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演技
潘宏等人借口慰问先是去探望了新娘子本人,按老王家不少人的意思本来不想让他们相见,但王文林做事比较老成,觉得如今事情没有查明,一味拒众人于千里之外不太合适,于是最终同意在王家人在场陪同的情况下让双方相见。
这是潘宏等人第一次见到新娘子的真容,长得确实是貌美异常,也难怪王世杰会对她一见钟情,只是如今她的气色并不太好,也不能下地,而是坐在床上见得潘宏等人,给人一种风拂弱柳之感。
潘宏听过董燕的介绍,知道陷害罗天宝这件事的主谋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新娘子,故此他也有些疑惑,莫非眼前她这副样子是刻意装出来的?真要这样她演技也未免太好了,不过潘宏毕竟是老江湖,知道人不可貌相,当即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上前行礼:“三娘子可安好?”
新娘子闻听潘宏和她打招呼顿时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身子一抖,赶忙下意识地往床里面躲,最后还是她母亲上前将其抱住,安抚了好一会儿其情绪才逐渐平稳下来。
“你们这些金斗堡的人居然还有脸来,我好好一个闺女被你们那个天杀的少堡主吓成了这样,你们拿什么赔我!?”新娘母亲此时不禁冲着潘宏等人是披头骂道。
“老夫人息怒,如今事情不是还末查清吗?”
潘宏此言一出新娘子母女还没说什么,一旁的王世臣就忍耐不住了:“什么叫尚未查清!?当时我们那么多人亲眼目睹,这件事就是罗天宝干的,事到如今你们莫非还想抵赖不成!?”
潘宏知道自从出事之后王家上下反应最激烈地就是这位王二爷,几次煽动王文林和金斗堡决裂,要不是王老爷子老成持重,如今事情真怕是已经难以收拾,潘宏等人私下也分析过,如果这次陷害罗天宝的主谋不是新娘子,那王世臣的嫌疑就最大,当然眼下潘宏还没有证据,故此只好是据理力争:“二爷您这话就未免武断了,你说大伙亲眼目睹,那除了三娘子,有谁看到我家少主杀人无礼了!?”
此言一出王世臣不禁微微一愣,确实当时看到罗天宝在案发现场的人很多,但大伙进去时事情已经发生,谁也没瞧见罗天宝亲自动手,这也是事情至今没有闹大的一个主因,不过王世臣直到这会儿依旧是不依不饶:“我弟妹一个人看见难道还不够吗?再说罗天宝要不是心虚他跑什么!?”
“你们一群人当时喊打喊杀的,我家少主要是不走只怕性命难保,至于三娘子的话也不过是她一面之词而已。”
“怎么,莫非你还想说我弟妹故意冤枉罗天宝不成?”
“我没这么说,我们眼下不就是来找三娘子对质,想弄清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如果真是我家少主酒后无德我们绝不袒护,但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我们也不能放跑了真凶不是?”
潘宏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王世臣一时倒也无法反驳,此时一旁王文林的弟弟王文玉开口了:“世臣啊,人家潘护法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就让他问问凤儿,如今弄清究竟怎么回事才最要紧。”
潘宏等人直到此时才知道新娘子的名字叫做凤儿,王世臣一看叔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坚持当即只得气呼呼地退到一旁。
此时潘宏走到新娘子的床边柔声道:“三娘子,我知道婚礼那天的事让你受惊非小,我们本也不愿再提起,只是此事关乎到老王家以及我们金斗堡的交情,甚至牵扯到人命,故此我们一定得查个清楚,还请三娘子详细说说那天那天的的经过,如果真是我家少主的错,我们是绝不袒护。”
新娘子听到这里似乎是有所触动,包括她娘在内的其他人又安慰了一番她这才壮着胆子开口了。
“那天行完礼我就到洞房里等着,原本一切都挺好的,可是到了黄昏我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吵闹,接着就有人不顾喜婆的阻拦直接闯了进来,到床边一把就揭开了我头上的盖头,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叫罗天宝,当时感觉感觉他醉醺醺的,似乎喝多,接着就拉着我说些风话,当时我吓坏了,两个喜婆拼命拦他,结果他就抄起屋里的剪子把她俩给...”
说到这里新娘子不禁又害怕地蜷缩起身体,对于这事在场众人都能理解,毕竟案发现场众人检查过多次,两个喜婆的喉管都被割断,鲜血流了一地,是死状凄惨,这搁谁面对这一幕想必都会印象深刻。
潘宏一边问话一边观察新娘子的表现,感觉看不出什么破绽,当时他心里就有一个判断,以罗天宝的性格绝干不出这种事,所以要么是有人冒充,要么就是这姑娘演技太好,而前者难度太大,所以他更倾向于后一种判断。
“那后来呢?”潘宏接着问道。
“他杀了那两个喜婆之后就要对我无礼,我拼命反抗,还大声呼救,后来二哥他们就来了,要不是这样我恐怕就...”新娘子说不到这里不禁把头埋在膝盖上是失声痛苦,给人感觉是触及了什么她最不愿提起的事。
此时一旁的王世臣上前说道:“如何,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何话说!?”
潘宏白了对方一眼:“二爷您何必着急呢?许多事还没有问清呢,谁能担保当时三娘子见到的就是我家少主?”
“你这是什么话!?”听到这新娘子忽然不哭了,抬起头冲潘宏质问道。
“他那张脸即便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这么说莫非是觉得我故意冤枉他不成!?”新娘子越说越激动,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相似,王文玉等人见状赶忙上前安抚解劝,好不容易才让新娘子安静了下来,但这么一折腾潘宏等人也不便再问,只得告辞离开。
王文玉和金斗堡交情不错,人也良善,当即送潘宏等人离开,路上一再打招呼:“大护法,这次的事我也不太信是少堡主干的,只是眼下没有真凭实据,还请你们暂时委屈委屈,总之我会尽量劝我大哥,怎么着也不能让咱们兵戎相见。”
潘宏闻听客气了几句便带人回了住处,到了下午祁亮等人也从城外回来了,袁飞性急,第一个上前问道:“如何?”
“有进展,咱们进屋细说。”
就这样众人进屋入座,祁亮又喝了一大杯水,袁飞见状不禁着急:“你先别喝了,究竟什么进展你倒是说啊。”
第二百十章 薛凤儿
祁亮此时才放下杯子说道:“这个薛凤儿的来历还真有些蹊跷,今天我们走访了她娘家以及周围的邻居熟人,细细一打听才知道她原来不是本地人,甚至压根不姓薛。”
薛凤儿是新娘子的全名,潘宏等人闻听都不禁暗吃一惊,赶忙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据周围的人说薛家老夫妇原本压根就没孩子,就他们老两口在城外经营个茶摊维持生计,大概三个月以前老两口大清早一开门发现门口躺着个姑娘,浑身血污,似乎死了一样,这可把老两口吓坏了,可后来一看这姑娘还没死,这老两口一时心软就把她抬回自己家找大夫给诊治,结果一查这姑娘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些外伤,加上劳累过度,大夫给开了些药,老夫妇又给悉心照料这姑娘才算渐渐康复,结果老夫妇就问她来历,这姑娘说自己姓李,原本是沂州人,为避战乱一家人出来逃难,结果中途遭遇强盗她和家人走散了,是辗转流落至此,老夫妇问她有什么亲友可投奔,她说都没有,老夫妇见她说的可怜,就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将她收留。”
“要说这姑娘也知恩图报,康复之后帮着老夫妇是忙里忙外,她长的年轻漂亮,又挺能干,茶摊的生意很快就兴旺了起来,老夫妇是高兴异常,因为他俩没孩子就动了收这姑娘当义女的心思,原本他们还怕姑娘不同意,没想到一说对方立刻答应,从此就对老两口以爹娘相称,同时把姓从李改成了义父的薛,就连凤儿这个名字也是事后再改的,结果她拜在老两口膝下没多久就遇上了王三爷出城打猎对其一见钟情,这才有了后来这些事。”
袁飞,潘宏等人闻听都是暗吃一惊,谁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复杂的经过,而如果这新娘子真是从沂州逃难来的,那说不准就和罗天宝与讨逆军有什么仇怨,这就解释了她为何要陷害罗天宝,可以说祁亮得来的情报是颇为重要,不过潘宏依旧有些不放心,问道:“五爷,您打听的这些消息确实吗?”
“错不了,这事因为太过离奇那附近一带的人几乎都知道,我还特意找了当初那个给薛凤儿治伤的那个大夫他也证明确有其事,薛凤儿伤好之后还特意登门向他道谢,送了不少点心,故此他对这事记得格外清楚。”
潘宏闻听不禁眉头紧皱:“这么看来这个三娘子确有可疑啊。”
袁飞性急闻听这话是立刻起身:“我这就去找那新娘子,我就不信刀架在脖子上她会不说实话!”
潘,祁等人闻听赶忙起身把他拦住:“袁爷您别胡来成不成?真要那样事情只会越闹月僵。”
“那你们说怎么办?”
潘宏想了一下:“我看这个三娘子有备而来,又有王家护着,想从她身上打开缺口怕是不易,不如我们先从她身边的人下手,这么大的布局绝非她一人之力所能办到。”
众人闻听潘宏说的有理,当即分头前去追查,结果当天晚上就有了结果,先是袁飞兴冲冲地跑回来跟大伙说道:“查着了,这种事还得我老袁出马啊。”
“怎么说?”众人闻听不禁激动道。
“你们不是让我去查新娘子身边的丫鬟吗?结果我下午看到新娘子房里一个叫梅香的丫头和一个陌生人在王府后门碰头,俩人鬼鬼祟祟地在那聊什么,我当时也没惊动他们,等俩人分手了我就把那男的给堵小巷里了,那小子还挺凶,居然还敢跟我动手,我当时就稍微教训了他一下,结果他就把所有的事都招了。”
众人闻听不禁会心一笑,暗道袁飞那是何等凶悍的人物,那位居然跟他犯浑这是自讨无趣啊,当时潘宏不禁追问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咱们想的一样,就是那薛凤儿联合王世臣陷害得天宝老弟,那个男的就是当天把天宝老弟带到花园的人,他和那梅香是情人,这事也是梅香从中给牵线搭得桥,事后薛凤儿给了那男的一百两白银算是报酬,让他先逃到外地,等风头过去再回来,结果这男的不争气,是个赌鬼,拿到钱转眼就输在赌桌上,他心有不甘这才回来找梅香想再讹一笔,结果正让我赶上。”
“原来如此,那他说没说薛凤儿他们为何要陷害我家少主?”
“问了,原本薛凤儿他们让这男的少打听这事,可梅香私底下跟他透了底,说王世臣之所以掺和这事是因为和薛凤儿不清不楚,迫不得已才下的水,而薛凤儿则似乎是要为兄报仇,但详情那梅香是也不清楚。”
潘宏闻听不禁一愣,如今事态已经很明朗了,只是他想起来罗天宝是怎么和薛凤儿兄妹结仇的,不过这也不足为奇,罗天宝这半年领军打仗,因他而死的人太多了,指不定因此得罪了什么人,只是眼下光凭这些证据似乎还不够,潘宏想到这里不禁扭头问袁飞:“那人如今在哪儿?”
“我原本想把他带回来,可后来一想要是被老王家的人发现就麻烦了,所以就把他捆起来丢附近巷子里的破烂堆了。”
潘宏闻听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我们再去找这人,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袁,祁等人闻听不禁是面面相觑,不明白潘宏这是耍什么花样。
夜渐渐深了,薛凤儿的屋里依旧灯火通明,经过上次的事她如今不敢在黑屋子里待,故此一到晚上屋里就点满了灯,她养母坐在桌边打着瞌睡,而薛凤儿则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熟了。
忽然门被轻轻推开了,丫鬟梅香迈步走了进来,看了看薛凤儿睡得正熟也就没有打扰,轻轻来到薛凤儿的养母身边摇醒了对方。
“老夫人,这里有我们这些下人陪着就足够了,您先回屋歇息吧。”
薛老夫人也真有些倦了,当时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结果她刚一出屋,梅香就快步来到了床边:“三夫人。”
听到这句话原本睡得正熟的薛凤儿立刻睁开了双眼,翻身坐了起来,此刻她的脸上全然没有了白天的惊恐无助,取而代之的就是刚戾阴狠,感觉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
“刘三他怎么说?”
“他说还得要一百两,否则就把这事公之于众。”
“无赖,都是你,当初介绍的什么人,如今惹出那么多麻烦。”
“梅香知错了,可刘三那边还等着消息,说三天不回信就要去找老爷子说明真相,真到了那一步梅香的生死无足轻重,可您和二爷恐怕就...”
第二百十一章 败露
“怎么,你还想威胁我不成?”
“梅香不敢,我只是为三夫人您着想。”
“说的好听,也罢,你去帮我通知二爷,约他四更天在花园碰头,我们商量一下这事。”
“梅香明白。”
就这样梅香为薛凤儿传了口信,到了三更天,这位三夫人换了套短打衣靠,接着便从后窗溜出了房间前往花园,等到了那儿王世臣早已等候多时。
“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如今王府高手太多,我得避人耳目才行。”
“不过说真的你穿这身显得更俊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如今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刘三吧。”
“他不就是想要钱嘛,一百两对咱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目,给他不就完了?”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我如今感觉这个刘三压根靠不住,万一他今后管不住自己的嘴把咱们的事说出去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那你说怎么办?”
“这世上最不会走漏风声的恐怕就只有死人了。”
“你是说把他给做了?”
“你不敢?”
“那怎么会?为了凤儿你我连兄弟老爹都不要了还会在乎这些?那你说怎么办?”
“这样明天我让梅香把刘三约出来,你去假装给他钱,然后找机会把他跟梅香都给我做掉。”
“不是只杀刘三吗?怎么连梅香都不放过?”
“那丫头知道我们太多秘密,留着也迟早是个祸患,不如趁次机会一起收拾了。”
“看不出凤儿你人长那么漂亮,心却那么狠。”
“为了替兄长报仇我如今是什么都不在乎了。”薛凤儿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冲王世忠微微一笑。
“不过忠哥你放心,只要你事事听我的,凤儿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是嘛,我不信,除非你...”王世臣一边说着一边手就开始不规矩了起来,正在此时忽然听到暗处有人咳嗽了一声。
“对不住搅了二位的美事,不过我看戏就演到这儿吧。”
王,薛二人怎么都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当时吓得差点没蹦起来,接着就见暗处里出来十几人,借着月光二人看得真切,潘宏,袁飞,祁亮等人都在,而为首的正是王家的当家人王文林,老头子此时气得是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王世臣一看老爹来了顿时吓得是浑身发抖。
“爹您怎么来了?”
王文林伸手指着二儿子:“孽障,孽障,我王文林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王世臣此时明显有些惊慌失措,微一琢磨当即扑倒在了父亲的身边,抱住对方的大腿是高声说道:“爹,我错了,都是这个薛凤儿,是她百般勾引,孩儿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做下错事,还望爹您网开一面啊!”
众人看着王世臣这副模样一时间是又恨又怜,当然此时情绪最复杂的还是三爷王世杰,只见他颤抖地迈步来到薛凤儿身前:“凤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待我?”
一见是王世杰,薛凤儿的脸色也有些尴尬,看得出她对于这个夫君还是有些感情的,然而很快这种情绪就被愤怒所取代。
“还能为什么?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你要怨就怨老王家这回不该请金斗堡的人来赴宴。”
潘宏此时忍耐不住,上前说道:“三娘子,你口口声声说金斗堡和你有杀兄之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望你如实告知。”
薛凤儿冷笑着点了点头:“也罢,事到如今咱们就把一切都挑明了吧,你们可知我原本姓什么?”
“据说姑娘原本姓李。”
“看来你们还真查过我的底细,不错,我本名叫做李凤儿,大狼山总寨主李万宝就是我的亲哥哥,那晚你们讨逆军血洗大狼山,我侥幸从小路逃脱,辗转流落到巩城,被我养父母收留,原本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法找你们金斗堡报仇,没想到老王家居然请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本意只想借机杀了罗天宝,即便因此搭上自己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惜事与愿违,只好栽赃嫁祸,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只是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和王世臣在这儿的?”
潘宏一笑:“实不相瞒刘三已经被我们逮住了,连带梅香也答应帮我们以期将功折罪。”
李凤儿闻听若有所悟,最后苦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然是真相大白,可王世杰显然还有些不甘心,冲着李凤儿说道:“这么说来凤儿你打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你压根就没喜欢过我?”
李凤儿闻听脸上不禁现出一丝歉然:“世杰对不住,其实我一开始没打算那么做,我是真有想过和你过一辈子,可是杀兄之仇我不能不报。”
此时一旁的袁飞忍耐不住,上前说道:“三爷别跟这女人废话了,她都有外心了,你还指望她怎么样?姓李的今天就是你恶贯满盈的日子。”
袁飞说着伸手就要上前抓捕李凤儿,按理说凭他的武艺李凤儿这回是无路可逃,然而此时事情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王世杰,忽然拦在了袁飞身前。
“袁爷您先等等,让我再跟她说几句。”
袁飞见状不禁有些不耐烦:“三爷您赶紧让开!”
二人这么一僵持,原本已经打算束手就擒的李凤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猛地从腰间拔出匕首便向一旁的王文林刺去,这下突如其来众人当时俱是一惊,祁亮和王文玉赶忙挡在了王文林身前,就连袁飞也赶忙改变方向,然而谁也没料到李凤儿这一下乃是声东击西,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到王文林身上的时候她忽然回身扑向了王世杰,他俩武艺本就相差无几,加上王世杰万没想到媳妇会对自己下手,故此只一个回合就被李凤儿用匕首架在了脖子上。
“都别动,否则我就要了他的性命!”
这下众人都是大吃一惊,潘宏见状赶忙说道:“李姑娘你赶紧把三爷放了,这事和他无关。”
李凤儿答道:“不错,我知道这事和他无关,就我本心也不想伤他,可要我就这么束手就擒我不甘心,你们只要放我离开我就不伤他的性命,否则今天咱们就玉石俱焚。”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禁暗自皱眉,没想到一个原本稳操胜券的局面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正在众人进退两难时王世杰就开口了。
第二百十二章 真相大白
“爹,你们别管我,事情闹成这样我也不想活了,就让她杀了我吧。”
他这么一喊李凤儿顿时有些心慌,王世杰是她最后的王牌,如果他有个好歹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可作为劫持者她又不能劝对方别死,关键时刻王文林还是心软了。
“世杰你休要胡说,我和你娘都还在,哪容得了你这孩子自寻短见?凤儿你切莫胡来,这事容我和大伙商量商量。”
李凤儿闻听事情有转机是高兴异常,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快点,我可没功夫和你们在这儿耗!”
王文林闻听点了点头,转身冲潘宏,祁亮等人说道:“诸位,我也知道这事有些不近情理,但世杰毕竟是我儿子,父子连心,我不能看着他要死而不管啊,还望诸位看在老朽的面上网开一面。”
潘宏,祁亮等人闻听心中都有些为难,不过当面还不便说,袁飞可不管这套,当即怒道:“老爷子这就是你不对了,除恶务尽,要是放跑了这狐狸精是后患无穷,再说你儿子又不止这一个,死就死了呗。”
众人闻听都不禁眼神异样地看着袁飞,感觉这人说话也太没分寸了,要说王文林毕竟是个有涵养的人,起初虽然脸色也不太好看,但最后还是哀求道:“袁爷您说的不无道理,可老朽毕竟是个俗人,割舍不下儿女之情,这事就算我求诸位了如何?”
祁亮,潘宏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虽然他们也清楚放了李凤儿必生后患,王文林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要是再不答应无形中就得罪了老王家,再说众人也确实不能看着王世杰死而无动于衷,最后二人一商议只得说道:“王老爷子不必如此,如今救三爷的命要紧,该怎么办您老做主吧。”
王文林闻听先是一喜,接着不禁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袁飞,他知道这位武功高,脾气还暴,要是他不答应这事还得横生枝节,潘宏瞧出了王文林的心思,当即拉了拉袁飞的衣服冲他连使眼色,袁飞这人虽浑,毕竟不傻,一看潘宏这样子就明白了,当即颇不情愿道:“得,既然你们愿意装这好人,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反正将来吃亏了别怪我没有言在先。”
大伙一听这话知道袁飞是答应了,当即王文林赶紧给安排,在门外给准备了一匹快马,李凤儿挟持着王世杰来到门口,命令众人站在门槛里不准出来,她架着王世杰来到马旁,眼看和众人离开有好几丈远,即便是袁飞这种顶尖高手也拿自己无可奈何她这才松了口气,对王世杰歉然道:“世杰,我对不起你,闹到这一步真不是我的本意。”
王世杰此时似乎有些万念俱灰,当即苦笑道:“事到如今你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李凤儿闻听也是一声轻叹,接着一把将王世杰推出去是翻身上马,紧接着是飞驰而去。
“可恶,给我匹马,老子去追她!”袁飞此时是不甘心地说道。
“袁爷算了,她已经去远了,姑且给她个机会,她若从此改邪归正自然好,否则迟早有她作茧自缚的一天。”潘宏此时不禁在一旁劝说道。
“唉,你们这些人就是心慈手软,等着瞧吧,放走了这女人日后大伙有吃苦头的时候。”袁飞闻听不禁愤愤不平道,而事情的发展也真不幸被他言中了。
之后众人回王府是收拾残局,王世臣知道事到如今抵赖也无用,当即把自己所知的是和盘托出,李凤儿其实真没说瞎话,她一开始是真心想跟王世杰好好过日子,但后来听说老王家请了金斗堡的人来参加婚礼,昔日的仇恨就涌上了心头,最终她决定伺机报复,至少杀几个金斗堡的人泄愤,但李凤儿也知道单是自己要做这事并不容易,于是她先是威逼利诱收买了丫鬟梅香,接着又以财色为饵拉拢王世臣与自己合作,只是李凤儿也没想到来的居然会是杀害自己哥哥的元凶罗天宝。
为此李凤儿定了一套连环计,先是让刘三引罗天宝到花园暗施偷袭,不料被董燕横插一手给搅和了,之后李凤儿逃回新房,不料罗天宝紧追不舍,她这才杀了两个喜婆,伪造现场,王世臣事先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听李凤儿呼喊就带人进来准备趁乱弄死罗天宝,否则至少挑动老王家与金斗堡闹翻,总之给罗天宝等人树敌越多越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董燕的出现搅乱了他们的全部布局,而刘三又近一步坏了他们的事。
王文林等人听完整件事的经过是感慨不已,谁也没想到老王家娶个儿媳妇竟会引出那么大的风波,按理说出了人命这事必须得报官,但王文林有自己的想法,杀人的虽然是李凤儿,但王世臣也是同谋,这要真打起官司,自己这二儿子少说也得有场牢狱之灾,王文林舐犊情深,真舍不得这么做,最终决定私了,对两个喜婆的家里进行赔偿,同时把责任全推给李凤儿,毕竟人本来就是她杀的,这也不算冤枉。
至于王世臣,一点都不处罚也难以服众,就连王世杰那边都交代不过去,故此最终王文林当众宣布与其断去父子之情,就其赶到王家位于城外的一座别墅软禁终身,不许他再出来。
对于这样的处置王家内部都没什么意见,王世杰虽然恨二哥,但毕竟多年弟兄,说真把对方杀了他也狠不下这个心,而王世臣知道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了,故此也不敢再有异议,至于官方和死者家属碍于老王家在巩城的势力也不敢深究,反正杀人元凶是李凤儿,对其严加追捕也就是了。
至于江湖群豪,虽然像袁飞在内的不少人都觉得王文林此举未免包庇,可既然是来喝喜酒的多少都跟老王家有些交情,也不便深究此事,最终就这么决定了。
眼看真相大白,潘宏等人就提出想把罗天宝接回来,王文林内心也觉得有些愧疚,毕竟这次的事二儿子王世臣也参与其中,金斗堡今后真要追究起来老王家可吃不消,故此他想着弥补弥补,故此盛邀罗天宝再到王家住几天,他也好当面赔罪。
袁飞对老王家很看不上眼,故此就主动提出由自己带人去接罗天宝,潘宏等人明白他的心思于是也就同意了,只是他们忘了袁飞这暴脾气,。结果一到赌坊就和看场的起了冲突,如果不是罗天宝等人及时赶到,他和李超是必有一伤。
第二百十三章 分手
罗天宝听完整件事的经过是咋舌不已,他怎么都没想到新娘子居然就是李万宝的妹妹,当初攻破大狼山后确实发现她下落不明,但大伙以为一个年轻姑娘不会有多大威胁,故此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回居然差点害自己身败名裂。
李超,阎宝等人直到此时才明白原来这个“小林子”就是在江湖上成为话题的罗天宝,一时也是吃惊非小,尤其是李超更是颇为感慨,因为他出身魔教,跟罗天宝的外公俞鸿钧,母亲俞道韫都认识,如今看到昔日那个下落不明的孩子居然已经长到这么大了也是惊叹不已。
“兄弟你当初怎么不早说呢?早知道是你,哥哥说什么也不能和你赌啊。”
罗天宝闻听淡淡一笑:“大哥你见谅,我当时正在避难,实在也不是有心要欺瞒大哥。”
“妥了,别看大哥我脱离了魔教,但你外公,你娘在世的时候对我都很照顾,这份恩情我忘不了,今后兄弟你有用到大哥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赴汤蹈火哥哥也在所不辞。”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罗天宝也看出李超是个性情中人,这番话应该是发自肺腑,当下也是颇为颇为感动,就这样众人一商量便一同进城赶往王家与群豪汇合。
等进了王府,王文林,潘宏等人是一同前来迎接,罗天宝见了潘宏,祁亮等人是颇为感慨,要没有这些人自己所遭受的不白之冤不知何时才能洗清,故此对大伙是感激不已。
王文林对于之前发生的事颇感愧疚,对罗天宝是一再致歉,其实罗天宝此番回来一开始对老王家的人是颇为不满,觉得他们不分青红皂白,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可如今一看王文林这些不禁又心软了,毕竟老王家这些人也是受了李凤儿,王世臣等人的蒙蔽,当时那种场面也不容老王家不怀疑,故此罗天宝也就客气了几句,表示不会再追究此事,老王家和金斗堡今后照旧相处。
虽然罗天宝这么说了,但王文林依旧有些不放心,又留罗天宝等人在府里住了两天,天天摆酒款待,还让老王家以及前来贺喜的群豪轮流出面作陪,跟罗天宝他们说了不知多少好话,由此也足见王文林用心良苦。
而比较让罗天宝意外地是三爷王世杰始终没露面,对此王家人的说法是他之前被劫持,受了惊吓,眼下暂时在卧床休息,不过罗天宝分析事情没那么简单,同时被自己的妻子与二哥背叛,这样的打击几个人能承受得住?王三爷没有寻短见就已经算不错了,心里对他也颇为同情,这也促使罗天宝坚定今后不再记恨王家。
原本王文林还想留罗天宝多住几天,但后者放心不下沂州的情况,于是就坚持要启程回去,王文林一看也不便强留,只好带领子弟亲自将罗天宝等人送出城外,临别时还特意赠送了不少金银财物,感觉还是怕罗天宝他们回去之后在林云飞面前告状,最终罗天宝是婉言谢绝,这才带着众人离开。
一行人出城之后没有直接回沂州,而是先去了一趟凤鸣村,罗天宝感觉自己这回受了阎宝等人的庇佑,无论如何临别得和大伙打个招呼。
阎宝一看那么多江湖大人物光临自己的赌坊,是受宠若惊,当天连生意都不做了,特意关门歇业,招待众人,罗天宝本意是想送些财物给阎宝算是答谢,结果对方说什么是不敢收。
“少堡主您这样可是要折了老阎我的寿数,且不说有燕子的情面在,即便没有这层交情,能为武林圣主和金斗堡效力也是我的荣幸啊。”
罗天宝见阎宝态度真诚也就没有坚持,不过心中是暗下决心今后有机会一定得报答对方,众人在凤鸣村又留了一天,这才要正式登程,祁亮带着门人回归了蜀山,罗天宝再三恳请对方见到大师伯金世海一定要多多美言,说明自己父子起兵的缘由,希望本门之间不要因此有矛盾,祁亮也是点头答应。
原本罗天宝想邀请李超跟自己一起回沂州,不过对方没答应,李超表示自己是个闲云野鹤,除了赌之外对别的事都没什么兴趣,而且当年因为罗天宝的事魔教的人跟林云飞闹得不太愉快,李超如今虽然脱离了魔教,但这份芥蒂还在,故此不愿意见林云飞,打算就留在凤鸣村再多赌一阵,不过他也表示今后罗天宝要是遇到麻烦,他只要得知消息肯定会鼎力相助,罗天宝也知道李超脾气古怪,故此也就没有勉强。
而最让罗天宝在意的还是董燕,这次要不是人家,自己性命还在不在都不好说,而且那天晚上要不是袁飞他们正好赶来恐怕俩人都已经成一对了,故此罗天宝内心是希望带董燕回沂州,即便暂时不便明媒正娶,好歹也能就近照顾,但董燕对此却有些犹豫。
“我可是个飞贼,你觉得我进得了你们金斗堡的门槛吗?”
“我说你进得你就进得。”
“算了,我还是喜欢如今这样自由自在的。”
罗天宝一看左右没人注意当即拉住了董燕的手:“燕子,且不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就凭那天晚上的事我也不能弃你不顾啊,当飞贼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就给我个机会照顾你,实在不行就当你过来帮我也行,如今我们父子刚起兵,正在用人之际,我身边也得有几个心腹不是?”
听罗天宝这么一说董燕似乎有些动心了,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其实那天晚上的事你不必在意,大伙都是逢场作戏而已,不过放你这个榆木脑袋在外面闯荡我确实有些不放心,这样吧,我眼下手头还有些事要处置,等办完了我自己去沂州找你如何?”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你还怕我赖账不成?有你这么一座大靠山傻子才不要呢。”
就这样二人说定是就此分手,罗天宝一行这才东归,群雄中只有袁飞空闲无事,就和罗天宝等人结伴同行,一路上大伙有说有笑倒也自在。
这天众人抵达了普阳,这是一座大城,正好袁飞有几个故交在此就提出停留一天访访朋友,罗天宝虽然着急回去报信,可一想也不在乎这一两天,于是也就答应了,第二天一早罗天宝就和袁飞去访他的朋友,大伙聊些武艺与江湖上的事,倒也想谈甚欢,等离开时将近中午,罗天宝一想袁飞这次帮了自己不少忙,怎么着也得报答一番便主动提出请对方在外面吃饭。
第二百十四章 少年
“不必了,我这人不爱受拘束,到大饭馆吃饭我总不太自在,要不咱们找个小吃摊也行。”
罗天宝闻听不禁暗自好笑,心说这个袁飞还真是不拘小节,不过罗天宝有心报答最后还是拉着袁飞进了街旁一家大饭馆点了桌上等酒席。
袁飞虽然算半个出家人,但其生性粗豪,故此荤酒不忌,二人边吃边聊还挺高兴,结果吃到一半他俩就发现饭馆里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似乎在看什么热闹,袁飞好事,一把拉住一个经过的跑堂问道:“伙计,外面出什么事了?”
“客官您有所不知,外面我们这儿的叫花子打架。”
袁飞闻听顿时笑了:“我说你们这普阳也是个大地方,怎么人都那么没见识啊,叫花子打架有什么新鲜的,至于这么多人都跑去看?”
那跑堂闻听赶忙说道:“客官您有所不知,今天这架打得可新鲜,十几个大老爷们愣打不过一孩子,如今还不停找人帮忙呢。”
袁,罗二人闻听顿时一愣,心说世上还有这种事?罗天宝比袁飞精细些,当即问道:“伙计,这究竟怎么回事?能劳你给我们细说说吗?”
那跑堂的也是个热心人,当时就给袁,罗二人介绍了大致的详情,原来这几年天下大乱,普阳交通便利,又没怎么受到战火波及故此许多别处的难民就纷纷逃来了这里,这些人来了也不都能找到活干,故此不少就当了乞丐,还彼此划分了地盘,这饭馆附近正好是普阳本地著名的闹市,故此乞丐也不少,尤其最近新来了一批小孩子,大约有那么一,二十人,年纪都不大,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白天沿街乞讨,晚上就睡在附近的土地庙。
多数人对于孩子都比较有怜悯之心,故此他们要到的钱往往比别的乞丐要多,时间一长难免引起其他乞丐的妒忌,今天就是俩孩子又要了不少钱,几个大乞丐看不过去就上前要分一杯羹,那俩孩子自然不干,结果这群乞丐也够没出息的,居然动手硬抢,那两孩子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非但要来的东西被抢,人也被打伤了,很快这事就被他们的同伴知道了,要搁多数人的意思对方是一群成年人,帮头又大,己方压根招惹不起,就吃趟亏算了,可其中有个孩子是刺头,非找那群人理论。
那些乞丐自知理亏,说不过对方,于是便耍无赖用强,想把这孩子也打走就算了,不料这孩子学过武艺,本事还不低,几个成年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得人仰马翻,东西也给夺了回去,可不料这下却惹了祸。
原来那群乞丐还有不少同乡,他们互相结成了一个团体,如今同伴被打其他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便找那孩子寻仇,结果这架越打是规模越大,如今发展到十几个成年人对付一个孩子,这场面实在太过少见,故此周围的人都跑去围观。
袁,罗二人听完跑堂的讲述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袁飞生性好事,一听这事挺新鲜当即便冲罗天宝说道:“天宝,反正咱们吃的也差不多了,要不也去看看热闹?”
罗天宝对这事本身倒无所谓,但一看袁飞有兴致当即也就答应了,就这样二人结了账出了饭馆,等到外面一看只见十几个乞丐是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哀嚎连连,正中央站着个十来岁的少年,身材瘦小,面目黝黑,但一双眼睛却是凶光四射,就连罗天宝见了也是暗吃一惊,这种眼光他以前只在战场上见过,那都是杀人杀红了眼才会有的状态,万没想到如今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孩子眼里,罗天宝当时就对其印象深刻。
原本一看这架势多数人都以为架已经打完了,可没想到此时从街上又打来二十来人,看穿戴和倒在地上的那群乞丐乃是一伙,这次这些家伙手里还都拿着石块,木棒,有两人手中甚至握着两把旧菜刀,一见这场面周围看热闹的都是一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仅仅打群架那么简单了,弄不好要出人命,有些人有心劝阻,可一看这群乞丐凶神恶煞的样子又不禁有些害怕。
袁飞是个热心人一看这场面挽衣袖就要下场,罗天宝见状赶忙把他给拦住。
“大哥你这是要干吗?”
“天宝你没看见这帮家伙太欺负人了,我打算帮帮那个孩子。”
“大哥您是什么身份?这群家伙哪经得住您打啊?咱们先看看,要是这孩子不行,我们再做定夺。”
袁飞闻听觉得罗天宝这话也不无道理,于是就微一犹豫,结果正这功夫,那边已经动上手了,别看那群乞丐气势汹汹,结果等真一动手,却讨不到半点便宜,只见那少年在众人中穿梭自如,是招式凶猛,转眼那群乞丐就又被他打躺下好几个。
在场围观众人看了是无不吃惊,都赞叹这孩子的勇猛,不过旁人基本都是外行,只看出这孩子功夫不错,并不知是何门路,但袁飞和罗天宝则不同,他们都是内行,一看这孩子的招数都暗吃一惊。
“大哥,这孩子莫非是...”
“错不了,这是云秀派的拳法。”
“可是云秀派不是只收女子吗?”
“我也奇怪,云秀派的武艺一向不传男子,可这孩子使得是确实是散花拳法,这我绝不会看错,个中原因确实让人想不通。”
正在二人疑惑此时那群乞丐已经被这孩子撂倒了一半,剩下的一时也吓得不敢近前,有几个甚至转身便跑,可这孩子却不依不饶,上前飞起一脚便踹躺下一位,这少年紧接着便骑到了对方背上是一顿爆锤,打得那乞丐是哀嚎连连,最后甚至都见了血,在场不少人见状都眉头一皱,觉得这孩子未免也太狠了,眼看那乞丐最后都快被他打死了,此时只见有人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少年高高举起的手臂。
“小兄弟够了!”
少年顿时一愣,扭过头恶狠狠地看向对方,只见拉住自己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衣着华贵,长得也不难看,似乎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这激起了少年近乎本能地反感。
“什么东西敢碍小爷我的事?”
年轻人闻听差点没气乐了,心说这孩子年岁不大说话可挺狠,当即笑道:“小兄弟说话别那么冲,你看这人都快被你打死了,就说这帮人做的不对,毕竟罪不至死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第二百十五章 不服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那少年闻听是颇不耐烦。
“小兄弟你别这么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真要闹出人命整件事就不好收拾了。”
年轻人说的其实都是好话,可少年却一点也听不进去:“少废话,你知不知道他们把我的同伴打成什么样了?我这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这里面没你的事赶紧滚开,否则我连你一块打!”
“不是,小兄弟你...”年轻人还要解释,可那少年却已不耐烦,抬腿便向对方踢去,年轻人见状不好赶忙向后一让,不料年轻人这使得乃是虚招,趁此机会一把就将被抓住的手腕抽了回来,接着要打被自己骑在身下的乞丐。
年轻人原本只是想劝架,没想动手,可此时一见少年这样也不禁好胜心起,当即上前二次架住了对方的手。
“你有完没完!?”少年这回似乎是真火了。
“小兄弟你怎么样才肯住手?”
“你打赢我再说吧!”少年说着一把崩开了年轻人的手,这回他不再针对那些乞丐,转而和那年轻人动手,原本他以为凭自己的能耐几招就能取胜,可真动上手却不由得大吃一惊,别看这个年轻人说话客气,手下却丝毫不虚,招式之精奇实乃少年生平所罕见,要搁一般人看出自己不如对方,不说是主动认输至少也得心生怯意,可这少年天性倔强好斗,敌人越强他斗志越旺,故此是抖擞精神发动猛攻。
再看那年轻人是挥洒自如,显得是游刃有余,一边打还一边和少年聊天:“小兄弟你叫什么?哪里人?武艺哪儿学的?”
少年被他问得是心烦意乱,恨不得一脚就把对方踹躺下,但却有心无力,反而因为心浮气躁招数中露出了破绽,被对方一个绊子给当场摔了个狗啃泥,正巧昨晚上普阳刚下过雨,这地还是湿的,弄得少年前胸,脸上是狼狈不堪。
年轻人见状不禁心生歉意,觉得这下出手未免有些重了,当即蹲下身子伸手想拉对方起来。
“小兄弟没事吧?”
年轻人这是一番好意,不料那少年抓住他的手猛地往地上一带,居然想摔他一个大马趴,幸亏年轻人功底深厚,下盘一用力这才没有栽倒,结果此时那少年已经蹦起来,挥拳朝年轻人的面门便打,对方这才知道这位压根就没服气,他也是一时好胜心起,想看看对方究竟能倔强到什么地步。
当时年轻人头微微一侧,避开了对方这一拳,接着下盘就使了一个扫堂腿,少年闪身向后一躲,年轻人趁此机会是直起身子与少年是又斗在一处。
要说少年的武艺是不错,也有一股狠劲,但限于年轻,功力未纯,和年轻人一比终究是相差甚远,也就十个回合,年轻人一招回旋掌正好拍在少年的后背,这下年轻人若是出全力,少年就是当场不死也得受重伤,不过年轻人一琢磨大伙无冤无仇,犯不上做到这地步,于是只用了三成掌力,即便如此少年也够呛,当场被拍出去好几步,险些没有二次栽倒,即便最后勉强站住,后背也感觉仿佛被人打断了一样。
“怎么样,这回服了吗?”此时只听年轻人在后面笑着说道。
此时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这少年不是年轻人的对手,有那心软的当即就纷纷劝少年别打了,当场认输,可这少年天性好胜,即便心里明知自己跟对方实力相差太远,可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服!”
年轻人闻听不禁脸色一变,他本意只是怕少年下手太狠把事情闹大这才出面阻止,没想到这少年居然倔强如斯,这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今后是非撞南墙不可,想到此处年轻人不禁正色道:“好,那今天我就打到你服为止,动手吧!”
要说那少年也确实倔强,尽管后背疼的行动都困难可还是再次向年轻人扑去,不过以他这样的状态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才两个回合年轻人就把他绊倒在地,这回对方有意试试这少年究竟能倔强到何种程度,当即伸脚便踩住了对方的脖子。
“小子这回服没服?”
少年此时感觉呼吸都困难,意识也不禁有些模糊,但即便如此他是依旧不肯示弱。
“不服。”
眼看少年这样年轻人不禁颇为感慨,他这些年遍会当今的英雄豪杰,可如此硬骨头的确还是第一次遇上,心中对这少年不禁有三分喜爱,正在他犹豫要不要放开对方的时候,旁边忽然过来一堆孩子,呼啦给他跪下了。
“大爷手下留情,我们的朋友冒犯了大爷,多有得罪,我们在这里代他给您赔罪了,还望您网开一面,饶恕了他吧。”
年轻人见状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了,刚才打架的原因他已经知晓,想来这些孩子与这少年是一伙的,后者就是为了替受欺负的同伴讨还公道这才出手,一看这些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衣着破烂,有两个还带着伤,年轻人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孩子们你们都起来,我并非有意和他为难,实在是这孩子过于凶悍,我只是对其略施惩戒而已,既然你们为他求情我这就放过他。”
年轻人边说边就把脚抬了起来,一众孩子赶忙过去把同伴扶了起来,少年此时是剧烈地咳嗽,众人推拿按摩了好一阵他才稍稍恢复。
“小子你有一帮好朋友啊,那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盼你看在这些同伴的份上今后行事收敛一下,”年轻人说完这番话转身就想走,不料此时少年开口了。
“等等。”
“还有何事?”
“咱们这架还没分出胜负呢!”
年轻人闻听先是一愣,接着当场气笑了:“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啊?咱俩能耐差多远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再打下去你也只有自取其辱。”
此时那少年的同伴也劝他:“小凯别打了,你不要命了?”
直到此时大伙才知道这孩子名叫小凯,不少人都和他同伴持相同的心态,可是这孩子却毫不在意。
“你们别管,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说完之后他又冲着年轻人说道:“我还有绝招没出呢,你敢不敢再跟我比一场?”
年轻人此时是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孩子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正要说他几句,忽然一旁有个头陀打扮的中年人冲其招手。
“兄弟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年轻人闻听不敢怠慢当即回身和头陀低声聊了起了什么,结果他似乎听到了什么颇为意外的事。
第二百十六章 师徒
“这样行吗?”
“听我的错不了。”接着二人就在那里用手比划着什么,旁人压根就看不懂,只有小凯隐隐看出他俩似乎是在讨论武功招式,但详细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明白。
二人嘀咕了半天,似乎是商议妥帖,头陀拍了拍年轻人的肩头,似乎在为他打气,后者这才迈步回到小凯近前,开口说道:“小子,咱们再打一场可以,不过总得有个名堂吧?”
“什么名堂?”
“我要是输了,你们的闲事我就不再管了,那些乞丐让你打死了活该,另外我赔你们十两白银算是赔罪如何?”
小凯闻听不禁心中一动,十两白银对他们这群孩子那可不是小数目,正好有两个同伴受伤了还得买药医治,想到这里少年当即把心一横:“行。”
“那你要是又输了怎么办?”
“那就任凭你发落!”
“那倒不必,你这个瘦小枯干的孩子我拿来也没用,这样,你要输了就磕头拜我为师如何?”
小凯闻听不由得一愣,他嘴上虽然始终不肯示弱,但心里明白这个年轻人能耐不低,弄不好还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要拜这么个师父自己其实是占便宜的,只是他不敢相信天下居然有这种好事,故此一时竟有些犹豫。
“怎么,不敢了?”年轻人见状不禁冷笑道。
小凯被他一激当即说道:“比就比,咱们一言为定!”
就这样二人拉开架势是再次动手,小凯心知对方能耐远在自己之上,故此这回一下来就施展了自己的看家绝技“云烟掌”,这是云秀派拳脚功夫中的上乘绝技,招数变化莫测,令人防不胜防,别看小凯刚才受了点伤,可此时动作依旧快捷无伦,围观众人仅仅想看清他的动作都极为困难更别说是招架了,但那年轻人却似乎早有准备是应付自如。
二人又斗了十余合,小凯虚晃一招引对方露出破绽,年轻人似乎毫无防备是乖乖上钩,小凯见状大喜,当即使了招“推窗望月”,双掌直拍对方的胸口,不料年轻人使得也是虚招,忽然招式一变,双手夹住小凯的手臂用心一绞,当时小凯只感觉心头一沉,知道这下完了,对方只要稍一用内力自己这双手是非折不可,当时把眼一闭是不敢再看。
不料年轻人夹住他的双臂之后并未用力,待了一会儿居然主动松开了,冲小凯说道:“这回你服是不服?”
小凯此时感觉自己似乎在做梦一样,一切显得如此不真实,迟疑了许久他才将信将疑地说道:“你饶我了?”
“咱们无冤无仇,我何必非废你一对手臂不可呢?如今我就问你服与不服?”
小凯到了这回是真不敢再逞强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看家绝技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对方给破解了,这个师父自己拜得是一点不冤,想到这里小凯当即跪倒在地冲年轻人连连叩首:“师父在上,弟子闻凯给您扣头了!”
年轻人见状赶忙把对方扶了起来:“你原来叫闻凯啊,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愿赌服输,师父不收我这个徒弟我就不起来。”
年轻人一看闻凯的倔脾气又犯了当即笑道:“好...我收你这个徒弟了。”
闻听这话闻凯这才站起来,有了师徒这层关系二人顿时就亲近了许多,年轻人拍了拍闻凯身上的泥土,关切道:“怎么样,刚才把你弄疼了吧?”
“没事,这种事我早习惯了。”闻凯不以为意道。
年轻人闻听心中也颇为不忍,刚才离得远他也没看清,此时凑近了一瞧,闻凯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原本应该正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可如今却饱尝人世的艰辛,年轻人安慰了他几句,起身看向了一旁的群乞。
“你们这些人让我说些什么好,有力气去找份正经营生啊,当乞丐已经够没出息了,还欺负人小孩,你们要脸不要啊?要说你们挨这顿打也不算冤枉,这样吧,这里有五两银子你们拿去当汤药费,今天的事就算扯平了,今后不准再找这群孩子的麻烦,否则下次打你们的可就不止一个小凯了,走吧。”
年轻人说着掏出一块银子便抛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乞丐,这伙人刚才看他俩打架都已经吓坏了,别说这个年轻人就是那闻凯自己这伙人也未必惹得起,这些人大多是欺软怕硬,当即拿了钱是乖乖离开,一场风波是就此消散。
年轻人扭头一看那些孩子还在,当即便问道:“还没吃饭吧?走,我请客。”
这群孩子闻听是面面相觑都没动地方,结果最后还是闻凯说话了:“既然我师父这么说,咱们就一起去吧。”
显然闻凯是这群孩子的领袖,听他这么说众孩子这才动地方,年轻人将他们领进了旁边那家饭馆,又给点了一堆吃的,这些孩子都是乞儿,平时饥一顿饱一顿,如今一看这么多好东西什么也顾不得了是狼吞虎咽,尤其闻凯闻凯吃的比谁都起劲,年轻人见状是又心疼又好笑。
“慢点吃,不够咱们再点。”
此时那个头陀正好也坐在他俩旁边见状不禁笑道:“你叫闻凯啊?”
“嗯。”闻凯边说边答应道。
“哪里人啊?”
“老家剑州扬水的。”
“哦,那离这儿可不近啊,怎么流落到普阳来了?你父母呢?另外你这身功夫又是跟谁学的?”
闻凯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连吃东西的动作都停下了,年轻人一看就知道这触及了他的心事,生怕闻凯有什么难言之隐,当即说道:“小凯啊,这些你要不愿意说就算了。”
闻凯此时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说道:“也没什么,既然我拜您为师了,理当说清楚自己的家世出身,我没爹,从小是跟我娘长大的,就连姓也是跟的我娘。”
年轻人和头陀闻听都是一愣,心知这里面是必有曲折,当即便继续追问,闻凯也没隐瞒是一五一十都说了。
原来他母亲名叫闻英,自幼便拜在了云秀派门下学艺,说来跟如今的云秀掌门叶芷若还是同辈师姐妹,只可惜这位闻英命不好,早年结识了天刀门的一个年轻弟子名叫张耀祖,二人情投意合,最后甚至有了孩子就是闻凯,原本闻英想着和情郎组建一个幸福的小家庭,可不料张耀祖是个趋炎附势之辈,最后居然为了自己的名利前途抛弃了闻英母子转而娶了虎贲军前主将曹全忠的孙女,近而踏上了仕途。
第二百十七章 负心薄幸
闻英得知此事自然是悲愤异常,几次想找张耀祖理论,可对方都是避而不见,最后闻英甚至堵在张耀祖家门口非要讨一个说法,张耀祖自知理亏不敢见闻英,而是搬请出天刀,虎贲各家的前辈高手出面调停。
其实这些高手对于张耀祖的所作所为也颇为不齿,但碍于其师门以及岳家的情面不得已出面调停,结果闻英是据理力争,最后负责调停的众人也被其驳得是无话可说,无奈之下张耀祖只好请自己的岳父曹达出面。
曹达的武功声望在江湖中都是第一流的,对于女婿的所作所为他也颇为鄙夷,可无奈自己女儿喜欢,自己作为岳父也无法拆散他们,于是只得出面劝说闻英,后者当然无法接受,最后双方只得动武,闻英虽然师出名门,但跟曹达比终究是逊色三分,原本曹达足以致其于死地,不过老头也知道这件事己方理亏,故此终究是没伤闻英,对其是好言规劝,甚至表示可以出面游说自己女儿接纳闻英做张耀祖的侧室。
闻英是个极有骨气的人,她觉得自己跟张耀祖相识在先,连孩子都有了,凭什么如今要让别人当正室?但她也看出来自己奈何不了张耀祖,为了一个负心薄幸的人这么耗下去也不值得,于是最终闻英最终答应不再纠缠张耀祖,带着儿子独自过活,也正因为这层缘故闻凯才跟了母亲的姓。
因为出了这样的丑闻,闻英也不愿再在云秀门户里待了,故此后来她就带着闻凯回了剑州娘家是务农为生,日子虽然过得不太富裕倒也安宁,闻凯这孩子也争气,自幼乖巧懂事,很知道体谅母亲的难处,只是闻凯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闹病,闻英于是就教了儿子一些粗浅功夫,本意是想让其强身健体,没想到闻凯一学就会是进步神速,闻英这才发现儿子在武学上颇有天赋,她倒不奢望儿子将来成什么大人物,但也怕其受人欺负,故此便将自己本门的云秀功夫传授于他。
按理说云秀派不收男弟子,但闻英觉得教自己儿子不算违背门规,而且她也没打算让儿子拜在云秀门下,故此没几年闻凯的功夫就颇有小成,可惜闻英终究是个命苦之人,当初跟张耀祖的事一直是她的一个心结,天长日久竟然郁结成疾,还不到三十岁就一命呜呼,因为她父母都已不在了,又没有兄弟姐妹,故此闻凯就成了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其实得知闻英去世的消息张家立刻找到了闻凯,希望将其接回去认祖归宗,闻凯当时虽然刚十二岁,但对于父母当年的恩怨也有所了解,他恨父亲当年负心薄幸抛弃了自己母子,也想为死去的母亲争一口气,故此宁可自己外出乞讨也不去张家,就这样他成了一个流浪儿,期间所经历的种种艰辛自不用提。
后来他辗转来到了普阳,结识了一群岁数跟自己差不多的乞儿,大伙的情况都差不多,要么是父母双亡,无家可归,要么就是失散,离家出走的,总之都是苦命之人,相同的经历让这群孩子迅速结成了一伙,闻凯在这群孩子里年纪并不是最大的,但其性格刚强,有主见,而且还有武艺,故此渐渐就成了这群孩子的领袖,平日众人遇到什么麻烦都是他出面应对,就好比今天的事一样,只是长期的流浪生活,加上悲愤于自己的身世,养成了闻凯偏激凶狠的性格,故此与人动手往往是毫不留情,之前几次差点闹出人命,今天要不是年轻人出面只怕事情会更加麻烦。
年轻人和头陀听罢都是感慨不已,年轻人混江湖的时日尚短,没听过闻凯父母的事,但那头陀资历却老,对这事还真就有个大概的耳闻,内容和闻凯所说大同小异,所以基本可以确定他所说的都是实情,一时间二人对闻凯都颇为同情。
“那小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此时年轻人开口问道。
“既然我拜您为师,那今后就听师父您的安排。”
“也罢,那你就跟我回沂州,师父那边虽然谈不上安定,但管你一口饱饭还没问题。”
一旁的头陀闻听不禁笑道:“天宝你也太谦虚了,你们讨逆军如今雄霸一方,别说多个小凯,就是多个千八百人也照样能管饭啊。”
“讨逆军!?”闻听这话闻凯顿时一愣。
“师父您莫非是讨逆军的人?”
头陀闻听不禁哈哈大笑:“小子,你这师父算是拜对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就是如今讨逆军的少主罗天宝,当今天下第一高手,武林圣主林云飞就是你的亲师爷,你小子前途无量啊。”
闻凯闻听是大吃一惊,他虽然不算正式的江湖人,但林云飞父子和讨逆军如今名动天下,他自然是知道的,闻凯原本只是觉得这个师父武艺高强,拜在他门下自己能学些真能耐,万没想到居然攀上如此高枝,一时间竟有些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
原来这个年轻人正是罗天宝,而那头陀便是袁飞,方才罗天宝看闻凯要闹出人命,生怕事情难以收拾这才出手阻止,没想到闻凯竟和自己较上了劲,这事一旁的袁飞是越看越觉得新鲜,最后他灵机一动,把罗天宝叫到了身边,让其和闻凯打赌,为的就是让前者好收对方为徒。
罗天宝一开始觉得袁飞这个想法太过儿戏,不过他也挺喜欢闻凯其人,故此最后也就答应了,不过他看闻凯有恃无恐的架势,不知他有何绝招,故此还有些犹豫。
“天宝你别怕,不就是云秀派的功夫嘛,我太熟了,以这小子的修为最大的本事不是幻舞十三式就是云烟掌,这我都有法子破解。”袁飞说着便向罗天宝传授了破解之法,闻凯当时看到二人指手画脚就是在演练破解的套路,罗天宝天赋本就不差,加上袁飞对于云秀派的功夫也确实了解,故此很快就掌握了,这才有了后来的那一幕。
看着闻凯惊讶的样子罗天宝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按理说凭他如今的修为还不够资格收徒,但他真挺喜欢闻凯这个孩子,反正带回去之后自己不行也可以让二师兄计百达,乃至老爹林云飞教,终究不能误人子弟,当下罗天宝拍了拍闻凯的肩头。
“小凯啊,师父我的身世和你颇有相似之处,故此知道你的不易,总之今后你好好跟着师父,终究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第二百十八章 依依惜别
闻凯闻听当时是颇为感动,嘴上虽然没多说什么,可心中却暗下决心,今后一定要好好学艺,争取光大师门。
很快众人就吃的差不多了,打算起身离开,但此时闻凯他们发现一个问题,他要是跟罗天宝走了,这群孩子怎么办?闻凯是他们的顶梁柱,一旦没了众人就弄不好任人欺凌,要说以罗天宝和讨逆军的实力就是把这些孩子都收留了也不在话下,但一来还要赶长途,带着这么多孩子多有不便,另外一旦跟讨逆军沾上关系好处是不少,但麻烦也多,闻凯是罗天宝的徒弟,跟着祸福与共还在情理之中,可总不能把这些孩子也拉下水吧?
“对了,城北有座宝光寺,那里的住持圆通和尚与我师父有些交情,他们庙也大,要不我们去求求他收留这些孩子?”此时袁飞忽然提议道。
罗天宝一问闻凯等人他们还真知道宝光寺,算是普阳本地数一数二的大庙,有能力收留众人,于是一行人便赶往了城北,到那儿罗天宝一看庙确实不小,进进出出的香客也挺多,感觉收留十几个孩子应该不成问题。
圆通和尚今年已经六十挂零,但气色很好,长得也是慈眉善目,一听袁飞介绍了众人的身份以及来意,老和尚点了点头:“善哉,善哉,二位此念乃是善举,我等出家修行之人岂能不从?只要这些孩子愿意就让他们留在庙中吧。”
众人闻听圆通答应得这么痛快都是喜出望外,袁飞不禁开玩笑道:“师叔,这些孩子留下是留下,您可别都让他们出了家,弄成一群小和尚,小尼姑啊。”
圆通闻听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出家修行讲究自愿,老僧岂能强人所难?袁飞你一把年纪,说话还是如此胡闹。”
众人闻听都不禁哈哈大笑,就这样一群孩子被安顿在了宝光寺,这是座大庙,众人是衣食不愁,圆通住持与本地的权贵名流也素有往来,那些乞丐无赖也不敢上门惹事,一众孩子也算是找到了个不错的归宿,出于感激罗天宝临走前还特意捐了一笔香资。
临别之时闻凯与众同伴是恋恋不舍,对于他们而言彼此早就已经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此时要分别了难舍之情是可想而知。
“小凯你好好学艺,日后回来咱们一同干一番事业。”最终几个年长的孩子还是相对明事理,一边安抚其他人一边帮闻凯打气。
“你们也照料好自己,要是有难处就去沂州找我,咱们无论到何时都是一家人。”众人又聊了几句这才分手告别,看到这一幕,罗,袁二人也不禁是颇为感慨。
黄昏时分罗天宝他们仨回到了住处见到了潘宏等人,大伙一开始还奇怪二人怎么带个乞儿回来,后来二人把经过一说潘宏等人也是颇为感慨。
四大护法里潘宏和罗天宝交情最好,有时甚至都有些纵容溺爱,故此对于罗天宝收徒这事他是毫不反对,甚至还有些高兴,一看阎宝衣着破烂,满脸血污潘宏赶忙让人带他去洗澡,还去成衣铺买了两套新衣服,等都折腾完再一看闻凯众人是无不喝彩。
之前这孩子给人感觉就是个十足的乞儿,可如今一看他的本来面目是颇为清秀俊美,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整个人显得有些面黄肌瘦,即便如此依旧算是个俊朗少年,不过想想他爹张耀祖年轻时那么讨女人喜欢,必定是个俊品人物,会有这样一个儿子也就不奇怪了。
罗天宝对于这个徒弟是越看越喜欢,当天晚上就让他睡在了自己的房间,师徒俩聊了许多,闻凯之前也听过些关于罗天宝的传闻,但了解的并不真切,如今一听他的身世也是颇为坎坷,还和自己一样母亲早亡,顿时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第二天一行人便离开普阳继续东归,路上无事罗天宝便先考教起了闻凯的武艺,他觉得自己总不能白让人家叫自己师父,多少得教些东西。
闻凯也知道师父是何用意,当即将自己所会的功夫是统统展示了一遍,罗,袁等人都是内行,一看闻英对自己这儿子还真没藏私,除了冰心决,和飞凤剑法这些云秀派的最高绝技之外,别的本事闻凯几乎都会了,只是火候还比较浅,即便如此其武艺也已经接近不少侠客的修为了。
罗天宝一看闻凯的修为已经有一定根基,若是彻底推倒重来一来可惜,二来也未必能有什么好的效果,于是他和袁飞一商议就没从头教闻凯金斗堡的入门功夫,而是在其原有基础上加以指点改进。
结果这一教罗天宝是大吃一惊,闻凯在武学上的天赋确实高,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透,感觉悟性甚至在罗天宝之上,故此是进步神速,大伙为此都替罗天宝高兴,庆幸他收了一个好徒弟,以闻凯的天资善加指导今后是必成大器。
当师父的有几个不希望徒弟有出息的?故此罗天宝对此也是颇为高兴,不过另一方面他也隐隐有些担忧,要是自己今后练功不够勤奋,只怕用不了多久闻凯的能耐就超过了自己,真要这样自己这个师父的脸面往哪儿搁啊?不过这也只能算是甜蜜的烦恼。
不久之后一行人就抵达了讨逆军势力的边境,此时袁飞忽然提出要告辞了,对此罗天宝颇有些意外:“大哥,这都快到家门口了您怎么能不跟我们回去坐一坐呢?”
“天宝啊,要说老袁我也舍不得和你分手,但真到了你们的地盘你的身份就不同了,到哪儿都免不了前呼后拥的,哥哥的脾气你也知道,我最受不了这种拘束,另外我跟你虽然交情不错,但跟你爹...你也知道咱们上一辈的恩怨,所以我也就送到你这里为止了。”
袁飞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罗天宝明白他的意思,道衍和尚与自己老爹林云飞其实一直有些不和,一来是为了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其次道衍有些看不惯林云飞早年和俞道韫的那些事,所以双方虽然没有大矛盾,但彼此就是看不对眼,袁飞受师父的影响对金斗堡印象也不太好,当年他之所以为陶万春跟罗天宝等人为难也有这层原因。
罗天宝生性随和,一看这样也不便为难袁飞,当下只好和对方依依惜别,不过袁飞表示罗天宝这个朋友他是认的,今后有什么麻烦需要帮忙尽管找他,袁飞一定有求必应,为此罗天宝也是颇为感激。
第二百十九章 坏习惯
罗天宝一行回到讨逆军地盘没多久,当地的驻军就得到了消息,这一带正好是计百达的管辖范围,故此他立刻派专人接罗天宝他们先到自己的大本营一聚。
罗天宝如今虽然已经被解除了讨逆军中的一切职务,但他毕竟是林云飞的独生子,故此沂州境内的军民百姓对他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气派非凡。罗天宝,潘宏等人各种大场面见的多了,对此是不以为意,可闻凯却不行,他原本就是一个乞儿,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故此是惊讶异常,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拜了个多了不得的师父。
等到了大本营,计百达是亲自出来迎接,在一众师兄弟中罗天宝和计百达感情最深,不过自此起兵之后二人就聚少离多,这次更是数月未见,故此这回重逢俩人都是颇为激动,二人寒暄了几句,罗天宝就把徒弟闻凯引见给了计百达。
计百达相貌凶恶,一般人头回见他都难免害怕,但闻凯素来胆大,加上知道这是二师伯,故此表现得颇为自然,计百达见状也不禁颇为感慨。
“天宝,你这徒弟气度不小啊,将来必定有出息。”
“但愿如此,二师兄你也知道我这几下不行,有机会您也帮我多指点于他。”
“这一句话的事,你的徒弟就等于是我的徒弟,今后我一定倾囊相授。”
罗天宝知道二师兄最护短不过,他这么说绝不是什么客套话,当下又让闻凯给师伯道谢,众人聊了几句这才进屋入座。
之后双方彼此介绍了分别这些日子的情况,计百达这边其实没什么大事,大幽军经过前阵子的打击元气大伤,最近并没有主动发动进攻,计百达的主要工作也就是安抚地方而已,但当他听说了罗天宝这段时日的经历以及大幽军正在筹划大举进攻的时候不由得还是立刻紧张了起来。
“天宝你这个消息至关重要啊,必须马上通知师父好让他老人家有所防范。”
“所以这回我们不敢久留,想着尽快赶回去禀告爹爹。”
“这倒也不必,我先派人快马赶往沂昌报信便是,咱们弟兄难得相聚,你这回就多留几天。”
“这不合适吧?许多事还是我们当面跟爹爹说明为好。”
“怎么,你这点面子也不肯给师兄?”
罗天宝一听计百达挑理了,稍一琢磨反正自己知道的情报也不多,派人代为传话其实也行,于是便改口道:“二师兄您言重了,既然那么那就听您的,我们在这儿多留几天。”
“这才对嘛,你们等等,我这就安排人去给师父送信。”
计百达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当即便写了封亲笔信说明了大致情况,然后他和罗天宝都在上面签了名,这才让人快马加急送往沂昌,等忙完了这些众人是坐下接着聊天,这回的气氛就要轻松了许多,说着说着众人就提到了董燕,计百达脸上当即就露出了意味深长地笑容。
“兄弟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这到哪儿都能有人看上你啊。”
罗天宝闻听不禁脸微微一红:“二师兄你就别拿我取笑了。”
“这怎么叫取笑呢?我是真心为兄弟你高兴,你是金斗堡的少主,虽然如今被解除了军职,可这讨逆军的基业将来肯定也是由你来继承,凭你这样的身份有个几房妻妾还不是理所应当的?不对,应该说你要没这么多才奇怪呢。不过天宝啊,不是师兄背地里说别人坏话,无论董香还是史彦都是风流成性,那个叶迪又是咱们仇人的徒弟,你跟她们逢场做戏行,真要娶回家也可以,但作为正室都不太合适,这事师弟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二师兄您这就扯远了,小弟我如今功业未就,还没心思琢磨这些。”
“也对,大丈夫志在四方,我这就是给你提个醒,要知道你如今不是当初那个小镖师,乃是我们这群人的少主,一举一动都关乎到大伙的前途,凡事都要慎重啊。”
“小弟明白。”
就这样众人又闲聊了一番,晚上计百达特意摆下酒席款待众人,罗天宝等人对于这类事是早已习惯,当下是处之泰然,但闻凯不行,几天以前他还是得到一顿残羹冷饭都能高兴半天的状态,如今一看这场面实在是有些应付不来,一度连筷子都不敢动,后来还是计百达,罗天宝纷纷给他布菜,他这才渐渐适应,众人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都是颇为同情。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计百达上午还有军务要处理,罗天宝他们空闲无事,后者一想干脆借机教教闻凯能耐,这孩子命挺苦的,自己总不能误人子弟,于是便将闻凯找来是传授武艺,说是传授,其实罗天宝自己如今也没把金斗堡的武艺练熟,故此他一边教闻凯自己也在一边复习钻研,闻凯别看年少,但悟性高,又有云秀派的基础,故此他偶尔提出一些见解连罗天宝以前都没有想到,是颇受启发。
但教着教着罗天宝渐渐发现了一些问题,原本他一直觉得自己带闻凯最大的障碍会是他云秀派的底子太深,会影响到其对金斗堡武艺的掌握,可如今他渐渐发现虽然云秀派的功夫风格与金斗堡所学迥然不同,然而天下武艺练到最后高深处往往殊途同归,所以这种阻碍并没有罗天宝原本以为的那么大,闻凯真正的问题在于他这些年没和高手交过锋,尽和地痞无赖打了,所以养成了许多不好的习惯,这要不加以纠正,今后是非吃亏不可,为此罗天宝是严加指导,可说了好几次闻凯就是改不过来。
“师父对不住,或许是我太笨了。”到后来连闻凯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有的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习惯这事改起来哪那么容易?不如咱们爷俩实际交交手,这样你改起来或许会快些。”
师徒二人说着便开始在院中切磋了起来,罗天宝发现虽然才跟了自己不久,但闻凯已经能把学来的金斗堡武艺运用到实战之中,足见这孩子天赋过人,作为师父罗天宝是自然高兴,可是没几招闻凯路边打架养成的坏习惯就又露了出来,罗天宝有心纠正徒弟,故此这一下是没有留情,一招擒拿手就把闻凯的胳膊给扭到了身后,虽然罗天宝已然手下留情,可还是疼得闻凯是眉头一皱。
“好!”正在此时忽听有人一声喝彩,罗天宝等人都是一愣,扭头一看只见计百达带着亲兵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第二百二十章 奇案
“二师兄您来了。”罗天宝见状赶忙是放开徒弟上前打招呼。
“这不公事处理完了就来看看你们,没想到遇到你们师徒较艺,几个月不见天宝你能耐长进不少啊,如今即便没我们这些人帮忙把你放到江湖上也足以扬名立万了,这样师兄我也就放心了。”
“师兄瞧您说的,我这两下还差得远呢,对了,您来了正好,小凯他有些毛病总改不过来我正为这头疼呢,您比我老道,帮忙给瞧瞧有什么办法。”
“是吗?说说怎么回事。”要说计百达也是热心,当即便询问起了罗天宝事情的经过,后者当即做了介绍。
“这就难怪了,小凯以前打的都是些地痞无赖,这就像和臭棋篓子下棋肯定越下越臭,幸好小凯年纪还小,如今开始改还来得及,这样你们师徒接着练,我在一边给你们点拨。”
罗天宝是计百达一手教出来的,知道二师哥的能耐不次,当下便照着办,就这样罗,闻二人一边练习,计百达一边指点纠正,有时还让师徒俩停下是详细解说,结果不仅是闻凯,就连罗天宝也有所收获。
众人正练着,忽然有个亲兵跑进来到计百达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九头神鹰”当时就神色一变。
“我知道了,等这里忙完我回去再行处置。”
亲兵闻听当即乖乖离开,计百达外表显得一切如常,继续指点罗天宝师徒,但后者看得出来二师兄有心事,练了一会儿大伙都有累了是坐下休息,罗天宝于是便坐到了计百达身边。
“二师兄,是不是军中出什么事了?”
计百达闻听先是一愣,接着不禁一阵苦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天宝你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我这辖区不太平,尽闹飞贼,是杀人劫财,闹得地方不安,原本这是咱们的老本行,要处置是手到擒来,可惜我最近公务太多,一时是腾不出手啊。”、
罗天宝闻听是恍然大悟,他一琢磨二师兄待自己不错,如今对方有难事,自己理当帮忙,于是便说道:“二师兄要不这样,反正我们几个眼下也没事,不如就把查办飞贼的事交给我们来办。”
计百达闻听是赶忙摆手:“这不行,这么点小事交给底下人办就行了,天宝你是咱们的少主怎么能管这种闲事?”
“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再说维护地方平安也是咱们的本份嘛。”
二人争论了半天,最后计百达见罗天宝态度坚决也只得答应,只是他再三叮嘱:“天宝啊,这件事你们下去督办就行了,犯不上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尤其是不要轻易犯险,要知道你如今的身份可不同以往。”
罗天宝闻听是点头应承,不过他心里并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自己只是运气好,有个天下第一的爹,其他方面未必比别人特殊多少,当天吃过午饭罗天宝便带着潘宏,闻凯等人前去调查案情。
原本罗天宝对这案子也没太当回事,毕竟如今兵荒马乱,盗贼实在太多了,根本就不足为奇,可等他一了解案情也不禁大吃一惊,短短一个月内沂北的富家大户就有十户遭到了打劫,平均三天就一起,而且犯人的气焰十分嚣张,每次作案之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对血蝴蝶的标记,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们干的一样。
罗天宝出身镖行,对于飞贼的事还是有些耳闻的,可像作案如此频繁,态度如此嚣张的也是头一回遇上,目前已知这对飞贼总共有两个人,一直是共同作案形影不离,而且心狠手辣,有两回他们被事主发现了,结果这俩把看家护院的以及所有胆敢阻拦他们的人都给杀了,尤其是最近的这一起这俩一口气就杀了十七人,如今整个沂北是人心惶惶,稍微有钱的人家不是准备搬往别处就是广请保镖自卫,这么闹下去沂北是非乱不可,这也就不难理解计百达为何会对此感到头疼了。
罗天宝意识到情况严重,当下便同众人实地走访想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可结果却无功而返,这对飞贼手段极其老练,除了血蝴蝶标记之外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留下,看来要从现场找出他们是行不通了,不过罗天宝毕竟久在镖行,对这方面还有些经验,他一琢磨这对飞贼所抢的东西中有不少古玩珍宝,这些东西带着行动极不方便,一般内行都会急于出手将其换成现钱,于是罗天宝就决定顺着这条路线查下去。
当即他派人到沂北一带有名的银楼当铺乃至黑市等等容易销赃的地方前去查访,果然没两天就得到消息,说有家古玩店收到了疑似被盗的赃物,于是罗天宝赶忙带人前去调查,经失主辨认那家店铺收的确实是他们家失窃的东西,于是罗天宝便详细打听关于卖主的情况。
“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姑娘,长得挺漂亮,她拿来这几件东西说是家里祖传的,一时手紧这才打算换点现钱,当时我们看她衣着举止都极豪气,感觉倒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加上她一点都不肯讲价,所以我们也就没疑心,谁想到会是贼赃呢?”
“那她住哪儿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她说不定这几天还会来。”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们开的价码高,她说家里还有几件东西这两天打算再拿来让我们看看。”
罗天宝一听这可是个守株待兔的好机会,当即就和潘宏商议打算留人在这里蹲守,可潘宏闻听却摇了摇头:“少主,这恐怕行不通。”
“怎么了?”
“我们这两次来的阵仗太大了,对方多半很快就会听说,她怎么还会来自投罗网?”
罗天宝闻听是恍然大悟,确实潘宏说的在理,但既然有这么个线索自己也不能放过,于是他最终还是决定留两个人在店里蹲守,罗天宝等人带着大队人马继续查找别的线索,然而出乎众人意料地是第二天中午消息传来那女子居然真的又来了。
“消息可靠吗?不会认错人吧?”罗天宝闻听这事也不禁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错不了,因为那女的长得特漂亮,所以店里好多人都记得她,这回她又拿了几件古董来,我们看了里面有两件肯定就是失窃的赃物,这回小李已经跟她回了住处,就在城北的高升老店,我特意回来给少主您报信。”
罗天宝一听不由得又惊又喜,喜的是案子有眉目了,惊的是这飞贼此举未免有些反常,究竟是粗心大意,还是有恃无恐呢?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双生子
然而罗天宝转念一想如今也顾不了这许多,当下带领人马前去围捕,按潘宏的意思这事交给底下人办就行,但罗天宝想看个热闹,于是便带着众人一同赶往了现场。
等到了高升老店正是中午,街上人头攒动,罗天宝等人先是找到了盯梢的小李询问情况。
“人还在里面吗?”
“在,那女的自从进店之后就没再出来过,这客栈临街,她要是出来我绝对不会没看见。”
罗天宝等人闻听顿时心定了,当下便安排人马悄悄把客栈给包围了起来,安排停当之后罗天宝这才让人进去抓捕,而他则和潘宏,闻凯等人躲到了街对面的饭馆一边假装客人一边观察情况。
“砰!”结果抓捕的人进去才没多久就有一个直接被人从临街的窗户给踢了出来,接着便听客栈里响起了打斗之声,众人明白是动手了,闻凯好斗,见状这就想赶过去帮忙,结果被一旁的潘宏一把给拉住。
“小凯你急什么?客栈周围那么多人轮得到你吗?乖乖坐着看戏就好。”
闻凯闻听微一犹豫,扭头看了罗天宝,只见后者冲其点了点头,示意他听潘宏的,闻凯这才耐着性子坐回原位,其实罗天宝跟徒弟想法差不多,也想下场显显身手,不过他觉得这么多人抓捕两个飞贼足够了,应该不用自己出场,然而事情的发展与罗天宝预料得既然相反,别看这次他们布置了那么多人,可居然奈何不得对方,没多久有一人就从客栈里冲了出来。
罗天宝等人定睛一看出来这人大约二十岁上下,生的是眉若远山,目如点漆,确实称得起是个美女,难得是身材高挑,甚至比一般的男子都高,一双腿是修长健美,手中提着一对特殊的兵刃,乍一看跟小号的船锚相似,许多人不认识,罗天宝可知道,这叫做狼牙钺,是种比较少见的奇门兵刃,颇为难练,可一旦掌握临敌交锋时威力惊人,单冲对方敢用这样的兵刃就足见其对于自己的武艺有着极高的自信。
而之后事情的发展也验证了罗天宝的判断,负责抓捕的人虽然纷纷围了上去,但根本拦不住她,转眼就被放倒了好几个,整个街面也是一片大乱,罗天宝一看再这样下去局面要失控,当即便要上前动手,结果又被潘宏给拦下了。
“天宝你坐镇指挥就行,这丫头交给我来应付。”潘宏说罢也没等罗天宝同意直接拽链子鞭便加入了战团,罗天宝明白对方这是怕自己冒险,又一琢磨潘宏的能耐比自己强得多,应该足以应付这种场面,当下也只得和闻凯等人待在原地观战。
那女子原本眼看就要冲出包围圈,忽然斜刺里杀出一个中年人,手使链子鞭是招数精奇,逼得其不得不招架应付,几招一过双方都是大吃一惊。
那女子不知道和自己交手的是金斗堡四大护法之首的潘宏,故此颇为惊讶从哪儿蹦出来那么一个厉害人物,自己要是不加注意别说脱身弄不好性命都要丢在这里。
而潘宏也很意外,他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功底居然如此扎实,自己要想取胜似乎还真没有预想的那么容易,不过潘宏毕竟是老江湖,经验丰富,很快就稳住阵脚,逼得对方是节节败退,手忙脚乱。
眼看潘宏占据优势,忽然有人猛地窜入罗天宝等人所在的饭馆,舞剑便向闻凯刺去,这一下突如其来,众人都没来得及阻拦,要说还是罗天宝身手较快,当即拉着闻凯的衣领往后一带,总算勉强躲过了这一击,但后者的衣服还是被划了道口子,偷袭那位是不依不饶,当即变招又向罗天宝逼来,是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罗天宝此时也来不及细想,只得全力应对,还要尽量保护闻凯的安全,起初由于事发突然,局面被动罗天宝一度也有些手忙脚乱,但几招一过罗天宝心中惊惧之意渐去,开始全神贯注地应付,结果他发现自己虽然难以反击,但如果光想自保对方一时还奈何不了自己,当下也就放心了,可等罗天宝定睛仔细一打量对方不禁又吃一惊。
这不就是和潘宏动手的那个女贼吗?怎么突然跑来了这里?她动作能有那么快?可罗天宝仔细一看又有些不对,那个女贼用的是一对狼牙钺,而跟自己动手这人用的却是双剑,莫非她那么快还能中途换兵器?
正在此时潘宏放心不下,赶回来支援,照着那女子脑后便是一鞭,对方闻听恶风不善,赶忙一个就地打了个滚,结果潘宏这一鞭正砸在地上,把饭馆的地板都给砸开了。
“姐,风紧扯呼!”此时只听门下有人高声说道,这是绿林黑话,意思是局面不利赶紧跑,屋里那女子闻听当下不敢接战是拔腿就跑,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两个女子除了兵刃不同,长相打扮几乎是一模一样,起初罗天宝等人还有些恍惚,以为遇上会分身法的了,可回想起刚才那句“姐”,众人顿时反应过来这是一对双胞胎,看来刚才众人堵在客栈里的是妹妹,姐姐从外面回来正好遇上,这才来了招围魏救赵替妹妹解围,当下潘宏等人赶忙是随后便追,闻凯见状也想跟去,结果被罗天宝给拉住了。
“小凯算了,这事让潘护法他们去办就行了。”
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既然师父这么说了闻凯也不便坚持,当下师徒二人便和留下的人马汇合,罗天宝检查了一下伤亡,还算好,虽然受伤的人不少,但还没有危及性命的,罗天宝当即指挥众人给简单包扎救治了一下,没多久潘宏带着人是陆续回来。
“如何?”罗天宝问道。
“那俩小妮子轻功不错,让她们给溜了。”潘宏苦笑着摊了摊手,罗天宝闻听心中是暗自懊恼,自己带着这么多人居然让两个女贼就这么跑了,说来着实有些丢人,不过眼下再埋怨也于事无补,于是罗天宝安抚了众人几句,之后安排了几个人留在客栈调查顺带守候,他则带着大队人马回去。
事后在双胞胎租住的房间众人找出了大量金银财宝,基本都是最近一系列案子里失窃的贼赃,但关于双胞胎的线索并不多,她们是五天以前租住到高升老店的,要了间普通客房,平素很少出门,客栈里形形色色的客人太多,故此店里上下对她俩都没有如何在意,只是觉得这姐妹俩长得挺好看。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引蛇出洞
而这俩在客栈登记的姓名等资料明显也都是假的,这一下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顿时又断了,罗天宝发动人手在附近搜捕了好几天,可沂北地方太大,藏两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故此众人是一无所获,罗天宝为此是一筹莫展。
这天计百达得知此事把罗天宝给叫去是好生安慰:“胜败乃兵家常事,天宝你也不必太过在意,你这次这么一折腾这俩女贼受惊非小,说不定就不敢再在沂北做案了。”
罗天宝知道师兄这是宽慰自己,当时虽然表面没说什么,可却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俩女贼擒拿归案,否则自己这个金斗堡少主也未免太没出息了。
师兄弟二人正聊着,忽然有名亲兵送进来一张请柬,计百达翻开一看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些人花样还真多。”
罗天宝见状不禁问道:“二师兄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计百达说着把请柬递了过来,罗天宝接过一看原来是沂北这半年一直在打仗,如今虽然局面逐渐稳定,但造成的创伤仍在,所以这回沂北的首富朱天贵联合了其他一些富商豪族打算办一场盛大的法事超度战死的亡魂,另外顺带举行义卖筹得的善款用于救济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难民。
计百达如今是沂北实际的最高掌权人,所以朱天贵希望他也能够出席法事,主持义卖,罗天宝了解二师兄的脾气,当即笑道:“师兄你是嫌烦吧?”
“谁说不是呢?如今沂北百废待兴,大幽军又虎视眈眈,我每天光是处理公务都忙不过来,哪还顾得上这些?”
“不过这终究是好事,咱们要是一个人都不派未免显得有些不顾百姓疾苦,要不这样,我代替师兄去一趟如何?”
“这不好吧,天宝你是讨逆军的少主,掺和这种事未免太给那些人面子了。”
“没事,沂北地面平静对咱们也有好处,再说我们要是不出面,风头恐怕都被这些富商豪族抢去到时反而对我们不利。”
计百达一琢磨罗天宝的话不无道理,当下也就同意了,罗天宝拿着请柬又看了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二师兄,我或许有办法抓那两个女贼了。”
“什么法子?”
“引蛇出洞啊,那两个飞贼之前所得的赃款大多被我们查抄了,以她俩作案的猖狂来看肯定心有不甘,这次义卖各家都捐出了不少好东西,我们要是故意再让人把这风声放出去她们多半会上钩,到时咱们再来个以逸待劳。”
计百达闻听琢磨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行,天宝你这法子我看可行,你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办,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师兄我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多谢师兄。”当下师兄弟二人又研究了一下具体计划,一个方案是逐渐成形,之后罗天宝便找到了朱天贵等人说明情况,这些富商豪族如今被这俩女飞贼吓得是寝食难安,一听要设计抓捕她们自然高兴,是纷纷答应配合。
之后罗天宝一边让各家把用于义卖的财物集中到承办法事的广宁寺,同时派人放出风声说这次义卖的财物有多价值连城,他知道那俩女贼再胆大也不敢光天化日下手,故此白天广宁寺戒备一如平常,到了晚上罗天宝则带领人马埋伏在寺中是守株待兔。
一天,两天,三天,眼看距离义卖的日子越来越近,那俩女贼还是没有露面罗天宝不禁有些着急,莫非这俩因为上次的事真吓跑了?或者压根没上当?真要那样抓这俩女贼就困难地多了。
这天晚上罗天宝等人又守候了大半夜,眼看鼓打四更,众人都感觉今晚恐怕又得空手而归,就连罗天宝也不禁打起了哈欠。
“少主您去角落里歇一会儿,这里我们盯着就行了。”潘宏见状不禁说道。
“不必,我没事。”罗天宝强打精神笑着摆了摆手,正在此时忽然他感觉远处忽然有什么东西闪过,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他立刻警惕了起来,等定睛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两道黑影翻进了院子。
“来了!”罗天宝见状兴奋地说道,在场其他人也都是精神一振,当即只见两条人影进了院子之后先是警惕地查看了一下周围,见无异样这才快步向摆放义卖财物的正房靠近,眼看二人即将推开的房门的一刻罗天宝是当即下令。
“动手!”随着他一声令下,当即有人吹起了哨子,这是大伙事先约定的信号,当即就有人从房顶撒下了一张大网想把那两条人影罩住,没想到这俩身手实在太快,居然躲开了,这俩似乎也意识到遇上了埋伏,转身就想走,然而此时罗天宝等人已经冲了出来将她们团团围住。
借着火把一看罗天宝不禁暗吃一惊,一般飞贼为了晚上作案方便都会穿特制的夜行衣,这些衣服一般以黑色为主便于隐蔽,可这姐妹俩居然穿了一身白,难怪罗天宝刚才一眼就看见了她们,给人感觉似乎是这姐俩生怕别人发现不了自己一样,足见她们的骄傲。
“二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要是乖乖举手投降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罗天宝此时不禁高声说道。
姐妹俩闻听互相看了一眼,当即各拉兵刃:“想让我们投降,先赢了我们手中的家伙再说!”
二人说罢居然直奔罗天宝扑来,当下周围其他人见状赶忙上前阻拦,可这俩轻功极好,轻松晃过众人,转眼间双剑和狼牙钺便逼到了罗天宝近前,后者上前在饭馆领教过这俩的厉害,当下不敢怠慢,拔出佩剑便即招架,使得正是蜀山派的绝技--太虚剑法。
“咦。”姐妹俩见罗天宝出手不凡招数精奇当时也是一惊,当下不敢怠慢是以二敌一,这一打罗天宝是暗吃一惊。
上次在饭馆罗天宝对这姐妹俩的武功有过直观的认识,应该都有剑客的修为,比自己稍高,但还是不如潘宏这样的名剑,可今晚这一交锋对方的武艺却似乎一下子威力增长了一大截,逼得罗天宝是连连后退,起初罗天宝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对方配合得天衣无缝,将彼此招数中的不足统统给补足了,忽然罗天宝脑中是灵光一闪。
“你们是双子门的人!”
此言一出姐妹俩顿时一愣,罗天宝当即便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当今武林主要分为十三大派,其余还有众多小门户,其中之一就是双子门,这个门派很小,导致江湖上许多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而这并非由于这个门户所学不精,而是由于他们一个奇特的门规--只收双胞胎。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从天而降
当初为何要制定这么个规定如今已经难以考证,只是双子门之后的历代传人都基本坚守了这个门规,双胞胎的数量原本就少,有武学天赋的就更加难得,故此双子门这个门户就一直没发展起来,不过其所学确实有过人之处,所以即便江湖人才辈出,他们始终保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当初林云飞曾经跟罗天宝介绍过双子门的来历以及他们的武学特色,其中双子门最为人所称道的就是他们有一整套双胞胎才能施展的武艺,江湖上二人乃至多人配合使用的功夫本也不少,但无论是夫妻手足,乃至是同门师兄弟也无法做到绝对的配合无间,但双子门不同,因为双胞胎之间往往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默契,这让他们可以将二个人的功夫使得如同一个人般得心应手。
这些事罗天宝之前听过也就算了,万没想到今天居然真会遇到双子门的人,罗天宝心知这一仗恐怕会颇为棘手,可事到如今自己也不能退却,当下是舞剑进攻,那姐妹俩见状是赶忙招架,三人又打做一团。
凭心而论如果是单打独斗罗天宝与这姐妹俩之中的任何一个都相差不远,可如今对方以二敌一,又有双子门的武艺加成,顿时罗天宝就落于了下风,多亏他这一年多武学根基打得极牢,故此一时才不至于落败。
那姐妹俩打着打着心中也不禁暗自赞叹,她们看罗天宝年纪不大,原以为功夫有限,可没想到面对自己姐妹联手居然还能坚持那么久,这连江湖上许多成名的剑侠都未必能做到,一时她俩对于罗天宝也不禁另眼相看,但今晚情况特殊,要是斗不败罗天宝自己姐妹就难以脱身,当下二人不得不加紧进攻。
正在此时一旁的潘宏看不下去了,舞链子鞭也加入战团,他这一插手场上局面顿时大变,要知道潘宏的武艺比这姐妹俩都高,若是单打独斗是稳操胜券,原本他以为自己加上罗天宝对付这姐妹俩即便不能取胜,至少也能打个平手,可很快潘宏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双子门的功夫配合实在太过默契,其所发挥的威力远不止两个人联手那么简单,罗天宝和潘宏虽然也联手作战过多次,有一定的默契,但和这姐妹俩相比还是远远不如,故此即便以二敌二依旧是落于下风。
按理说今晚罗天宝带来的人手不算少,可此时四人打成一团,其他人根本是插不上手,故此潘,罗二人的处境是越来越被动,此时罗天宝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不该让袁飞离开,如果有他在,今晚的局面就不会如此被动。
“天宝不必着急,四哥到了!”正在此时忽听院墙上有人一声高呼,是声震夜空,罗天宝当时就觉得这声音特别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接着只见一团人影跳下院墙是直扑那姐妹俩,动作快若闪电,那姐妹俩见状也是一惊,赶忙招架,结果出乎她俩的意料,这位的能耐实在太高,出手实在太快,逼得姐妹俩是节节败退,疲于应付。
此时罗天宝定睛仔细一瞧终于认出了来人,高兴地差点没蹦起来,原来出现的非是旁人,正是“蜀山七剑”排行第四的“神剑仙童”白锦廷,罗天宝也不知道这位四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过他知道这位四哥能耐可大,在自己生平见过的高手之中足以排进前十,今晚有他在己方是必胜无疑,不过罗天宝也知道这位四哥下手狠,当即叮嘱道:“四哥,这两个是杀人劫财的要犯,尽量抓活的。”
白锦廷闻听不禁笑道:“放心,都交给四哥了!”
那姊妹俩闻听差点没气坏了,心说对方也未免太小瞧自己了,她们并不知道眼前面对的是当今蜀山第二代弟子中仅次于夏侯遂良的第二高手白锦廷,不然借她俩个胆子也不敢动手,原本姐妹俩想凭双子门的功夫把对方逼退,可没想到白锦廷出手如电,招数精奇,逼得这姐妹俩反而是疲于应付。
又斗了十余合姐妹俩看出败局已定,再打下去非吃亏不可,她俩心意相通,也不用商量,当即胡晃一招避开白锦廷,转身就想跑。
“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要走呢?”白锦廷见状不禁冷冷一笑,接着从背后抽出自己那把青冥剑猛地向那姐妹俩掷去。
那姐妹俩没想到白锦廷居然还有这一手当即闪身躲避,可白锦廷这招并非一时兴起,而是专门练习过,不说百发百中也相差不远,结果姐妹俩中一个没躲利索,一剑正好在她肩膀上划了道口子。
“姐!”此时另一个见状不禁失声惊呼道,大伙这才弄清受伤的是姐姐,此时只听那姐姐说道。
“我没事,你先走!”
妹妹闻听当即一犹豫,理智告诉她姐姐的判断是正确的,要是不跑姐妹俩都得被擒,可感情让她又不禁微一犹豫,正这时候白锦廷已经追了上来。
“放心,今晚你们一个也别想走!”白锦廷说着伸手便按向妹妹的肩头,后者见状赶忙舞动狼牙钺招架,别看她用兵刃对付空手,可一旦没了姐姐的配合单凭她自己根本不是白锦廷的对手,也就十几个回合被白锦廷一招擒拿手给制住了胳膊,是按倒在地。
“小婷!”此时姐姐见状不禁大惊,刚想上前帮忙,罗天宝带来那些人此时早已一涌而来,各种兵器是纷纷指向了她。
“想活命就别动!”
姐姐一看这架势知道今晚是插翅难飞,不由得懊恼地叹了口气,是乖乖束手就擒,这两个女飞贼才算落网。
等把姐妹俩绳捆索绑,罗天宝赶忙来到白锦廷身边打招呼:“四哥您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白锦廷闻听不禁一乐:“臭小子,拿你四哥开心是不是?就我这身量从天上掉下来还不得摔死?”
罗天宝知道这个四哥生性诙谐,这是与自己说笑,当下众人一边押着那姐妹俩回去,一边聊起了彼此分别之后的经过。
这一问罗天宝才弄清白锦廷的来意,原来自己父子起兵这件事如今已经天下皆知,蜀山派众人自然也不能例外,对此大师伯金世海是颇为不快,觉得师弟林云飞野心太大,如今朝廷还没有倒,你这么干不等于犯上谋逆吗?弄不好连带整个蜀山派都得都得跟着受牵连,为此他是忧心忡忡。
此时他的几个弟子也就是“蜀山七剑”看出了师父的心思,大弟子谢云龙为了替师父分忧就提出派人去一趟沂州,一来弄清林云飞父子的真实想法,其次也要表明蜀山派的态度是加以解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