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追溯明末期的封家族谱
封清自是有他自己的考虑,他行走江湖多年,走过的路见过的斗儿,比封羽多得多。
查族谱的事儿,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封家族谱大了去了,找起个人来谈何容易?
“老二,不是不行,只是找起来费些功夫,而且,先人们做下的事情,有的必然不想被后人知晓,哪那么容易?”
“大哥,死马当活马医,怎么?你还有其他的办法?”
封清确实别无更好的选择,道了句:“那就甭废话了,再回趟封家查查族谱,可这事决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封清考虑的周祥,他是个凡事都要思虑再三的人。
晚饭大家随意解决了些,虽说溪水不大干净,但是不吃还是不行,表亲们应该也不会再往溪水里放屎尿了,没人会跟自己过不去的。
封羽胡乱吃了一些,见老爹一脸疲惫,没什么胃口,就坐过去聊了几句,不巧正好赶着郭裤子过来套话,问进展如何,棺材什么时候才能够下葬。
老爹当然不会对这些表亲实话实说,草草交代了遍,为的也只是让大伙儿放心,其余的事情并没多和郭裤子多说半个字废话。
老爹说所有的事情得等他们再回趟封家,这事离奇,等拜了祖宗后才能回来下葬,郭裤子没话说,只能说什么是什么。
封家的族谱一直放在封家祠堂中,封羽十二岁认祖归宗时,开过一次族谱,在上面加上了自己名字,此后二十多年没再动过,因为封家没有添丁,却也没人离去。
族谱是手抄的,还有一份备份另外藏着,由封家主儿保管,为的是以防万一。
其实这东西平日里很少会去翻动,就那么几个名字,没什么看头,不过封家族谱上还确实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在中国的族谱里,是没有女性的名字的,当然,封家也不例外,好在会有一种类似于人物小传的东西,会简单介绍下此人的成就及娶妻生子情况,封羽他们要找的,便是这简短的人物小传。
一路返回封家后,老爹将那份备份的族谱拿了出来,东西锁在他卧室的檀木箱里,大婶子见许久不开的封家族谱让拿了出来,还以为是要填写什么信息,一个劲儿的以为是老爹在外做下的风流债。
不过还好有王舒秀这个贤惠媳妇,给大婶子宽了半天心后,离开那地方,这女人是永远不能小看的,她能成你的事,亦能败你的事儿。
等大婶子离去后,封羽三人才得安心了下来,慢慢在房间里查看族谱。
从明末时的几代人算起,观山太保封氏共有三位,小传里倒是写的清楚,从前往后算,第一位叫封何理,接下来是封相冲、封举安。
封何理这派是个大支,所谓大支,就是说的子嗣兴旺,那时候正好因该是明熹宗时期,封家还有些资本,因此,封何理这代人显得尤为显眼,从他之后,封家族谱上的名字在一代一代人的缩减。
封何理
号祖德公,是封氏后人们给取得名号,长子是封相冲,为善义公,封何理有三个老婆,三个老婆都是正常的,不见有什么横死的事情叙述,而且,封何理为祖德公,在这名号下要是出个妾室被填井横死的事情出来,怕是有些过分。
再善义公封相冲此人,虽是封何理长子,但封何理子嗣多,言写道:长子相冲次子相实三子相御四子相天五子相离,封何理五有五个儿子,偏偏选的封相冲是死的最早的那个,年纪轻轻就得病死了,记载上写是是在盗掘一处古墓时,中了毒气而亡。
明思宗崇祯十年,由其二儿子封举安成了新的封家主儿,这时候大明朝基本上已是风烛残年,封举安是二子,长子同父亲封相冲一道在墓里中了毒气死了,恐怕他自己都没想到,他还能有这样一天,那时他才十九岁,而封家许多的长辈都还健在,连爷爷辈的何字号长辈都还活着四五个,还有封相冲的四个弟弟,有时候,长辈一多,便容易出麻烦。
封举安的小传中记载,此人有五房妻室,三人善终,另有两人钱氏和胡氏,钱氏得病而死,胡氏记载含糊。
目标很快便锁定在这两人身上,封举安是个较为花心的人,年纪不大就娶了三个媳妇,后来的这两位是在众长辈反对下强行纳妾进门的。
据记载,钱氏和胡氏的来历不明,明末起义军战乱,是从南方逃荒来的,但二人的长相极美,正是因为这点进得封家。
这两位女子无所出,年纪不到三十便殁了,但是,反看封举安的子嗣,共有三个儿子,皆是二房和三房所生,正室却也无所出。
这点上便很奇怪了,封羽和老爹还有二叔一眼看出了问题。
“大哥,封举安的大房没有儿女,那钱氏和胡氏又是年轻轻的死了,这事不很明显了?”
封羽从来没想过,封家的深门之内,还会有宅斗的戏份存在。
封清思量了下,气定神闲的说:“老二,封举安的正妻没有子嗣不代表着钱氏和胡氏是被害的,你看这里写着其正妻的生平,是哪里人死在什么时候都有,她没理由去害死那两位,如果真是她害死了人,还能光明正大的写着自己生平在族谱上,那得是多厉害的一人,飞扬跋扈吗?封家的长辈们也不可能会放着她这样不管,非得给丫儿沉江了不可。”
“沉江?大哥,你是老眼昏花了,哪里有江?”
封羽听着二人辩论,只感头大,说到底还是女人们斗来都去的错,女人的心思是非常可怕的,她们嫉妒起来,杀人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封羽问道:“爹,我觉得二叔有些道理,光从族谱看,确实是有些奇怪的,这个钱氏和胡氏到底谁是大头棺材里的那个,去细细查一下不就行了。”
封清冷哼了声,“臭小子,你说的轻巧,要是那么容易查,我用得着在这废话么?”
封二说着拿出了一支笔来,他在上边记录了些关键的信息,封羽见
二叔一只胳膊不方便,特地帮忙举着纸,“大哥,我记得小时候我看过一本书,叫《罗经解命》,是本用风水轮盘解命的奇著,里边有一个故事是这么说的,讲的一种古时候的字面暗语,就比如说这个胡字,拆解开来就是古月两字,古月有神秘之意,有诗云,前头藏身井,后有古月湖,说的再明显不过了,这藏身井和古月湖,说的应该是胡氏,大哥,这位十有**就是大头棺材里的那位。”
封羽听的一头雾水,《罗经解命》是什么书?二叔这家伙平日里可从不是个读书之人,该不会是在胡说吧?
那听老爹也说:“我靠他奶奶的,怎么给忘了这茬,没错,这藏身井指的不就是那井吗,古月湖是说胡氏,羽啊,走,去祠堂里找着这位胡氏的记录,看有没什么内容。”
封清是想一出做一出,前头还说没什么眉目,让封二一言就道破了玄机所在,封羽如丈二和尚,完全不知二人说的是什么,《罗经解命》一书自己从未听说过。
三人毫不犹豫,挪步到了封家祠堂,路上封清大致给封羽讲了下,什么是《罗经解命》,其本质也是风水学中的一部分分支,罗经便是罗盘,取包罗万象之意,风水先生将罗经盘上的刻度分为几十层,归纳为八奇,盘内变化万千,其意义超脱于当世,可运用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它所真正厉害的地方,是罗经盘内的经纬天地。
封羽一知半解,短时间内很难理解得了这本奇书的玄机性,老爹和二叔当年也是有幸在铁棍和尚哪里看过此书,现在这本书应该在铁棍和尚的徒弟陈山海那里,是摸金一门流传的宝贝。
封家祠堂的书籍海了去了,后头有整整七八间屋子,都是放着以前留下古书和记载,要找一个胡氏的资料,恐怕没那么简单,而且此人是从南方逃难来的,身份来历必不会有多少记载,不然封家长辈也不会反对封举安娶了钱氏和胡氏。
封清的思维比较老旧,觉得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这事,给他是断不能接受的,“怎么会有人非要娶一个这样的女人进门呢?老二,你说钱氏和胡氏到底有那点让封举安非娶不可的?”
封二哼哼一笑,“大哥,还能有那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封清不屑的说:“难过美人关?我看是美人劫,封举安的正妻嫌疑也很大,你俩找书时留意着点,有关于的线索全给找出来,不解了这段恩怨,怕是那口大头棺材不会轻易下葬。”
封羽在边问了句:“爹,二叔,咱们怎么能知道,这钱氏和胡氏没有子嗣呢?光凭族谱上写的?要真是被害死的,说不定有子嗣也一并被害死了呢?”
封清显然不想事情是这副样子的,冷着骂了句,“臭小子,就你惦记这生孩子这点事儿,不晓得你媳妇能不能给你生个孩子出来。”
封羽一阵尴尬,心想真是言多必失,自己生孩子也不能一个人说了算不是,那还得是祖宗多积德,后代蒙阴泽。
第二百三十章 推测历史背后的风水先生
在祠堂里一找就是几天时间,南塔井村子那边的表亲们一趟趟派人来催,他们守着一口诡异的棺材,心里吊的荒,可封清和封二不去,谁都不敢擅自做主将大头棺材给葬了。
封清心里虽急,可这不是一下两下能解决的事情。
两天的时间里,封羽他们三人翻了大半个祠堂书中记载,得出了少许的事情真相,但并不能完全还原,许多地方过去了这么些年,具体发生过什么,没人说的清楚,光凭书纸上的记载,不足以说明问题。
封二是个藏不住城府的人,他翻了两天的书,可谓是做到的极限,他躺在祠堂里放着的一把破旧摇椅上,边晃边和二人说:“大哥,他娘的贵叔会不会是骗咱的?挖出大头棺材的地方真在祠堂后院?那地方儿我没少去过,根本没井,老家伙会不会是老糊涂了,骗咱买他的破腌菜?”
封清一册一册的查着书,没空听封二瞎扯,“老二,贵叔的辈分是活着的表亲里最大的,咱爹活着的那会儿,不也每年去看他老人家么,他没必要骗咱,封家的事儿,说到底也是他的事,封家出了事儿,对他们谁有好处?”
封羽打断了二人,“爹,二叔,成贵爷说的没错,填井的事情确实是发生过的,你们看封举安死后所葬的地方,他没和自己的正妻葬在一起,反是和生了两个儿子的二房葬在了一起,还有关于那位胡氏死后葬的地方,据闻当时是有个风水先生参与了,那风水先生是个极其厉害的人,二叔,爹,你俩想想,要真是没什么,用得着请个厉害的风水先生么?”
封清沉默了会讲:“这事不假,有个讲不通的地方是,那个时候,封家祠堂还没有后面那个院子,风水为何要把胡氏给填井填到封家祠堂后头,难解释的通。说实话,后边的风水一般,是个阴刹之地,加上口井眼,埋在下头怕是真要永世不得超生了,这胡氏能和封家有这么大仇么?”
封二手里夹着烟,摆了摆手,“一个女人能和封家有什么大仇?难不成还能是封家人盗了她家祖坟,特地潜进封家来报复的?大哥,你这是民间传言听多了,咱封家那会的名声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再说了,不说这胡氏是从南方逃难来的,就是真盗了人家祖坟,填井了再用大石压着,有些过了,封家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封清想辩解什么,欲言又止,封羽想了想道:“爹,二叔,这样说来的话,当年来看过大头棺的茅山道士铁杨子就比较关键了,你们说,字条里写的会是什么?”
封二白了眼,骂道:“这些个臭道士们,就喜欢瞎搞。”
封羽坐下来细细联想了番,将所有找出来的线索都归纳在了一起后,似乎有了一个新的猜想。
在基本上能确定的条件下,封羽做出了一些假想,这种本能似的反应,还是被困在仙王宫返璞玉洞中时生来的,人的求生欲总是会无比强劲,绝望时会幻想有各样的出路。
封羽将所得信
息用纸笔写了下来,想来想去,便意识到了一点,他大致得出如下结果。
前两朝明清之时,盗墓之风盛行,封家人盗墓,外头混饭吃的也会盗墓,明末时举国大乱,起义军自南攻向北方,李自成是农民军起义,文化素质地下,每得一城都会烧杀抢掠,甚至屠城犒劳三军。
多数百姓闻之闯王攻来,只能北上躲避战乱,从南方逃乱来的百姓多之又多。
钱氏与胡氏两人便是从南方逃难来的,封家书上记载写,钱氏与胡氏荆襄人,二人是邻里,举家逃难到了北方,还没等进了京城,家人就都死在了路上。
两位女子相依,巧这时遇到了从燕山上下来的封举安,这时封举安年纪二十出头,才成了封家主儿没有几年,少年意气风发,少女一见倾心,封举安安顿了两位姑娘,时不时还常去看望。
日久生情,加上钱氏和胡氏貌美,封举安便想娶了二人进门,而钱氏和胡氏无依无靠,若能嫁入封家,后半生无忧,虽然封家长辈不同意,但封举安是封家主儿,他告诉封家长辈,二人已经都怀了他的孩子,封家子嗣不能名不正言不顺留在外头。
之后钱氏和胡氏带着封家人异样的眼光进了封家门,要说最为嫉妒的,应该是封举安的正妻,从小嫁给他快十年了,混的还不如两个新进门的女子。
所以人因恨生害,钱氏和胡氏便遂遭毒手,至于是怎么害的,无外乎女人间的那些手段,钱氏和胡氏二人的孩子在封家的书中没有记载,想来不是胎死腹中,就是早夭而死。
铁杨子去看古井时,有过其一段记载,女尸浑身**,没有任何首饰陪葬,发着腐绿,死而不僵,想来铁杨子的疑惑是和封羽想到的一样,这女尸似乎是被盗过。
封羽猜想,铁杨子留下的字条,极有可能说明的便是其缘由,胡氏的墓是被盗过的。
胡氏英年早死,加上墓穴被盗,这样说来,封举安会请一位极其厉害的风水先生就能说的通了,风水先生一定是看了胡氏的情景后,发现有要起尸的迹象,怕是埋不了多久就得出来害人了。
风水先生为了尽快处理,着着急急的让人在祠堂后头挖了口井,将棺材封在了底下,又用一块大青石压在了上边,哪怕是女尸日后成僵,也无法出来害人。
在这当中,风水先生忽略了一点,那井所在位置是个阴刹之地,封家在燕山上宅院修的颇有讲究,前山后水,后水在地下,井眼为的位置就在后水上,所以食腐的虫子大量滋生,数量极多,水蝇当数最厉害的,争抢新尸体后,被尸体本身所带的毒性毒死,覆盖在了尸体表面,形成了一个被水苍蝇包裹的女尸。
当然了,这都是封羽的推测,胡氏的下场确实太过凄惨了些,开棺时所见到的情景基本与之相符,胡氏应是死于中毒,水苍蝇包裹了她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但是,问题就又来了,既然发现胡氏的墓穴被盗,
封举安请来风水先生,为何不把尸体给烧了,这样不是更为妥当?反而风水先生要在封家祠堂后边挖口井出来,意义何在?这是封羽琢磨不透的,或许那尸体在那时候就出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变化,要不然,就是和二叔前几天遇着的那个跑路的道士一样,是个混吃混喝的神棍。
封羽分析着说了一通,老爹和二叔就抽着烟竖着耳朵听着,封清觉得封羽说的有道理,“好小子,说的不错,有你爹几分样子,那大头棺材可以确定是横死了的胡氏,有的地方虽还不通,但基本事情**不离十。”
封羽随口问了句:“二叔,你说封举安请的风水先生收了多少钱?”
封二咧着嘴,歪了下眉讲:“哼,他娘的,兴许也是收钱不办事的江湖骗子。”
封清纠正道:“古时候请风水先生是不给钱,没你们想的这样,以前都是赠物,现在很多算命先生也是这样,如果要是真想谢人家,就赠样东西给人,以前的风水先生不像现在,多少是有些真本事的。”
封二还是信,“净出些馊主意,害得老子把一棺材水苍蝇都给倒进了溪水里,要真出了事,老子第一放不过他。”
封羽想着风水先生,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个相当骇人听闻的想法。
古时候盗墓的,不仅会盗财宝,还会盗人尸骨,要是见着是个女尸,就会取一截尸骨带回去,给家里早死了的男子配阴婚!
如此一来,事情就都能解释的通了,封举安请的风水先生为何要挖口井出来,他他娘的是见胡氏貌美,取了胡氏的尸骨去配了阴婚,难怪不能让火给烧了。
封羽立马将这个说法说了出来,封清和封二先是一愣,然后就异口同声的“我靠”叫了声。
“他娘的,那风水先生是损了八辈子阴德了,都这样了还要去配阴婚,女尸还不得要化成厉鬼?”
封二的让封羽和封清的后背忽的一凉,要真是这样,可真是要出大事。
难怪成贵爷讲,从茅山上下来的道士都只留了张字条便走了,感情真正厉害的地方是在这儿。
封清叹了口气说:“所谓厉鬼凶妖,都是空穴来风,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这么说来,真就应了那风水先生了,配阴婚,真他娘的够阴的。”
“爹,配阴婚要洞房吗?”
“我们不用知道这种细节。”封二接着说:“娶鬼妻,就必然是要等女尸出现异状,成为了厉鬼,娶了这女尸后,便能保家宅平安,这是民间的法子,不知实用不实用。”
封羽冷汗直冒,多少感觉是有点恶心,三人都不说话了,接下来又会面临这另外的一个问题,这事怎么解决,给配了阴婚的棺材下葬是不可能,怪事一定还会出来,只要她不出来害人,一切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按规矩,除非是解除了阴婚,否则,这大头棺材是下不了葬的,可事情过去几百年了,解阴婚,去哪儿解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山雨欲来事有变
封家的事情变得扑所迷离起来,早年的封家人害死了一个所谓的胡氏,事情搞出来了一箩筐。
然后不知怎么,这个所谓的胡氏的墓又被人给盗了,还他娘的发生了尸变,真是什么不巧赶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又遇上了一位风水先生从中作梗,给起尸了的女尸配了阴婚。
封羽细思极恐,这大概就是事情的经过,再细节的地方,他不敢往下去想,也不想多想,怎么说这位受害的胡氏,按辈分也是封羽的长辈。
作为几百年后的晚辈,封羽自是心怀愧疚,试想如果是自己的妻子遭到这种情况,王淑秀被人害死然后又让人发了墓,还变成了厉鬼。
封羽身心剧裂,很难想象的出当年的封举安是怎么熬过来的。
封二是个不信鬼神之人,封羽和老爹解释了半天,并不能够让二叔想明白。
“你们觉得这种事情,我真就会当真了?闹鬼归闹鬼,事情是诡异了些,不就是个配阴婚吗,怎么阎王爷还规定,配了阴婚的不能下葬么,以前的事情,我看根本没必要再拿出来重谈,对谁也不好,大哥,你怎么看?”
封清的态度自然也是这样,他叹了口气,望了眼封家祠堂上供着的牌位,“这个事情现在还不明了,阴婚不是件简单的事儿,不过既然知道了本源,说明咱们还有解决的办法,要能找着胡氏配阴婚的人家,说不准还能平平安安解决了此事……”
封清话没讲完,就让封二打断了,嚷嚷着说:“大哥,你是老糊涂了?找着那家人?开什么玩笑?事情都过去了几百年,怎么找?抛开人家祖坟问吗?”
封羽笑着问:“二叔,那这可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封清当即打住了话,严肃的说:“行了,这事先不折腾了,回去睡觉。”
老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封羽再清楚不过,在许多事情上他说一不二,这与他做了多年封家主儿有关,已经养成了如此的性子。
封羽和二叔谁都没多说什么,看了眼夜色,时间已经很晚了,天乌漆嘛黑的,祠堂外的走廊上悬挂着两盏明晃晃的油灯,照的人心里发怵,老爹和二叔回去休息,事情再说下去,也是无益。
封羽回到了房间,见王淑秀已经睡熟,他关上门后,下意识的往窗子边外看了几眼。
从水苍蝇那晚在窗外的人影后,封羽心有余悸,他总感觉,自己晚上睡觉时,有人在外头盯着自己,下墓多的人,对这种感觉便会愈发清楚。
封羽为了以防万一,再三检查了一遍,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越搞心里反而越是忐忑,一想起大头棺材里尸体,封羽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王舒秀被封羽的动静惊醒,怀着异样的眼光,批了件衣服站在地上问:“出,出什么事儿了?外边是有什么吗?”
封羽对自己吵醒了王舒秀有些抱歉,他低声回了句:“没什么事儿,睡不着,
起来转悠转悠。”
王舒秀是个做事方方面面之人,这些年里封羽基本上都不用操心什么,王舒秀知道封家的事儿有些她能问有些她不能问,所以,从没来逾越过。
封羽着实是有些困了,他与王舒秀闲聊了两句,一下就睡沉了过去,在祠堂找了几天的书实在是太累了,梦都顾不上做,一觉就到了天亮。
一觉醒来后,王舒秀已经起来忙活了,封羽的精神恢复了不少,神清气爽了许多,但是外边的天色有些灰沉,走到窗边一看,才知道是下起了雨。
这雨来的非常突然,昨夜里还没有一点要下的动静,封羽看着外面淅沥沥的小雨,脑子里冒出了个不大好的念头,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头出现,说着就穿了衣服出了屋子。
果不其然,在封家的前厅里,封羽见着了面色铁青的老爹和二叔,他们站在当中,等待着封羽过来。
有很多时候,只觉这种东西真的特别神奇,老爹和二叔等着封羽回南塔井,那边表亲昨夜里差人说出了事儿,具体的发生了什么也没说清出,只说让大爷二爷早点回去。
封羽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多钟,外边下雨阴着天,去南塔井的路定不好走。
老爹没多说什么,简单给大娘和王舒秀交代了几句,就披着雨衣出了门,封羽和二叔跟在后头,路上泥泞不堪,尤其是这雨到了燕山南侧后,变得突然加大了起来。
这雨应该是夏季的最后一场夏雨,来的特别汹涌,老爹在前头一言不发,封羽很想一问究竟,南塔井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老爹样子,脚下步履匆匆,一准是出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雨下的很大,视线模糊,到了南塔井村,村子里见不着一个人,走到祠堂里才看到所有人都聚在这里。
有人见封清回来,便吆喝着腾出条路来。
“大爷回来了,给让出条路让大爷过去。”
戏台周围站了许多人,他们都直勾勾恐惧的看着后边堂房。
院子里全是积水,房檐下的雨帘倾斜而下,满是磅礴之声,堂房外原先遮着一层黑布,但依旧能够看得出后面有着一个人形一样的东西,可又不大像人,只能通过大雨中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细节辨认不清。
封羽见此,心中多半已有了底,郭裤子这时走上来讲:“大爷,这事忒诡异了,昨儿晚上时发现大头棺材里的尸体不见了,就立马差人去找,又一路去封家报了口信,可你猜怎么着,那尸体就在这院子里立着。”
“最早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时间有多久了?”封二咽了口唾沫问道。
“昨夜里到现在,我们一刻都没敢耽搁,直接就找人去了封家,时间上来算,差不多有七八个时辰。”
封清骂了句:“以后他娘的差人报信的话,找个腿脚利索的,时间全让他给耽搁了,早上五点才到的封家,黄花菜都凉了。”
封羽站
在边上,低头看了眼院子里的积水,就看到了水中飘着一片一片的虫子,是水苍蝇,封羽一眼能认得出来。
封二神色异样的说道:“这雨水,有点不寻常啊。”
封羽吸了口凉气,感到了强烈的不安,身上打了个寒颤。
郭裤子战战兢兢问:“大爷,二爷,这家伙的尸体是自己跑了哪儿去的,绝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你说,会不会是尸变成僵,要害人了?”
郭裤子也是个倒了多年斗儿的人,在这行业上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见尸体要出来害人,立马叫人拿了家伙,最里头站着的一圈年纪稍小一点的表亲,手里都拿着镰刀锄头等一些农具。
二叔笑着说:“郭裤子,这次算你精明,不过放心,甭管她他娘的是个什么,只要她为非作歹,老子就叫她有来无回。”
封羽不知该说什么,不由揪心了起来,想起胡氏的遭遇,这再让二叔给灭了,老封家祖上不又得多添一件亏损阴德之事?
雨一直下的很大,尤其在南塔井这里要比外头还要大上不少,在场的人在封清的带动下,准备过去一看究竟。
郭裤子坦言说:“大爷,这事啊,我看我们外姓人还是回避的好,我们在外头给您把风,有啥事招呼就行。”
封清没话可说,招呼了几个封姓的靠近了过去。
封羽见老爹的手里拿出一把枪来,还是油光锃亮,一看就知道是吕广成给搞来的军用货,那家伙什么财都敢发。
老爹悄无声息的给封羽手里也塞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枪,低声说用来防身,子弹有限省着点用。
二叔走在最前头,他倒是没什么可畏惧的,实在不行,有的是办法处理掉这尸体,还有两个封姓的叔伯跟了过来,比起开棺时要少了几人。
绕过堂房遮着的黑布后,大家伙就都惊在了原地,那场面看得封羽是毛骨悚然。
尸体呈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站立着,身上爬满了水苍蝇,整个类似于人的外表下,全是水苍蝇,更可怕的是,那东西的脑袋上,还有一个五官若隐若现,扭曲畸形,无比狰狞。
老爹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绕着东西看了两圈,二叔手里也拿着枪举了起来,“大哥,怎么样,要不要给她两炮试试?”
封二才准备要扣扳机,就让封羽先拦了下来,“二叔,等等,你看这地方,是不是有个什么东西?”
“嗯?是什么?”
封清看了眼,拿过一把镰刀,在水苍蝇中一搅,就露出了一个东西。
这些水苍蝇离了水变得十分粘稠,好像都粘在了一起,但从露出的地方来看,还是不难看出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人手。
这手是从尸体腹部露出来的,当下所有人都惊的直冒白汗,堂房上有屋顶,因年久失修,多处漏雨,雨水会不经意间,漫到人脸上去,汗水雨水就混在一起顺着浃背淌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偷梁换柱移形换影
封二是个不信鬼神之人,他见那尸体里竟伸出只人手来,拿过封清手里镰刀在水苍蝇上一层一层的拨开。
很快,便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封二嘴里开始骂着郭裤子这个瞎眼的货,“他娘的郭裤子,你自己进来看看,这是那具尸体吗?守了一夜都不敢进来看看吗?有贼心没贼胆的东西。”
二叔的话骂的够狠,外边等着的郭裤子按捺不住,冲了进来,他一看尸体上剥落下的水苍蝇,里头露出了一个人。
此人正是封家表亲,郭裤子当即失声叫了句,“三发子?怎么会是三发子?”
外头的表亲们一个个都冲了进来,见那尸体不是大头棺里的尸体,而是前几天还和他们一起吃饭干活的三发子,瞬间就炸了锅,出了人命,自然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众人将三发子的尸体清理出来,他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站在地上,浑身湿透,嘴里还在淌着水,像是淹死的,但让人诡异的是,他的尸体犹如沉铁一样,几个人都搬移不动。
所有在南塔井村的人都到场了,三发子今年五十多岁,与封家稍微沾着点亲,靠着封家日子过得还不赖,多数时候跟郭裤子他们一道做点小买卖,现如今一下死了,才觉事情的严重性。
三发子的尸体最后让五六个人,使出了吃奶劲儿才抬放了下来,尸体躺在祠堂里,身上还在淌着水,为了遮蔽,表亲们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个破旧的屏风,这东西看的封羽心惊胆战,在仙王宫底下时,这玩意可没少吓他。
屏风是个古物件,上边的屏都烂成了一块块破布,在屏风外头,封家上下还有南塔井村的人都在,人们纷纷觉得晦气,三发子死不瞑目,越是这种时候,人心是最难叵测的。
老爹他们给三发子检查了尸体,没什么外伤,可以肯定不是有人害的他,三发子应该是掉进水淹死的,二叔显得颓气,直摸着脑袋。
老爹拼命抽着眼,再怎么说,三发子是给封家办事时死的,这责任封家得担着,不说后事如何,三发子为何会掉进水里淹死?他又是怎么出现在这的?这些才是问题所在,老爹惆怅的一塌糊涂,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后,郭裤子喃喃的问了句:“大,大爷,人是怎么死?”
“淹死的。”
郭裤子不解,“淹死的?那怎么会淹死的呢?”
“人掉进了水里,或许是受了什么惊吓,在水里都没挣扎就让淹死了。”
郭裤子回忆说:“不对啊,大爷,前天夜里还和三发子一起喝了杯,夜里雨下的大,就多喝了些,三发子的酒量好,喝酒跟喝水一样,他在隔壁住着,喝完就回去了啊,怎么这人大半夜的去水边做什么?”
事情越是诡异,越是能引起人的惶恐,封清把抽剩下的烟头扔进了雨里,站起来说:“散了吧,这事得细细考虑一下。”
下边有表亲就说:“大爷,还考虑个屁,咱还是赶紧的把棺材葬了,
那东西不定还得要再害人。”
“下葬?大头棺里的尸体呢?尸体都没了,下他娘个屁,让你们看个死人都看不住。”
封羽在后头低声言语了句:“爹,那水苍蝇不是喜欢水么,那尸体会不会在溪水里?”
封清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示意等这些人散了过去看看。
封二懂了二人意思,开始吆喝着撵人离开,这种事情还得是二叔来,封二性子冲,不怕得罪人,张嘴的话连荤带臭的骂着,那些个表亲们只能干瞪眼,一个个离开了这地方。
等没多少人后,封羽叹了口气,这时候他见老爹在盯着外头发愣,似乎有什么心思,过去便问:“爹,寻思什么呢?”
老爹回过神来,道:“羽啊,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啥问题?”
“大头棺里的尸体你觉不觉得她是有什么目的?”
封羽让老爹给问懵了,如此一想,好像确实奇怪,照已知的情况看,胡氏就是变成厉鬼回来索封家人的命都不为过,三番五次下来,似乎真是有什么目的。
“爹,你说这能有什么目的?”
老爹摇头,“是封家亏欠胡氏的,所以,这事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用极端的方法处理,权当是给后辈积点德。”
人到晚年,求得不是荣华富贵,不是飞黄四海,而是子孙安康,和乐康健,封清自知封家以前做过太多损阴德的事情,能少一件则一件吧。
等剩下了几人后,封清招呼上封羽和封二去了趟溪水边。
雨还是一直下着,黑云连天,雨势奇大。
三人来到了溪水边上,发现因为雨水的关系,溪水的水位涨了许多,溪流崩腾,水位高了许多,封羽在边上向水中看去,全是些从上游吹散了的枝叶,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清澈,想在水里找具尸体,恐怕不大现实。
雨声也非常之大,相隔几米的距离,封羽就完全听不到老爹和二叔的话音,所有的指示只能依靠手势进行,虽说那尸体最大可能是在水里,可当下的情况,总不能跳进水里去找。
于是三人只能无功而返,先回去再重做打算。
回到了祠堂,三发子的尸体还躺在后边,大头棺材也在边上放着,里面的胡氏不知所踪,一切都充满了诡异的成分,封羽和老爹他们坐在外边,其余的大部分人都散了,雨下的很大,南塔井村民讲,他们在这里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大雨,就像是天塌了一般。
南塔井村的房屋大多是年久失修了的,瓢泼大雨下,许多屋子承受不住倒了下去,估摸着这地方也不会再有什么人要重盖房子起来,南塔井村就剩下这一辈人,不出十年二十年,这地方便会成为永远的遗迹。
封羽坐在门槛上,望着屋外大雨想着,他的心里其实有个没有讲出来的答案,封羽想起了当时开棺的时候,莫非从一开始就错了?“它”的目的会是什么呢?简单的寻仇报复
?还是因为开了她的棺材,扰了她的宁静。
说起来封羽也算是胡氏的子孙,起码辈分上是这么来的,虽无血缘,且胡氏来历又非常神秘,就算入了封家籍,还是身遭横死,她当年临死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让她成了如此样子。
琢磨着封羽觉的自己很是怅然,大头棺材让人不寒而栗,可它封印的是一个时代与一位女子的悲哀,再说什么同情都是等同于放屁,封家的事,从来都不会讲究什么亏不亏欠。
院子里的积水还在不断的累积着,排水口远远跟不上积水的速度,这雨怕是一天两天的停不了,别说将大头棺材下葬了,就连尸体都难找的回来。
老爹又去检查了遍三发子的尸体,这次他倒是发现了些从没见过的东西。
老爹站在三发子的尸体前叫封二和封羽过去,说实话封羽是真不想看那尸体,泡的已经发肿发白,有些恶心,但老爹非要叫他过去,只得无可奈何的过去。
封羽和封二感到莫名其妙,只见老爹当着二人的面,伸手进了尸体里在掏什么,场面一度让封羽感到不适,以前伸手去掏棺材里古尸时,封羽也不觉有多恶心,现在看着老爹对着泡烂了的三发子去掏,心里十分膈应。
没几下功夫,就掏出来了一个东西,是件铁家伙,有一个巴掌大小。
“这他娘是什么东西?”封二扯着嗓子问。
“不知道,看样子像是把钥匙之类的。”
老爹将东西在积水里洗了洗,放到桌子上一看,那确实像是把钥匙,还是个老钥匙,上边锈满了锈迹。
三人皆是沉默,“大哥,这是把钥匙?三发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封清摇头不知,这是始料未及的变化,莫非三发子发现了什么?
封清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封家族谱只有他们三人看过,胡氏的消息也只有他们三个知道,这个三发子绝不可能知道这些,封清当机立断,“这东西不是他的,是后来才放在他身上的。”
封二好像懂了,但封羽不明白,什么意思?三发子身上的这钥匙是有人后放的?这难道是场阴谋?
“爹,你是说,三发子是被人害的?”
“不,这东西是他死后才放进去的,看来有人在和我们玩捉迷藏。”
封羽一下反应了过来,“我靠,爹,你说这会不会就是那目的。”
封清阴沉着讲:“**不离十,羽啊,这事看来还牵扯这另一个人的其他目的。得他娘的好好玩玩了。”
其实胡氏的大头棺材只是一方面,三番五次要引封清三人做到的目的,看来就是这钥匙背后的故事,话讲回来,凭空出现的一把钥匙,它又是开什么的呢?
“老二,钥匙你先收着,大头棺里的尸体是非找不可,咱们得重长计议,把问题屡屡清楚,免得让人再给下了套子。”
封清说完,使足了长劲狠狠抽了口烟。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三阿公另有真相
封羽不想事情的复杂远超出了他的预计,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爹这一番分析说的封羽有些猝不及防,倒是人间百态,世事无常,谁也预料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封羽细细琢磨了下,果就跟老爹说的一样,在大头棺这件事情背后,确有人想借助此事达到某种目的,这个目的尚不可知,封羽也不明白是,为何非要借助胡氏来完成呢?
在封羽严重,胡氏这个女人已经足够悲惨的了,封家欠了胡氏太多,可一次又一次的事情背后,总有些不可言喻出的苦衷。
封清将手在三发子尸体的板上用力一拍,“老二,咱先不动声色,将计就计,看看他娘的这所谓的目的到底是个什么。”
封二咧着嘴表示赞同,二人制定的计划就是以不动应万变,封羽心想这两个老家伙一定是没别的法子了,才会出此下策,不然按照老爹和二叔的脾气,不可能这样坐以待毙。
封羽静气凝神的看着二人,配合着他们,黑云下的大雨依旧疯狂的下着,天地浑浊,时间已是夜里七八点,因为雨水的关系,气温开始骤降,封羽打了个哆嗦,搞不清是寒冷还是别的什么。
这时,院子里走过来个熟悉的影子,是之前封羽见过的那位耳朵不大好的三阿公,死了的这位三发子,便是他的外甥。
三阿公年纪大了,见过的生死也多,他一个白发人送过许许多多的黑发人,自然不会差于这一个。
三阿公挪步走来,老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死了好啊,死了好,活着平添许多烦恼,我这老骨头什么时候也能这样一躺才好。”
老爹急忙走了过去,封羽知道三阿公的辈分是足够大的,他说什么没人去计较,他在嘲讽自己,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三公,你怎么过来了?”老爹问。
“怎么?我不能过来?”
“能。”
“什么?不能?”三阿公耳朵不大好,加上外面的雨水声特别大,根本听不清楚。
封羽走到三阿公耳边说:“您老当然能来了。”
三阿公点了点头,骂了句:“还没个小孩子说话利索。”
三阿公走过去望了眼三发子尸体,脸上不禁露出了些许悲伤的神情,他扭过头来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在外边听着了几句。”
封羽立马变了脸,这位三阿公的耳朵到底真背还是假背,他在外边都能听着,为何当着面又装作听不见呢,这人还是奇怪,一想起自己刚才的样子,人老人家能听的清清楚楚,自己还傻bi一样给人充当放大器,感觉就变得非常不友好,三阿公的心机太深了。
三阿公继续讲:“你们不用费心思找了,三发子尸体上的钥匙是我放的,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人。”
封羽三人皆是一惊,脑回路瞬间短路。
“三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知道些什么?”封清质疑问。
三阿公
言语着,“我从不信什么鬼神,这世上,只有人心是最可怕的,这钥匙是把老钥匙,究竟是开什么门的,我不清楚。”
封二就问:“三公,那你这是弄几?你都不清楚是开哪里的,放在三发子尸体上做什么?”
三阿公毕竟上了年纪,说话说的要慢一些,“就你封远是个急性子,急啥?”
封二没话说,封清叫封羽搬了两张凳子过来,又点上了盏灯,听三阿公说着。
“这口大头棺不简单呐,你们知道里面葬的那女子是什么人?”三阿公发出拷问。
“三公,这人是胡氏,我们刚查了族谱确认了身份。”封清解释。
“此人是位异域女子,蛊术知道吗?”三阿公说的坚定。
封家族谱上写着的信息,胡氏是躲避南方战乱逃到北方的,怎么到了三阿公口中成了为异域女子了呢?
“不对不对,三公,这人叫胡小蝶,荆襄人,是举家逃到京城来的,后来嫁给了封家先人封举安,怎么可能是异域女子呢,族谱上还能记错?”
三阿公不紧不慢说:“那棺材你们可能没有细看过,棺底有狼灵纹,还有属于西域特有的云海,开棺时,我还闻着一种异香,你们都在注意这棺内积液,恰好忽略那种香。”
“啥香?”封二问。
“昆仑香。”
昆仑香是种西域之香,封羽在《观山赋》中看到过记载,此香制作极为繁复,是西域女子在明末清初时常用的香料,味道阴郁,后调会让人产生迷幻,有种被包裹在温柔内之感,此香用量稍大的话,可当媚药使用。
除外,那本古书《棺山赋》里也记载过,靠近西域边界的汉人,会有用昆仑香放在墓室内当成机关的,他们使用的剂量很大,盗墓贼误入进内,便会中香,**焚身而死。
封清回忆说:“昆仑香?到底是三公你厉害,连这都能闻得出来,要这么着,还真是族谱上错了?”
封二有些不信,立即跑到大头棺上查看,果不其然,他在棺材底下还真看着了云海纹,还有狼灵,封二深沉的点了点头,难怪这口大头棺材造型有些不大一样,原来这是一口西域人的棺材。
那么问题就更复杂了几分,这位胡氏胡小蝶是位异域女子的话,当年发生了什么?
封羽问道:“三阿公,还是不对,我记得您老说过,你小的时候在封家祠堂院里见过这棺材,而徐家涧的成贵爷所说,他们在封家的古井里挖出的棺材,应该也是这个大头棺,成贵爷说这棺材是让茅山道士铁杨子看过的,具体后边的事情他也不清楚,要按三阿公的话,这铁杨子压根就没处理这棺材,而是锁在了封家祠堂后院。”
封清皱着眉头:“那这棺材又是怎么没了的?”
“蛊术知道是啥么?”三阿公质问。
封羽心里就是一紧,心想蛊术乃是一种阴毒之术,这东西所能达到的,往往都是叫人所畏惧的,比如厌胜之术,就是
一种十分恶毒的术法,封羽暗骂了句,我靠,那个胡小蝶还能用蛊术让自己的棺材移位不成?
“三公,你把话说明白些。”
三阿公哼了一声,“还没明白?胡小蝶是个异域女子,她是个异教徒,此人入封家,就是场阴谋!”
封清当即一惊,心里觉着此事非同小可。
“三公,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封二反问了句。
三阿公也不藏着,慢条斯理的讲,“就许你小时候调皮捣蛋,还不许我做个小聪明?我是偷听来的,那位茅山道士铁杨子的话我记得清楚,当时的封家主,就是你们爷爷,他和铁杨子的话都在门外听了个清楚,胡小蝶进封家另有目的,此女子来头不小,可死后遭人盗墓,又配了阴婚,是断不能入土下葬的。”
封清又问:“三公,那这位胡小蝶是来封家做什么的?她又是谁?”
“西异教,听过么?”
封羽和二叔皆连摇头,老爹则抽着闷烟,脸上分明就写了两个大字,我草。
“胡小蝶是西异教的异教徒,从西域到京城,千里迢迢,只为封家一样东西,从封举安算起,向上数三代,封举安的太公,正是封家有头有脸,红极一时的封长谷,胡小蝶的目的,正是潜入封家寻找所谓的长生秘术,封长谷有个同胞弟弟封长门,此人风水造诣其高,传闻自习得了天下风水秘术,研究出了长生秘术。”
封羽听后,觉得三阿公所言不假,与古书《棺山赋》所写如出一辙,可这书三阿公应该没有机会看到,封家祠堂里放着的《观山赋》一书里,应该也无记载才是。
三阿公继续言说:“树大招风,西异教听闻有这种此秘术存在,动了恻隐之心,才有了胡小蝶入封家一说。”
封羽想起自己先前在仙王宫底下的经历,真正躺在底下的并非是研究出长生秘术的封长门,而是封长谷,按照墓志上所写,封长门在修建仙王宫一般时就死了,只能是封长谷自己躺进了仙王宫中。
二叔在原地骂了句,“他娘的红颜祸水,我才咱家这位先人封举安,一定没能把持住,才无论如何都要娶胡小蝶进门的。”
“昆仑香这东西非同一般,换做是你,恐怕也难抵挡。”封清在边上补充着,顿了顿又说:“所以,三公,胡小蝶她横死在封家是有原因的。”
三阿公没说话,大概是应为年纪大了,一口气说的话有点多,一下缓不过劲儿来。
封羽分析说着:“爹,二叔,事情基本已经浮出水面了,大头棺里的胡氏是位西异教教徒,她进封家是为了封长门的长生秘术,过程中被封家长辈识破,哪怕是怀了孩子,也一点没留情面,胡小蝶惨死,因为封举安心怀愧疚,应是给胡小蝶找了个风水宝地葬了,还带了许多陪葬品。之后胡小蝶墓被盗,让一个假风水先生配了阴婚,成了厉鬼,几百年后,在封家祠堂后的古井里,发现了这具填井了的大头棺,再然后就是三阿公后面说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沉河古尸黄水滔滔
三阿公坐在原地许久没说话,老人家上了年纪,说的话多了,需要缓上一缓。
封二此时还有个疑问:“不对啊,我说大侄儿,基本的都能屡清楚,三公为何要放把钥匙放在尸体上?三公?你倒是说说看,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再回头看三阿公,已坐着睡了过去,封二摇头道:“他娘的,这老爷子的话能信吗?”
“信不信的现在并不重要,当务之急,得把胡小蝶尸体先找回来,她若还是为非作歹,一把火烧了,先把事情平息,剩下的回去慢慢在做打算。”
封二从来认同封清的想法,封羽望了眼外面的大雨,估摸着三下两下的是不会停的,要找胡小蝶的尸体确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溪水正是暴涨之时,就是真在水里,很难不会被冲到下游。
入夜无话,老爹和二叔离开回去休息,封羽想叫醒睡着了的三阿公,却让封二拦了下来。
“老家伙想睡就让他睡呗,守着三发子的尸体和大头棺正好有个伴儿。”
二叔的心思够坏,拉着封羽就离开南塔井村祠堂回去睡觉。
外头的雨确实很大,稀里哗啦的打在破旧的屋顶上,总有种快塌了的感觉,经过上次窗外影子的事情,封羽躺在床上很难入眠,别说睡觉了,就是躺着都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直到最后封羽实在困的不行了,才谁了过去。
封羽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他又一次梦见自己小时候的情景,在封家祠堂那个上锁的后院里,下着同样的大雨天,封羽在屋子外看见屋子里有个特别奇怪的人,正当那人回头时,梦就被惊醒了。
对于这个场景,一直是封羽童年时的阴影,以至于后来封羽再没有去过后面那片地方,加上胡小蝶古井的故事,那后院里到底还有多少是不为人知的?封羽觉得奇怪的很,这样的事儿怎么还会赶巧的往那地方凑?
一觉醒来,封羽睡得很不舒服,二叔在外头叫了几个伙计,说今天必须得下水里找找胡小蝶尸体。
外头的雨依旧没有消停的迹象,大家伙都披带着蓑衣蓑帽,连上封二和封羽,还有另外两人,四人一道去了溪水边上。
时间尚早,天雾蒙蒙的,雨水遮挡住了大部分视野,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巨大罩子一般,人们在罩子里浑浊一片。
几天的雨下下来后,溪水的水位涨了不少,水流从上游下来,速度很快,又十分急湍,这完全不是封羽之前所见到的那条清澈的小溪,而是一只如猛兽的河流。
在大雨中,说话声根本听不清楚,只能靠着手势,二叔示意让两个水性好点的封家人下水里先摸上一遍,封羽和二叔子在岸上拉着绳子。
不过就眼前这副场景,想要在水里头摸着点什么,等同大海捞针,而且水流很急,稍有不慎可能还会出现什么别的意外。
那二人一看就是老手,看样子应该是经常在水里摸宝之人,在山西的黄河边上,就有这么一种技术型职业,被人称之为“黄河水鬼”。
一般来说,就是从事体力劳动的河上打捞工,打捞从上游冲下来的废弃物,通俗些说,是在河里捡破烂的。
封羽知道这黄河水鬼名上是捡破烂的,可黄河里有上下五千年历史,冲出来的东西不计其数,黄河水鬼的技术性,便是在于他们在水里摸宝的厉害。
下水的两人是封家表亲,封羽叫不上名字,但这两人常年在黄河摸宝,封家到底是个大户人家,有的表亲基本上远的都没什么血缘关系了,还在依仗着封家。
这处溪水不比黄河,黄河底下不平坦,很多地方都是空的,水流冲了几百年,基本上结构已冲的松垮,用工具稍微用力,就能很轻而易举的进入下头。
封羽和二叔在岸上等着,绳子放出了有几十米长才到了底,封羽注视着水中的绳子,静气凝神,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后,绳子开始晃动,接着又拉扯了几下,封羽见状,和二叔两人在岸上用力往回拉着绳子。
可以感觉得出,绳子的那头是死沉死沉的,分明不是那二人的分量,封羽
心想莫非还能他娘的真找着了胡小蝶?又或者是水流的重量?
雨下的地面十分光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绳子顺利出水,拉上来的东西,除了下去的二人外,还有一具尸体,样子极其狰狞诡异,封羽一惊,心中暗骂道,我靠,还真是大头棺里的胡小蝶!
封二过去查验了尸体,确定是胡小蝶无疑,虽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发生在眼前。
捞着尸体是很不吉利的,不过封羽他们就是来捞尸体的,相比于黄河下,在这水里摸东西出来还是容易的很,看来封清他们的推测没错,三发子死在了南塔井祠堂里,与胡小蝶脱不了关系,厉鬼害人,这事听起来确有些不大靠谱。
要说水里捞古物的历史,说来话长,最早时在几千年前就开始了,黄河自然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个,据史料记载,黄河共发生过一千六百余次的洪涝。
当洪灾泛滥,治水就是首要任务,因给黄河改道,将原来的丘陵,淹没不少,许多的历史古迹也一并消亡在洪流之中,所以,只要在黄河边上的县城,都能在黄河里捞着不少以前古代器物。
河里能捞着的东西确实不少,以前还在河中举行过各种仪式,给河里沉入神器,保佑河神不再发怒,其中使用风水秘术镇河的铁牛铁马便会埋藏在滔滔黄汤之中,从此不见天日,等过个几百年几千年后,才会被后人打捞上来。
还有就是沉船,黄河泥沙淤积,古时候河路是重要的运输道路,沉船之事时有发生,大船沉入河底,必然会有大量的财物沉没。
最后是最神秘的,许多地方的河里会平白无故挖出一些讲不出名堂的东西来,无人知道这是什么,是什么年代沉下的河,又是为了什么,以前有村子在河里挖到过一棵铁树,挖了几十米都挖不到头,后来人就把这铁树给锯了,结果没两天时间,村子方圆十里的树木就全部枯死。
河里的讲究颇多,不管是挖着什么,都不是个好的彩头,现下又真挖出了胡小蝶来,封羽心中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波三折接二连三
封二几人用雨蓑将尸体打包裹了回去,具体的该如何处理,得先回去在说。
路上那两个下水捞尸的互相侃着,“我下水捞了几十年东西,没见过像这玩意一样好找的。”
封二也正好奇,“水流那么急,怎么这么快就能摸到这尸体的?”
“二爷,底下有光,我们俩是寻着光找着的。”
“光?啥光?”
“不知道,起初以为是宝贝,后来过去一看,摸了半天,发现啥也没有,只有这一具尸体。”
雨下的还是很大,其他话也没多说,说多了也听不大清,四人抬着尸体回了南塔井祠堂。
天色阴沉分不清时间是上午还是下午,一片污浊,封清在祠堂里坐着抽烟,封二回来后一刻不歇,叫人把尸体往棺材里装,他现在只想把胡小蝶尽快下葬。
装好了棺后,叫人又多加了几层棺钉,确保尸体不会从里面跑出来,封二的意思是,甭管什么下不下雨的,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尸体,直接下葬了事,免得再生出什么别的事情来。
封清有他自己的考虑,自古没有大雨天下葬的道理,除非是万不得已,不过在封清这儿,再万不得已也不能如此做,他第一个就不同意封二的做法。
封清知道那些表亲们在等待个结果,这段时间耗下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不论是谁都有些扛不住了,尤其是封二和封清,虽说如此,可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往往此时才是更容易要出大问题的时候,封清谨慎一些,没什么不好。
”老二,你的想法行不通,封家自古没有那样规矩,胡小蝶并非是外人,而是在封家族谱上有名有姓的,算起来也是我们先人,哪有暴雨天下葬先人的?”
“大哥,我觉的事情得分情况,现在这儿,难不保晚上又会出什么,南塔井可是有上下几十口封家人,虽然是表亲,但跟着你出了事,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再说了,封羽还在这儿呢,万一这胡小蝶不长眼睛,封羽再出点事儿,你我就是封家千古的罪人。”
封二的话说的句句在理,字字扎在封清心里,往常都是封二听封清的,这次封二觉得
必须得要这么做了。
封清没有说话,反是点起了支烟又闷声抽了起来,封羽看的出来,老爹这会儿是进退两难了。
族人安危和祖宗规矩,二者确实是难以抉择,这事儿要给封羽他也同样犯难。
接下来的几天,雨一直下个没完没了,一连下了五六天,才逐渐云开雾散,同样,封清和封二寸步不离的守了大头棺五天。
天刚放晴的头天,封清便早早看好了时辰,无论如何,今儿都必须把这大头棺给送走,这样下去,人都要给弄出个精神分裂来。
胡小蝶是封家人,此外,她还是一位异域女子,入乡随俗,自然管不了什么西域人的下葬方式,所幸整个过程还算顺利,墓坑是棺材抬到山上新选后挖的,下过雨的山地十分松软,前前后后没用了一个时辰就挖了个差不多。
下了棺后,又在上边盖了层厚厚的石灰粉,堆了个十分显眼的坟包,这样是为了能够找很好找的到位置所在。
封羽在边上看着,不由觉得十分奇怪,怎么这次的过程会如此顺利?
待所有事情完成,走在回去的路上时,封清才算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表情,不过还是一脸疲相,这几天他和封二两人守着大头棺没离开半步,生怕出了其他怪事来。
封羽心中有些感慨,胡小蝶确实是位命运多舛的女子,且先抛开她来封家的目的,她的身世值得人同情,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死在封家,身后之事没打理好与封家脱不了干系。
古时候的深宅门内,宅斗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手段,封举安的正妻是一家主母,她眼里容不下的东西,在封家举步维艰,或许这位来自西域的貌美女子未有如此深的城府,所以遭人暗害,至于一同的那位钱氏,她应该没有对封家抱有什么目的性。
想及此处,封羽心头一酸,觉得古代女子生活在封建压迫下,终身惶惶度日,就连死后也不得安宁,那盗了胡小蝶墓的,说不定也是封举安的正妻所为,甚至连配阴婚这种勾当也说不准。
回到南塔井村后,老爹和二叔开始收拾东西,这地方他们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
可封羽总觉得
,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就能完,不知怎么他心跳的很快,这话他没和老爹他们说,不然以二叔的脾气,准得骂他疑神疑鬼。
当夜,是封羽他们在南塔井村的最后一晚,封清给了村长算了一笔钱,权当感谢,又喝了几杯酒,老爹的眉头上才见着几丝笑意。
明天他们就要回去封家,南塔井村与封家同在燕山,却极少来往,封家不会跟这样穷乡僻壤的小山村有 任何瓜葛,要不是清朝时封家没了权势,不然南塔井村也不可能会在燕山立村。
就以现在南塔井的情势看,不出十来年,整个燕山上就又会只剩下封家一家。
几杯猫尿下肚,人都喝的有些大了,有些表亲们已经离去,剩下等着明天一道而去。
封羽等众人酒尽而散后,夜里实在睡不着,坐在门口望着星星,他回头下意识望了眼窗子,后怕那种水苍蝇再成群趴在窗头。
一切看起来都已风平浪静,封羽回屋睡去,一觉睡醒后发现屋子外头吵吵闹闹的。
封羽着急忙荒出门一看,心里最为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封清早上临走前特意去胡小蝶墓前看了眼,一看之下,竟发现整个坟包的坟土发黑,下头的石灰层里散发出浓郁的恶臭味儿。
明眼儿不难看出来是发生了什么,这是发生了尸变,或者说成了大粽。
老爹和二叔带着几个剩下的表亲商量对策,这时候人基本走的差不多了。
封羽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下,他娘的这预感未免太准了些。
在一番激烈的争论后,封清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必须连人带棺一并给灭了,否则定会危害一方,扰的封家不得安宁。
带着乱七八糟的工具,剩下不到十人就又赶了过去,一来二去的,人们的心思也都耗尽了,都想着尽快把事情处理了事。
当你越是这么想着一件事的时候,反而越是事与愿违,事情便会变得很不顺利。
封清差人动手将棺材又挖了出来,土层下散发出浓郁的恶臭,熏的人是头晕眼花,露出大头棺时,也彻底发黑,里边的东西恐怕已成了一只极凶的大粽。
第二百三十六章 郭裤子的陈年烧锅头
挖出大头棺后,在场的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平日里倒斗见到这样的棺材,绝是撒丫子就跑,不留半点商量的余地。
郭裤子见状吓的不敢动弹,他压低声音问:“大爷,怎,怎么办?”
“老二,取魂钉来,把这地方给钉死了,当心让里头的东西跑出来。”
封二拿出几个手腕般粗细的铁杵,递到另一个伙计手里,中间拉了根红线来回在棺盖上压了几层,动作十分利索,之后马上又从坑里爬了出来。
封清掏出一个小巧的素布麻包,上边有类似八卦图样,从中散出了一把符纸,扔在了坑内。
封羽注意到老爹的符纸与平日见的不大一样,是红色的,上有画着十分怪异的东西。
红纸入坑,周围立马就起了股阴风,吹得封羽浑身一个哆嗦。
封清拿出一个精巧的罗盘,绕着周围打量,封羽从不想老爹还有这样一手的功夫,当真是活了这么大头次见到,最多也只是知道老爹爱把弄些阴阳器物,喜欢研习些风水古书。
大概是老爹的法器起到了作用,发黑了的大头棺马上有了反应,封羽听到棺材内有碰撞声发出,还有剧烈的指甲摩擦声,大头棺在颤动着,里边的东西似乎想要出来。
封羽后背瞬间冒出了股冷汗,得亏二叔事先把镇魂钉和红绳布置好了,不然,真出崩出来一具尸变了的尸体,封羽还真难下得去手,胡小蝶都已经那样了,如何再将其挫骨扬灰呢?
封氏一门本就不是职业镇尸的,封清所学的只是皮毛而已,稍微厉害点的,自然不起作用,眼前这个显然对封清用的方式不感冒,大头棺接着开始发出“嗡嗡”的闷响,一次大过一次。
按照往常,要在盗墓时遇到了这么一只起尸了的大粽子,在跑不了的情况下,必然是怎么能够消灭了怎么来,比如说黑驴蹄子,再比如说用自身本事,或者借助外力,用火用枪,哪怕是用雷劈,只要能保证自己没事,方法不限。
封清绕着寻好了方位,在墓坑周围的乾位上,准备引火烧棺。
难怪老爹要拿着罗盘看,乾位乃是天,天火刚
正,万物可灭,这火从乾位烧进去,威力自会翻倍。
封羽也不知道老爹这点三脚猫的镇鬼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封清守住乾位,朝封二喊着:“老二,快,上火,晚了我怕这东西要压不住了。”
封清的样子十分着急,说实话,封羽活了这么大还是头次见着老爹有急眼的时候,连一向稳重如山的老爹都这样了,大头棺里的东西一定不是个善茬。
在场的几人里,都在看着,除了封二外,没人敢上去帮忙,生怕染上这份晦气。
封二操起一支火折,又把煤油瓶直接打碎在了棺材上,火见势便烧了起来,但这棺材哪有那么容易就点着的,才燃起没一会儿,就立马有要消停的迹象。
封清瞅了眼,朝人喊着:“还有没有油灯了?快找点柴火去,这火灭了,咱们都得玩完!”
一提到要玩完,发呆的几人瞬间动了起来,个个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找了一圈下来, 只找到两个油灯,出来的时候谁也没有想过要带那东西过来,然而两盏油灯的煤油还是不够。
因为前几天连阴大雨,干柴基本上没有,危机关头,封二斜着眼睛看到郭裤子腰间挂着的葫芦,就厉声问:“郭裤子,你他娘的腰上挂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酒?”
郭裤子是个爱酒如命的人,没事就喜好小酌两口,随身带着一个葫芦,里边一般装的都是佳酿。
“二,二爷,别介,二十年陈酿的烧锅头,味道正着呢。”郭裤子一把护着自己的葫芦说。
“马勒戈壁的,什么时候了,他娘的守着一口酒还想去阎王爷儿面前喝么?麻溜儿拿过来,别逼老子跟你动手。”封二恶狠狠的说着。
别看封二断了一臂,但人靠的是一股气势,就是真动起手了,他郭裤子未必就能讨的到便宜。
郭裤子拿下葫芦,不舍的先喝了一口,封二立马便骂:“别他娘的喝了,要是喝没了,老子到底下也不放过你。”
说着,一把就抢了过来,有一脚踢在郭裤子屁股上,将他的外套也给扒了下来,顺手把葫芦里的酒倒在了上头,直接就丢下了墓坑内。
郭裤子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什么都晚了,他张口骂着封二,怎么难听怎么来。
而封二似乎从小欺负惯了郭裤子,得了便宜还不忘买个乖,“郭裤子,这烧锅头正宗的很,火他娘烧的很旺。”
封清一门心思都在注视着大头棺的动静,他开始时真是吓了一跳,还好火烧了起来,表情上稍微松懈了几分,有时候土办法是最有效率的办法,一个诸葛亮未必能比的过三个皮匠。
火越烧越有劲儿,直至整个棺材都全部烧着,发出了霹雳巴拉的烧木头声,大头棺一点点烧着,空气里弥漫开烧糊味和腥臭味。
封羽朝底下望了眼,听到除了木头的烧响外,隐约还伴随着一种滋滋的声音,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棺中的水苍蝇,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烧烤现场。
这把火烧了许久,起初棺材里东西还蹦跶了几下,不过很快就消停了下来。
这把火彻底了断了一切,胡小蝶积怨再深终还是难逃此劫,烈火焚身,挫骨扬灰,恐怕没有人愿意是这个下场的。
多年的恩怨且先放到一边,单说胡小蝶来讲,她身上的故事耐人寻味,一个异域女子,不愿千里潜入封家,封长门的长生秘术真就在当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连西域人都知道?
封羽再想下去也无用,事情随着这一把大火,烟消云散了,这突如其来的结局,让封羽没想到,他原以为,大头棺不会这么轻易就给烧了,可这唯恐天不乱的心,没能如愿。
埋葬胡小蝶的这口大头棺烧了个稀碎,木头渣滓与尸体混做了一摊,人最终不过也是如此罢了,成为一堆泥土没入土地之中。
郭裤子还在心疼他的烧锅头,心心念念的说:“有这酒陪她上路,到了阎王殿里,那也得是个烈女。”
封羽没说什么,笑了笑,这帮子表亲里,没一个会去想什么因果循环,要是能行,胡小蝶甘愿郭裤子去当自己。
人生百态,不是简单一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的,同样,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或是悲剧,或是精彩,又或是平平淡淡,人们会相互嫉妒着彼此,这就是人生。
第二百三十七章 往事背后是新的开始
封羽还沉浸在复杂的思绪中,幻想着何为人生,何为人生的意义。
在封建的古代社会,一个又一个的悲剧层出不穷,大概像胡小蝶这样的女子还有许多,可芸芸众生,谁的人生没有极苦极乐。
封清见火烧殆尽,戴上了只手套,跳进了墓坑内,尸体是产生尸变被焚尽的,为了后续给封家带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尸骨必须拾掇起来,送去寺庙里进行超度。
封羽在边上看着,他帮不上什么忙,见老爹用一方黑布包了整整一包,才从墓坑内爬了上来。
第二天的时候,南塔井村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下封羽和老爹还有二叔三人,拜别了村长后,他们也踏上了回去的路。
剩下的南塔井人还是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原因很简单,无外乎两点,这些能够坚持在南塔井的人,多数是老弱病残,离开这里不如残喘等死,当然他们自然不会惧怕什么鬼不鬼的。
在一个就是人死讲究落叶归根,宁为落魄魂,不做他乡鬼,这些人愿意死在这里。
路上时,封羽问起老爹说着:“爹,这事就这么结束了?”
封二插嘴就骂:“不然,你他娘的以为呢?臭小子你这是什么心态?还想怎么着?等那女尸大粽出来吃我们这两个老瓜皮?”
老爹背着包裹在前走着,他闷声回了句,“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有些事情选择尘封在岁月更为妥当,不是什么都要刨根问底的。”
封羽知道老爹是在刻意回避,他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话便到此为止了。
老爹交代,他和二叔要明儿一早带着那包骨灰去趟大雷音山,找铁棍和尚去做法平怨,封羽还在想,那铁棍和尚他靠谱吗?上次和张秀贤在伽蓝寺清善了半天,感觉就跟开玩笑一般。
封羽没说什么,点头默应着,回到封家后,王舒秀正好出门回了趟娘家,现下时局一会儿一个局面,王家是政界脸面,消息灵通,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他们家的反应是最快的。
王舒秀时不时回去,为的也是走动消息,除外,王舒秀十分孝顺,女儿回去看自己父母亲,还能有什么话说。
直到黄昏时,王舒秀才坐车回来,老爹和二叔两人都没出来吃晚饭,二人明儿一早就要出门,早点歇息了。
王舒秀在给封羽整理带回来的衣物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钥匙在包裹里,封羽一眼认出,这东西便是三阿公塞在
尸体里的那把钥匙,封羽觉得很是恶心,这把老钥匙怎么会在他的包裹里?
封羽有点晦气的把钥匙装进了一个盒子里,叫上王舒秀去烧了炷香,这东西有点不大吉利,封羽在想,难道是三阿公给自己放在包裹里的?
这事儿,封羽并未放在心上,想着等以后见着三阿公时,再转交给他,说不准是老爷子年纪大了,东西放在哪里给忘了。
这把老钥匙具体是开什么门的,三阿公自己也不知道,估摸着来历他也一样不知,但三阿公的做法肯定是有目的,封羽恍然大悟过来,这钥匙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第二天没见老爹和二叔人影,二人就已先走了,封羽打算先歇息几天,人的一生里,事情永远是做不完的。
闲来品个小茶,看个戏什么,闲云野鹤未不是一种乐趣。
封羽一连休息了好几天时间,想起张秀贤来,还去张秀贤的老家看望了他老娘,老娘还算身体康健,只是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耳朵也不大好使,需要时时刻刻有人守在身边。
但张秀贤是个呆不住的人,时间一长难免要发牢骚,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忠孝还是难以两全。
好几天下来,封羽也要闲不住了,他去城里的所有铺子转了个遍,发现现在正是挖墓盗斗的好时机,外头打的正烈,无瑕顾忌这些底层行业,封羽见铺子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来一批新货。
战时的黄金是最值钱的,古董卖不起价钱,但量确实比清末那会要多得多,最主要的一大原因还是因为军阀割据分治,像孙殿英孙大帅这种自己都是个贼人,整个地区里不得乱套么?
什么样的时代下,便会造就什么时代的人,民国十八年,1929年,南京方面决定要整编全**队,矛盾激化,这个春节,过得并不太平。
老爹和二叔走了有近两个月还没回来,封羽一度怀疑,那个铁棍和尚又在搞什么猫腻,他们的交情虽然不浅,但在白曼曼的事情上,却是搞崩了的,这一走几个月时间,莫非还能化干戈为玉帛?
封羽觉得要是其他问题或许可以,女人的话就难说了。
这段时间里,封羽无事在封家祠堂里翻了遍所有的记载,真还没有找到半点关于胡小蝶的记录,大概封家对这样的事情也不想记录下来,所有有关信息都消失了。
可封家祠堂里的书压箱底也有一整个房间之多,封羽翻了许久,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让他找出了些线索来。
但是这线索很奇怪,主要的内容上写的竟然都是封长门的记录,只在最后提及到了胡小蝶的事情,显然,封家先人没有注意到后边的内容,不然肯定也会被删除。
因为书的年代久远,又压了箱底几百年,有些字迹已经脱墨,但参照前后事情,封羽还是得出了些叫人匪夷所思的结论,这倒是让他很吃惊。
封家上下有几百年历史,但出名的人为数不多,封长谷和封长门二兄弟算得上封家名入史册之人,关于这两人,封羽知道消息也是最多的,因为在封家举足轻重,其牌位在封家祠堂里的位置也在最显眼的地方。
封长谷与封长门二人对封家影响至关重要,当年的封家出现两种派系,出现的原因就是因为老棺山人棺巫溪的千年之策,长生之计,封长门天赋异禀,研习得精髓,所以这部分人跟着封长门建了仙王宫。
仙王宫的存在一直在封家也如迷一般,这件事儿在封羽去了趟仙王宫后,更加迷惘,仙王宫葬着的并非是封长门,而是封长谷。
所谓长生,不过是依附在一种长相丑陋的巨型怪鸟之内,仙王宫下的铜俑会不会就是当年欲图想要长生的封家人?
封羽闲暇之时细细想了遍,头更大了,仙王宫下的铜俑数量绝对不少,反是那种怪鸟的数量有限,并不是所有铜俑都可以做到在鸟身中“长生”,而且对棺中莫名出现的封长谷,其中必有猫腻。
封羽是背着老爹和二叔去的仙王宫,这事他虽不解,但却是不敢与老爹和二叔商量,不然必少不了一顿骂。
封羽在书载写封长门的后半段里,寻到了这样一个记录。
从封举安往上数三辈,父亲善义公封相冲,爷爷祖德公封何理,太爷爷玄轩公封长谷,三辈人往上便是封长谷,封举安的爷爷封何理是封长谷子嗣,封家族谱上写,封何理从小长在封长门身边,极讨封长门喜欢,所以封何理得了许多封长门的所学。
又因为封何理这一支子嗣兴旺,封长谷才把封家主选做为封何理。
就这一层关系而言,封何理从封长门那里留下了不少的信息,封长谷也借着这个儿子,从弟弟封长门处打探。
而百年之后,封何理留下了一本手记,记录着关于封长谷与封长门的一些秘事,这书一代代传下来,最后到了孙子封举安处失了踪迹。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人心如晨阳清水如万丈深渊
事情大概得从封何理此人说起,作为封长谷的儿子,生活在封家风华正茂之下,享尽了世间富贵。
当时明神宗万历皇帝一连三十年不上早朝,昏聩之余,宠幸奸佞,环宇内外,敛尽世间珍贵。
封何理从小看着父亲阿谀奉承长大,封长谷连天底下最难的皇帝都能哄的开心,还有其他什么是难事的?伴君如伴虎,这当中的手段,封何理是一点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所以此人与人相处的手段特别,深得父亲精髓,加上封长门常年在房间里研习天星秘术关系,封何理与自己这个叔伯封长门的关系非同一般,封何理知道,如何更能深得人心。
人心乃是世上最为叵测之物,堪比万丈深渊,可如晨阳清水。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之下,有时可能是杀人不见血的无锋利器。
封长谷运用封何理,不断套出了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也就是这个时候,封长谷知道了棺巫溪所留的旷世奇学,这位老棺山人在千年前研习出的风水秘术中,得出了“长生”之秘。
封何理在二人间充当了多年传递工具,直到封长门带人离开封家去修建仙王宫。
晚年时,封何理回忆自己年轻所做,声称是自己的做法害了叔伯,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封何理讨得父亲的心,为的正是封家主儿的位置。
在那本手记里,应该多数记录了封长门所研,以及那所谓长生的实行目的,手记最后传到了封举安手中,经两代人,可封何理的儿子封相冲在盗斗时染上了毒气,年纪轻轻就死了,手记里的内容,他恐怕没有过多研究。
一同和封相冲染上毒气死了还有他的长子,封家主的位子便只能由封举安来坐,历史要是真巧起来,天上掉馅饼都不算什么,封举安做梦都没想自己还有成为封家主儿的一天。
那本手记自然而然就到了封举安手中,然而此时明朝已经国破飘摇,封何理后边的这两代人,因为受了太爷封长谷的深渊影响,基本上都没什么上进的心,哪怕是大明朝倒了,封家不去下墓盗斗,几辈人也吃不完。
手记到了封举安手后,便直接丢进了箱底,可能他从来没有看过一眼,但却因这个东西,导致了后边一连串的事情发生。
西域西异教,明朝时期兴起的一种异域教派,有点类似于西域少数民族的精神教派,其建教目的很不纯粹,为的是光复中原,一个外邦异教,谈什么光复中原?西异能够兴起,很大一部分缘由是因为明朝的衰落,此教在西域河西走廊地区都有传播,教众范围甚广。
至于这教没什么可说的,要说的是胡小蝶,此女具体是不是西域人,无据可查,三阿公说她是西异教的,不代表人就一定也是西域人。
她的目的便是封何理的那本手记,且不论西异教是从何而知,他们的居心不良,鬼知道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心思。
西异教闻名的就是异术,中原人称之为邪术,不仅能够控制人的心智,甚至可以做到许多匪夷所思之事,远不是人能够所想的。
胡小蝶扮做了南方逃难的人,与钱氏结伴,在精心设计和身份下,进入了封家。
人是七情六欲的动物,难逃世间情爱,胡小蝶真就爱上了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封举安。
封羽不禁感叹,最苦不过单相思,最难难逃世事无情,有情人终成眷属,这话用在这里并不合适,胡小蝶开始了一段极其虐心的苦情人生。
人生无常,谁都难想后边会发生什么,胡小蝶入封家后,悲剧就此开始。
那个年代下,战乱趋至,有个安身立命之地已是不易,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想她这样的女子,封家断不能接受,封家经过封长谷时期的兴盛之极后,不比大户人家差到何处,就是选个妾室,也非得是名门贵族的不可,如何能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胡小蝶进了封家后,最容不下她的便是封举安正妻王氏,古时候,一个女人在家中的地位完全取决于她的生养,恰巧这时胡小蝶又坏了孩子,王氏心怀恶心,下计害了胡小蝶,但不想的是胡小蝶是异教徒,身上有异神保佑,毒药的剂量竟没毒死她。
王氏在此事后,对胡小蝶的身份开始怀疑,调查之后,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秘密,王氏明白封举安喜爱胡小蝶,她要是将事情说出来肯定没人相信,所以,王氏找到了位风水先生,二人合计就将胡小蝶给害死了。
之后,风水先生装作若无其事,登了封家门给胡小蝶选了个风水宝地
不得不说,王氏的做法确实有点丧尽天良,再往后,便是这位风水先生坚守自盗了,此人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江湖骗子,见封家有钱,谋了局大的,不仅先把胡小蝶的墓盗了,然后又上封家像模像样的做法超度,为了榨尽最后一滴油水,更是拿着胡小蝶的尸骨配了阴婚,狠捞了一笔后跑路走人。
胡小蝶是西异教徒,这种异域邪教会在教徒入教时服下一种特殊的丹药,一是为了让教众服从,二是为了修炼异术,胡小蝶的体内就有这样的一种丹药,正是因为这颗丹药,才让胡小蝶第一次面死于王氏之手。
风水先生捞钱跑路后,胡小蝶的棺木就一直葬在封家祠堂后边,直到祠堂后院翻修被再挖了出来,铁杨子当年见到此棺和棺中尸身后,觉得甚是蹊跷,一眼便知端倪,可这大头棺无法下葬,铁杨子也没办法,只留了张字条说。
“前尘旧事,哀怨已久,复不能平,好自为之。”
因为胡小蝶服过丹药,所以她死后身体里的丹药生出了大量的水蝇,也就不奇怪封二在开棺放水后,里面会有满满一棺材的水苍蝇存在。
之后铁杨子就离了封家,封家当时也没办法,既然棺材不能下葬,那就只能建个院子锁起来,这才有了祠堂后边的院子,平日不许任何人到那里去,成贵爷在小时候无意进去看过一次。
大头棺就一直停在后头,直到所有人都渐渐遗忘了此事。
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大概就是如此,细节的部分不做还原,毕竟封羽是在查证,而不是来看胡小蝶有多么惨的。
封羽开始理解了老爹当初的做法,宁可息事宁人,也不想将事情深挖出来。
封羽一连关在祠堂里看了许久的书,直到事情浮出水面,他把这些整理出来的资料再次又装进了箱子,放好在书架上,这事,希望以后永远不再被挖出来。
反正胡小蝶都已经一把火烧成了灰,过眼云烟,与其继续纷扰后世,倒不如消散殆尽自由自在的痛快。
封羽站在封家祠堂内,抬头望了眼,祠堂中供奉的封家先人牌位,历史悠然而陡剧,多少往事不可说亦不可记,它们就静静躺在那里,深长且又隐晦......
第二百三十九章 祠堂后院的阴然小楼
封羽是个比较心软的人,他见不得太多潸然泪下的场面,哪怕是听人说来的,他也总会记在心里,漠然悲伤一段时间。
胡小蝶的悲惨经历确实值得人去同情,可古代封建社会,女子性命一向如此,可恶的不是早就胡小蝶命运的推手,而是那旧社会的无奈。
封羽在祠堂内,怅然了许久,正要离去之时,走到门口处发现后院的那处院子门锁掉到了地上。
封羽本没想要去管,祠堂后院这地方在封家的最里头,也是最后头,一年到头下来基本上没什么人回来这地方,就连打扫卫生,估摸着也不会进来,在封家人眼中,祠堂后院等同于没有这个地方一样。
平时这地方门上都挂着一把大锁,铁门是密闭着,院墙也比别处高出不少,外边刷着白,时间长了墙面变得发黄发黑,显得荒废幽惧。
封羽见大锁日久生锈掉在了地上,不由心中暗骂,真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封羽对这后边是属于童年阴影级别的,他无事从不会去后边转悠。
站在门口犹豫了会儿后,封羽还是很不情愿的走了过去,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大锁,沉的吓人,上边生的都是陈年老锈,锁的样式是很古老的那种,说不出年代来,给人一种十分神秘的感觉,锁什么样的东西才能用的到这样的沉重的大锁呢?
封羽将锁拿在手里仔细看了遍,发现锁上没有坏了的地方,也没有因为年久生锈而断了的地方,这锁就是无缘无故掉在地上,这事儿蹊跷的紧,封羽站在原地,心中忐忑不安。
虽是大白天的,可这地方要比晚上还阴森,封羽推了推铁门,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卡着,稍微用力,门就开了,是杂草和乱石阻碍了去路,封羽大致向里望了眼,院子里全是杂草,下面铺有青砖,缝隙里草长的密不透风,院子里还有一棵树,已经死了,靠在一边的院墙上。
正中间有处小楼,这与封羽记忆的样子不大一样,小时候记得这里头好像是个破烂的屋子才是,怎么会变成了一栋小楼了呢?
封羽好奇之余,想进去瞧瞧,来都来了,不进去的话总觉得少点什么,可这气氛有点令人害怕,封羽自己一想,大半夜的连古墓都下得去,一个老房子能有什么怕的,何况这里还是封家,随即
就迈出了步子,向院子里走了进去,还随手把铁门给闭了上。
里边的草长的很高,那棵死了树边上有个井口,已经封死了,如果没错,这应该就是发现大头棺的老井,封羽走到了小楼的门前,是雕花的窗门,许多都掉落了下来,蜘蛛网结的比棉花还厚,门上没有挂锁,轻轻一推就打了开。
封羽小心翼翼的进去,地下是厚厚的一层灰,门后是个大堂,里边没什么东西,空空荡荡。
此时的封羽脑子不禁冒出了许多奇怪的念头,他想起了自己以前在这里见到的一幅场景,那是一个堆满柴火和杂物的屋子,里边的湿气熏得人眼睛发疼,有个身披黑色衣衫的人,点着一盏小灯,背对着坐在里头。
现在自己就站在这里,那间屋子莫非是在这小楼里的某间?或者说,是中间的某处出现了错觉?说实话,封羽自是不想看到那样一个屋子的存在,因为里边的身影让他记忆深刻,他这辈子忘不了那张恐怖的脸,皮肉发黑,褶皱挤满在脸上,鼻头肥大,眼睛里没有一点像人,那是个可怕的怪物。
同时,封羽又感到有点莫名的兴奋,探寻真相的过程确实要叫人更加精神亢奋一些。
既来之则安之,封羽想自己进都进来了,大致看上一眼,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
封羽走上走廊,绕过那些蜘蛛网,轻轻把脚放在楼梯上试探稳不稳当,楼梯是木头做的,发出吱吱的声音,不知怎么,封羽总觉得这地方似乎和兴安岭仙王宫有点相像,只是在感觉上而言。
一直往上到了二楼,封羽的心里有点发慌,抬头却看见楼上的道口让人用砖泥给封了起来,没有门,整个给封死了,按照空间上算,二楼上应该是有些空间的,但全部让封闭了,砖泥做的很粗糙,似乎当时封死这里的时候还很着急。
封羽心中更加怀疑这处小楼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或许这里出现过别的什么问题,楼上上不去,封羽再次折返了回来,此时此刻,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在一楼大堂的两侧,也有几间屋子。
屋子的房门紧闭,覆盖了许多尘埃,封羽靠近过去后闻到了很浓重的霉气,两间屋子都是靠在角落,一间的门是半掩着的,一推就开,里边空无一物,另一间的门是关
着的,门上还挂着一个门牌,“甲申”。
封羽在门上敲了敲,感觉很奇怪,回声中没有回响,里边应该是有东西的。
门从里边反锁,封羽无法打开,可只要想进去,这扇轻薄的木门决挡不住,封羽本不想搞出太大动静,但发现门不好打开,于是就只能暴力拆门,“哐哐哐”几脚将门踹到了地上。
动静确实不小,好在这地方没人过来,估计自己就是拆了这里,也没人能听的见。
这间房间与对面的是一样的,里面很黑,没有窗户,位置处在大堂的边角上,里头的霉味比外边更重,封羽借着外头进来的光,看清了里边的轮廓。
房间里贴墙放着许多家具,由于光线照射形成的阴影,很多地方是看不清的,不过里边没有人,也不可能会有人。
封羽深吸了口气,眼睛适应了暗光后,周围开始清晰起来。
这地儿是个住人的地儿,一张小床放在角落,发霉的气味就是从床上散出来的,床上放着床被子,已经腐烂成了黑色,味道极其恶心,被子鼓鼓囊囊的,乍一看还以为里边裹着个死人。
床边上有张桌子,是那种古老的圆木桌,上边有许多垃圾,还有一些废纸和房顶上掉落下的石灰。
圆桌受潮变形,中间的木头都开裂了,而且抬头往上看,就能看到房顶和墙壁的连接出,有许多的霉斑和水渍,显然这地方在雨天时是会漏雨的。
这里起码荒废了得有百年,这种程度的上虽然老旧,但并未影响到整体结构。
封羽不安了起来,当年会是什么人在这地方住过呢?他逐渐平静下来,先是翻找了床边上另一个柜子里的抽屉,不过里边基本上都是空的,偶尔有几张废纸,也都发霉了,更别提上边字。
封羽又检查了遍床底,全是蜘蛛网,什么都没,又抽出一个抽屉当工具,把粘成一片的被子扒拉开,想看看里边到底会不会裹着什么东西。
然而,被子里直冒黑色的黏水,还有虫子寄生在里头,霉气冲天,恶心的让人想吐。
费了很大功夫后,封羽才将被子弄到地上,不过里边什么都没发现,其实刚开始封羽就觉得这里头不会有什么东西,谁他娘的没事会把东西藏在这么恶心的里头?
第二百四十章 揪扯不清的历史大网
封羽的脑子里有种被骗了的感觉,他恶心的拨弄了半天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二层的小楼里十分安静,封家祠堂本就偏静一些,这里又是在最后头,被林子盖的很深。
封羽把踢在地上的门搬立起来,门板年久潮湿,在搬动过程中直接就给散架了,封羽本想看看门上的门牌,却不料哐啷的烂成了一堆木头。
门上的灰尘溅了起来,弥漫在空气里,迷的睁不开眼,这点响动无疑把封羽自己也吓了一跳。
最终没有任何结果,封羽只能蒙这一脸灰出来,这地方与记忆中的不同了些,记忆中的那间屋子踪迹全无,楼上的封门也不知隐藏着什么,站在大堂内,封羽看着正中间立着牌匾,有“正道沧桑”四字,落款是封家某位先人,书法底子相当厚实。
封羽忽然注意到在牌匾的下方,有个原先放置屏画的柜板不见了,留下原先遮住的水泥墙,颜色与别处不同,封羽很快注意到了端倪,这地方空空荡荡的,屏画不翼而飞,而在墙面下,竟然有个伪装着的墙板!
这东西藏的十分隐蔽,要是原先有屏画贴在墙上,绝不可能会想到后边能有东西。
封羽走过去敲了敲那墙板,里面发出空饷,明显这后头是有空间的,封羽顿时心头一紧,开始在墙板上寻找能打开的地方。
墙板的面积约有三四个平方,但从声音上的反馈来看,后边应该是有个类似于门一样的存在。
封羽发现这块墙板与楼上如出一辙,是被封死的,根本找不到什么能打开的地方,墙板与墙体连接处密不透风,封羽别无对策,他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他准备要砸了这块墙板。
在院子里找来了石头,在墙板上开始用力砸了下去,毕竟年代久了,再结实的墙板也不堪一击,墙板的中间被破口而出,里头确有玄机所在。
封羽清理了下,等扬起的灰尘落了一些后,他才探身走了进去,后头有条直通地下的台阶,借着光亮,封羽看到在十几阶台阶后,出现一个挡住去路的黑色铁门,铁门厚实异常,与墙体连成一片。
门的正中间有个巨大虎头,看起来像是墓门上的镇墓兽,封羽伸手摸了摸,铁门冰冷,传递出一种无法言语的诡异,很
难解释,这地方的地下竟然会有一个门?
封羽推了推,发现此门根本不可能打的开,就像是一个镶在墙里的铁疙瘩一般,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确实是门,在中间的虎头上,有条肉眼可辨的缝隙,但门上没有把手,也没有铜环。
封羽想试着用同样的办法看能否砸开铁门,不过很快封羽就自食其果了,铁门结实的要命,石头的反震把手都震麻了,黑色铁门仍旧没有一点撼动。
封羽最终放弃,让他不解的是,祠堂后院的院子里,为何会有这么一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小楼存在,楼上是封死的,大堂中还有隐藏去往下头的铁门,也是封死的。
此地看起来虽不起眼,但不来不知,一来还真是吓了一跳,封羽无奈下只能离开了这里,出来时将大门关好,以防其他人进去。
事实上这地方基本没人会来,门上的大锁只是个用来放心的工具。
晚上,夜静雍凉,月明如夕。
封羽独自坐着,这处深冷的高大宅院下,过往之中有太多的不可知之事,秘密永远都是隐藏者的责任,发现者费尽心机,到头来很容易一场是空。
封羽想到了很多,他开始有了写笔记的习惯,习惯将一些事,一些过往用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
封羽回忆起了过去,从他进封家起,所有人在记忆里都是不曾有过什么变化的,小时候,老爹封清是封家主,凡事都得经过他的意见,那个时候清政府才刚垮台,封家处在一个多年穷酸的地界上,再往后几年,情况开始好转,二叔封远与世不恭,却是对封羽极好,家中的大妈二婶们构成了封羽的整个童年记忆。
直到后来在吕广成的鼓动下,去了趟归德城,二叔丢了条胳膊后,变得少言寡语了些,再往后封羽的生活就一尘不变,无非多了的是关于封家先人和老祖宗棺山人的一些事情。
可这才是让封羽感到奇怪的地方,封羽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和他形成了一张纠缠不清的网,造成这副局面,其实与封羽的性格有很大关系,封羽是那种犹豫不决还不死心的人,这点与老爹的性子很像。
封羽考虑问题十分被动,有时候非得是线索摆在眼前了,他才去琢磨,这样很容易走了岔路,
一来是线索的真假性,二来是外界因素的太多干扰。
想到这里,封羽很难再落UU小说去,他想起以前张秀贤同他说过的一段话,他说:“你他娘的就是闲的蛋疼,一个简简单单的破问题,让你变得如此错综复杂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太过执着于得道答案,天上飞的鸟多了去了,你要想全部都知道人是怎么飞的,那不得累死么?古时候的人有他迫不得已的事实,他们留下各种谎言,让信息变得乱七八糟,你就觉的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再信了,这样越想你就会越挣扎,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后人们眼中的那个编织谎言的古人,有什么区别?”
现在想想,张秀贤的话确实没错,他娘的反正已经都踩了一脚水了,害怕再湿了身子么?
这一夜,封羽都没睡着,一直看着天花板看到了天亮,王舒秀倒是睡的很香,看着妻子的酣睡,封羽觉的这纷扰的世界里,只有王舒秀睡着时的样子才是最无瑕最真实的。
胡思乱想间,越想越是郁闷,从封家到老棺山人,从封长谷到仙王宫,再从封家的往事到尘封着的秘密,整个的所有,仿佛像是一张天罗地网,不论封羽如何突破笼网,却都给网绳挡着无法过去。
想着想着,封羽想到了张满月,压龙骨还是无法寻得,本以为压龙骨是与封长门在一起的,可仙王宫下葬的确是封长谷,封长门身在何处,想必张满月也在找寻,但历史就是过去,过去的事又谈何容易?
封羽从兴安岭回来后就直接出了档子胡小蝶的事情,以至于他在兴安岭时的发现还未和老爹讲过,而老爹的老情人白曼曼在十八年前时,曾去过那地方,这与老爹的推测不假,白曼曼确实还活着,她在秘密调查着封家,在此背后到底还有多少是封羽不知道的东西?
事情越想越离谱,加上祠堂后院的那处小楼,铁门地下到底会有什么呢,这些他不想等老爹回来,如果老爹和二叔回来,发现自己在小楼里瞎搞,一准是进行不下去的,现在老爹和二叔出门不在,或许这到是个机会。
所以第二天一早,天一亮后,封羽就又来到了祠堂后院,这次与上次不同,封羽准备了工具和照明用的,心想着,楼上和地底两处,说什么也得进去一个,一探究竟。
第二百四十一章 锁在楼底下的空间
此后的几日里,封羽便坐在祠堂的后院中研究到底该如何才能进去,要说强拆,的确是个办法,可这么做等老爹和二叔回来了,非得杀了封羽不可。
封羽也不想费这么大功夫去搞成那样,再说祠堂后院除了封家主儿外,是不允许其他封家人进来的,封羽就是想拆,也没人愿意来帮忙的,在封家的人,个个心里明白封大封二是什么样的人。
所幸封羽一人行动,他拿着工具自己每天到小楼上去凿墙,三五天下来,墙穿出了一个不到一平米见方的洞来,封羽毕竟不是专业的,三五天在没有大动静的情况下,凿出这样一个洞来,已经是奇迹了。
试想那些在墓里打盗洞,来去自如的高人前辈们,封羽确实自愧不如,观山太保到了他这个份上,一些重要的技能已所剩无几,盗门的衰落不是偶然,而是封家走过多年日积月累下来的诟病。
封羽凿下一面墙后,其见到的东西让他大失所望,本想着里头说不定会有什么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藏着,就是再不济,上头也有不小的空间所在。
可封羽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封死的墙面后又会出现另一个墙面,封羽感到一阵来自心底的咆哮,他差点骂出了声,他娘的这些封家人是闲的蛋疼吗?这种玩笑一点不好笑,没事在楼上封墙玩吗?
封羽在后边的墙上仔细看了看,从色泽和表现出的年代来看,应该与外边这层没什么两样,封羽犹豫了下来,为了确定后边的墙面还有没有东西,封羽找了根撬棍,破拆开了几块墙砖下来,用手电一照,立马就傻眼了。
依旧还是一片封死的墙体,整个二层小楼上,应该全都让墙砖给封死了,这事忽然间让封羽有些脊背发凉,楼上原先会有什么呢?
封羽很是木讷,他又辗转下去了地下,屏画墙板的台阶下,黑色铁门冷峻的守着,封羽用撬棍砸门,只发出嗡嗡的闷响,这地方实在是让人诡异的紧。
封羽心想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构造,以前这处小楼最初建起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黑色铁门上异常的沉实,要想凿穿这东西,恐怕不是封羽能够
做到的,两处地方全都封得死死的,前后都无法在继续下去。
封羽又在大铁门上仔仔细细查看了番,以这样的结实程度,除非下边藏着上万吨的黄金,或者关着会吃人的野兽。
无意间,封羽在门上的巨大虎头下发现了一个类似于插钥匙孔的地方,锁孔与门的颜色混做一体,很不起眼,这让封羽更加迷惑,这铁门既然还能有钥匙打开,那这钥匙会不会是在老爹手里呢?
做了一番细致的思想斗争后,封羽觉得,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封家的这处祠堂后院最先修起来的时期,应该是在发现胡小蝶之后,可如此说来,就有些难通了,封羽推测,当年在发现古井时,很有可能这处二层小楼就已经是存在了的。
记得二叔曾说过,《罗经解命》有云,“前头藏身井,后有古月湖”,胡小蝶的事情如此可见,并非是意外,再往后封家祠堂后院重新归修。
要想弄清楚一切,祠堂后院修建时的目的和时期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就这样,封羽一连蒙头找了两天,结果一无所获,封家的信息永远都是这样,让你知道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而真正有用的信息,你无论如何都是找不到的。
这天晚饭时,封羽心不在焉,王舒秀忽想起了那天从南塔井村带回来的东西里,有把钥匙还没处理,便说着问了起来。
封羽脑子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我靠,三阿公留下的钥匙,这东西该不会是用来开那门的吧?
封羽找王舒秀取了钥匙,拿出看了后,心里越发有种强烈的感觉,他举了盏灯,带了一把手电就去了祠堂后院。
天完全黑了下来,后边伸手不见五指,门顶上的灯在经过祠堂后就没了,祠堂后院里静的异常恐怖,封羽在燕山封家住了快有三十年了,他从未在天黑后来过这里,这份幽然的压抑感还是明显的。
说实话,封羽心里是有些怕的,但内心的好奇战胜了一切,自己连古墓都不怕,还会怕在自己家里遇着鬼么?
看着手里的钥匙,封羽慢步走下了台阶,他慢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地方黑的吓人
,天上又无半分月光,一盏灯外加一支手电才勉强能够照的清楚。
封羽摸着黑,拿出了钥匙,想起这东西在三发子尸体放过,不由就觉得有些恶心,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恶心就恶心吧,只要能打的开这门,就是再恶心也值儿。
钥匙上还残留这一股怪味,封羽对这味道很熟悉,是死人身上的烂肉味。
钥匙插入铁门后,封羽扭动了几下,发现铁门仍旧纹丝不动,失望之时,宁静的空间里传出了一声“咯咯”声,是铁门里边的机关再转动。
封羽心底里我靠了声,心说这三阿公怎么会有这地方的钥匙呢?丫儿这些人的嘴里,压根就没有一句实话!
铁门转动了几下后停止了下来,空气里再次回归到了一种让人害怕的安静,封羽一手举着灯,一手拿着手电,黑色的铁门松开了一个口子,进或者不进去,就在封羽的一瞬之间。
行动代表了一切,封羽在铁门门口犹豫了不到半分钟后,一把推开了门,厚重的铁门发出轰轰了摩擦声,果然这钥匙是用来开此门的。
门开后,封羽探了脑袋进去,一股奇怪的味道从地下传了上来,封羽转过头去,把最浓烈的味道让了过去,然后适应了一下,举着手电往下照。
下边是处台阶,阶梯下深不见底,而且有曲折,这长度明显是有很长的,不知会通向哪里,封羽盯了会儿,一想现在已经快要半夜了,封家祠堂后院的这处小楼,和他娘的鬼楼有的一拼,这底下又真开出来条暗道,要是无所畏惧,那是假的,可怎么说封羽从小接触的都是这些,想着这里也是封家,知道外面就是自己家人所在,心中稍微坦然了一些。
封羽猫下身子,开始向着下边阶梯下去,反正都到这一步了,说是没有什么潜在的安排,封羽不信,一步一步从胡小蝶开始,引向了封家的往事,又指到了封举安身上,再到封长谷,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里,分明就写着几个字,此事有鬼。
封羽是从小锻炼出来的,他从小到大都是长在一个神秘的环境下,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秘密,有些东西对他而言,是平淡如水。
第二百四十二章 潜藏在地窖之下
走下了台阶几步后,封羽感受到了一股特别阴冷的气息从下边黑暗里传出,冷的让人不寒而栗,就着手电光哈了一下,白气就呼了出来,下头的温度确实非常的低。
阶梯的两侧是粗糙的毛坯泥墙,泥还是黄泥,绝对得有些年代了,上面还有用油漆写过的标语,大概可能是禁止入内什么警告,多数已经褪色得只剩下轮廓。
阶梯顶上结满了各样的蜘蛛网,密密麻麻的,如蛇一般。
封羽在不断暗示自己,这地方不比古墓的青砖石瓦,让自己放松心情,可心里还是觉得毛毛的,要是黑暗的转角处突然有个什么东西探出张脸来,这惊悚程度绝对不比在古墓里差。
下了一段阶梯后,转了一个弯,继续向下,脚步里出现了回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背后跟着一般,十分不适。
封羽大致感觉了下高度,应该下了有近十米深了,然而,出口却还未出现,阶梯还在一直通向下头,封羽深吸了口污浊的空气,顺着阶梯继续转了几个弯后,仍旧没有见到出路。
封羽心里这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楼梯该不会真通向哪个古墓吧?
记得有次封羽到外地下斗,墓的入口就是在祖宗祠堂下,当年他们的老祖宗发现了下头有个大墓,为了不让外人给盗了,便修了自家牌位在上头,几百年后,子孙们无意发现了下头的秘密,收获了一笔不小的金银财宝。
自古用来盗墓的手段和目的都非常耐人寻味,有的可能事出有因,有的则是无中生有。
封羽边走边胡思乱想,继续往下走,不知是温度持续降低,还是冷汗浸湿了衣衫,封羽觉得寒冷到了极点,牙齿间都在不由打着寒颤,咬牙又走了一截,阶梯到了尽头,出口就在前头,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发现自己又到了一个似乎很大的空间。
举起手电到处照了照,这底下好像是个加固过的地下室,非常简陋,潮气冲天,地下又青砖铺着,所见之处没有任何东西摆着。
封羽心里有了大概的底,这地方像是以前用来存放东西的地窖,下面温度低,可以存放一下过季的食物什么的,这地方修的极其简单,不像
是有什么古墓存在。
顿时,封羽有了个奇怪的想法,这地方该不会真是存放腌菜的地儿吧?
老爹自小爱好这口,难道说是遗传了封家人的特性?我靠,要真是这样,封羽真是要疯了。
封羽差点笑出了声,他开始在地窖里摸索,试想着万一还能找着先人留下的腌菜呢?那家伙味道铁定正宗,百年发酵,独具味道。
走了没几步,隐约里便看到了个影子,在地窖的正中间,有个横在地上的东西,看起来很是怪异。
朝影子走过后,举着灯和手电一看,封羽人就楞住了,只见地窖的中央,停放着一口巨大的古棺。
一瞬间,封羽还以为是那口阴魂不散的大头棺材,仔细一看却不一样,这口古棺是黑色的,而且要大上不少。
地窖下很黑,光线吞噬的十分厉害,微弱的光照能照出两三米外已经很不错了,那口棺材贺然立在中间,吓得人够呛。
反应过来后,封羽感到非常奇怪,这种事为所未闻,他娘的这下头怎么会有口棺材?还是口古棺!
对于封家祠堂后院的这处地方,所留的信息少之又少,这地方建立之初,其目的性无人知晓,这里又很少有人会来,现在出现了一口棺材在地下,太匪夷所思了,封家的先人们到底是在搞什么?
封羽先看了眼身后下来阶梯,以防没了退路,他一点点靠近那口棺材,远远看着就知道与现在的棺材完全不一样,棺材是纯黑的,横在当中宛如一方巨石,外表是个巨大的石头棺椁,棺椁的样式十分古老,大小规模上也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这十有**可能还是口封家人的棺椁。
封羽的心里真是难以言表,怎么老封家的人都如此随性,棺材这种东西未免也太随意了下,哪哪都有。
封羽上前摸了一下,上面有细碎的花纹,冰凉刺骨,石椁内是口黑色棺材,石椁很大,不知是用的什么石料,一摸之下,厚厚的灰尘里有些很细小的花纹。
石椁的棺材内的棺椁盖子上,有撬棍损坏的痕迹,棺盖和棺椁自身的缝隙一看就知道,这口巨棺是被开过的,封羽是个经常下墓倒斗的人,对
这些细节特别敏感。
如此一来封羽就更加迷惑了,怎么封家先人的棺椁老是会被人给开了呢?这算是报应还是别的什么?
封羽绕着古棺看了圈,用灯仔细照看,很快就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所在,这个棺椁的体形巨大,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有些说不过去,可封羽冷静下来,用脑子冷静一想,就得出了个不大可能的事情。
石椁的体形是要比下来的通道大出不少的,这棺材极有可能不是从外边运进来的,而是本身就在这里,这么说来,阶梯可能也是后来修建的,那又是谁的棺椁会在这里呢?
地窖下的温度很低,封羽喘着气冷静了下来,舒缓了下心跳,一路下来都处在紧张之中,压抑的恐惧有些绷不住了,心里很不舒服。
封羽开始琢磨整个过程,从最早的压龙骨开始,到封长谷和封长门,再到老棺山人棺巫溪,无不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秘密所在,封羽许多年的线索归结在一起后,越能感觉出这背后仿佛有一张巨大网在笼罩着封家,故事的复杂性封羽是想象不到的。
封羽稍推了下石椁,想试试能不能够推的开,他已形成职业病,见着棺材总想看能不能推开,石椁纹丝不动,不是因为封着不能动弹,而是石椁棺盖太重,没有工具,封羽显然不能打开。
封羽只是想试试,在这样的环境里开棺确实不大是个明智的选择。
石椁上没再发现别的,地窖下还有很大的一部分空间,封羽先绕过石椁,往里探了探,在地窖的尽头处,还有一扇小铁门,非常矮小,推开进去后有条走廊,通向下边。
封羽硬着头皮走了下去,没几步发现下头这条走廊两边都是房间,而且走廊一路延伸,黑幽幽的不知通到底下什么地方,另外,走廊两边的房间上,都没有门,感觉十分的毛然,要说一间没有也就算了,可整个一长排都没有,着实让人心里没底。
这底下是用来做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房间?封羽举起了灯,走进了第一个房间内,里边有两张木桌,是拼在一起的,四周还有一个柜子,靠墙立着,墙上贴着些纸,像是糊住了什么东西。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场彻彻底底的阴谋
封羽在房间内大致看了便,觉得像是一间用来存放东西的房间,地面的角落上堆砌这许多发霉了的烂柴。
在灯和手电光的照耀下,封羽的心头一下就狂跳了起来,他想起了记忆中的画面,这地方,与他小时候出现在脑中的情境一模一样,封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虽然大致上有些出入,但这桌子和柴火在封羽记忆中位置是没变的。
封羽先吸了口气,回想起脑中的画面,他那会应该是站在房间外的,难不成自己是站在门口看到的里边?
封羽感到一切匪夷所思,心中的诡异达到了极点,没想到这里是真的存在的,当年小时候的自己就是站在这个房间的门口,看到了里边的恐怖景物。
想到这里,封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那个恐怖的人他娘的不会还在此处吧!
封羽脑子有些发木,心里不停的骂着,又很惶恐的看着这地方,这已经不是什么机缘巧合能解释通的问题了,这是一场阴谋,一场彻彻底底的阴谋。
深吸了几口气,镇静下来后,封羽认准了一点,自己小时在那个大雨天里见过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记忆里似乎出现了些许偏差,自己不是窗外,而是在门口。
老爹和二叔忽悠自己说是在做梦,明显有鬼,这地方究竟会藏着什么呢?这么多的封家人多少年都没人敢发觉此处秘密,必然是有问题的。
然而,封羽对这些一无所知,所有能找着的重要线索,都是他一点点摸出来的,既然是真发生过得,必然就会留下些蛛丝马迹,不管封羽在这里看到的是个什么人,它在这里呆过,只要能找出一些有关的东西来,都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封羽开始在房间里搜索,凡是能见着的,都得去检查一遍。
光照之下,墙壁上是刷着白浆的,有的地方让纸糊着,被灰尘覆盖,纸的后边不知会盖了什么,在墙角的柜子里是空无一物,不过能在柜子里边发现一些被抓过的痕迹,不仔细看的话,还是难以发现的。
再然后就没别的东西了,墙上有一处地方的颜色要稍微淡一些,原先可能是个门,连通这隔壁的房间,不知道是后来封了,还是墙体损坏进行的补休。
而在对面的那间房间里,也同样能看的到这样的一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后来封起来的,除外,再无别的发现,旁边的几个房间空空如也,基本没什么可
看的,只有第一间房间里摆放着些东西。
桌子上放有一些书本,是拼接起来的两张桌子,封羽不明白这么做的目的所在,一张拼成的大桌子,会用来做什么的?
桌子上的纸张落满了大量的灰尘,封羽挑出了几张,将上边厚厚的灰土吹掉,发现里边的内容十分琐碎,有些十分怪异的字写着,还有一些让人完全看不懂数字,好像还是有排列规律的。
糊在墙上的纸后边,也记录了些让人很费解的图案和数字,封羽连着扯了几张下来,全是如此,封羽觉着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把那些东西都清理下来,上边的内容极有可能是什么人闲的无聊,随意涂鸦的。
纸上头没有任何发现,封羽叹了口气又将目光对准了桌上的几本书,翻找可能会有用的信息。
书里的纸张已经烂了,翻了没几页,就有潮虫从里边爬出来,这虫子喜阴,封羽这么一翻腾,倒是清缴了它们的美梦。
几本书翻下来后,基本上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封羽耐着性子又翻了剩下的几本,这些书都是沉在灰尘里的,稍微动了动就扬起漫天的灰尘,不过封羽管不了这么多,一页页翻动了剩下几个本子,就抖出来了里头夹杂着的一些文件。
好像是什么图纸,又或者是某些稿件,好在上面的字还能看清,封羽也能认得。
就看到第一张上边写着一个人名,“意山公”,后边还有一串数字,以及一个类似于门牌的号码,“02·010。”
封羽心里一阵嘀咕,什么意思?这数字写的密码还是门牌?又或是什么书的页数?
封羽定了定神,发现后边还有几张类似的,甚至还有一幅图画,画的相当潦草,与外边挂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上的。
又仔细辨认了下,看了好长时间封羽才反应过来,这丫儿根本什么都不是,可能就是闲着蛋疼,画的什么人像,而且,这人一定不擅长画画,起码是和欧洲那些抽象派是一个路子的。
画极其诡异,一点不像人,反是有点像封羽在狐仙墓里见过的狐仙像,要不是有几处人的特征,鬼能看的出来这画的是个什么,封羽表情十分无奈,自己这算是大半夜睡不着觉,出来玩的么?
显然不是,封羽告诉自己,这些东西的背后,可能真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画上还有许多令人费解的线条,当
封羽认出来这些是人后,这些无关紧要的线条也就没了什么意义。
封羽暗地里心笑,心说这封家先人真是兴趣广泛,爱好多样,没事在这种地方还画着些四不像的画作,一连翻了好几张,内容近乎大同小异,全是些摸不清套路的图画,还有一堆不知代表什么的数字。
封羽骂了声,可能觉着有用的东西已经让人都拿上走了,但他不死心,觉得应该总会有什么东西落下,就把目光对准房间里剩下的东西,一个墙角的柜子和地下的烂柴。
柜子里确实是空的,但在底部有个上了锁的抽屉,封羽拉了下,感觉里边沉甸甸的,一般来讲,这种丢弃在地窖里的家具是不会上锁的,
封羽觉得有门,莫名兴奋起来。
开锁这事简单不过,大力出奇迹,再厉害的铁齿也难挡暴力的破拆。
封羽在地下的烂柴中找到了比较坚硬的一支,在抽屉缝中用力插了进去,本来柜子就发潮,稍微一用力,不等锁先散架,抽屉就从柜子上掉了下来。
封羽满怀期待的将手电光对准抽屉,里边果然放满了东西,封羽把手里的灯放在了地上,在抽屉里翻寻。
让封羽不解的是里面放着的东西,是一些无关紧要器件,两只破旧的毛笔,一方砚台,还有一些天工之类的书籍,类似于《梦溪笔谈》、《齐民要术》、《九章算术》、《天工开物》这种。
除外里头还有许多信封,一看就是老信封,但里面是空的,没留下一封信。
封羽又在几本书中翻了下,再无别的发现,一屁股便坐在地上,也顾不上什么灰不灰尘的,心力交瘁后疲惫的看着房间里的布置。
当年,那个让封羽记忆深刻的背影也是坐在这里的,他有一只黑色的手臂,一张很恐怖的脸,他就坐在封羽现在位置,封羽当年应该就在门外。
前后时间差了有近二十多年,封羽脑子里很混乱,他一点没有印象,如果自己当年来过这里,是不可能绕过外边那口巨棺的,可为何脑子一点印响都没?难道说是受了过度惊吓,选择性遗忘了?
封羽暗骂了自己一句,真他娘的丢人,自己一个成天下斗的人,竟然还有对恐惧的选择性遗忘症?
此事要是让外人知道,那他娘的就不好了。
四下一片漆黑,安静的发寒,同时封羽也在怀疑着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