打听起了更多细节,可李超只是好赌,对于别的事并不如何在意,故此他当初也没多问,只知道大幽军应该会在秋末发兵,走的是从河州渡河直扑沂州的路线,别的他也不太清楚。
罗天宝一琢磨这情报颇为重要,如果这次自己能够平安脱险,非回去给老爹他们报信不可,就这样众人一直聊到天亮方才散席,阎宝巴结李超非留对方在自己这儿住几天,“恶赌鬼”一来和大伙聊得颇为投机,二来他是个好赌如命的人,这里前院就是赌坊正对他的脾气,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阎宝原先想把自己住的上房让给李超,不过被后者谢绝了,最后只好把李超也安排到西跨院,和罗天宝他们住在一起,后者正头疼和董燕睡一屋太别扭,如今正好找到了借口,当下便说想和李超多聊聊便把铺盖搬到了李超的屋里,江湖人做事随性,故此对这赌坊的人倒都没有疑心。
罗天宝和李超在屋里聊了些江湖和武学上的事便各自睡去,等他们再醒过来已经到了下午,二人各自起床洗漱,简单吃了顿饭,李超的赌瘾又上来了,拉着罗天宝陪他到前院玩几把,罗天宝一想左右无事也就跟着去了。
因为昨晚的事今天赌坊的客人明显少了些,许多人都以为昨晚弄不好得出人命,结果如今一看李超活蹦乱跳的又来了,还似乎和赌坊的人混成了朋友不免都有些诧异。
李超先带着罗天宝去推骨牌,罗天宝对这儿还不太在行,只能看着李超玩,“恶赌鬼”的赌术自然不是这些寻常赌徒可比,赌坊的人又不敢得罪他,故此他是把把赢,没多久又赢了一大笔钱,没想到李超却因此觉得没意思,带着罗天宝又去看别的花样。
“大哥你刚才明明把把赢怎么不玩了?”罗天宝此时不禁好奇道。
李超闻听顿时一笑:“兄弟你这就不懂了,赌博最有意思的地方不是你是不是能把把赢,要的就是胜负未决时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那才过瘾呢,否则事先就知道结果这就没意思了。”
罗天宝闻听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这世上还真是一人一个爱好,这些赌徒的心态自己肯定是理解不了。
“对了,兄弟,我之前还忘问你了,你是哪个门户的?”
罗天宝闻听这话不由得一愣,他一琢磨虽然和李超处的还不错,但眼下还不能说实话,于是便含糊道:“大哥您看呢?”
“我就奇怪才问你,昨天跟你动手看招式似乎是蜀山派,可你跟我比内力时感觉又有些虎贲军的路数,故此我才吃不准。”
罗天宝闻听不禁暗自佩服,李超不愧是老江湖,说的是一点没错,当即只得顺着他回答道:“大哥好眼力,我是蜀山门下,不过以前有个虎贲军的朋友也教过我一些内功。”
“这就难怪了,虎贲军的内功容易速成,临敌威力又大,也难怪兄弟你爱用,不过要说博大精深还得是蜀山派,兄弟你千万可别本末倒置。”
“小弟明白。”
“另外我感觉你的招式里似乎也有些我们魔教的路数啊。”
罗天宝闻听眉头一皱,他跟小姨俞道和学过魔教的“幽冥鬼手”,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偷偷暗中修炼,虽然没有大成,可临敌交锋时却不经意地带了出来,只是小姨叮嘱过这事跟谁都不能说,故此罗天宝只得编了个瞎话。
第二百零七章 和衣而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哥,我有个亲戚在魔教,以前跟她学过几手,只是不太精,让大哥见笑了。”
“我就说嘛,对了,你那亲戚叫什么?或者我们还认识。”
“无名小辈,说了大哥也未必知道。”
李超是老江湖,一听罗天宝这话头就知道对方是不愿透露,他也就没有多打听,毕竟吃绿林饭的仇家多,也难保没些见不得光的黑历史,罗天宝不想说也是人之常情。
“对了,你和燕子搭伙多久了?”过了一会儿李超不禁又换了个话题。
“没多久,我们是来巩城以后才认识的。”
“原来如此,你别看燕子身在绿林道,其实这丫头我相处下来觉得还不错,我看兄弟你和她也挺般配,要是可以还是安定下来为好,绿林这行饭有几个能吃一辈子的?”
罗天宝闻听不禁颇为触动,他听得出李超这番话是真心替自己和董燕着想,当即连连点头:“大哥教训得是,其实小弟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干的这行,等这次的风波过去我一定洗心革面和燕子找个地方过安生日子,只是她未必肯跟我。”
李超闻听摇了摇头:“燕子这丫头看起来野,其实我瞧得出来她骨子里还是个想安定的人,只是从前没遇上合适的,我看兄弟你这人不错,只要多多用心,燕子迟早会被你打动的。”
罗天宝闻听当即只得苦笑,心说自己和董燕压根就不是那种关系,不过后者于自己有恩,将来若是有机会自己也理当补报。
就这样罗天宝跟李超在赌坊里混了一个白天,跟着对方还真学了不少赌场上的套路,到了晚上阎宝又在后院摆了桌酒席招待李超,罗天宝,董燕也在一旁作陪,席间阎宝就谈及了王家婚礼上所发生的奇闻,这件事如今已经轰动了方圆百里。
李超刚来巩城这一带没几天,之前只是在赌坊里听别的赌客提过两句,不知细底,当下不禁也来了兴致,于是便向阎宝是细细打听,阎宝对于此事的了解也大多来自道听途说,其中许多细节颇有失实,在他讲述的版本里,这黑锅似乎还就让罗天宝背定了,什么风流成性,酒后失德,话是越说越难听,即便罗天宝脾气再随和此时也有些挂不住了。
“嗨,这些江湖传闻难免失实,据我所知这个罗天宝似乎也没有这么不堪。”
阎宝一来不知道和自己同桌吃饭的就是罗天宝本尊,二来也加上多喝了几杯,当即笑道:“小林子你还是阅历太浅,哥哥我闯荡江湖多少年?这种名门子弟见得太多了,表面上人五人六的,其实背地里人品连咱们这些混绿林的都不如,尤其这个罗天宝,江湖传闻和不少女人都不清不楚,譬如虎贲军的史彦,那是出了名的水性杨花,罗天宝和她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货?”
罗天宝闻听阎宝这么一说不禁大怒,对方怎么数落自己他倒不在乎,可史彦和他是同生死共患难过的,在罗天宝心目中地位非凡,阎宝这么数落她是令人难以容忍,罗天宝当时就想起身跟他理论,结果一旁的董燕瞧出不妙,赶紧一拉罗天宝的衣服。
“师兄说罗天宝呢,你着什么急?你跟人家金斗堡八竿子都打不着,莫非你是羡慕人家的艳福啊?”
罗天宝被董燕这么一数落头脑多少冷静了一些,知道自己失态了,当即赔笑了几句:“哪有,你怎么什么醋都吃?”
一旁的李超,阎宝不明就里,还以为只是年轻情侣在斗嘴,当即都是一笑而过并未多心,只是罗天宝依旧有些不甘心,接着问道:“阎兄,您耳目灵便,关于王家这事如今有什么进展吗?”
“似乎还没有,听说罗天宝被人救走之后至今都下落不明,老王家为这几乎快把巩城都翻过来了,可也是一无所获,如今只好把金斗堡的人都给扣起来,听说要是再找不到罗天宝,老王家就要和金斗堡翻脸了。”
罗天宝闻听不禁暗吃一惊,老王家的势力虽然不如金斗堡,但人脉极广,事情真要闹大了,对己方还真就颇为不利,罗天宝当时不禁面露忧色,董燕在旁边一看生怕他露馅,赶忙说道:“今天高兴,不谈这些,咱们大伙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今天就喝一个不醉无归!”
李超,阎宝都不明白董燕的用意,金斗堡和王家的事对于他们而言本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无关紧要,故此当即也就不再谈及,大伙是继续喝酒聊天,罗天宝一看这架势当下也不再想那些愁事,和众人是开怀畅饮。
这顿酒一直喝到将近深夜方才散席,大伙各自回屋休息,罗天宝原本还想和李超睡一屋,结果到了门口却被“恶赌鬼”推了出来。
“兄弟,今晚哥就不留你了,你还是去和燕子睡一屋吧。”
“不是,我还有好多话想跟大哥你聊呢。”
“有什么话咱们不能白天聊啊,你老跟我睡一屋岂不冷落了燕子?哥哥我可不落这埋怨,你就乖乖听话吧。”李超说着把罗天宝往外一推是用力关上了门,后者站在门前是进退两难,此时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发笑,扭头一看董燕正靠在自己房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
“吃闭门羹了?”
罗天宝尴尬地扰了扰头。
“进来吧,我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吃了你不成?”
到了这地步罗天宝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跟董燕进了屋,二人依旧是老规矩,董燕睡床上,罗天宝打地铺,可到了此时罗天宝发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自己的被褥还在李超那边,这么晚了再去问人要一来给李超添麻烦,二来也容易惹人怀疑,可不拿这地板梆硬怎么睡啊?
“你那么大人了,即便真跟我一被窝了又能怎么样?你就睡上来吧。”看着罗天宝蹲在地上发愁的样子董燕不禁有些生气道。
罗天宝闻听起初也是心中一动,但后来想起叶迪和史彦,又觉得这么做未免有些负心薄幸,最后一咬牙就在地上铺了张席子,躺在上面是和衣而卧。
“有病。”董燕见状生气地骂了一句,自顾自地拉过被子睡觉了。
此时是夏末秋初,暑意还没有完全消退,故此罗天宝和衣而卧倒也不觉得如何寒冷,只是身下实在是硌得慌,故此过了很久他依旧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啊!”忽然只听床上的董燕惊叫了一声,罗天宝是江湖人,如今又在逃难,这方面是格外敏感,当即便醒了,是坐起身问道。
第二百零八章 老鼠
“怎么了?”
“老鼠,床上有老鼠!”董燕此时抱着被子蜷缩在床的一角显得害怕至极,罗天宝闻听则不禁有些泄气。
“不是,你一江洋大盗见到个老鼠至于怕成这样吗?”
“人各有一怕不行吗?总之你赶紧过来把这老鼠弄走,不然这屋我都没法待了。”
听董燕咋呼地那么凶罗天宝不禁是颇为无奈,看来即便是名震江湖的大盗也有小女人的一面,罗天宝当下也不能不管,只得披了衣服点亮了烛台来到床边寻找。
“老鼠在哪儿呢?”
“就在那边角落里。”
“那没有啊。”
“你看仔细了吗?”
“我好歹是一练武的,夜晚打香头我都做得到,那么大一耗子我能瞧不见?是不是已经跑了。”
“我看看。”董燕说着便靠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了罗天宝的后背上,这一系列动作都很自然,所以罗天宝是一点都没起疑心,结果董燕忽然用力一推将罗天宝按在了床板上,接着整个人便扑了上来,当时俩人之间相距不到半尺远,罗天宝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你干吗?”罗天宝当时不禁惊呼道。
“你说呢?叫你上来又不肯上来,非要姐姐我亲自动手。”罗天宝又不傻,到了这地步当然明白了董燕的意思。
“姐,咱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你未娶,我未嫁,咱们做什么别人也管不着,再说即便你真娶妻了,姐姐我也不在乎,这个便宜我心甘情愿让你沾。”
罗天宝并不是风流之辈,但他毕竟是个人,此时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把自己压在身上,说着这样诱惑的话语,他要再不动心那就不是人了,当时他只感觉血气上涌,可正在此时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董姑娘,林大侠。”
这一叫门罗天宝理智有些回归,就想把董燕从身上推开,可后者死活不让。
“你干吗?”
“外面有人叫门。”
“他叫他的,咱们干咱们的,反正又不会有什么大事。”
被董燕这么一说罗天宝不禁有些含糊,毕竟温柔乡当前,要说就这么结束罗天宝也觉得有些不甘心,故此二人谁也没应门,可门外那位就是不走,反而越敲越起劲,最后董燕也被惹火了。
“谁啊,大半夜敲什么敲?你家有人出殡啊!?”
外面那位显然也有些尴尬,可还是壮着胆子说道:“董姑娘对不住,是外面来了几个人非要见你们,我说让他们明天再来,可对方就是不答应,尤其是为首的一个头陀出奇地凶,是喊打喊杀的,我们实在没招了,您二位赶紧出去看看吧。”
罗,董二人闻听都是一惊,心说听这叙述怎么那么像袁飞啊,莫非真是他们找来了?二人这回也没心思想别的当即起身换好衣服是开门出去,董燕还恶狠狠地瞪了那报事的一眼,显然对方也知道自己大概坏了二人的好事故此是一个劲点头致歉,就这样一行人赶到了前院,结果刚到角门就听赌坊里传来一阵打斗声,众人都是一惊赶忙挑帘出去一看,只见有两个赌坊看场子的坐在一边是不停哀嚎,不少人围着他们正在救治,而正中央二人正在交手,居然就是袁飞和李超。
要说这二人交手可太值得一观了,李超原本就长得极丑,袁飞的模样也没比他好到哪去,这俩斗在一处知道的是二人比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山精野怪在打架,罗天宝一琢磨这俩都是自己朋友,伤了谁都不合适,赶忙上前劝阻。
“住手,二位哥哥住手!”
袁,李二人打得正起劲,忽然见有人拦住他们都是一愣,赶忙各自后退一步,等看清楚是罗天宝二人都是一愣。
“兄弟你怎么来了?”袁,李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罗天宝此时也不好发笑,当即先来到袁飞面前:“袁大哥你怎么跑来了,还跟这些人动手啊?”
袁飞闻听不禁撇了撇嘴:“嗨,我是来通知你老王家的事解决了,可是刚才那几个看场子的死活不让我进,说话还挺难听,哥哥我何时受过这委屈?所以就轻轻推了这俩一下,没想到这俩挺大的个子跟纸糊的一样,一推就趴下了,结果这个丑鬼就跑出来打抱不平,我看他能耐不错就打算陪他玩玩,没想到这打到兴头上老弟你就来了。”
罗天宝闻听不禁是哭笑不得,心说袁飞这人做事也挺浑的,你自己什么身份心里没点数吗?两个看场子的能挨得了你一推吗?这没出人命就算是走运了,另外就你那副尊容也好意思说李超难看?不过罗天宝眼下最关心的还不是这些。
“袁大哥你说老王家的事解决了?”
“对啊...不过也不能说是彻底解决。”
袁飞这一含糊罗天宝顿时心中更没底了,此时一旁的李超忍耐不住,开口问道:“小林子这人谁啊?”
“我的朋友,大林派的袁飞。”
李超闻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袁飞的名头他可知道,那是武林四圣之一道衍的徒弟,当今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幸亏刚才自己不知道对方是谁,否则这一胆怯只怕早已不是对方的敌手。
此时袁飞也奇怪,问道:“天宝,这丑鬼是谁?干么叫你小林子?”
“这位是江湖人称“恶赌鬼”的李超,是我新交的朋友,个中详情我将来和你慢慢细说,先跟我说说老王家的事究竟怎么了。”
袁飞倒也听过李超的名头,当下微微点了点头,心说难怪对方能和自己过这么多招,原来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当下袁飞也没细问,随罗天宝到了后院,大伙团团围坐,罗天宝简单给袁飞做了引见,阎宝等人得知来的是这么一位大人物也都是一惊,同时他们也才得知原来这个“小林子”就是如今在江湖上成为话题的罗天宝。
罗天宝知道众人此时肯定有许多疑问,但眼下他顾不上解释这些,忙问袁飞城里的情况,后者闻听是一拍大腿:“这就说来话长了。”
原来自从那晚董燕走后袁飞,潘宏等人就商量如何还罗天宝一个清白,他们一分析从目前得知的信息来看要害罗天宝的很可能是那个新娘子,所以必须搞清楚她的来历,故此第二天众人就兵分两路,祁亮带人到城外新娘子的老家查探消息,潘宏等人眼下还不能离开王家,故此便和袁飞一同在府中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