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感情一片空白的大男孩
通往龙脉山庄的山路上。
姬昊天听见青年开口就要五十万,面无表情:“滚!”
他出身杏林世家,自然洞幽烛微,能看出男子根本就是毫发无损。
堂堂封疆大吏。
怎可能被地痞泼皮讹诈。
“你说什么?”
碰瓷男子闻言,也是一愣,甚至忘了继续哀嚎。
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开车撞了我,还让我滚?”
姬昊天的目光愈发晦暗:“现在滚,还来得及,否则后悔的机会都没了。”
若不是因为今天是林韵生日,他不想破坏气氛和林韵的心情。
才懒得跟这种无赖浪费口舌。
男子见到姬昊天倨傲的神色,目光同样一凛:“妈的,我看你是活拧了吧!”
“呼啦啦!”
草丛当中,再次窜出了两个壮汉。
虎背熊腰。
目光不善。
“小子,你觉得撞完了人,可能轻易离开吗?!”
碰瓷男子此刻也不装了,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看了一眼姬昊天身后的悍马,冷声道:
“看你开着豪车,身边又领着这么靓的马子,想必也是个富家子弟,几十万而已,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多吧,你可千万想清楚,究竟是钱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林韵闻言,一脸怒意的看着几个混混:“你们要干什么!讹诈不成,还要改为明抢吗!”
“没错,老子就抢你们了!你们又能怎么样?!”
男子的目光愈发凶恶:“在这荒郊野外之地,你们还能翻天不成?”
语罢,他充满威胁的看向了姬昊天:“告诉你,杀人我或许不敢,但是把你打成残疾,我还是能做出来的,看你生了一副小白脸的面相,想必平日里总是扎在女人堆里了吧,你可想好了,如果以后拖着一条瘸腿,你还能不能这么风光。”
姬昊天看向碰瓷男子:“你不敢杀人,但我敢。”
看似语气平静。
实则,杀机四伏。
“还真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
男子见姬昊天不仅不退缩,反而咄咄逼人,当即勃然大怒:
“都这时候了,你还跟我吹牛逼,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哥几个,给他上一课!”
语罢,他和身边的两名男子全都掏出随身的匕首,向姬昊天袭来。
“嘭嘭!”
三人刚刚冲到姬昊天近前,两名壮汉便被姬昊天踹在胸口,身影应声而飞,重新摔进了路边的草丛之内。
“你找死!”
碰瓷男子见姬昊天身手利落,不似凡俗,登时抬起了手腕。
原本刺向姬昊天小腹的尖刀,径直奔向胸口。
“刷!”
姬昊天巍然不动,胳膊一抬,轻松抓住了男子的手腕。
“你……”
男子一击不成,反被人擒住,眼中满是讶异和不解。
“咔嚓!”
姬昊天不发一语,手掌用力之下。
男子持刀的手腕登时碎裂。
“啊——”
痛苦哀嚎传遍郊野。
姬昊天攥着男子软塌塌的手腕,目光如隼般锐利:“既然想要讹诈别人,演戏也该像一些,你若不会,我教你。”
“不、不要!”
碰瓷男子额头冒汗,没想到自己今日,居然惹到了茬子。
“嘭!”
又是势大力沉的一脚。
“啊——!!”
腿部断裂的痛感传遍碰瓷男子全身,深入骨髓的痛苦,让他几欲昏厥。
“咕咚!”
姬昊天松开手掌,手脚皆断的碰瓷男子倒在山路边缘,不住的抽搐、哀嚎。
“走了。”
姬昊天移开目光,对林韵微微一笑,向车上走去。
“我们就把他扔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吧?”
林韵看着在地上一脸痛苦的男子,有些不安。
“这种败类,死不足惜。”
姬昊天根本没有理会男子的死活,将车重新启动之后,径直向龙脉山庄赶去。
……
龙脉山庄,乃是云州闻名的度假区之一。
整个度假区占据了云州西郊的碧云山脉,共有天然泉眼一百三十处,其中温泉九十五眼,暗合九五之尊,故此才起了龙脉山庄这个名号。
作为全市顶级的度假区,龙脉山庄的收费同样不菲,前的停车场上,整齐排列着诸多豪车。
龙脉山庄,除了三处天然的大温泉。
其余的都是小泉眼。
山庄内部建筑了九十二处别苑,其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每处院子的**都能得到保证,内部客房、茶室、棋牌室、练歌房应有尽有。
其中一处院落内。
姬昊天看着院子正中的一处露天温泉,有些发怔,他没想到,林韵找的地方,居然是男女共浴的露天温泉。
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杀伐果断,权力通天的姬昊天,心中也生出了些许羞涩,在男女关系方面,他经历甚少,而且向来传统。
毕竟,他还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孩。
“姬先生,怎么了?”
林韵微微一笑:“你若是不喜欢这个环境,我们可以换一个院子。”
“没有。”
姬昊天微微摇头:“只是男女之间,如此……”
“哈哈,你该不会是感觉我们一起泡温泉,有些不适应吧。”
林韵闻言一笑,感觉姬昊天真是像极了一个宝藏男孩。
俊朗多金,才华横溢。
最为难得的是,居然还如此正派,如此看来,在感情方面,必然也是白纸一张。
想到这里,林韵继续一笑:“你放心吧,只是泡个温泉而已,很正常的,当年我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有很多同学、朋友,甚至一家人都会来这里沐汤,跟海边也没什么区别。”
“嗯。”
姬昊天微微点头,释怀些许。
……
与此同时。
龙脉山庄副总经理办公室。
“吴副总,不好了!”
秘书慌忙进门,站在了龙脉山庄副总经理吴鑫月的办公桌前:“你弟弟出事了!”
“什么?!他怎么了?”
吴鑫月今年三十出头,是一个保养极好的少妇,五官精致,肤如凝脂。
只是目光当中,透出一股深深的刻薄和刁钻。
“就在刚才,他在通往山庄的路上跟人起了冲突,被人打断了手脚。”
秘书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因为碰瓷不成,跟人起了冲突。”
“碰瓷?!”
吴鑫月闻言,恨铁不成钢的起身,眼中充满了愤怒: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整天就知道滥赌,刚刚来我这里要钱不成,居然干起了这种下三滥的勾当!伤人者呢,伤人者可曾找到了?”
秘书点头:“我已经让保安部的人调查了,好像打伤你弟弟的人,是山庄的一名客人,他们伤人之后,不仅没有离开,此刻还正在泡温泉。”
“好大的胆子!”
吴鑫月更加愤怒:
“伤了我吴家的人,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在山庄内逗留,叫上保安部的人,跟我过去看看!”
语罢,吴鑫月拿起貂皮外衣,大步走出办公室。
虽然自己的弟弟不争气,但也不能平白无故被外人欺凌。
今天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惹到了自己头上。
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一言不合就杀人
龙脉山庄别苑之内,零星雪花飘荡,偌大的温泉池热气袅袅,映衬着池边长青的松柏,以及迎雪绽放的冬梅。
白墙黑瓦,景色如画,身处其中,如同仙境一般。
林韵身着淡粉色的比基尼,发丝竖起,扎了一个丸子头,娇小玲珑,浅浅的笑容绽放在脸上,肌肤白皙滑嫩,吹弹即破,煞是可爱。
遥看仙子下凡尘,肤如凝脂,蛮腰纤细。
“哗啦!”
缓缓迈步,修长笔直的美腿轻轻踏进温泉池中,激起一圈淡淡的涟漪,将水面飘落的梅花花斑推远,水波荡漾,更显波涛汹涌。
美人如玉。
楚楚动人。
片刻后,换好泳裤的姬昊天也迈进池中,满身肌肉扎实,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
条条道道。
触目惊心。
“你的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的伤疤。”
林韵看清姬昊天身上的伤痕,在泉水中坐直了身体,眼中满是意外和心疼。
姬昊天淡然一笑:“从身军旅,难免刀枪无眼。”
他戎马多年,战功彪炳,虽然如今已经权倾朝野,位极人臣,引得亿万人钦佩羡慕。
可一路艰辛,只有他自己清楚。
“你当过兵?”
林韵听完姬昊天的话,眼中再次发生了些许变化,她是烈属出身,父母皆为国捐躯,战死沙场。
是故,对于军人这个身份,她格外亲近和尊重。
“嗯。”
姬昊天淡淡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的身份。
林韵微微挪动身体,向姬昊天靠了过来,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
姬昊天本欲闪躲,但看见林韵眼眸中的痛苦之色。
终是,巍然未动。
肌肤轻触,林韵的指尖划过姬昊天胸口处,一道狭长且凌厉的伤疤。
缓慢,温柔。
眼中忧郁深邃:“那段日子,一定很苦吧。”
“还好。”
姬昊天声音平稳,目光坚定:
“男儿铁血,保家卫国,方显丈夫本色,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便无所畏惧。”
“小的时候,我始终在想,如果我父母健在,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呢?如果他们没有投身行伍,我会不会很幸福呢?但是后来,我忽然就释怀了。
想我堂堂华夏,疆域万里,岂容贼人侵犯,每一个戍边卫士,都是英雄,都值得我们尊敬,对吧。”
姬昊天的累累伤痕,让林韵想起了父母。
他们戍边多年,直至战死。
是否,身上也布满了这些无声的军功章呢。
提及军人,姬昊天的眼中也情绪复杂:“是啊,他们都是最可爱,也最可敬的人。”
多年征伐,他见惯了生死,但是对于每一个倒下的好男儿,他作为疆域守护者。
却,从不曾释怀。
看见林韵泛红的眼圈,姬昊天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伸手从浮在水面的托盘中,拿起了两支装有红酒的高脚杯,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了林韵:“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不谈过往,只论风月,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林韵闻言,当即破愁为笑:“你知道吗,今日,是我父母为国捐躯之后,我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十年来,最快乐的一天。”
姬昊天眼中透出一抹温柔:“人生不易,短短春秋,还是应该抛却烦恼、心中向阳,总是活在过去的人,是很难看见未来的。”
劝人易,劝己难。
姬昊天的大半青春,完全是在仇恨中度过的。
这番话,不知有多少人对他说过。
现在,他又对林韵讲了出来。
并非敷衍。
只是,深有体会。
林韵微微侧目,看见平日里笑比河清的姬昊天面带浅笑,眼中闪过的万丈柔情,轻声道:“知道吗,其实你笑起来,特别好看,你真的该多笑笑!”
“干杯!”
姬昊天再次一笑。
觥筹交错,杯中酒一饮而尽。
“咣当!”
正在两人言笑晏晏之间,别苑的院门别被人一脚踹开。
随后。
以吴鑫月为首,十几名穿着作训服,身形魁梧的保镖,悉数涌进院内。
听见声音,林韵用手掩住胸口,看向了迎面走来的一群人:
“你们干什么,出去!”
吴鑫月看向二人,目光中充满嘲讽:“呦,还真是一对懂得享受的鸳鸯,伤完人以后不闻不问,自己倒是在这里逍遥上了。”
“哗啦!”
姬昊天自水中起身,洁白的浴袍披在身上,看向人群,目光灼灼。
“吴鑫月,是你?”
随后起身的林韵同样披上浴袍,看见吴鑫月之后,神色一凛。
“你们认识?”
姬昊天轻声发问。
“你还记得么,来的路上我对你说过,当年我在这里工作的时候,被领班一番奚落,然后被狠心开除吗,当年的领班,就是这个女人。”
林韵看了看吴鑫月胸口的铭牌:“现在已经是副经理了。”
“呵呵,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吴鑫月见林韵叫出自己的名字,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更加有恃无恐:“林韵,当年你不过就是一个勤工俭学的穷学生而已,怎么,现在毕业了,又学会傍大款了?不过也对,像你这种身价破落的孤儿,想要来这种高档的地方,恐怕也只能选择去做这些富二代的玩物了,呵呵。”
“你……”
林韵听见吴鑫月牙尖嘴利的一番刻薄话语,俏脸泛红。
姬昊天见林韵公然受辱,目光一沉:“再多说一句,你会死在这个院子里。”
“呵呵,你在吓唬老娘?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吴鑫月见姬昊天开口,随即又把目光投向了他:“就是你这个不开眼的东西,在路上打伤了我的弟弟吗?”
姬昊天微微一笑:“是,又如何?”
不屑一顾,眼中嘲弄呼之欲出。
“放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告诉你,这龙脉山庄可是背景深厚之地,你以为这里是你能随意暴戾恣睢的地方吗!”
吴鑫月见到姬昊天的神情,当即勃然大怒。
如今,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小小的领班了。
自从与龙脉山庄的总经理扈玉刚结婚之后,她就被升任了副经理,而扈玉刚跟龙脉山庄的大股东相交甚密。
那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有这种依仗,吴鑫月自然不惧。
“吴姐,只要你一句话,我们现在就收拾了这小子!给你弟弟报仇!”
“没错,吴经理,只要你说话,我马上把他按在水池里溺死!”
“……!”
身边的多名内保迈步上前,也跟着聒噪起来。
“果真是狗仗人势的一丘之貉。”
姬昊天眯了眯眼:“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否则,你会比你弟弟,更惨。”
姬昊天耐心有限。
这句话,已经是最后通牒。
但,吴鑫月并没有珍惜。
“小子,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吴鑫月见姬昊天此刻还敢跟她作对,脸颊泛红,仗着身边人多,更是无所畏惧:“来人啊!把这个不开眼的混蛋废掉手脚!为我弟弟报仇!
还有那个女人!也给我按住!扒光了丢在山庄门外!居然敢动我吴家人!今日,我就让你们知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呼啦啦!”
多名内保闻言,全都掏出随身的橡胶棍,向姬昊天冲了上来。
“嗖——”
水面浮盘上的竹质茶针破空而出。
“噗嗤!”
血溅红墙。
吴鑫月轰然倒下。
“踏踏!”
一种保镖见状,悉数站定。
敛色屏气。
惊恐万状。
谁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个青年,性格居然如此残暴。
一言不合,便血溅当场。(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梅花为界,生死一线
吴鑫月身躯倒地,血液顺着寒冷的地面肆意流淌,缓缓升腾出阵阵热气。
“哗啦!”
姬昊天微微迈步,踏出水面。
“小子!你想走?”
众多内保见姬昊天离开水池,壮着胆子迈步上前。
姬昊天拿起果盘上的银叉,随手投掷。
“咄——”
银叉应声扎在一颗冬梅树干上。
激射如电。
入木三分。
一众内保看着不断颤抖的叉子握把,脸色发青。
梅花簌簌落下,在地面形成一道直线。
“越线者,死。”
姬昊天目光阴鸷的扔下一句话,随后对林韵笑笑:
“去换衣服吧,这么多人出来搅乱,恐怕这个温泉,我们泡不成了。”
“可是……”
林韵知道姬昊天的手段,但今天的事情毕竟阴她而起,难免惴惴不安。
“今日,你只需要高高兴兴的把生日过好。”
姬昊天面如暖阳:“安心。”
语罢。
二人离开水池,分别向更衣室走去。
“龙哥,怎么办?”
眼见姬昊天杀人之后,居然不温不火的去换衣服,一众内保全都把目光投向了队长徐龙。
“妈的!今天这小子当中杀了吴经理,咱们如果没有表示,恐怕这饭碗就保不住了,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不能退。”
徐龙顿了一下,看着吴鑫月的尸身,咬牙道:
“更何况,吴鑫月是当着咱们的面被杀的,如果凶手跑了,咱们肯定也会遭到牵连!”
“龙哥,你说怎么办吧,兄弟们都听你的!”
其吴人闻言,全都壮起了胆子。
“你们也看见了,此人身手不凡,为人强横,恐怕是武道中人,凭咱们几个跟他作对,恐怕难以为敌。”
徐龙看了看扎在树上的银叉,继续道:“这样,大家都别妄动,把所有保安全都调集过来,将这个院子团团围住,我现在就通知扈经理,让他定夺!”
“呼啦啦!”
徐龙语罢,众人纷纷退却,很快散了个干净。
片刻之后。
姬昊天换好衣服,缓缓迈步走出了房间,林韵也很快出现。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韵看着吴鑫月已经微微僵硬的尸身,面色无措。
“别怕。”
姬昊天笑笑,拉着林韵的手,径直走向了温泉池边亭子下的茶桌,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给了林韵,无比的惬意。
“你不知道,这家龙脉山庄背后的老板十分神秘,据说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今日吴鑫月死在这里,恐怕此事难以善终。”
林韵看了看空旷的门前:“不然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再做定夺吧。”
“无妨。”
姬昊天清嗅茶香:“现在院子周边都是狗,主人没到之前,他们不会狂吠的。”
从容不迫。
毫无畏惧。
姬昊天此举,并非故意寻衅,只是现在吴鑫月已死,以这刁妇泼辣刻薄的模样,身后必定有人支撑。
如果不将此事进行到底,震慑对方,日后必然会有麻烦,自己倒是无谓,但林韵整日奔波,抛头露面,难免会深陷泥沼。
打定主意之后,姬昊天便静下心神,微微一笑:“这茶不错。”
林韵看见姬昊天平淡的样子,也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试着喝茶凝神。
但不论如何,她都闻不到茶叶的清香。
入鼻的,只有浓浓的血腥味道。
……
不多时。
一台埃尔法保姆车停在了龙脉山庄门前。
车门敞开后,扈玉刚一步踏出车外,步履匆匆的向门内走去。
扈玉刚今年已经四十七岁,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却达到了惊人的一百八十斤,远远看去,仿佛一个会移动的水缸。
不仅如此,此人还生的奇丑无比,地中海发型,一脸麻子坑,酒糟鼻子大小眼。
实在难以入目。
纵然当今之世拜金女奇多无比,而且扈玉刚又资产雄厚,但是仍旧直到四十五岁才成婚,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长得实在丑出天际,连拜金女和各路绿茶都退避三舍。
最终,还是为了前程不顾一切的吴鑫月,咬着牙嫁给了他。
除去人品不论,吴鑫月的样貌称得上中人之姿,配扈玉刚,更是绰绰有吴,故此,扈玉刚对吴鑫月是百般宠爱,用情颇深。
而今天,他居然接到电话,说吴鑫月出事了,怎能不心急如焚。
“扈总,您回来了!”
等待多时的徐龙见到扈玉刚,两步迎了上去。
“你刚刚打电话跟我说,鑫月他怎么了?”
扈玉刚根本没有心情打招呼,急不可耐的催问了一句。
“吴、吴经理她……被人杀了。”
徐龙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是满心惶恐。
因为扈玉刚行走在外,最出名的并非是这张奇丑无比的脸庞。
而是他性格中的阴损和手段的毒辣。
扈玉刚是江湖人士出身,绰号人屠。
从一个泊车的门童,一直混到今日龙脉山庄总经理的位置,真真是刀头舔血,一路杀人如蒿,硬生生爬上来的。
“你说什么?!”
扈玉刚听见这话,眼睛蓦地睁大:“刚刚通话!不是还说她是被人伤了吗!怎么会?!”
五官狰狞。
异常可怖。
“吴总她,原本只是受了伤,今日上午,吴总的弟弟跟人起了冲突,被打成了重伤,吴总气不过,就去找那人理论,结果对方实在强横,生生伤了吴总。
我们本欲救人,但是对方仗着武力强横,根本不让我们靠近,就这样,吴总被生生拖延,血竭而亡。”
徐龙站在扈玉刚对面,完全是在信口胡诌。
如果他说出吴鑫月是被人一击必杀,定然会落得一个护卫不当的罪名。
以扈玉刚的性格,如若至此,自己决计要跟着一起陪葬。
“他妈的!连老子的女人都敢碰!今天不亲手杀了他报仇!难解我心头之恨!”
扈玉刚阴冷的目光看的徐龙脊背发寒:“我问你,那贼人现在何处?”
徐龙毫不犹豫的回应道:“扈总放心!吴总被袭后,我几番想要救人,但都徒劳无功,不过却拼死将那贼人困在了七号别苑内,兄弟们都在盯着呢!”
徐龙看着扈玉刚的目光,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随即面色真诚的开始信口胡诌。
“走!陪我过去!我今天非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居然敢动我扈玉刚的女人!”
扈玉刚一声呼喝,随即骂骂咧咧的向庄园内走去,而且为了稳报此仇,还拨通了一个平时根本不敢打扰的电话号码。
……
九号别苑内。
“今天的事情,都怪我不好,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一定不会带你来这个地方度假。”
林韵坐在桌边,仍旧对自己惹出的麻烦难以释怀。
“今日之事与你无关,这贼妇姐弟二人一个坑蒙拐骗伤风败俗,一个咄咄逼人不知进退,本就不值得他人可怜。”
姬昊天摆弄着茶具,全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嘭!”
闷响泛起。
别苑的木门被人一脚踹碎。
随后扈玉刚带着二十多个人高马大的内保,迎着姬昊天就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龙脉山庄的幕后老板
龙脉山庄,七号别苑内。
扈玉刚站在原地,看见眉心插着一根竹签,气绝多时的吴鑫月。
周身颤抖。
随即越过尸体,大步向前走去。
看见身形古怪的扈玉刚带人向这边大步走来,姬昊天不为所动,向炭炉中丢尽一块木炭。
“咕噜噜!”
水壶中的水刚好达到沸点,不断翻腾的热气,掀的壶盖不断泛响。
“踏踏踏!”
脚步声沉闷,众人很快来到姬昊天喝茶的凉亭前方。
徐龙站罢,伸手指向了姬昊天:“扈经理,就是这个小子!就是他出手杀害了吴经理!”
“妈的!在我的底盘上杀了人!居然敢有如此闲情在这里喝茶!”
扈玉刚看见姬昊天的举动,当即怒不可遏:“小子!人可是你杀的?!”
姬昊天轻轻向茶盏中添着水,手法沉稳,水线粗细不变,仿佛凝固一般:“既明知,何故问。”
动作优雅。
慢条斯理。
“好一份嚣张的气焰!”
扈玉刚再次向前一步,怒目而视:“吴鑫月与你是有仇还是有怨!你这混蛋!为什么要对一个女人痛下杀手?!”
“我给过他们姐弟滚开的机会,可是这二人,都没有珍惜。”
姬昊天端起茶杯轻轻啜饮,烫水入喉,周身泛暖:“现在滚,你还能捡一条命。”
“放屁!今日我妻子横死你手,你居然还敢跟我叫嚣!”
扈玉刚被姬昊天气的脸上横肉抖动:“你可知道,这个女人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
姬昊天斜了扈玉刚一眼:“凭你这三寸丁矮树皮的模样,找到一个媚骨娇妻,着实不易,只是这妇人空有皮囊,却内藏蛇蝎,枉为人。”
言辞犀利。
字字诛心。
“找死!”
扈玉刚被姬昊天气的全身颤抖,已经全然失去理智:“都给我上!将这个王八蛋给我千刀万剐!剁碎了扔到后山去喂野狗!”
语罢,徐龙等人一声呼喝,但全都没有往前冲。
只有几名之前没有在场,未曾见过姬昊天手段的内保,跟随扈玉刚一同冲上前来。
“嗖——”
茶盏盘旋。
“嘭!”
扈玉刚感觉胸口像是被牛撞了一般,当即倒飞而出,重重跌在地上。
这一击,他的肋骨至少断了两根。
一众内保还不等冲出一米,就见到扈玉刚被打了出去。
再次身影一滞。
“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扈玉刚趴在地上,见到姬昊天手段如此不凡。
心下一凛。
他一生杀人无数,莫非,是哪个仇家找上了门?在故意借此事寻衅不成?
姬昊天正襟危坐,身形纹丝不动:“我今日无意杀戮,给你个收尸的机会,带着尸体,滚。”
“好!我滚!”
扈玉刚单手撑地,微微爬起:“今天的事情,是我技不如人,认栽了,但阁下可否留个名号,待我伤好,再去与你理论。”
“跟我理论,你配么?”
姬昊天平摊手掌,接住了一朵随风抖落的梅花。
“小子!去死吧!”
扈玉刚在佯装起身的同时,见姬昊天分神,骤然自怀中掏出一把手枪,愤然抬手。
“噗嗤!”
悄然无声。
扈玉刚的脖子骤然喷出一条血线,在地面画出一道残虹。
众人定睛望去。
不知何时,他的喉结处已经镶嵌了一朵梅花。
摘花伤人,这究竟是何等强悍?
徐龙见到山庄的正副经理悉数血洒七号别苑,脸色吓的刷白,率先转头向院外跑去。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逃跑,其吴人等宛若多米诺骨牌。
尽数奔逃。
短短片刻,院内除了两具横尸,人已经退的干干净净。
“不自量力。”
姬昊天看着伏在地上的扈玉刚,微微起身:“此地的确无趣,换个地方,我给你好好补上一个生日。”
林韵经历了这一系列时间,俏脸早已经变了颜色:
“当年我在这里上班的时候,知道龙脉山庄的规矩,这里的幕后老板,从来都不会轻易露面,这里的经理和副经理,就是他这个生意的代理人,传闻这个人身份神秘,权势极大,只有龙脉山庄的总经理翟玉刚,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今天你将翟玉刚和吴鑫月夫妇除掉,就相当于断了龙脉山庄和上层之间联络的根基,恐怕那幕后之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个躲藏在背后的龌龊鼠辈而已,连翟玉刚夫妻这种小人都能为己所用,即便再强悍,又能强到哪里去呢。”
姬昊天不以为然,率先迈下台阶,步伐看似随意,却刚好挡住了扈玉刚的尸身,为林韵避开了这份血腥。
很快,二人一同离开了七号别苑,迈步向停车场走去。
一路上,山庄内的保安和护卫就像看见空气一样,任由姬昊天不紧不慢的安然离去。
本想好好泡个温泉。
却扫兴而归。
姬昊天重新驱车,沿山路而下。
随着车外的湖光山色越来越远,林韵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她在这里勤工俭学的时候,听说过太多有关于龙脉山庄背后老板的传闻。
真真假假。
虚虚实实。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对方身份,不仅神秘叵测,而且绝对是个恐怖存在。
林韵自幼的生活环境让她的性格十分敏感,更加珍惜身边珍重之人,她对姬昊天好感颇深,自然不愿姬昊天以身涉险。
即使知道他实力雄厚,也不想因为自己,给他增添任何一丝麻烦。
思绪流转之间,悍马已经驶下山路,沿公路向市区方向行进。
姬昊天的车技仍旧没有任何进步,不抢道,不超速,平稳行进。
“接下来,还想去哪?”
姬昊天答应了今天要陪林韵过生日,本想着陪她开开心心的游玩一番,没想到却遇见了扈玉刚夫妇这等不开眼的腌臜小人,搅乱了行程,既然君子一诺,自该补偿才是。
林韵略微思考,笑着开口:“我们,去城内的老街转转吧。”
老街位于市中心,是一个很普通的步行商业街,林韵选择此地,不为别的,只为那边行人众多,即便有人寻仇,恐怕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做的太过。
“好。”
姬昊天并未多想,笑着应声。
“嗡嗡!”
引擎声轰鸣如雷。
刹那间,六台车贯着风声,极速向悍马追了上来。
为首两台,是越野车,其余四台,是平头卡车。
无一例外,六台车的车身罩着伪装网,挂着明晃晃的军牌。
“吱嘎!”
两台越野车超过悍马之后,骤然减速,硬生生将悍马别停在了路边。
“嗡嗡!”
四台卡车随即靠拢,直接用车身将悍马环形围绕,不留一丝死角。
“咚!咚!”
军靴砸在冻土上的声音不断响起。
随即。
四十八名士兵动作划一,瞬间将悍马团团围住。
荷枪实弹。
英姿勃发。
看见这番景象,林韵脸色刷白,眼角跳动、
没想到,龙脉山庄的报复,居然来的如此迅猛。(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梦回吹角连营
林韵坐在副驾驶,看着围在悍马周遭,魁梧威猛的士兵,明显一怔:“这,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龙脉山庄那个背后老板的势力?”
“没事,放心吧。”
姬昊天拱卫华夏,戍边多年,手中兵权在握,麾下万马千军,自然不会被这种阵势威慑到。
但此刻,他心中既震惊,又愤怒。
军人,国之利器,代表了一个国度的底气和尊严。
华夏军中有严令,任何官兵不许经商,不许扰民,他们虽在凡俗中,却也是跟凡俗脱离开的群体,他们是抵御外辱的战争机器,是捍卫家国最有力的屏障。
军队的强弱,对于国家的重要性,甚至胜于经济,华夏素来以治军严明闻名遐迩,即便是随时可以调动三军的姬昊天,在回到云州复仇时,都从没有凭借权势,动用过哪怕一个兵的力量,去进行复仇。
因为军队,只御外辱,不干内政,枪口绝不对内。
从来没有那个国家,会用军队对付平民,因为军人一动,便代表事态升级为了战争。
严重违纪!有悖国宪!
这种行为,不仅是指挥官的无能,更是对军人的侮辱!
但姬昊天万没想到,扈玉刚夫妇身后那个“大人物”,居然能够调动部队的力量。
看见车下至少一个加强排的士兵,姬昊天脸色铁青,伸手推开了车门。
“踏踏!”
姬昊天刚一下车,前方越野车的车门随即推开,一名中尉连长身形如枪,步履稳健的走向姬昊天,面色冷峻:“龙脉山庄的人,你杀的?”
“是。”
姬昊天闻言,确认这些人真与龙脉山庄背后的势力有关,点头应声。
这一刻,他真的有些愤怒了,军队尽忠的对象是家国,而非个人。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让兵成为自己的爪牙,哪怕动用一个兵都不行,这是对战士的侮辱。
他姬昊天位高权重,都严守这条底线,却没想到这云州,还真有这般狂妄之人。
“拿下!”
中尉得到明确答复后,手臂一挥。
几名士兵齐齐上前,欲将姬昊天擒住。
“慢!”
姬昊天一声暴喝。
“刷!”
无数枪**织成网,将他覆盖其中。
姬昊天看向尉官,不动如钟:
“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该让我知道,我身负何罪。”
“军令如此。”
中尉脸色镇定,目不斜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自从他接到命令开始,这次抓捕就变成了军事任务,他只管服从,不问细节原因,不问对错是非。
以姬昊天的身份和身手,不管是准备抵抗,还是想在此刻带着林韵安然无恙的离开,都易如反掌。
他可以毫无负担的除掉扈玉刚等市井鼠辈,但对于拱卫家国的热血男儿,绝对下不去手。
姬昊天终是面色沉了沉,开口道:
“你得到的军令,是将我带走?”
“无可奉告。”
中尉宛若机器一般,没有任何心理波动,但目光所及,还是注意到了姬昊天脚上的军靴:“老兵?”
姬昊天眯了眯眼:“是。”
“你跟我走,与她无关。”
军人相惜,中尉听说姬昊天曾入行伍,脸上的冷峻淡了几分:“坐我的车,你配合,我不为难你。”
“可以。”
姬昊天略一思忖,点头应允。
“这……”
林韵听见姬昊天答应要跟这些当兵的离开,心中当即一沉,像她这种普通人,什么时候跟部队打过交道,听说姬昊天要被带走,急的眼圈泛红。
“没事,放心吧。”
姬昊天对林韵笑笑,指了指身边的悍马:“会开车吗?”
“我们是一起来的,要走一起走!”
林韵深知姬昊天此行凶险,绝对不能看他以身涉险。
“没事,安心回去等我。”
姬昊天略带歉意:“本来答应你,今天陪你好好过一个生日,没想到却一波三折,实在让人无奈。”
此刻的结果,对与姬昊天来说,是个很完美的结局。
如果双方冲突,矛盾势必会被激化,军中男儿的血,是洒在疆场上的,绝不该成为某一两个人的工具,平白牺牲。
姬昊天不愿对这些服从命令的下层官兵动手,此刻双方能够达成一致,已经皆大欢喜。
他要亲自去会一会那个背后的人物,也想看一看究竟是谁,居然厚颜无耻的调动部队,成为了自己的私军。
“请吧。”
尉官并没有给姬昊天留下多少攀谈的时间,侧身让开了位置。
“路上小心。”
姬昊天对林韵留下一句话,随即迈步走向越野车。
“集合,撤离。”
尉官话音落,众多士兵有序登车。
片刻。
一个排的人马便撤的干净。
越野军车内。
姬昊天坐在后座,看着身边胸膛挺拔的尉官:“要见我的人,是驻军部队,还是地方武官?”
“莫问。”
尉官声音清冷威严:“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姬昊天笑笑,沉默下去。
尉官打量了一眼姬昊天脚上的作战靴,确认并非仿品,也跟着开口:“退役,还是现役?”
“无可奉告。”
姬昊天看似针锋相对,但实际上,他的身份的确不可多言。
他年少从军,后列九州阁少座统帅。
不在军中,却可随时可调动境内大军集结。
身边的赵必安和温可人等人,也只是享受军官待遇,但军事系统内,并不能查到众人信息。
因为九州阁已经超出凡俗范围,虽然行使的依旧是拱卫华夏之责,但实际上又不能用俗世目光理解,对于平民阶层,更是绝密存在。
尉官听见姬昊天的回应,也适时住口,不再言语。
车队一路疾行,却绕城而过,很快到达了部队驻地。
军事禁区。
岗哨林立。
操场上集结训练的士兵们口号洪亮,杀气腾腾。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离开边关数月有余,此番场景,到让姬昊天颇感熟悉和亲切。
军车前行不止,最终在一座仓库前停下。
尉官动作干练,推开车门:“下车。”
姬昊天下车站定,身边又多了几名士兵。
钢枪斜握。
目光机敏。
“请!”
尉官侧身,将姬昊天让开了通往仓库的路。
看似客气。
实则,就是在押解。
姬昊天微微一笑,气定神闲般的向前方的仓库走去。
他今日倒要看看,这军中的败类,到底是何方神圣。
“踏踏!”
军靴叩地。
沉闷如鼓。
在尉官和八名士兵的重围之下。
一行人等迈步走进仓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声声盘问,字字诛心
军区仓库。
各种罩着车衣的装甲车有序排列,敦实威武的坦克车纵列成行,每台车前,都站着一名荷枪实弹的卫兵。
鲜衣怒马。
英武不凡。
“笃笃!”
脚步声不住回荡,姬昊天在几名士兵的跟随下,很快走到了仓库尽头。
高墙之下,一名三十多岁的少校军官负手而立。
身姿笔挺。
面色威严。
在两名卫兵的陪同下,正眯眼打量着姬昊天。
姬昊天与之对视。
少校军衔,多半是一名营长。
“踏踏!”
双方距离拉近至五米左右,身边数名士兵站定,动作整齐划一。
校官本以为能够凭借这种威势,震慑姬昊天,却没想到,站在面前的青年,毫无惧色。
校官目光灼灼,盯着姬昊天的双眼:“目无王法,当众杀人,你可知罪?”
短短十二字。
底气十足。
姬昊天微微一笑:“不知。”
“你好大的胆子!”
校官听见这个回答,当即勃然大怒:“小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姬昊天并未回应校官的问题,面色一冷:“兵者,国之重器!铁血挥洒拱卫华夏!华夏军中铁律,子弟从戎,不可对内!你身为校官,难道不知道吗?!”
面色威严。
厉声质问。
校官听见姬昊天的喝问,面色徒然一冷,居然被震慑住了。
他戎马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身处军营,居然敢对他指手画脚,大呼小叫。
怔了一瞬。
校官方才醒悟这是自己的地盘,而且姬昊天是杀人凶嫌,而自己才是审问者,当即暴怒:“放肆!杀人枉法!身处军营,还敢如此狂妄,来人啊,先给我教训这个不开眼的混蛋!”
“你敢!”
姬昊天沉声咆哮,声如春雷,目光中猛然闪过一抹愤怒:“于军营中私设刑堂,你可知道这是何罪?!”
校官针锋相对:“老子戎马半生,这军中规矩不需要你来教我!都愣着干什么!这是命令!”
几名士兵闻言,关掉枪械保险,大步上前。
“想动我,你需要考虑后果。”
姬昊天说话间,威压骤起。
强大的杀气弥漫开来。
衣袂无风鼓荡。
几名士兵见状,本能顿足。
姬昊天再抬头时,目光已经宛若凶兽一般:“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恐你后半生,再与军营无缘。”
“格老子的,你吓唬我?”
与姬昊天对话的这名校官,从军时曾投身边疆,上过战场,见过血腥。
自然不会被姬昊天吓住,但是看姬昊天毫不退缩的神情,也知道此人难缠,朗声道:“你目无法纪,朗朗乾坤之下草菅人命,连续袭杀了霍玉刚和吴鑫月夫妇,身背命案,不该伏法吗?”
“部队的职责,是抵御外辱,不干内政!我即便杀人,军中有何权利处置我?法度由部队操控?华夏何时有了这条规矩?!还是说,这龙脉山庄,乃是军产?可我却从没听说,云州驻军名下,有这么一个产业!”
姬昊天身姿挺拔,连番追问。
校官眉梢见汗,目光所及,看见了姬昊天脚上的军靴,这才清楚其中缘由,原来这个青年当过兵,难怪面对军营而不怯懦,并且对于军中规矩如此清楚。
可他今日派兵捉拿姬昊天,本就理亏,因为姬昊天所言非虚,华夏军政分离,部队的确没有权力干预地方俗务,更没有权力捉拿姬昊天这种杀人凶嫌,即便把人抓了,也该移交地方州府县衙,而不是私自审理。
但校官捉拿姬昊天,乃是军令,自然不管这么多:“好一个牙尖嘴利的鼠辈,杀人之后还敢如此嚣张,今日,老子就治治你这个臭毛病!给我打!”
校官动怒。
几名士兵不再犹豫,全都举起枪.托奔姬昊天袭去。
“呼——”
姬昊天一口浊气吐出,他出身行伍,历年戍边,除了贪赃枉法之徒,从未克扣压榨过普通士兵,但今日出于自保,唯有出手。
刹那间。
一人已经飞速冲到身边,钢枪骤然砸下。
“嘭!”
姬昊天闪躲开来,一脚踹在士兵后膝。
“咕咚!”
惯性之下,士兵应声而倒。
“嘭嘭!”
短短瞬间,闷声骤起,四名士兵悉数倒地。
一招制敌。
点到为止。
姬昊天还是手下留情,没有伤到他们的筋骨,饶是如此,恐怕没有十天半月的休养,也难以恢复如初。
校官看见几名士兵倒地,眉头一蹙,今日负责抓捕姬昊天的士兵,是团里的特务排,皆由侦察兵组成,四名特种部队成员,连一个回合都没挺住,就被姬昊天放倒。
看来这人果真有些手段。
不过军旅中人何曾会怕伤痛牺牲,校官见姬昊天敢于伤人,猛然挥手:“敢在军营动手,你真是狂到没边了,一起上,给我拿下他!”
语罢,身边数名士兵一拥而上。
战友情深,他们眼见自己的战友被姬昊天打到,心中满是愤恨。
面对继续围拢而来的六名士兵,姬昊天斜刺杀入人群,他在部队的时候,同样是侦察兵出身,所以对几人袭击的路数很是清楚,为了不伤人,他全完凭借拳脚迎战。
即便如此。
仍旧轻松无比,拳头击打在身体上的沉闷声不断泛起,人影不断到下
很快,偌大的军用仓库内,只剩姬昊天和那名校官相对而立。
“小子,你居然敢打伤我的兵!找死!”
校官怒目而视,手已经向腰间枪套摸了过去。
“他们的伤,该归咎于你!”
姬昊天对于校官的动作视而不见,缓步前行:“泱泱河山,这些大好男儿投身军旅,乃是为了报效祖国!扬我国威!但却成为你们的私军!打手!这种行为,是对军人的侮辱!”
步伐稳健。
目光如刀。
“信口雌黄!”
校官见到姬昊天逐步靠近,一把抽出了腰间手枪:“祸乱军营!袭击现役军人!依律,我足以将你击杀!”
姬昊天怒目圆睁:“杀我,你还不够格!”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挡住子弹了!”
校官无所畏惧,他今日带姬昊天至此,同样是听令行事。
上峰明示,要姬昊天杀人偿命,但是在死之前,要如数赔偿损失。
面对这种要求,校官心中万分抵触,正如姬昊天所说,他投身军旅,乃是为了保家卫国,而不是沦为某个人的鹰犬爪牙的。
但,军令如山。
他,不得不从。
是故,他令人将姬昊天带到此处,原本是想让他先吐空家产。
没想到他却如此强悍。
既然如此。
便,直接杀了罢。(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令人不平之事
剑拔弩张,校官一脸萧肃,手指搭在扳机上。
目光如炬。
他出身边疆,称得上身经百战,亲手毙敌二十余人。
杀一个人,对于这名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来说。
易如反掌。
可就在按下扳机的一瞬间,他却产生了些许动摇,因为,面前的青年,是一个平民,是自己投身军旅,拱卫的同胞。
虽然军令在身,但他的心中仍旧出现了一丝挣扎,除掉姬昊天,固然完成了使命,但却玷污了他的职业生涯。
姬昊天巍然不动,眼神冰冷的盯着对面的校官,他不忍对于拱卫华夏的军人动手,并不代表他束手待毙。
所以,他在等待,也在校官的眼中寻找着东西,相比于肢体,姬昊天更愿意相信人的眼神。
肃杀之气弥漫,似是空气都凝固些许。
校官手握钢枪,在他看来,自己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取走姬昊天的性命,可面对军令和人性的双重考验。
他,满心挣扎。
姬昊天同样在等待,因为他敏锐的捕捉到了校官眼中的一抹抗拒。
“你身后的人,是谁?”
校官眼中的抗争之色,让姬昊天的杀心淡了几分,军中男儿,在军令面前,都是冷血机器,既然面前的校官并非祸首,姬昊天自然不愿涉及无辜。
“放肆!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质问我!真不知死活了吗!”
校官一声暴喝,目光威严。
“你投身军旅,究竟是为了保家卫国,还是谋取私利?”
姬昊天淡然看着面前的校官:“身为军官,置办私产,用部队的力量为私人的生意保驾护航,这与喝兵血有何差别?你真的认为这种人,值得你去效忠吗?”
声如洪钟。
难藏其中愤怒。
姬昊天如今崇高尊贵,可他毕竟是从底层士兵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步履维艰。
所以他更能体会底层士兵的不易,多年来,他对麾下士兵多有体恤,故此深得人心。
边关将士不比国内,多年来,国内天下安定,海晏河清。
但边关,从未太平。
世界列强垂涎华夏物产富饶,周边小国趋炎附势不断寻衅。
这些嚣张的气焰,全都是用边关将士的血肉镇压的,今日见到军中辛苦培养的军人已经沦为私人护卫一般。
他不仅心痛。
而且愤怒。
校官听见姬昊天的质问,眼角跳动,大好男儿热血从戎,谁不想金戈铁马保家卫国,谁不想驰骋疆场决胜千里。
可事实上,他今日的作为,已经跟梦想和初衷背道而驰,但他别无选择。
从戎十余年,从入伍到选拔进入讲武堂,再到如今升任营长,他用尽了整个青春,不曾悔过,不曾怕过。
每一个军人,骨子里都满带着骄傲,他也曾确信,自己可以将一生奉献给军营。
但理想丰满,现实却骨感凄冷。
他即将面临转业复原,没有一个兵是愿意离开军营的,他也一样,而今天,他接到了高层首长的指令,擒拿姬昊天。
这件事一旦办成,一旦办的漂亮,他或许就有了留下的希望。
可此时此刻,用无辜平民的血,去换取自己的远大前程,他终于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怎么,不愿说,还是不敢说?”
姬昊天看着不发一语的校官,目光愈发让人感觉如芒在背:“作为一名军人,你究竟是忘了初心,还是早已经被利欲蒙蔽了双眼,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和职责?!”
一句质问,戳中了校官心中的痛点。
他猛然抬头,看向姬昊天:“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杀人犯!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质问我?!”
姬昊天看着校官的肩章,声音清冷:“龙脉山庄规模庞大,总价值十数亿,你认为这是平常人能够操纵的吗?他的幕后老板身在军中,却私用资金营建自己的安乐窝,对于这种祸国殃民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你要知道,你的权利和荣耀,是国与民给的,不是他给你的!”
校官沉默不语,他一生骄傲,行事磊落,何曾被人如此指着鼻子奚落过。
但今日作为。
却,让他哑口无言。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
姬昊天看着校官的眼睛:“你身后这个喝兵血的人,是谁?”
目光如海。
似能直映人心。
威严,凛冽,不容抗拒。
校官看见姬昊天的眼神,心中莫名一凛,情绪复杂。
姬昊天的眼神,让他感觉无比熟悉。
那还是他在边疆服役之时。
这种眼神,是那些身居高位,一生征伐的将军们,才有的目光。
姬昊天的目光,让校官莫名畏惧:“我便是告诉了你,又能如何?”
姬昊天微微一笑:“我能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声音平静。
笑容平常。
却让人感受到了其中充足的自信心。
“笑话,你一介草民,真以为自己有胆杀掉几个平头百姓,就能呼风唤雨,不可一世了吗?我告诉你,这是军队!不是你接触的市井江湖!军中人士,更不是你今日杀掉的那种酒囊饭袋!”
校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看见姬昊天满目自信,更是微微摇头,暗叹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龙脉山庄背后那位,权势滔天,在云州地界风头无两,就凭你这么一个如同井底之蛙的毛头小子,居然也放在这大放厥词?要让他付出代价?”
“是啊,井底之蛙观天三寸,有些人的眼界,或许用尽一生都难以提高。”
姬昊天并未理会校官的揶揄,继续道:“我能不能做到,你无须关心,只要告诉我这个人的名字。”
他执掌三军,一路浴血,历经大战无数,见惯了士兵成片倒下,见惯了战场满目疮痍。
同为人。
同为热血男儿。
前方将士以命搏杀,护卫泱泱华夏。
而后方军官居然如此奢靡。
相互对比,不仅令人痛心疾首,更令姬昊天怒火滔天。
其他事他能坐井上观,可此时他面对的事情,乃是关乎到无数士兵前程,和军中风纪之事,决不能放任为之。
校官并不知道姬昊天的身份,却明显察觉到了他的愤怒,晃神间,居然有些自叹不如,面前的青年一介草民,都知道心系兵员福祉,自己作为军官,居然蒙了心智,跟这些贪赃枉法之徒同流合污。
羞臊之下,军官一声喟叹:“即便告诉你,你又能何妨呢,你可知道那龙脉山庄的幕后老板是谁?我告诉你,他是……”
“砰!”
语未出口。
一声枪响,血溅高墙。(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此人,并非权势便可袒护
枪声震荡。
“咕咚!”
姬昊天身前的校官轰然倒地,眉心弹洞鲜血潺潺,触目惊心。
“呼啦啦!”
一时间,无数士兵快步跑进仓库。
荷枪实弹。
杀气腾腾。
“踏踏!”
为首一人军靴踏地,迈步上前,手中的手枪余烟未消,上校肩章星光熠熠。
扫了姬昊天一眼,微微挥手:“围了。”
“呼啦啦!”
人群围绕,二十余眼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姬昊天。
血腥味中。
上校军官迈步走向姬昊天,神色毅然,眼神凶戾:“霍玉刚,你杀的?”
姬昊天看着地面之上,微微升腾热气的血液,单拳紧握:“既然目标是我,何故滥杀无辜?”
“你没资格发问。”
上校手臂平举,手中枪罩门准星三点一线,直指姬昊天眉心:“抱头,跪下!”
姬昊天面色阴冷,心中怒气盎然:“我在问你,为何无故杀人!”
“无故?”
上校嘴角上扬,不屑的看了一眼少校的尸体:“违抗军令,死不足惜。”
姬昊天听见这个回答,眯了眯眼:“你所谓的军令,就是他心中存有正义,不愿把枪口对准无辜之人?”
“呵呵,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上校语带讽刺:“首先,你杀了人,并非无辜,其次,即便没有他,你也必死。”
“所以,他死于话多。”
姬昊天瞬间通透:“只因为他要想我透露身后那人的身份?”
“没错。”
上校眼神戏谑:“即便你是将死之人,也没资格听到那位的名字。”
姬昊天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冷声道:“今日,你得给他偿命。”
声音不怒自威。
宛若九天雷霆。
“老子扛了半辈子枪,从不怕人威胁,尤其是一个将死之人!”
上校对于姬昊天的威胁不屑一顾,甚至感觉有些可笑:“面对二十余眼枪口,还敢大放厥词,你当真是狂妄的紧呐!”
姬昊天微微眯眼,戾气外露。
“此凶徒今日于龙脉山庄连伤二命,此刻又开枪击杀了吴营长,罪不可恕!”
话音落,上校微微挥手:“听我命令,打断此人双手双脚,绑了带走!”
“哗啦!”
上膛声此起彼伏。
“准备完毕,请求射击!”
带队前往的排长瞄准姬昊天的膝盖,朗声开口。
上校军官眼神淡然的看向了姬昊天,唇齿微张,准备下令。
“我看谁敢动他!”
上校话未出口,一句断喝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在仓库门前,穿着一袭黑色风衣的樊珂,冷眉而立,白皙的脖颈上,一条黑色围巾随风舞动。
身材修长。
英姿飒爽。
樊珂身旁,一名少将师长和大校副师长身后静立。
樊珂看见被诸多士兵团团围住的姬昊天,当即快步上前,面色关切的问道:“姬公子,你没事吧,这些人,可曾为难与你?”
“你怎么来了?”
姬昊天看见樊珂出现至此,以为樊家也跟那贪赃枉法之徒有什么瓜葛,冷声问道。
“今日一早,沈医圣说他要去你家的医馆任职,我便亲自送他前去,也准备向你道谢,没想到刚在门外,就遇见了神色慌张的林韵姑娘,这才得知你被一队士兵抓走,多方打探,才找到了你的下落。”
樊珂顿了一顿:“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有没有事?”
“没事。”
姬昊天微微摇头:“我母亲和小妹可知道我被带走的事情?”
姬昊天虽然对今日遭遇全然不惧,可凌巧云和姬素素倘若得知此事,必然忧心如焚。
“放心吧,我怕伯母和令妹会担心,所以叮嘱林韵姑娘,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姬昊天闻言,放下心来。
一旁的上校军官看见樊珂身后的两名军官,面色一滞:“杜师长,张副师长,你们怎么来了?”
杜师长听见询问,面色愈发阴沉:“白团长,你擅自动兵,抓捕平民到军事禁区,可知这是何罪?”
“吴强?”
一旁的张副师长看见地上的一具尸体,神色一凛,向上校军官喝问道:“白金鹏,这是怎么回事?”
“报告张副师长,我正准备将此事上报!”
白金鹏听见张副师长的喝问,当即指着姬昊天,义正言辞道:“此人杀人枉法,吴营长刚好巧遇,将此凶嫌抓捕,正准备移交给地方,却不想这暴徒居然以身试法,将吴营长诛杀当场,故此,我才带兵准备将他缉拿!”
杜师长听见白金鹏的解释,将目光投降了姬昊天。
在军营中袭杀军官,如果此事坐实,那么他绝对保不住姬昊天,而且面对一个杀了自己部下的贼人,他也绝对不会袒护。
“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枪。”
姬昊天见杜师长看向自己,继续道:“我们两个谁身上有硝烟反应,一测便知!”
樊珂闻言,向白金鹏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诬陷我的朋友,我看你简直活够了!”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指手画脚!”
白金鹏见樊珂将目光投向自己,知道自己今日诛杀吴强之事,恐怕难以推脱,当即撕破脸皮,强硬道:“来人,把她一并给我拿了!”
“你敢!”
杜师长一声暴喝:“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樊小姐,乃是当今平西王樊勋彰元帅的千金!”
白金鹏听闻此言,心中当即一凛,没想到姬昊天身边,居然有如此权柄,难怪敢于除掉霍玉刚夫妇。
一念至此,白金鹏的言语客气了许多:“樊小姐,此人乃是一名军部通缉的歹人,还请你远离开来,莫要阻碍。”
樊珂闻言,一声冷笑:“我若非要保他呢?”
姬昊天在前一日刚刚救回樊精忠一条性命,乃是樊家的恩人,樊珂怎么可能让姬昊天出现意外而坐视不理。
白金鹏见樊珂一心作对,面色也冷了下来: “白某今日例行公务,只认命令不认人!此人,并非权势便可袒护!”
樊珂眯起眼睛,目光如刀投向了白金鹏:“你此举,可是要与我平西王府作对?”
“平西王权势滔天,护卫西境,乃是当时豪杰,白某自然对他无比敬重,可北国之事,跟西境无关,你用平西王的名号,压不住我!”
白金鹏目光蓦地凌厉起来:“白某今日在此,军令加身!违令者,后果自负!”
“踏踏!”
语罢。
多名士兵齐齐上前,将姬昊天和樊珂团团包围,目光坚定,只等一声令下。
便,子弹出膛。(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在我面前,你谁也无法代表
随着众多士兵将姬昊天和樊珂团团围住,杜师长当即变了脸色:“白金鹏!你如此狂妄,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师长?”
随即又看向了白金鹏身边的其余士兵:“你们立刻把枪给我放下!”
人群巍然不动。
白金鹏目光灼灼:“杜师长,白某军令在身,恕难从命。”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还要哗变不成!”
张副师长见一群士兵不听命令,也是怒气填胸。
白金鹏虽然背后有一座靠山,但军职不过是他们师治下的一名团长,名义上,还是受他们的管辖,虽然多年来听调不听宣,但迫于白金鹏身后那名大人物的威势,他和杜师长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白金鹏的种种恶行视而不见。
但今日不同。
因为樊珂乃是当今平西王之女,而他和杜师长都曾是樊勋彰的下属,不管是出于私交,还是对于老首长的敬重,他们都绝对不能看着樊珂出事。
杜师长看见白金鹏冥顽不灵,也是一声呼喝:“来人!!”
“踏踏踏!”
语罢,大批士兵从四周出现,至少数百人,枪口一致指向了白金鹏。
杀气腾腾。
“杜师长,张副师长,二位此举,可是要与白某反目成仇吗?”
白金鹏面对数百士兵的重围,全然不惧,笑道:“平西王威势再大,也是西境的军阀,我北国之事,何时能轮得到他出手?而上面那位,向来厌恶手下吃里扒外,你二位此刻为了平西王府的人,与我为难,呵呵……可要想清楚下场。”
“放屁!老子戎马一生,岂会被你这个鹰犬威胁!”
杜师长震怒无比:“白金鹏,在你威胁我的同时,自己也要想清楚,即便那位不怕平西王的势力,但你今日万一伤了平西王府的人,倘若樊大人日后追究起来,你真的认为,你身后那人,会冒着得罪平西王的危险,而去保护你这个不值九牛一毛的狗腿子吗?!”
白金鹏闻言,微微蹙眉,还真的思考了一下。
杜师长说的没错,当今之世,军中派系林立,而平西王坐拥西境,固然北国的人因为他身居高位而有所尊敬,但绝对不会对其臣服。
自己身后那人,属于北国派系,身后大树千万棵,当然不怕平西王府。
可倘若平西王的女儿真在北国出事,平西王怎会善罢甘休?恐怕到时上峰为了息事宁人,自然会把自己推出去当做替罪羊。
想到这里,白金鹏朗声道:“都愣着干什么,女的拽到一边,男的废掉手脚带走!”
杜师长和张副师长听见这话,齐齐松了一口气,白金鹏身后的大人物,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他们,真的惹不起。
所以,见到白金鹏是奉命前往,当即决定不再涉足,今天能够救下樊珂,他们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姬昊天这种无足轻重的平民。
也就,随他去罢。
“我看你们谁敢!”
樊珂一步护在姬昊天身前:“今日,我与姬公子,同生,共死!”
“珂儿!不要胡闹!”
杜师长看见樊珂如此执拗,面露焦急之色:“快到杜伯伯这来。”
“杜伯伯,我今日前来,是为了救我的朋友,而不是让您保护我的!”
樊珂一脸决然:“既然你不帮忙,那我就亲自来!”
白金鹏此刻已经被重兵包围,知道自己多拖一刻,危险就多一分,只想着先把姬昊天带走再说,当即一挥手:“既然你找死,就别怪白某手下无情了!动手!”
张副师长见白金鹏准备不顾一切,大声暴喝:“白金鹏!你这是哗变!”
“老子就哗变了!又能如何!把人给我拿下!”
白金鹏目露凶光,他心中深信,凭自己身后的依仗,杜师长二人,今日绝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呼啦啦!”
语罢,众多士兵向前冲去。
“保护樊珂!”
情势危急,杜师长来不及多想,当即下达了命令。
“嘭嘭!”
一时间,双方士兵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人群中,白金鹏的手下为了防止开枪误伤,全都以搏杀之势向姬昊天冲了上去。
“姬公子, 小心!”
樊珂出身王府,举族男儿大半投军,家风尚武,所以她自幼也开始学习武术,而且手段胜过大多男儿。
此时见到多人向姬昊天围拢而来,当下准备以身相博,保护姬昊天。
“躲开。”
下一刻,姬昊天的手已经搭在了樊珂肩头,反而将她护在了身后。
樊珂一愣。
没想到看似羸弱的姬昊天,既然选择在危急关头护住了自己。
但下一刻。
姬昊天的举动彻底超出了她的认知。
“嘭嘭!”
动作干净利落,两名士兵倒飞而出。
只受了一击,便倒地不起。
而姬昊天宛若离弦之箭,游走人群仿佛无人之境,辗转挪腾间,每一拳一脚,都有人不断倒下。
威风堂堂,宛若战神附体,径直向白金鹏冲了过去。
“快!给我拦住他!”
白金鹏见到姬昊天如此威猛,也是心中大骇。
他带来的二十余人,全都是特种部队中的精锐,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但在姬昊天身前,居然没有一合之力,仿佛纸糊的一般。
眨眼之间,姬昊天已经冲到了白金鹏身前。
“小子!你找死!”
白金鹏知道此人强横,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枪,白金鹏能够在万军之中博得上峰大人物信赖,自然有过人之处。
尤其一身武技和枪术,军中更是罕见出其右者。
“砰!”
一声枪响。
白金鹏心头巨震。
如此近的距离,他并不认为有人能够躲开他的子弹。
可姬昊天却如同鬼魅一般。
余势未消。
凌厉袭来。
白金鹏心中一凛,再次准备击发,但姬昊天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身上。
“咔嚓!”
关节脱臼声起。
“咕咚!”
白金鹏在巨力压迫之下。
重重跪倒。
“呃——”
肩膀的剧痛让白金鹏一声闷哼,冷汗涔涔:“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看向姬昊天的眼中,已经满是恐惧,到了这一刻,白金鹏心中方知,这看似人畜无害的青年。
绝非善类。
“我是谁,你不需知道。”
姬昊天眼似冰川,寒冷彻骨:“你要知道的是,你死于抗命不尊!率军哗变!”
白金鹏杀伐多年,已经感受到了姬昊天散发出的浓厚杀意:“小子!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我,便是得罪了整个北**界!今日绝对别想活着离开这座军营!”
姬昊天闻言,嗤笑一声:“不自量力,就凭你也想代表军界,我刚才留你的命,是因为我还不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但现在,你已经没有价值了,如此兵痞,辱没华夏军威,其罪当诛!”
白金鹏登时震骇:“我警告你,你……”
“咔嚓!”
话未出口,白金鹏的脖子被生生扭断。
嚣张如他,至死都不相信,凭借他的地位和身手,居然会在这个被缉捕的犯人手中。
命赴黄泉。(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通天权柄,更要一见
人群外围,杜师长和张副师长见姬昊天手刃白金鹏,当即呆愣。
即便这白金鹏贪赃枉法,抗命不尊,但他仍旧是现役军人,军人渎职犯法,自有宪兵和军事法庭处置,何曾轮得到一介平民插手干预?
眼见白金鹏的手下仍旧在负隅顽抗,杜师长微微咬牙,朗声大喝道:“今日白金鹏抗命不尊,带兵哗变!乃是不恕之罪!念在你们只是服从军令,缴械者既往不咎!违令者,一路按照哗变处理!”
“哒哒哒!”
张副师长在护卫手中夺过一支短突,枪口朝天,火光闪烁。
枪声乍起。
正在厮杀的众人循声望去,发现白金鹏已然毙命,当即愣住。
随着第一个人带头,白金鹏的其余手下纷纷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来人啊,把这些兵,都给我送到禁闭室去!”
杜师长一声呼喝,随即补充道:“今日之事,乃是军事机要,所有人忘掉一切,严禁外传,如有违令者,按违反保密条令罪军法处置!”
“是!”
回复声如雷,整齐划一。
杜师长语罢,挥手驱散了士兵。
仍旧,一脸愁容。
一天之内,两名校官命丧营区,如此大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你们几个,把现场收拾一下,注意保密。”
张副师长挥手示意几个警卫员处理尸体,随后看向了樊珂:“珂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两个跟我来。”
语罢,一行人快速离去。
师部。
杜师长办公室内,樊珂对杜师长报以微笑:“杜伯伯,今天的事,多亏你们的帮忙了,没想到北**界,居然如此混乱不堪,这个白金鹏不过区区一名团长,居然敢带兵抗命,甚至不惜哗变,这种事,在西境可是闻所未闻之事。”
“说来惭愧,今日之事,的确让你们见笑了。”
杜师长面露赧色:“北国民风彪悍,全民尚武,军中更是如此,这白金鹏仗着武力超然,而且靠山强大,想来目无尊卑,但他一人,并不能代表我北**界。”
姬昊天微微挑眉:“敢问杜师长,这白金鹏背后之人,是谁?”
“此事,你不该知道。”
杜师长对樊珂客气,不过面对姬昊天,脸上仍旧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今日白金鹏虽然犯上作乱,其罪重大,但绝对不该死在你的手里,依律,你本该被军法严惩,但我和张副师长都是樊帅旧部,念在珂儿的面子上,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一马。”
“没错,虽然我和杜师长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我们毕竟人微言轻,恐怕难以保你周全。”
张副师长深以为然:“所以你还是跟珂儿速速离开,让她送你去西境,如此一来,在樊帅的护卫之下,你或许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可笑,我泱泱万里山河,四海升平,皆为无数将士血肉浇筑,如今有人渎职滥权,我怎可袖手旁观。”
姬昊天在此看向杜师长,冷声道:“白金鹏身后那人,是谁?”
目光威严。
不容置疑。
看见姬昊天的眼神,杜师长莫名心悸。
戎马一生,他从未见过如此威严目光,眸中星光闪烁,似有万马千军过境,杀伐果断,满是无上睥睨。
这眼神,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上?
“也罢,既然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管是死是躲,我都该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
杜师长一声喟叹:“白金鹏身后之人,龙脉山庄真正的主人,乃是云州分军区司令,三军统领,赵暮阳!”
“我还当是什么不得了的身份,区区一名地方驻军统帅,居然如此贪赃枉法,恬不知耻!”
姬昊天目光一凛,怒气腾腾。
在其余城市,普通民众根本很难接触到本地驻军,甚至连驻军驻地在哪都不清楚,而这云州驻军,不仅领军者插手商界,而且还敢派兵排除异己。
狂妄至极!
“呵呵,你今日见闻,无非小荷一角而已,那龙脉山庄,也不过是赵暮阳名下产业的九牛一毛,多年来,他执掌权柄,杀人如蒿,可这云州境内,他权力通天,身为地方最高官员,又是军中魁首,谁敢惹他?谁能惹得起他?”
张副师长见姬昊天面露怒容,只当他青年热血,见到不平之事义愤填膺罢了:“这世上并非只有对错黑白,很多不公之事时有发生,这一点,不是某个人可以改变的,你此刻已经惹下滔天大祸,还是别做停留,早些离开吧。”
“没错,此地对于你们而言,着实过于凶险。”
杜师长微微点头:“警卫员!”
“到!”
两名卫士跨立进门。
杜师长挥手:“送珂儿和她的朋友离开。”
“二位,请!”
卫士侧身让路,雷厉风行。
“既如此,告辞。”
姬昊天眯了眯眼,微微起身,此刻他已经查到了枉法之人的身份,多留无益。
“踏踏踏!”
姬昊天正欲离开,一名士兵登时快步跑到门前:“报告!”
“讲!”
“杜师长,张副师长,赵司令到了!”
“什么?”
杜师长闻声一愣:“怎么来的这么快?随从都有何人?”
“军部的几名参谋,还有赵司令的警卫连,悉数到场。”
“娘的,这是奔着你们来的。”
张副师长微微咬牙,看向樊珂和姬昊天:“你们两个马上从后门走,离开后不要停留,立刻想办法去西境。”
樊珂面露难色:“张伯伯,如果我们走了, 你怎么办?”
杜师长语气急促:“我和老张追随老帅半生征伐,早已看淡生死,你莫要管我们,快走!”
“二位伯伯放心,离开之后,我会立刻跟父亲联络,让他救你们于水火!”
樊珂连连点头,握住了姬昊天的手腕:“姬公子,快走!”
姬昊天巍然不动,嘴角上扬:“既然来了,为何不见见,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有这种贪赃枉法的胆子。”
笑容平淡。
不见丝毫畏惧。
杜师长目光一凛:“小子,你在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赵暮阳身居高位,在他眼中,你不过就是一根水上浮萍,杀你,于他而言或许都不用开口,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既然这赵司令有如此声威,我还非见不可了!”
姬昊天闻言,根本不顾众人劝阻,大步向门外走去。
步伐沉稳。
满目杀机。(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樊珂的底气
杜师长办公室内。
樊珂看见姬昊天迈步出门,当即追了出去:“姬公子,今日之事凶险万分,并非你能操控,千万不要冲动!”
樊珂出身王族,自然知道军中自成一方天地。
军人一生,职责便是杀伐,他们的世界和规矩,是寻常人根本不能理解的,所以看见姬昊天走出门去,当即便要阻止。
杜师长和张副师长对视一眼,也均是一愣。
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深深地疑惑。
不明白这青年,何故自寻死路?
门外。
“姬公子,你听我说,袭杀现役军官,绝非小事,此刻你已经惹下滔天大祸,如果继续跟赵暮阳顽抗,唯有死路一条。”
樊珂见姬昊天脚步不停,跟在身边快速解释道:“我平西王府虽然权威盛大,可本源并不在北国。
这赵暮阳敢于如此狂妄,想必身后必然跟北**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他忌惮于平西王府的威势,不敢对我如何,但樊珂一介女流,身上又无军职,是万难保住你的,所以当下万全之计,唯有你跟我一起退到西境,那里是我樊家的地盘,没人敢追去动你!”
姬昊天微微一笑:“逃?我姬昊天自从十五岁经历姬家祸乱,跳崖求生开始,至今,从未逃过,区区赵暮阳,能如何?敢如何?”
春风扑面。
毫无畏惧。
看见这个笑容,樊珂当即一怔。
姬昊天继续前行:“你可带了手机?”
他之前把手机落在了悍马车中,此刻没有任何通讯工具。
樊珂点头:“我的手机,在秘书身上,他不能进入军区办公楼,此刻正在楼下等候。”
“走。”
姬昊天言简意赅。
二人刚走出楼门,便看见了赵暮阳的警卫连。
一百多名铁卫,手持钢枪,杀气腾腾。
人前,两名大校参谋比肩而立,横眉冷目。
“小姐!”
看见樊珂出现,她的秘书从宾利车上走下,快步走到了她身边:“今日此地凶险,我已经跟王爷通过电话,将你的处境告知于他,此刻王爷正在与北**部的人联络,他让我转告姬公子,您对平西王府有再造之恩,今日,樊家定然会竭力护您周全!”
樊珂听见这话,心中轻松许多:“手机。”
片刻后,手机递到姬昊天手中。
姬昊天接过手机,完全凭借记忆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
樊珂和秘书见状,退至一旁,礼貌的没有窃听。
短短数秒,姬昊天挂断电话,将手机归还。
杜师长和张副师长随即走出楼门。
看见二人出现,带队的两名参谋微微挥手:“围了!”
“呼啦啦!”
百余名官兵快速上前。
“都给老子住手!”
这边一动,周遭瞬间出现了大批士兵。
粗略数去,至少千人以上。
荷枪实弹,英武不凡。
带队的一名团长暴喝一声,大步上前:“今日谁敢动我师座?!”
“李大光,你这是在用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开玩笑!”
一名参谋看着率兵前来的团长,对周遭上前士兵熟视无睹,毫无畏惧之色,冷眼看向杜师长和张副师长:“二位,可是要抗命哗变?”
杜师长见自己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微微咬牙:“李团长,带着你的人,退下!”
“师长,这……”
李大光梗起脖子,明显不愿退去。
此刻局势已经很明显,军部来人,定然是要对二位师长不利,他身为下属,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是命令!”
杜师长再次呼喝。
今日之事,有平西王樊勋彰在背后发力,或许还可转圜,如果李大光动武,二人哗变的罪名一旦被砸实,便是整个北**界的罪人。
届时,定死难逃。
李大光闻言,脸色铁青的站在了原地。
参谋见李大光原地不动,嗤笑一声,面露得色:“二位,赵司令有请。”
“人是我杀的。”
姬昊天见几名士兵向杜师长二人走去,轻声开口。
情绪平稳。
中气十足。
“是你?”
一名参谋听见姬昊天的回应,倒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二位师长早已将你送走逃命,没想到你还敢留下,既然如此,就一并前往吧!”
嘴上客气。
周边的几名士兵已经抬起枪口,明显是押解。
姬昊天目不斜视,满不在乎的带着樊珂前行而去。
……
师部会议室。
沙盘边缘,云州军分区统领赵暮阳扶手而立。
他以年过花甲,生的肥头大耳,但目光暴戾,满是上位者的威严。
周边六名卫士身姿如枪,面容肃穆。
“报告!”
参谋身姿笔挺,正步走进屋内:“司令,203师师长杜润发,副师长张策光,龙脉山庄杀人凶嫌、袭杀白金鹏的人犯姬昊天,一并带到!”
“带进来。”
赵暮阳慵懒回应一声。
说话间,侍卫官已经搬着椅子摆在身后。
赵暮阳缓缓落座。
姬昊天和樊珂,以及两位师长,齐齐走进屋内。
“司令!”
两位师长挺直胸膛,军礼标准。
赵暮阳对二人视若不见,而是看向了姬昊天。
姬昊天同样目光灼灼,看着面前这个为祸一方的军中蛀虫。
赵暮阳看见姬昊天居然敢公然跟自己对视,微微眯眼:“霍玉刚,你杀的?”
姬昊天同样看着肥头大耳的赵暮阳,情绪微微愠怒:“他是你的看门狗?”
“大胆!”
旁边的参谋听完姬昊天的一番话,当即抽出手枪:“你可知道面前之人,乃是云州军方最高统帅,居然敢如此不敬!给我跪下!”
“刷!”
姬昊天闻言侧目。
目光之锐利,让参谋莫名感觉脊背发凉。
“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
赵暮阳见姬昊天此刻见到自己,居然还敢横行霸道,当即杀心大起:“本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动我的人,弄了半天,居然是一个让人失望的愣头青……宰了吧!”
姬昊天不禁一笑:“杀我?你也配?”
霸道绝伦。
“放肆!”
侍卫长一步上前。
“哗啦!”
无数手枪上膛。
“且慢!”
樊珂见赵暮阳杀性如此之重,当即喝止一声,朗声开口道:“我乃是平西王樊勋彰之女,樊珂!见过赵司令!”
“平西王府?”
赵暮阳咧嘴一笑:“你可是要为这人犯求饶?”
“正是!“
樊珂点头应声:“赵司令,这位姬公子乃是我樊家一脉的恩人,我来之前,家父再三叮嘱,让我一定要保护姬公子周全,倘若他有三长两短,我平西王府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他复仇雪耻!”
赵暮阳目光阴沉,冷笑一声:“呵呵,听你的意思,是在威胁老夫?”
“樊珂出身行伍世家,对军人及其敬重,万不会威胁赵司令,我一番言论,并非威胁,而是,通牒!”
樊珂不卑不亢,气度从容:“倘若姬公子今日有恙,我西境大军,即日起挥师北上!与仇人,不死不休!”
虽,只言片语。
却,重若千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你可知天谴之威?
樊珂一句话说完,房间内气氛霎时低沉。
以平西王之声威与实力,倘若发兵北国,必然是一场大战。
但,姬昊天并未相信这话出自平西王之口。
一方诸侯,手握雄兵百万,怎么可能将征讨杀伐弄得如此儿戏。
即便姬昊天救回了樊勋彰之父,但他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报恩。
毕竟掀起内战,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如此遗臭万年的举动,堂堂平西王,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姬昊天熟悉军务,自然不信樊珂的说辞。
但云州驻军统领赵暮阳能走到这个位置,必然也是虎狼之辈,狡诈如他,怎么可能看不懂其中局势。
所以,听见樊珂的威胁,赵暮阳当即便是一声嗤笑:“好一个狂妄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敢口出妄语,恐吓本将军,平西王军权在握,但我北**部也不是吃素的,我方将领,更不是吓大的,今日你三番五次用平西王的名号压我,妄图在我这里劫走战犯,乃是叛国之罪!
既然你们平西王府的人连是非曲直都分不清楚,还想把手伸到北国,插手我们军中之事,好啊,如若如此,我还就明告诉你!”
“嘭!”
赵暮阳一掌拍在沙盘台的边缘,声音凌厉:“你们西境要战,那便战!我相信即便这句话传到军部几位元老耳中,他们跟我也是一样的态度!”
樊珂一怔。
赵暮阳虽贵为少将,但其身份,跟她身为西部战区元帅,位列平西王的父亲樊勋彰相比,简直差了天壤之别。
本以为王府一怒,能够震慑宵小,却不曾想,这老匹夫居然如此强硬。
赵暮阳见樊珂无语,又是一声厉喝:“都愣着干什么!把这贼子给我军法处置!我倒是要看看,平西王府的百万大军,何时挥兵北国!”
众多侍卫闻言,纷纷抬起枪口,目露杀机。
姬昊天见赵暮阳狗急跳墙,也不禁蹙眉,今日本想彻查赵暮阳罪状,但此刻对方如此紧逼,自保之下,也只能抹杀此獠了。
“且慢!”
就在姬昊天念头刚起之时,一名士兵迅速跑进会议室,看向杜润发:“报告师长!有急电!”
“胡闹,你没看见赵司令在此吗!有什么事,放放再说!”
杜润发眼睛一瞪,斥责了士兵一句。
在云州军分区,赵暮阳已经是军衔最大,职位最高之人,统帅亲自在场,还说什么急电。
何况此刻赵暮阳杀性大起,杜润发已经忧心忡忡,他平日为人正直不阿,跟张副师长二人,从来不参与任何派系斗争,只一心带兵。
不过在以武为尊的军中,中庸之道并不好走。
不占派系,便会被人认为自成一派。
尤其是多有小人在赵暮阳耳边谗言,说杜润发平日里拉帮结派,妄图与赵暮阳抗衡,对于这些传闻,杜润发早有耳闻,但始终置之不理。
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平日只管带兵,公务从不出错。
即便赵暮阳看他不顺眼,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而云州军分区狼多肉少,高级将领的职位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赵暮阳早想用自己的亲信将杜、张两位师长替换掉,也确实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而今日,杜润发和张策光二人为了保护老首长之女,做了出头鸟,已经犯了大忌,此刻赵暮阳又跟樊珂翻了脸,他二人处境更加危险。
是故,杜润发已经决定,不在插手此事,只求独善其身,不要深受牵连。
士兵听见杜润发的一声呵斥,吸了吸鼻子,压低了音量:“师座,这电话,是军区打来的。”
杜润发对于士兵的愚笨大为光火,喝骂道:“你耳朵聋了!我不是说了让你等吗!现在军分区的三军统帅就在这里,有什么情况,赵司令难道不会比我们先知道吗!”
“师座,这电话,不是军分区打来的,而是北部战区军区总部的电话。”
士兵被骂的一梗脖子:“上峰指示,让我203师的军事主官,亲自去接电话。”
“什么,打来的是军总的电话?”
杜润发闻言,也随即一愣,北国战区共有十几处军分区,像他这种师级军官,平日根本入不了军总那些大将的眼,但今天,他身为一个小小军分区下辖的师长,居然能被高层点名,着实蹊跷。
士兵连连点头:“没错,电话里明确指示,就是让您接电话,同时还交代,说让军中停止一切军事活动,还特别嘱咐,今日203师驻地内,任何人不许动武,谁动枪,谁为谋逆,不分军阶高低,全部军法处置!”
这一指令,已经挑明了就是在保护姬昊天和樊珂。
杜润发微微蹙眉:“赵司令,你看这……”
“呵呵。”
赵暮阳冷哼一声,直接把目光投向了樊珂:“你平西王府,好大的声威啊。”
眼神戏虐。
满是不爽。
“赵司令过奖了。”
樊珂同样针锋相对。
之前她和姬昊天赶来见赵暮阳,秘书就已经通知过樊勋彰,所以此刻,樊珂笃定的认为这个电话,是樊勋彰的关系起到了作用。
“几位稍候,杜某去去就回。”
面对军区总部的电话,杜润发自然不敢怠慢,留下一句话,步履匆匆的离开。
赵暮阳身边的一边参谋见杜润发离开,微微蹙眉:“司令,这……”
“怕什么。”
赵暮阳身体后仰,懒散的靠在了座椅上。
硕大的肚子随着呼吸不断起伏,脸上毫无惧色:“平西王得皇族恩宠,但我北**中又不是没有王公贵族,你还真的认为,凭借平西王的一个电话,就可以扳倒我这种北国的高级将领吗?”
“司令所言极是。”
参谋闻言,当即放下心来:“以您在北国的地位,即便外人施压,也绝对无法撼动您的根基,如果有人想要向您挑战,无非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罢了!”
参谋说话间,目光看向樊珂,满是挑衅和威胁。
赵暮阳更是毫无惧色,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姬昊天看见赵暮阳狂妄至极的模样,微微眯眼,目光如炬:“你可知,这天下,还有一个道理,叫做天谴?”
“笑话!老子戎马一生,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天谴?呵呵!那只是你们这种草民对于无可奈何之人,一种苍白无力的嫉妒和诅咒而已。”
赵暮阳捏了捏下巴:“将希望寄予上天,呵呵,你就没想过,苍天若真是有眼,你又怎会是一切草民?任由我捏在股掌之中?”
“小子,你真以为平西王府能保住我们赵将军想要带走的人吗?”
一旁的参谋也是一脸嘲笑之色:“军部高层打来这个电话,无非是因为平西王身份特殊,既然他开口,自然会碍于面子让我们照顾好他的女儿,至于你,呵呵,谁会管你。”
“好啊,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姬昊天看见几人脸上的得意之色,微微一笑,一脸从容的坐在了沙发之上。
片刻之后。
“踏踏踏!”
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在走廊中不断回荡。
随即,数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齐齐涌进屋内。
为首的杜润发冷哼一声,看向赵暮阳的目光中,满是居高临下之色:“来人啊!把这贪赃枉法,扰乱军纪的军事要犯给我绑了!”
铿锵有力。
振聋发聩。
语罢,屋内众人,除姬昊天外。
尽数哗然。(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惶惶如丧家之犬
杜润发话音落,数名士兵纷纷抬手,枪口遥指屋内众人。
“杜润发,你他姥姥的要干什么!”
赵暮阳身边的一名参谋看见杜润发率兵进门,当即勃然大怒:“区区一名师长,居然敢带兵冲撞司令,你这是以下犯上!是哗变作乱!来人啊!把杜润发给我拿下!”
“砰!”
声音未落,一声枪响宛若雷霆。
血洒半空。
染红了身后的沙盘。
“咕咚!”
参谋应声而倒。
杜润发甩手一枪,直接击毙了赵暮阳身边的参谋,声如闷雷:“都他娘的别动!谁妄动!按抗命不尊处理,当场击毙!”
“踏踏踏!”
霎时间,无数士兵涌进屋内,直接向赵暮阳身边的六名卫士冲了上去。
数量悬殊。
六名卫士几乎是被推着前行。
“砰!砰!”
人群中两声枪响炸裂,负隅顽抗的卫士血溅白墙。
“哒哒哒!”
“轰隆!”
霎时间,楼下枪声大作,赵暮阳的警卫连,尽数被缴械。
短短片刻。
赵暮阳的侍卫和亲随便被悉数控制,四名士兵枪口纹丝不动,准星锁定在赵暮阳的眉心。
房间内。
姬昊天从容坐在沙发上。
杜润发目露冷光。
樊珂此刻已经有些摸不清局势,放眼华夏五大战区。
各自为营。
互不干涉。
樊家虽然在西境首屈一指,可在这北国,除了名声在外,实力并不强悍,对付一些下层军官或许还可以,但是面对赵暮阳这种军分区的高级军事主官,根本无权阔论生死。
这也是为何樊珂一直跟在姬昊天身边的缘故,面对北国这些军阀,她所能做的,就只有用自己平西王府郡主的身份,死保姬昊天。
而此刻杜润发却一反常态的强硬,敢于对赵暮阳用兵。
究竟为何?
莫非是樊勋彰真的为了报答姬昊天,找了皇族?可即便是皇族,也不会轻易插手战区间的纷争啊。
一旁的张副师长更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赵暮阳位高权重,军总即便要对付他,也绝对不会让203师动手。
莫非杜润发真是接到了要处理他们二人的严令,然后为了自保,决定哗变了?
云州军分区,雄兵十数万,作为北国最大的军分区之一,任三军统帅的赵暮阳堪称顶峰。
位极人臣,权势滔天。
莫说云州,即便北国,也足以横行,正因如此,赵暮阳更是无所畏惧,今日听闻有人在他名下的产业闹事,而且派来处置的白金鹏还死在了203师驻地。
他勃然大怒,当即亲自前往。
只带了百余卫士,全然无所畏惧。
浩荡云州,谁人敢与他为敌?
莫说他带了侍卫,即便只身前来,又有谁敢动他?
可此刻,他居然被一个毫不看在眼里的杜润发带兵给围了。
“呼呼!”
赵暮阳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杜润发!你在自毁前程,跟我作对,是在找死!”
“我的前程,已经无需你这个犯人关心了!”
杜润发面色凛然:“众将士听令!北国战区军部元帅亲口命令:云州军分区司令员赵暮阳贪赃枉法!渎职妄为!恶行累累难计其数,现下达最高指令!剥除赵暮阳一切军职!押送军总法庭受审!”
张副师长听闻缉捕赵暮阳,乃是军总最高首长的命令,虽然满心不解,但仍旧很快调整好了状态:“来人啊,给我拿下!”
“踏踏!”
四名士兵大步上前。
“我看谁敢!”
赵暮阳手腕一抖,抽出了腰间淬火幽蓝的手枪:“老子戎马半生,堂堂地方大员,岂容你们这群宵小之辈玷污!今日谁敢碰我,老子掀了他的天灵盖!”
赵暮阳久居高位,又是战场出身,即便多年不经杀伐,而且身材臃肿,但周身威严犹在。
一声呼喝,四名卫兵面露迟疑之色,即便赵暮阳沦为阶下囚,那也是军总点名要的人,他们自然不敢开枪,可如果强行上前,谁敢保证赵暮阳不会开枪杀人。
赵暮阳喝止住几名侍卫后,对杜润发怒目而视:“老子戎马一生,对于北国诸多战事,更是立下过赫赫战功!军总绝对不会动我!定然是你这个贼子假传军令!把电话拿来!我现在就要跟军总通话!”
“有什么话,你留着在军事法庭上说吧!”
杜润发看向四名卫士:“都愣着干什么!这是军令!”
语罢,四名卫士咬牙准备硬上。
“妈的!”
赵暮阳无路可退,当即枪口高抬,准备负隅顽抗。
“嗖——”
白光一闪。
“嘭!”
一枚三才杯盖重重打在赵暮阳的手腕之上。
“咔嚓!”
断骨声起,赵暮阳一声闷哼,手枪脱手落地。
“嘭嘭!”
四名卫士大步上前,枪.托雨点般落下,顷刻将赵暮阳砸倒在地。
“啊——”
赵暮阳的惨叫和击打的闷响声中,姬昊天端着没有盖子的三才杯,轻轻吹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
轻松,惬意。
短短数分钟时间。
风云突变。
原本不可一世的赵暮阳,被五花大绑,跪倒在地。
“我对你说过,天是有眼的,泱泱九州无尽疆域,却难容半点污垢,你多行不义,自然难逃天谴。”
姬昊天放下茶杯,看着赵暮阳,微微一笑:“你说天谴是弱者的诅咒,所以寄希望于苍天厚土,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天未必是天,他,也可能是人。”
“你是谁?你是军总的人,还是军委的人?难道你是皇族派来的?”
赵暮阳一生荣耀自傲,何曾如今日一般窘迫。
跪在地上,已经脸色惨白,但始终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够被人如此轻易扳倒:“你今日在龙脉山庄闹事,根本不是巧合,就是奔我而来!对不对!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个搬到我的人,究竟是谁!即便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我赵某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落得如此下场?!”
“我不代表任何人,我只代表天理和正义。”
姬昊天满目失望的看着赵暮阳:“你年少时满身功勋,如今身居高位,我还以为你骨子里铁血未消,可惜,如今的你,满脑子都是权势斗争,都是派系征伐,可是被一叶障目的你,却忽略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姬昊天略一停顿:“作为将领,你的职责就是把兵带好,这世上,可以定你罪的,并非是你眼中的高层,派系,还有万千百姓,和天理循环!”
“哈哈!哈哈哈哈!”
赵暮阳对姬昊天的话满是不屑,他手握十几万雄兵,绝对不相信除了高层,还有谁有资格对他进行宣判:“这个扳倒我的人,居然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吗?!”
看见赵暮阳的癫狂模样,姬昊天移开视线,对此人毫无兴趣:“死不足惜。”
“带走!”
杜润发挥了挥手,虽然赵暮阳认为姬昊天是高层下派,可他此刻的想法跟樊珂一样,都认为赵暮阳的倒台,是平西王樊勋彰的手笔。
在他们看来,年纪轻轻的姬昊天,绝对没有资格对付赵暮阳这种虎将,只有樊勋彰出手,才更为合理。
军令下达,四名卫士拖着赵暮阳,起身离开。
赵暮阳直到被人拖住,如梦方醒:“杜润发,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身家百亿!只要你此刻愿意放我离去东山再起!这一切都是你的!放了我!”
“姓赵的,实话跟你说吧,军总下达的命令,是你若敢反抗,就地格杀。”
杜润发眯了眯眼:“我让你多活几日,已经是念及旧情,但,你此番必死,懂么!”
“咕咚!”
赵暮阳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裤裆逐渐湿润。
被拖走时,在地上留下一行水渍。
水渍如长蛇蜿蜒,让人不免感叹。
即便一方诸侯。
在权力尽失后。
也,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出手之人究竟是谁?
赵暮阳被捕,云州军界必定震荡不堪。
杜润发作为亲手擒住赵暮阳之人,之后必将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只是福祸,还未可知。
他也来不及思考,因为今日之事,已经够他忙的了。
军总首长亲自点名要的犯人,他自然不敢怠慢,一个满编营五百人负责押运,自己亲自护送。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调了一个坦克连,用四辆装甲车前后拱卫,方才安心。
时间紧迫,杜润发来不及寒暄,但还是抽出时间,亲自将姬昊天与樊珂送出了驻地营门。
杜润发作为职业军人,寒暄也显得言简意赅:“珂儿,此番离去,一定要代我给王爷问好,路上保重。”
张副师长也是微微一笑:“叮嘱老首长,万要保重身体,今日他助我们铲除了赵暮阳这个为祸一方的贼人,这云州头顶的阴霾,也算烟消云散,重见郎朗乾坤了!”
“是啊,赵暮阳在任的这些年里,专权跋扈,大肆敛财,吃相极为难看,弄得军中官不像官,兵不像兵,军中阿谀奉承盛行,对外又巧取豪夺,弄得治下百姓民不聊生,大好云州,就因为这个沽名钓誉,昏庸无能的废物,被折腾的一片萧瑟,如果他不倒,还不知道这锦绣之地,要乌烟瘴气到什么时候!”
杜润发感慨一句,继续笑道:“好了,此刻我就要押送这个祸害去总部受审了,军令如山急如电,容不得片刻延缓,日后如果在云州遇见什么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
“杜伯伯放心,日后珂儿如果遇见困难,难免不会麻烦二位,今日之事,我多有烦劳,你们费心了。”
樊珂从容一笑,让开去路。
“嗡嗡!”
在两台步战车的开路之下,负责押解赵暮阳受审的车队缓缓驶出营区。
正午的骄阳光芒四射。
让人周身泛暖。
“姬公子,今日之事,没有让你受惊吧?”
车队离去后,樊珂对姬昊天笑问道,此刻能带着姬昊天安然无恙的离开军营,樊珂心情终于轻松了下来。
“没事。”
姬昊天也笑了笑:“能眼见一个如此硕大的蛀虫落网,倒也称得上是一件快事。”
樊珂出身权贵之家,自幼见惯了阿谀奉承之辈和贪生怕死之徒,但姬昊天今日身在军营,面对赵暮阳的重重威压,始终泰然自若,而且气度从容。
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说起来容易,真正坐起来却很难。
是故,樊珂愈发喜欢姬昊天的性格,笑道:“此刻已然正午,不如,我请你吃个饭?”
“算了吧,我今日与人有约,却不想遇见了这番琐事,如果不嫌麻烦,还请你送我回镇南医馆。”
此刻,姬昊天仍旧急着自己跟林韵的约定,既然赵暮阳之事处理完毕,自然也该回去履约。
樊珂身份高贵,性格骄傲,很少对人发出邀请。
堂堂平西王千金。
无数皇族贵胄垂涎的娇艳美人。
主动去邀请身份平平,不过一个医馆大夫的姬昊天,居然被语气平淡的拒绝了。
樊珂一怔,心中居然没有丝毫愠怒,反而还升起了点点失落。
但王室血脉仍旧让樊珂保持着一如往常的矜持,大方一笑:“好,姬公子请。”
姬昊天微微点头,来开宾利添越的车门,坐在了后排座位。
“铃铃铃!”
樊珂正欲一同上车,手机铃声骤起。
看见来电显示乃是西境军部,她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喂,爸爸。”
电话那端,平西王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珂儿,怎么样,你还好吧?”
即便亲如父女,樊勋彰的语气中仍旧满是威严。
“嗯,我很好啊。”
樊珂一笑,不明白父亲明明已经解决了赵暮阳这个祸患,语气中为什么还带着淡淡的焦急。
樊勋彰听闻樊珂无恙,继续问道:“那救了你爷爷的姬先生,他可好?”
“他也没事,爸,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樊珂愈发不解。
“无事就好,你们再等等,我此刻正在差人跟北国的军部联络。”
樊勋彰顿了一顿:“今日之事,如果发生在西境,我一个招呼就能办妥,可它毕竟出在遥远的北国,各地军中均派系林立,外界很难插手其中事务,我先前给几名故交打了电话,他们都说赵暮阳身后之人强硬,动不了他,所以今日你万不可与他交恶,放心,以我平西王府的实力,你和姬先生一定不会出事!”
“爸,赵暮阳已经伏法,被送去北**总了呀。”
樊珂微微蹙眉,完全不懂父亲的意思。
“你说什么?”
樊勋彰也是一愣:“赵暮阳他,被军法处置了?”
樊珂此刻才反应过来:“父亲,难道这不是你的手笔吗?”
“当然不是,最近北境军界变动,新任的元帅乃是冕亲王派系的人,你也知道,我和冕亲王同出羽骁卫军营,两人素来不合,如若不然,今日之事也不会办的如此不顺利。”
樊勋彰思虑再三,仍旧没想通其中关节,于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臆测道:“赵暮阳身为一地军区统帅,依然算是高层,即便我贵为王爷,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换句话说,即便是皇室中人,也不可能随意拿下一地将领,除非是北境军部的人早就想动他,只是凑巧被你们遇见了而已。”
樊珂与樊勋彰交流几句,两人便挂断了电话。
而樊珂站在车边,思来想去,总觉得此事太过巧合。
忽然,她想起了姬昊天去见赵暮阳之前,曾经用自己的手机打过一个电话,当即翻找了一下通讯记录。
毫无痕迹。
于是又把电话拨回了公司。
“樊总,您好。”
樊珂的另一名秘书很快接通电话。
樊珂没有啰嗦:“马上帮我查一下,半小时前,这个号码都跟谁联络过,要快!”
“好的,您稍等!”
平西王府产业众多,名下也有自己的通讯公司,查询一个通话记录,自然不在话下。
十数秒的功夫,秘书的声音便再度响起:“樊总,已经查清楚了,两小时之内,您的号码只跟王爷联络过,其次没有任何呼叫与接听。”
樊珂闻言一愣:“确认吗?”
秘书信誓旦旦:“绝对没问题。”
“好,我知道了。”
樊珂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她分明记得,姬昊天曾经用她的手机打过电话,而且好像还说过几句话。
可为什么没有通话记录呢?
莫非,姬昊天当时是为了压下自己的恐惧,在装腔作势?可这么做的意义又在哪呢?
凭姬昊天坦荡模样,完全不可能做出来这种一查就暴露的事情。
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今日赵暮阳被捕,真的是个巧合?”
樊珂兀自嘀咕了一句,将目光投向车窗。
车内。
姬昊天正襟危坐。
器宇轩昂。(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人满为患的镇南医馆
暖阳艳艳。
宾利轿车离开军区,向着云州方向飞速行驶。
车内。
“姬公子,你今日……”
樊珂坐在姬昊天身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
姬昊天看见樊珂吞吞吐吐的模样,微微侧首。
“没什么。”
樊珂一笑,她本想问姬昊天之前那个电话,究竟是打给谁的,为什么连自己都查不到。
但再一想,这毕竟是姬昊天的**,自己问多了也不好,于是便话锋一转:“我只是好奇,你今日究竟有什么事情,忙到连一起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姬昊天笑笑:“答应了朋友,要陪她过生日。”
“女人?”
樊珂微微蹙眉,以她的身份,本不该如此八卦,但一想到姬昊天居然为了别人拒绝自己的邀请,还是多嘴插了一句。
“嗯。”
姬昊天惜字如金:“林韵,昨日你见过。”
樊珂闻言,当即想起了昨天跟在姬昊天身边的那个女人,状若随意的继续问道:“说起来,林姑娘和姬公子还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姬昊天怔了一下:“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吗?”
樊珂不知为何,心中居然升起一抹欣喜:“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姬公子可曾婚配?”
“没有。”
姬昊天如实作答。
他常年军务缠身,若不是此番归乡探亲,怎能有这种惬意时光。
“哦?姬公子你医术卓绝,而且容貌俊郎,至今仍旧单身,倒是颇为令人意外。”
樊珂面带微笑:“不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姬昊天闻言一怔,他没想到,樊珂居然会凭空问出这种问题,短暂思考一下,笑着回应道:“随缘就好。”
“随缘?”
樊珂听见这个回应,更对姬昊天感到好奇。
她原本认为,姬昊天会给出一个具象的回答,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倒是有些意外:“就这二字?”
姬昊天笑笑:“泱泱山河,辽阔万里,人海苍茫,众生龙象,这世上哪有完美无缺之人,如果有了目标,反而容易挑花了眼,何况终其一生,我们又能见到多少人呢?随缘二字,看似简单,可,似乎又很难。”
樊珂听出姬昊天语气中的洒脱和恬静,微微一笑:“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心思却如此老成。”
“有么?”
姬昊天见自己随意品评一句,却被樊珂奉为瑰宝,不禁失笑:“无非几句闲谈,当不得真,倒是你,父亲贵为当今平西王,想来不管是攀附权贵之人,还是意图联姻的家族,提亲之人倒是不少吧。”
樊珂点点头:“岂止不少,自从我成年以后,我平西王府的门槛,都快被人踏平了,简直让人焦头烂额,身心交瘁,也正因如此,我才离开了家族荫庇的西境,主动请缨来接管北国的生意,图的就是一个耳清目明。”
虽是苦笑。
仍勾人心魄。
“不过王侯之家,大抵如此,在得到滔天权势的同时,难免也会有副作用。”
樊珂对于此事倒是看得很开,看了姬昊天一眼:“倒是姬公子今日的一句话,让我醍醐灌顶,人生本就短短春秋,何苦终日权衡利弊,看来以后在这情路之上,我也要忠于眼缘了。”
姬昊天听闻此话,也是失笑:“怎么,有心上人了?”
樊珂将脸侧向窗外:“不告诉你。”
倾城之色。
绯红如霞。
……
因为今日沈牧之来到了镇南医馆开堂坐镇,而且不分病人身份,是故,全城病人几乎全都闻讯赶来,镇南医馆一时间人满为患。
凌巧云和姬素素母女忙得不见人影,新任职的几名员工也跑前跑后。
好不热闹。
宾利一路疾驰,最终赶到市区,停在了镇南医馆门前。
车门敞开,姬昊天站在车下。
“踏踏踏!”
林韵看见姬昊天安然无恙归来,猛跑几步,直接扑在姬昊天怀中,大颗泪珠滚落:“谢天谢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姬昊天感受到林韵身上散发出的寒冷,便知道她已经在门外盼望多时,笑道:“我说过,你只需要安心在家等我。”
“咳咳。”
一旁的樊珂看见林韵亲昵的举动,故意清了清嗓子。
林韵脸色一红,松开手臂,擦了擦垂泪的脸颊:“自从你被那些当兵的带走之后,我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又怕去家里等候,会被凌阿姨和素素看出端倪,所以便始终在门外等你。”
“外面冷,里面聊吧。”
姬昊天微微点头,随后叫着樊珂和林韵,一同进门。
医馆正厅。
姬昊天坐在茶案旁边,将一盏茶递给了林韵:“冬日天寒,你又在门外站了许久,喝杯姜茶,暖暖身子。”
“嗯。”
林韵接过茶杯,心中满是温暖。
樊珂看见姬昊天做出亲昵举动而不自知,当即插嘴道:“姬先生,今日既然是林姑娘的生日,而我又恰好遇见,不然今晚就由我做东,大家一起聚一聚,你看如何?”
姬昊天闻言,看向林韵:“你的意思呢?”
“你明明说好,今日只陪我的。”
林韵今日好不容易得到姬昊天的陪伴,而且说好了两个人一起过这个生日,自然不愿外人插足进来,何况樊珂乃是王府郡主,身份不凡,与之相处,也让林韵感觉不适,恐怕自己的风头更要被压上一头。
“既然林姑娘不喜欢热闹,那就算了。”
樊珂跟姬昊天一路闲聊,同样心情舒畅,自小到大,除了几个皇族子弟和其他王府公子,其余男人在面对樊珂的时候,要么就是低三下四讨她欢心,要么就是畏手畏脚小心翼翼,似是姬昊天这般无视她身份的人,还真是少见,所以,樊珂也很享受跟姬昊天在一起的时光。
不过她身份高贵,固然再喜欢一个男人,也不可能低声下气的去争取机会,见林韵今日死缠着姬昊天不放,便话锋一转:“姬公子,这次我祖父病重,多亏你出手相救,说起来,我还没正式跟你道谢过,如今祖父正在施家养病,我也在那里小住陪伴,如果你不嫌弃,我想于三日后设一场家宴,郑重邀请你一家前来,聊表感谢之恩,不知你是否闲暇?”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了。”
姬昊天知道施洪霄和姬素素最近几日联络频繁,颇有成为男女朋友之意,既然樊珂的酒宴设在施家。
他也想让凌巧云去看看,施洪霄是否配得上自己的小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