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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岐峰     第一至尊txt下载     第一至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四章 伐木场的山中鬼事

    喊山老汉想起当年在雪山里的见景,说来仍是历历在目。

    “又是一轮子弹扫射过去,连蟞虫外壳都没打碎,班长为了给我们增加生存的机会,自告奋勇冲了上去,他用手里的毛瑟枪在连射下近距离打破了蟞虫的软组织,另一边我和另一个战友用登山镐爬上了尸坑壁,蟞虫似是发了疯,在最后班长在被吃下去的一刻,拉动了手雷,在蟞虫的肚子里爆炸了,巨大的虫子让炸成了两半,恶臭熏天。”

    张秀贤听得差点落下泪来,他有所感,当年也有这么一位排长和这位班长是一样的,用自己的命救过一个排的战士。

    “我们二人吓得楞在壁上,看着下面尸肉横飞的场面,终生难忘,没等我俩回过神来,尸坑底下就又有三五只那样的蟞虫从尸骨下爬了上来,我二人不敢停留,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了上去,整个过程只要有一步松懈,掉下去就是一条死路。”

    喊山老汉的话语调深沉,加上他带有口音的汉语,让封羽对这故事印象深刻。

    张满月似乎一点没听,她走在最后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喊山老汉的话似乎还未讲完,他又继续说道:“回了哨所后,如实向上级禀告了情况,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我带着另一班的战士去那处地方时,发现根本找不到那个雪山断口,凭空消失,就是后来几年我也多次去找过那地方,可是啥都找不着,因为这事我们班只剩下了两人,受了处分,我让发配到了兴安岭伐木场去看厂。”

    喊山老汉抽起了烟斗,看样子是越说越上劲了。

    封羽望了眼远山的林海,皆被大雪所覆盖,不管是看那处都感觉是一模一样,喊山老汉聊的兴起,封羽不便打扰,想着这大爷也忒不靠谱了,别光顾着和张秀贤胡侃再把路给引错。

    封羽只能跟在后边,张秀贤说道:“我说,大爷,你这路子走得不顺当啊,那大尸蟞是存心想摆你一道,去看伐木场是个苦差事儿,就和部队首长打仗正兴时,忽然让发配山区打土匪是一个感受,憋屈!”

    封羽差点没骂出来,这他娘都多少年了,张秀贤怎么还想着他首长呢?人去打土匪有什么不好,孙殿英孙军长打土匪打的还掘了清陵呢,人首长说不定在什么地儿开心的当他的土财主呢,去前线打仗有什么好,以为把脑袋挂在腰带上好玩么?

    “喊山大爷,你去伐木场干了几年?没听人说起过啊?”封羽为了不让张秀贤扯首长的话题,问喊山老汉话说。

    “我自己都记不清是多少年了,没有四年也有五年,后来张作霖的东北军把伐木场收编成了军火库,老汉我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说起伐木场的那几年,一点不太平...”

    喊山老汉又说起了一段当年他在兴安岭伐木场的故事。

    兴安岭伐木场在树木茂密的雪山上,人工伐木,机器锯木,为此,伐木场还特意从苏联购买了一套机器

    设备,花了不少的价钱,喊山老汉去看厂子,实际上是一件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他要做的就是巡逻厂子周围,谨防有人来偷木头。

    照喊山老汉的话说,那深山老林的,连拉木头的人都恨不得两三个月上来一次,除了十来个工人和一个做饭师傅,平时连个鬼都没有。

    伐木场日子是要多无聊有多无聊,喊山老汉白天里没事干就会打几个野物,晚上给添个油荤。

    怪事就出在喊山老汉到了伐木场的半年后,忽然有天夜里,在众人都熟睡时,厂房里的机器在半夜里吱哩哇啦的转动了起来,当时真把喊山老汉给吓了一跳,他以为是有什么人来偷机器了,立马在附近警戒起来。

    那时候山上常年积雪,喊山老汉在雪地里查看了半天,没见着有一个脚印是新踩出的,于是伐木场的工人也没多想,以为是机器出了毛病,关了机器就睡觉去了。

    接下来有时一连好几天那机器都会自动在半夜里转动起来,工人们一致认为是那苏联人不靠谱,卖了台不好的机器给他们,一方面叫人传了信息让人赶紧来修机器,不巧的是,大雪封路,修机器的人一直上不来。

    那一天夜里,厂房里机器和往常一样,半夜转了起来,工人们你退我就,谁都不想起来去关那该死的机器去,最后推了半天,由一个年纪最小的工人出去关机器,人前脚一走,其他人就都睡了过去,谁也没在意这事儿。

    到了后半夜时,有个工人起夜要上茅厕,才听着外边机器还在吱哩哇啦的转着,他看了眼出去的那人还没回来,心里骂着就出了门去。

    那时的喊山老汉在厂房外,听见里面有人喊“有鬼”,他跑回去一看,见是出了事情。

    那头一个出去关机器的工人,不知为何,自己被机器卷了进去,头脚都让切没了,人让切成了四四方方的几块摆在加工台上。

    喊有鬼的是后来出去起夜的那人,他当时见状差点没吓丢了魂,两条腿打着寒颤,要去把机器给停下来,机器的按钮似乎已经失去作用,怎么按都没用。

    机器的动力装置是台柴油机,只要切断了动力,机器自然会停,当即就去关那柴油机,但发现柴油机里早就没了柴油,这机器完全是在自己转动,当下那人只感头皮一阵发麻,大喊了声“有鬼!”

    没等所有人过来,机器自动又停了下来,简直是太邪门了。

    喊山老汉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他一直在外边没见一个人影,莫非真是有鬼不成?不管怎么说,伐木场里出了人命,向上头汇报只能说是工人自己失误,让机器给卷了进去。

    但凡是当时在场看见过的人,都不会去认同这个观点,怎么可能会自己躺上加工台等着被机器切割呢?这事儿在伐木场里闹的人心惶惶,喊山老汉引以为戒,重点在厂子里巡防,外边大雪封山,不会有人进得来,要真是场子里有鬼,喊山老汉倒是想

    会会这鬼长个什么样,他是个无神主义者,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根本不害怕这些,反是那些工人们吓得要命,他们都是东北山里的穷苦人,上伐木场只求挣两小钱,好养活家人。

    在东北这地方,迷信还是较为严重的,工人们大多来自穷乡僻壤的地儿,心里十分信鬼神一说,什么黄大仙、出马仙一说尤为在东北这地方兴谈。

    喊山老汉一连几天同工人们睡在一起,厂房一有什么响动他可以立马出去,说来也怪的很,从喊山老汉来了以后,厂房里一连三五天没了动静,机器再没半夜里运转过,一连半个月过去,人们甚至都以为真是机器出了问题,柴油机里没了柴油后,再没转动。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谁也不好下定论而言,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大雪封山,一点不见有消融的迹象,许多工人们想离开伐木场却都是无路可走,只能呆在这里。

    喊山老汉逐渐放松了警惕下来,觉得可能真是件没什么大不了事情,天底下怎么可能真有鬼的?

    就在这时,晚上又一个工人出了事儿,他和之前的那个工人死法一样,也是无缘无故躺上了加工台,给切成了几块,而那机器确没有启动过,这下子炸了锅,伐木工人们纷纷罢工,说什么也不在这地方等死,冒着一米多厚的积雪第二天跑了几个。

    喊山老汉当然不能临阵脱逃,当时他想向外界求援,可信息根本传递不出去,伐木场的工人里,也只剩下了三个无家可归的光棍汉,连做饭的师傅都跑了,温饱问题还得自己解决。

    伐木场基本上停了工,白天喊山老汉就厂房里检查机器,晚上他们为了防止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又在一天夜里时,喊山老汉忽然被一阵声音从睡梦中给吵醒,那是机器发出的声音,喊山老汉确定无误,他记得十分清楚,柴油机里的油早干了,并且他还把连接柴油机的电线给拆解了下来,可以说,那厂房里机器真是在自己凭空转动。

    喊山老汉觉得事情不对,想叫醒几人一起出去看看,这场景别说还真是怪瘆人的,但喊山老汉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三人,就像给人下了迷药,睡的死气沉沉。

    喊山老汉不是个能孬的住的人,他心一横,拿起自己手里头的枪械,开了锁就到了厂房里。

    外面连个照明的灯都没有,黑漆麻擦的,伸手不见五指,连个鸟都看不清楚,但是厂房里头的机器声倒是十分清楚,治理哗啦的转动个不停。

    说实话,喊山老汉他的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他后背上的冷汗瞬间就从脖子湿到了脚跟,不是手里头拿着把枪,他哪有胆子再往前走,喊山老汉心想此事要不解决,等大雪消融后,伐木场里交不出木头,工人们跑的跑死的死,上头肯定拿自己问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喊山老汉从兜里掏出了个火折子,吹亮后勉强能够照明,他一点点朝着那台机器靠近。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送关西的亲手笔记

    夜半大雪深山处的伐木场内,失控的机器在莫名转动着,喊山老汉举着枪靠近了过去。

    他最开始觉得,伐木场里可能是有什么野物在作祟,可走了一半才发现,什么野物能有这么大能耐,能让一个机器发动凭空发动起来?

    喊山老汉越想越不对劲,可已容不得他在退回去了,当他走到那机器旁时,手里的火折子怎么都不亮了,喊山老汉吹了半天,他清楚的记得,将手放在火折子上是有烧烫感的,说明火折并没有熄灭,而是他看不见了。

    事情当真是诡异极了,喊山老汉的脚底下就似灌了铅般,想跑发现根本迈不开步子,他听见后面脚步声传来,猛地回头后,在漆黑的环境下,见着一个他无法描述的身影,那是一个胳膊比腿还长的东西,头是斜的,身体动作怪异至极。

    喊山老汉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他已是万念俱灰,这东西莫非就是鬼?那他还能有活路吗?

    喊山老汉想开枪出去,发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那感觉就好比是灵魂脱离般,你能意识到自己,可一切行为都不受你自己的控制。

    喊山老汉终于知道,那两个伐木工人是如何自己躺上的加工台,他们是自己躺上去的,因为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喊山老汉凭借着意志勉强保持着清醒,这次他可真是见着鬼了。

    就当喊山老汉以为自己要像那两个伐木工人一样,横死在加工台上时,在爬上加工台的过程中,喊山老汉的口袋里掉出了一个挂坠,那东西是块紫色璞玉,样式的七星紫葫芦,不过手指头大小。

    “叮咚”一声落在地上,这七星紫葫芦挂坠在漆黑的夜里闪闪发出紫光,喊山老汉的意识一瞬间恢复了过来,他顾不上多想乱七八糟的,当下就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一声枪响在深夜里格外刺耳,枪声回荡在厂房中,枪口所发出的火光照亮了那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影子。

    喊山老汉没有过多描述那是个什么东西,他能避此一劫,全都得益于那个七星紫葫芦挂坠,喊山老汉说这东西是班长救的一位商人送他的,班长又转送于他,到头来,竟然还是班长救了自己。

    喊山老汉说到这里无比感慨,似乎是欠了班长许多。

    由于枪声的关系,伐木场里的工人被惊醒了,他们举着火把出来查看,听喊山老汉说了经过之后,都让吓的不轻。

    可就算如此,伐木场里闹了鬼,他们也逃不了,外面的积雪仍旧很厚,喊山老汉思来想去,觉得伐木场不能再呆下去了,但大雪封山他们有没有地方可去,反正这伐木场是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照此情形看,肯定还得出事不可,这次是七星紫葫芦救了自己,下次不定就会是谁。

    喊山老汉最终带着那几个伐木工人,在山上找了间猎户住过的屋子躲避了一阵子,这事说来确实怪的紧,要不是喊山老汉亲眼所见,这种事情谁能说的清楚,而喊山老汉不愿多说

    他自己看到了什么,这事给谁都不想多说。

    之后等山上的积雪消融后,上级人员派了专人修理了机器,又招来了一批新的伐木工人,喊山老汉还得继续看护伐木场,只是他只住在伐木场外,里面的事情他一概不多问。

    大约多半年后,张作霖的东北军便改编伐木场成了军火库,喊山老汉不愿投靠东北军去看军火库,回去找了自己家人。

    喊山老汉的故事讲的特别让人难忘,尤其当他们几人身处在兴安岭之中,气氛更加叫人感到紧张。

    封羽朝西边望了眼,最后一抹余晖也要落下山去,封羽觉得这喊山老汉讲得怕是忘了哪儿是哪儿,连自己是干什么都给忘了,他和张秀贤二人一个愿意听,一个愿意侃。

    “喊山大爷,这天儿不早了,咱们今晚在哪里过夜?你老不会忘了咱是来做什么的吧?”

    喊山老汉抿嘴一笑,满是胡须的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

    “莫急,翻过这里,山背处有个山洞,我们就在那里过夜。”喊山老汉胸有成竹的说着。

    他在前面吸了口烟斗,继续往前走去,太阳光没一会完全沉了下去。

    封羽跟在后面朝张满月闲聊了两句,“张满月,你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怎么连点消息都没,我还以为,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是不是?”

    封羽没敢往下接,就听张满月回道:“有些事,你无法明白,我的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如果真有哪天我真的消失了,你就权当我死了吧。”

    封羽本想和张满月聊的别的,哪知这姑娘扯的未免也太快了。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关心你吗,作为朋友,咱们应当互相了解下。”封羽尴尬解释说。

    “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你别多想,我找你来,是因为你是封家人的缘故。”

    封羽心里暗骂,这姑娘怎么就这么绝情呢?想当年还是一起去过归德城,下过狐仙墓的呢,感情是一点没把自己当朋友,完全是个独行侠啊。

    “额,这事不要紧,你不把我们当朋友没关系,我在心里是认你这个朋友的,话说咱们这也不是一面之交了,交个朋友不过分吧?”封羽只能热脸贴人冷屁股。

    张满月没说话,封羽又讲道:“我说,张满月,仙王宫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一封家人都一点不知,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伙儿十八年前的人,你认识?”

    张满月挑了下眉头,“简单说吧,仙王宫的消息是我师父送关西生前写过的笔记中所示,我也是寻找许久才知,而哪十八年前来找仙王宫的那伙人,我无法做出准确判断,这点还无法确定。”

    “笔记?你师父的笔记写着的?上面还说其他什么了么?”封羽感到格外吃惊,自家先人的宫陵遗址怎么会在他人的笔记里出现,难道这送关西是想去盗了仙王宫不成?还是单单

    只是为了那压龙骨呢?封羽得问个清楚,要是笔记上还有其他封家人的事情,怕就是前者了。

    张满月淡淡回了句:“没什么,进仙王宫所需的闻骨香是我找了许久的东西,没想师父竟然早就把它给了我。”

    封羽指了指挂在张满月腰上的那块腰牌,“就是这鬼门腰牌?它到底是何物?”

    “鬼门腰牌,顾名思义,它实则就是进入鬼门的腰牌,具体是如何来的,我也不知师父是从何得来,但这东西材质特殊,原可以当闻骨香用,师父的笔记中有明确写着如何进入仙王宫的方法,可他却将此记载藏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到底是和用心,我到现在也不明白。”

    封羽一听,大概明白了一二,原来这方法是写在送关西的笔记里的,张满月这些年肯定是寻得了笔记,然后知道上边内容后,才想着要去仙王宫的。

    但这中间似乎又是自相矛盾,先不说送关西是如何知道的仙王宫存在,既然他知道进入方法,为何自己不亲自进去一探?他不是一直都想寻压龙骨的么?还有,送关西不想张满月知道笔记上的内容,干嘛又要把鬼门腰牌给了张满月呢?

    封羽不想其中的事情这么复杂,师徒俩的事情,还真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楚,“你师父一定有他的打算,这里面或许真有什么故事所在,喊山大爷不是说过,十八年前,那个领头的女人不也是用这样的方法进去的么?我想,她和你师父间或许有什么联系。”

    张满月长叹了口气,看样子她是一点不知情。

    张秀贤听见二人聊的起劲,过来打了差,“我说,你俩聊什么呢?有啥故事一起说出来给大家解解闷。”

    封羽看了眼喊山老汉,他给几人指了指不远的地方,那里就是他说的山洞所在,气温骤降的很快,封羽夹紧了身上的衣服,没空理会儿张秀贤的话。

    “前头就到地方了,过了这儿,咱们就算进了兴安岭了,林海雪原广袤,一连有几百里,你们要说的地方就在这百里雪山之中。”喊山老汉走在最前面说着。

    张秀贤听着有几百里,不由大叫道:“什么?百里雪山?那不得找到明年去啊?咱怎么找?总不能一个接一个的去找吧。”

    喊山老汉心中有数,他自是知道这点,兴安岭地区雪海连山,深处人迹罕至,真要一个山头一个山头找去,怕是找到几人归西也未必找的到。

    “你们放心,我老汉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大致地方我心里有数,阿力满的路线我是清楚的,不过真正要找得那仙王宫不是用肉眼能找见的,关键还是得靠这位姑娘手里的香。”

    喊山老汉带着口音,说话间已经到了山洞处,此时,入夜的月光照的透亮,地表上起了一丝寒风,他们是走过了雪线的,往里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行。

    凛风吹动雪林,树枝上落雪在大批量大批量的飞舞,场景十分罕见。

第一百八十六章 在白风暴中迷失

    夜里的兴安岭地区分外美丽,封羽他们已经行至了兴安岭之中,东边是千里连绵的小兴安岭,西北方与苏联隔江而对,他们从戈壁沙漠中来,在呼伦湖最偏之地,不觉已走了很远。

    山峦叠嶂,林莽苍苍,整个兴安岭地区雄浑万里疆域,一片粗犷,相比外界的炮火连天,这里堪称是净土世界。

    而他们要去的最终地方,是兴安岭最北边岭区腹地之中。

    喊山老汉当真是雪山里的活地图,在兴安岭内,常年温度在零下节点,最低时可达零下五十多度,此处植被覆盖率可达百分之九十五,就是一处根本无人的原始大雪林,一眼看去,山头的树木要比山都有气势。

    喊山老汉引来的这处山洞不大,刚好可以用来容身休息,山洞的里面直通地底,喊山老汉说深处是片地下温泉,不过下去的路极其难走,他们今夜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就得继续赶路,没有下去的必要。

    山洞内的温度明显比外头高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底下有口温泉的缘故,喊山老汉熟练的生起了火,煮了热食给几人分吃,在这地方条件不比外边,每个人身上的负重有限,带少了怕不够,带多了增加人的体能消耗,除了必用的东西外,其他一律是能省则省。

    比如像照明用的和食物这样的东西外,张秀贤还带了两把手枪和一把半自动苏式轻几枪及一些子弹,还有像喊山老汉带着用来煮饭的锅和炉灯,他的经验丰富,东西最为全面,什么东西一定有用,什么东西带上没用,他最清楚不过,就像枪支这种东西,带上一把警示灰熊等野生生物足矣。

    张秀贤是个爱枪如命的人,他恨不得能拉上一车枪进山才够安心,喊山老汉只有他随身的那把猎枪,也是苏式武器,还佩戴高倍瞄准镜,用喊山老汉的话来说,在雪山里头,有时候枪未必会比一把火把好用,所以喊山老汉带了好几瓶煤油,他深知火的重要性。

    在最为原始的森林中,火的作用越发体现出来,人类文明的开始便是起源于火种,火的使用是人类与动物间最大不同,喊山老汉与兴安岭打交道一辈子,没人再比他更能了解这地方。

    几人烤着火祛了身上的寒气,喊山老汉则坐在山洞口上,不时的看向外边抽着他那只烟斗。

    张满月靠在边上睡了过去,封羽和张秀贤有的没的闲聊了两句话,也直接一觉睡了过去,走了一天的路确实很是疲劳。

    封羽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后边睡的越来越冷,没过了多久后,就听见了喊山老汉的呼声。

    “快醒醒,快醒醒,我们的赶紧出发了,白风暴就要来了。”

    喊山老汉呼了几声后,封羽便听见张秀贤的骂声,“我靠它奶奶的。”

    封羽即刻醒了过来,发现山洞外边起了风,风声如万鬼齐啸,呼呼在外吹着让人心里感到十分恐惧。

    张满月和张秀贤站在喊山老汉身后,喊山老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要出发离开这里。

    张秀贤朝封羽骂着,“我说,你他娘睡的还真是死,外面这风刮了有大半夜了,你别告我你一点没听着啊?”

    封羽走过来看了眼,温度已是十分低了,喊山老汉灭了火堆,帮几人收拾东西。

    外面风雪交加,西北风不停的吹个没完,卷杂着大量从树上吹下来的雪花,一经规模后,里面就能形成雪暴,这是一种只有在特殊地方才能见着的情景。

    喊山老汉催促着几人,“不好啦,我们的赶紧穿出去,白风暴提前了,要是在白风暴形成前,我们离不开这里,就会被困在山洞内,到时候就糟糕了。”

    封羽不敢犹豫,在这兴安岭之中,一切还是得听喊山老汉的安排。

    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东西就全部收拾妥当,喊山老汉看起来十分着急,他把头顶上的那顶毡帽往紧拉了拉,给三人的腰间缠了绳子,因为外面的风雪已经刮了起来,说话沟通十分不便,这么做一是为了保证不掉队,二是有什么情况可以互相间拉扯绳子进行沟通。

    封羽夹紧身上的衣服,从他醒来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整个人还处在一个迷糊的状态下,却见喊山老汉一马当先就出了山洞外,淹没进了呼啸的风雪之中。

    封羽心想,能有这么着急吗?照喊山老汉来看,恨不得在风雪里冲跑出去,他什么也没顾得上多说,就见拉着的那根绳子扯着张秀贤也出了山洞外去,封羽紧随其后,张满月在最后边。

    此时,封羽看了眼时间,是凌晨四点二十分。

    外边的风雪远比要听到声音要大的许多,那股呼啸的寒冷在走进去一瞬间便灌满了整个人的身体,风雪一下就填满了封羽的耳鼻,要不是帽子戴的严实,这雪怕是几下就能给塞满了不可。

    封羽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天色本来就还未亮,加上外面起了大风雪,能见度极低,走路的方向完全是靠那根连接的这绳子拉扯,要在这样极端的天气下行路,无疑是十分困难的。

    兴安岭地区茫茫雪海,此时加上巨大狂风下,雪暴的规模基本初步形成,封羽算是知道为何喊山老汉要如此着急叫几人离开了。

    虽然周围一片黑暗,可在黑暗之中,那股极厉的风暴正在形成,风所掠过耳边的尖啸一次比一次大,这里恐怕用不了多久之后,就会有更大雪暴袭来。

    封羽的护目镜上满是风雪,脸上被划过的风雪割的生疼,嘴稍微一张开,寒风便抢着从嘴巴灌进肚里,一股凉透心肺的寒气就会四处游荡,这滋味可相当不好受。

    众人在狂风的雪暴之中就这么一直以一种极慢速度行走,天与地几乎混为了一块,封羽自己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只觉得到了后来身体精疲力尽,但看天色仍旧还是一片

    漆黑。

    其中有好几次封羽都要差点踉跄倒地,都是靠着张秀贤在前边拉扯才又勉强站起来的。

    在雪地里行走不比平路,雪的深度一深一浅,加上风的阻力,其难度可想而知,封羽知道他们已经越过了雪线之上,积雪的厚度有近三五十厘米深,可白风暴仍在持续着,他们要走出去估计还有很远的路。

    这段路程上,他们四人的交流极少,有什么都是靠着拉扯绳子互相传递信号,越是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越是知道保存体力的关键作用。

    喊山老汉一把年纪尚能走在前边带路,后面的几个年轻人岂有认输的道理?

    大概又是走了许久,封羽感觉身体的体能到了承受的极限,可周围还是一片漆黑,临近绝望之际,封羽看了眼表上的时间,三点一刻,这个时间让封羽有些迷糊,他们出来的时候,时间分明是四点二十,封羽稍一想便反应了过来,不是他的表的坏了,而是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他们已经走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白风暴将所有光线都遮蔽了下来,难怪周围一直都是一片漆黑,很难想象,在气压稍高处的上空,暴风雪得密集成什么样,才能让这雪暴大到连半点阳光都透不进来,那场景封羽想都不敢想,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离开白风暴。

    封羽朝前边的张秀贤扯了下绳子,他走过去打着手语,意思是要张秀贤问问喊山老汉,他们还得多久才能走得出去。

    张秀贤体力明显比封羽好上许多,他比划了个ok的手势,说着就上去顺着绳子去拉喊山老汉,封羽已感到头昏眼花,他真是一点走不动了,完全是在靠着意志力支撑,真不知这张秀贤哪来的这么大精力,竟还给封羽比了个洋人用的ok,封羽随便也用ok回了张秀贤一下,就放慢了脚步。

    用了不多一会,张秀贤的身影走近了过来,他是跑着朝封羽而来的,封羽见状心想,莫不是前边就要出去了?不由的心情一个激动。

    张秀贤的脸色明显不对,他朝封羽张嘴喊着什么,可风雪声太大,完全盖过了原来的声音,封羽只能零零星星听几个字眼,还是含糊不清的那种,张秀贤看样子是真着急了,他边说边比划,这时,后面的张满月跟了上来。

    封羽和张满月一开始确实不清楚张秀贤在手舞足蹈着些什么,但等张秀贤拉着他与喊山老汉连接的绳子放在二人眼前时,情况瞬间便明了了,气氛直接陷入了一个极其难堪的点上。

    他们四人间所连接的绳子有两迷左右的间隔,这么做是为在风雪中不掉队才把几人连在一起的,可兴安岭的暴风雪强大,是封羽见所未见的,别说两米,就是一米开外,也只能看见一个徐晃的影子。

    张秀贤拿着他与喊山老汉连接的绳子,发现绳子是断了的,喊山老汉不知什么早就与几人走散在了白风暴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 雪原中的枪声回响

    封羽看着张秀贤手里的断绳,心里骂了娘,唯一一个活地图还让张秀贤给跟丢了,那他们走了这么久,岂不是一直都是风吹着绳子带着他们跑。

    张秀贤一时间惊慌失色,明显着急了起来,要知道,在这种环境条件下,他们三人的生存几率不大,没有喊山老汉,就是等同于在送死。

    封羽不明绳子是喊山老汉故意割断的,还是因为意外断了。

    如果是意外导致绳子断了,想必喊山老汉发现后,一定会回头去找几人,可如果是喊山老汉故意把绳子给割断了,扔下几人跑了路,那事情就难办了。

    到底还是轻看了喊山老汉的伎俩,要在这白风暴里杀人于无形,对喊山老汉真是太简单不过了,他完全有理由这么做,天底下又那个向导是不黑的,尤其是像喊山老汉这样的,在人烟罕至的雪山上,把人带进去,夜里带着钱财跑路,是神不知鬼不觉。

    喊山老汉既然能在沙漠戈壁上来回多年于此,想必是靠这些发过财的,封羽越想越是来气,莫非他们真是中了喊山老汉的招了?

    却又看了看绳子的切断处,似乎更加肯定了这一点的想法。

    张秀贤给封羽和张满月比划着,他们该怎么办?

    张满月包裹的很严实,带着护目镜,脸上用头巾围着,封羽看不出她有何想法,只见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罗盘,就地在周围看了看。

    封羽知道罗盘简单的来说,是可以当成指南针使用的,虽大材小用了些,这东西有时候要比简单的指南针要好使的多。

    不过雪暴里的能见度只有一米多点,就算有指南针,不见得就能走的出去。

    这和在林子里时一样,树木长的都是一个模子,如此都能绕着在原地打转,别说在能见度只有一米的雪暴里了。

    张满月看上去并不慌张,她给二人指了个方向,自己走到了前头,在前边带起了路。

    张秀贤看了眼封羽,眼神的意思在说,她能行么?

    封羽跟了上去,跟张秀贤比划,你行你来。

    封羽也不知张满月带的路究竟是不是对的,死马当成活马医,有个人能带路总比他们在雪暴里瞎走的强,现下顾不上去多想喊山老汉的事情,必须先脱离开白风暴才是重点。

    封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们身后的风暴在逐渐加大并在追赶着,那可能就是风眼所在,真要让暴风雪中的风眼给追赶上,那可就等着给冻成一具尸体,在积雪下埋他个几百年了。

    雪暴中的路极其难走,每一步都可谓是要用尽十分力气,封羽的体力到了一个极限点上,他的意识在迫使着他的身体行动,为了防止出现喊山老汉那样的情况,封羽将他们三人距离保持在了一米左右,张满月的身影娇小瘦弱,在狂风暴中显得摇摇欲坠,封羽心中知道,实则他们三人的体力都已到了临近崩溃的地步,在积雪厚度有近五十厘米的风暴雪地中前行十几个小时,这已是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漫天蔽日的白风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宛如一条吞噬万物的巨龙,在空中咆哮着,肆意的侵虐大地上的一切,封羽的心底有种感觉,如果他们三人走不出去,必然就会死在这里。

    三人仍在埋头顶着风雪前行,没有过多的交流,巨大的风雪让人语塞。

    走了许久之后,封羽看了眼时间,他们三人在风雪中走了又有近一个多小时时间,可当下的感觉确实一点没变,他们好像还是处在原先的位置上,身后的风眼仍旧在追逐着三人的步伐。

    走在最后的张秀贤觉的他们一直在兜圈子,他拉扯着封羽的绳子,封羽何尝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现在他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一旦要是停下来,恐怕就得力竭崩溃。

    有时候到了一定极限的程度后,全凭借着一口气在撑着,封羽此时就是这样的情况。

    封羽没有理会张秀贤的意思,他选择相信张满月,继续跟着向前走,封羽抬头看了张满月的背影,她似乎也在坚持着。

    哪知张秀贤还以为封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举动,接着在后面就听见了“啪啪”两声枪响,这两声枪响震彻大地,在风暴中的回声变的格外激荡。

    张秀贤的本意是要引起封羽和张满月的注意,苏式武器的威力巨大,封羽差点没让吓得直接摔在地上。

    他们所出的位置是在一片雪原之中,空旷的回音从四面八方顺着风势卷来,被放大了有数倍不止,封羽觉得就像一门大炮在 他身后炸开一般,很难解释的清楚,这两声枪响的声音为何会如此巨大?

    张满月听到声响后立马停下了脚步,封羽被迫无奈,扭头去看张秀贤,这家伙不知又要搞什么。

    没等三人说的上一句话的时间,地底下就轰然隆动了起来,加上空中的尖啸声,就好比是那地下的巨龙苏醒了般。

    封羽眼神中露出一丝惶恐,他看着张秀贤,用眼神在骂,你他娘的做了什么?

    张秀贤满眼无辜,张满月回过身来,给二人指着地底,她的眼神在说,下面可能要地震了。

    我靠,封羽恨不得当场掐死张秀贤,妈的在雪山上开他娘的什么枪,这不纯属找事么。

    三人的脸上蒙的厚实,只能通过眼神之间交流,张满月的意思是,他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她已经在白风暴里迷了路。

    封羽别无办法,一直盯着张秀贤看,现在地表里层在隆隆作响,变得十分脆弱,随时都有可能崩塌的危险。

    张秀贤知道情况不妙,拉着封羽和张满月二人就地伏下了身子,张秀贤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生存经验和近两年在东北的经历,本能的做出了举动。

    下一秒,他们所在的脚底地面开始剧烈分裂,几十公分厚的雪层下,是一片冰层。

    四分五裂的冰层在短短几秒内崩塌断裂,封羽此时心中多半已经凉了大半,他知道大多数遇着雨崩的人,能存活下来的几率都不大,他们该不会这么巧就遇着雪崩了吧

    但很显然,这不是雪崩,也不是地震,张秀贤的枪响引起的巨大震动,从而使的这块冰层碎裂,有种说法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的情景恰是于此,张秀贤的枪声恰好拉动了支撑冰层最后一个支点。

    在轰然雷动的响声中,三人顺着断裂的冰层掉了下去。

    冰层上的积雪瞬间融入进了风之中,形成了更大雪暴,地表上的分裂向外延伸着,整片地区有几十米的范围塌陷了进去,其中就包括封羽他们所在的脚下。

    封羽在剧烈的晃动中,伏身在下,他能够明显感觉自己在下坠,谁也不知他会掉到何处一个地方。

    在最后的意识里,封羽被掉下的巨大冲击器所震晕了过去。

    当封羽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斥着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他先是呻吟了几声, 之后看了眼周围,一片漆黑。

    怀着本能的意识,封羽伸手摸着周围地形,这地方似乎是冰层掉下来的区域,白风暴的呼啸在上边很远的距离,他似乎是掉进了一个地下区域中。

    稍缓了片刻后,封羽挣扎着坐了起来,从包里摸出了带的照明手电,大致照了一圈下来,发现这地方应该是个地下冰谷,之后他又去找张秀贤和张满月二人,拉了半天绳子,发现张秀贤在不远处,他检查了下张秀贤,二人基本上都是些轻伤,擦破了些皮肉,这还得归功于张秀贤关键时刻让他们伏在地下的举动。

    但封羽回头去找张满月,发现绳子的一头处没了人,封羽瞬间就傻了,怎么自己净遇着些这样的事情呢?

    封羽没去叫张秀贤,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后,他先是靠着休息了会,身体上疲劳加上摔下来的冲击,封羽实无心在再去管张秀贤了,再说整个酿成现在这副局面的,还不就是因为他的那两枪所致。

    过了一会儿后,张秀贤喘着大气醒了过了,他的身体素质不错,相比较这种掉落下来的冲击力,要比真正炮弹炸开时的冲击力要轻的多。

    见张秀贤醒来,封羽打着手电照了照,“还没死啊,你他娘的差点把我害死!”

    张秀贤咳了几声,用手撑着坐了起来,“我靠,这能怪我吗?”

    说着,张秀贤爬起走了过来,“我说,你他娘死不了吧?”

    “死不了,放心,老子怎么能走在你前面。”

    张秀贤嘿嘿笑了笑,“那就好,不过你死在我前边也尽管放心,大妹子我会帮你照顾好,将来你孩子就是我孩子。”

    封羽也回道:“一样,你孩子将来我也会当成我孩子。”

    两人还是心大,都这份上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张秀贤从包里拿出了个酒精无烟炉,这东西既能取暖又能照明,还能在上边煮点东西吃。这是张秀贤在东北找到的宝贝,小巧精便,要比普通油灯还小一些,十分好携带,是花了不少钱从一个老猎户手中买来的。

    张秀贤点燃了无烟炉,二人围着炉火,先取起了暖。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冰谷下的神秘区域

    要说起野外的生存的经验来,张秀贤在这方面是颇有建树,就说眼前这个精致小巧的炉子,关键时候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封羽的身体很是僵硬,炉子的温度让他舒服了许多,看了眼从上边掉下来的地方,他自己弄不清这里是处什么地方了。

    这地方怎么会有一层冰层呢?还真就恰恰好让他们给掉了下来。

    张秀贤和封羽二人围靠着无烟炉取暖,这炉子只有一个弊端,就是需要不定时往里边添加酒精燃料,大概一次够用个把小时。

    二人将身上衣服稍放松了些,尽可能的让自己躺的舒服,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雪路,身体实在太过疲惫了,张秀贤也有没那个劲再去好奇这地方是个什么地方,他喃喃着问封羽说:“我说,下边怎么还有这么处地方?天地良心啊,我刚才真的是发现咱走的路子不对,叫了你半天也没个回应,情急之下才开的枪,我可以向伟大的maks同志保证,我那枪绝对是朝天开的,谁想着地下怎么会裂开呢。”

    封羽闭眼取暖回答说:“你他娘的是不是傻,这地方能开枪么,还好冰谷下边不深,要是有几百米,摔也的给你摔死不可。”封羽现在无心去想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他只想安安稳稳靠着休息一会儿。

    烤着炉子休息了一会,上边的白风暴没有要消停的迹象,这倒是也好,要不是掉下冰层,没准现在的情况还真是难说。

    张秀贤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在炉子上架锅烧了点热汤,边捣鼓边说着:“我记得,张满月不是和咱一起掉下来了?她人怎么不见了?”

    封羽指了指冰谷前方的黑暗,“可能在那边,这底下就这么大地方。”

    张秀贤点了点头,望了眼前方的冰谷中,他们所掉下来的地方,看起来应是地底冰层的沟壑处,周围全被坚韧透明的冰层冻结,前方似乎还有很大一处区域。

    “我靠他奶奶的,那喊山老汉是怎么给走丢的?我记得我可是一直在跟着他的,那绳子结实的很,丫儿这老汉是不是就没安好心,要故意甩开咱们的,让咱死在这雪原里头?”

    张秀贤很是气愤,炉子上的热汤开了锅,往里下了点米和晒干了的蘑菇,给封羽端了份补充了些热量。

    封羽喝了热汤才觉精神缓过来了不少,他说道:“这喊山老汉的做法确实让人难以理解,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是故意要把咱们扔在这里的,居心叵测,你看这两截绳子。”封羽拿起地上的绳子,指着给张秀贤说:“这个是连接喊山老汉的那截,这个是连接张满月的,很明显,张满月的绳子是自己解开的,而你看喊上老汉的身上的那截,这是用刀割断的。”

    封羽在掉下来发现张满月不见了后,其实就立马去检查了绳子,让他放心的是,张满月的绳子是自己解下来的,她多半是先去了前头。

    “丫儿这老汉不地道,等下次见了他,老子非得弄死他不可。”张秀贤咬着牙恶狠狠

    的说着,他一口气把手里的热粥喝了下去,“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挨千刀的老汉看起来不像是个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老子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崩了他。”张秀贤说着拿起了在满洲里买的苏式制造的轻几枪。

    封羽换过不少劲来,压着枪说,“你他娘疯了,这地方要是再塌了,咱可就真成了冰谷死尸了。”

    张秀贤气归气,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咱这是出师不利,不就是个仙王宫么,没喊山老汉咱自己还能找不着么?封羽,你家是观山太保,你是封家人,连他娘老佛爷的墓都能开的了,还能找不见个仙王宫?那可是你封家人修的。”

    封羽苦笑,心里也想,正是因为这点,他对仙王宫还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不远处有处光亮走近了过来,是张满月回来了。

    张满月的脸上有些疲惫,面色发白,嘴唇上没有半点血色,封羽看了眼张满月,看到她的眼睛清澈透亮,虽然张满月人是冷漠了些,不过这姑娘的内心还是和常人一样。

    封羽给张满月把无烟炉上的热汤乘了一份,问张满月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张满月坐下休息,将热汤下肚后,给二人说道:“咱们所在的地方像是某处遗迹。”

    封羽很不理解,追问道:“遗迹?这地方怎么会有遗迹呢?”

    “可能是古时候生活在这地方的人,底下的冰层下还有很大的覆盖面积,像是某种原始住民村落。”

    张秀贤从没听说过还有原始村落被冰封在冰谷冰层下的,他当即就说:“你的意思是,这地方原先是有人住的?现在村子被冰封在了冰谷中的冰层下?我靠,那得是什么人会住在这地方,我可听人说过,兴安岭地区几百年都没人住过,甚至是几千年,这不得让冻死,也得让风刮死不可,什么村子会在这地方?”

    封羽觉得此话有理,心想茫茫兴安岭深处的雪原雪山中,怎么还会有村子呢?

    “这样,我看外面的白风暴一时半会停不了,既然掉下来了,咱就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张满月,你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下。”

    张满月靠着火炉取暖说:“外面的白风暴确实太大了,我之前想着能靠罗盘上的方位走出这里,谁知这里的磁场竟然是乱的,喊山老汉的葫芦里不知卖的是什么药,现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白风暴停了,有闻骨香,还能尚且一试。”

    “诶,这杀千刀的老汉,你们说,他这大风雪里的,能跑到什么地方去?该不会自己一人进去了吧?”

    张满月摇头表示,“不会,闻骨香还在,没有这东西,就是神仙来了,也未必能找的到仙王宫,我觉得,他可能有其他的事情。”

    “啥事?”

    “不知道。”

    张秀贤接着又骂了起来,“丫儿真是活到老活成精了,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搞这种事情,我要是他班长,一准是

    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封羽反驳说:“能有什么棺材板,人班长当时是连人带虫一起给炸没了,不存在棺材板的事儿。”

    “那...那也不成,他一个老汉在雪暴里能有什么事情?我看,他八成就是要故意害死咱们。”

    封羽觉得此事没有再争论下去的必要,不管喊山老汉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人已经不见了。

    三人就着无烟炉休息了片刻,听着上边呼啸的风雪声,不一会都睡了过去。

    封羽觉得自己太累了,精神只稍微一放松后,整个人就让困意侵袭。

    约一个小时后,无烟炉的内的酒精燃料烧完了,温度的下降将他冻醒,他先是去看了眼冰谷沟壑的下方,整片区域都在冰谷之中一片漆黑,但他能感觉的出来,这下面很是广阔。

    过了一会儿,张满月和张秀贤也醒了过来,三人决定,先到冰谷下的村子里看看。

    外边的白风暴看样子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收拾好东西后,三人开始向着沟壑下方走去。

    冰川雪原在形成的过程中,经历过无数的打磨,这样的环境下,往往能造就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有时候大自然就是如此的鬼斧神工。

    真正走下去后,封羽算是见着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国度,冰晶覆盖了整片区域,所有景物都被厚厚的冰封在水晶冰层下。

    走在其中,好像是在其村子的上方悬空而行,冰晶的透明度清澈无比,若不是脚下踩着的冰层,封羽真要以为自己会掉落下去。

    冰谷内的表面便是被这样晶莹的冰层所覆盖,张秀贤打着手电向下照了照,发现下边还真有个村子被冰封在了底下,不由感慨道:“我靠,这地方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的到会有这种地方所在。”

    封羽仔细分析了下,从 他们掉下来的冰层沟壑处到这地方,不过与雪原表面相距几十米,要不是张秀贤的枪声震裂了冰层掉了下来,怕是无人能知道,在茫茫雪原雪山中,会有一个沟壑状的冰谷在底下。

    冰谷成长条状,顶上冰层就是封羽之前所走过的雪原,四壁的冰足足冻了有几十米深,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地方的形成,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张满月给二人指向前方说着:“之所以称为遗迹,是因为在前边有一个铭碑,等会走过去一看,你们就知道了。”

    张满月先前下来过一趟,她已是第二回进来,像她这样的人,凡事都会多留一手,必然得先了解此处情况后,才能做出其他选择,这点上,她张满月倒是和封羽老爹十分相似了。

    封羽虽然也是个深思熟虑之人,可身体力行,有的事他真不能够左右,这就好比是一件事情,你想的过多了后,就会出现两种结果,一个是你发现事情与你想象的完全不同,另一个则是你会发现此事变得十分陌生,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境界,便是一个从新认知的过程。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世外冰原龙骨村传闻

    三人在冰晶的世界里继续向里探索,这处地底冰谷应该是被人发现后,才形成的村落,很难想象的出,冰层底下的村子是因何而建,又是发生了什么,让这些村子冰封在了地底。

    张满月带着二人很快就走到了一处铭碑前,这块碑文明显是后来立上去的。

    封羽上前查看,发现这上面的文字竟然都是满文。

    张秀贤在东北呆过几年,他能看的懂一些简单的满文,他便说道:“赛因村,明宣宗宣德二年,立于嘉靖三十四年。”

    铭碑简简单单,石刻上写着明确的时间,这些信息说的应是冰层下的村子,封羽问张秀贤说:“明朝的村子?”

    “**没错了,这村子叫赛因村,满语里是吉祥的意思,从铭碑的时间看,应该是在宣德年间存在过,后来不知怎么在嘉靖年立的此碑,张满月,这儿你怎么看?”

    张满月想必是早看过了上边的内容,她没有回答,显然这里的状况让她也较为迷惑。

    封羽推测说:“下边冰冻的村子不大,能住在这地方的人,肯定是有必然需求的,这里的冰谷形成不是一天两天,说不定,这个赛因村的人真发现了些什么,你想,如果不是有别的要求话,你会住在冰谷里么?”

    张秀贤立马摇头,“不会,别说没什么必然需求了,就是需求,老子也不住在这地方,但话说回来,能有什么必然需求?荒山雪原的。”张秀贤想了一想后,发出了“我靠”的一声,“丫儿这村子的人不会是他娘是倒斗的吧?”

    封羽猜说:“应该不是,仙王宫没有闻骨香断难寻的到,要真是盗斗的,犯不着建个村子在冰谷里,就是皇陵,不也是盗一圈的事么,给你你还会天天守着不成?”

    张秀贤又说:“会不会是逃避兵灾的,像桃花源记那种?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男耕女织,不知当世。这儿倒是看起来像这么回事。”

    “要躲避兵灾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桃花林中夹杂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凄美,落英缤纷,在冰谷里避兵灾,外边还有白风暴侵袭,没有人会把这地方当世外桃源。”

    张秀贤显然不耐烦了,嚷嚷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倒是说说,这儿可是明朝的事,当时你封家可是一手遮天,你给讲个所以然来。”

    封羽无言以对,“话归话,你别急啊,我这是排除假设,剩下的才能是真答案。”

    “那答案呢?丫儿老子才不行你这套。”

    封羽扭头问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满月,“张满月,你怎么想?”

    张满月的眼神里泛光,说道:“这个很难说,不过有一点能肯定,原先住在这里的人,肯定是有他们的目的,比如像寻找某种东西,又或是在这雪原里发现了什么,这处遗迹表明,这地方还有我们不知的事情。”

    张秀贤打着手电朝冰层下的村子照

    了照,几米下的冰层中,相隔着的村子房屋有几十间左右,边看边就说到:“你们说,这屋子能有人么?这冰层是怎么冻了这么厚的?”

    “冰谷都能形成,冰封个村子还算个事儿么?”封羽随口一回。

    张秀贤爬在地上向下看着问:“那咱怎么着?接下来是原路返回,还是他娘的继续向里头走?”

    张满月踌躇的说了句:“我们先回去,等白风暴稍小一点,我们再出去寻路。”

    封羽对张满月的安排没意见,冰谷冰封一片,在这地方什么东西也找不着,只有空落落的一块石碑,写着些不知真假的年代。

    张秀贤似乎恋恋不舍,他对冰谷下的景象颇为称奇,三人即刻往回走去。

    走到掉下来的沟壑处,见上边的白风暴仍然没有要停的迹象。

    为了节省无烟炉的燃料和手电的电池,张秀贤点了支火把,这次他们进来带的火把足够多,白风暴下昏天暗地,没有光能透进,换上了火把后,三人的脸色明显都不是特别的好。

    张满月很少主动和人交流,一路上基本上都是封羽和张秀贤在说话,张满月盯着燃烧的曳动火光朝二人说:“在很多年前的时候,我看过一本书里有记载到,在东北兴安岭处,发生了起骇人的事情,这个村子里的人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封羽和张秀贤二人一脸迷惑,张满月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呢?

    他俩谁都没有插话,继续听张满月说着。

    “村子里的一个妇人在河边洗衣时,看见了河里隐约有东西冲了出来,她叫了村里爷们到了河里去挖,挖的东西是一具巨大的骸骨,顺着河流掩埋,骨架足有十几米长,起初人们并不知这东西是什么,直到挖出头骨的时候,人们才意识到了这是个什么。”

    封羽心说,难道是张满月觉得无聊,要给二人讲故事听?封羽不明张满月这么做的目的。

    “他们挖着的是具龙骨,一条十几米长的龙骨,就埋在河里,之后有风水先生来看,说这处地方怕是不止有一条龙骨,消息一出,人就多了,再往后这个村子里的人偷偷卖起了龙骨。”

    张秀贤惊讶的叫了一声:“啊?龙骨?哪有卖的,我倒是也想见识见识。”

    “再后来,这个村里的人都干起了这事,挖龙骨成了这个村子的主要活动。”

    封羽便问:“什么意思?张满月,你该不会是要说,这赛因村就是那个挖龙骨的村子吧?”

    张满月没有否认,“理论上是很有可能是这样的,这个村子的人后来四散在外,在各地寻找着龙骨,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人所在。”

    封羽真是别开生面,要不是听张满月说,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

    “乖乖哟,挖龙骨,天底下还真没有人不敢干的事儿,那这龙骨能有多少?碰巧找着一个,还以为自己成了掘龙者了?”

    “张满月,你是从哪

    知道的这些?你都研究的是些什么东西?”封羽看着张满月问,原本就觉得这人够神秘了,她所接触的事情,更加让人难以置信,那个姑娘成天会研究这种东西。

    张满月又认真说道:“我想,既然村子能建在这里,想必离他们要找的龙骨不远了。”

    张秀贤歪着脑袋猜说:“你是说我们离龙骨不远?世上还真有这种东西?”

    封羽的当下反应就是这所谓的龙骨莫非说的是压龙骨?

    “难道说他们发现了压龙骨的存在?”

    “不,压龙骨与龙骨不同,他们找的龙骨是另一样东西,说不定,这龙骨还能帮我们找到去往仙王宫的路。”张满月解释说。

    封羽觉得似乎也是这么会事,记得徐教授曾说过,龙脉与地势间的关系,这龙骨必然是顺着龙脉而走的,要是能摸清楚此处地形上的龙脉所在,必然会与仙王宫所相连。

    封长门是个风水造诣极高之人,他要建造仙王宫,位置肯定的是在一条上好的龙脉上,中国北龙的龙脉便是经由兴安岭地区,想到这里封羽忽然间豁然明了。

    “我想起来了,我国的北龙这条龙脉,只要顺着找下去,不愁找不到龙骨和仙王宫。”

    张秀贤一拍大腿,“对啊,怎么给忘了这茬了,徐教授找了多年没找着,连他说的东西也给忘了个干净,北龙龙脉,丫儿还愁找不着仙王宫么?”

    徐教授自从多年前一别后,说是回来之时与封羽京城相约,可这一去就没了踪影,要是有机会,封羽还真是想好好认识一下这位历史学教授,他懂的东西肯定叫人受益匪浅。

    张秀贤回过头来又问:“我说,话说回来,咱沿着北龙找是没错,可这茫茫雪原林海的,北龙在他娘的什么地方?”

    “我能找着,只是外边风雪太大,光依靠罗盘上的位置,是很难辨别方位的,等白风暴稍小一些,我想应该可以找到的。”张满月低声说。

    “诶,那就好办多了,好在还有个认路的,不然还真叫杀千刀的老汉给卖了,我说封羽,你看看人家一姑娘,你可是堂堂大明观山太保后人,连个路都认不出来?”

    封羽自嘲说:“见山识龙,见水寻根,奇经八脉中的风水玄学,我也是知晓一二的,可风雪漫天,识龙也得见山不是,我可告你,这么些年,老子什么也没干,就在家里研习封家古书了。”

    张秀贤嘲讽道:“切,研习古书?我看你是在家研习怎么生孩子吧。”

    这话封羽没法再接下去,人张满月还是一姑娘,一天天的净不知当着人面瞎扯什么东西,张秀贤还是那个张秀贤,一点没变。

    商量好对策后,他们三人靠在坚硬透亮的冰层上休息,等待着白风暴稍小一些再出发。

    封羽很快睡了过去,冰谷里安静无比,只有立着的火把顽强燃烧着,顶上的白风暴尖啸凛冽,大自然的神奇堪比天工夺物,叫人永远难料。

第一百九十章 山如脊背断两重

    白风暴的风势持续在几天之后,有了明显的减弱,追逐着他们的风眼,已然掠过了这片区域。

    虽是还未停止,但比之先前小了不止一点半点。

    为了不浪费宝贵的时间,三人即刻起程,离开冰谷沟壑。

    掉下来容易上去难,好在有张满月在,光滑的冰壁在她面前并不算什么大事,沟壑下距离上边有近十米左右,张满月最先上去后,扔下来绳子将二人拉了上去。

    雪原上的白风暴肆无忌惮的狂虐着,封羽犹感白风暴掠过之后,气压下降,空气中格外清净。

    三人不多言语,张满月大致看了眼方位,远处一片白茫,白色的世界里,混沌一片,太阳光线零星透过阴云,天色朦胧,十分压抑。

    张满月的罗盘时灵时不灵,她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带路,这种时候,封羽和张秀贤别无更好的办法,有人带路总比自己瞎走的强。

    要说按着地势龙脉走向来看,封羽是能见山识龙的,照北龙去找,不愁寻不到出路,可这首先的一点,是得要见山才行,雪原之中哪里有山可寻。

    封羽和张秀贤能做的就是只能相信张满月,剩下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喊山老汉说过,白风暴一旦起了,是要一连刮一个月的,只有穿过脊背山才能脱离出白风暴的范围,而过了脊背山,也就真正意义上的到了大兴安岭腹地之中,兴安岭地区广袤,脊背山作为一道天堑,封羽觉得应该不难寻得。

    封羽在出发前看了眼时间,他们在冰谷下休息了一夜,出发时是第二天早上的六点。

    三人一路无话,用绳子连在一起,一点点向前走着,大约七八个小时后,封羽见着了远处接连不断的雪山林海,他们走到了雪原的边界。

    张秀贤兴奋的朝封羽极力摆了摆手,指着远处的雪山,显得格外激动,封羽的心算是稍松了口气,看来张满月的路带的没错,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

    临近出雪原的地带,风雪基本上没了劲儿,三人摘下了厚厚的围裹,边走边吃了些干粮,这山看起来近在眼前,可实际上走起来还是有段距离。

    张秀贤朝封羽说:“咱仨的运气也他娘好了,你们说,要是等下见着喊山老汉,他该怎么想?”

    封羽比较保守的回答:“先不说这山是不是咱们要找的脊背山,就算是脊背山,喊山老汉也未必能遇着。”

    张满月这时说道:“没错了,这里应该就是脊背山了,多年前我来过一次,这次运气确实算是好的。”

    “怎么着,我就说了,这山不是脊背山,还能是什么,喊山老汉肯定已经进去了,丫儿等我找着他,非把他给打成筛子不行。”

    封羽问向张满月:“你以前来过这里?”

    “嗯,上次是我一人进来的,没找到路,就回去了。”

    张满月的回答倒是干脆,封羽其实还想问张满月是因为什么来的这里,但他没这么问,反是这样说道:“你怎么一个人进来的?难道你一

    直住在满洲里?”

    张满月沉默了会,回答:“我在寻找师父笔记中的内容。”

    封羽“哦”了一声,他知道张满月的师父送关西不是个简单的人,按照盗墓这行的说法,送关西曾是位杖客,这就不一般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杖客。

    再往上说,张满月的师祖是青阳道人,就是那个骗了发丘一门夺了发丘天印的贼道人,她这一门着实是背景复杂。

    封羽不必多问,知道问了张满月也不会说,这是人家家门之事,送关西的笔记写了什么,封羽自然无权过问。

    张秀贤见机向张满月套话:“你师父丫儿是不是想盗了仙王宫?笔记上写了怎么进得方法了是不?”

    张满月觉得事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他二人要一起进入仙王宫,或多或少该知道些真实内容。

    “四张龙语图,你还记得么?”张满月反问。

    封羽当然记得那四张龙语图,加上张满月手里的和老爹封清的两张,现只差一张龙语图下落不明。

    “莫非龙语图上的还提及过仙王宫?”封羽猜测问。

    “实不相瞒,封羽,最后一张龙语图我已经找到了,龙语图中确有些东西是超乎于我们的认知的。”

    张秀贤着急问:“什么认知?里面有什么?”

    封羽近些年在《棺山赋》中知道不少关于封家的事情,其中所提到过龙语图之事,棺山人棺巫溪入世帮助西汉王莽改革,后又在风水学上造诣极高,他的风水成就被后来的棺山人用龙语图的方式记录流传了下来,这位棺巫溪乃实在是为奇人高人。

    而仙王宫内的封长门,正是从棺巫溪的所学中所来。

    听张满月说起龙语图,封羽多半已经猜到了张满月要说的内容。

    “四张龙图可以拼成一张非常奇怪的地图,我手里有两张,还不得其中奥妙,不过在我师父的笔记里,他曾写过龙语图与某种不可解的事物有关,他一度认为这种事物与压龙骨有关,所以师父他老人家才会一直要寻找到压龙骨,当我对照两张龙语图的东西时,才知师父原来是错的,压龙骨与龙语图说的应该是两样东西。”

    封羽补充道:“其实非也,我封家有本古书,上面说过龙语图的事情,你师父猜测的方向是对的,龙语图确有其秘密,而且这秘密是有关于生存长生的,压龙骨这东西我了解的不多,它一直都是一件出现在口中的东西。”

    张满月看向封羽,满目凝霜,她疑问说:“你是说龙语图的秘密涵盖的是长生?可我师父所猜解的,并不是这样的答案,他所指的某种不可解的事物与长生一说毫无关系。”

    张满月的话一时见还真把封羽给问着了,怎么送关西得到的会是另一种答案,所谓的某种不可解事物,指的是什么呢?

    张秀贤大眼瞪小眼,不知二人在较什么真,“我说,你俩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啥玩意叫某种不可解事物?可解就解,不可解就

    无解呗,无解还费什么劲,真是母鸡孵小鸭,闲的难受。”

    转眼间的说话功夫,三人到了高山之下。

    此山十有**便是脊背山了,山峰的两侧变化明显,因为山高耸立,雪原上的风雪到此戛然而止,被大山阻挡。

    在连山的另一侧,便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一山之隔,却是差异两重,另一边没有积雪。

    登上山峦后,封羽算是知道,这地方为何要叫脊背山了。

    山如脊背断两重,隔风隔雪隔千秋,这点在风水学上是一分为二的太极理论,太极分两重,两重之中所盖四相八卦,加之此山形成颇有见地,封羽一眼便能知晓,脊背山绝是兴安岭地区的一支重要连山。

    三人准备先翻过脊背山后,在山的另一侧休整,封羽看了眼时间,一天的行程已至晚上七点。

    开始登脊背山后,封羽和张满月没再说及关于龙语图的事情,要登上脊背山,直上肯定是不行的,他们三人必须绕着圈子走连山中的沟壑处,这样路相对较缓一些,直上直下的,那不叫登山,那叫犯楞。

    在灰暗夜色下辗转多处山间夹道后,在夜里九点左右,他们终于进了脊背山后的原始森林。

    一山之隔,确实别有洞天,封羽从身上感觉到的温度来说,要上升了不止有五度的气温。

    地面上不见积雪,全是厚厚落叶积压下的松软地面,土地是黑色的,这里的树木参天一般的高大,松柏成林,桴鼓相应。

    虽然天色黑了下来,但眼前的景象在凛凛月光下,照的格外清幽,这才应该是兴安岭地区该有的样貌,眼下正值八月九月,正是炎热之时,雪原所形成的白风暴本就令人匪夷所思,封羽曾一度怀疑过喊山所领路的方向,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兴安岭里有什么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够想象的到的,那怕是九月的雪暴。

    张秀贤在东北带的时间够长,他清楚兴安岭中的雪暴是因何缘由,北边西伯利亚的西北风吹到连绵的兴安岭群山后,形成了紊乱气流,反向去了低压区后,与当地雪原中的寒流汇聚成为了一条风向,这便是白风暴的形成。

    封羽也不知张秀贤的此中说法正确与否,不过张秀贤还说了另外一种,就是雪山里的雪妖为非作歹,相比较于后者,封羽宁愿还是相信前者。

    三人在林中找了处坚硬的地方,支了两顶帐篷,简单吃了些东西后,由张秀贤守第一班夜开始轮流休息,毕竟人不是机器,得要通过睡眠来缓解精神。

    张秀贤在东北农村呆了有几年时间,对一些东北的讲究颇为了解,譬如做什么会犯着大仙他清楚的很,东北农村不比中原地区,它们较为偏远,很多规矩管不到这些地方,所以,在一些村子里,神婆的话往往更有作用和威慑力。

    就拿选扎帐篷的地方来讲,张秀贤特意选高不选低,选粗不选茂都是颇有说法,自上次狐大仙的事情后,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在东北这才叫入乡随俗。

第一百九十一章 废弃的老旧基地

    张秀贤是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人,他说入了深山之中,就得按照东北这边的规矩办事,早两年时刚进东北,路过各地方的村子上才知道,这些村子里的人生病从来不看大夫。

    张秀贤十分好奇,这为啥生病不看大夫?

    他们班长也是个半吊子,老家是湖北襄阳的,到东北没比张秀贤多个几年,他给张秀贤扯道说:“还能为啥啊,村里有神婆,顶神跳大仙呗,比吃药管用多了。”

    张秀贤起初不信,要是人人都这样,那看病的不得饿死。

    别说,还真就是这么回事,除此,张秀贤还听闻了东北黄大仙的众多故事,黄仙和灰仙是其最主要的参拜大仙,什么黄皮子拜月,灰仙叼宝的故事不乏少数,特别是这灰仙,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最讲究有借有还。

    张秀贤心里发慌啊,一想自己还曾下过一次狐大仙墓,心里就犯嘀咕,他是个爱命爱财的人,爱财先得有命,虽这黄仙灰仙一直没有找他麻烦,但张秀贤还是处处小心着。

    张秀贤轮了前半夜的班,由封羽去守后半夜,张满月是个姑娘,总不至于让人给两个大老爷们守夜,其实在这原始森林里,连个鸟都少见,守夜最重要的一点是防着灰熊,熊的体形巨大,且食肉。

    再一点就是防范喊山老汉,这老汉幺蛾子多,说不准要在背后放几人的黑枪。

    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三人商量如何找着仙王宫的路,张满月只说了一句得继续往深处走。

    就这么着,简单收拾了收拾自己,三人继续踏上了路程。

    封羽不知他们所要到的目的地会在何处,或许真就在这片原始森林深处,也或许不在这里,路上走的极其艰苦,他们是顺着山坳的走向走的,而山坳是随着山脉走,在茂密的森林之中,绕来绕去的,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

    张满月在前面边走边看,封羽和张秀贤只能走到哪跟到哪。

    中途封羽也时不时的参考环山的山势走向,试图找到一条龙脉所在,但参天的松柏遮挡了视线,无法见山识龙。

    封羽他们边走边歇,记不清走了得有多少个山坳,最后,在一处高地向下看时,发现了有片地方树木出现了一个巨大缺口,就像是掉下去了一般。

    是个明眼人都不难看出来,这地方有问题。

    尽管三人已是精疲力尽,在原是森林中徘徊了许久,以张秀贤的感觉来看,他朝二人分析说:“照正常情况来讲,这原始森林里的树木不可能会消失这么一大片,喊山老汉说过,这片地方里有许多的伐木场,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封羽觉得这地方不可能是仙王宫所在,但又神秘异常,要知道,这地方是大兴安岭腹地的深山老林,所有正常的东西出现在这里,基本上都是不正常的。

    封羽还心想着,难不成是这地方风水好,有别的墓葬在此?

    三人直接一路了过去,稍近了

    些后才发现,那是一处谷地,应该是这片地域的核心区。

    在脚下黑土地尽头处,三人看到了大片已经生了锈并且随时可能要倒下的铁丝网,张秀贤眼尖,一眼看到了绑铁丝网的木头桩子上,写着几乎要剥落下的日本文字。

    我靠,封羽的心脏砰砰直跳,心想,这他娘不会是个日本军工厂吧,怎么会在这地方?

    一九二八年的东北确实是日本人横行的时代,日本人妄图说服张学良,建立东北三省政权,可东北易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日本人的计划不是都要全盘粉碎了么,封羽越发疑惑了,莫非这日本人背后还有什么动作?

    三人皆被惊的说不出话来,谁他娘能想到,大兴安岭原始森林中,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张秀贤一把拉开了生锈的铁丝网,走进了里边,用铁丝网围起的这片地方里,有很多破败的木制简易屋,有许多快被上面的落叶给压塌了。

    最中心的位置处,是个二层木板房,里边还不小,有几十个房间,因为时间关系,这些木头发出难闻作呕的潮味。

    这地方是日本人在山里建的,用来做什么成了最大问题。

    封羽面色凝重,看着这景象不知该怎么说话。

    “我说,这他娘是个日本人的秘密基地啊,丫儿在这儿地方搞什么玩意儿,我可听说了啊,日本人在东北土地上没干过啥好事,一些建筑设施都怪的很,用完他们就一把火给烧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你说,这里能做什么?”张秀贤保持语气,给几人猜测说,在这方面,他是有话语权的。

    张满月转了几圈,给二人说道:“日本人可能是在坐地质勘探。”

    张秀贤立马骂了起来:“我靠它奶奶的,日本人怕是疯了,原始大森林里,勘探什么地质?”

    “是石油。”封羽回说。

    “嗯,应该是这样的,可是还有些问题。”张满月分析说,“你们在木屋里看, 许多的生活用具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说明他们走的很着急。”张满月的脸色一如既往的严肃。

    “没,没收拾?哪还能有啥问题,日本人事情败露,着急跑路了呗。”张秀贤不当回事讲道。

    这处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区域,范围不小,足有百十见方,除了中间的二层木楼外,周围还有些简易的木屋搭建,更重要的是,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扎着几根铁杵,原先可能是用来栓狗的,还有一片地方空置着,有明显压痕,不知是放什么压的。

    这地方废弃了没有四十年也有三十年,仔细一想,三十年前还是大清朝的天下,这些日本人怎么会在这地方搞什么勘测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不对不对,你们仔细想想看,就这木头的腐烂程度,起码有三四十年了,日本人三四十年前有这么猖狂?”封羽分析讲。

    张秀贤在简易木屋里看了看,“你说的有道理,这地方得有几十年了,我说,这得是勘探什么东西,才让日

    本人冒这么风险的?”

    张秀贤很快就崩出个想法来,“我靠,该不会这日本人找着龙骨了吧?”

    张满月不确定言说:“日本人应该不是找着龙骨了,他们在找的可能是另一种东西。”

    “什么东西?”

    封羽指着那处二层小楼,“既然他们走的急,肯定会有东西落下,我看这屋子还不错,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咱进去找找。”

    张秀贤给了封羽一个眼色,这话算是说道他心坎里了,来都来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能不进去坐坐吗?

    甭管是日本人用来做什么的,里边总有蛛丝马迹。

    二层木楼的房门一扇已经掉落了下来,另一扇木门还在顽强支撑着,木头的霉味很重,地面也是用木板所铺,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响声。

    这处二层木屋小楼有几十年没人进来过了,封羽三人踩在上面有扬尘飞起。

    张秀贤走进来后看了眼,左右两头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的房间,后边几个还好,临近三人的几间房门全都散架了下来,掉在当中的过道里。

    封羽捂着鼻子,看着张秀贤和张满月,示意三人散开去找找,张秀贤则抱怨说:“我说,这地方还能有什么东西,就是有不也得烂成一堆么?”

    封羽了解张秀贤,给张秀贤说道:“有的东西是会腐烂,可有的东西它可烂不了,比如说枪和子弹。”

    张秀贤一听有枪和子弹,顿时来了兴致,自己一人就往左边走去。

    封羽和张满月一道向着右边走去,前边的几间里基本上什么东西多没有,封羽一间间查看,门基本上都是半掩着的,几间看下来后,除了几张简单的桌椅外,别无他物,在最后一间里,封羽和张满月发现了地下掉着许多的废纸,大多数都已分解,无法捡起来查看。

    正要离开时,在最后一个房间的门后发现有个上着锁的柜子。

    由于时间的关系,柜子上的锁基本名存实亡,张满月用黑月刀轻轻一挑就掉落在地。

    打开柜子的瞬间,灰尘扬了封羽一脸,柜子里十分空阔,里边只有一本用厚牛皮包着的文件,封羽想不明白为何这柜子会上锁呢,这里边的东西是忘了取走呢,还是根本不重要。

    封羽拆开牛皮子上的锁扣,里边有厚厚一大叠文件,纸张发黄发暗,保存还算完好,上边的内容并不受影响,到底还是日本人的东西结实,这么久了竟然都没烂掉。

    封羽拿出两张看了下,上边都是些日文,不过大多数日文是有许多汉字组成的,这头份文件的标题上就写着一行大字。

    “东北资源勘探报告表。”

    明显,在大兴安岭扎营驻寨的这伙日本人目的是为了勘探地质矿产资源,其心可诛,用野心勃勃形容不足过,三四十年前,还是大清朝光绪帝的时候,从那会儿起,日本人就开始不坏好心了,这勘探队驻进大兴安岭原始森林,未免太明目张胆了些。

第一百九十二章 勘探队的诡异研究文件

    封羽接着翻看牛皮子里包着的文件,除了上边几个标题外,下边的内容完全看不明白。

    再往后的第二张,标题上这样写的。

    “地底未知事物报告表。”

    后边的几张分别是,“**检测数据”、“新地域汇报勘探表”、“士兵死亡原因登记”,还有一份名叫“地质解构分析”。

    在这些文件下,都是大量的文字说明,有的地方还被三番五次的修改过,上面的日文封羽看不明白,整个文件全部翻下来有近三五十页内容之多。

    其大致可以推测出,日本人在这地方搞资源勘探的时候,做了许多项研究,还真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虽当时是大清朝的地盘,但日本人横行霸道惯了。

    张满月拿过封羽手中的牛皮子,认真翻看起了上面的内容,封羽心想,难不成张满月还懂日文?

    这时张秀贤从左边转了一圈回来,手里满载而归,有一些军用锅具和两把半自动步枪,外加两盒二十四发子弹。

    张秀贤一边说着,一边踩着地下的木板吱吱呜呜走了过来,“我靠,他娘的日本人还真有好东西,费德洛夫m1916半自动步枪,苏联货,这种7.6毫米口径的枪基本上快要消失了,咱运气好,还有二十来发子弹。”

    封羽顺手接过张秀贤递过来的一把枪,拉动了下枪栓,问道:“这枪还能用么?别在炸了膛伤着自己。”

    张秀贤像是别人碰了他的心爱之物,一把拿过封羽手中的枪背在身后,“以我一个战场老兵的经验来看,擦点油绝对一点问题没有,你爱用不用,不用拉到,省的糟蹋了好货。”

    封羽还真不习惯用枪,大小起,老爹都是教自己身上和手上功夫的,再说了,他又不去打仗,要枪做什么用。

    张秀贤推了推封羽,问他和张满月发现了什么。

    封羽回答:“这个可能说来话长,日本人还真是来搞勘探的。”

    张秀贤是个暴脾气,直接便骂说:“丫儿狗日的就知道没安好心,我国领土岂能容倭邦践踏?”

    张满月很快的翻看完了手中牛皮子里的资料,她给二人说道:“日本人是来勘探地质的不假,但他们在大兴安岭深处地下发现了一些很难解释的东西。”

    封羽盯着张满月,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还懂日文?”

    张秀贤便问:“啥东西很难解释的?他们发现了什么?”

    “这些文件资料的记录只是一部分,很难说的清楚在这里发生过什么,据我的推断来看,他们好像真发现了某些不得了的事物,这里人撤退时应该是十分着急的,他们的项目很有可能是失败了。”

    封羽越发不明,发问道:“莫非日本人真找到了龙骨?”

    “似乎不是。”

    “准该不会是在挖仙王宫吧?我靠,不会吧?”

    张满月摇头,表示不是。

    封羽看了眼张秀贤,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伙驻扎在此地的日

    本究竟是做什么的?

    说罢,张满月就将牛皮子包了起来,向着外边走去。

    张秀贤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张口在后面喊着:“诶,我他娘的发现个怪事。”边说边追了上去。

    封羽知道张秀贤这人一向大惊小怪惯了,并不以为事。

    “我说,我从左到右发现了个怪事儿,这是个二层木屋,对吧?可实不相瞒,我是半点没发现这上二楼的楼梯在哪,或者说,就根本没有上去的路,上面和下面是两个独立且不相连的地方啊。”

    封羽表示震惊,“没有楼梯?怎么可能没有楼梯呢?那下边的人怎么上去,上边的人怎么下来?”

    张秀贤猜测说:“万一住的压根就不是人呢?”

    封羽停下了脚步,要说封家是堂堂观山太保,可让张秀贤冷不丁在这深山老林里这么一说,怪瘆人的。

    “你别瞎说,住的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张秀贤神神秘秘的低声说了句:“什么都有可能,我可告你,这里还好是原始森林中,要赶着在什么偏僻的东北农村里,那家伙咱就算是摊上事儿了。”

    听张秀贤的口气里,明显是吃过这样亏的,封羽此刻对张秀贤在东北农村里的故事一点不感兴趣,他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二层的木屋小楼,为啥会没有楼梯呢?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你他娘的别瞎说,兴许是楼梯拆了呢?不行再找找,我觉的这事情没这么玄乎。”封羽安慰自己说。

    张满月走在前边一直没有说话,她或许是从那份资料里了解到了什么。

    “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封羽还想着去二层瞧瞧,看有没什么其他东西留下,也好证实张秀贤的话没有那么玄乎,可张满月先要离开,难道说真有什么问题不成?

    张满月走的很快,一路出了二楼木屋,绕过铁丝网离开了这片地方。

    封羽在后边追问说:“张满月,发生什么了?你干嘛直接出来了?”

    张秀贤虽然心有疑惑,但他多半已猜出了答案。

    “这处日本人的勘探基地有问题。”

    封羽便问:“你是说日本人在这地方勘探到的东西有问题?”

    张满月带着路,找了个避开勘探基地的地方后,给二人说道:“那份地质文件和报告中,可以得出一些简单的结论,第一,当年在清光绪帝的时候,他们已进入了大兴安岭中进行勘探了,第二,这伙日本人在名单上有二十人,可是出具的死亡报告里却也是二十人。”

    没等张满月说完,封羽就迫不及待的反问:“不对吧,他们有二十人,死了二十人,那是谁写的这报告表呢?是不是人数记错了。”

    张满月又很是平静的讲了第三和第四点问题,“第三,他们是来做地质勘探,找矿产资源的,可是确有一份**检验报告,做这种东西的仪器很是金贵,他们如果真是来找矿产资源的,怎么会带着这样一个仪器呢?”

    “我在说第四点,文件资料里还有一份地质结构和图层分布,虽然只有前半张,但是这里地层单薄,地质单一,简单来说,这是不符合常理的,土地是会随着时间一层盖过一层,这点上也很奇怪了。”

    张秀贤听张满月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自己总结了一下,“反正就是有问题呗,嗨,这事我觉着没啥问题,他们准是在勘探地质时挖到墓葬了。”

    张秀贤的话不无道理,封羽和张满月说:“秀贤的话有些道理,这里的地势复杂,夹山带树,兴许日本人是挖着古墓了。”

    张满月表示说:“这点还不好说,不管他们是遇到了什么,总之,都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封羽便问:“那咱干嘛着急出来啊?二楼还没上去呢,说不定还有其他文件留在上边。”

    张满月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低语道:“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第二点,死亡报告有二十人,这个队伍总共二十人,这报告你觉得是谁写的?”

    封羽仔细一想,浑身打了个寒颤,我靠,不会有人是自己死了以后给自己写的死亡报告吧,

    张秀贤在旁低声着急说:“我靠奶奶的,我想起来件事儿,一年前在东北时我听人说起这么个事儿,说有些人死后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们就会继续重复着生前所做的事儿,那会儿有个刘寡妇就是这样, 每天晚上都有人能听到她在家里头织布,人他娘死了一个月才让人发现,尸体都和织布机粘在一起了。”

    张秀贤的话说的匪夷所思,可这种事情封羽是相信的,那是人死后的意念所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属于是灵异事件。

    封羽不愿相信事实的讲说:“所以说,勘探基地的日本人名义上是死了,但他们实际上还在工作着?”封羽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后背上有一阵凉风顺着脚脖子直灌进了后脑勺。

    张满月提议说,“我建议咱们守在外边,看到底会发生什么,看时间,如果这些日本人的意念没散的话,很有可能就快要回来了。”

    封羽心说这都哪跟哪的事儿,既然他二人想等,那就等等看,要是搁封羽一人身上,定不会信这种荒唐事,虽说观山太保祖上有不少的秘术灵法,但到封羽这辈上,也都失传了。

    封羽见此地茂山茂林,原始树木长的参天奇高,地下黑土肥沃坚实,其山林连脉又势头不断,在风水上看,是片上好的地方,可此地偏远,若是日本人发现了地下墓葬的话,又会是什么人埋葬在这里的。

    封羽又一想张满月的话,如果他们发现的真是某种不可解的事物,会是什么?这伙日本人究竟是来勘探地质矿产石油的,还是说一开始就是来找那不可解的事物的,这些问题成了困扰封羽的首要。

    且先不说是因何一下死了这么多人,如真是发现了什么,那也是在我中华的大地上,这东西绝不能落入日本人手中。

    封羽不想去往寻找仙王宫的路上,事态百出,这背后会藏着什么?

第一百九十三章 地下磁场效应

    封羽三人守在外边的树林里,这里与脊背山不过相距几里,虽脊背山隔断了风雪,但气温仍旧很低。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为了些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等着,封羽心里没底。

    人死后有意念这种事情,确实有很多发生,但不见得就会发生在这些日本人身上,二十个人有二十份死亡报告,听起来是有点匪夷所思。

    三人便在林子里等候了约有几个时辰后,诡异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封羽他们所在的地方可以直视到勘探基地的全景,在刚要天色泛黑时,封羽清楚的看到有几个日本人从那二层木屋中走了出来,先是一两个,接着一连出现了许多,他们整齐站成一排,身上的装备穿带完整。

    这场面看得封羽是触目惊心,他不断的反问自己,难道他们是从二楼上下来的?

    这伙日本人身着工服,封羽大致数了下,不多不少,一共二十人。

    他们整顿了片刻后,由两个手里拿枪的带路,离开了这里,而那两人手中所拿的枪正是张秀贤拿来的m1916半自动步枪!

    张秀贤半晌没说话,他的脸色发白,明显这种事情给谁谁都会心有余悸,三人相互看了眼,知道是灵异的事情发生,可他们等的不就是此,只是不想真的发生后的感觉有些怪异。

    张满月一马当先,没与二人多交流直接跟了上去,她一向独来独往惯了。

    封羽同张秀贤跟也紧跟了上去,眼下发生的事情让人很是难以置信,他们在追着的到底是人是鬼?

    这里是兴安岭北地的大兴安岭腹地,雪原之后的深山原始森林,说起来一切似乎虚无缥缈,恐怕没人敢相信,他们在此地发现了一处日本人的勘探基地所在!

    三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只见那伙日本人前前后后队伍拉的很长,天完全黑下来后,变得十分难以跟随,在大树林里绕了许久后,封羽自己已失去了方向,但见这伙日本人停止了下来,他们停在一处地方,地面上有明显修砌过的痕迹。

    他们三人在远处观望着,到底要看这些人在搞什么猫腻,什么样的地址勘探非得是大半夜的出动?

    那伙日本人在原地排好了队,接着一个一个的往地下进去,凑近了些后,封羽看到在这当中有一个用木桩支撑着的地洞,这一定就是他们所要勘探的地方。

    待所有的日本人都下去后,张满月走了出来,她蹲在洞口处,表情忧郁,封羽从没见过她还有这样的一面,似乎真是遇着很难解决的事情。

    张秀贤迫不及待的说:“我靠,二十个人都下去了?这地下有什么东西?怎么这日本人干活都是挑这个时间?”

    “你还有心情担心这个,这些人他娘的是人么?”封羽反问。

    张满月拿出了怀中的罗盘,上边的指针在“嗡嗡”乱转,她转了几下方位后,仍旧没有反应,朝二人沉声说道:“此地的磁场极乱,

    下面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们得下去看看。”

    封羽是真佩服张满月的胆量,一个年轻的貌美姑娘,怎么就一点不忌惮呢?

    “张满月,这也不能说下就下啊,不说这底下没什么,就是真有什么,咱是来找仙王宫的,犯不着争先恐后的当个勘探者,再说这也不是咱特长啊。”封羽理智的讲。

    张秀贤表示赞同,“我说,大妹子,咱得分个时候不是,大半夜的鬼知道下面有什么,你没瞧见么,那些个日本人才刚下去。”

    张满月冷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下边一定有某种极其特殊的物质,我们所看到的那伙日本人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这附近受特殊物质影响后,留下产生的记忆影子。”

    封羽完全没听明白,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书在张满月面前就跟没读过一样,“什么是记忆影子?那是什么东西?”

    张满月用最简单说:“其实就是人生前的某种特定记忆被完整保留了下来,是时间被印刻下来后,一直重复的片段,而影响这一切的,便是底下的东西,我猜想下边或许是有个巨大的铜矿。”

    封羽是越发佩服张满月了,这姑娘不仅会日语,没想连铜矿都知道,她这些东西是从哪学的?

    “铜矿?你是说铜矿影响了这里的磁场,那些日本人是虚无缥缈的影子么?”封羽反问,对于这种事情,他还当真是头次听说。

    张秀贤打肿脸充胖子的讲:“这事儿,你要这么说我就知道了,以前我倒卖过一件青铜尊,是什么什么王生前的乘酒器物,那富商买回家后,晚上家里就总闹鬼,说老看见有个古代君王在他家客厅里转悠,后来才知道,这铜器是有记忆功能的,而那青铜尊里能载录出千年前的画面,你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秀贤说的不无道理,这种关于铜有记忆的事情不乏少数,铜器这种物件本就十分神奇,要说这底下有个巨大的铜矿导致了一切的发生,也不是不无可能。

    封羽探头往洞下看了几眼,一侧有条搭建的木梯一直没入黑暗,下边看起来幽森森的,说不出的可怕。

    封羽其实并不想下去,他们是来找仙王宫的,这铜矿是在没有下去的必要,可张满月不知中了什么邪性,非得下去瞧瞧。

    “这底下不就是有个铜矿么,咱犯不着非得进去,现下我们在这深山里不是长久之计,找不找得着仙王宫还未可知,我们带的东西有限,就别在这地方浪费时间了,日本人就是找着地下铜矿,他也搬不走不是。”

    张秀贤说道:“诶,此言差矣,他日本人这是在我们的地盘上,你想想,这事能让他随便糊弄过去吗?”

    张秀贤是个爱国情怀很重的人,他一定不会当做没看见的。

    封羽见说动不了二人,只能作罢,张满月的决心已然,张秀贤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也非要跟着一道下去。

    现下天已经黑了,底下黑灯

    瞎火一片,鬼知道底下是不是真有个什么铜矿在呢,倘若要不是铜矿呢?

    封羽又给二人细细分析的说了一遍:“张满月,你想过没,他们这二十人是因何而死?别的不敢说,有一半原因肯定和这个洞底下的东西有关。”

    张秀贤表示认同,“诶,封羽,你这话说的没错,我看也是,那咱更得下去瞧瞧了不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得慎重一些。”

    张满月明白了封羽的意思,她想了想说道:“这样,我先下去看一眼,如果有什么问题立马返回来,你们二人留在上边接应。”

    封羽本觉着张满月的方法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论在经验还是身手上,她张满月都有着特别的优势,她先下去探探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万一下面真有什么问题,一个人跑绝是要比三个人跑快的。再说这地方怪的很,真不定会发生什么。

    张秀贤一听不同意,“不行不行,要去一起去,咱三是一个队伍,不能让你一人冒这个险,我和封羽没你那本事,但也不至于拖后腿,咱们之间就不要再扯什么个人英雄主义了,要去,必须一起去!”

    张秀贤的集体意识较强,这与他多年参军有关,他的原则是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战友,这点上与喊山老汉的那位班长还有点相似之处。

    张秀贤一口否决,要么三人一起下去,要么谁都别去。

    正商量着,张满月已一人翻下了洞口处的木梯上,张秀贤没说话也跟了下去,封羽很是无奈,但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最后一个爬下了木梯。

    封羽的内心是很拒绝的,是个人就不难会想明白,这下面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才是。

    通向底下的木梯过了几十年还是一样结实,不难看的出来,这里在当年修建时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洞口约有两米直径,壁面上凹凸不平,木梯一直延伸向下,没入黑暗之中,下方深不见底。

    三人打亮了手电别再腰上,在光亮的照射下,封羽见到洞壁上的石质是那种松软的岩石层,许多野草生长在石缝的夹层中,有的都遮盖住了木梯,封羽三人必须小心翼翼的往下,稍有不留神,就可能会踩空掉落下去。

    张满月在最下边开路,她的身形灵活,速度稍快一些,约有十分钟后,听见张满月“咚”的一声跳在了地上, 木梯到了底部,这个洞口的深度,初步估计得有三几十米深。

    张秀贤和封羽二人一前一后,也到了最底下,周围的环境仍然是一片岩石层,只是所散发出来的特殊地下味道,让人觉得有些发呕。

    下面出现的是一条黑暗的道路,继续向深处而进,这地方与上边的洞口形成一个九十度的直角,下边一望黑暗无尽,不知通向何处。

    不知怎么,给封羽的第一感受便是,这洞与下边的通道是被人开采出来的,鬼知道日本人当年为何要挖个三几十米的洞和这么一条的通道出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喊山老汉背地所藏

    封羽见洞下一片幽邃,不由心里打了个嘀咕,要说探墓寻陵,封家人不在话下,但面对这前方的一片未知之地,确实心里没底。

    此地并算不上是什么风水宝地,先前在进入雪原的时候听喊山老汉说起过他在边境当兵时的故事,说明在这片大雪山中是有不少的未知事物的存在的。

    封羽打亮了手电,在下方狭窄的通道里瞧看了半天,这地方明显是经过人工挖掘的,日本人挖建出这么条下去的路到底是为何呢?

    张满月没有说话,她在向前走着,三人沉默不语,此时他们更需要的是知道这处地方到底是通向什么地方。

    通道开凿的凹凸不平,只有一米多宽,有多处地方为了防止岩石层掉落,直接用木头顶着,虽说挖的简陋了些,但是首先得要确定有这么一处地方后,才能够动工下来,封羽觉得这伙儿日本人掌握的东西应该很不一般。

    石凿道路很快就到了头,如果日本人真是了解到什么才开采的,必然不会有太长的道路,在允许偏差的情况下,日本人必定计算的十分精确才是。

    封羽所闻到的味道越发浓郁,这味道里除了地下的涂味儿,更多的是一种铜酸的腐臭味儿。

    尽头处是让炸开了的,张满月先越了过去,进到了里边,张秀贤紧跟在后,封羽将自己的围着的围脖往高拉挡住了鼻子,里面的气味着实让人难受。

    里边是的空间似乎很大,三人脚步声的回响传的很远,这地方给封羽的感觉是一处地下岩石层中的地下空间,应该不是有什么墓葬才是。

    可下边黑糊拉察的,仅靠三人手中的手电根本看不清楚。

    封羽才正要和二人商量,却见张满月突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让封羽和张秀贤仔细听。

    封羽本没有注意,被张满月一说后,竖起耳朵听到了一个异样的声音。

    这声音把封羽自己也吓得够呛,好像是种哭腔,听起来十分难听,若影若现,时断时续,要不仔细听的话,还真难听的出来。

    张秀贤精神紧绷,瞪着眼睛朝二人低声说:“丫儿这些日本兵死不瞑目,有鬼啊。”

    封羽定了定,觉得这事没这么玄乎,封家人盗了多少古墓,从来就不信鬼神能阻挡的住,这些不过都是些墓主人做的手段,而且封家最开始也是靠着巫法秘术的,这里边的讲究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

    世上有无鬼神取决于个人所信,封羽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出身封家叫他必须摒除这些念头,但世间万事难料,终是有许多难以用常规思路去理解的东西。

    这么些年下来,他作为封家小爷,多多少少对封家下面人所遇到的不解之事有清楚的认知。

    封羽低声说道:“听着不像,秀贤,你不是从苏联人那买了挺多弹药么,关键时候,就一个有用的都没?”

    张秀贤立刻在包里

    翻了起来,“对,关键时刻,还是硬家伙办事,能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还是得这东西。”

    那个声音随着回响越发诡异,封羽实在想不出在这大山森林深处会有什么孤魂野鬼存在,他看了眼张秀贤,让他把找到的氮化合物信号弹打出去,一切黑暗下的隐藏都让它现身。

    这种氮燃料的信号弹燃烧时间长,所发出的光亮强度大,特别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据说在空中的照亮的范围能达到数十里。

    “嗖……”

    信号弹朝地下的空间里划过一道弧线出去,淡蓝色的光照瞬间充斥在了这处地下空间内。

    视线所及,这处地方有足足有上百平方,整个空间里有明显被修凿过的痕迹,原先这里应是处天然地下洞穴才是。

    封羽看到在正中间的位置上,有个巨大的青绿色铜器被悬挂在中央,分别用八条铁索从洞穴内壁上连着。

    那巨大的铜器上边铜酸腐蚀的厉害,这难闻的气味就是出自于此。

    在铜器下边的地面上,有类似于八卦图式样的阵法画在地上,整个洞穴内的洞壁上还有许多看不懂的字纹。

    而在巨大铜器的另一侧,距离封羽他们几十米的地方,有个熟悉的身影跪在地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了的喊山老汉,在他边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两具腐烂的只剩衣服的骨骸。

    这是让封羽万万没有想到的,还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地下黑暗处。

    张秀贤一个激灵,将背后背着的两把m1916取下瞄准了喊山老汉,即刻就骂起来“我靠你大爷,丫儿在这哭哭啼啼的,跟他娘闹鬼了似得,我说你哭尼玛呢啊?”

    喊山老汉不为所动,仍旧背着身子跪在地上,封羽仔细看了看,那老汉确实是个人没错,张秀贤这么骂他,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

    封羽当下的反应是,该不会这老汉是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吧?

    “喊山大爷?大爷?是你吗?”封羽试探着问了句。

    张秀贤对着封羽就是一顿数落“还大爷个屁,这老家伙差点没把我们害死在雪原里,老子气还不打一处来呢。”

    趁着信号弹的光亮,张秀贤举着枪便走了过去,这种信号弹的持续时间较长,大约的燃烧时间能达到近十分钟,在落到地面上后还能继续燃烧发出蓝光。

    中间路过那巨大的青绿色铜器时,封羽越看越是蹊跷,怎么这东西会用铁索给悬挂在半空呢,而且这外形也太像一口棺材了,可这东西看起来又不是口棺材,哪有棺材长这样的?整个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整体的青铜物件,连个盖口都没有。

    张秀贤用枪指着喊山老汉“我说,喊山老汉,你丫儿不地道,说好带我们进山的,结果却自己给跑了,你想要多少钱咱可以好好商量,但是干这种买卖就显得恶心了不是?”

    封羽走到了前

    边,看喊山老汉所跪的一具尸体,已经变成了一副骨架,衣服是游牧民服饰,看样子极有可能就是他要进山寻找的女婿阿力满。

    喊山老汉老泪纵横,低头凝语,他先前说过,十八年前因为自己卧病在床,阿力满带队进了趟深山腹地,却一直没能回来。

    喊山老汉悔恨当时财迷心窍,让阿力满冒险走了这一趟,这么些年里,喊山老汉没法交代自己的女儿吉那,此时见着阿力满尸身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此时的封羽心中十分纳闷了,十八年前的那个女领队不是去找仙王宫的么?为何阿力满却是死在了这里?

    喊山老汉见几人走了过来,收拾了下情绪,他什么话都没说,张秀贤用枪指着便问:“你倒是说话句话啊,怎么做了亏心事,还怕人找上门来?”

    喊山老汉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取出一块布料,将地上的尸骨捡了进去,边做边说,“娃子,别用你那枪指着老汉,老汉我什么风雨没见过?杀过的人比你开过的枪都多,说句实在的,我这么做问心无愧,你们就是去了那地方一样也是死。”喊山老汉的口音让封羽听的特别难受。

    “你丫说什么死不死的,哪能看出来我们就是要去送死的?老子也实话告诉你,在敌后斗争的道路上我一点没比你差下多少,要不是看你是边境上老兵的份上,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封羽没接张秀贤的话,反是问喊山老汉说:“大爷,先前的事情咱先放到一边,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和想法,既然咱们还能再遇见,就先不扯那有的没得,我现在只想知道,这地方是什么地方?你女婿怎么会死在这里?还有,你是怎么找着这儿得?”

    面对一长串的疑问,喊山老汉似乎根本不带操理,而张满月一人在那个巨大的铜器下发呆看着。

    “这地方是日本人找着的,早在几十年前,我还在上边当兵时,日本人就在山里搞勘探了,那会是清政府当朝,我将此事汇报上去了多次,但给出的答案却是一样的,上边说我天朝大国,物华天宝,日本人想探就让他们见识下无妨。我便隔段时间暗中观察着,想看这山里还真能探出个宝来?”

    喊山老汉收拾好了骸骨,扎了个结实的节扣,“这事我本不想提,都怪我老汉口无遮拦,将此事说给了那几个要进山的人听,当时看他们有模有样,以为是上边下来的考察学者,要是当时少上这么一嘴,也不会成了今天的惨剧,阿力满也不能死在这地方。”

    张秀贤听着把枪收了起来,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喊山老汉话多,说了莫须有的东西,兴许阿力满不会遭遇不测,错就错在喊山老汉把那伙人太信以为真了。

    可话说回来,十八年前进山的人是什么人呢?那个女领队又会是谁?

    封羽很难相信,仙王宫的信息是如何被人知道的,这本是封家的事情,封长门之事莫非早已泄漏?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古语有云尸极为妖

    喊山老汉瞅了眼张秀贤和封羽,他走到二人面前,朝二人讲:“有些话,还是提前说明白了好,老汉我是看在那位姑娘的份上,才勉强同意要进来的,白风暴里不是我扔下的你们,是绳子断了,我没有办法,就只能先进来了。”

    封羽对这话表示一万个怀疑,从绳子的断口来看,不是被切断的他把那绳子给吃了。

    但现在不是和喊山老汉讨论这些的时候,这地方他是唯一知情的,得罪了喊山老汉,封羽他们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大爷,这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那绳子就会断呢,之前是误会,我们还以为是你故意把我们扔在白风暴里的。”

    张秀贤辩解说:“诶,什么?绳子是自己断的?封羽,你先前不是说……”

    封羽立马踢张秀贤一脚,让他闭嘴。

    “大爷,这里只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日本人是在干什么?”封羽直接问说。

    张秀贤明白了过来,扭头看着喊山老汉说:“对,丫儿这地方是什么地方?这些日本人在搞他娘的什么鬼呢?”

    喊山老汉思量了会儿,起初似乎不愿意说,可不知为何又说了起来,“老汉我在边境上当了半辈子兵,往实在了说,这一大片的深山野林里,没人比我更清楚的,日本人在三十五年前来到这里时,我就盯上了他们。”

    “三十五年前?那还是大清朝光绪年间吧?”张秀贤问。

    “不错,是光绪十九年。”

    “那他们是私自前来的?”

    “看样子是,我只是个侦察兵,无权过问这些,他们开始时只有十人不到,因在山里勘探发现了些不明的东西,才有了后来的人进入。”

    张秀贤指着悬挂的铜器,问道:“莫非就是这东西?”

    封羽看喊山老汉的表情,应该就是眼前这东西了,“大爷,日本人三十多年都在勘探这个巨大铜器?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喊山老汉摇头表示不知,他要是能知道,早就向上头汇报来抓这伙儿日本人了。

    说着封羽和张秀贤就走到了张满月那边,张满月观察了许久这件巨大的铜器,上边发绿的锈色青的发黑,且味道极其难闻,这可比一般的铜器味道臭了太多。

    张秀贤绕着看了圈,心觉怪异的很,封羽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按说封家《观山赋》中说了许多世间怪谈异事,可也没听说这样的一口大铜器吊在半空上的。

    “丫儿这东西干嘛要吊起来?这锁链够结实的啊,这她娘吊了得多少年了?”张秀贤喃喃说。

    喊山老汉走了过来,说:“这里头有东西!”

    张秀贤被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东?东西?什么东西?”

    张满月低沉道:“可能是不好的东西。”

    “老汉我盯了这些日本人有十来年,后来被调去了伐木场,又在外放了十几年羊,期间我从没放弃对他们的观察。”

    “你有什么发现大爷?”封羽说道。

    “这铜器是有问题的,不知你们发现没有,在我几人的身后,都出现了一个黄色的影像。”

    封羽这才向着张秀贤和张满月看去,确实真有一个十分虚晃的影子,在喊山老汉的身上要更加清晰些。

    “我靠他奶奶的,啥玩意这是?”

    “影子。”喊山老汉解释。

    之前在信号弹的燃烧光照下,封羽一直没有注意,现在一看,好像真和说的一样,“这里就我们几个手电光,信号弹的光灭了,哪来的什么影子?”

    张满月这时说道:“应该是铜器产生的影子,铜有记忆功能,它影响到了这片地方的立场。”

    喊山老汉立即回道:“是个明眼人,不错,这铜器确实能产生记忆,时间一长,人本身就会忘了自己和影子的区别,至于出去的是影子本身还是人本身就无法分辨了,在这里死了的日本人就是这样,阿力满的死也是因为这个。”

    封羽听的不由大吃一惊,不想这巨大的铜器竟然会有如此作用。

    那这样说来,死在这里的人都是被铜器所生成的影子代替了本体,当这些影子离开这里后,自身一点不会发觉什么,最终死在了这里,简单来说,是这铜器会影响到人的意识,产生另一个不同的自己,你的影子不是你,而这个影子却可以是你自己。

    张秀贤没弄明白,糊涂说:“那你女婿自己出没出的去,他自己还不知道么?活人还能让个鬼给糊弄喽?”

    张满月叫封羽过来,她有些担心的说:“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受到影响,要不想死在这里,还是得赶紧出去,可是……”

    张满月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铜器里的东西有问题,可能还是个活的?你听说过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妖么?”

    封羽脑子里极力回想着,妖?古语有云,尸极为妖,就是说尸到了一定极限后,便会成为妖,妖会兴风作浪,祸害一方,甚者会死上十几万人,乃是民间一大害。

    关于妖的形成,更是众说风云,最常见的当是凶尸,传闻死后百年冥顽不化的,便会成为僵,僵遇到气血之地又一百年则为妖,所以妖并不常见,但是此物极凶,轻则坏人风水,重则永世不得安宁。

    封羽曾在《观山赋》中知道有这么一段故事,在明朝时封家人与茅山派联手,有过除妖的经历,闻是说在一处偏僻之地,发现有一口巨棺,上边被铁器浇铸,又用十几条胳膊粗细的铁链交叉打节了七八个来回后,吊在一地下空间内,据说挖着这地方的人原先是想改个别院出来,以前家里事事不顺,有人指点说他家边上的那片地方犯冲,得推平才能行事儿。

    于是乎,便挖出了这么一处地方,差点没把人给吓死,穷乡僻壤之地,哪能经得起如此阵仗。

    之后那户人家两天内家中五口人全部暴毙在家,事情闹的沸沸扬

    扬,这才有了后来观山太保和茅山道士除妖的过程。

    那铁疙瘩里裹着的便是妖。

    封羽把思绪拉了回来,现下这巨大铜器似乎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真是妖,为何会在这种地方呢?日本人用得着对一口妖棺研究几十年么?

    “张满月,你说这铜器里有妖?不会吧?”

    张秀贤便问,“妖?什么?这,这是个铜妖?我靠……”

    喊山老汉言道:“妖不妖的,由不得你们胡说,这世上要是真有鬼,老汉倒是愿意好好瞧瞧,娃子,别拿啥牛鬼蛇神吓唬老汉,老汉我从来没信过。”

    喊山老汉是个不信邪的人,哪怕是在深山中经历过那么些诡异的事情后,看来伐木场里的遭遇还足以撼动他的内心,充其量就是吓得够呛,如不是这样,他喊山老汉便没法在深山广林和戈壁沙漠中生存了。

    张满月讲道:“最早以前的盗墓行当里,用来测试棺中尸体有没尸变的方法就是用鸡血淋在上边,如果棺身没有反应,说明此棺可开,有反应的棺椁会剧烈颤抖,说明不能打开,后来,有能人异士在这种棺上只开一个能容得下一条胳膊的洞,单手探到棺中取宝,我的祖师爷曾用过此法,名为翻手探棺,观山一门里也有六指探棺的伎俩。”

    张满月的一手翻手探棺的本事,在归德城时是见识过的,但封羽从未见过观山封氏还有六指探棺的伎俩,这六指是何六指?

    张满月继续说着“可唯有一种棺,无论如何都不能开,鸡血淋到棺上后,最厉害的当是棺内有黑血流出,此种棺,绝不可开,就是满棺财宝都不能摸,否则会遭报应,这种棺中的尸,多半已经成妖,必须即刻挖十米深坑再用石灰厚厚压实才能。”

    张秀贤不解“我靠,你这么一说,我是知道了,在东北贼讲究这个,不然什么老婆偷人,老妈改嫁,女儿为娼,儿子为奴,轮着什么都是活该。”

    封羽看了眼悬挂的巨大铜器,心里发颤,这种东西躲都避之不及,既然铜器有问题,还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在这做什么?张满月不是才说留的时间越长,影响就越大,她自己倒是先废话了起来。

    “我说,这东西既然这么凶险,那咱还留在这做什么?先走为妙啊,有啥话,咱上去说!”

    哪知张满月便说道:“不行,现在还不能走。”

    封羽不明白张满月是何意思,“张满月?你要干什么?”

    这时,忽就听到了上边的铜器中传出了一声闷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铜器的东西莫不是被几人给惊扰到了?

    封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三人几乎是同时就把手中的手电光照向了上方。

    喊山老汉的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这表情就像是当年在伐木场时见鬼了一般,尽管喊山老汉不相信世上真有什么鬼怪一说,可眼见的为实,此时的他,面色苍白,而在那铜器上绑着的铁索,在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黄色铜影起死回生

    张秀贤见情况不妙,大呼道:“我,我靠,铜器里的妖要他娘的出来了咯!”

    张满月眼疾手快,她见情形不对劲,立马拉着几人向后退了几退。

    此处环境太过诡异,别说是铜器里有什么妖,就是有鬼,封羽他也一样能信。

    他们几人退到了边上,在铜器的地下区域,忽然闪烁出了一些人的身影,那是封羽刚才他们站过的地方,而出现的人影,也正是那会下到了底下的日本人。

    按道理来讲,封羽他们所见到的景象应该是铜器所产生的,这种现象能够影响很远,或者说能够辐射很远的距离,从勘探基地到这里,这些日本人压根就是不存在的。

    封羽几人在稍远点的地方看着,环境很黑,但这些铜影所产生的影子发出黄色光亮,让人看的清楚。

    可有些情况,往往就发生在不经意间,正当几人退后之时,封羽在喊山老汉的身后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黄色影子,那影子已从喊山老汉的身体里脱离出来,他正自己一个人向外走去。

    这一幕看的封羽惊了一身冷汗出来,他即刻拉了下张满月和张秀贤,给二人指着喊山老汉身上的变化。

    张秀贤当下就差点骂了娘出来,还好封羽速度快,用手给他堵上了嘴,张满月示意几人先不要声张,她指了下封羽和张秀贤的身后,那种影子确实也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可能是由于时间关系,喊山老汉背后的显然已经成型了,自己都能走出这里。

    封羽从未见过如此情景,想必是盗了一辈子斗儿的老爹和二叔也未能有过这样的遭遇。

    喊山老汉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还在看着那些日本人要搞什么名堂,封羽此时大概意识到了阿力满十八年前,可能也是这样死在这里的全部过程,他们一定也是被那些黄色光影所吸引,然后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离开了的,但其实不然,真正所离开的只是那个铜器所生成的影子,久而久之,真正的那个自己便死在了下面。

    封羽几人相互注视了下彼此,他们身后的黄色影子已形成了个大概样子,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影子便会向喊山老汉的影子那般,自己离开这里。

    封羽觉得当下必须赶快离开这里,但张满月要再等一会儿,非说铜器里的东西有问题,要再看看。

    至于张秀贤,这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既然来是一起来的,那走一定也得要一起走。

    封羽一直注视着喊山老汉的影子走出了视野范围,消失在通道的尽头向上而去,其实,人世间最可怕的,就是此,那些隐藏在你身边的未知之事,就如现下那个黄色影子般,明明发生在周围,你却丝毫不知。

    铜器之下的日本人站成了一排,他们再现当年的一幕,日本人对这么大的一个悬吊着的铜器也是十分好奇,若非是他们的设备先

    进,探测到了底下有一处巨大铜场所在的话,这里定然不会叫外人所发现,那会是什么人将此种凶煞的物件埋在这茫茫兴安岭深处之地呢?

    日本人的勘探十分迅速,他们整个队伍的停留时间不超过五分钟,时间一到,他们便退了出去。

    张满月的行动赶在了这些日本人之前,她立马让几人向外边出去,尤其是叫喊山老汉的时候,特意在他身上看了许久。

    封羽不明所以,但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好不容易有个能上去的机会,还去问这么多为什么干嘛?

    顺着一开始进来的道路,封羽让喊山老汉走在前头,他和张秀贤跟在后边,一口气没停,直接爬上了木梯出了外边。

    外边的天黑的吓人,封羽和张秀贤打着手电找了许久的路,才终于远离了这处洞口。

    四人到了一处稍远点的地方后,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喊山老汉年纪大了,路赶久后面色白的吓人,他对底下的事情发生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他可能早就想到阿力满会死在这地方,所以他这次一进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来了这里一看。

    张秀贤见情况稳了一手后,开始向喊山老汉询问:“我说,大爷,咱们的事儿,过后在谈,你必须得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底下那铜器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你在这地方呆过的时间最长,怎么着也得讲个一二三告诉我们,不然,丫儿咱就新帐老账一起算,我们三个对你一个,还能怕你不成!”

    喊山老汉从在底下开始就显得十分深沉,远没有之前在进入雪原时的那份劲头,他背靠着一个巨大的树木,脸上的皱纹往紧凑了几凑,言道:“这事要说起来长了去了,老汉我心中的疑惑比你们还深。”

    张秀贤追问说:“不行,你丫儿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可怪我不尊老爱幼了,老子的忍耐是有极限的,这儿就我们三人,他俩把眼睛一闭,老子可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喊山老汉许久没有说话,他可能是想用沉默搪塞过去,但可能觉得是逃不过去,又开口说道:“你们说铜里有妖,这点老汉不信,世上的怪事多了去了,几年前我救过两人,他们在苏联边境偷猎,声称自己是遇着鬼,迷了路,这种鬼话听多了,就会让人好笑,我找到那两人时,他们在距离边境一百里的境内。还有这里的铜器,我早在日本人发现的时候好奇,下来看过了,我是不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可那日本人,研究了这么多年,全都死在了这里不也没弄出个长短来不是?”

    张秀贤说道:“我说,喊山大爷,你也别不信这个,自古鬼神的说法在民间十分厉害,东北最讲究这个,有灾有病的没人看大夫,反而是去请跳大神,一跳就好,你说神奇不神奇,结合我多年的经验来说,铜器这种东西是个金贵玩意,尤其是在古代,这么大的一个铜器在地底下,不可

    能是自己长出来的,必然是有人将它放在此处,能用的起这么大铜器,必然不是一般人。”

    张秀贤的分析还算是有些道理,铜是个贵族物品的象征,尤其是在春秋战国时,只有帝王才配用的上铜。

    喊山老汉讲:“林子深怪事多,二十年前的时候,我来过一次这里,那个时候,在这里的日本人早都死了,可我在勘探基地的外边,却又是看见了那些人,刚开始我以为是自己走了几天的路,眼睛被雪盲产生了幻觉,可感觉来看,又不像是幻觉。当时我就想,会不会是又有日本人来这里勘探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必须得看个清楚。”

    “那你看出了什么?”张秀贤问。

    “其中的几个日本人我记得清楚,几十年前我就记得他们的模样,可这些人早死了很多年了,我最后从伐木场离开时,来确认过,勘探处有几年没人了,怎么会又过了几十年后,好好端端的再次出现呢,而且那些日本人一点没变,起死回生了般,当时老汉我不信邪,一直跟着他们,直到看见他们下了那处洞口中。”

    张秀贤“我靠”的叫了声,这遭遇和他们来的时候是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喊山老汉的时间是在二十年前,二十年后,这些人依旧还在重复着二十年前的动作,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

    封羽想喊山老汉问:“你下去了么?”

    喊山老汉摇头,“我是个不信鬼神的人,起死回生怎么可能,我权当是自己鬼迷了心窍,第二天返了回去。”

    喊山老汉稍缓过了些先前的疲累,他坐了起来,向烟斗里填了些烟草,佝偻着身子,边抽边讲。

    “老汉一辈子都在深山里和山林打交道,就是在伐木场遇着鬼,也没觉得世上真有什么鬼神存在,后来,我和阿力满闲聊时,无意间说起了此事,阿力满年轻气盛,他也不信真有鬼神能够死而复生的。当时他讲,会不会是真有日本人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方进行勘探,我一想觉得这事是有问题,认为可能是像阿力满说的那样,巧的是正好过了一半年后,有人找上了门,说要进兴安岭山里头去,阿力满肯定是想借此机会,到这地方来一看究竟。”

    喊山老汉心里十分悔恨,若不是自己和阿力满说了此事,阿力满也不会来这种地方送命在此。

    但话又讲回来了,阿力满到底是如何死在下面的呢?他不是带人要找仙王宫么,边上的另外两具尸骸是十八前那伙儿人?

    封羽朝喊山老汉问道:“大爷,你说十八年前,阿力满是带着四个人进入这里的,可边上只有两具骨骸,那另外的两人去了哪里?他们找到了仙王宫?”

    喊山老汉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确定,我从没见人出来过。”

    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张满月这时说道:“另外的两人没有死在这里,她们去找仙王宫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女领队下落成迷

    张满月的话不无道理,十八年前跟阿力满进山的人有四个,另外两个确实不在此处。

    张满月认真分析说:“底下的铜器里可能真的有妖存在,让我不明白的是,这东西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而那些日本人的做法很奇怪,不知你们发现没有,他们在底下停留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五分钟,如果我分析的没错,在结合之前的资料,那处地方一天只能进入一次,时间不得超过五分钟以上。”

    “五分钟?我说,有没有这么玄乎?”张秀贤随口一问,又取了只火把,在附近捡了些树枝生了堆火取暖。

    夜里的深山林中还是刺骨寒冷,这地方夜里的温度直降到零下十几度,要知道,这可是炎炎夏日的八月,也好在现在是八月,喊山老汉说过,大兴安岭的深处地区,冬季温度能达到零下四十度不止,那温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火堆生起后,勉强有个明亮,在漆黑幽静的大山林里有个温暖,让人心里稍微会觉得安全一点。

    张满月接着说:“铜器对人的思维和周围磁场会产生变化,就比如说那黄色影子,它是人的意念所变化来的,它能取代本体,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

    张秀贤反问:“怎么听的有些糊涂呢?到底是铜器里的妖在作祟还是那铜有问题?我说,你可别蒙我啊,那铜可值他娘的不少钱。”

    “值钱是值钱?那你也得能搬的出去,张满月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你是说在底下呆的时间长了,会在实际意义上产生出另一个自己,这东西能够代替自己本体,这样以来真正意义上的本体就会死亡,那巨大的铜器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我们刚才在底下呆的时间有些长,必须先撤出来。”

    “丫儿你是说那个黄色的影子会成为我张秀贤?这不开玩笑呢嘛,我还指望着以后叫人来挖了这铜器卖钱支援革命呢,你可别吓唬老子,封羽。”

    封羽一本正经的讲,他刚才底下时就感觉不对劲了,经张满月的话后,基本上能够得出结论。

    “诶不是,我说,张秀贤你想啊,日本人要是能勘探出什么来,这么多年还能无动于衷么?他们在发现底下的巨大铜器后,必然时间一长也会知道这样的问题存在,就比如说有天你在路上遇着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你会觉得可能是自己在山林子里蒙的脑子晕了,产生了幻觉,可他们全部的二十人要是都产生这样的幻觉时,还能叫幻觉么?能进勘探队来这种地方的日本人必然不是一般的人,他们很快就发现呆在底下的时间必须控制,或许从半个小时到一刻钟,再到十分钟,最后他们认为,五分钟才是安全的。”

    封羽分析说来,对这地方越来越感到神秘。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叫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他们每天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下去勘查,一年也没有多少时间,时间一长,神仙也得中招,可能这些人是什

    么时候死在这里的,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张满月补充了句:“我看了他们的勘探报告,最后的报告分析是份**检测,铜器里的东西很有可能还是活得!”

    张秀贤加了把柴火,“我靠,活得?”

    喊山老汉不懈的讲:“怎么可能是活的?老汉在这片地方呆了半辈子,什么没有见过?它要是活的,还真能成了精?”

    封羽问喊山老汉:“大爷,那你认为阿力满是怎么死的?”

    喊山老汉磕了磕烟斗,在地下用脚捻灭了烟灰,怀疑的回答说:“这个不好说,但肯定遇那个女人有关系,底下只有她们队伍里两个伙计的尸体,说不定是当时在底下发生了争执,那个女人杀了阿力满也不一定。”

    张满月辩解说:“不可能的,她要是杀了阿力满,她们怎么出去?没有人会把活地图在这样的环境下丢了的,我想是阿力满和另外两人发生了意外,才出现了这种事情。”

    封羽一下没反应过来,阿力满是怎么死的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张满月何必给那个女领队说话呢?

    “是啊,这话没错,这种地方里,谁会把活地图给丢了,要丢也是人家丢咱,诶,你说是不是?大爷?”

    张秀贤指桑骂槐,看着喊山老汉质问。

    喊山老汉不为所动,他脸上的表情掩盖在满脸白胡下,看起来虽是一副放羊人装扮的穷苦老人,谁又能知道他的心里想着些什么,就比如说在白风暴里的做法,尽管他自己不承认,可封羽三人的心里却是跟明镜一样,但眼下还得仰仗喊山老汉,故不多说什么。

    喊山老汉沉声说:“阿力满死的蹊跷,下面铜器有问题,我得下去再看一趟。”

    想必喊山老汉是一点不知自己身上的那个黄色影子,他再下去就是送死,封羽阻拦说:“大爷,你不能下去,这下面太危险了,我们还得靠您离开这里。”

    喊山老汉根本不听劝,他一意仍要下去查个究竟,“老汉我在这片地方当了大半辈子兵,一定得弄清楚下面的情况。”

    “大爷,既然你女婿的尸骸都已经收捡了,就没必要在犯这个险,日本人搞了三十多年都没弄明白的东西,不是咱们一下两下能搞清楚的不是?”封羽一再劝说着,喊山老汉认却死理听不进心上。

    有时候固执不见得是件多么好的事情,封羽在边上拉了拉张秀贤,低声给他说:“你丫儿别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边上冷嘲热讽的,你不想进去仙王宫看看?听说那里头的财宝可是数不胜数,喊山老汉要是死在这下边,咱没了活地图,就算是找着了仙王宫,带的吃得也不够坚持到那会儿,你懂我意思?”

    封羽的话说的很明白,张秀贤这点基本意思还是能听出来的,要说别的他可能不在意,但看金银财宝,就是拿不走,看看也是极爽的。

    张秀贤立马朝喊山大爷说:“

    我说,大爷,咱没必要非得跟这玩意较劲,你女婿说不定是那女领队杀的呢,她这叫杀人越货,咱得追她不是,她说不准找着仙王宫都进去了,这才是关键,你守大半辈子林子,让一个女人给玩弄了,这问题可大了去了,要是在里边找着她人的尸体,你不也就报仇了么?”

    张秀贤的话是触动喊山老汉的,他说的基本上都在关键上,要论忽悠,还是他张秀贤在行。

    喊山老汉沉默了半刻,出了口长气,他说:“你说的有道理,那女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同时,喊山老汉也很疑惑,自言自语问:“她们应该还有两人向里边去了。”

    张满月听到那女领队可能是始作元凶,辩解说:“不会的,仙王宫前途未知,她为何要杀人灭口?我想她们当年的情况和咱们类似,只是她们下去后时间长了才反应过来,在那种情况下,是绝不可能将人落在下面的。”

    “那你说是个啥情况?”

    “是那铜器,她们出来时候肯定是五个人一起出来的,但是她们忽略了一点,铜器是能够制造出黄色影子代替人的,我想,阿力满和死在下边的三人一定就是这样的原因,离开这里的是他们的影子,并不是他们自己。”

    张秀贤“我靠”的惊叫了声,“你是说,那东西还能浑水摸鱼?混进人群里来?”

    “我想当她们忽然一天发现一行的队伍中少了三人后,已经晚了。”张满月冷静分析说。

    封羽犹然心里泛起了一丝冷意,这东西未免也太奇特了,跟大变活人一样。

    张秀贤闻言警惕的看了眼周围几人,问道:”丫儿不会咱们中间也有这种东西存在吧?”张秀贤特别的盯着喊山老汉瞅了瞅,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接着问道:“我说,要真是那样,这影子总得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吧? 我他娘的可不想把自己给留在里头。”

    张满月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她看了眼地上的火堆,眼里留下一个晃动摇曳的影子,显得很是幽然。

    喊山老汉这时问:“老汉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此行的目的我就是要找到阿力满的尸体,若是那女人找到了什么王宫,老汉我倒是也想着看看。”

    封羽当即朝喊山老汉讲,“大爷,不管阿力满是如何死的,我想那个女领队肯定是有些本事的,就像秀贤说的,哪怕是死要见尸,也得要去一看。”

    四人围在火堆边上缓过了紧张的神情后,决心第二天进山接着寻找仙王宫所在。

    对于那处洞口,封羽他们是避之不及,铜器里是否真有活物,这不好言论,日本人既然全军覆没于此,必然不是好的物件,封羽又去找的添了些材火,幽深无比的原始老林里,这堆火光却是能燃起心中不灭的希望,封羽在夜里不时观察几人,他生怕在谁的身上出现什么端倪,巨大铜器里会有什么,这倒是成了封羽整夜思考着的问题。

第一百九十八章 山中怪巘其形自现

    封羽在夜里思考着铜器的由来问题,他睡不着觉,接了张秀贤守夜的班后,一直盯着火堆发呆。

    夜里的老林中温度降的特别的快,张秀贤在火堆中加了油,让火不用一直加材也能星星点点的烧着,别小看这么一点火星存在,它的温度更多的不是燃烧发出的,而是照在人的心里。

    封羽想起他们进来时,在冰原下的神秘赛因村,莫非他们要找的龙骨是底下那巨大铜器?

    可封羽很快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那伙日本人显然是没有发现赛因村的存在的,若是二者有关系,他们必然勘探的就是冰谷下的区域。

    封羽很快否定了自己想法,日本人来此地勘探,明显是有目的性的,他们应该不是路过此地无意发现了下面的巨大铜器,这就很匪夷所思了,那这些日本人是从何得知此地呢?

    封羽心乱如麻,眼下还未真正找到封长门修建的仙王宫便出现了许多令人费解的东西,封羽猜想,日本人早对中国虎视眈眈,近年来,他们贩卖收购了大量古物文件,一准是从这些当中知道了巨大铜器所在。

    当然了,这些只是封羽猜想,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再有一点,赛因村与此地没有关联,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个挖龙骨的村子,必定挖的是这里边的龙,想必顺着山中龙脉寻找,不难找到。

    辗转反侧了一夜后,封羽陷入进了自己思想怪圈,一面觉得这地方有许多说不明白的地方,另一面又做出各种假设,却没有证据,最后都以猜测结束,如此一夜后,精神状态自然好不到哪去。

    天微亮之时,日出照耀在山林中,松柏参天,浓云飘在其上,一片云山云海之象,景虽是美的,可这景色,少有人能看的到。

    一夜寒冷,封羽乘着曦光起来伸了个懒腰,喊山老汉年纪大了,夜里睡的不安稳,起的也是最早的那个。

    张秀贤睡的呼噜声震天,他习惯了奔波的生活,在哪儿都不愁睡不着觉。

    林子里不时有鸟兽发出鸣叫,格外凄异,材火生了一夜,松柏林下掉落有许多残枝断叶,这地方几十年不见有一人进来,地下积了厚厚一层松软的黑土,大多都是从树上掉落下的,然后又自己腐化称为新的肥料渗入图层内,这地方有最原始的生态循环,连树上的苔藓都不出意外。

    封羽四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后,踏上了新的路程。

    喊山老汉在这片林子里呆过大半辈子,在山林的最北侧便是我国与苏联交界,此地松柏连绵,绝眼无边,并且所有的树木长的都是一个样子,一般人进来,不出几分钟就得迷路,但这一般人谁会没事到这里来?

    喊山老汉曾在过的伐木场也在这片区域中,现在应该已经从东北军的军火库,变成了革命军的军火库了,封羽他们自然是绕着走的好,免得在让革命军发现了,给当成敌方特务抓起来。

    喊山老汉带着路,一路往东北方向走,他说在这片深山林中,东北边有处密集的山岭,那地方连他

    都没进去过几次,而且那地方常年都有雪线,地势较高,气温偏低。

    按封羽的话说,只要有山的地方,便能识龙,有了龙再用闻骨香一试,仙王宫不难寻得,话虽是这么说,找的着仙王宫能不能进去还另当别论。

    封羽是头次到东北来,林海雪原算是见识过了,白风暴更是难忘,兴安岭的奇特地貌乃是瑰宝,脊背山两侧雪原与山林,当真是时间罕见之景。

    正所谓林深不怕鸟多,树大不怕根深,松柏林连山无垠,原始生态下,各样的生物都呈现出最自然的状态,在这地方的松子有半个拳头大小,许多的东西与外界所见的出入差异甚大。

    路上喊山老汉与张秀贤不像之前雪原时的那样聊侃着伐木场的事情,经过白风暴后,喊山老汉和封羽三人间有了一定距离,当然,封羽对喊山老汉也不如前般放心,他可是差点害死几人的罪魁祸首。

    封羽在夜里时也想明白了,喊山老汉为何会在白风暴里切断绳子丢下他们离去,原因无外乎两点,第一,喊山老汉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观山太保是盗斗的,进山里说是要找仙王宫,但肯定是去盗宝的。第二,喊山老汉一定知道些关于山里的事情,不然光就是盗斗一条,不足以把几人丢在白风暴内,他在此地大半辈子,要说一点不知情,怕是鬼的都不信。

    喊山老汉为了行路方便,在一早起来的时候,便把带回来的阿力满尸体给埋了,困扰老汉几十年的心结算是有个交代,也不知着喊山老汉是真被说服了,还是自己放弃了,封羽总觉得,喊山老汉带他们去找仙王宫,不仅仅是为了钱这么简单。

    封羽拉过张秀贤叮嘱,让他说话时注意分寸,别大嘴巴子什么都往外讲,喊山老汉看起来是在和你讲故事,实则不定是在套你话呢。

    张秀贤一脸无辜,声称自己啥都没和喊山老汉讲过,这点他能向他几十年不见的首长保证,封羽一听心中一凉,丫儿这话算是玩完了,八成喊山老汉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以张秀贤的性子,吹起牛皮来,定说了个干净,许着还添油加醋了番。

    封羽只问了句,“你他娘没说老子是观山太保后人吧?”

    张秀贤嘿嘿一笑,回答:“没有,没有,咱是来瞧仙王宫来了,又不是寻花问柳来了。”

    封羽当即沉默,心说,张秀贤要是没说,他把这颗松树给吃喽。

    喊山老汉在前边抽着烟,地下的路虽不大好走,但见他行路方向却是不慌不乱,在这地方,离了他还真是不行。

    踩着松软的黑土地,在山林里走了许久,除了天上升起的太阳外,周围所有几乎都一个模样,封羽转了向,他看了眼张满月,张满月面色冷峻,一言不发的跟在后边。

    封羽其实想问张满月,喊山老汉会不会又在玩什么花招?

    正当这个想法萌生时,带路走了将近一天的喊山老汉停下了脚步。

    “到了。”喊山老汉看着前方说道。

    见前方的那片松柏林中,雾气森然,能见度只有不到百米距离,在里头明显能感觉出一种诡异的森然之感。

    封羽乍看之下,便觉这地方不一般。

    《棺山赋》中曾有一招看脉象走势的诀窍,话是这样讲的。

    遇山化水,遇雾化气,空有前屏,则有后陵,其形自现。

    意思便是说,山水交柔,水汽化雾的脉势走向中,前山为屏障,后山里必然有陵寝宫殿所在,只要寻着山势而找,形自然而现。

    张秀贤大叫了声:“哎呦,我靠,这整片林子怎就这地方起雾了?该不会里边有妖怪吧?”

    封羽回道:“有你奶奶个腿,别在这儿危言耸听,你仔细看看,这地方地势要比前边复杂的多,依山看地,你知道不,我看,咱应是来对了地方了。”

    张秀贤看不明,喃喃道:“那这么说,咱是找着这仙王宫了?丫儿,我就想知道一点,这他娘的是怎么修出来?”

    张秀贤的话说的确实有道理,要在这地方修个宫殿出来,绝非易事,且先不说风水格局,光是所需的人力就是大问题,修宫殿在古代,那可都是靠人来修的,按照宫陵规格,起码得用上千斤的巨石,这学海茫茫,得用多少人的血肉才能筑起?

    喊山老汉面不改色,他对几人说道:“想早以前,老汉年轻的时候,曾进过一次这片林子里。”

    张秀贤便问:“不是,我说,大爷,你在这地方呆了大半辈子,怎么才就进过一次这里呢?”

    “这片林子的名字叫做茫古斯,在蒙族里是专门吃人的妖怪,进去就没有能够出来的,以前我追过一只受伤了狸子,曾进过里边一次,这片林子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会吃人的。”

    张秀贤自然不信,“那咋,这里头还能有妖怪不成?就是真有妖怪,老子也不怕它。”

    封羽笑了笑,张秀贤还真是个胆大的愣头青,他是那种不见不管不掉泪的主儿,嘴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真遇上事儿,跑一准是最快的那个。

    “你他娘的别在这吹牛皮,喊山大爷讲的不假,这山中怪巘,怪柏横生,林深藏鬼,山大藏妖,我们还是得注意些。”

    封羽只是远远稍微这么一看,前方这处雾气弥漫的密林中,必不宁静。

    张满月没说话,封羽也没多问,这种时候,张满月不说话,应该是心里有数才是。

    张秀贤朝喊山老汉问:“那咱也就别等着了,既然大爷你是第二次进来,就多互相帮助,找着仙王宫,您老那也是一功。”

    封羽不知张秀贤说得是什么,他看了眼喊山老汉,心里隐约觉得,后边这路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好走,说实话,喊山老汉能带他们来,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人心是谁也看不透的。

    喊山老汉这时候讲:“不行,天快黑了,明儿天亮再进。”

    张秀贤还想反驳什么,被封羽给拉了下来,于是所有人只能在这片叫做茫古斯的林子边上修整一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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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姬家的三十余口英魂,我要用血来祭奠!第一至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第一至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第一至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