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相总是后知后觉
铁棍和尚直言说到封清的意图,封羽心觉也是如此,老爹心性秉然,年轻时或许不像现在这样。
自从瘸腿之后,他人变的深沉许多,很多事情他都会再三推敲后得出结论,就比如眼前这件事,让封羽来伽蓝寺,不会只是简简单单走那么一趟。
铁棍和尚看着封羽问了句:“你好好想想,你爹他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封羽想不明白,老爹的套路实在太深,这不是他能够想一时明白的。
“我爹他老人家没过什么别的,我想,他的目的是为了让您知道这件事,关于白曼曼。”
张秀贤在旁吆喝,“还好啊,我说,这白曼曼心肠这么歹毒,要是真进了封家,成了你封羽的后娘,那可有的你受了,天下最毒妇人心,这你可得记着。”
铁棍和尚从封羽的话里恍然明白,封清让封羽来伽蓝寺,为的就是让铁棍和尚回忆起往事,他的意图还是在这封白曼曼的信件上。
铁棍和尚自愧不如,“要论起手段来,封清胜我一筹,他绕了这么一个大圈下来,为的是让我拆信发现问题。”铁棍和尚自笑,“可我要是没有发现这皮子上的日期,他不全白布置了,所谓兵行险招,方能出其意料,百战不殆,知己知彼,你爹这是算准了这点。”
封羽解释说:“实则不然,就算你老没发现皮子上的东西,也不打紧,白曼曼与您无关痛痒,他是要让我看到这上面的内容,这样你老可以置身于事外,如果是发现了皮子夹层里的日期,正好可以与你知晓全部真相,不论那一种情况来看,都是我爹所能接受的结果。”
“封大爷的手段还是高明,我张秀贤还真没服过几人。”
铁棍和尚无有妄想的看了几眼那封皮子信,“若是这般,还能怎样?老僧该放下的已经放下,他封清这时候让我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佛说,罪恶之恶,源生于心,心乱则佛乱,佛乱,则世间不平。这世间上有太多妄念,老僧不想管了,也管不动了。”
封羽对自己老爹还是有所了解,他与铁棍和尚说道:“其实我爹没别的意思,他只是想告诉您,答案一直都在身边。”
铁棍和尚沉默了片刻,闭上眼诵念了遍经文,他的表情十分无奈,从他的态度中不难得知,他选择了置身事外,可这谈何容易,铁棍和尚经历世间情感,现得知真相,不免会叫人心生不甘。
封羽和张秀贤没有打扰铁棍和尚,要问这世间上最难做的是什么,当要数这一句放下,佛语有云,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乃是佛家七苦之受。
放下或许就在放与不放之间,很多东西看似放下,实则未必放下,很多东西看似放不下,可真细细想来,实则已经放下。
封羽拿着那封皮子信看了半天,对上面内容和画图一遍又一遍的仔细看着。
见铁棍和尚念完了经文,朝其问说:“前辈,这信...您能赠
予晚辈么?上面所画的两幅图样确实与我封家有大关系,或者您让我誊画一幅。”
“这东西在我这没用,你想要拿走就是,不睹物心不烦,留着反而糟心。”
张秀贤听这图与封家有大关系,凑近来看了半天,觉得画中所画之地肯定是个墓子所在,“看画上画的地方,多半是个墓啊,铁棍前辈,您老有何高见。”
铁棍前辈释怀一笑,“这些与我老僧无关了...”
铁棍和尚看了眼日斜,推断了下时间,“现在已近午时,你二人清善就到此为止吧,即刻离去,伽蓝寺是能不来就别来了。”
张秀贤看着地上的往生咒没有消散,着急问:“我说,前辈,您得等这咒消了再让我们走,敷衍人也不带这么着的,万一日后有个什么好歹,说出去是在您老这做的法,不砸了自己招牌,不行,不行,我们不差于这一会儿,再坐个两天。”张秀贤比了一,又急忙更改,“再坐个一天还是可以的。”
铁棍和尚解释:“世间万物皆有定律,老僧就是做不做此法又会有什么关系呢?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等不来。”
“啥意思?前辈?您这话是?”
“你二人可以离开下山了。”铁棍和尚下了逐客令,变脸变的让人猝不及防。
张秀贤反应了过来,合着铁棍和尚所做的什么往生清善咒都是无用的把戏,那一句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等不来,还需多说什么?
“我说,铁棍前辈,您老不能过河拆桥,怎么说,封大爷是您故交,既然是万物定律,那我俩在这儿是陪您玩喽?您原是那堂堂摸金校尉,先又是一位长者老僧,我敬重您,可您这一套未免失了江湖义气,在以前,您这种做法叫...”
封羽拉着张秀贤就往外走,他知道张秀贤说下去不定得说出些什么,此时的铁棍和尚知晓了事情真相,知道了白曼曼,心中必然杂乱无序,他说此话必是有愤,那往生清善咒想来一定是安然无事了,不然,身家性命这种事情,老僧怎能胡言乱语。
铁棍和尚的心中难以平静,这真正放不下的东西,到底还是很多很多。
封羽拉着张秀贤出了门外,外头日头高照,亮得直晃人眼,张秀贤还想找铁棍和尚理论,让封羽一路拉走出了这里。
“封羽,你小子就这么让那老和尚给骗得玩了一宿?你爹可没说,他这故人不能动拳头。”
“收收你那性子,人铁棍前辈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往生清善咒是会发挥作用的,白曼曼的事儿,对他影响很大,咱就别打扰人了。”
张秀贤似乎不信,“怎么就跟闹着玩一样?不是说得等那往生咒消失吗,现在又不用了?”
“那画在地上的东西,能消失的了吗?”
张秀贤不屑于和封羽理论,“怎么说都是你的理,反正啊,我是不信,等回了京,得找几个和尚道士一并
来给做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
这时,在伽蓝寺内封羽看见了徐教授和枝枝二人,封羽没理会张秀贤朝二人走了过去。
“徐教授,枝枝,你俩怎么来了?”
徐教授还是老样子,倒是显得格外精神,一连两天上山来,这份体力像他这个年纪能做到的不多。
“昨天回去后,我找小姑娘说了你二人要在伽蓝寺呆几天的事后,小姑娘闹着不肯,非得今天上山来一趟,这不,一大早的,就带着来了。”
封羽朝枝枝看了眼说道:“枝枝,今天咱就动身回北京。”
小姑娘点了点头,好像以为自己要被抛弃在这山里一样。
张秀贤随后走了过来,朝徐教授调侃,“哎呦,我说,徐教授这身子骨到底是硬朗啊,两天两个来回山路,可以啊。”
徐教授以笑示意,表示说:“为了学术研究,多跑两趟,权当是为了证实了。”
“什么学术研究,伽蓝寺学术?这深山破庙的,大半夜连个灯都点不起,有个啥好研究证实的。”
徐教授给几人指着伽蓝寺的寺院所建,“伽蓝寺可是历史悠久,可以说整个大雷音山上,伽蓝寺应当算的上是最早建立在此的一批建筑,其历史可追溯到唐朝鉴真和尚东渡,曾在此地留宿一夜。”
张秀贤不解,“不就是个鉴真和尚嘛,住一晚能怎么样,还把自己当神仙了还是怎么?”
封羽给张秀贤说道:“当年的鉴真和尚东渡是佛教史上的一段佳话,据说鉴真和尚是带着大量佛经书籍去往日本传教的,他在伽蓝寺住过一宿,说明什么,你想啊,一位当代大德带着满满一包裹知识来到此地,作为门下弟子,最想做的是什么?”
“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还有呢?”
“顺带套套近乎,把那包里的东西过过眼瘾?”
封羽点头,“没错,古代没有现在技术发展,经卷是只能用手来誊抄的,不论是去了哪座寺庙内,这佛教经文都是天下共享的,寺院里的小和尚们会立即开始抄写经文。”
“哦~”张秀贤大概懂了回答,“那徐教授,你有什么发现?”
徐教授拍了拍手中抱着的笔记本,“全都记在了本子里,等回去了再整理便能得出结论来。”
封羽回头望了眼伽蓝寺,这处寺院坐立在大雷音山之中,与连山上的寺庙想比倒是显得清净了许多,伽蓝寺内只有几个可见的小僧在清扫着院落,整个寺院里几乎没有什么外人。
说罢,几人便一并下了山去,在背后,伽蓝寺已渐渐消失在了眼中,没入在云深之处。
大概铁棍和尚的心境如此,那些过往云烟如这渺渺山雾,摸不见其影,触不见其踪,不论铁棍和尚能否放的下那些,他的态度已经明确,浮沉三千烦恼事,萍萍牧野不知秋,今夕不同往夕时,空恨余愁忘此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 燕山上的封家老宅
徐教授在下山之路上讲起了伽蓝寺,有关这座古寺,却有许多历史痕迹。
“伽蓝寺始建于唐,鉴真和尚东渡时,确实在此地留下了许多经文,关于伽蓝寺的那个故事,将军和那女子为一段佳话,也是在那之后,伽蓝寺有了女僧存在。”
“男女共在一个寺院,不是乱了佛纪?”张秀贤问。
“伽蓝寺是处修禅之地,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所乱了佛纪,这是无须有的担心。”
下山的路绵长,徐教授继续说道:“伽蓝寺内共有座像一十九尊,所修年代皆在明末清初时期,距今已有几百年历史,别看伽蓝寺古旧,可它的价值在整个大雷音山上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真正所修禅的僧人基本上也都在此,素有雷音山第一禅的说法,听闻有许多的王侯贵族们,每年都会在伽蓝寺内住上数日,来醒悟自己所做之事。你们二人能得到寺中老和尚的法力加持,是极幸运的,一般人可没这待遇,就是大清朝的王爷资助了大雷音山上万两银子,人伽蓝寺老僧都不会多瞧一眼的。”
张秀贤一言附和说:“诶,你这话说的对,这伽蓝寺的老僧确实面子大,说是给人做法清善,两句话不合,扔下摊子就把我俩撵了出来,我觉着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人该见见,不见一样不见。”
徐教授没有就这一话题说下去,而是继续说着伽蓝寺。
“自清朝之后,伽蓝寺就属于大雷音山之外的非开放式寺庙,外人只知有难阿寺及连带群寺,伽蓝寺知道的人并不多,且这地方较高较偏,来的人基本不多。”
话及此处,封羽顺带向徐教授问了句,“那教授你是怎么知道伽蓝寺的呢?”
“就是,我说,徐教授,你也别藏着掖着,咱们明眼人不说暗话。”
徐教授说着就给几人指了指眼前的大雷音山,起起伏伏,绵延余绝。
“几位请看,这山,是大雷音山,一座主山下带着两处延山,夹连处是天成的拱星之势,实不相瞒几位,大雷音山在太行山脉分支,属旁支龙脉中的一条土龙,土生金,月星拱照,聚光宝气,佛乃是世上最金光灵应之物,所以,大雷音山成为佛家圣地是必然相果,我一路顺着太行山脉走势到此,寻出的这条土龙之在。”
徐教授接着又一指深处的伽蓝寺,“几位再看,这处伽蓝寺所在的地方,正好就位于在了这条土龙的龙眼处,这寺中能成为修禅的不二地是有其因果的,我想当年在此处主持修建伽蓝寺之人,必然是位风水学造诣奇高之人。”
封羽不想伽蓝寺还能是处龙眼所在,不过这话说的应该不错,徐教授虽是历史学教授,但历史在风水学中是因果关系所成。
张秀贤佩服不已,直夸道:“徐教授果然不愧是徐教授啊,这么处偏凉地,到了你嘴里,竟能成了龙眼所在,看来以后还得跟着您老混,对了,这话说回来了,您老改天有机会得去我家看
看,给我们家老太太瞧瞧家中风水布置,好摆放个延年益寿的局势。”
徐教授坦言说:“一定一定,此行我准备要先去趟北边,看看北龙,之后就去北京城,到时候咱们不见不散。”
“一言为定,这朋友我张秀贤交的实称,忘年之交谁说就不能行的,我看能行。”
封羽在心里暗骂张秀贤,你那是交忘年交么,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根本没安什么好心。
不管怎么说,几人一路有说有笑的下了山。
第二天一早,封羽他们与徐教授道别,一路开车离开了大雷音山,向着京城而去。
徐教授声称自己还要在逗留几日,再做些学术研究和记载,之后接着向北而去,并约定好了在回来时,相约京城里见。
时光流逝,白驹过隙,时间从未给人留下什么,身为一个凡人,也难抓得到什么。
北京城,这处有着悠悠历史和故事的地方,叫人魂牵梦萦。
一路无话,几日后,张秀贤驱车先到了燕山下,放下了封羽和枝枝二人,说自己先回去看眼家中老母亲和舅舅,过两日在去封家拜访封大爷。
封羽知道张秀贤哪是什么要拜访封大爷,明摆是要去看自己的姐姐。
封家的大门永远都是那么森然,漆黑厚重的两个门板,站在其下边,形成一种鲜然比对,给人一种窒息之感,压的喘不过气来。
枝枝跟在封羽身后,一阵敲门声传进了封家。
敲了许久才有一个封家伙计前来开门,一般来说,封家白日里不会有什么前来,毕竟封家所在位置是在燕山之上,少有人来。
开门的人见是封家小爷封羽回来了,急忙叫了人去通传,在院子里吆喝着,“封小爷回来了,封小爷回来了。”
吆喝声格外清亮,平日里一般没什么人会在大白天的上封家来,所以这伙计感到新奇,加上又是许久出门未归的封羽,自然是发自肺腑的声音。
封羽想拦住伙计的吆喝声,却见其人跑的飞快,只能带着枝枝尴尬的走在后面。
问询而来的封家人中,最先到的是二叔家的姐姐,她喜出望外,上来一阵嘘寒问暖,随后大妈二婶子也都出来了。
封羽在封家还是有些地位的,虽然封家里有些远房亲戚不认可封小爷,但这么些年的时间下来,声音也逐渐淡了许多。
封家自明成祖永乐二十年迁都燕山后,在此地屹立了数三五百年之久,宅子一遍又一遍修砌,人也是一批又一批的更换,从没因为那代的缘故,而离开此地的,燕山是老祖宗选择的地方,自没有抛弃的道理。
封羽回到封家后,很快封家里的人就都过来了,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围着封羽问长问短,姨娘婶子们担心封羽身体健康,姐姐妹妹则问给她们带了些什么好玩的东西回来,伙计们好奇在外遇着了什么样的事情打听。
羽被问的一时头大,心中多有无奈,平时在家里呆着时也不见得有这么多关心,反倒是一出门,这些姨娘婶子再见自己就跟多年不见一般亲切,让封羽一时缓不过劲儿来。
众人坐在大厅内,你一言,我一语,直说了有近半个时辰,枝枝站在边上没敢说话,她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生人。
半个时辰后,老爹才一瘸一拐的从后面走了出来,见是封大爷过来,众人让出了条路来,给封清走过。
“都散了吧,围在这儿做什么,让孩子先吃饭,有什么话,晚点你们再说。”
封清在封家的地位一直都是当家做主的那位,封家人异口同声的答应,便开始散了。
封清依旧还是那副模样,那身古旧中山式外套基本款式不变,用封清自己的话说,这一身衣服他有好几身,穿着舒服,看起来也舒服。
封清不是个古板之人,但在一些道理上他还是认死理的,比如生意上的事情,从地里倒腾出来的上好物件,真要出手时,会觉得不舍,他认为真正识货的人没有多少,与其在卖给一个不懂欣赏之人,这物件不如留在自己手里,老话说千里马常有,但伯乐不常有,封清能看得开许多,心劲使然。
可人非圣贤,孰能有完美的时候,对于封家,对于祖上观山太保,及棺山人,在这些事情里,更多存在的问题甚至连封清自己都不清楚,为了掩盖一些他所知道的,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封羽看向老爹,不知他在沉思什么,问说:“爹,二叔呢?我回来,怎么不见他人呢。”
封清让封羽坐下,“你二叔出门了,去了吕广成那,那两人不知又在搞什么事情。”
封羽轻点了下头,张秀贤的这个舅舅吕广成捣腾劲儿大,不是盗斗就是贩卖文物,是什么容易发财做什么,当然了,打着的还是官家旗号,正所谓官商勾结,做买卖才能一步登天。
封清朝枝枝笑了笑,露出了一个长者该有的姿态,“你是枝枝吧,来,到这边坐,以后你就在封家住着,按照辈分算,我是你大伯,是一家人,等会了让你姐姐们带你去认识一下,老太太把你托付给封家,是信得过封家。”
枝枝很是听话,她静静的答应着。
封羽在旁朝老爹问:“爹, 你知道枝枝这双眼睛是...”
封清伸手打住了封羽的话,对其说道:“一路舟车劳顿,去大雷音山看望的那位故人可还好?话慢慢说,你们先吃饭,完了去休息,等明天早上了,你来我这儿,我有话要和你讲。”
封羽点头,“那铁棍和尚还好,爹你别忘了,之前跟我说过的事儿,关于那本狐大仙的书载要给我看的。”
封清“哼”了一声,“臭小子,就这事儿你记得清楚,那书载我准备好了,明儿一并过来拿,对了,那老和尚有什么发现么?他和你说了什么没有?那家伙当年可是摸金校尉。”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代又一代人的责任感
封清说起铁棍和尚似乎满是话语,不知这多年前的故友时长不见的缘故,还是某些事情夹杂在内,封清对铁棍和尚,总有一种互相掐算的感觉,不知二人这朋友当年是怎么当过来的。
封羽朝老爹说道:“爹,一切不都在你的意料中么,铁棍和尚给我讲了以前你二人的故事,后来看了那封皮子信后,得到了一个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答案。”
封清点头称是,“我叫你上伽蓝寺,一部分原因是在此处,既然老和尚愿意坦然面对,那他知道了白曼曼后是什么态度?”
老爹非要较真,像是迫切要知道铁棍和尚的表现,连给封羽吃饭的功夫都不想等,他把封家一家子人撵走,自己留着最先要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铁棍和尚没什么表现,他知道事情后,没多说什么让我和张秀贤二人下山离去。”
“然后呢?”
封羽不明,“然后?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封清听到此处豁然一笑,自言自语到:“红尘多忧,旧事甚歉,心无其厌,身无其乏。”
封清说着离开了,留下封羽和枝枝二人,封羽心说老爹这也太明显了,一副幸灾乐祸样儿,不是说二人是朋友么?什么朋友是急着落井下石的?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封羽才感一股疲惫之感而来,回到家中不同于别处,金窝银窝不比自家狗窝,封羽吃完饭找了自己姐姐,把枝枝托给了她,自己就回屋去睡大觉了。
或许是离家许久了的感觉,封羽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这一觉昏昏沉沉的睡了许久,连晚饭都没起来吃,直接睡了过去。
燕山封家向来是处外人少来的地方,几百年来,除非是知情之人,不然找不到这里,所以,燕山封家利用天然地里位置,规避了许多的战火,虽然远在燕山,可关键时候,总比在京城里的那些富户要好的多,少了那些担惊受怕的困扰。
起码现在封家不管外头时局如何,比前些年要好了许多。
正所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军阀割据,外来势力侵占,多少都会有个头的时候,可老百姓的日子不同,一旦战乱一起,哪怕是只有短短几年,也是一件巨大的事情。
历史上像此类事情不占少数,在明末时期,有一支在西面建立政权的大西国,建立者是张献忠,张献忠作为当时农民军领袖,与李自成一同反明,然而此人生性残暴,好女色,嗜杀,他的暴行在当时人尽皆知。
《明史列传》中记载,张献忠屠戮百姓,禽兽不如,在大西国建立期间,他将整个四川杀的尸积成山,血流成河,河为之塞,不能行船。锦绣蓉城顿成旷野,无人居住,一片荒凉,凡城镇村庄房屋全部纵火焚毁,仓廪山林同样也遭毁灭,四乡无人,遍成旷野。
据闻此人还假意宣布开科举,将学子骗到青羊宫,全部杀光,尸体堆积如山。却单单留了个姓张的书生,张献
忠很是宠爱,封他当了状元,左右跟随在张献忠身侧。
有一次张献忠很不开心,对手下人说:“不知怎么,我很爱这个状元,一刻也舍不得他,不如杀的好,以免总是要想他。”于是便把这位张状元给斩首了。
可见张献忠荒诞暴戾,在清朝编纂的《明史》中,说张献忠屠川杀了大量的四川人,史料记载,四川在明朝末期是有六百多万人口,到清军彻底占领四川杀了张献忠时,四川人口真剩下了不足六十万人,直接锐减九层以上。
这次的动荡要比历史上东汉末年到三国时期还厉害,那会人口不过从四五千万锐减到了七八百万,比起张献忠在川的所作所为,真是太过凄惨。
乾隆皇帝在修撰的四库全书中记载说,张献忠屠川后,整个四川就剩下十几户人了!这样的说法虽说是夸大其词,可想必不会是空穴来风,张献忠此人确实是穷凶极恶。
甚至民间传言,说张献忠吃人,还吃女人,他有妃嫔三百人,张献忠每攻占一城,所掠妇女必须由他挑选出几个姿色美艳的轮流伴宿,这些女子上身穿着艳装,下半身什么都不穿,不论时间地点,只要张献忠淫意勃发,立刻就会将那些女子奸污,再到玩腻时,便把她们洗剥干净,蒸煮着吃了,此外,他还藏了许多宝在川地。
不论其最后结果如何,这都已是历史。
反倒是张献忠的藏宝引起了清朝时期许多从外地入川寻找之人,据闻张献忠所藏之宝有几座金山银山,可一直都未被人所找到主要部分所藏。
历史永远都是明眼人的历史,也是后来者的历史,有些东西不想还好,一想则是细思极恐。
月清如明镜,燕山的夜分外安静。
封羽一觉睡的太久,在夜里醒来,望着窗外月色忽然想到了一人。
张满月她人去了哪里呢?或许张满月就像一个缥缈的影子,本就没有着地的一天,封羽不明白,像她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会有安逸的一天么?
封羽开始回想从归德城之始,然后到狐仙墓赵家,张满月实际上一直都在找一样东西。
其实封羽并不知道压龙骨是件什么样的东西,但三番五次下来,多少有了耳闻,田老太不是说了,压龙骨是件能够改变山川风水龙脉走向的器物,具体能用来做什么,封羽还未真正见过。
不过此物件不能落入居心叵测之人的手里,否则必会大乱,想到此处,封羽不禁担心了起来,一连几回都毫无半点压龙骨下落,此物怕是早就遗失了,又听闻徐教授说中国龙脉上的那条北龙出了异端,封羽不禁就联想到了一处。
按理来说,中国有三条龙脉,北、中、南三龙,不论是那一条,都是巨大的一条走向,外物决难撼动,若非是出现了别的原因,北龙怎么会出事情呢?
封羽越想越是心急,恨不得亲自跟随徐教授去北龙一看。
辗转难眠之时
,封羽从床上爬了起来,正赶着阴云蔽月,心说真是连天上的云彩都给自己找不痛快,还想着外边天高云清,坐下来好一人静静。
封羽向天边望了眼,云积压了有百里之长,如一条气龙盘踞于空,站在燕山上向外看去,能清清楚楚尽收眼底,那片阴云依然笼罩在了京城的上空之上,看样子是要下场久雨了。
封羽百无聊赖,坐在院子里想起了在赵家时的事情,命这个东西,还真是神奇。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时溜走,天边的鱼肚白已微微泛起,有早起的伙计已经在生火做饭了。
封家的宅院不小,原先门庭若市的时候,有三五十口人,封家这处燕山上的宅邸前前后后一共修缮过三次,只有前两次是为了修房加固,最后一次,则是在宅院的后院出新修出了处后院,就是原先的封家祠堂处,多建处了一处别院。
封家这处宅子是典型的明朝时期建筑,进门是处迎客松的巨大石雕前院有盆景,左右两侧有檐式走廊,成回字形,直达前厅。
后边又分为左右两处,在后院之后便是封家祠堂,整体上成一二一的结构样式,颇有讲究。
封家是典型中国宅院,院墙高深,青墙石瓦,古式古香。
大概是封家人先前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又或者是老封家人钟爱于这样的结构样式,封家一贯秉承着这种传统。
高门大院,挂灯摇曳,房檐上的祥物,见证了封家一代又一代人的过往。
封家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几百年之久,必然少不了故事存在,且不说外事,光是这深院之中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也足够人揣摩良久,小说里都说宅门事变有时候要比皇家争斗还要厉害,皇家争斗尚会顾及颜面,可在深宅大院中,人心是最可怕的,尤其是像封家这样一个出身于修陵的望族,从辉煌走向衰落,从棺山人出山到消末于燕山,封氏一门经历了许多大起大落,盗门之内必有记载会说封家如何如何,但这外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情,封氏一门自有自己的评判。
一代又一代人都这样过来了不是,有些过去的事情,计较起来,还真难说出个三长两短,封家先人们要是想让你知道的,必不会缺少,但他们要刻意隐瞒一些,寻根究底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具体发生过什么,谁又能说的清楚。
封羽自始至终都相信封氏一门不会简单,从他进封家的一刻起,这份不可或缺的责任就担到了自己头上,这责任感,是别人感受不到的,大概只是源于封羽是封家这代人里,唯一的继承人,是独苗,这一脉要是断了,封氏百年基业,加上老祖宗棺山人就彻底没了,细思极恐,封羽不由打了个寒颤,念起了宅院里的事情。
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处宅邸在清冷的燕山上度过一个又一个深夜的,天上的阴云逐渐往这边靠了近来,雨说话间,吧嗒吧嗒的落在了封羽的肩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女人心如海底针难测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天边才有微亮透出,阴沉沉的十分压抑,听闻雨声却是逐渐加大,打在山林里,烟雨平生,封羽念起陆游诗句,不由此情此景,十分相似。
吃过早饭,天边阴雨越大了起来,也不知是老封家人的设计,还是中国古式建筑特色,房檐下的走廊竟是丝毫没有半点雨水沾上,雨水顺着房角延处,流淌而下,别有意境。
封羽一大早便去了老爹书房,昨天里说的那件事,封羽记得清楚。
封清在屋子等着封羽,煮茶热水,父子俩在这样天气下,煮茶驱寒,聊起了一些事情。
“臭小子,知道你小子记得清楚,就是外面下着刀子,恐怕你也要来。”
封羽坐下来笑笑,“爹,不是你说的么,叫我早上过来,我可没说别的,对了,您那书载在何处?”
“给你准备好了,在桌子上。”
封羽点点头,朝书桌上走去,边走边说:“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拿回去先看了,看完好换给您。”
封清顿了顿,说道:“怎么,这就想走?你坐下,我还有些别的话要和你说。”
封羽半推半就的坐下,心想着老爹要说什么心里是清楚的很,无非就是要讲二婶子给说了几门亲事,让封羽去看看有没有相中的姑娘,好吧亲事给定了,照封清的性子办事,是巴不得把那些人家姑娘都娶进家门来,看不看都行,只要能生孩子就可。
但大清朝没了后,奉行民主主义思想,实行一夫一妻制,娶媳妇不能一下娶好几个的。
封清张口就言:“你说说你,过了年二十四了吧,老大不小了,年头是乱了些,但不打紧,我封家有吃有喝,你得找个媳妇,先把正事办喽。”
封羽就知道老爹要说什么,“爹,这事您不能强求不是,得讲究个缘分,我是人,又不是没有感情的生物,再说现在都民主了,婚姻讲究自由。”
“自你奶奶的头,别扯这些乱七八糟,在封家,这事没商量。”封清态度强硬。
封羽知道说不过老爹,一心想着离去,“这事儿,咱日后再议。”
封清听了不肯放人离去,“你先坐下,我还没说完呢。”
“爹,还有事儿?”
封羽很是无奈,只能乖乖坐下。
“那老和尚说的话,你都记着了多少?”封清突然一问。
封羽有些不明所以,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是记着还是不记着?”
封清看了眼封羽,骂道:“臭小子,别拐弯抹角的,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封羽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他不知老爹的意图是什么,说不准,又有什么坑等着自己。
“我让你去大雷音山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让那铁棍和尚讲话,他是怎么告诉你的?我和他是故友?
是朋友?”
“嗯。”
封清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言道:“老和尚还念着旧情,老子可不惯着他,你爹我明摆着告诉你,我和那老和尚有大仇,下次你见着他,必须得杀了他,这样才能对得起封家,老和尚还装清高,老子又不念他的好。”
封羽惊然,不料老爹竟然是这样态度。
“爹...爹,什,什么仇啊,你老这火气可不小。”
“老和尚是摸金校尉,我们风家祖上本就与他们有仇,这点上其一。”
“还有其二?”
“其二?这事你得记着,虽说我二人当年合作了一段时间,但我封家人门清自高,他们摸金校尉心高气傲,时间一长,问题就出来,想来那老和尚同你说过,白曼曼是差殿嫁进封家的,这事没错,你爹我年轻时,那也算的上是正人君子,一些事本是不想多提,可前后关联甚紧,今儿,不得不又旧事重提。”
封羽心感心力交瘁,从铁棍和尚那里听来的故事,到了老爹这里,已经是第三次变化了,说实话,自己都不知道哪个版本说的是真。
“我和老和尚相识在墓下,当时他救我一命,我感激于他,可当时我并不知他是摸金一门,当时我还在想,天下还有人能有如此本事在墓下,后来得知,他竟是摸金校尉,本来那时我已萌生退意,决心与他远离,毕竟是有祖上的恩怨纠缠。可偏命运弄巧,正好遇着了白曼曼,她父母要我二人去寻一件琉璃玉盏,此事完成后,我决心要疏远此人,但不料白曼曼的父母被害,我二人又见了面。”
封清一边说着,外面的阴雨逐渐大了起来。
“铁棍此人倒是对我不赖,白曼曼家出了这种情况,有四下无亲,我二人只能帮助一把,后来白曼曼到了京城,里封家也近,我和白曼曼逐渐也就走的近了不少,期间我和铁棍一起联手下过不少墓,可联手的事情越多,争议往往就会越大。”
封羽自然知道自己老爹的秉性,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铁棍和尚又是摸金校尉,二人在一起干活,可不是谁都不肯让着谁,争议不大那才见了鬼呢。
“我说,爹啊,您老能不能别说这些我知道的,既然要说,就说说主要事情,不是要说白曼曼么,我那姨娘,她到底怎么回事?”
“臭小子,急什么急?我可告你,你别乱叫,回头你大妈听着了,不揪着耳朵揍你才怪,那时候可别指望你爹去救你。”
封羽尴尬一笑,差点没忘了这茬,老爹的两房媳妇里,这大妈性子直爽,说话直来直去,二娘性子倒是温和,话不多,老爹一准当年就是因为大妈的性子才娶的二娘。
不过说话来,她们二人都比不上二叔家的那两位,二大妈和二小娘那两人可是能够折腾,话且先放一边,后续在谈。
封清将热水往茶壶里添了些,晃了晃茶壶,抽起了一只烟来说道。
“白曼曼这个女人可不一般呐
,女人心海底针,说的就是她这种女子,你永远都想不到一个女子能如此心狠手。”
封羽不想老爹为何会这么说白曼曼,心想老爹不是喜欢人家吗,怎么喜欢人家还要这么说呢?这白曼曼到底做过些什么?
“爹,您不是喜欢人白曼曼吗,怎么这么说,她真有这么狠毒?”
“哼哼...知人知面不知心,白曼曼是个对历史特别狂热的人,她一门心思要查一件事情,是不惜任何代价的,这个代价甚至包括她自己父母,当年的那伙劫匪劫杀了白曼曼父母,实则是白曼曼布的局,白曼曼与那伙人有笔交易,她将那一对琉璃玉盏信息透露给他们,要求是帮白曼曼找得一样东西,最终事情发生的不巧,那伙人在劫盗琉璃玉盏时撞到了白曼曼父母,无奈之下成了一桩惨剧。”
封羽实在难想,什么东西能让白曼曼费这么大劲去找的?比他父母的命都重要?
“你肯定想问了,白曼曼到底为了什么样的一个东西会这么做?确实,虽然这事不是她的本意,可还是发生了,白曼曼阻止不了,后来白曼曼到了北京城,与我接近,靠近封家,那时的我被这个外表清纯靓丽的姑娘给迷住了,没有那个男人在爱里是清醒的,你爹我同样如此。”
“白曼曼是有什么目的呢?”
封清苦笑,“目的很简单,她想要知道我封家的一些事情。”
封清故意停顿了半天,站了起来,走到了屋檐下,与雨水淋下的地方,只差丝毫。
“这事儿,是封家《观山赋》里藏着的秘密,涉及到了老祖宗棺山人,别说你了,就是你爹我,到现在许多都搞不清楚。”
封羽越发得觉得迷惑,“我说,爹啊,什么事情是我一个封家人不知,白曼曼却能知道的事情?”
封清回道:“臭小子,你别急啊,坐下来听我慢慢儿说,别什么事都沉不住气。”
封清走了回来,继续言语着。
“我封家人出身自棺材山中,最早的传闻是有一人盗了幽王的秘术所藏在了棺材山中,棺山人因此秘术发迹,习得了风水玄学的天星秘术,直到明洪武年间,得刘伯温提点出山为洪武皇帝修了帝陵而出了棺材山,在此之前,我棺山人老祖宗自也是有些手段的,她白曼曼所知的事情就是那段时期的事情,关于龙语图,你应该略知一二,观山龙语图共分有四张,一张我多年前和你二叔寻的,一张被吕广成寻得,剩下的两张,有一张在白曼曼手里,她是因此才接近的我封家。”
封羽听完后,差点没叫唤出声来,原这白曼曼是来查棺山人的。
老爹之后又很严肃的说道:“白曼曼后来失踪了多年,她自己说是去追那伙人去了,可我得到的消息里,却不全是这样,据我得知,她在失踪的那段日子里,生了个孩子。”
封羽这次真是没能忍住,惊愕的叫出来。
“我靠,爹,你说的是真的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白曼曼查到的封家事
封清见封羽在质疑,撇了眼封羽骂道:“你小子真是有病,不告诉你,你他娘的一个劲想知道,现在老子告诉你了,你倒是不信了?这事不能惯着,你要不想听,可以拍屁股走人,你当是来听戏的?这是封家的大事。”
封羽知道自己有些没控制住,急忙给老爹赔了个错。
“爹,真不是我大惊小怪,也不是来看戏的,是您说的这事,有点让我一下没意料到,白曼曼生了个孩子?是您的孩子?”
封清扯口就骂:“你他娘个兔崽子,真是什么屎盆子都往你爹头上扣,这话别让你大妈和二娘听着,自己说说就罢,回头落在其他人嘴里,别怪老子到时候要好好收拾你小子。”
封羽就回道:“不是你的?不是吧?那是别人的?”封羽怪异的看了眼老爹头上。
“什么别人的?你小子年纪不大,想的事情倒是不少,你当你爹的是谁,是街上摆摊算卦的江湖骗子?那好歹也是堂堂大明观山太保之后,岂能让一个女人给玩弄了?”
封清说这话时,自是清傲,熟不知是在强行解释。
“那这孩子是...?”
封清默然摇了摇头,“这个你爹我还真是不知,消息只到这里就没了,白曼曼生了孩子后音信全无,要不是生孩子时住过一户人家,怕是连这事都查不到,再往后,便传来了白曼曼的死讯,说她死在了一处墓外,她在哪里扎了帐篷住营,这消息我当时听来十分震惊,可回过头来想想,就觉十分不靠谱了,她费了那么大工夫隐瞒了行踪多年,为的不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但偏偏巧的是,她死的消息就传的这么快?”
封羽问:“那这位白曼曼到底是死了没有?”
封清叹了口气:“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白曼曼占了全,她到底是死了没有,很难说,说不准她是真的死了,说不准她现在活的还好好的,不过,我倒是希望她能活着。”
封羽意会,转开了话题,又问说:“那...爹,铁棍和尚在说起这事的时候,是一无所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白曼曼露出破绽的?”
“京城里的那桩杀人劫财案你知道吧?”
“嗯。”
“那伙人盗走了一件汝瓷,价值不菲,一般人是不会知道那样一个物件的,只有是精通于做古董生意的人才会对汝瓷关注,这是白曼曼的动机之一,她与那伙人间确实有着某种交易,白曼曼还曾一买主身份去访过那家,这是其二,再者,事发追凶时,白曼曼一意孤行,以至于害了她表妹杨绘性命,种种事情她都变得十分不理智,我想那个时候,她一定已经知道了什么,可我不知道她知道了什么,事情是在一两年后,我才幡然醒悟的,要不说,情爱这种东西让人上头,年轻时犯过的错,用后半辈子都未必能补的上...”
封羽面无表情,心想着白曼曼这人,一个女子能做到如此决绝,她的心里在想什
么?有什么事情是比的过一生的?
“罢了罢了,此人不说也罢,谈及凭空多添了些余情,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孩子,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老爹的话中带着许多伤情,似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封清点了支烟,看着外面阴绵雨态,怅然若失。
“我们的老祖宗棺山人,确有许多秘密,白曼曼手中的那张龙语图是从何而来的,我不清楚,但她知道许多棺山人背后所做过的事情,有的甚至是我们封家人都不清楚的,先说龙语图,臭小子,你知道龙语图上有什么内容么?”
封羽只闻其物,不知其用,摇头猜说:“龙语图上有藏宝地儿?”
“龙语图分为四张,在老祖宗棺山人眼中,将中国龙脉视作一条东方之龙,龙语其意,是指龙之叹息,四张龙语图的背后藏着的应该是个关于龙脉的巨大迷局,这局是老祖宗留下的,预示了未来之兆。”
封羽心想老祖宗还能预知未来?那不成了神仙了,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想着忽然念起了归德城城主的话,莫非棺山人真的留存有什么东西在世,来预知这未来?
“现下龙语图只剩有一张下落不明,其余三张我都见过了,这图是我们封家世代守护的,一旦现世,绝不能让外人得了去,这点你明白吗?”
封羽即刻点头,这事就是老爹不说,自己也知道。
“至于白曼曼通过龙语图找到了棺山人的什么,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大致前后都是我的推测,具体的,我没和其他人说过,除了你二叔知道,再无别人。”
封羽十分认真的听着,看来老爹终于要讲些外人不知的东西了。
“我观山太保一门在成为观山太保前,分为了两派,虽是同宗同门,可两派人的观念和想法不同,一派主张保守为退,一派主张进取为攻,在以前或许没什么体现,可真正成了大明朝第一重臣后,矛盾就体现了出来,封家不可能永远兼顾的到两派人的利益,以至于后来,出现了族内之斗。”
封羽不解问:“怎么封家会有两派?那这当家做主的岂不是很为难,他是哪一派?”
封清细细回答:“封家两派的原因其实就在于那龙语图上,一派人主张将龙语图找出来,他们据闻龙语图中藏有龙脉秘密,事关长生与世间之理,封家得此能飞黄腾达,另一派人则固守祖宗规矩,觉龙语图寻不得,里面的内容定会引起不小风波。当时的封家主是封王礼,此人足智多谋,能言善辩,又有一身好本事,在洪武皇帝面前深得喜爱,他不是两派中任何一派,可他在两派中极力调解,最终无果。”
“爹,龙语图里真藏着秘密?那一派人是想找着里面内容得长生不老么?”
封清无奈摇头,“这事无法往远考究,不过有一点是没错的,封家另一派人确实想要长生!”
“长,长生?开
什么玩笑,自古皇帝多了去了,哪个不想长生的,可有一个成功的么?封家人是怎么想的?”
封清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出来:“后续的封家里,一直都是保守一派做主,这是封王礼的意思,他的意图很显然,他不希望因为此事让封家出现问题,时间一晃就是百年。另一派从未停止过去寻找长生的秘密,他们在研究老祖宗棺山人的事迹后,得出了一个答案,他们的想法不是不可行的,老祖宗棺山人里似是却有人得了这种术法的。直到明末万历二十年时,封家有位封长门的人彻底脱离的封家门庭,他带着一干跟随着的封家人去修建了处仙王宫陵,自称是得了棺山人的长生之法。”
封羽从未听说过此,想起那本《观山赋》上所记,未见有此等事情所写,像这种封家大事,不可能不记载的。
“封家两派之争到此就结束了,封长门再没回来,据闻是在仙王宫内通天长生了,此事在那策书载上有详细记载,这是封家的秘事,是极为不光彩的一面,外人极少知晓。”
封羽深感意外之余,更多的还是内心里的阴凉,封长门此人该不会真的长生了吧?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封清休息了片刻,将冲了好几壶的旧茶倒掉,重新泡了壶新茶,封羽不言,看老爹的意思,这事儿,似乎一下两下还说不完。
雨势此消彼长,封家宅院大门紧闭,燕山上水汽弥漫,云雾缭绕,犹来一股深邃之感。
“羽啊,你是咱封家的唯一后嗣,这事你得知道,不是老爹我一开始不告诉你,而是老爹我也有苦衷,封家的这些事儿,不提起来的话,真想让他沉没在历史洪流之中,毕竟子虚乌有,从前几辈起,这些事有刻意被隐瞒的意思,希望在近几辈人中忘却,可事不遂人愿,恰逢天灾**,加上机缘巧合,我和你二叔先是因财盗了《断山八句》上的墓址,后来知晓了白曼曼的目的,不得不旧事从提,老祖宗还真是会找麻烦,事情恰恰就落到了我们这两代人身上。”
封羽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归要来。
封羽问了句:“爹,不想我封氏一门这么复杂,从老祖宗棺山人再到大明观山太保,再到咱们现在,前前后后少说得有上千百年历史吧,真要有问题追溯起来,那哪能查的清楚?”
“哼,老子何尝又不知道这点,但是她白曼曼一个外人都能知道的事情,我们作为封家人没有被人外人捷足先登的道理!”
“实不相瞒,白曼曼知晓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仙王墓的,而且最后一张龙语图,十有**可能在仙王墓里,以前我不知白曼曼身份时,和她说起过龙语图的事情,不小心透露重要机密出去。”
封羽一听,急忙纠正老爹,“我说,爹啊,你不前头还说这事除了二叔外,没人知道么,话没说几句,就反口不认人了呢,这是封家秘密,你怎么就能告诉白曼曼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棺山赋》与棺山人
封清就朝封羽骂道:“臭小子,轮不着你来教训老子,谁没有个马失前蹄的时候,年轻气盛,一时说错了话,再说了,我那时真就想把她娶进封家,和她推心置腹起来,一时没控制住而已。”
封羽分析,“且先不说白曼曼是如何得到的那张龙语图,要是这个什么仙王墓里真有你说的那张龙语图的话,让白曼曼占了先机,不是让这女人治的死死的了?她有两张龙语图,这在古时候,叫占了半壁江山啊。”
封清辩解说:“少他娘废话,老子心里有数,她得不得的到是另一回事,谁知道,她白曼曼还活着没的?”
父子二人较真了半晌后,归于了平静,封羽知道说道理没人能说的过老爹,封瘸子一向只认死理,旁人的道理在他这儿,根本行不通,只要他自己认为龙语图的事儿告诉白曼曼问题不大,那这问题就不大。
封清不想在跟封羽继续纠缠下去,这些话,在封清眼里,其实不算什么回事。
“臭小子,别抓着你爹的错误不放,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把媳妇给娶了,等真正成家了,再他娘找你爹理论。”
封羽就知道三句话不离其宗,心想,你要是总这么说,那这天儿是真没法儿聊下去了。
封羽见情况不对,就向溜走,与其留在这儿听老爹叨叨这些,不如赶紧的拿了书载回去研究。
“你他娘的有那么着急么?嗯?跟你爹我坐坐就这么难的?你知道多少人想登我燕山封家门,还进不来的呢?想跟你爹我谈生意做买卖的人多了去,我还不稀罕呢,怎么反是跟你说两句,总想着要跑呢?不行,你给老子乖乖坐着,话还没说完呢。”
封羽脑袋里一阵发晕,心想你说的事情我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过些时候一样能说。
但封清一时兴致上来,非要拉着封羽说上个七长八短的。
“你还记得墓里的壁画是怎么画的么?”
“什么壁画?”
“废话,你说是什么壁画。”封清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山西墓的壁画?还是狐仙墓的?”
“你想是哪的,就是哪的。”
封羽明白老爹意思,想了想回答道:“我记得二叔给我说过,你们当年去山西墓时的情景,那棺椁上所画的图是天女送子和挖山修陵,这些八成是棺山人所留的。”
封清赫然回道:“不对,不对,不是他娘的天女送子,也不是什么挖山修陵,那画上的女子重点在那张包袱上,而另一张也不是在修陵,是在掘陵。”
封清明显是有些急躁了,他朝封羽辩解说明真实的情况。
封羽急忙回道:“爹,我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不仅知道这些,我还记得在归德城里时,棺山人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归德城是棺山人所建,他们似乎和那墓主有什么关系,还有,在狐仙墓里的壁画中,棺山人在看着如龙卧虎的山
河大川,这些都是我亲眼见着的。”
封清点了点头,“嗯,不错,确实是如此,老祖宗棺山人确实是在许多地方留下的痕迹,这点不难证明,咱们这老祖宗可是高调的很,自己藏着点秘密,巴不得到处留下线索,让后人得知的,这样不如直接告诉我们来的痛快,玩什么猜谜游戏还,你说没错,棺山人却有秘密。”
“他们于归德城主修建了偌大归德皇陵,具体与那位叛军首领归德城主达成什么约定,不得而知,他们留下了线索,那副天女送子图和挖山掘墓图说明的意图不是指龙语图藏在什么地方,而是记录了一个事件。”
封羽还有头次听说是这样的逻辑的,他一直以为,这些墓室里记载着的东西应该是指向某些物件的方向的,现在在老爹这里得到消息,看来并非如此,而是这些壁画里记录着的是一件事儿!
“那会是记录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呢?”封羽不解。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他娘连自己都不信,我说这些画上实际上是记载了一位棺山人的降世,你信不信?这人应该是棺山人中的一位能者,具体为何要画这么一位棺山人降世,我都弄不清楚。”
封羽想来猜测道:“降世?爹, 你要这么说,似乎是能解释的通,可老祖宗要说明个什么事呢?”
“嗯...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这事已经告诉你了,也没有什么秘密不秘密的,桌上放着的那本书载,是《观山赋》的上卷,是棺山人所写,你可以拿去看看。”
封羽是越听越糊涂,老爹前前后后乌七八糟的说了一通,到底是说了个什么,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怎么这原来的秘密没有得出结论,反而新的又出现了不少。
封羽走过去拿起那本所谓的书载,那是一本十分古旧老朴的书,纸张都是又厚又糙料纸,这种纸十分结实,跟许多墓里边陪葬时用的差不多,为的应该是能够长久保存。
书载很厚,足足有两寸,纸张尽数发黄,很是古旧,里面的字都是手写上去的,此书应该不是一代人完成的,里面写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容,页面上写着两个古字“棺山”,下边题记为赋,是一种记载体。
原《观山赋》上篇为《棺山赋》。
封羽将此书拿起,生怕老爹再出言夺了回去。
封清又言:“我封氏一门的老祖宗棺山人擅风水玄学,天星秘术,行事多让人难以琢磨,不论如何,我们这一辈人得要有自己的坚守,书你先看着,最近一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
封羽才回答,就听老爹又说:“先把媳妇娶了再说。”
于是乎,父子俩的对话就终结在了此话题上,尽管封羽还想听闻些关于棺山人的事情,可老爹一门心思都在娶媳妇上,封羽没法再说下去,心想不用老爹多说,书已在手了。
父子二人一拍而散,封羽就着雨势从老爹书房里出来。
在路过封家祠堂时,顺道进去上了炷香。
封家祠堂内空无一人,封羽手中拿着那本从老爹那儿得来的书,看了眼祠堂内供奉着的封家先人们,能在此处安立排位的,基本上都是在封家有头有脸的人,或许多年后,这地方会再添两个新的牌位,写着封清和封远,或许也不会添,当然,这是要看他们二人的意思的。
在封家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封家人有权决定自己是否立牌位在祠堂之中,不过大部分的封家人是都会立的,除了个别,也有的因名声不好,里立了牌位也会被后辈人移到最边上去,与其这样,倒不如一把黄土埋进了土里省事,免得后人要念起,不落个身前身后名。
封羽想着出了神,心想自己百年后有没有资格在此地?看着一个个这些封氏的先人们,不禁深感惭愧。
祠堂后边有个院子,是一直上着锁的,里面的屋子有什么封羽自己也说不清,虽然这里也是封家,可封家祠堂在封家宅院最后边,那处院子又在祠堂后,这地方本就没什么人来,那处院子就更没人了。
依稀记得小时候,封羽也是在一个雨天无意去过一次后边那处院子,里边似乎是有一个什么样的人,封羽记不起来了,因为自己都无法确定,那到底是真是假。
站在燕山上,看雨是别有韵味的,朦胧之下,因山势成西南至东北走向,山风难吹过燕山腹地,而封家这处宅院所选的地方,是在燕山背面北侧的山尖侧沿,云里雾里的感觉会更惬意一些。
封羽往回去的方向走去,封家后面住人的屋子分为左右两式结构,左边为长,右边为次,长辈们都住在左边,除外,又各立出自己的院子,右边都是些小院,多晚辈居住。
封羽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二叔的院子,发现他人还未回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雨阻挡了回来的路,不过按二叔的脾气,只要他想回,这点雨不是问题。
回到自己屋前,路过了姐姐的屋子,封羽在屋外看到姐姐和小姑娘枝枝有说有笑,就没进去打扰,一路回了自己屋内。
终于到了封羽能够平心静气的去翻看这本《棺山赋》的时候,书籍老旧,翻动时封羽格外小心谨慎,此书可是唯一记载了棺山人的一本留世之作。
大致翻看后,封羽将此书内容分为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说老爹之前讲到过的棺山人与狐大仙有何关系,第二部分说了棺山一门的由来及发展,第三部分也是整书记载最为繁杂的部分,叙述了许多棺山人在成为大明观山太保前的所做,里边包含有龙语图之事及其棺山人的其他传说。
封氏棺山一门,纵横岁月长达千年之久,泱泱历史,浩浩岁月,一切尽是天机,一切尽是虚妄。
而在悠悠长河之中,留下的是为痕迹,记载于此,为的不是秘密被揭开,而是惊醒后人!
好了,话不多言,就先从这第一个部分开始讲起。
第一百六十章 棺巫溪的千年之策
棺山人原本是一个普通的家族,他们居在巫溪古镇的棺材山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巫溪是长江径流线路上的一处分流支路,两岸崖山接连不断,径流平静,暗底激流汹涌,有句古诗中写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说的,实打实就是巫溪此地。
大有一种随波而下,一路且看万重崖山连断的壮阔之感。
巫溪古镇的棺材山原本不叫棺材山,而叫巫溪山,居住在此的人,出入就只有一条水路,但说来奇怪,棺材山上的悬棺立满棺材山无从记载,似是一夜之间凭空而来。
棺材山是一条悠长的连山,巫溪从其间划山而出,在这处径流中,抬眼看去,高耸的连山之中尽是悬棺而立。
居住在此的观山人从山上悬棺中得来了秘术天书,通了风水玄学,天星秘术。
在棺山人自己的记载里,天书为幽王当年搜寻天下得来的天书,后在他下葬时,被一个修陵的奴隶盗走,藏在了棺材山的悬棺之内,这毕竟是传说,具体这所谓的天书从何而来,无从追查,权当是这么回事儿。
棺山人便借此得来的秘术在业内小有名声,所谓人红是非多,一些事情就自然而然的找上了门来。
在书中所记内容来看,再结合封羽自己经历,基本上得出了这么一个关于那副狐仙墓壁画的大概过程。
棺山人中,有位极其特殊的存在,他的存在就连降世都不同于他人,这点上在许多地方都有记载,这是当时轰动一时的大事,此人名无名姓,因是巫溪棺山人,且称之为棺巫溪。
就如诸多历史留证为据,此人的降世被诸多人所看见,天光从天而下,暗夜如昼,场面极其诡异,甚至当时的皇帝以为乃是天降浩劫,大难临头,史书曾写道:“庚子年,天星降世,白夜如常,恐天下祸。”
这一事件被当时许多之人瞧见,那时的狐大仙应该是在众多人之列的,至于他为什么要将此事画在墓中,就又是另一回说法了。
棺巫溪算的上是棺山人中最有话题的人,他一直都是个迷一般的存在,包括那所谓的天女送子图,实则是对其的神话之象,以及那挖山掘陵图,说的正是为寻找那道天光而开山。
...
汉朝年间,二十三岁的外戚王莽入仕,到他升任大司马时,不过年仅三十八岁。汉成帝驾崩,哀帝继位,王莽为新都侯,没过多久,哀帝死,平帝继位,王莽临朝,开始了执掌朝政。
为何要说王莽?棺巫溪出山棺山的一大因素,便是为了辅王莽,《棺山赋》书中所记,棺巫溪乃当世奇人,王莽闻之,多次请其出山,但棺巫溪觉得时机未到,直至王莽临朝。
有古人说,王莽是白帝转世,就是当年汉高祖刘邦做梦梦见自己斩的那条白蟒,王莽篡汉自立,是为寻仇之举。
但王莽之人是个有胸怀之人,他建立新朝后,开始了大肆改革新政,其新政的主要参与和修订者,便是棺巫溪本人
在当世,棺巫溪的新政措施不被接受,原因只有以下几点,他的改革内容与时代大相径庭,格格不入。
具体内容还有大致说明,废除奴隶制度,这在当时确实不是个好想法,汉朝是封建奴隶王朝,全国人口主要以奴隶为主,自由虽然是奴隶们向往的,可不当奴隶,意味着这些人将没有饭吃,不考虑地主们的想法,奴隶们生活又该如何解决?
第二点为国有化商业,将土地收归了国有后,按人均分配,管控了盐铁酒的买卖,统一了多次货币使用条件,最终导致了钱货价值不抵的结果出现。
最要命的是第三点,试图更改官制官名,这下得罪多数王宫贵胄,彻底没能奏效。
话说这棺巫溪的措施也未免过于超前了些,废除奴隶制度,就是在1923年的今天,也才刚废除了不久不而已,别说其他乱七八糟的了。
棺巫溪确实是个想法天马行空之人,要不是通过书上的了解,封羽甚至以为此人是他的大表舅呢。
汉朝的王莽确实有许多做法让人瞠目结舌,这些大多来源与棺巫溪,或者这么来说,是棺巫溪反而成就王莽这人,
就像在《棺山赋》记载王莽与棺巫溪这段所写的一句话。
“衡量一个领袖的标准,是看是否会为了地位而牺牲原则,如果为了更高的地位牺牲原则,那就不是一个好的领袖。”
这话看起来倒更像是符合现在军阀混战的局面的,要不是用写在古书上,封羽还以为是那个首长说的话呢。
书中关于关于棺巫溪的记载还有泛泛其谈,多也是些无足轻重之事,新朝王莽被杀后,棺巫溪神秘失踪,下落不明,据说他从王莽的国库内得了一样物件。
早在王莽死前,棺巫溪就与王莽有谈,论起天下大道来。
棺巫溪的理想中,是要建立一个民主自由,天下同乐的文明国都,棺巫溪通晓天文地理,知道了王莽死时会身首异处,问王莽说:“君,是否惧死?”
王莽回:“死?何惧?惧天下之乱,惧百姓之苦也。”
棺巫溪知道他的措施不会成功,不是时代造就英雄,而是时代泯灭了英雄,要放在民国的现在,棺巫溪绝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之后新朝溃败,王莽身死,新政宣布彻底结束,棺巫溪带着那件从国库里得来的物件离开了那里。
而棺巫溪所带走的物件应该正是压龙骨才是。
书中记载的棺巫溪此人篇幅较少,无人知道他带着压龙骨去了何地,压龙骨又是如何到了狐大仙墓中,这大概就是封清口中所说,压龙骨确实是和棺山人有所联系的地方。
尽管没说压龙骨,但棺巫溪的记载里还是有其他内容。
先前讲过棺巫溪降世不凡,他的出生本就具有神秘色彩,他的一生不会如此平凡度过。
早以前的棺山人是不倒斗的,以前也没形成有盗墓这门行业,古人封建迷信,信奉风水玄学,易经八
卦是常拿在面上说话的,皇帝出门要看黄历,每年都会请人推演祸福吉凶,祈求风调雨顺。
棺巫溪在风水术中造诣奇高,不然他不会认准王莽回有临朝一日,同理,一个修草鞋的木匠不是一个好厨子,棺巫溪推行的新政措施虽在今天看来是十分厉害的,可他未必想到了当时的环境。
棺巫溪的风水成就由后人记载了下来,就是这当中的内容,使得的封家分为了两派,后人在棺巫溪的书中得到了有关长生的信息,也是龙语图中所记,换句话来说,棺巫溪把自己的风水成就通过观山龙语图的方式被后世流传了下来。
封羽看到此处大致意义上懂了第一部分所记,棺山人棺巫溪,确是位奇人也,不想就连王莽的新政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他奶奶的,棺山封氏一门还真是人才辈出,再瞧瞧现在,死后哪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宗还?
比起人的宏图大业来看,自己每天下两个小墓,盗几件财物还沾沾自喜了,封羽恨不得当下就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下去,难怪老爹封清总是深沉着个脸,这本《棺山赋》自己要是早看到,恐怕也得茶饭不思,这完全没得比。
封羽没再往后看下去,合上了书,将其放了起来,这第一部分的东西就足够让人消化的了,再往后看,不定还有什么大事件,心想着观山封家毕竟千百年了,后浪是会推前浪的,自己作为一个封家人,得虔心学习的去看待封家之事。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外边阴雨没有断停的意思,封羽出门透了口气,见宅院里的灯笼已经点亮。
封家远在燕山,整个宅院里是没有通电的,用的还是民国前的灯笼照明,封家人也不多,每处走廊的头角处各有两个灯笼亮着。
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屋檐上,月色被阴云遮蔽,封羽见四下里无人,都去了前厅吃饭,一摸肚子,却有些饿了,虽有不愿,可封羽还是去了前边。
封家前厅的桌上坐了满满当当一桌子人,除了老爹和二叔不在,其余的大妈小娘倒是都在,难得见坐了这么多人,封羽不请自来。
姨娘们见封羽过来,急忙让人给添了副碗筷,在封家没有伙计不能上桌的道理,都是封家人,不分那么多讲究,加上封家子嗣稀薄,只有两个姐姐,一个也已经出嫁,只有一个姐姐还在家中。
封羽不明为何今儿大家都聚在一起,坐下后傻头傻脑的问道:“几位姨娘,今个儿,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喜气洋洋的?天气似乎完全没影响到几位心情啊。”
这时,平时说话不多的二小娘说:“两件事喜事登门,自然高兴喽。”
“喜事?哪两件?”
二小娘指了指封羽和一旁的枝枝,封羽不明,自己从山西回来也算得上是喜事?什么时候这些姨娘们把自己平安归来都当成喜事了?就是枝枝进了封家是件喜事,可还有一件呢?
“哪个儿...,我说,二小娘啊,虽然外面下着雨,天是黑的,可也得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这意思是?”
第一百六十一章 风水先生的古玉怪谈
封家人人多口杂,这一辈人更是阴盛阳衰,封家宅院里女人的数量几乎已超男人。
桌上所座基本都是女眷,不知怎么,封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倒是成了姨娘们的论席。
封羽不知何为两件喜事,想姨娘们请问。
一旁的大妈喜闻乐道:“羽啊,不是大妈我说你,都这么大的毛头小子了,咋还没心没肺的,你爹也是,那老东西一天深沉的很,跟他说过的话从来就记不在心上,我封家子嗣稀薄,能有什么事情是比我封家添了人口更喜的。”
封羽点了点头,想着枝枝这是要入封家姓封了,难怪大妈和姨娘们如此高兴,人活到老,为的不就是儿女膝下承欢,这是天伦之乐。
二妈这时插嘴就说:“等你娶了过门媳妇儿,咱封家就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
封羽一听这话,敢情自己是走错了地方,封羽了解姨娘们的苦心,这说起来,可比老爹要强上百倍。
果不出所料,姨娘们的糖衣炮弹一个接一个而来,不是数落封羽老大不小,就是说人家姑娘长的水灵,一准能生个大胖小子。
封羽生无可恋,心想这都民国了,提倡婚姻自由,自己的日子何处能是个头。
不管姨娘们怎么说,封羽自顾自的吃饭,席间压根没听进去一句话。
饭后,姨娘们相聚一起打牌消遣时间,封羽同姐姐阿雅和枝枝一道回了去。
枝枝才来封家没两天,还显得有些陌生,不过和姐姐阿雅相处的很融洽。
封家走廊上的灯笼摇晃不止,风雨夹杂,时间尚早,封羽一道去了隔壁院内。
“二姐,自从大姐嫁了人后,你就一个人了,今儿,弟弟我给你带回个妹妹来陪你,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封羽的二姐名叫封雅,是二叔家的唯一宝贝女儿,人如其名,雅静有致,别看二叔成天吆五喝六的,可他这女儿一点没像他,这点上,同阿雅的母亲二小娘有关,二小娘本就出身书香门第家,教养十足。
二叔先后有过几个孩子,不过都早夭了,唯一就留下来了这么一个女儿,可不得跟个宝贝宠着,从来都是阿雅说什么,二叔就是什么,她的话比老爹的话都好使。
阿雅笑着回答封羽,“臭弟弟,你又看上姐姐的什么东西了,想要你就拿去,别总是拐弯抹角滴。”
封羽嘿嘿一笑,这点心思瞒不过姐姐,“既然姐姐都开口了,我要是什么都不要,不是让姐姐难堪么,东西确实有那么一样。”
阿雅轻轻坐下,面色凝雪,在烛灯下显得格外美丽,一旁的枝枝盯着封羽,小姑娘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天真。
“是什么东西?除了姐姐桌上的胭脂水粉,其他的你想要什么就拿去。”
封羽指了指阿雅姐姐腰间挂着的玉牌,“二姐,二叔可真是偏心,送了我长相差不多的古玉,去了山西让人一玉商看后说那东西里的玉魂已碎,根本无用,我看你这个不
错,不如就送我吧。”
阿雅将古玉从腰间取下,温柔的说:“这是爹送我护身符,你想要就拿去吧,反正成天连门都出不去,还护身什么符呐。”
封羽将古玉接过来细细查看,这块古玉确实要比二叔送自己的好太多了,不说色泽,光是手感上的圆滑程度就知此玉是个良种。
记得山西的岳老板说过,人和玉之间讲究的是个缘分,人养玉,玉护人,难道二叔这么有眼缘,就觉着这块玉是适合姐姐阿雅的?而那块适合自己?这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倒也像是二叔的作风。
阿雅说道:“本来这块古玉我是想送给大姐姐的,只是最近外面局势紧张,她夫家人管的紧,一直没能回来。”
说起封羽的大姐,是大妈亲闺女,叫封兰兰,也是老爹封清唯一的一个女儿,其实话讲回来,虽然封家糟了不少报应,子嗣早夭,但这点上还是公平的,两个女儿,一家一个,谁也不用羡慕谁。
封羽疑问道:“怎么大姐姐夫家人还管这个?她是不是受了欺负?等过几天我亲自看看大姐姐去。”
阿雅偏心轻骂:“臭弟弟,就知道看你大姐姐,回来了也不说看看二姐,这次你在外边遇着什么好玩事儿了,跟二姐说说呗。”
封羽一想赵家人的事情太过凄惨了些,说给二姐听有些不太适合,虽然封家的女子知道自己家中是做什么的,可真要讲起古墓里的死人,多少还是有些惧怕的。
封羽看了眼枝枝,“二姐,咱以后有的时间说这些,这不,给你带回个妹妹来,你可以慢慢问她。”
这时,枝枝的脸色显得很认真的样子,封羽愁了眼,心想该不会这小姑娘问什么说什么吧,总不能把赵家和狐大仙的事情全说了出来,这未免太耿直了。
枝枝盯着封羽手里的玉讲:“哥,你手里的玉不能带走。”
这声哥倒是叫的亲切,封羽从没听人这么喊过他,但后边这句就不进耳了。
“为啥不能拿走?你二姐姐说了,已经送给我了,你要是想要,哥哥我回头给你弄个比这儿还好的。”
阿雅睁大眼睛看向枝枝,“枝枝,你看见什么了?”
阿雅知道枝枝有双阴阳眼的事情,身为封家女子,这种阴阳怪谈之事本就不足为怪。
枝枝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猜疑,小嘴嘟起讲道:“这玉上有个女子,是玉魂。”
封羽拿着古玉给枝枝指着说:“你可看清楚喽,这块古玉真有玉魂?还是个女的?”
“嗯...是有个女玉魂的,所以哥你不能带走它,不然会招女人陷害的。”
封羽仔细看了眼古玉,心想该不会是这小姑娘无中生有,编这么个故事来骗自己吧,这古玉是二叔在一个风水先生墓中得来的,怎么可能会有女性的玉魂在上边?可枝枝没理由这么做,这古玉和她没什么半毛钱关系。
“枝枝,你还真知道的不少,女魂会招女人陷害?我怎么不
知道,既然你说有玉魂,那你能看的出来,这上面的玉魂前世是做什么的?”
小姑娘十分认真的看了遍,回答:“嗯...好像是个唱戏的。”
“唱戏的?枝枝,还有什么?”阿雅一听来了兴致。
“她好像很悲伤,一直在低着头哭,其他的枝枝也不知道了。”
封羽冷不丁觉着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瘆人,那这东西也太不吉利了,这样更不能戴在二姐身上。
外边黑灯瞎火的,又下着阴绵连雨,要是再来一段戏腔唱上,别说气氛多诡异了。
枝枝盯着古玉楞了会神,封羽还以为小姑娘魂被古玉勾走了,叫了几声都没反应,却见枝枝忽然说道。
“这玉魂的前世是让负心人欺骗而死的,男子绝对不能佩戴。”
“古代戏子无足轻重,被人骗了是正常的之事,不用多想都能知道,定是有富家公子看上了这戏子,家门不同意这事,所谓戏子无情,古代一般人家怎么会娶一个唱戏的进门,戏子肯定伤心难过,天天以泪洗面,抑郁而死。”
枝枝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阿雅叹说:“女子红颜多薄命,是个苦命之人。”
封羽说着将古玉放在了桌上,“那这东西我不能要,二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听山西的那个玉商说,玉里的玉魂能护主,关键时刻能给你挡灾的,看来还是二叔算的仔细。”
阿雅回道:“她是个可怜人,就让她留在我这儿吧,既是爹爹的心意,我也不送给大姐姐了。”
封羽只能点点头,朝枝枝问:“枝枝,你以后跟着二姐,看到什么或是有什么事情,就来找哥哥我,老姑让你进封家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阿雅朝封羽笑笑,“臭弟弟,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还会欺负枝枝喽,她找我这个姐姐不是更方便么?”
封羽尴尬一笑,“二姐说的对,二姐说的都对!”
与姐姐妹妹的欢声笑语总是很短暂,见时辰不早,封羽回了屋。
躺在床上的封羽辗转反侧,半夜未眠,索性如此便起来继续翻阅那本老棺山人留下的《棺山赋》。
前边看了此书内容的十分之一,却已是让封羽改变了许多对棺山人的认识,看到剩下部分还有很多,封羽真不敢想,这书会讲出个什么来。
点了一盏飘忽晃动的油灯,封羽独自一人在静谧的深夜中继续翻阅起了千百年前,有关于棺山人的事迹。
前边说到了棺巫溪此人降世非凡,帮助王莽改革了新政,虽没奏效以失败告终,但,在历史上留下耀眼的记忆,之后又下落不明,将自己的风水术成就写了下来,被后人藏在了龙语图中,此图直接导致了后来封家出现的两派人存在,是矛盾最开始的点。
接下来关于棺巫溪此人的故事并未说完,先将此人放在一边,因为按照书中顺序记载,在棺巫溪消失之后,棺材山内出了桩怪事!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先知先觉乃是历史
前边曾说过,巫溪棺材山内连山悬棺彷如一夜之间凭空而来,未有此说明缘由,棺山人避之不谈,记载寥寥无几。
换做常规思维去想,山崖断壁上的悬棺安置是极难的一项工程,棺材山中悬棺不下有上千具之多,是何人何时做了这么一项工程,后人难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巫溪棺材山难寻,外人不会跑这么远费这么大劲儿搞这些来,只有是棺材山内的棺山人所做,可做就做呗,怎么一点记载都不留写,也好叫后人感慨一下老祖宗的所作所为。
封羽想,其中可能有特别的因素在内,比如这种悬棺修建的手艺一旦被外人所学,恐有意外发生,说不定棺山人自己都要受到牵连,像在狐仙墓里时所见的藏棺连环锁乃是天下一绝,可还不是被人限制,买断后杀人灭口,失传于后。
棺材山偏僻,一年到头没什么人会进这地方来,别说一年,就是十年都未必会有外人进来。
听闻那年棺材山中出了异事,年份不详,具体事件如下。
棺材山地势特别,是一条悠长的断崖连山,中间是条径流巫溪,从中间划山而过,其背后是一片丘陵地带。
此地常年背光,一年里只有特殊的几个月有太阳光从崖顶照下,其余时间基本上是太阳当头过,崖内光照甚少,正是这样的一处地方养就了棺山人。
棺材山狭长且幽暗,前后只有一进一出两个口,还都是水路,这地方足够隐蔽,棺山人则就住在这样的一个峡内。
据记载上说,峡内在夜间时常有怪异声响起,居在此地的棺山人听来觉得有问题,那声音低沉轰鸣,似像是从崖山上的悬棺内所发出。
棺山人不信怪力乱神,认为是悬棺中有什么东西在作怪,许是野物在躲在棺材内发情,可时间一长,此种现象就变得极为诡异了起来。
棺山人不信邪,觉得巫溪棺材山这样的地方,为何会有野物敢如此放肆的在夜里叫唤,真是在这里安家了么?
那种怪异的响动每到了夜里就会响起,声音越来越大,住在此地的棺山人犹感恐惧,在静夜十分,哀嚎声四起,回荡在棺材山内,那气氛别提多诡异了。
棺山人为了弄清此事,开始在悬棺之上探查那怪声的来源,但悬棺何其多,真要一个一个找下去,怕是永远都找不出来,于是棺山人找了十几个得力之人,在夜里乘舟听声辨别声音方向从何而来。
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棺山人乘舟夜间泊与巫溪之上,发现巫溪水竟然是在逆流,这情形给一般人恐怕早都吓丢魂了,崖山上的哀嚎此起彼伏,棺山人失了心骨,他们生活在棺材山内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
舟上的棺山人静下心仔细听那峡中哀嚎,起先是一人所感,后来舟上十余人都认定了那声音来源,此声并不是传自悬棺中,而是从水底里发出来的。
在船舟上与在地面上的感觉不同,能清
楚听出,那声音的的确确来自水下。
那声音怎么可能会从水里面发出来呢,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些,还有就是巫溪水在夜里逆流,莫非这棺材山巫溪下真有什么东西不成?会是水鬼么?
棺山人精通五行八卦,立马算出了个大概,不过水下究竟有什么必须得有人下去看才是,这现象长此以往不是回事。
当时棺山人便组织了人下水一探究竟,这一探之下当真是看出了问题,巫溪下的水流之中真藏着一样东西。
记载中称此物名叫獬海石,是个能改变风水走向的东西,巫溪本身而言,是条游离的蝮蛇之龙,獬海石巧压在了巫溪这条龙脉上,导致了巫溪发生风水格局上的改变。
那夜里回荡在峡内的哀嚎,实则是巫溪龙脉所发出的痛苦之声,听来确实十分神奇,一条溪流怎么可能还有声音发出,龙脉一说活了不成?
但自棺山人将獬海石捞起,棺材山上就重归了平静,无人知晓那东西是如何沉到的巫溪底,此事堪称一奇,是发生在棺巫溪事情之后。
棺山人意在推脱此事是棺巫溪所为,獬海石就是棺巫溪从王莽国库中得来的宝贝,可为何会沉在巫溪底,又是何时沉下的,无人得知。
而封羽自己猜测,书中所说的獬海石与压龙骨极有可能有很大关联,或是同一物件也说不定。
獬海石的记载没有指明具体下落,棺山人将这东西捞起后做了什么没说,只写了有这么一段故事所在,封羽不得不佩服老祖宗这吊人胃口的功夫,真是想看的内容半点不多透露,前边乱七八糟写了一堆。
封羽被吊足了胃口,无奈之下又往后随意翻动了几页,似乎关于这个东西的记载并不多见。
棺山人的事迹在前期不多,直至到了宋朝,才稍多了起来。
北宋徽宗时期,有位棺山人推算得出了宋徽宗赵佶得罪了上天会造天谴,缘由便是在一次祭天过程中,无意将玉皇大帝的名字给写错为了王皇犬帝,那玉字的一点给点到了大字头上,惹的天庭震怒,派了天煞将来惩罚宋徽宗,事实也是于此,北宋靖康之役,徽宗钦宗被俘,那天煞将正是金兀术。
这事是在宋徽宗还未登基前就被棺材山内的棺山人算出了的,当时宋哲宗二十四岁病死,膝下没有继承人,在皇室内选了半天才选定的哲宗之弟,神宗第十一子赵佶登基为帝。
尽管无法证明棺山人是否真的算出了宋徽宗的下场,可棺山赋上明明白白写着的时间为元符三年,就是宋哲宗死的那一年,同年徽宗继位。
封羽感慨棺山人是生活在棺材山内的,与世隔绝,不管书写结果如何,这份东西如果流世出去,是会引来大麻烦的,说不定会将棺山人满门抄斩。
棺山人躲在棺材山中不问世事,就像是个未卜先知的神仙一般,外面朝代更替,何人灭亡,何人兴起,一切都了如指掌,
不得不说,这坐山观虎斗的本事,棺山人称得上是天下第一。
而棺山人的全部推算皆都来源一本《推褙图》的预卜之书,据说此书与棺山人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推褙图》(“褙”通“背”,让和谐了,见谅!)共有六十象,传是来自于袁天罡和李淳风的演算之作,一日唐太宗问二人大唐国势命运如何,二人便开始预测,前后共推测出六十象卦图,有后世近千年的历史变迁,最后是由袁天罡在背后退了李淳风一把才停止了继续推算,由此得名推褙图一说。
要说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与棺山人间的联系,他二人都曾去过巫溪棺材山,从棺山人那里研习过风水秘术,因资质奇高,颇得深教。
《推褙图》的高度可说是囊括古今,不仅推测出后千年的历史变化,还预言到了人类的生死灭亡,及文明消减过程,此中蕴含复杂机密。
此书为后世流传,却从没有几人能悟的透其中玄机,多半是历史变迁后,人们回头再看,才觉应验。
那位曾在洪武皇帝前推举过棺山人的刘基,早初就是看了推褙图,知晓了此图中的玄机来自于棺巫溪所留风水秘术,这才举荐了棺山人封王礼。
棺材山自南宋之后,受元朝蒙古人统治,巫溪之地多有匪寇横行,棺山人驱之避及,只留了少数人在棺材山内,其余人皆扮做草民,在四处流荡。
直至朱元璋攻破大都城门后,才重归的棺材山中,此间在外流荡有近百年时间,好在巫溪棺山人文化悠久,不然真就能到了个名存实亡的地步。
后来刘基为了不让这么一支古老神秘的民族消失,举荐了当时的棺山人首领封王礼为洪武皇帝修建帝陵,就是那座坐落于紫金山上的明孝陵。
据闻刘基当年举荐棺山人有两个原因,一是为求自保,洪武皇帝朱元璋是个十分多疑之人,天下一统后,开始猜忌周围的人,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刘基便是第一位。
当时洪武皇帝让刘基去给自己修陵,这份差事听起来不是个易事,自古给皇帝修陵者有几人是能活着出来的,言外之意其实是想要刘基性命,刘基足智多谋,即刻便回答了,说要论修陵之事,天下无人能及巫溪棺材山人,以前自己学过的风水术都是来自于棺山人,并加以推演,算出几百年后的历史。
洪武皇帝一听,你竟然能推演出几百年后的事儿,那快说来听听,刘基便以此口,幸免于去修陵,棺山人封王礼因此受了这份差事,后来因明孝陵修建深得洪武皇帝心,封了观山太保,意要让封家世世代代给明朝皇帝修陵,永保大明江山不朽。
至于刘基,他的预测之言编纂成了《烧饼歌》一书,虽没有《推褙图》预测未来之久,可大体上无异,必须承认,刘基此人是能够真正看懂推褙图之意的,而推褙图的风水秘术则来自棺巫溪,这便是其中联系所在。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女子无才便是德
封家修建了明孝陵后,彻底离开了棺材山,大明观山太保有此名声大振。
洪武皇帝薨后,其孙子朱允炆继位,没当了几天皇帝,就被远在燕地的朱棣杀了个回马枪,叔叔要抢侄子的皇位,一时间应天府乱作一团,封氏明哲保身,不参与任何一派斗争。
朱棣在应天府登基为帝,朱允炆下落不明,朱棣在燕地呆久了,觉得应天府这个地方潮湿闷热,极其不舒服,就想要迁都回燕地北京,可回去就要修建宫殿,这时,观山太保一门出来说话了,说自己愿为朱棣去燕地建造一所皇宫。
朱棣见观山太保在自己攻入应天府时没有反抗,觉得此人可用,加上修建了明孝陵的关系,精通于风水格局,就安排观山太保去了燕地修建皇宫。
那座修建的皇宫就是鼎鼎有名的紫禁城,观山太保利用祖宗棺山人所留下的学识,设计构建了明皇宫的初步样式。
皇宫完成后,朱棣十分满意,命观山太保封氏一门随都迁往北京城,并继续为明朝皇帝修建陵墓,这可以说是相当明智之举了,当时许多洪武皇帝的追随者,被朱棣残忍杀害,真正能做到不伤分毫的,恐也只有封家了。
进入北京城后,封家选地在离京城几里外的燕山上选定了宅院修建,起初封家人觉着以观山太保在朝中的名望,就是将宅院选在京城中靠近皇宫处的位置也尝不可,但封家人将地址选在如此偏远的地方,让许多封家人不明,封王礼此举是在用。
事实是用时间来推敲的,百年之后,封家所在燕山上的宅院位置优势就显露了出来,避及战火,避及事端,任凭京城中朝代更替,燕山上丝毫不受其扰,尤其是在明朝末期阶段,闯王李自成杀入京城,可谓是乱了天。
那时候的封家人躲在燕山,才深感幸于先人将宅院修在燕山上的妙处。
封羽看到此,自不觉自己所在的封家有何偏僻而言,先人们修建于此,是看到了未来。
封羽心想着,这棺山人既然能这么厉害,那岂不是天下无敌?那所谓的什么风水秘术真有如此厉害?推演后世千年历史,这可不是开玩笑,重要的是,这推演内容还跟所发生的事情无一出入,这才是叫人心惊胆战的。
只可惜那风水秘术没能传到封家后续,而封羽所学的一些,只能说不及老祖宗棺山人或者先人封氏的三成,可叹历史叫人无奈。
昏昏沉沉看了半宿,封羽到头睡去,这本书所写的东西还是超乎封羽意料,前半篇看下来,就跟看秘事记载一般,若不是这是自己老祖宗,封羽铁定不信,当然了,封羽现在依然保持着怀疑。
半宿睡去,第二天一觉到了中午。
封羽一睁眼,就看见了个熟悉的面孔。
“我说,你他娘可算是醒了,老子还以为你被鬼压床,醒不来了呢。”
封羽一瞧是张秀贤,撇了眼骂道:“你他娘才被鬼压床了。”顺道又看了眼窗外,阴黑一片,细雨不断,鬼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心里却暗骂张秀贤,还真是什
么天气都挡不住你来。
张秀贤自然没把自己当个外人,在封羽房间里到处乱翻乱看,嘴里还边说着:“诶,我说,你这方能不这么寒掺么,连个像样的摆件都没,好歹也是干盗墓营生的,看看你爹封大爷那书房里,边上放着个不起眼的瓷瓶,我一看可都是他娘的宋朝货,你这儿也就这么两本子破书,还是黄的发黑的那种。”
张秀贤实在无聊,便拿起了桌上的那本《棺山赋》读了两句。
“封氏长门,异者,唯棺山风水术所究,修仙王陵,以兹其长生道...仙王陵?我说,这个仙王陵是个什么地方?”张秀贤读着发问。
封羽急忙起来将书收起,“你能好好坐坐么,这书不是你该看的?”
“诶,我凑,什么叫不该我看?合着就该你看,上面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内容?你小子该不会大半夜看金瓶梅吧。”
“这是封家的一本老书,说的都是封家和棺山人的事情,什么金瓶梅,别叫唤的这么声高。”
张秀贤不信,“不就是本破书么,这么厚的一本,中间还少了一截,我才不稀罕呢,不是我吹,就这东西,在市面上最多也就几个大洋,我只对那什么仙王陵墓感兴趣,话说里面宝贝多么?”
封羽摇头,听张秀贤说书中还缺了一截,这才注意到里面真有一部分是被人给扯了去的,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又是让骗了,不会是老爹自己撕的吧,封羽心里暗骂了一声我靠。
“我说,什么情况,你家这古书里还有别的什么宝贝记着么?回头咱去倒一回大的,就是干一票能金盆洗手的那种。”
封羽将书收了起来,谁知道这书到底是谁撕了一截去的,自己还没看到那部分,等到时候了再说吧。
封羽朝张秀贤问了句:“我二叔呢?不是说他去找你舅舅了?人呢?回来了么?”
张秀贤在封羽屋内边看边说:“你倒是挂念你二叔,他人应该和我舅舅去了河北,可能得个十天半月吧。”
“河北?干嘛去了?”封羽知道张秀贤的舅舅吕广成不是个省油的灯,担心二叔跟着出去有个什么长短。
“说,说什么挖出个墓来,里面塌陷的厉害,这不叫你二叔过去当现场顾问了。”
封羽一听就知这葫芦里卖的不知是什么药,当现场顾问?以二叔的性子,虽然断了一臂,可也不是个当顾问的料,不定这二人又在搞什么。
封羽不便多说,二叔毕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懂得个好坏,加上吕广成又是张秀贤舅舅,人是油滑了些,但总不至于出什么危险。
封羽没再多问下去,张秀贤对那本古书也没什么兴趣,封家的事儿,他是有所耳闻的,但真要让他搅和进来,张秀贤也不傻,这浑水他还不想淌呢,除非是有什么大墓,陪葬金银财宝无数的情况下,他可能会考虑一二。
封羽说道:“秀贤,你他娘不会就是为了上燕山来看我的吧?”
张秀贤嘿嘿一笑,“那可不咋滴,兄弟我这不是担心你被
那狐大仙缠身,特意跑来看你的么。”
封羽呵呵道:“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吗?”
说着,张秀贤忽然严肃了起来,“对了,对了,我上燕山的时候,你猜我在路上看着谁了?”
“谁?”封羽心想,你小子该不会要说看见那狐仙墓里的貌美女尸了吧?
“张满月!”
“张满月?你确定?”
封羽对这个名字倒是十分惊醒,从狐仙墓中回来一别,就再没见过这人,只留下了一对黑驴蹄子,封羽一路给带了回来。
想起被困狐仙神殿时的情景,她张满月倒是一点不担心,似乎她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莫非她也算到了些什么?
张秀贤解释道:“我确定啊,我开着车上山,就在燕山下的路边上见着的她,她一人站在一棵树下,好像在...避雨,对,应该是在避雨,不然她在那地方能干什么?”
封羽有些半信半疑,“你是说你看见张满月在燕山下的一棵树下避雨?这事倒是有意思。”
张秀贤见封羽不信,补充说:“你这话是不信我喽?我认不得别人,还能认不得张满月的那把黑月刀么?”
“张满月在哪里做什么?”封羽疑惑。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她在这儿做什么?她也要上封家?早知道我就一并拉她上来了。”
封羽摇头说:“不会,张满月这人,别人不清楚,咱俩还不了解?她是个神出鬼没之人,她要做什么你是猜不出的,就是她真要上封家来,按她的性子,会坐你的车么?你想想,她要真上起来山来,说不定比你的车都要快呢,再说,张满月这人一定是下斗下惯了,她从来不走正门,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感觉。”
张秀贤啧啧道:“张满月那气质看起来无敌啊,这么漂亮的一姑娘,可惜了诶,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叫女子无什么德?”
“女子无才便是德。”
张秀贤赞同,“对对对,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女人啊,还是天真些,活泼些,可爱些的好,太厉害了,那个男人喜欢?”
封羽叹了句:“说不定,她有她的苦衷呢,那个人生来愿意奔波度命?你说话还是小心的些好,说不准张满月现在就在屋顶上听着咱俩说话呢,你那话不是找人削你么。”
“我...我靠,屋顶上?不会吧?她是女飞贼么?”张秀贤吓得把自己捂了起来。
“还是个充满故事的女盗墓飞贼。”
张秀贤没说话,听着外面雨声稀稀疏疏。
封羽往外走了走,朝张秀贤说:“走吧。”
“去哪?”
“你说去哪,你不就是想来看我二姐么?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张秀贤麻溜跟了上去,边走还边骂:“我说,你小子脑回路是真的快,我他娘还以为你要去看张满月,丫儿,给我吓了一跳,刚才我可什么都没说,人张满月姑娘那是文武双全,貌美如花,冷淡且朴素,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封氏先人封长谷与封长门
张秀贤的为人处事和他那个舅舅吕广成是一毛一样,他来封家,每次都带着一堆东西孝敬封家长辈,有女人们喜爱的胭脂,伙计们喜欢的糕点,还有一些上好的茶品和小玩意带给封清。
这份做人的情商真的是高,封羽自愧不如。
封羽同张秀贤去隔壁看了姐姐阿雅,张秀贤一顿嘴炮,胡侃他在狐仙墓时的所遇,封羽实在听不下去,吃了顿饭的功夫回来,他张秀贤还在侃个没完。
可每次说到关键时刻,就会让枝枝问的下不来台,逗的阿雅笑个不停。
要是不加以阻止张秀贤这么着下去,怕玉皇大帝都能给他吹下凡来,封羽见天色不早,催促着张秀贤先回去。
死皮赖脸了半天后,终是让封羽给拖出房门,二人在封家门口道别。
张秀贤给封羽说道:“我说,你咋猴急猴急的呢,丫儿不是让我走了,你小子想继续回去说故事吧?”
张秀贤说着话语一转,“对了,过些个日子我可能得出趟远门,听说了么,北边不太平了。”
封羽不想这北边不太平指的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北边?”
“还能有那个北边,京城北边,听说乱的很,张作霖张大帅想自立为王,都打起来了。”
封羽觉的这事与自己甚远,“立就立呗,你还想怎么样。”
张秀贤义愤填膺,“这叫封建主义的残僚,人人都想窃取民国果实,刚倒了个袁世凯这北面再起一个张作霖,嗯?这天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得为革命出点力。”
封羽看了眼问:“你要去打仗?”
“哎,我是革命的一把枪,哪里需要哪里当。”
封羽忽然间觉得,张秀贤这人还算是有些良知,虽然平时看上去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可真论起爱国来,他比谁都强。
“好,那你一路小心,子弹可是不长眼的,别他娘到时候还指望老子给你烧纸过去。”
张秀贤反骂道:“我靠你封羽,你小子能说点好的不,老子是去前线出力,又不是去打仗送死的,死不了,放心。”
临走时,封羽再次朝张秀贤叮嘱,“你他娘没事写两封信回来,我一定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姐姐听。”
张秀贤开着车子一路下了山去,此去一别,怕是少则三年,长则五年是见不着人了。
想起二人的经历,封羽突感一阵失落感,这么些年,也就张秀贤一个像样朋友,活在这封家大院里,倍感孤独。
封羽没再往多想,望了天边阴云,这雨怎么没完没了的下着。
回了房间后,封羽继续翻阅起了那本古书《棺山赋》。
此段要说的是观山太保封氏中的另一派封长门,书中所记此人自己修建了仙王陵,最后在仙王陵中通天,是为进一派中的最后一人,既然都已通天,可不是这最后一人了。
封长门与封长谷原是两兄弟,按照封王礼所留规
矩,封家的继承者只能是为守的一派,自然就是封长谷。
封长谷此人虽然保守于棺山人秘密,但他兄弟二人都是性子十分狡猾的那种,封长谷此人名声想必封长门并好不到哪里。
那次与发丘一门共寻发丘天印之事中,封长谷得了关于发丘天印下落,表面上为求两门之好,发了消息说共同联手去取发丘天印。
发丘天印最早失传于发丘人王泗政之手,他酒后失行,眼生幻觉,杀了自己妻子,发丘天印被他的孩子横秋带出,被一个狡猾的贼道给骗了去,从此下落不明。
封长谷知道发丘天印对于发丘一门的重要,可想而知,直至清朝时发丘后人仍在不停寻找发丘天印,归德城中的发丘后人就是很好证明,这一门算的上是历经沧桑,为找回至宝死了不知得有多少后人。
封长谷放出消息称自己发现了发丘天印线索,发丘后人不计前嫌,与封长谷一道下了墓,是为发丘观山联手传为一段佳话。
墓中虽然诡异凶险,但各显神通,也应证了铁棍和尚之前所说过的一句话,盗墓祖师爷规定不许盗门门派间合作是有原因的,就像当年的封清和铁棍联手,能盗遍天下无敌手,没有什么墓中机关能困的二人。
封长谷话虽至此,可结果差强人意,一无所获。
对此,发丘后人虽没明说,可因此事,封长谷在发丘人心中并不讨好,反是落了个被骂的下场,后续的《发丘中郎将秘记》中写着封长谷此人如何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了发丘天印。
《棺山赋》中同样所写,封长谷确实做了手脚,虽然封长谷是为守一派,可做法一点不够保守,比起他的弟弟封长门而言,为兄的乃是楷模。
封长谷寻得了那贼道人的下落后,知晓发丘天印可能就在一处古墓之中,那是处极其凶的镇棺墓,里面棺中镇压着一具血尸,那应该是口世间罕有的凶棺。
发丘天印便是用于镇在此棺上,有发丘天印所镇,可保血尸无恙,开棺取宝。
但话说回来,一口凶棺血尸中能有什么好东西?这是封长谷当时最不解的问题。
发丘天印是让一贼道人骗走的,那贼道用发丘天印开这种棺材做什么?里面会有什么惊世至宝么?
封长谷一边向外的发丘后人发出消息,一边自己按捺不住性子,在夜里偷偷下了进去查看。
《棺山赋》里写着封长谷是个本事高超之人,他兄弟二人封长谷和封长门都是封家里算的上名号的人物,封长谷在墓中确实得了发丘天印,但在血尸的棺中没找到任何东西,或许已被那贼道给取了去。
之后再没说封长谷将发丘天印放到了何处,他的的确确是和发丘后人再墓中演了一出戏,那发丘后人岂能不知,这样不是让人当傻子玩吗。
可发丘后人并未多说什么,原因无外乎有两点,一来,观山太保在明朝官高位重,二来,天下盗门唯观山一门是大,这就好比
是哥哥打了弟弟,弟弟只有忍着痛受气的份。
发丘一门从未停止过对发丘天印寻找,就算封长谷骗了他们,可那物件终归是要见世的。
封长谷此人狡猾的很,他时逢明神宗时期,这万历皇帝可是出了名的,几十年都不亲上一回朝的,皇帝的日子过程这样,自然好活的是底下朝工,不过好在有个张居正在苦撑着,不然明朝早就乱做一团了。
封长谷正是钻了这样的空子,他是个十分会审时度势之人,不说别的,为人之上,封长谷绝对是在封家人中是把好手,在官路上他面面俱全,在皇帝面前他更是独有一套。
万历皇帝长达十五年时间不上朝,期间沉迷酒色,他有一最大爱好就是喜欢古玩,什么字画瓶绘,金银玉石,都爱不释手,古人也是好古玩的,这点上无可厚非,皇帝玩的更大了些而已。
封长谷抓住万历皇帝这点,探访各种古墓寻找世间稀奇之物,由此来博得万历皇帝欢心,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喜欢什么,下面人便会阿谀奉承,故而才有了楚王好细腰的故事。
万历皇帝执政前期,本是励精图治,开创了万历中兴,时间一长,太平盛世未免会好逸恶劳,开始了享受生活。
之前说过,封王礼规定不许为进派的人当这封家继承者,封长门本也无心于此,他一门心思都在寻找长生之秘上,他所真正知道的棺山人事迹,恐要比封长谷还多。
有些东西便是此,一旦有了更高位的选择,这为下者,自然就会被放置一边,封长门在官权面前毫无兴趣的原因是生死之道,他掌握了更加令他兴奋的东西。
封长谷先放在一边,先来讲讲这位封家为进派的代表人物封长门。
封长门和封长谷是两兄弟,封长门此人性淡,话语不多,偏爱于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譬如风水学中八卦易算,周天六十四卦等世人看起来晦涩难懂的东西,封长门研究的是津津乐道,深知其中精髓。
年纪稍了些后,封长门此人开始接触到了老祖宗棺山人的东西,最先知晓的当时棺巫溪此人。
书中是这样记载的,“封长门知棺巫溪之所在,如冲光破宵,汇顶如聚。”
这话怎么说呢,就好比是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封长门对棺巫溪此人研究的近乎痴狂,他对棺巫溪此人了解甚多,像是一种魔怔般,深入不可自拔。
没人能够了解当时的封长谷为何会对棺巫溪此人痴狂,也恰是因为这点,导致封长门走出了一条别有洞天的路子,他所寻求的长生之道,皆是来自于那位棺材山老祖宗棺巫溪。
先前说过,棺巫溪助王莽实施过新政,从王莽国库中得了一宝,王莽新朝灭亡后,棺巫溪从人间蒸发。
封长门精于周天六十四卦,而棺巫溪所留的东西中,正是用这周天六十四卦排列后得出的组序,所以,此物必然是被通晓风水秘术的封长门所发现,是冥冥中的注定。
第一百六十五章 周天六十卦与八阶幻方推演
封家自明朝起,有近七百年历史在内,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能够留名的,不也就那么几人,封长谷和封长门兄弟二人算是做过不少事的。
且先继续说封长谷与万历皇帝间,自古老君臣之道乃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万历皇帝听闻在南海发现了艘宋代沉船,里面载着许多世间少有的玉瓷器,封长谷自是摸得出万历皇帝话中之意,便自告奋勇,愿去南海亲自为陛下取珍宝回来。
万历皇帝听闻十分开心,封长谷临走时还特意与他交代了件秘事。
封长谷是个聪明人,南海远在千里,有什么珍奇的宝贝是非要的不可?万历皇帝意在取宝,实则是在忌惮一件事情。
当年朱棣攻入应天府,朱允炆下落不明,最让朱棣担心的正是那个与朱允炆一起消失了的传国玉玺,南海之行的另一目的,其实是替万历皇帝去看看有没有那传国玉玺的下落。
此事非同小可,传国玉玺是困扰了明朝皇帝多年的心病,为君者,最忌名不正言不顺,虽这么多年过去,可仍会耿耿于怀,这传国玉玺一日不到自己手上,一日就多一份不定。
封长谷受命而去,过程并无多记,只是说他满载而过,不仅得了一整箱完好的玉瓷器,更是将那传国玉玺给带了回去。
万历皇帝非常欣喜,封长谷一下成了皇帝眼前边的红人, 其地位甚至可以和当时的张居正对庭,张居正是位正直之人,大明在他的改革下可以说是焕发生机。
万历十年,张居正病逝后,封长谷在朝内独大,除了政事外,可谓是一手遮天。
此段事载中,并没有说明封长谷去了南海的详细过程,因是此事,使得封长谷得了万历皇帝宠信,封长门借此机会着手修建了那处仙王陵。
封羽十分不解了,既然这封长谷与封长门兄弟二人不是一派,这封长谷为何要为封长门修那仙王陵呢?这事儿看起来似乎难以理解,却又好解释,哥哥得了权财给弟弟修了处陵,于情于理之中,可事实真是这样么?
在说回封长门此人,这人可以说是极少与外界接触,甚至一年都能不出大门一步,闷在家里成天研究周天六十四卦,此乃是伏羲八卦之所变,据闻此卦传到殷商时期泄露了天机,被神明抹去了一半,剩下的八卦与十六卦间还是存在有明显的不同。
周天六十四卦源于伏羲早期十六卦,按照排列顺序得出,周天六十四卦是对伏羲十六卦的简化,听起来十分难以理解,当中实有规律可寻,其演算过程可大致归纳在一个八阶幻方内进行计算。
封长门在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后得出,复杂的周天六十四卦里分有十六组,每组都有四个卦名,用八卦阳爻的方式记录下后,出现了伏羲十六卦的雏形。
这就是封长门得出的周天十六卦运行,也是被神明抹去的另一半伏羲十六卦全型,这算法就包含在周
天六十四卦内,似乎神明并未察觉到这点。
那么封长门得出被隐藏了的伏羲十六卦有何用?
答案十分简单,这伏羲十六卦便是开启棺巫溪所留风水秘术的钥匙,要说棺巫溪神的地方,棺巫溪知晓此卦是在三十岁前完成,而封长谷则用了四十五年,十五年的差距看多不多,可也不少。
若换做他人,别说四十五年,就是一辈子时间研究下来,未必能得出个头绪,封长门在这点上确实比一人厉害的多,毕竟是封家人,所学的东西不同于外。
四十五岁,在古时候基本上已经算的上是不小年纪了,一般平均寿命最多也就七十,活到六十都算不错了,可通晓了这点的封长门如获了新生,他真就研究得出了一个长生之道来。
看破天机的人,会有凌驾于世界之上的感觉,会觉的生命是如此渺小,封长谷也处在巅峰,封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得了权利的封长谷做过不少事为后世所不齿,他盗掘了许多陵寝,甚至还掘了宋朝皇帝的陵,去给万历皇帝讨喜,当时的摸金发丘搬山卸岭不与观山其名,觉的这是丢了祖师爷的脸面,先人们留下手艺,是为了让子孙后代能有口饭吃,不是为了盗墓而去单纯的盗墓。
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封长门修建了仙王宫陵,说自己要通天长生,修陵是要有钱财支持才能办到,这自然是封长谷出的钱财,无人知晓当时的封长谷是如何想法。
仙王宫陵共修了十年,完工之日,封长谷兄弟二人五十六岁,此后,封长门就进入了仙王宫中再没出来。
而在《棺山赋》中,对仙王宫陵没有具体所写,应该是被人刻意抹了去。
封氏的另一派为进派,得了老祖宗长生秘术,皆都进了宫陵寻求长生,为进派之后就再没了人。
封家自万历皇帝薨后,便一日不如一日,光宗继位后不出一年暴毙,熹宗在位七年,明朝开始直线下坡,直至到崇祯皇帝时,明朝依旧没有好转迹象,自万历皇帝后不过二十几年,明朝就灭亡了。
封家从此没了声音,清军入关对封氏不予重视,别说任用,就连个一官半职都没,只能在燕山上维持生计。
虽说至此,封家是没了在朝廷中的地位,可封氏一门的所留下的东西,足够后世子孙研究上几辈子,不说风水建陵,同样的道理运用在盗斗上也是极其厉害的。
观山一门开始走上了一条靠着盗斗生存的路线,从清朝之始,便有了这样的传统,所以,到了封羽这代,基本上已经不留有什么修陵的说法,封家人原先是修皇陵的不假,可也几百年没修过了不是,此消彼长,盗斗确实就是在困境出现的阳光,老祖宗留下的手艺,不仅可以通风水,还能够盗斗。
想必棺山人在棺材山悬棺上得到秘术时,一定不曾想过,千百年后的后人们,会用此来挖坟掘墓。
封羽不由失笑,棺山人的风水玄学,天星秘术,就用来盗了斗,可真是大材小用。
不过话说回来,封家出不了第二个封长门,棺山人留下的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得的出来,三五百年里也只有一个封长门而已。
能看得透棺巫溪的风水秘术,封长门是独一份,别说棺巫溪的风水成就,就是稍微高深一些风水理论,封羽也都看不懂,观山封家发展到此,实际意义上进步了?还是退步了?这点很难说的清楚。
封羽觉着自己就像在看天方夜谭般,封长门是自己先人,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在,封羽真就觉得此事乃是空谈,但封长门是否真的得了长生?无人得知,他进了仙王宫陵发生了什么,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封羽细细一想,倘若这封长门要是真的得了长生,他站在自己面前这第一句话是该说什么呢?是要问候下先人你好,还是先问问是如何做到的?
忽然间,封羽对封长门所修的仙王陵宫感到无比好奇,可近半本的《棺山赋》都翻了下来,没有半点关于仙王陵宫的位置记载,似乎此书整篇内都没有一个确切位置所写,记载的不过都是些事迹而已。
莫非是被人撕去的这部分上有关键内容?又会是谁撕去的这部分内容?会是自己老爹么?那既然是老爹,为何还要把这书拿给自己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截少了部分早被人个截了去,或许上面真有些东西不想让人知道。
仙王宫陵据说修了十年之久,以当时封长谷的实力,十年会修出什么样的宫陵,这点上,封羽倒是十分期待。
封氏一门历史关系复杂,每代封家的当家更是神秘莫测,许多都是只留有名,其所留事迹多数都是草草几笔,还有的下斗死在了墓里,但不管怎么说,棺山人有千年历史,封氏也有近七百年历史,所能留下的东西是在太多了,错综复杂,诡异多变中,作为这一代观山后嗣,封羽实属无奈。
思前想后,没个确切结果,有时候,人生的无奈确实叫人惆怅,合上了书载,封羽走出了门外,雨似乎渐渐停了。
一九二三年,军阀混战进入了后期,新滋生的萌芽革命,处在大浪潮之中,社会各行各业为了新的时代做出自身斗争。
革命先驱中山先生重新夺回了广州,重新成立了新的大元帅府,京城里更是热闹,一场大火在紫禁城建福宫中烧起,因为救火设备难以进入,这场火越烧越大,连带烧了周围许多宫殿,共烧毁了三四百间屋子,损失惨重。
京城外,京汉铁路工人罢工,直系军阀吴佩孚杀了工会代表,引起工人反抗,提出口号为自由而战,为人权而战。
一个时代的发展走向一个过程是必然趋势,时代在改变着,人的思想在进步着,历史正在推着不断向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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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时事一晃三五年
时间一晃如世。
一九二四年,封羽被逼无奈,在大妈和老爹的张罗下,娶了户书香门第家的姑娘过门,长相十分俊俏,性格温柔乖顺,原先家中在清朝是为五品文员,还算有些底子。
姑娘名叫舒秀,是王家唯一的女儿,这封家娶媳妇,一般人还真难进门。
王舒秀是个知书达理之人,深得封家上下喜欢,因为时局关系,婚礼并没有太过张罗,封家人要的不是过程,而是个结果,一心求的就只是一个大胖小子。
封羽自觉自己成了商品做了买卖,王家原先走的是官路,就算大清朝倒台了,可幕府同僚仍旧不少,这门亲家选的正中封清之意,封瘸子在盗界和江湖上算是有些名声,如今要是再能有个官家亲戚,那封家以后的路,只怕不要更好走。
封羽对王舒秀相敬如宾,这媳妇本是不想娶的,可无奈自家长辈一厢情愿,封羽想着,既然人家姑娘已经嫁给自己了,好好对人家就是了。
那几年里外边变化飞快,张秀贤与封羽写了几封信件交流,说明了各自的生活,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几年也才回来两封信,张秀贤说自己在北边打了胜仗,还说想见见王舒秀。
封羽回信,保持一贯态度,能活着回来再说见不见的,还有,我姐姐阿雅也嫁了人。
这些话句句都打在张秀贤心上,好在张秀贤是个心大之人,不然这铁定万念俱灰。
封羽的姐姐阿雅确实嫁了人,对方也是京城中的官员,其出嫁性质基本上和王舒秀是一样的,封清为了封家可谓是下了不少心血。
几年的时间物是人非,家里多了新人,走了老人,偶尔间封羽还会想起张满月来,但自那次后,再没听说过此人,如人间蒸发般,生死不明,就连她留下的黑驴蹄子,封羽还一直放着,想着那天盗斗时说不定还能用的上。
可实际呢,这么些年里封羽并未用上,老爹把封家的路子走宽了,在外的生意和事情多的忙不过来,在家的日子也是聚少离多。
这位封家小爷,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是一位可以接过封家的人了。
但唯独一点上封清不满意,就是王舒秀的肚子一直没有反应,封清和封二表面不说,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这怕也是因果报应,所以,二人对这位儿媳妇王舒秀格外的好,本来就是自家祖上无德,导致的子嗣稀薄,人好好一黄花大闺女还得忍受这样的苦楚。
封家近些年过得还算不赖,局势虽是乱了些,可日子有滋有味,时间到了一九二七年底,近些年里封羽除了忙活在外的封家生意,偶尔也会出去帮助封家外戚解决一些事情,行业内不免会遇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封家外戚大多是从事盗墓行业,有些墓子太过邪门的,他们便会请教封家出力,到时候三七分账,这似乎已成了一种定居,这么些年来,封家上上下下,靠此也捞着不少,比起大清朝末年时的大环境,不知好上了多少,基本上是行业回春。
不过像之前那次田家发出的红蜡信件却是再没收到过,封羽去的不多,多数都是由他指派封家懂行伙计去帮忙,毕竟是封家的接班人,总不能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直奔走。
几年里,封羽学习了许多东西,那本厚旧的《棺山赋》反反复复看了多次,一同连封家祠堂里所留的记载,都一并看了个遍。
在王舒秀眼里,封羽只要一得空,就会研究起那几本书来,十分入迷。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封羽对封家过往心中有了个大概猜想,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可许多东西不是凭他一猜半解就能得出答案的,就譬如封家祠堂后修建的那处院子,它到底有什么用,谁也没个说法,封羽后来曾进去看过,只是一处平常不过的小院。
诸如此类,封家先人们总会做出许多让人不解的举动,这些似乎司空见惯。
封羽与王舒秀相处的还算不错,虽然是长辈们一手操办的婚事,但王舒秀真算的上一位贤惠的女子,她的性子娶来做媳妇是合适不过的,上敬老人,下爱晚辈,能琴棋书画,能菜米油盐,在管家上还有一套,可谓是秀外慧中。
因为一直没有孩子,王舒秀在封家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什么,其实她并不知道,这是由于封家祖宗造孽的缘故,生长在封建主义下的女子就会产生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
一九二七年已近年关,封家上上下下在准备着过年所用的东西,王舒秀特地布置了番,家中填了许多红灯,节日气氛异常活跃。
这天夜里,封羽在祠堂里研究这那本古书,燕山封家门外传进了一阵敲门声。
封家多数女眷,夜里来客不敢擅自开门,本是想去请封清的,却见封清封二已经休息,便请了封羽过来,外面之人指名道姓说要封羽亲自来接,不然连门都不会进。
来请封羽的伙计还正纳闷,既然封小爷不来不进门,那还来个什么,真当自己是谁?想谁来迎接就迎接么?
伙计在封羽耳边唠叨,觉着可能是某个上山迷路了的人,不行就一道打发了,封羽随着伙计到了大门,只听伙计隔着大门喊道:“门外的人还在么?”
门外响起个声音,“在,怎么不在,老子说要等封羽来迎接,当我说过的话是放屁啊,我说,你在里面能不能打开门说话,我又不是来打家劫舍的,真要是来劫你封家,老子用的着在这等这么久么?”
封羽会心一笑,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感动,他让伙计急忙把门打开,这声音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谁。
门外的人正是张秀贤,一别三年,别来无恙,张秀贤依旧身体健硕,略微比几年前胖了一些,红光满面,人格外精神。
张秀贤见封羽站在门后,放声大笑,“我靠他娘的,封羽,老子可是见着你了。”说着竟激动的差点没落下泪来。
这份真挚的感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张秀贤接着带着哭腔骂道:“你小子几年不见,怎么跟你爹一个样
了,深沉了不少,精神了不少,越像个封家主儿了。”
封羽的确稳重了不少,甚至都心如止水了,大山崩于前而不动的那种。
“秀贤,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封羽问。
二人边说边往里走,封羽招呼伙计去安顿了一番。
张秀贤接着开始侃起了大山,“要说这两年啊,可他娘是一言难尽,这不,刚从河北回来,先路过了燕山进来看看,你小子这日子过得还是滋润啊,外面打的乌起麻糟的,北洋政府就要垮台了,用鲁迅先生的话说,这叫庶民的胜利。”
“呦,还说上鲁迅先生了?你小子涨知识了?”
张秀贤坐下来详说:“舞文弄墨不行,但这官僚主义政权不能久留倒是真的。”
封羽听张秀贤的话,心里好奇这些年张秀贤做了什么。
“官僚主义北洋军败北,国民政府真就能好到哪里去么?”封羽反问。
“诶,这话不假,确实好不到哪里去,但,总比北洋政权要强些,那帮子大清朝的残僚,该让让地方了,不过,北洋政府中我对那位创办者还是保有尊敬的,李鸿章那是真心想过要救大清朝的。”
封羽恍然隔世,真不想还能有朝一日和张秀贤说起历史来,看来这几年里,他确是是学了不少东西。
二人正在前厅说着,王舒秀闻声而来。
封羽给张秀贤做着介绍,张秀贤笑道:“行啊,你小子还金屋藏娇了,大妹子,我是张秀贤。”
王舒秀回答:“哦,原来你就是张秀贤,常听封羽说起你来,今日百闻不如一见了。”
王舒秀懂礼,没再二人间参活,打了声招呼去后边弄了点夜宵去。
待王舒秀走后,张秀贤开始吐槽:“我说,封羽,这媳妇都有了,可以啊,看样子是个好姑娘。”
张秀贤不禁感叹人生无常,岁月蹉跎,“我张秀贤可是到头来一场空,你姐姐阿雅都嫁人了,当年还想着做你姐夫,现在,怕是连妹夫都轮不上了,哎,可叹年少时的花花岁月啊。”
封羽拍了拍张秀贤,“天下何处无芳草。”
张秀贤反骂:“我说,你这就不对了,你这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我老娘还等我娶了媳妇孝敬她呢。”
封羽不知该说什么,有些事情是属于天注定的,强求来的未必得的就会开心。
张秀贤朝封羽强调了句,“我说,你得改天带我去玩玩,咱哥俩得天上人间,体会一下什么叫人间四月天。”
张秀贤那副德行还是没变,封羽无奈笑笑,便转移了话题。
“先别着急天上人间,你倒是说说,这两年你做什么了?走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王舒秀端上了做好的夜宵,一份汤和几样小菜,热了壶温酒还,她寒暄了两句后便回去休息了。
张秀贤不禁赞叹大妹子娶妻当是如此,等小酒一倒,就开始了他的话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先锋说客话长理短
张秀贤与封羽说起了自己这两年的故事,最开始的时候,他本是想去投奔冯玉祥的,没想路是才走到一半,就听北方的奉系军与吴佩孚联手,开始反扑冯玉祥,这眼看是投奔不成。
张秀贤当是一腔热血,想着全国各地都他娘的打了起来,自己一个出身特殊兵种的退伍士兵竟然无路可去,心里实在是痒痒,那种摸枪的感觉就是做梦都想。
于是张秀贤在快到东北的地方遇着了一伙人,应该属于地方组织,他们不站哪一派队伍,自立为主,专门保护当地的老百姓撤离和转移。
封羽听到此,不由笑着问:“难不成是那土匪改邪归正,和人民站到一起了?独立的队伍,还保护百姓,有这么样的么?”
张秀贤不乐意,回道:“这就是你不懂了吧,人也是正规武装,只不过不如奉系军装备精良而已,我可告诉你,那是一支有信仰的部队,等改回我得给你引荐引荐。”
封羽点了点头,听张秀贤继续说着。
“基本上我就跟着他们一连打了几仗,别提他娘的多爽快了,你别看装备不行,但是在战术上,我们一点不输,以游击为主,那是神出鬼没,直捣地方大本营,在以前,跟着部队首长时也不见有这种招数。我们基本上和路上的百姓吃住在一起,还有谁的武装是和百姓打成一片的?”
封羽听的倒是稀奇,有机会倒想真见见这些人。
“再后来,我舅舅来信,叫我回去,说家里出了大事,你也知道我那个舅舅,没事就爱小题大做,能有什么是大事?我回家一看,老娘吃得好,住得好,有事的是他。”
“你舅舅出什么事了?我怎么没听说,前半年还见我二叔去找过你舅舅,没听说发生了什么啊?”封羽疑惑。
张秀贤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嗨~我舅舅他就那样,家里闹个贼都能让他说的跟谋财害命一样,不过,这次别说他还真不是吹的,确实出了点事。”
“你舅舅要让人谋财害命了?”
张秀贤点了支烟,几年不见,烟抽的倒是有所长进,他吐了口烟雾说:“那倒不至于,他老人家的命金贵着呢,谁能惦记的上,还不是因为钱财的事,实不相瞒啊,封羽,我舅舅最近摊上了桩大事,一言难尽呐。”
封羽想着张秀贤他舅舅吕广成平时是油滑了些,怎么也算的上老江湖了,有几人是能算的过他的,而且那一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天下无二,就是当叛徒给人抓了,两天功夫都能打成一片,他吕广成能摊上的大事会是什么,该不会把人大帅给打了吧?
张秀贤卖了个关子,眯着眼鬼精的说道:“这事儿,丫儿说出来准得吓着你。”
“你他娘倒是说出来听听,吓不吓得着,不是你说说的。”
“接着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这奉系军不是联合吴佩孚去打冯玉祥么,冯玉祥见打不过
,扭头便撤,再往后南边的国民革命军又打到了北边,这些个奉系军也是逗,自己还没窝里斗个明白呢,就被人从背后给了一刀,奉系军开始北退,这国民军又打回了北边。你也知道,我舅舅以前和国民军官员熟的很,私下里卖了不少古玩给这些人,这次国民军回来,用我舅舅那句话是这么说的,那叫老乡见老乡,是他娘两眼泪汪汪啊。”
封羽反问:“你这毛病怎么一点没变,不是说你舅舅摊上了大事儿么,说了半天怎么净扯些别人?”
“我说,你急什么?是着急回去跟小媳妇睡觉么?”
张秀贤抽了两口烟,又说:“这事儿啊,得一点一点讲,得有个过程,心急吃不了热粥。这国民军不是回来了么,河北冀东地区散匪十分猖獗,有的竟然还敢去偷国民军的粮食,人要是饿的发昏,啥事都能做出来,听说就有支部队的粮仓让偷了精光,士兵们个个饿着肚子北上,路上还得要防范这些土匪的攻击,别提多闹心了。”
张秀贤喝了口热汤,舒服下肚,封羽听张秀贤这是要侃起来了,无奈的坐着听着。
“这事儿,要给我是国民军,我他娘也窝火啊,老子是堂堂国民军,连那帮子军阀头子都打跑了,剩下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来捣乱,你说气人不,毛病不能惯着不是,国民军立马就调了支部队来冀东地区剿匪,得他娘好好收拾下这帮子人。要说赶了巧的是这来剿匪的军长是我舅舅的老相识孙殿英孙军长,当年在张宗昌手下时,我舅舅曾资助过孙军长。 ”
“那还正是巧了,这样都能遇着老熟人,你舅舅的人脉还真是广泛,我看,你舅舅别叫吕广成了,叫吕广泛,如何?”封羽调侃着。
张秀贤开始说进正题,“你知道孙军长在冀东剿匪想做什么么?你想想冀东地区有什么?”
封羽怎么能知道人一个军长的想法,剿匪还能怎么剿,搞个招安一样的套路学水浒传?
“孙军长摆了个好汉台,只要来招安从军的,一人五个大洋?”封羽无奈猜说。
“五个大洋?你他娘当国民军是开金库的啊。”
“那你他娘让我猜个毛线。”
张秀贤撵灭烟头道:“实话告诉你吧,冀东地区有清东陵啊,里面葬着清朝皇帝,人老佛爷享尽奢华的一生也都葬在清东陵,那宝贝能少么?孙军长是瞧上清东陵了,非要叫我舅舅帮忙掘了不可。”
封羽不禁“我靠”的叫了声,“掘清陵?你舅舅是疯了么?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张秀贤摆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现在是民国十七年,一九二八年一月,大清朝在十七年前就没了,谁人要诛九族还,指望那些旧势力?得了吧,我看不如想想怎么过好他们的。”
封羽一想也是,这大清都亡了要二十年了。
“要说啊,也是我那舅舅口无遮拦,和孙军长喝了顿酒的
功夫,就把事情给拦了下来,事后他也后悔啊,都怪那害人的猫尿,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可不得是摊上了大事?”
封羽真是服了吕广成,一把年纪老大不小了,什么话都敢说,掘清陵,那是随便说掘就能掘的?不说外面人知道了怎么看,稍微用脑子想想就不难知道,老佛爷是什么人,她的陵修建时必然考虑了防盗了一说,结合从古至今的墓葬防盗来看,老佛爷的墓室可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去的。
“你舅舅要掘清东陵,就让他去呗,这事我可管不着,他要能掘的进去,算他厉害。”封羽吐槽了句。
张秀贤话语一转,卖了个乖,“别介啊,我舅舅他要能掘了清陵,还愁个什么劲儿,人孙军长说了,等过了年就要派部队驻扎了,我舅舅他自己吹出去的牛皮,哭着也得做下去,孙军长还指望着呢,这要是出了岔子,我舅舅的日子以后还能好过吗?”
封羽心想,该不会吕广成想找封家帮忙吧,这事怎么能够答应呢?
“那你舅舅是该担心了,不过据我所知,清东陵葬了清朝五位皇帝,顺治康熙乾隆咸丰同治,这老佛爷的进不去,可以试试其他的,你舅舅路子多,总有一条是能进的去的。”
“这你不是说笑了么,就我舅舅那两下,也就嘴皮子功夫厉害,进清陵?我还不知道他么,连普通的墓下的都跟丢了魂似的,像那种规模皇家陵寝,我舅舅他就是嘴上能进去。”
封羽看了眼张秀贤,知道他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张秀贤是想让封家帮忙,这几年不见,一来就演了出项庄舞剑,让封羽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虽说这大清朝亡了快二十年了,可毕竟是从那个年代生活过来的,人多少都有点念旧,盗皇陵也得分个先前后到,盗几百年前的皇陵时还真没这份感觉。
封羽一连拒绝,“现在就算是民国十七年,那清陵也不能盗,大清怎么说也是风光一时,才亡了不过二十年,就把人祖坟给刨个干净,这像回事儿么?不说遭不遭天谴,光是外界人知道了这回事,那些史官们就能把你给写死喽,你舅舅可想清楚了?”
张秀贤反驳道:“我说,哪来的史官?你掘人家皇陵的时候,还满世界去宣扬么?孙军长有军队掩护,没人会知道在清陵干过什么,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悄悄的把宝贝一取,诶,我可听说老佛爷的陪葬品光是马车拉都拉了十几车,你他娘就不心动?那可比你盗十几个土墓都强。”
封羽知道道理都在张秀贤哪儿,便装傻回了句:“要你这么说的话,不是不可以,我觉得你舅舅还是有机会掘进去的,他可以试试。”
“我说,封羽,你是揣着糊涂装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这么一趟大老远回来,不就是为了来找你么,你要不答应,过几天他一准还得来,你也知道他那人,死缠烂打,我是就怕你嫌弃老爷子,先来当个先锋说客。”
第一百六十八章 阿谀奉承便是生财之道
封羽一听张秀贤说吕广成还要来,不由就皱起了眉,他是怕了吕广成的,别人不知,封羽这点是再清楚不过。
记得那年吕广成打听到河南有处墓子被人掘后,挖出来大量的珍珠玛瑙,但盗墓者死在了下面不少,小道消息称,墓中财物只让取了不到三分之一,大头还在里面。
吕广成向来与二叔走的近,大半夜的睡不着觉,上燕山来鼓动二叔,二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大半宿功夫,真不知吕广成用了什么方法,第二天天一亮,二叔就跟着吕广成下了燕山去了河南。
封羽倒是不担心什么,就怕自己二叔到时候没忍住,真给答应下来,那清陵是说盗就能盗的?
封羽最为忌惮的,还是那份生长在大清朝下的感觉,盗皇陵就等同于诛九族。
张秀贤说道:“我说,封羽,你倒是考虑一下,往远了说,这事可是能青史留名的买卖,回头在孙军长那落了好,还愁你封家的么?”
封羽并未答应,心想吕广成要来就来吧,这事得看看老爹和二叔怎么说,权衡利弊下,确实是有些东西是值得考虑的,光是抛开旧观念去想,又有军队给做掩护,什么时候能赶上这样的好事。
张秀贤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完了这些,他的目的大部分是讲完了,剩下的小半夜,哥俩聊了些别的,什么天南海北,风花雪月,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
年节里人们总是兴高采烈,欢送着一年的离去,迎接新的开始,这是王舒秀进封家的第三个春节,她为封家带来了新的气氛,每年都张罗一番,搁以前封家,绝没有这种节日气氛。
大概出了正月十五没几天,时间就到了二月底,吕广成自然经不起等待,他知道能早一天定下此事,他就能轻生不少,要不是赶着过年,他是恨不得早就上封家。
正所谓一过十五就过完了年,吕广成带着一大堆东西便上了燕山,与他一道的,还有他外甥张秀贤,吕广成是费了大功夫才把张秀贤从前边给叫回来的,这当舅舅的实在想不明,放着一大家子产业不管,非要跑去前边追求什么理想,吕广成就是一顿骂,老娘不要了?家里的产业都送人么?你要哪天死在外面,让他和他妹妹怎么活?
可以看的出来,吕广成这个舅舅是很看重这外甥的,吕广成无儿无女,以后的财产自然都是张秀贤的,这些是真没少攒下货,说不上富甲一方吧,也够几辈子吃穿不愁了。
可张秀贤不这么想,他是出身军伍的,部队和战场才是他的归宿,要不是当年潜伏失败暴露了身份,说不准都升进内部当军官了,又赶上一个直性子不会审时度势首长,被一连下放到西北去打强盗,他张秀贤的时运可真是赶着了一个巧字。
回来没两年跟着舅舅开始从事古玩盗斗行业,就好像老天爷给你关上一扇门
,会在旁边给你再开一扇,张秀贤的门则是安排好了一般,那边的门基本上焊死,旁边这个却是敞敞亮亮的大开着。
张秀贤是有梦想的,他的梦想就是世界和平,没有战争硝烟,人,总得有些理想所在,万一这东西实现了呢,倒不是张秀贤不愿跟着舅舅做买卖,只是吕广成那人太过油滑,时间一长他自己亲外甥都忍不了,又没个什么好墓子能下,索性就一道去了北边。
正巧那会在大雷音山上时还遇着一位通晓中国龙脉风水的徐教授,张秀贤还想在北边说不准能遇着此人,回头再学上几手,那岂不是美滋滋么。
张秀贤没在北边遇着徐教授,反是让自己舅舅一连十几封书信给叫了回去,那气势就跟宋高宗下了十五道圣旨要追回岳飞一样,回去便是指责问罪。
吕广成来封家目的再不能明确了,他车里拉着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在封家前厅的桌上,又由他一样样亲自送到封家人手,几乎人人都有,越是地位高的,礼物也越贵重,能看的出来他吕广成是对人下药的,这份心思旁人是没有的。
吕广成随后又送了封家一件玉雕白菜作为新年贺礼,这玉白菜大小四尺左右,质地雕工十分精细,这礼物的着实是贵重了些,不过对于他吕广成来说不算什么。
吕广成当着封清和封二的面说道:“大爷,二爷,您二位掌眼,白玉白菜,怎么着?没毛病吧?”
封二上去瞧了瞧,“吕仨儿,你他娘这东西不会是刚从墓里倒腾出来的吧?送我封家养鬼来了?”
吕广成急忙直言:“二爷二爷,您这话这就折煞了我吕某人了不是,给您家送的东西,怎么可能呢,天地良心,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一位原来皇宫里的老太监手里买来的,属实的皇宫货,您就放心吧。”
封清缓慢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那白玉质地,说道:“嗯...是块好坯子,这玉不阴,应该不是从墓里倒腾出来的,吕仨儿,你有心了,这东西我封家收下了,要是不收反而是我们家不近人情了,来者是客,先谢过你吕仨儿了。”
吕广成得了便宜还卖乖,“哪里哪里,大爷这话见外,咱们一家人还说这些干什么,您是见多识广,我吕仨儿糊弄谁也不能糊弄您吧。”
封清自是知道吕广成的路数,他笑了笑,招呼吕广成和张秀贤入了座,这待客之道还是的讲的。
桌子上坐了封清封二和封羽,还有张秀贤和吕广成舅甥俩,共有五人,几人间彼此心照不宣都知吕广成前来所谓何事,封清的消息怕是早从官道上知道了吕广成与孙军长的事情,封二与吕广成走的近,应该也知道了那事,现在就差明面上说了。
吕广成最先开口说:“诸位,今日里上燕山封家实则是我某想已久的,早在年前,其实就想来了,可一想着你们一大家子人过年热闹,不便打
扰,所以,这才等到了这会儿,我啊,不拐弯抹角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讲什么,几位应该都听说了,孙军长调到咱冀东地区剿匪,他说了,对那清东陵颇感兴趣,想找些人出把力气,我吕某人见这是块肥差,就给承应了下来。”
封二快人快语,“这事还用你说么,我们早知道了,你他娘个吕仨儿还真是胆大包天,大清才亡了几年啊,就要掘人祖坟,这是要遗臭万年营生。”
封清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从亲家王家处得来消息,孙殿英孙军长是个有两下的人,虽说盗皇陵这等买卖搁以前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清朝不都亡了要二十年了,就是此时你不去做,过个十来八年的,也同样会有人去做,到时候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自己人捷足先登,那清陵是总所周知出了名的富贵,里边的陪葬品搬个几天几夜不是问题。
封清言说:“吕仨儿,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们的想法,既然你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也不藏着,有二说二,说实话,这清陵不是盗不得,它放在那儿,不也是等着别人去盗,我说下我封家的顾忌。”
“共有两点,其一,盗皇陵可以,但不能留我封家人名,这事属于欺世盗名,我封家担不得,其二,你告诉孙军长,如果他不强行破坏,我封家可以为他带个进路。”
封羽惊得差点没把手里头的筷子掉在地上,老爹这觉悟到底还是高啊,吕广成才没说了几句话,就立马答应了,整的还是出歪理,什么放着也是来等别人盗的,这算是师出有名么?
吕广成一听有戏,立马笑脸相迎,“大爷,这都是小事,只要您愿意出山,这算个什么还。”
封羽在旁思量,老爹提出的这两点实则都是在不破坏祖师爷规矩下做的,这盗墓当然不能留名,哪个盗墓贼挖了人墓还留下自己名号,等着日后等人报复?日后就算之有人知道是孙军长盗了清陵,也没人知道有封家的事情。
不破坏皇陵也是为了留个完整,自古军家盗墓都没什么讲究,直接炸了山取宝就是,这才是封清所考虑的。
张秀贤在边上说道:“我说,大爷,还是您考虑的周到,别的也不多问,想必您是衡量过当中利害的,这买卖做的爽快。”
张秀贤举其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封清抿了一口酒便问:“没看出来啊,吕仨儿,你他娘还能攀上孙军长,怎么认识的?”
吕广成见话问到了他心上,嘿嘿一笑,“诶,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要说我是怎么和孙军长认识的,说来还有段故事。”
封二见不惯吕广成这样儿,唠叨着骂道:“你他娘的有话就快说,别装大头兵。”
封二自归德城断了一臂后,脾气就一直不是很好,性子上比以前急躁了许多。
吕广成得令不敢怠慢,一杯酒水干下肚,立马道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