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海狐仙 第一百二十四章 琉璃璀璨水晶机栝棺
岩石壁内无数机关齿轮转动后,神殿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下面的大蚰蜒听到上边机栝动静后,似乎开始狂躁了起来,它们在底下开始乱爬,一层有一层叠压在一起,情况看起来就像是炸了锅的蚂蚁,那可是足有一米多高的大蚰蜒,绒毛长腿,百足缠身,发起疯来叫人心惊胆战。
封羽不知下面的虫子是因为什么变得如此狂躁,必是与上面挂连环内相连的机关有关。
张秀贤吓得往殿顶横梁的里面靠紧了些,“我说,下面这虫子这是闻着肉香吃不着疯了?它们不会能爬上来吧?张满月,丫儿什么情况?那铁链的机关不会是害咱们的吧?”
封羽看出了些许端倪,“它们不是疯了,它们是在逃。”
金仙在边上不明所以,“逃什么?”
“不知道。”
张秀贤提醒说:“几位都站稳了啊,事先说明,这他娘的要是掉下去了,不是我张秀贤见死不救,压根就用不着救,几秒钟内绝对连个骨头渣都剩不下。”
张满月没说话,她站在横梁交叉处,等待着里面的机关转动完成。
“嘎巴巴。”
“咕噜噜。”
内部机关许是年代长久的关系转动很慢,封羽听石壁内声响,生怕转到哪处会忽的停下来卡主,要是这样,可就太遂了。
还好此物设计精妙,虽然封羽没听过挂连环这种东西,但可见此物是靠谱的。
下面的大蚰蜒确实在尽数散去,只是它们不识路,东窜西爬,慌张狂躁了些,顶上的机栝大概转了几分钟时间后。
便听里面“咯嘣”一声清响,机关转动到头了。
神殿内的大蚰蜒如无头苍蝇般发疯似的乱窜,那场面就好像是见到了鬼,在外面的还好一些,里面的大蚰蜒没有路逃,疯狂的在往神殿墙上撞。
殿中的狐仙像忽的在中震动了几分,接着“霹雳里吧啦啦”的发出声响。
坐在仙坐之上的狐大仙连同整个仙坐向后滑动了有几米距离,封羽一度还以为这挂连环后的机关所连会让这狐大仙给活喽,好在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真不知要是狐大仙亲临的话,该怎么和它老人家解释,神殿内狼狈不堪,要说几人不是来拆人庙宇的,狐大仙能行么?
一番移动之后,狐仙神台上从原先的神座下抬上来了具棺椁。
此棺椁通身为透明水晶构造,里面机关齿轮清晰可见,水晶世上罕见,用来做棺椁,封羽当真是头次见闻,听闻水晶作用其高,要是用来做棺能使棺中尸体不老不腐,甚至还能让棺中死者复活一说,不过后者纯属无稽之谈。
殿内的大蚰蜒窜逃的所剩无几,有些没能离开的,在那水晶棺椁抬上来后,直接原地自杀,从那瘆人的头上流出一股股浓绿发臭的液体。
张秀贤站在殿顶上,口中发出啧啧叹言:“我地天儿,丫儿大蚰蜒是让活活给吓死了么?乖乖...啧啧啧,棺里头葬的是狐大仙么?”
殿中长生灯幽冥,水晶棺虽
然通透,但站在上边终难看出里面葬的是个什么。
“水晶机栝棺。”张满月自言说着。
“什么水晶机栝棺?你说这是什么?”张秀贤指着下面询问。
“是一种水晶棺椁,与那挂连环是出自一人手笔。”
张秀贤叹了句,“我靠,水晶多值钱啊,那慈禧老佛爷当年下葬时不过也才陪了几块石头大小的水晶,她老人家享尽人间富贵,到头也没躺了口水晶棺,我说,封羽,就这水晶棺,他娘的得值不少吧?”
听张秀贤闲扯着,张满月便先跳下了神殿中。
殿内除了几只还未死透的大蚰蜒外,基本上别无变化,地上还留有一滩血迹,那是马大伯所留下的。
其生命的终章,就是无法预知下一秒的变化。
张满月拿着黑月刀在殿内巡视了番,言道:“可以下来了。”
金仙第一个沿着绳子下了殿,他师傅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十分想知。
张秀贤急着去看水晶棺,一把横在了封羽前抢先下了去。
待几人都下来后,封羽无奈望了眼神殿内,那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了,好好的地方让折腾成了这幅模样。
封羽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说是来一看狐大仙究竟,可他们这与拆房的拆迁队无疑,希望狐大仙您老人家可千万别怪罪,等回头得了空,一定找人重新修补狐仙神殿。
封羽自知这话是用来骗自己的,等回头得了空不定得是猴年马月,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强,重在有心。
众人直往神台上的水晶棺而去,张满月已经站在边上,她沉默的看向棺椁。
水晶机栝棺通体透明,不用开棺也能视见里面所葬,封羽围上前来,见棺椁底部齿轮密布,当真是处绝妙的设计,整个水晶棺透亮无比,如那映光发亮的琉璃盏一般,可那材质要比普通琉璃坚硬璀璨,折光率是琉璃十倍不止。
在手电光和烛火照耀下,水晶棺将黄色光线折散开来,显得十分好看。
封羽顺眼往棺内一瞧,霎时看的愣住了神,瞧见那棺中确有一尸所在,尸体保存与常人熟睡无异,若不是躺在棺中,当真能让人以为是在熟睡。
顺势往上看去,封羽不禁看的面红耳赤了起来,棺中是位女子,皮肤只比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更嫩,通身雪白柔滑,皮肤上甚至能反出光来,让封羽脸红心跳的,是因为这棺中女子裸着全身,没有半点衣物遮挂,她仰面朝天,平躺在内,好似某家的小娘子般。
封羽惊的说不出话来,往哪胸前驼峰向上看去,此女子长相俊美,脸上脂粉像是才刚擦上不久,头上发饰清爽,没有半根头钗,只有一盘乌黑亮丽的长发。
此女子的面相上有种说不出的威仪感,她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几岁,可看后叫人生出一种倾慕,哪怕她浑身纹丝不挂,也绝没有那中不轨之心,都说麻衣神相术观人面相可知富贵前程,封羽无需多想,此女子面相一眼便知是大富大贵之相。
金仙略同麻衣神相术,
见此棺中女子直言,“此女面相乃是人间罕见之相,天庭饱满,上颚方正,丹凤眼,流云眉,庭中鼻,玲珑嘴,巧而精致,美而不俗,此相绝是三世修来之貌,大富大贵,仙命所归。”
金仙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封羽不懂麻衣神相,可这种说法描述无误,此女子绝非凡人样貌。
不觉中封羽多看了几眼,心觉此女子与张满月还有几分相似之处,起码那脸型和气质上,差不离多少。
张秀贤忽的张口打断了几人思维,“这光屁股女子就是狐大仙?不会吧?她老人家怎么比咱还要水嫩,那小脸都能掐出水来,这身子也太他娘...”
封羽接过话,“秀贤,说话注意点,这女子命格不凡,是有**的可能还真是狐大仙。”
张秀贤一时语塞,“这她...我...”
要说在场的都是男子,只有张满月一个女子,众人盯着个一丝不挂的棺中女尸,气氛是怪异了些,正值血气方刚的年岁,不免会尴尬不少。
封羽问张满月说:“张满月,此女子莫非真就是狐仙肉身?”
张满月用手摸着冰凉刺骨的水晶机栝棺,回道:“应该就是她了。”
封羽绕着棺椁看了几眼,眉头紧皱,不知为何,看到水晶机栝棺中的狐大仙真身后,莫名有了种失落感。
“我说,封羽,你转来转去的看什么呢?丫儿棺中女子没穿衣物,你也不用这样来回细看吧?又不是没见过,能有点出息么,虽说狐大仙是年轻貌美了些,可咱能别跟没见过女人似的,行吗?等回了京,伙计得带你去体会下什么叫真正的人间烟火。”
封羽脑袋一愣,差点没让张秀贤这话给吓得摔倒,他赶忙回道:“你才没见过女人呢,别他娘瞎扯,什么人间烟火,要体验你自己体验去,还说我呢,你见了也一样眼睛没离开过,盯得都快长出毛了。”
“诶,此言差矣,我这是担心这女子突然坐起来,狐大仙要是真活了,你说咋办?”
封羽一笑,抬起了杠,“你这叫打着官家的旗子偷粮食,老实交代,首长让你去防风,你是不是去河边偷看人小姑娘洗澡了?还把人衣服给藏了起来,搞得人家小姑娘没衣服穿,满大街光着屁股往家跑,嗯...你小子还挺坏,是不是笑的挺开心?”
张秀贤笑出了声,“我说,你小子是听谁说的?我张秀贤用的着藏人小姑娘的衣服?”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那次你喝多了,非要去我们家找我姐,我将你拦下就听你给我讲了这么个事儿,你赖不了。”
“哎呦,我靠,那话能作数么?喝大了我连我叫什么都记不清。”
封羽见张秀贤想赖过去,不再多和他废话下去,他张秀贤认了理,就是说破天都没用,这货买卖古董一向如此,有次一个农户在地里挖出个瓷瓶,张秀贤非说这东西是人家家里抱来的,农户说破天都没用,张秀贤认的理儿,谁说都没用,最后他还把那瓶子收了,转手挣了个几十倍,真不知他是真糊涂还是假聪明。
尸海狐仙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尸海狐仙所掩盖的真相
封羽无心再和张秀贤抬杠下去,二人要真说起来,恐没个几天几夜说叨不完。
“一码归一码,言归正传,我在想一个问题,你说狐大仙真身为何是个不穿衣服的女子?”
“这话问的好,就好比那太阳从东升起,从西落下,不是废话么,聊斋志异看过么?狐狸精多是女子所变,说不准啊,这位狐大仙,就是书中写过的哪只狐仙呢。”
封羽就知道这话不该问张秀贤,他歪理多,黑的说成白不是问题。
张满月疑问说道:“没有,为什么会没有?”
“什么没有?”
封羽之前就在质疑这个问题,棺中女尸身挂无物,有没有压龙骨一眼便知,“是压龙骨不见了。”封羽强调。
张秀贤借机光明正大的趴近水晶棺上查看,一圈下来,确没什么发现,“我靠,我靠...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封羽无力吐槽趴在棺上的张秀贤,“张满月,你觉得压龙骨会在何处?”
张满月摇头,脸上没有表情,“我先前认为,狐仙像手中没有八成是在狐仙真身的棺椁中,可你看见了,这水晶机栝棺根本没有开过的痕迹。”
张秀贤瞧的仔细,“确实没开过,这根本就他娘的没缝隙,这狐大仙是怎么躺进去的?”
“你看仔细了?别总往让人下边看,这棺椁当真没有缝隙?”封羽问了句。
“丫儿你不信自己来看!”
金仙冒出了说道:“是真没棺盖,棺椁是一体的。”
封羽把目光移向水晶棺椁,整个长方形的棺椁上严丝合缝,全然不见有棺盖存在。
这水晶机栝棺浑然一体,正是应了张秀贤的那句话,狐大仙是怎么进去的?
封羽张秀贤还有金仙三人在棺前看了半天,结果依然一样。
“张满月,压龙骨能去哪?还是说尸海狐仙本就没有这东西,全是造谣?”封羽 朝张满月质疑,突然觉得有种被欺骗了的恐惧感,难道说尸海狐仙骗了所有人?或者是在中间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封羽不敢想下去,若这压龙骨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出现过狐大仙手中,那这传话之人其心可畏。
张秀贤言道:“要我看,本就是荒谬之言,什么压龙骨,你们有谁见过吗?那东西既无书中记载,又无真凭实据,八成我看是让人给唬了,好在这口水晶棺不赖,能值不少钱,咱也别计较了,老天给你关上一扇门,便会打开另一扇门的,我说,要不咱还是撤吧,狐大仙也见了,没什么不放心的了,等会儿我给她老人家烧点纸钱下去,万事大吉。”
“你他娘怎么还带着纸钱下墓?难怪这路上这么晦气。”封羽骂道。
“从马大婶那儿拿的,我想着准能派上用场不是,你看,这不正好用上了。”张秀贤拿出包中纸钱,就要在水晶机栝棺前点燃。
张满月这时开口道:“我明白了,原来这确是个局。”
封羽立马追
问:“什么局?”
“以赵家人那时候的本事,这种程度的狐仙神殿他们造不出来,是有人在暗中帮助着他们,那人才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压龙骨根本就没在尸海狐仙手中。”
封羽懵然,“他这么做的目的为了什么?那人是谁?”
金仙回答:“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人相信压龙骨就在尸海狐仙手中,此人定是将压龙骨藏了起来,越是这样,反而说明压龙骨有秘密不可告人。”
封羽对于种种说法无法做出清晰判断,他是个擅于思考的人,可此事儿非同小可,因为到头下来什么都没落着,反是添了一层又一层的故事掩盖。
“那现在怎么办?咱能先不对着这光屁股女子讨论了么?”张秀贤着急问说。
封羽对刚才问题举一反三道:“这么说的话,事情我大概梳理了一遍,在多年前,狐大仙被赵家人所救,狐大仙报恩给了赵家人前程,赵家人出财出力修了这深山里的狐仙神殿,外加外面那狐仙铁像庙,但这工程赵家人完成不了,有位高人在暗中指点,流传出消息说压龙骨在狐大仙手中,后来送关西和马骞及金仙师傅三人进墓寻找压龙骨,发现此物凭空消失,现在我们在狐大仙肉身棺椁里也不见压龙骨所在,说明这东西早在一开始就不在此地。你们觉不觉得,此事有些奇怪,我们其实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赵家人在整件事中起了什么作用?”
“嗯?什么作用?”
“我猜想,赵家人不可能对此事毫不知情,那你们说,赵水生赵大叔因何会被梦魇缠困?他是狐仙今世转生,必定不会一无所知。”
张秀贤本还想着快点离开这地方,却被封羽这话完全搞蒙了,“我说,狐大仙真身是个女子,今世转生成了赵水生,他赵水生还装傻充楞,权当不知此事,什么事儿这都,乱了乱了。”
张满月附语,“不无可能,转世一说有开慧的说法,就是记忆在某刻会顿开,突然想起前几世的记忆。”
张秀贤啧啧了几下,觉得此事想来甚是疯狂,不禁又往水晶机栝棺内瞧了眼,要是里面躺的是他赵水生,会是什么场面?那好端端的光屁股女子忽然她就不香了,画风突变,味道有些略重。
“甭管啥乱七八糟的了,这水晶棺我也不要了,我看这地方没什么再看下去的必要,咱能先走么?”
张秀贤是被赵水生是狐仙转世给吓着了,手里本要烧的纸钱也扔在了地上。
张满月无奈叹了口气,“是非因果已说不清了,前人旧事,今日空谈。”
封羽问:“那压龙骨不找了?就这么走了?”
张秀贤调侃,“不这么走,你还想怎么走?还想带着狐大仙走啊?我可告你,自古下墓倒斗的,可没那规矩,贼不走空不假,得分个时候,再说了,你自己不都说了,赵家人有高人相助,这高人必定厉害,普天之下,有此本事的屈指可数。”
封羽何尝不知,天下盗门,摸金发丘搬山卸岭销声匿迹多年
,他观山一门虽说在明朝时风光过一把,可这事不可能会是他封氏一门做的。
搬山远在西边,卸岭不善阴阳风水,便是只有两种可能,摸金与发丘,摸金擅长于分金定穴,这事对他们来说不在画下,发丘一门因多年前丢失了发丘天印,近些年为寻此物,其后人子孙露了不少头脸,想起那次归德皇陵之时,一位发丘中郎将便是折在地下,所以,这位高人必然会是二者其中之一。
封羽觉着发丘一门的发丘天印消失,与这压龙骨消失有异曲同工之妙,莫不是二者真有什么联系?
张满月的眼神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肯定是有故事的,封羽望了眼张满月,知道这姑娘的话会蒙在嘴里,也没在自讨没趣去问。
现下的这口水晶机栝棺定然是开不了的,且不说是狐大仙是怎么进去的,光是水晶的材质要打开就不现实,封羽左右没了辙,“张满月,你说,事情到这就结束了?”
张满月冷漠的笑了笑,“事情才刚开始,许多东西其实不像表面的那样。”她似乎是想明白了些问题。
“我说,那咱就别愣着了,有什么话外边说呗。”张秀贤背上包就外门神道而去。
金仙紧跟在后,封羽不知张满月明白了什么,他脑中忽然一热问了句:“这事跟我封家没关系吧?”
张满月不管不顾,向外而去,“有,也或没有。”
封羽心中差点就骂了娘出来,这事和他封家能有什么关系?
说着封羽也要离开,回头望了眼神殿之内,狐仙像正襟坐在仙座之上,神台上的水晶棺底连接着各种齿轮机栝,殿内满地污秽,有的大蚰蜒没来得及离开,直接横尸当殿,地上各种大蚰蜒留下的浓绿色液体,气味扑天。
封羽朝狐大仙拜了几拜,权当赔礼谢罪,一切并非本意,又想着把神台上的水晶棺给放回去,可封羽自叹没那个本事,要有办法,张满月应该不会就让棺椁暴露在外,毕竟里面躺着的是个没穿衣物的女子。
封羽一路走一路拜,心说天地良心,我们真不是来拆墓的。
神道外张秀贤等的不耐烦,吐槽封羽儿女情长,处处留情,张罗着要赶快离开这儿地方。
张满月是一言没说,说好一起上的船,你却偷偷跑了路,除非张满月自己愿意说,不然肯定没招。
至于那赵家背后的高人是谁,这问题还是等出去了再说。
本想着一路顺着返回,应该问题不大,尸海太岁虽然能够在墓中移动,可路线是固定不变的,底下就这么大的地方,万变不离其宗。
但让几人都没料到的是,天有不测风云,越是在你松懈时,问题就越容易发生,神道不长,几人一会儿就到了进来时的门前。
石门是紧闭的,原在门后墓室里看到九尺门上所饰祥云图样全然变了景象,进来时都没注意,此时再看,这门的背后依旧饰画的是曼珠沙华样式。
张秀贤上前开门,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尸海狐仙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困于神殿不能一脸淡定
张秀贤看着后路张秀贤和金仙二人在门上研究了半天,使出了吃奶的劲去开门,石门纹丝未动。
开始以为是门的方向反了,但不管是朝里还是朝外,这门是真真切切的如焊死了般。
张秀贤见后路被断,心中急切道:“我靠,这门怎么回事?进来时还好好的,不会是让大蚰蜒给堵死了吧?”
封羽看着门上曼珠沙华,“你当大蚰蜒能成精么?这门不会自己关上的。”
张满月看着石门一脸木然,她看了眼地上痕迹,言道:“是我疏忽了,这墓里看来不止一人,是铁了心不让我们出去了。”张满月的话中带着一些惊慌,封羽还从未见她这样过。
“墓里还有人?是谁呢?和我们有仇?”张秀贤算计着。
金仙无法置身事外,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次情况的不同,“是...难道是赵家人?”
几人互相对视了眼,心知肚明,这人不会再有别人,山上的猎户杨氏兄弟没这个本事敢下墓来,除了赵家人别无可能,还他娘真让封羽给猜对了。
张秀贤低声猜测,“是赵宝生?他身上的狐狸不是让驱走了么?怎么回事?”
“不可能是赵宝生,邪物侵体,他现在不可能会在这里。”金仙补充说。
张秀贤忽的就张嘴骂了起来,“他奶奶的个巴子,背地里玩阴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面对面干上一架,老子要是说个不字,这张姓倒过来读。”
赵家人确实是有理由这么做,不过这人是谁还真不好说,封羽回想了遍在赵家所遇之人,赵家人丁兴旺,不下有上百口人,在这些人中,谁都是有可能的,事情若真是此的话,可就麻烦了。
张秀贤还在一直骂着,话语极其难听,多年的江湖摸爬不是白炼的。
封羽低声问了句张满月,“这地方还有其他地方能出去么?”
“地下岩石层太厚了,想要打个盗洞出去恐怕很难,而且我们身上的工具不足以能反打盗洞出去。”
“那怎么办?”
张满月摇头,封羽便急了,照这么说,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怎么都这种时候了,却丝毫不见张满月有一丝慌张的神色,真的是大山崩于前而不动么?
那头张秀贤先过了遍嘴瘾,大概是话太难听,还真就有人回了话。
“狐仙神殿岂是你们能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话音传的空洞,不像是从石门后发出,听着像是神殿内而来的声音。
“我靠,你是谁?别他娘躲着藏着,老子看见你了。”张秀贤鸡贼的喊道。
“到了我的地盘,还问我是谁?笑话...”
封羽往神殿方向看去,发出的声音难分男女,不会是那水晶机栝棺内的女子活了吧?
张满月说道:“你是仙家,何必跟我们计较,我们此行也是为了寻找压龙骨。”
“错不在此,你寻找压龙骨我挡不着,可你们知道了赵水生的身份,开慧根之说本想等到他阳寿尽时,但你们道破天机,非
是不能离开这里。”
这样的对话封羽似曾相识,在归德城和蛇灵对话时,不也是个这种场景么,怎么神灵都是一个德行?
张秀贤一听,气不打一处而来,“丫儿把话说个明白,道破天机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我们这儿,也就这穷道士能算个一二,不管我们什么事儿啊。”
张满月快速向神殿里而去,很快便又从殿内出来。
封羽几人在神道中等张满月回来,个个面色如土,心里十有**知道了结果,这地方可能真是走不出去了,都说狐大仙广济救人,怎么非要治他们几人于死地不可呢?
张秀贤凭空又骂了几句,发现不再有人回话,逐渐失去兴趣,有骂人的功夫不如留着力气想想该怎么出去的好。
张满月给分析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狐大仙已经开了赵水生慧根,将我们困在这里的赵家人,就是赵水生。”
封羽觉着有理,“赵水生是狐仙今世转生,这秘密被人知道,可不是得杀人灭口。”
张秀贤坐在地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包里,山穷水尽,“我说,咱不会都得死在这地方吧?那大蚰蜒呢?它们从哪窜走的?这墙上肯定得有路,要不张满月你上去找找。”
“你说的没错,神道旁的岩石层中确实有蚰蜒进出的路,这路通向蚰蜒窝,你要去看看么?”张满月回了句。
“嗨~要是出不去,我还看个什么。”张秀贤丧气道。
封羽说道:“既然那些大蚰蜒是吃太岁长大的,它们的窝里必定有太岁,这东西长在墓里,说不准能寻得见出路。”
“蚰蜒醒了,我们这么进去等同送死,要不是有狐大仙肉身在此,恐怕我们下都下不来。”
张秀贤就问了句:“这么说,我们是真无路可走了?”
“基本上是这样 。”张满月朝几人说。
“基本上这样?姑奶奶,都死到临头了,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这是个能淡定的事儿么?”
张秀贤急的在地上徘徊打转,封羽头次感到了死亡离他是如此的近。
“大罗,大罗,你丫儿能掐会算,快算一卦,咱不会要交代在这吧?”
金仙笑了笑,“雕虫小技,哪能算得生死,要真是如此,那我不成神仙了。”
张满月面色冷峻的说了句:“生死有命。”她似乎早有预料到这些事情的发生。
张秀贤听闻这话差点没叫板起来,合着金仙和张满月都是生死看淡之人,在场的四个人,只有他张秀贤放心不下,最急的也是他。
“你们思想有问题,认命不是老天爷决定的,命是自己的,当年我潜伏在敌军时,不是自己争取,怕是早就死了几十遍了,越是困境,就越要奋发图强,这路得找,我张秀贤才二十二,不想死在这地方,封羽,你说呢?”
封羽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他是封家独苗,自然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封羽没说话,心中知道,要他们死在这的是位列仙班的狐大仙,并非常人。
张满月坐
到了地上,闭目养神,好像无光痛痒一般,这出去的路就在她的掌握之中。
边上的张秀贤着急坏了,他从不做无准备之事,这次下到狐仙墓中,是一点后路没有。
封羽看了眼眼前之地,神道左右是几排祥云立柱,岩石层密实扎在两侧空旷的位置,给人没有一点生机所在。
张秀贤冲着曼珠沙华石门喊道:“赵大叔,狐仙奶奶,你把门开开,咱有话好商量,那五根金条我不要了,你赵家的事情我们也不掺和了,回去我们就往北京返。”
一连朝门外喊了十几分钟,一点动静都没,赵水生若是开了慧根,想必此时已经知晓了过去之事,他既然要关门的话,又为何会将门打开。
封羽知道张秀贤心有不甘,张秀贤之后又在神道的岩石层上寻找出路,金仙同封羽二人也仔仔细细把下面这处地方寻了遍,但结果无异,路要是有,早就出去了。
反是张满月淡定的很,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如此心境,让人诧异,眼瞅着要被困死在这,可张满月一点都没慌张,她独坐在神殿门口,黑月刀背在后面,闭目养神。
封羽三人一圈下来一无所获,似乎真是条死路,绝境中的人往往都是不理智的,张秀贤冲进神殿内一通乱砸,毁了狐大仙烧剩下的旗旌,拆了神殿快要散架的窗子。
殿内除了一口水晶棺,一尊仙貌岸然的狐大仙像,以及凌乱恶心的大蚰蜒尸体外,再无东西可砸。
“老子真是倒霉到家了,一开始守在上面多好,留个照应,总好过现在都困在下边的强,连个凉拌的法儿都没了,等死吧。”
张秀贤倒是随性,摆了个大字型就往底下一趟,似乎觉得这么死的话还能舒适些。
封羽走回神殿内,又往水晶机栝棺看去,若是赵水生开了慧根,会不会真身有什么变化呢?
封羽看向水晶棺内,那棺中女子静躺在内,面相上确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变化,她的脸颊上有了轻微的红晕,相比之前,这种血色更像活人。
那种贵气绝美的脸颊,让封羽看的差点丢了魂,毕竟棺旁只有他一人所在,那女子又纹丝不挂,长相属世间绝品,封羽半大小伙为其入迷是正常之事。
封羽目光入迷,越看觉得水晶棺内女子越发美艳,而女子之样也如活人无异,封羽向下看着,微妙间,竟然发现那女子挺拔的胸前有微微起伏,这下把封羽看的后背直冒凉气。
活了?我靠,不会吧?这狐大仙真身起码躺在有几百年了,怎么早不活晚不活,偏偏赶在这时候。
封羽没敢下定论,他又重上到下,将其整个身体看了个仔细。
张秀贤躺在地上,瞧见封羽鬼鬼祟祟绕着棺椁看,不禁骂了起来:“怎么你们一个个的心都这么大呢?我是服了,我张秀贤这半辈子除了我们首长,真没服过谁,张满月是第一个,封羽你他娘就是第二个,都要死到临头了,一个闭目养神思考人生,一个还对着光屁股女人意淫,怪我张秀贤命不好,遇着的队友不靠谱,带不动啊。”
尸海狐仙 第一百二十七章 当求生欲遭遇绝望
张秀贤说的很是绝望,像是把多年卧底的不爽都说了出来,似乎每次就属他委屈。
金仙垂头丧气,坐在地上念着道经,封羽仍在看着水晶棺中女子。
一圈观察下来,封羽基本上确信了一件事情。
水晶机栝棺中女子真是活的!
她的面色潮红,胸前起伏,呼吸均匀,并且,此女子皮肤要比封羽的都有光泽,长得又实在是精美绝伦,封羽一个大活人都自愧不如。
封羽心觉此事非同小可,先前时是没有这种现象的。
“我说个事儿,你们别不相信。”封羽朝几人说道。
“丫儿,什么事?你意淫出了条出路?”张秀贤躺在地下,成大字型怀疑人生。
“这狐大仙真身活了!”
张秀贤呵呵一笑,没理会封羽。
封羽盯着棺内女子,又看了眼那边的坐在仙座上的狐大仙,言之凿凿的说:“这女子真活了,老子没说笑,快过来看。”
封羽的话极其认真,不像是在说笑,张满月最先走了过来,她见棺中女子 确有呼吸,眉头紧皱。
张秀贤从地上爬起,同金仙一道走了过来。
“我靠,真活了,什么情况?”
张满月便猜测说:“狐大仙四世转生轮回已经完成了,它已成人,很快就能再次位列仙班。”
封羽问了句:“那赵水生他?”
张满月不好做出解释,“这个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赵水生开了慧根,咱又破了天机,他一准要献祭自己,说不好他现在已经躺在外头的那口空棺材里了,只可惜了我那五根金闪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到头来全是一场空。”张秀贤骂着往地下狠狠唾了口。
封羽是百思不得其解,要说是仙官,可也太神了些不是,在水晶棺里躺了这么久,竟还能是活的,此行一路而来,所遇之事蹊跷无比,要是封羽能够重回封家,定得要把这些记在《观山赋》中,好留给后人观看。
金仙问了句实在的问题,“这狐大仙真身活了,那我们能否出去?”
封羽想了想,好像这两者间并无什么关系,张秀贤也接着问:“是啊,张满月,狐大仙活了,我们还能出去不?”
不等张满月回答,张秀贤扭头看着水晶棺中女子就喊:“小姑娘,小姑娘,醒了就别装睡,哥哥们都看着你呢,咱们有话好商量,你放我们离开,我们就权当在这什么都没看着
,你穿不穿衣服都没关系,我这人记性不好,过几天喝顿小酒,睡一觉就忘了。”
封羽心里暗骂了句,那有这么说话的,人是 狐大仙,辈分都能够叫祖宗的,管人叫小姑娘,还好狐大仙没醒,这要醒喽,不得找你说个一二三么。
“张秀贤,你他娘说话能不能别净挑重点的说,人穿不穿衣服你记这么清楚干嘛?”
“诶,我哪里记得清楚了?我,我记性不好。”
张满月言道:“张秀贤,你叫什么无所谓,她与我们能否出去关系不大,除非你能打开这水晶棺。”
“你不是有黑月刀么?它都开不了?”
“这是纯天然水晶,炸药也未必能炸的开。”
张满月的话等于又一次宣判了死刑,可这棺中的女子确实是活了不假。
张秀贤大起大落,骂道:“怎么这没穿衣服的比那穿衣服的还要狠?丫儿他娘的是进了越南村了,背地里放黑枪,女人比虎凶,靠他奶奶的祖宗十八代。”
张秀贤一急,连越南村都骂了出来,当年他们部队行军到西南边丛林的一处小村就叫越南村,里面的人与外界隔绝,对外来者敌心特别重,在友善的外表下,对张秀贤一行人绞杀了无数,听张秀贤讲述时,他的心里恨不得将那整个村子屠了。
越南村因此成了张秀贤心中一块心病,许多的战友被越南村人残忍的杀害在了村中,但部队有纪律,无法还手,只能绕道离开,白白葬送了许多战友性命后,张秀贤自然心中悲愤,这地方他一般很少提及。
张秀贤骂完,自觉无趣,沉默的坐在了水晶棺一旁。
...
众人逐渐都坐了下来,沉默开始漫延,没了求生的希望,人与人之间的活动在这个狭小的环境中变得所剩无多。
殿中只有两盏长生灯亮着,手电光在随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变得暗淡无光,直到一点光亮都不再发出。
先前还在嫌弃墓中味道恶心,可真到了生死关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时间成了最大的敌人,封羽他们与黑暗并行,不知时间走了有几天几夜,连身上所带的食物都吃完了。
张秀贤与封羽聊了许多,从人生经历,到人生哲学,不过张秀贤的哲学大多是些歪理,张满月闭目坐在地上,没说过一句话,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心理承受力,她只是将情绪不露出来而已。
水晶棺中女子就那么睡着,似乎永远没有醒来的意思,
她活着不活着与封羽他们离开这里全是没有多大关系。
封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困死在墓中,都是下墓盗斗是卖命的活儿,作为观山一门后人,封羽自小经历了与常人不同的故事,他是观山太保一门独苗,将来还任重道远,但现在看来,似乎真要成为一场空谈了。
张秀贤与封羽到了最后连话都说不下去,饥饿、无助、恐惧充斥着几人心理,死亡没想会来的毫无征兆。
最后的那几天里,封羽基本上是睡梦多于清醒,只有睡着了才能忘却黑暗,忘却饥饿,醒来就抬头望看着水晶棺中女子,将希冀寄托在她身上,然后丧失希望,再倒头睡去。
封羽也记不清看了多久的棺中女子,甚至出现了审美疲劳意识模糊,与一边上的张满月分辨不请,这大概是封羽活过的二十二里,看女人看的最长的一次,还是个没穿衣服的绝美女子,这一瞧便是许久。
张秀贤也看腻了那女子,除了保留体力睡觉外,再无其他活动可言。
时间不会停下,这让封羽感到恐慌,历史千百年,没有那刻能够为了某人长久,自己只是其中的一处尘埃,轻易则被撵过。
睡梦中的封羽梦见了自己的生父生母,梦见了封家祠堂后院里的那处屋子,还梦见了在归德城中爬满金蛇的墓室。
最后在一片极其晃眼昼亮的白昼后,封羽见到了那棺中女子,她穿着素淡衣物坐在清水河边,等待着封羽。
那女子朝封羽笑笑,好似世界都倾塌了般,清纯动人,媚艳无比,能领世间之物素然无味。
封羽朝女子问话,她笑而不答,她撩动这清水瞬间又化为一片汪洋将封羽淹没。
挣扎,如在地狱般挣扎,封羽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眼前沦为一片深寤。
接着,封羽又感觉自己与那棺中女子睡在了一起,不可自拔,都他娘的要死了,还有心思做春梦,许是因为看了太多眼的缘故,封羽真是忘不了那女子模样,不说别的,这种样貌是世间少有倾城之貌。
但这梦又不像是梦,封羽在无数场景里见到了那女子,似乎是狐大仙几世的转生场景,为何这些会出现在封羽脑中,连他自己都无法知晓。
依稀记得最后的画面是在洞房花烛夜,封羽躺在床上,那新娘便是棺中女子,**一刻值千金,那女子便上了封羽的身...
再往后封羽就什么都记不得了,意识被死亡所吞噬,逐渐湮灭。.
尸海狐仙 第一百二十八章 劫后余生不料物是人非
自古以来,盗墓行业早就是风生水起,古时候的人们信仰天神,觉着人死后带着无数金银玉软下葬是件无比风光之事,遂有心怀不轨之人,便打起了主意。
地下的死人守着金银财宝,地上的活人忍冻挨饿,这理儿于死人和活人都说不下去,于是就有了胆大之人下墓开穴取财。
世间七十二行,不是所有行的第一个人能够称为祖师爷,在盗墓一行里,能青史留名之人才配称为祖师爷,起码此人得在历史上有一席之地。
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盗斗之事,有影响力的当数伍子胥发楚王墓,伍子胥与楚王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盗楚王墓不是为了墓中冥器,是“有所为而非为财”,在后世里,有着同样追求的弟子便尊伍子胥为师,便是搬山道人。
秦末楚汉争霸,项羽掠夺了无数财宝,他与刘邦皆为秦末义军,所以,后世卸岭一门取其“义”字,聚义分赃,尊西楚霸王项羽为卸岭祖师爷,楚霸王力拔山兮,卸岭力士得名而来。
东汉末年,盗墓活动已是非常频繁,曹操为了荡平乱世,以需要军饷为由,组建了一只倒斗部队的军事编制,是为摸金校尉与发丘中郎将,这些人皆是民间下墓盗斗高人。
正是这样一个部门组成,摸金校尉发展完备,懂五行之框架,得风水理论精髓,延伸出了一套自己独有的风水秘术,“寻龙诀”和“分金定穴术”,并把曹操奉为祖师爷。
古人有云:“名不正,言不顺。”
各行各业有了祖师爷名号方可自成一体,传承于世,不过盗墓极其危险,古人为了墓葬不被盗掘,可以说是想尽其法。
传闻曹操的摸金校尉和发丘在盗墓中遭遇过一次毁灭性的事件,在岭南盗掘南越王婴奇墓时,遇到了墓中所设天罗地网,几乎全军覆没,可曹操未将此事记载,只流传于民间传闻。
除此外,还有许多野史奇谈是曹操故意设计,夫葬者,藏也,欲为人之不得见也,有些古墓确实占尽形势,得天独厚,如不知其中真相,不用极其特殊的方法来寻,基本上没有被发现的可能。
话回观山太保一门,早年在棺材山中,最早的棺山人得了棺山悬棺秘法,有了穿梭于阴阳两界的本事,据闻,棺山悬棺上的秘法来自于一人,当年,幽王墓葬人殉奴隶,此人埋入墓中竟不得死,他取走了幽王墓中的丹砂异书,消失不见,此人姓名及结局记载全无,只闻棺材山上的秘法就是此人从幽王墓葬里所带出的那份。
后来棺山人得刘伯温提点,在洪武皇帝御前待命,得占了先机,借机除了其他盗门四门。
但棺山封氏的故事,远不止于此,有关观山人当年的活动踪迹,扑所迷离,观山龙语中究竟会有什么?
为何在狐大仙墓中壁画上会有棺山人及天女现世的图样,这与封大封二当年得到龙语图的山西墓又有什么关系?
对于自己老祖宗的探索,没人想得出一个令人怪异的答案。
有关棺山太保封氏的
故事,踪迹难寻,不管当年老祖宗做过什么,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作为后人,理当找回当年本属于他们的初衷。
...
封羽的记忆停留在与那棺中女子的画面中,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在昏厥和体力达到极限的情况下,基本没有什么印象。
只是在迷迷糊糊间,好像是听见了父亲封清的声音,封羽想努力回答,可稍一用力,便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他拉进了深渊,昏聩不醒。
他们四人在狐大仙神殿内被困了多久,准确的时间已无法计算,在吃光所有能吃的食物,喝光所以能喝的水源后,他们开始陷入昏迷,同所有困死者一样,从身体上的奔溃走向了心理上的奔溃。
封羽想起在归德城时,那位为给他们做了先锋的清朝发丘老前辈,上有老下有小,最终发丘天印没有寻到,还把自己性命搭了进去,死前他该是何种悲痛。
死亡其实并不恐惧,令人们感到恐惧的,往往是那面对死亡的勇气,还有世上所有的牵挂。
张秀贤在昏迷与清醒的弥留之际,把自己多年藏着钱财的位置刻在了神殿的玉石地板上,并注明,钱财全部带走都无妨,只是得给他老娘养老送终,死后得置办一口好的棺材风光下葬,这人啊,世上牵牵挂挂,终是脱离不开凡尘,人情六欲,孝者当先。
半个月后。
封羽在田家的一处院内醒来。
父亲封清坐在屋内桌前,抽着老旱烟,他看有些憔悴。
见封羽醒了,几个封家的伙计上来帮封羽撑坐了起来,田家老太身边的孙女枝枝在门外看着,她很是高兴,却因为封清的缘故,没敢踏进屋内。
封清让封家伙计先去弄点吃食,他迈着一条瘸腿走到了封羽边上。
“你小子命大,十几天都没能饿死你,是老祖宗保佑。”封清长出了口气说道。
“爹...,是你救我回来的?”
封清吐了口烟,“你们困在下头小半个月,不是你二叔多了句嘴,我来了就是给你收尸的!”
封羽睡了有几天几夜,吸了口二手烟,呛的脑仁疼,“二叔说什么了?”
“你小子,叫你量力而行,你可倒好,见着狐仙墓二话没招呼就下,还他娘把个神殿搞了稀巴烂,真有你的,出家门的时候,你爹我再三叮嘱,叫你别逞强,你可倒好,一句没听进去。”
封羽心中暗自叫苦,心说要不是你啥都不告诉我,用得着非得去找什么尸海狐仙么?
封羽尴尬笑了笑。
封清道:“在你走了没几天后,就收到了另一封信件,这封信是普通信件,本来应该是这封信件先到的,因为邮差那段日子回了趟老家,加上燕山偏远,所以,信送来的时候要比那两封红蜡信件晚了许久,信一直压在门口的信箱里,要不是你二叔多嘴说要清扫院子,没人能想得起那封信件。”
封羽精神有些不济,这送信的邮差也太不靠谱了,回老家?你老家是在美国么?但
还是问了句:“那信上说了什么?”
封清搪塞了句,“总之,这次你得感谢你二叔,其他的话等着回去再说,你先休息。”
封羽一脸无奈,心里暗骂,我信你个大头鬼,哪有什么回去再说,,真等回去了人一装清高,哪还能记得这种事情,并不能指望封清对他说些什么。
封家的几个伙计取了些粥和小菜,封清让出了个身位,往门外走去。
许是因为狐仙墓下味道实在太重的缘故,封羽鼻子失了灵,现在他闻着眼前的白粥都满是一股说不出来的臭味,可肚子在强烈抗议,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了,封羽三两口吞下了肚,才觉这活着的感觉是真他娘的好。
封清夺门而出,迈着两条不便捷的腿,一瘸一拐的离开,临走时说道:“等稍晚些了,出来给你老姑上炷香,今天是她老出殡的日子,人已经走了,你去灵堂上个香祭拜祭拜。”
话一说完,封清便没了人影。
早在封羽要去狐仙墓前,田老太就说过自己会不久于人世,没想来的会这么快。
封羽朝一个封家伙计问:“田老姑是什么时候没的?”
“我们到了封家的时候人就已经没了,大爷最后一面没赶上。”
封羽有些虚弱,听闻此消息,他还有什么 休息的心情,田老太之前待自己不赖,要说她的死也与封羽有些关系所在,虽田老太自己说这是命,但人生死非同小也。
封羽又问:“同我一起的其他人呢?他们如何?”
“他们在隔壁几间屋子,哦...对了,有位姑娘昨天便醒了,她给田老太上了炷香,之后人就走了。”
“走了?”
“对,走了。”
封羽心想张满月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一个小姑娘到底在忙些什么事情呢?
封家伙计说着想起来个事儿,“对了,那姑娘留下了件东西。”
说着,伙计快步就跑去了隔壁,去拿张满月留下的东西。
伙计手提一个黑色布袋递到封羽手中,“不知是那姑娘忘了,还是要专门留下的东西。”
封羽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对黑驴蹄子!
这不是张满月在驿站马大婶家取得黑蹄子么,怎么留在了这里,她是有什么话要说?
张满月这一走怕真是后会无期,怎么说也是共同战斗的战友,虽然她总把几人甩在后边,不道而别,未免不够仗义,封羽最多不过也就是多看了几眼那绝美的棺中女子而已,其实说实话,张满月长得不差,只是人冷冽些,比起那棺中女子,说不准花枝招展一番,二者还真能不分伯仲,当然了,这都是封羽自己再意淫...
有时候,封羽特别奇怪张满月的身份及来历,她年纪尚轻,本不该有这么多的故事。
封羽穿好了衣物,看了眼袋子中的黑驴蹄子,叹了口气。
世间万般美好,都不及眼前活着最好,管她那么多呢,以后若有机缘,想必定还会相见。
尸海狐仙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终是人去楼也空
历史犹如一碗清淡的白水,清不见底,素然无味,历史中的我们就如清水的调剂品,总能变出不一样的味道,叫人触感非凡。
封羽收拾了下情绪,出门而去,在门口处遇着了坐在隔壁门槛上发呆的张秀贤,他的体力较好,早封羽几天醒了过来,经过这一趟遭遇,张秀贤想了不少。
见封羽出来,张秀贤看了眼封羽,“醒了?”
封羽微点了点头。
“我说,咱这一趟是真亏大发了,是孙权白送了妹妹,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差点丢了性命,这买卖亏了...”张秀贤心气低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不是都活着出来了吗,别想太多,美好的生活还在向你招手。”封羽伸了个懒腰,稍微活动了下筋骨。
“你知道么,这几天出他娘大事了。”
张秀贤一惊一乍的,搞得封羽吓了一跳,“什么大事?不是田老太死了么?”
“岂止啊,那赵家也在办丧事。”
“赵家?谁还死了?”
“嗨...就赵宝生的那个儿子赵雷,阳寿已尽,前几天时走了。”
封羽沉默,赵雷这孩子确实活着受罪,他死了算是一种解脱,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最伤心的莫过于他的父母。
张秀贤又放低了声音,言道:“还有件事儿你知道么,那赵水生人消失了,怎么找都找不着的那种。”
“赵水生消失了?”封羽心里暗叫,我靠,该不会是真去了...
张秀贤鬼祟跟封羽猜测,“我说,丫儿不会已经躺进那狐大仙墓里的棺材了吧?这事儿,封大爷怎么说?”
张秀贤的猜测和封羽所想是一样的,狐仙神殿外的那处墓室里,确实还空着一口棺材,那应该是给赵水生准备的,并且进入狐仙神殿神道的大门是赵水生关的,这赵水生不会将门关了后,顺道就给躺了进去吧。
“我爹什么都没说,他那人深沉的很,比张满月还难问话。”
“等回头,你得问问你爹,他来救咱们时,到底有没有见过赵水生。”
封羽心想,就算是见过那又如何?人真躺进棺材了,还想要那五根金闪闪还是要怎么样。
“这事儿,不一定能问的出来,不行你就叫你舅舅来,他一准能问出
些东西,走吧,咱得去赵家一趟。”
张秀贤大致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说着,二人一起往前边去给田老太上香,这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要节哀顺变。
到了前边厅堂,田老太的棺椁已经抬走了,中间留下了香案及一张田老太的黑白相片。
封羽同张秀贤给田老太上了香,没想再见面时会是阴阳两隔。
田一龙守在一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田一龙看了眼二人,回了个礼,便再没说什么。
封羽同张秀贤出了前厅,在外边碰到了枝枝,田老太生前说要让她跟封羽去京城里,看来是早料想到了有这么一天。
枝枝见二人向田家外走,便问:“两位哥哥,是要去哪?”
小姑娘的嘴还是很甜,张秀贤嘿嘿一笑,“出门溜达溜达,在床上躺的久了,活动下筋骨。”
枝枝的眼神里还很是纯净,封羽没把这一干事情告诉她,他和张秀贤在小姑娘目送下出了田家门,目的地直往赵家而去。
封羽出来时还特意注意了半天,却没找见半个父亲的影子,倒是看见了几个封家熟悉的伙计。
走在路上,心中想起了张满月,这姑娘说走便走,也太果断了些,剩下的这一堆事情,封羽真是不知该如何处理。
自己都是劫后余生,醒来还未来得及感慨人生,还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一桩又一桩的事情就不得不去处理,毕竟赵家与田家的事情,是封羽一手所办,到头来出了两条人命,这事对于封羽的打击应该不小。
张秀贤在去往赵家的路上担心自己的金闪闪,朝封羽问:“我说,赵水生消失了,他赵家人不会死不认账吧,答应给咱的五根金闪闪,赵宝生会不会翻脸不认人,不过我看赵宝生大叔不是个这样的人,你觉得呢?封羽。”
“赵家现在算是家破人亡,赵水生生死不明,下落不知,赵宝生之前又让邪祟上了身,别忘了,他赵家后院里还有一院子黑骨等着咱收拾呢,依我看,赵家这运势是败了,回天乏术,有道是树倒猢狲散,你还好意思找人要钱?”
张秀贤急切道:“我靠,这不行,没有五根,起码也得有两根,那山上驿站的马大婶还得靠咱接济,总不能让我贴自己的钱吧?这不成,再
说了,马大伯他娘和赵家有血缘关系,照顾自家人,轮不到我一个插手吧。”
封羽辩解道:“你就是嫌弃人马大婶,当时拿人家东西时可没见着手短。”
张秀贤换了表情严肃起来,“一码归一码啊,你没听过什么叫寡妇门前是非多么,马大婶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要是知道马大伯是跟着咱折在了墓里,不定得发生什么,说不准儿,就得又多个老娘,这事我张秀贤可不干,我娘只有一个,要认你认。”
不是张秀贤这么一说,封羽差点忘了还有马大婶这茬,不管如何,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马大婶确实该赵家人管。
“别一口一个娘的,事情到不了这一步,你想人当娘,人还不愿意呢。”
“不愿意?怎么可能!”
封羽给张秀贤又说:“这次狐仙墓的经历,对赵家人还是少说的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那狐大仙转生之事是件世间少有之事,这事中蹊跷的地方太多,我们又没亲眼见着狐大仙成仙,就当个民间异闻探了一趟。”
“怎么没见着?你这记性,一个大觉起来就忘了个干净?那水晶棺里的女子是谁?那不是狐大仙的肉身么?还当民间异闻,这事完全属实,要不是走了这么一遭,我还真不信,当年我们首长给我讲过一个关于草原上住着个黄仙的故事,那黄仙庙在草原山坡地下,那会听得邪乎其神,我还心里暗骂首长,这家伙嘴里没遮拦,真是什么鬼话都能往外扯,现在一看,要我讲着狐大仙的话,绝对比首长嘴里的黄仙有意思,不凑十几个班围在一起,还真对不起这故事。”
封羽自然知道张秀贤闲扯的功夫,狐仙墓的事在他嘴里必然得吹上天去。
“这事你最好忘了去,实不相瞒,我总感觉这事背后还有什么,还是越少人知道的好些。”
张秀贤回忆说:“你是指墓中的那幅壁画?”
封羽点了点头,心中所想,那画绝对和他封家有什么关联,想必自己老爹去狐仙墓救自己时也看到了那画,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你还记得我舅舅吕广成当年得来的那张龙语图么?据活着的人说,那墓室里头好像也画着许多奇怪的东西。”
封羽忽的停下了脚步,反问:“画着什么?”
尸海狐仙 第一百三十章 龙语图的怪异记载
封羽想起当年吕广成说过的话,他手中的那张龙语图是从一个山西南爬子哪来的,之后还搭上了九条人命,最后就取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张秀贤回想说:“当时我舅舅差点没下了墓去,好在一个伙计拉着他,说下面有什么吃人的怪物,在棺椁里最值钱的东西已盗了出来,就是那张龙语图,后来那伙计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又跟我舅舅交流了许多,下面确实是有个吃人怪物,不过经我分析,那应该是个守在墓里的古生物,又或是变异了大粽子。”
封羽示意张秀贤继续往下说。
“那人说的重点,是在说墓室里的画,那画上画着一件奇怪的事,大概是夏商西周的奴隶时期,天光现世,妖星现落,天空一片血红,中间被撕裂出了一个旋转的大口,封羽,你猜画上还有什么?”
封羽白了眼张秀贤,这时候还卖个什么关子。
“听我舅舅含糊其辞,他说画中天空有一口棺材从撕裂的空中掉了下来。”
“天降棺材?”
这事听起来确实是够奇怪的。
张秀贤解释道:“这话我才不信,天上能掉馅饼,有谁听说天上掉棺材的?要不是这事奇怪呢。”
封羽笑了笑,难怪当年吕广成说及此事的时候,并未提到这个,要搁自己二叔当时的性子,一准是一位吕广成胡说八道。
封羽问了句:“这话是那从下面上来的伙计说的?”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血染苍天,天降神棺,搞得真和个神话故事一样,我看这话值得考量,那伙计说这话的时候神志不清,没多久便死了,说不准真是胡说呢。”
封羽但愿那伙计是在胡说八道,可龙语图有四张,现在老爹手里放有两张,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得等四张图全部集齐后,才能知晓,那什么天女送子也好,天降神棺也罢,总之这事与棺山人是脱不开关系。
封羽和张秀贤继续向赵家走去,这事先且放到一边。
怎么赵家的事情都是当下要解决的首要。
前些时日下过一场连绵不断的雨,空气里弥漫有湿潮的味道,树上枝叶又落了一层,零零散散挂着不多,好像在做着最后的抗争。
拐过三两路口后,赵家的院门便远远看着了。
原本就颓唐的赵家在下过几场雨后,更添了几分衰败之感。
推门而入,偌大的赵家宅院内不见人影,自赵水生失踪后,赵宝生躺卧病榻,赵家没了主事儿,想必这会儿觊觎赵家财产的人乱做一团,赵家是大户,许多老祖宗的财产自然能得一份是一份。
封羽和张秀贤一点不陌生,二人直
往赵家后院走去。
满院黑骨还在地上,说实话,封羽对处理这种东西没什么经验,以前常听说这种邪物通常得火烧成灰然后再埋进地下深处才行,这办法不见得不是办法。
封羽望了眼,心说这赵家不会一个人都没了吧,一院子黑骨就他和张秀贤两人收拾?丫儿他也想尥蹶子不干了,赵水生人都找不着了,还干个什么劲,他和张秀贤来赵家,只是想看看赵家的现状而已。
正在后院里发愁的封羽忽闻一阵声音传来。
“二位大师,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说话的这人封羽并不认识,倒是张秀贤知道此人,他是赵水生的堂弟赵金生,之前一直跟在赵水生身后办事。
封羽客套的打了个招呼,“嗯,回,回来了,这家里的人呢?”
赵金生苦着脸摇了摇头,“都走了,都走了,大哥一出事,他们这些白眼狼比谁都翻脸快,家里被翻了个乱七八糟,树倒猢狲散,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封羽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一来赵家时,后院里守着的赵家人就不难看出,这些人的心思和动机。
封羽问了句:“现在还有几个人?”封羽指了指后院黑骨,意思得处理一下。
“七...七八个吧,算上我。”
张秀贤在边上吐槽了句:“这些人太他娘的狗了!”
“这样,赵大叔,你把人叫上,找几个袋子将院里的这些骨头拾掇起,完事找个偏远的地方,用火烧个干净,再埋进地下至少五米深处,不然日后再出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
赵金生闻言连连应答,封羽对这种事儿并不擅长,只是她张满月中间也跑了路,剩下封羽和张秀贤这么个外行,要说看地下墓,探摸冥器,不在话下,可涉及阴阳生死,封羽则外行的多,等回了封家,必定得好好了解一二。
封羽也不显摆自己这半吊子功夫,赵家的事情他管不着,交代完事情便匆匆离开。
二人出门决定再去一趟赵宝生家,虽说五根金闪闪泡了汤,但做事得有始有终,赵宝生儿子死了,金仙正在他家做法,怎么说赵雷十几年阳寿吊着,都是金仙所助。
封羽边走边和张秀贤侃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所短,封羽故意找了个自己擅长的故事。
“秀贤,你听过什么叫望气发墓么?”
张秀贤不知,“和那黑骨有关?”
“无关。”
“莫不是和狐大仙有关?”
封羽想了想,“算是有些关系吧。”
封羽接着言道:“古代人迷信风水,凡是葬事皆问凶吉,像老盗墓贼一般都懂
风水之术,更擅长堪舆之术,精通历代风水原理,我观山便是如此,每到一处地方,都会先视其风水地势,但凡有风水宝地,龙脉毓秀之地,必然都会有古墓所在。”
张秀贤明白了过来,“那狐大仙墓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喽?”
封羽点头,“望气发墓不乏有高人所在,长沙有位土夫子,极擅长风水之术,据说此人能在平丘无坟处,一眼看出地下千年古墓所在,几乎从不空手。”
“世上还有人能有这般本事?那想必吃喝不愁啊。”
“这土夫子一次外出探亲,走到了一处风水极佳之地,对亲戚打赌说此地必有大墓所在,亲戚一看那地方一片平整,觉得是在打趣自己,土夫子便与亲戚打赌,自愿赔上三百两银子,若此地无宝,三百两归你,若是有宝,他要得六成。于是就找了一帮子人开始动工挖土,一天挖下来,连个鸟都没挖着,亲戚捧着那三百两是激动不已,之后又挖了几米,果然挖到了一块青石板,此地有处战国时期的豪华大墓,从棺材里发出了奇宝珍器百十余件,亲戚看的肠子都悔青了。”
张秀贤大笑,“这叫什么?专找亲戚坑!”
“古人的盗墓的本事确实非同一般,后生晚辈自愧不如,我要是有老祖宗一般本事,早也发迹了。”
张秀贤安慰道:“能找着狐仙墓还谦虚个什么劲儿,封羽,你他娘别得了便宜不卖乖,要给我张秀贤,我可找不着。”
“诶..呀...这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我这才那跟那的,厉害的要说一位我封家先人,人可有一双入地眼,这是要比翻山镜还厉害的一种。”
“入地眼?翻山镜?这我听过,说的是个什么?”
封羽解释道:“入地眼是种风水的术语,在观山赋里记载,这位封家前辈跋山涉水,寻龙访穴,吉壤佳穴,吉凶祸福,一眼便知,这种本事其技之高,艺之精,看法之绝乃是世间罕见。”
张秀贤问:“怎么你封家都是人才辈出啊,你得加把劲,封羽,伙计以后还就指着你飞黄腾达呢,你也给咱弄个什么登山腿,探灵手什么的。”
封羽自嘲了句:“封家人才太多,真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显不出来,等回了燕山,有机会给你讲讲观山赋里的故事,别成天想着我那姐姐。”
张秀贤嘿嘿一笑,“听故事那得有好茶,还得有美女作伴,才能品得出故事里的真谛,你说是不?”
“你还真当是来品金瓶梅了?”
二人一路说笑,经狐仙墓一事,封羽心里看明白了许多,死生无外乎逆来顺受,能活一天享受一天,何必非得跟某些事情较劲。
尸海狐仙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回天乏术撒手人寰
赵宝生儿子赵雷早在十年前就已是个死人,这次赵雷死后,赵宝生家无法为其张罗丧事,只能赶快草草下葬。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天底下死了儿子最伤心的莫过于父母。
赵宝生家十分低调,门上连个白布都没搭,一来是因赵家最近乱成一片,二来赵宝生不想他人知道,家中在办丧事。
赵宝生有两位夫人红梅和桂萍,赵雷是桂萍儿子,之前在赵宝生家时,封羽见过了那位红梅的妇人,极为霸道泼辣,想必是赵宝生的原配夫人。
封羽同张秀贤走了进去,在前院中停着一口棺材,应该便是赵雷的棺材,赵雷的母亲在边上烧着纸钱,伤心欲绝,一旁的妇人红梅面色如水,直挺挺站在边上。
封羽二人上前打了个招呼,两位夫人没一个理会的,封羽自讨没趣,望了眼院中棺材,心里不是个滋味。
张秀贤在边上低声问:“我说,这两人是吃了火药了? 爱答不理的,咱又没欠她钱,要说回来,还是他赵家欠咱五根金条呢。”
封羽心说这个张秀贤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母亲刚死了孩子,正在伤心劲上,提个哪门子钱?
“得了,丧子之痛,咱别和人多计较。”
张秀贤瞅着妇人红梅,“那她呢,也是死了孩子么?看那脸子拉的,比他娘死了丈夫都难看,我张秀贤不是计较的主,可这未免也不把咱放在眼里了,要是你拦着,我他娘真想上去扇丫儿两个嘴巴子。”
封羽白了眼张秀贤,心说我什么时候拦着你了,你要想扇就去,我保证不拦着。
二人在院内尴尬的站了一阵,本来到赵宝生家就是来找金仙的,结果等了半晌才等出金仙的人影。
自从在狐仙墓中昏死过去后,封羽便在没有金仙印象,想必这趟对于他金仙来说,是此非同小可的经历。
金仙见是封羽二人,急忙走了过来,“二位,二位,身体可还安好?”
“放心,没那么容易死了。”张秀贤快人快语。
金仙咧嘴笑了笑,“你们随我来,赵宝生的情况有些不好。”
金仙在前带路,一道去了赵家里面的院子。
张秀贤低声嘀咕了句,“我靠,还真让老子给说中了?”
封羽也在暗骂,张秀贤这嘴是他娘开过光么?
到了赵宝生所在屋子,大白天的屋内被遮挡的密不透风,里边点着蜡烛,赵宝生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印堂发黑,人极其憔悴,似是只剩一口气了。
封羽不知赵宝生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和张秀贤走近了些,看着赵宝生。
张秀贤向赵宝生打招呼,“赵大叔,还记得我是谁不?”
金仙言道:“只剩一口气吊着,他有话要对你说。”
“我?”张秀贤满脸疑惑,又有些暗自庆喜,莫不是要给钱了?
金仙摇头,指着封羽,“不是他,是你,你走前些。”
封羽更是一脸懵逼,走近了些
,隐约听着赵宝生嘴里低语着什么。
“不要...门,把...秘...密说...出来...”
封羽没听明白,正准备要俯下身子仔细听时,却发现赵宝生嘴里没了声音。
在乍一看,人已经撒手人寰。
这可真是把封羽弄糊涂了,说实话,刚才那声赵宝生说了什么自己压根没听清楚,什么门,要说出来什么,赵宝生到底想说什么,这谁能明白?
金仙用手去探赵宝生脉搏,基本上是摸不到了,人是彻底死了。
张秀贤着急问封羽,最后赵宝生到底说了什么。
封羽也是一脸疑惑,“说实话,赵宝生说了个什么,我是真没听清楚...”
张秀贤说着就急了,“什...什么?没听清楚?我说,封羽,他是不是说了哪个地名?是不是钱财放在什么地方?”
封羽仔细回想着刚才赵宝生说过的话,“好像说的不是地名,是个什么门。”
“门?什么门?铁门还是墓门?”
“我哪知道。”
“诶呦,我靠,我说你是怎么办的差事,人赵大叔剩最后一口气,等着你来就为了和你说个重要的事情,可你倒好,丫儿根本没听清楚说了个什么,你就说气人不气?”
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金仙给赵宝生盖上了白布,说道:“赵宝生前些年给他儿子赵雷续命,他的命数本就不剩了多少,前些日子又让邪物入体,,贫道是用尽了全力,再无回天之效,这事赖我,初始之由便不该给赵雷延续生命线的,待此事结束,贫道自当闭关三年诵道,以罚今日过错。”
封羽沉默了会儿,说道:“想必是那位狐大仙要他性命,赵宝生给他儿子续命,侵犯了狐大仙的根本,转世续命是狐大仙的独有,常人怎能消煞?这事也赖不着你,道长你想,若是你不给赵雷续命,赵宝生不过只是在十年前就死了儿子。”
金仙知道封羽是在安慰自己,“客气了,贫道自知你是位命数非凡之人,以后的路还有很长,赵家之事全因我一时私念,不然赵家和何至于此。”
张秀贤有一说一,分析道:“在赵家你也看着了,他们家这样是个必然结果,怨不得别人,他们家祖上用黑骨养太岁,今日家破人亡是罪有应得,这先人不干厚道事,后辈人应该早知道是个这种结果。”
不知怎么的,封羽就想起了那赵家后院里的黑骨,当年得是死了多少人?赵家背的确实是个巨大的良心债,不说这些用黑骨交易的人是些什么人,光是数量,就足见赵家人的所作所为。
封羽猜想着,那些黑骨的人,多数应该是穷人居多,当时的赵家有钱有势,要想找些穷人来做阴阳买卖想必简单无比。
这祖上不积德,后辈皆遭殃。
封羽想着想到了自家封家,今日封家局面莫不是也是因为封家祖上无德?
三人不在赵宝生屋内多耽搁,封羽和张秀贤帮忙把遮在屋子上的黑布扯了下来,赵
宝生阴气重,经不起日光阳气,才将窗户挡了起来,但现在人已经走了,还是得体体面面的离开人世。
金仙通知了其他赵家人,又在屋外摆了法坛,他要亲自送赵宝生最后一程。
法坛中立有一根降龙木,是桃木所制,这种降龙木在民间传说里是最有力量的驱邪之物,其神性可能与夸父追日有关,《山海经》里记载,夸父追日时,“弃其杖,化为邓林。”
邓林便是夸父手中手杖,指的就是桃枝。
封羽一眼便知,这桃木降龙木是驱邪大器,金仙用此物做法,是想让赵宝生在去往地下的路上能够顺顺利利,毕竟他算是死于非命,阴气缠身搞不好还会回来祸害他人。
金仙作法的手道熟练,降龙木被打进了地里,立在赵宝生屋前。
赵宝生的亲人们很快就闻讯而来,金仙交代人说,此木需在院中立到赵宝生下葬后的头七才能取出,之后金仙便又开始主事赵宝生出殡,这送完了小的又送大的,赵家人还真是做了孽。
封羽和张秀贤最见不得女人嚎哭,见金仙叫人张罗赵宝生寿衣灵堂之事,忙的连话都顾不上说几句,二人不凑这份热闹,只与金仙打了个招呼,说先回田家,等赵宝生出殡后,再坐下来一聚,几人不管怎样,都是在狐仙墓里经历过生死的,在回京前,必须一聚,畅谈一番昨日生死。
二人从赵宝生家出来,说是要回田家,可田家也是灵堂布置,到哪都是一片白丧事,二人正巧路过一处同济会馆的饭馆,一趟跑下来肚里早已没食,赶的好不如赶的巧,索性就拐了进去。
山西的饭馆是向来热闹的,太原城里从不缺乏的就是人气,未到正午时分,饭馆里已是宾客满至,要再晚来一会儿,怕是连个坐的地儿都没。
封羽和张秀贤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个几个山西特色菜,菜单上没别的可点,基本上全是老板想让你点的那几样菜,一共五样,每个来了一份。
封羽不明白这间菜馆就这么五道菜哪来的这么多人,张秀贤便说:“诶...你说咱这是自己送上门了么?五个菜,有什么吃头?我就纳闷了,这些人看样子不是外地人,怎么一堆人非挤在这地方吃饭呢?”
封羽表示不知,心说山西人可能就喜欢这口呢,管他那么多作甚,现在他只想狼吞虎咽的吃上一顿。
饭馆里很快就坐满了人,连边角上的桌子都没剩下,张秀贤心中疑惑,这家菜馆的菜得是有多好吃才能成这副样子?看着店内挂着招牌,写着“同济会馆”四个书法大字。
忽然间,张秀贤就产生了个念头,会馆?丫儿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吧?
没等多想,五道热腾腾的菜就端了上来,别看是座无缺席,可这上菜的速度是一点都不耽搁。
五道菜分别为小花卷过油肉,定襄蒸肉,黑肉烩菜锅,酱梅肉荷叶饼,以及黄芪煨羊肉,山西晋菜风味十足,当年伴随这晋商辉煌,晋菜风靡一时。
尸海狐仙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同济会馆与救国之谋
张秀贤混迹江湖吃香喝辣,山珍海味吃过不少,这几道菜颇合胃口。
二人吃了没一会儿,就有一人走了过来,封羽一眼认出了此人,正是在阳曲见过的那位玉器店老板岳晓鹏岳老板。
“哎...还真是您二位,老远看着就有几分眼熟,近处一看,果真是二位。”岳老板说着夹杂山西味的普通话口音,也不见外,不请自来的坐了下来。
封羽没空理会此人,先胡吃了一通,在狐仙墓下困的时间久了,鼻子让呛得失去了嗅觉,虽闻不着饭菜香味如何,但秀色可餐。
岳老板接着道:“原来二位也是有志之士,天下大事,都是有志者谋之。”
伴随着岳老板的话,同济会馆大门让关了起来。
“什么有志者?岳老板你在说啥呢?”封羽示意岳老板自己动筷子。
岳老板笑道:“不客气,不客气。”
说着,同济会馆厅内中间用两张凳子拼了个台,几位年轻人踩着凳子开始了高歌演讲。
“同志们,国祚危难,我等中华儿女当身先士卒,北方军阀割据,内乱不断,外部列强虎视眈眈,救中华需从长计议......”
封羽一听这话,差点没给呛着,什么同济会馆,这地方原是个愤青聚集地儿,难怪只卖五道菜,还不便宜的,不坑这帮子愤青坑谁?这老板黑心呐。
张秀贤放下了手中筷子,他出身军人,民族自豪感要强烈几分。
“救中华之路需要我们这辈人去探索,北边先列,俄国十月革命为先,是一条极其成功之路...”
封羽便问岳老板说:“岳老板,这地方...?不是吃饭的地儿?”
“那...当然是也不是,看二位选择,这同济会馆成立多年,一直是山西地方联络站,你们初来乍到,我给二位介绍介绍。”
岳老板点了烟,边抽边言,“不知二位听过俄国么?一九一九年,俄国七月事变,推翻了王权,十月一声炮响,成立了无产阶级工人政权,这给我们送来了先见,布尔什维克你们知道么?”
张秀贤爽口回答:“诶,当然知道,你别小看我们,maks主义我有研究。”
“那这事儿就简单了许多,你应该能够听得明白,这帮年轻人在说些什么。”
台上的年轻人说完一个又一个,封羽半句都没听懂,倒是张秀贤听得兴起。
封羽问岳老板说:“不想岳老板还是个思想积极分子,真是没看出来啊。”
岳老板摇摇头,“不才不才,哪里哪里,我来此处,不为别的,是来做生意的。”
“这地方能有什么生意?”
“自然是玉器生意啦,你想啊,这些年轻人抛头颅洒热血,身上怎么能没个护身保命的东西,这个你明白的啊...”
封羽心里暗自骂了句无奸不商,没再和岳老板说下去。
岳老板反而问了起来,说:“赵家和田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次
来太原,其实我是来吊唁田老太的,你们有所不知,田老太当年在太原一带,那可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说及田老太,封羽还是很感兴趣的,自己的这位同姓老姑姑封门秀是封家人,她的故事封羽颇想知道。
“田家老太是我老姑姑,与我同门,她做过些什么事呢?岳老板不妨一说。”
于是,岳老板也不讲究,在厅内演讲下,同封羽说起了田老太的故事,封羽倒是不挑剔,有什么听什么。
岳老板顺手拿了副碗筷,边动筷子边说了起来。
“那田家老太太可是个能耐人,她一开始嫁到这边来,街坊领居只听闻她是个通些阴阳,懂个易经八卦的奇女子,田家有此妻,外行人都看在眼里,表面上说田家媳妇怎么怎么好,背里都不定如何数落,哎...这女子无才便是德,纲常一套真是能压死个人,好在田家是南爬子,做了几辈人的挖坟掘墓勾当,倒也不怕外人说三道四什么。”
封羽没想这在封家数一数二的女子,到了外人家中,竟还能有这么多的闲话。
岳晓鹏岳老板继续往下说。
“那年好像是田老太太嫁进田家的第五年,我那时十四岁,那年出了件难事,太原府府衙死在了那个冬天,那会太原府的府治在阳曲,府衙要从阳曲发丧,这在当时是件大事,阴阳先生给选的下葬地儿,在太原西北山上划出了一片地方,出殡那天,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我当时跟着人群看了几里的路,可是到了那处地方后,挖开墓穴才发现下边竟还有一个墓,而且还是个很大规模的墓。”
岳老板故意卖了个关子,听顿了下。
张秀贤对这事丝毫不感兴趣,他一门心思在台上演讲之人那,心系那什么布尔什维克。
“棺上加棺,这不是什么好事,由于无法下葬,棺椁就只能停在了那里,等送信的人禀告府衙的孝子贤孙再做定夺,府衙的儿子们一听此事雷霆大怒,那阴阳先生见势不妙,偷偷跑了路。”
封羽叹了句,“十个阴阳先生,九个是浑水摸鱼的。”
“这话不假,阴阳先生跑了,可棺椁还在墓地里等着,总不能抬回家吧?必须得先找个地方下葬才是,但一下又没有可用之人,棺椁所停在的那处西北山上皆是墓葬,连当地的地保都难说那块地方是个闲土,当众人为此事犯难之时,田家媳妇站了出来,就是田老太,田家在山西一带做南爬子,他们对周围山里的墓葬摸的清楚,那处有墓那处没有,没人比他们家更清楚。”
“但是你想啊,当时的田老太只是一个弱女子,敢在府衙家门口张扬的还真没几人,大伙儿都是一个想法,避而远之,这事办不好会惹一身的事。”
封羽一想,这位田老姑姑还真有封家人的样儿,这性子错不了。
“于是那田老太就自行请命,说要亲自去西北山上给府衙选个好地儿安葬,府衙那孝子贤孙左右无奈,要不是没有办法,绝不可能让个女子做这种事儿,田老太到了地方
,随身只带了一把长相怪异的铁铲头,那铁铲头比一般农家用的方头锹要窄一般,两边稍稍向内弯折,又用自己身上的木柄插在铁铲头上,在附近地里打探,没用了一会功夫儿,就找着了一块地,将府衙的棺椁下葬了。”
岳老板说着此事,历历在目,他当时是在场亲眼看了全过程的,田家老太行事果断,做事严谨,一看就知是出自大户人家。
“后来,因为这事儿,田家罚她不许出门一年,但一年后,田家老太再没受人冷眼,反还得来了许多尊重,这街坊四邻里有什么冲邪撞鬼之事,也都来找田家老太,那人是个德高望重之人,我岳某人钦佩。”
封羽言说:“田老姑姑家训也是如此,为人低调,财不外露,与事和善,盗亦有道,方为君子。”
“这是田老太挂在家中的家训,略有耳闻,略有耳闻,不想小兄弟你是田老太的同门一族,有幸识得,还望多多帮衬。”
封羽听了半天,这最后一句的意思是最明白不过的,岳晓鹏是玉商,多多帮衬的意思,自然是要帮他卖货。
封羽笑了笑,想必他岳老板是知道封羽做什么的,兴许连燕山封家都打听明白了,这些商人,挣的就是这份起早贪黑的辛苦钱,快人一步便有钱赚。
张秀贤见台上之人七七八八说了个差不多,心收回来,问二人刚才叽里咕噜的叨咕了些什么。
岳老板顺水推舟,问道:“二位,之后哪天动身返回?”
张秀贤随口答说:“应该快了,就这几天。”
“那好,等一两日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儿,带着好酒上田家为二位践行。”
封羽心中暗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岳老板打的什么主意,封羽心知肚明。
同济会馆内演讲完后,桌上都上了菜开始吃饭,原来他们还真是来吃饭的,环节是一个没落下。
见饭馆内大大小小三四十桌都开了饭,岳晓鹏不再打扰二位,说那边还有几个朋友在,就先去了那头。
张秀贤还沉浸在一片布尔什维克的浪潮中,脸上兴致满满,眼中春光满面。
张秀贤夹了口菜,边吃边说:“我说,那岳老板和你说什么了?中山先生的救国道路?还是自卫反击的生存之道?”
封羽没理会张秀贤,心中想着别的事情。
张秀贤继续问:“岳老板知道赵家的事?他和你说了尸海狐仙?”
“人岳老板是给田老太吊唁的,什么尸海狐仙,人不知道,你别瞎猜,好好吃菜,吃完咱还得回去。”
张秀贤回过神来,忽的想起了狐仙墓里的事情,朝封羽反问:“我说,封羽,那狐大仙墓的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爹是怎么找着咱的,那神殿内的狐仙肉身呢?不行, 你得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封羽实则更想知道,“你问我,我他娘问谁去?”
“我靠,你问谁?你当然去问你爹啊...”
尸海狐仙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田家古传的西周青铜鼎
封羽心中一阵唏嘘,张秀贤看来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这个爹,老辣深沉,寡言忧郁说的便是他了,想从他老人家嘴里问点东西出来,要比张满月还难。
“问我爹?那真是想多了。”
张秀贤问:“意思是老爷子还挺神秘,狐仙墓一来二去的,不都是咱在下面么,还没有知情权了?”
“我爹那人你不了解,他不想你知道的,你去求他都没用,这事犯不着求他,咱自己有胳膊有腿的,想知道什么自己动手。”
张秀贤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你倒是去问问啊,兴许老爷子本就要告诉你呢,就等着你去问他。”
封羽没说话,这事儿啊,着急不得。
同济会馆里的人是络绎不绝,前脚吃完的一拨人,后脚就又来了一拨,虽说演讲结束,但大家都是有志之士,坐在一起有共同理想追求,话题自然就聊的起来。
二人很快处理完了桌上的饭菜,为了给那些有理想的年轻人让坐,起身离开了这里,临走时,封羽瞧了眼满屋子里的人,哪能看的见岳老板的影子。
走在街上,天空碧波如洗,一眼万里,远处围山环绕,太原城在谷地之中,历史悠久,文化积淀深厚,这样的一座城池里,故事从来不少。
街道旧巷人市往来,偶尔见着一辆汽车驶在路上,在城内巡防的士兵不在少数,这年头军阀势力各占一边,山西的阎老西是个爱财爱命的人,审时度势才是当下立足之本。
听街边之人议论,闻说是最近要开战了,国民军要准备一次北伐,要清扫地方上的军阀势力,毕竟举国上下内忧外患。
这事儿张秀贤感兴趣,跟封羽扬言吹嘘,说要是他们部队在的话,铁定得是先锋部队,还扯他们首长打仗怎么怎么威猛,打的敌人闻风丧胆。
封羽回了句,“你首长打仗厉害,但站错了队伍,现在人不是在西南么?在西南打什么?土匪么?”
张秀贤为他们首长辩护,“就是打土匪也一样威猛,说不准打土匪打的好了,还有回来的希望,到时候再把老子调回去,告你,以后你秀贤哥就是军中一把好手,这投机倒把的买卖,决不会干了,你求我也没用。”
“哎..丫,也不知是谁整天靠着投机倒把的买卖发的大财,一口一个不干了,放心,老子到时候决不求你,你首长叫你回去,你就赶紧去,上战场前把你放钱财的地方告我,省的你死了那钱都烂了浪费,我会用拿钱养了你老娘,保准伺候到下棺入葬,你就放心去吧。”
张秀贤一想,“不对,不对,丫儿是想套我钱财,这是两码事...”
封羽自然知道,张秀贤那首长想要回来八成是没戏,一个站错队伍的人,被发配到西南剿匪,过个几年,上头人员调动一换,谁还能想的起来你是谁,这真是一朝走错路,半辈子山里过。
那所谓的首长,也就只能活在张秀贤的口中了。
二人在
太原城大致闲逛了圈,踩着黄昏的末班车,回了田家。
田家开始张罗晚饭,封羽在山西对饭局真是害了怕,没有山西人在饭桌上谈不成的买卖,没有山西在饭桌上达不成的共识,更没有山西人在饭桌上做不成的事情。
当年晋商闻名于天下时,他乔致庸怕不是也是靠着吃喝笼络人心,开辟的道路,起码肯定有这成分在内。
因封清到来的缘故,算的上是田家贵客,前些时日封羽一直昏睡,今日里醒来,按照山西人的规矩,必定得摆上一桌,一来祛祛霉运,二来招待一番原来的贵客封清。
封羽同张秀贤见到枝枝没说了两句话,便有封家来的伙计让封羽几人去前厅吃饭,这封家自家伙计到了田家还真是一点不见外的。
到了前厅,只等封羽入座。
田一龙作为田家主,当一尽地主之谊。
待封羽和张秀贤二人入了座,田一龙先在厅堂里给死去了的老母亲上了炷香,封羽注意到,田一龙上的香是四炷,在民间里,上香颇有讲究,仙三鬼四,四炷是用来敬鬼的,那田老太莫不是已成了个鬼?
封羽没急着多言,却见那上香的鼎炉也非一般香炉,此鼎有一米多高,下腹鼓圆,三足而立,鼎足上有云雷纹,鼎身轮廓加饰有各种纹路,口沿宽厚,气势呈不可动摇之态,而鼎上与鼎足纹饰又各不相同,此物必定非凡。
封羽对这种青铜鼎研究不深,张秀贤倒腾了两年古董买卖,对青铜器有些驻足,他碰了碰封羽,嘀咕说:“西周青铜鼎,有价无市。”
铜鼎流传于夏商西周,封建时代鼎是地位和权力的象征,史书曰:祭天敬祖,天子用九鼎,诸侯用七鼎,卿大夫用五鼎,士用三鼎。
西周是青铜鼎发展的鼎盛时期,多为饕餮纹、燮纹、人形纹与兽面纹结合,而封羽面前的这铜鼎,则是燮纹与兽面纹。
封羽先没考虑鼎的价值,给田老太上的四炷香是真看傻了眼。
田家家训还挂在厅堂,开饭前请长者先的道理不能破。
封羽见桌上的父亲沉思不动,朝封清小声问:“爹,怎么这田老姑吃的是四炷香?”
封清看了眼封羽,面无表情,深沉的紧。
田一龙完事后,入座开席,上来就先向封清敬酒,他这封家外戚一般来说,是很难见到封家正主的,不管怎么说,多少都是受着些封家门面影响的,虽说这两年封家不行了,但行有行规,你吃过人家一碗饭,就得记着,做人最怕的就是忘本。
几杯正宗的汾酒下肚,众人才动起了筷子,桌上除了封羽他们和封家来的几人,还有一些田一龙当地的朋友。
张秀贤无心吃饭,同济会馆那顿还没消化干净,他的一门心思都在那铜鼎上。
“我说,田大叔,那鼎看着有些来头,怎么得来的?从地里爬出来的?”张秀贤直言直语问道。
田一龙也不避讳,在坐的都是信
得过的人,他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见有个话题而起,自然愿意给大家说上一段,不然一大桌子人坐在一起干吃太过尴尬。
“那鼎确实有些来历,还有段故事,正巧赶着给大伙说说解闷。”
田一龙闷了口酒,给在坐的几人散了烟,有酒有烟配着故事才有味道。
“这事说来是件奇事儿,那年是道光三十年,道光帝驾崩,咸丰帝继位,大烟抽的是民不聊生,田老爷子也就是我爷爷,那会正赶着闹饥荒,抽大烟的满城都是,地里的庄稼荒废没人去种,可不得是一片荒芜。”
张秀贤跟着感叹,“大烟是个害人的东西,这一沾上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最后还要露死街头,那帮洋鬼子就想着发财,丧尽天良。”
“那会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说来还是机缘巧合,是老天爷赏饭,我爷爷在后院一次小便时,无意间看到了前些天下雨坍塌下的一大块土崖上,有亮光发闪,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东西,就用手刨了开,随后又用锄头把周围泥土拨开,便出现了一个包裹着的物品,我爷爷叫人把那东西抬了出来,打开外面的包裹一看,原是一尊铜鼎。”
田一龙抽了口烟,一会功夫儿,饭桌上几人抽烟抽的满屋子烟气,烟雾缭绕间,这故事多了几分神秘感。
“铜鼎就是眼前的这个,我爷爷打开外面的包裹,铜鼎上土锈很多,一看就是个古物,当时我奶奶要卖了此物贴补家用,我爷爷说什么不肯,东西就一直藏在家里,古时候鼎只有帝王将相才配的上,我爷爷希望靠此物镇在家里带来好运,他老人家也是闻名的南爬子,一米大的鼎从未见过,而且出自自家后院,是老天爷赏赐,岂能说卖就卖?”
这时封羽言说说了句:“那...挖出鼎的地方,定是块风水墓葬...”
田一龙笑了笑,继续往下说:“后来的日子越来越难,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实在到了要卖鼎的地步,我爷爷是个扒墓的南爬子,对那种风水构造不懂,他想着那鼎无论如何不能卖,既然后院里能挖着铜鼎,说不准还有别的,我爷爷叫上我爹还有几个叔伯就挖了起来,除了那鼎外,后院里还真挖着了东西,听闻下边还有一墓,我爷爷挑了两样东西渡过了最难的时候。”
田一龙边上坐着的一个朋友说:“还是老天爷不想让你田家饿死,田兄,这宅子地下真的有墓?从没听你说起过,你们家老爷子后来修房的时候,把墓移走了?”
田一龙闷了口酒,把剩下的一截烟屁股用力吸了口,捻在了地上。
“这又是后来的事儿了,那铜鼎我爷爷找了懂风水的先生看过,说此物镇邪压鬼,留在家中日后必能派的上用,铜鼎就扔在了后院,时间一长,家中基本没多少人记得这物件。至于宅子下面的墓,修房的时候并没有动它,我爷爷说,这墓帮过田家,再毁人墓葬的话,于理说不过去,风水先生也说此墓格局稍加改动的话,在上面建宅有兴旺之效。”
尸海狐仙 第一百三十四章 逞能不是封羽本意
封羽暗自心想,他是看过田家的宅院设计的,典型的中字型,前后有隔,以中轴线的通道贯穿全院,东南西北四面皆能气通八方,那风水先生是个有些真本事的人,当然修房时也有田老太的布置,难怪田家院中连茅厕所在位置都颇有讲究,原在田家还有这么一个与茅厕息息相关的故事,怕不是田老爷子那次去后院小便,这田家人早都饿死了。
在座的田一龙朋友想来是不曾听说过这事,皆是一副听故事的样子,是津津有味,谁能想他们所在的脚下竟还有一处墓。
不说田家人是做了如何的想法,明知下面有墓,还在上边建房,那住在里面的人该是什么想法?
封羽忽的就想起封家宅院,远在燕山之上,当年封家先人是怎么想的?那时正值封家如日中天,在京城里选处地儿修个宅子应该不是问题,为何非要在那偏山上修宅呢?
我靠,莫非封家地下也有墓?封家先人和田家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封羽被自己联想吓了一跳,立马将其打住。
张秀贤对田家宅子如何不感兴趣,他看着铜鼎问说:“田大叔,怎么这地底下挖出来的铜鼎能当供香的香炉用?难道没个其他炉子插香了?这东西应该非常值钱才是。”
封羽也跟着问了句,“田叔伯,为何田老姑要用铜鼎上香,上的还是四炷香?”
在场的人也都表示迟疑,上香仙三鬼四的道理,寻常人家应该明白,何况田家这种门户。
谁家的老人死了不是三炷高香,希望老人家能仙游圣地的,田一龙插四炷香的意思不是成心在咒田老太变成了鬼么?
“这是老太太的意思,娘说那是她的命,阴曹要她下去,她为了田家冲了太岁一事去了趟下边,回来说自己在地下得了份差事,以后逢年过节,上香得上四炷,这样她老人家才能收到供奉。”
封清支吾了声:“到下面得了份差事?她还说过什么?”
“下葬时按照老太太意思,四角上都用石头把棺椁顶了起来,当中悬空,还盖了加了福禄寿的黄油布,埋在了西山阴处,五米二深坑,不立碑,不堆土,只种了一片尾巴花好给家里人能找着。”
封清听完这话,觉得没什么毛病,要说下地界当差不是个简单事儿,方方面面都要俱全,阴曹那边自然有它的打算,既然是田老太的意愿,活着的子孙自然照办就是。
张秀贤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只问那铜鼎如何,田老太去不去下面当差和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到时候自己下去还能走个后门还是怎么。
“我说,这儿和那铜鼎有什么关系?”
田一龙解释道:“诸位且有不知,我田家宅院下的这处墓址,是个风水地,这鼎看着不起眼,可是个奇物,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特地让人从后面取了出来,说用这铜鼎敬鬼神通有直达之效,从我爷爷那儿开始,一切便都是命数了。”
张秀贤耐不住起身去看,发现这鼎好像真与其他铜鼎不同,鼎身
上的纹饰近看之下宛如一个张口瞪眼的鬼脸,张秀贤让吓了个激灵,急忙坐回来,喝了口酒压惊。
这时恐怕这铜鼎白送张秀贤他都不会去要,张秀贤确实让吓了一跳,那铜鼎上的鬼脸远看并不明显,不是张秀贤亲口跟封羽叙说,封羽也难看出端倪来。
“封羽,你信命么?”
封羽不知张秀贤从何而来这一句,漫不经心回答:“我信你个头。”
张秀贤白了眼封羽,低声避开桌上其他人,说道:“我刚才就那么看了一眼,你猜我看着什么了?”
封羽以为张秀贤在扯什么别的,不以为然的沉默。
“我他娘的看着那个女子了...”
“哪个?”
“狐大仙神殿里的那个光屁股女子!”
封羽认真看了眼,还以为张秀贤在田家看着京城的那个老情人了,不想张秀贤竟说了这么一个人来。
“你是认真的?”封羽把目光看向正中间的铜鼎,觉得张秀贤的话不像是在胡说八道,这种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封羽没瞧出个究竟来,他让张秀贤先吃饭,这事儿完后再说。
封清瞅了眼二人,眼神太过深沉,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不予言语。
饭吃的不紧不慢,一众人洋洋洒洒,喝得都上了头,山西人的招待之道,酒酣才见停。
于是酒足饭饱后,人陆陆续续从田家离去。
天色阴暗,时间已近夜深,封羽心念着张秀贤的话,想等众人散去后,好好瞧一瞧那铜鼎。
不料,老爹封清差人来请,说有话要封羽过去,封羽等不到饭桌上的人离去,留了张秀贤等候,自己跟着伙计去见了自己老爹,鬼知道这是又在玩什么幺蛾子,这么晚叫封羽过去,一准不是嘘寒问暖的。
封家向来都是个严肃的家族,大概跟其职业有关,长辈对后辈的关爱,不会体现在生活上,更多的是在体现在经验上的传授,老辈人的经验,自然不希望后辈人再反同样的问题。
所以,在封家里,女性则有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番地位。
封羽跟着伙计穿过田家中间过道,到了后面的房间,老爹封清正在屋里等着他。
夜露更深,带封羽来的伙计到了地方后便转身离去,留下封羽和老爹二人。
“是封羽来了?进来吧。”
封羽推门走了进去,屋里燃着一支不大亮的煤油灯,熏黑的黑色烟灰遮盖住了许多光线。
封清坐在桌前,指了指桌对面的座位,示意让封羽坐下。
“你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自己不惜命,也得为封家想想,你死了,我怎么跟老祖宗交代?你是想让你爹成为封家罪人?”
封羽嘿嘿一笑,“什么罪人不罪人的,我这不好好的呢。”
由于灯色很暗,封羽看不清老爹脸上是个何种表情,这要搁以前,以封清的性子,早对封羽打骂一顿了。
封清摆了
下手,“也罢,既然都没事了,我就不多废话了,只是以后得想着点,你是封家独苗,你若是死在下边,我和你二叔都得背锅,你还是省心些,墓能不下就不下了。”
封羽一听老爹这话的意思,差点就急了,不让自己下墓,那他怎么能对的起封家先祖流传下来的东西,可这事不能和老爹硬来,要是当下就嚷嚷起来,这事准没得商量,说自己不下墓不如让他去死什么的,老爹一准铁定不让他再下墓。
多年与封清相处,没人比封羽更了解自己老爹,封清刀子嘴豆腐心,凡事得迂回着来,这点还是跟张秀贤的舅舅吕广成那学来的。
封羽扯开话题,朝老爹问道:“爹,谁能知道狐仙墓里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当时想着压龙骨可能在下面就进去了,要是知道狐大仙要把我们困死在底下,我打死都不会下去。”
封羽说的信誓旦旦,意思是说,这事儿非我本愿,我是不想下去的。
“你都知道那是狐仙墓了,还逞强什么劲,从燕山上走的时候,和你怎么说的,有什么问题,千万别逞能。”
封羽心想,按照他现在的想法,别说是狐仙墓了,就是天王老子墓放在跟前,一样都会进去一探,所以,逞能不逞能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封羽借机询问,“爹,你对此事了解多少,赵家和狐大仙间,真是那么回事?”
封清从怀里掏出了只洋烟,一段时日不见,怎么老爹也抽上这烟了。
“你小子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封羽打岔,“您这烟不错,比那老旱烟强多了,不呛。”
“诶嘿,哪学来的油腔滑调,我知道你脑子在想什么,你心里想,我爹这么晚叫我来难道是侃大山的?你小子那点心思,不用猜了,老爹我叫你来,还就是侃大山的,你爹我睡不着,不找你解闷,找谁?”
封羽脸上一阵红绿,心想你睡不着也不能拉我啊,不说别的,两代人间还是有沟通障碍的,年轻人的夜生活一片大好,张秀贤还在前厅守着铜鼎等自己过去,可封羽无法抗拒老爹,就是叫今晚让封羽陪老爹睡在这,他也不能多说个不字。
“爹,那你说吧,你想侃什么?”
封清吐了口烟雾,言道:“狐仙墓讲究风水,在古代,风水术被运用最广泛的地方不是选地建房,而是找死人墓地,相看阴宅。南朝有个名叫柳世隆的,通晓术数阴阳,早年丧父,是在叔伯照顾下长大。”
封羽见老爹真说起了故事,不由感到一阵无奈,他向后靠了在桌子边上,侧身看着老爹,听这故事能讲出个什么东西来。
“柳世隆的先祖是河东柳,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就是他先祖,他在南朝齐武帝时任左光禄大夫,柳世隆有算命占卜的秘术,生前他常带着一些幕僚去给自己看墓地,他看对了一处山隘,每次来时,都常坐在一个地方休息。后来,柳世隆死后,墓工给柳世隆寻墓,所选的墓穴就是他每次来山隘都休息的那处地方。”
尸海狐仙 第一百三十五章 棺山人与狐大仙
封羽觉得老爹的故事并没什么有趣,听得百无聊赖,比起自己在封家祠堂里所看的《观山赋》中故事要差上许多,不知老爹是在借花献佛还是另有所指。
“爹,还有别的故事没?讲讲民间演义也挺好啊。”
封清又续上了只烟,“挑什么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古代占卜一般用龟甲相卜,柳世隆用大价钱买过一只老龟,龟是种长寿动物,能活上千年时间,古人认为龟有灵性,与龙凤麒麟并称四灵,可以用来占卜凶吉祸福。那一年皇太子继位,柳世隆在自己斋房上写了永明十一年五个字挂在墙上,皇太子将自己年号定为了永明,柳世隆对身边幕僚说,我是看不到的。”
封羽质疑,“他看不到永明十一年?”
“柳世隆死于永明九年,而永明十一年那年,太子病死,皇帝也死在了那年,而这些,都是在那只老龟身上看到的。”
封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老爹这故事的高明之处在此,可这言外之意又是什么呢,老爹要通过这么个故事说明什么?
封清看了眼封羽,老眼中有些许踟躇,他的年纪已过六旬,岁月不饶人,封瘸子被人叫了几十年,可封清真正老道之处,远比这声封瘸子厉害的多。
“所谓风水,说到底就是一个气字,天地有气,有气才能无中生有,才有万物,才有变化,而这气有瑞煞之分,有的气势如虹,气脉相连,有的死气寂寂,静脉闭塞,这瑞气叫人兴盛发达,富贵一生,煞气郁积子孙贫困,断子绝孙。”
封羽心说老爹怎么越扯越远了,这风水知识,在封家祠堂封羽是早看过了的。
“帝王气是风水瑞气中最高贵,最难得的,王气能通天地,上天入地,出神入化,在天则主宰宇宙,在地统治人间,而这王气里面是红色,外面呈黄色,形状如四方形状,凡有王气出现的地方,就有天子,古语云,苍帝兴起,青云扶日;赤帝兴起,赤云扶日;黄帝兴起,黄云扶日,一些术法高深者,往往能成为帝王御用的风水师,比如三国的管辂,东晋的郭璞,隋代的萧吉,唐朝的杨筠松,宋朝的敕文俊,明朝的刘基。”
封清在说道刘基时特意着重了下,接着沉默了半许,封羽本想问老爹,与他说这么多风水名家和知识只是单纯为了解闷?可话才到嘴边,封清又言。
“大明朝的刘基刘伯温你应该知道吧?”
封羽点了点头,心说刘伯温是朱元璋的军事参谋,当年棺山人出山还是靠的刘伯温在洪武皇帝前举荐才出的山,有了后来的观山太保。
“我观山一门早年在棺材山中,得棺材山悬棺秘术才有的往日成就,据说悬棺内的秘术是幽王平生所藏,但已无从考究,我观山太保一门,与刘基有知遇之恩,这点你应该明白。”
封羽只能装作不知似的回了老爹,听老爹话里的意思,是还要继续往下讲。
“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便不细细说了
,回头等回了封家,我给你一本书载,你自己翻阅,我要说的是我封氏观山一门祖上亦是精通风水的大风水师,洪武皇帝在金陵的皇陵就是封家所建,后来永乐爷修建紫禁城,是我封家参与选址规地,设计了那处金銮宫羽。”
封羽表示惊讶,以前可从没听人说起过这事儿,是自家祖上参与设计修建了紫禁城。
“在到了大明朝中后期时,封家内部开始出现了分化,这时出现了一支派系,封家寻龙看地多年,掌握了不少国内山川地势走向,而这一派系妄想于长生,在各地方龙脉中,结合棺山秘术寻找长生之法。”
“长生不老之术?”
“没错,这事一下两下还真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你只要先知道,封家历史出现过这么一派人就行。”
封羽万万没想到,老爹竟然会跟他说这些东西,封羽追问说:“那后来这些人呢?”
“过程是极其复杂的,这些你日后在慢慢去看,这一寻求长生的派系,最后线索到了压龙骨没了消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就是狐仙墓狐仙手里的那个压龙骨,那支观山人之后再没了消息,压龙骨也不见踪影。”
封羽认真起来,“爹,封氏曾经找过压龙骨?压龙骨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封清摇头,“我没见过,更没听过,压龙骨只在先人留下的记载里出现过,那东西好像有许多人在找,有些事该着面对,还得面对,瞒下去你迟早会知道,我观山太保一门,确实不算什么正派,充其量不是恶人,发财靠的是地里死人,升官靠的相墓土木之术。”
封羽没有回答,他对封家的认知远比这要光明正大好吧,起码与那些靠着胆量下墓取财的蟊贼要有本质区别,他还一直以祖上为大明观山太保而引以为豪,没想封清的一席话,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虽见不得人,可真要说起来,封家观山的事情太多了,从大明朝棺山人出山到你这代,十几代人故事多到数也数不清。”
封羽问了句:“爹,我还有事不明,那狐仙墓...”
封清接过话道:“狐仙墓的事,你想问什么就说吧,你爹我给你开个后门。”
封羽心觉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过了这村不定下个店在何处。
“爹,那赵水生去了何处?你来救我们时,在外面的墓室里有没有一口空棺?”
“没有空棺,有一口棺材是开着盖的,里面的人躺进去没多久,他应该就是你说的赵水生,那是狐大仙转世,狐大仙本身已经登羽而去了,那人阳寿没尽,可也只能以半死不活的状态,躺在棺材里等死,那是命。”
封羽探了口气,又问:“狐大仙真身呢?”
“那女子天生魅邪,不该是世间之物,出来时我叫人把入口炸了,以后不会有人能进入那神殿底下。”
封羽听完不由情绪失落,且不说那女子如何邪魅,那机栝水晶棺可价值万金,真就埋在地底
下,让张秀贤知道了不定得急哭了不可,而且封羽觉得那水晶棺中女子并无什么邪魅之处,最多就是有了呼吸,不像一具躺在棺中的尸体。
封清突然便骂道:“你小子,怎么?还真让那女子勾魂去了?还他娘是个情种?老子去救你时,你他娘连裤子都没穿,不是老子救你出来,你就要光着屁股见祖宗了,这脸你爹可丢不起,不管你之前如何意淫过那个女子,今后还是赶快忘记了的好,她是狐大仙真身,你若念念不忘,日后狐仙下凡来找你,别说你爹,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敢救你去。”
封羽一阵脸红,这脸可真是丢大了去了,还好其他几人都早昏睡了过去,不然真没法出门见人了,封羽仔细一想,自己真就把那水晶棺中女子给意淫了?最后自己连裤子还都没了?我靠,这都什么事儿...
封羽朝封清嘿嘿笑道:“爹,这事邪性,我那时情非得已,自己做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棺中女子实在是长得美艳动人,到了最后那几天,所有人都恍惚了,那还能控制的了那些,说来实在是无奈...”
封清没多说什么,又点燃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烟头上的火星猛的往后就窜了一截,然后口中吐出了大量烟气。
“爹, 不知你见到那墓室里的壁画了没?上面所画之人的衣角上绣着棺字图样。”
封清想了片刻,三两口将嘴里的烟吸完,他回答说:“那墓室里的壁画我看到了,棺山人的做法极其神秘莫测,实话告诉你说,棺山人不仅在狐仙墓留有存在痕迹,在一些其他的墓葬或者寺庙,甚至是皇宫内羽都留有过像那种壁画一样,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我的猜想是,那些壁画也好,收藏的作画也罢,它们都是在记录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封羽越听越糊涂。
“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一定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事儿是在棺山人成为大明观山太保前就发生了的。”
封羽满心疑惑,这老祖宗棺山人到底是做了一件什么事儿?
父子二人皆为此事沉默,封清坦然告诉封羽这些,是觉得有些事到了该告诉封羽的时候了,况且棺山人究竟发生过什么,他自己也是略有耳闻,不得结果,反正迟早都要让封羽知晓,乘着狐大仙的事情,封清不多隐藏告知了封羽。
时间已到了深夜,因为棺山人的事情,封羽不知该从何问起,封清不知该从何说起,坐着沉默了有半刻中的时间。
封羽开始设想棺山人的事迹,脑回路飞速旋转之后却发现自己什么答案都得不出来。
封清便说,“狐大仙的事情你不必担心,那狐仙飞升成仙,不存在于下界之中,对你不会有什么危害,至于那家人赵家,我看过了,是他们家气数已尽,必是一番颓败之景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凡事都是有个头的,你不用想的太多,要当这封家的接班人,才刚刚开始,这第一要学会的,就是介怀。”
尸海狐仙 第一百三十六章 花红百日不虚此生
封清对封羽的话简单明白,人心不狠,地位不稳,连些基本的小事都过意不去的话,后面的路还怎么走,那不如直接回家卖白菜的好。
封清继续同封羽讲道:“当时能救着狐大仙是他赵家有幸,如今狐仙上了仙,他赵家用几代人做黑骨买卖养尸海太岁,便是报应来了,不怨天尤人,当你享受着荣华富贵的时候,脑子里就该想着有朝一日,会有那落魄的一天,花无百日红,何况是命数这个东西,我封氏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封羽听完这话,本还想说什么,但话还是没能说出来,就听父亲继续言语说着。
“人心无穷尽,财是取不完的,许多眼前的东西转瞬即逝,人活一世,为了那些功名利禄拼尽大半生实在不值,总得体现出些活着的价值才不虚此生,小子,你爹我这辈子就这个样儿了,你得活出个人样来,不为封家,为你自己。”
封羽想老爹这话的含义,他的意思是让自己过的比他要有理想?莫非老爹是接受了新民主主义的思想,开始走民向路线?
又或者老爹的本意其实就是让封羽将封氏光大,让自己盗一斗闻名天下,声名显赫,开出一片新的天地来?
封羽仔细一合计,现在是一九二二年,民主思想浪潮下,以人为本会不会更加有说服力些,大概还是受了时代影响的作用大些,这么说来,自己还得感谢这个混乱的时局改变了老爹的思想,才有了老爹愿意把秘密说出来的本意?
封羽使劲点了点头,问老爹道:“爹,你说尸海狐仙转世几次,然后升化成仙,这事儿听起来靠谱吗?民间故事是听过不少,这么邪性又富有神秘色彩的事儿,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难相信, 可就是亲眼所见了,我觉得一样令人难以置信,您说呢?”
封清笑了笑,“阴阳生死,上家仙道,下界冥曹,这大千世界无奇不在,你信则有,不信则无,尸海狐仙的故事确实是个传说,可你亲眼见到了,这事有几分真假,取决于你的想法,关于尸海狐仙,回了封家你自己去书载上找,不管怎样,狐仙神殿是存在的。”
“书载上还有尸海狐仙的记录?”封羽开始好奇,老爹口里说的这本书载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你当我封家先人都是吃干饭的?不然我是如何知道压龙骨所在的,这事牵扯众多,说多了怕你今夜睡不着觉。”
封清再次又交代了句,“行了,别几把没事总想着尸海狐仙,老子跟你说什么了,只要你忘了神殿中那女子,狐大仙在上界,你绝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小子今晚上三句不离尸海狐仙,难道还对那狐仙肉身念念不忘?我看你是让思春闹得,老爹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说个媳妇儿传宗接代,我封家就你一个独苗,能早点生个孙子,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封羽一阵尴尬,听起来自己用处就是给封家传宗接代,好像完成任务自己就
能死在墓里了一般。
“爹,一码归一码,我说尸海狐仙纯粹是为了弄清楚事情,与那神殿女子没有半分关系,你说让我忘了,我忘了便是,您别多心,别多心啊,尸海狐仙我一觉起来一准记不得长什么样子,管她什么肤白貌美,天生尤物,在脑中基本不存在,我脑子里只有封家。”
老爹又点了支烟,看样子,他的话没全跟封羽讲完。
“瞧你那点出息,你要不是我儿子,不是封羽,老子当时真没想救你回来,盗斗盗的连裤子都没了,为个女子,至于么?还说什么忘了?就你这德性,巴不得天天都躺那女子身边,作为封家人,女人算的了什么,想找什么样的没有?你说你这事,搁谁听来不得当个笑话,好在就是你爹我一人进的神殿。”
封羽脸色一红,“这事儿,别,别人不知道吧?”
封清瞅了眼,吸了口道:“不知道,出来时,老子给你把张秀贤那小子的裤子扒过来了。”
封羽差点笑出声来,这果然还是自己的老爹。
“行了,行了,别说这了,这次回去,你二妈给你介绍了几个京城不错的姑娘,你看上哪个就娶过来,要搁古时候,二十二岁,早就孩子半大了,回去赶紧的先把这事给办了。”
封羽顿时心里一黑,得儿,才刚没见好,聊着聊着又聊出事来了,还说老爹受新民主主义思想没半刻钟时间,就打脸了,到头来还是敌不过三纲五常。
“这...这事儿,等回去了再商量呗,万一没个能看上的呢?”
封清瞪了个眼,“没个看上的?你二妈给你找的,可都是京城民户家的小姐,要教养有教养,要学识也差不到哪里,要真看不上就是你小子存心找事,是忘不了那水晶棺中的女子?”
“不是,不是,老爹的话如命令,说什么就是什么。”封羽赔笑说着。
封清三两口又掇拾完了烟,扔在了地下用脚踩灭。
“我看你小子还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子告你,你要没事找事,老子就把你在神殿里的秘密说出去。”
封羽一脸无奈加尴尬,心说这都什么事儿,哪有老子用这种秘密威胁儿子就范的...
封清拖着半条瘸腿站了起来,往床边走去,“没事你就回吧,我的闷解了,要睡觉了,剩下的事儿,改日再聊,等回去了先去趟大雷音山伽蓝寺,然后再回封家,回吧。”
封羽苦笑了下,本还想问老爹为何要去那什么大雷音山伽蓝庙,只见封清已躺进了被窝,回头吹灭了屋中的灯亮。
一片漆黑中,封羽朝老爹说了声自己离开了,便推门出了去,看来那个封瘸子还是那个封瘸子,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竟没半分怨言。
大雷音山伽蓝寺离燕山不远,在河北与内蒙交界,听说庙里有个老和尚与老爹交情深厚,封羽听他二叔说过,老爹和那老和
尚是在一次盗斗中相识的,封羽想不明白老爹让自己去大雷音山是为了什么,但话都说了,为了自己那点秘密,封羽没得办法,只有去趟大雷音山了。
天上的一轮月光很亮的照在田家宅院中,封羽细细回想了下老爹说过的话,不由心思紊乱,乱七八糟说得这些,细想才知,我靠,没一个真正说清楚了的,先不说棺山人的事,那尸海狐仙的传说是怎么一回事,都还得等老爹的那本书载去看。
想到尸海狐仙,封羽打断了想法,那神殿女子想着并没什么用处,却突然记起张秀贤还在前厅等着自己,与老爹一瞅说了大半夜过去,不知张秀贤还在不在了。
封羽一路向着前厅而去,田家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睡下,只有中间那贯穿前后的路上亮着一排排挂灯。
此时空月对映景,徒留院中影两人。
封羽想着以张秀贤的性子定不会走,这事儿说来说去,还是又说回了原点,老爹再三交代,让自己忘了那神殿女子,张秀贤却又在铜鼎上看着了神殿女子,这不是故意巧合还能是什么?
前厅基本上已经没人,只留了两盏亮着的挂灯在门上,门没关严留了半扇开着,封羽向内偷瞄了眼,又在门外四处看了看,大半夜的在别人家院里,这么做真有一种偷汉子的感觉,不过封羽不是来偷汉子的,他也不是什么姑娘。
前厅里空无一人,封羽轻步走了进去,回身把门关了个严实,他往厅里看去,铜鼎果然就放在当中,一米多高的铜鼎就摆在当中,别说有人来偷盗了,就是搬移个地方都困难的,那可都是纯铜制造的,一米多高,怎么也有几百斤,在古代可没偷工减料一说,是铜的就是纯铜的。
“我靠,我说,封羽,你他娘在晚点过来,老子就要在这睡着了。”声音从门后不远处的黑暗里传出,音量说的很低。
“老爷子非叫我说点事儿,耽搁了点时间,你来了怎么不过去,为啥躲在这地方。”
张秀贤指了指铜鼎,“那东西邪性,我,我想着还是等你一起来过去看的好,有难同当,不能光我一人。”
封羽骂了句,“可没见你吃香喝辣时想着我。”
封羽回头有一想,要不是张秀贤在神殿里的那条裤子,自己还真是丢脸丢尽了,这也算是有难共享了,不由的偷笑了下。
“丫儿在坏笑什么,准没安好心,别杵着浪费时间了,咱过去瞧瞧。”
二人一并走近了去,张秀贤躲在封羽后边,那铜鼎中陈满了大半的黄米,鼎身四周散发着一种老旧之感。
“张秀贤,一个鼎能有什么害怕的?你平时在部队,不都是坚信无神主义者的么,怎么这时候反倒怂了?再说了,你对那鼎不是一直很感兴趣。”
张秀贤在后说道:“我是很感兴趣,可只是对铜鼎感兴趣,那鼎上有神殿里的女子,不信你自己去看。”
尸海狐仙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凶之物岂能祸祸他人
封羽对张秀贤的话不以为然,为了不引起外人的警觉,前厅里并没有点灯,只能借着外面那点透进来的光线去看,封羽乍眼一看,觉得那铜鼎并无什么特别怪异的地方。
“张秀贤,你他娘是不是忘不了那女子,一个铜鼎上还能看出个女子来?这不开玩笑呢?”
封羽自顾自说着到了铜鼎跟前,鼎身上的纹饰是一种说不上名字来的古怪云纹,在见方一平米左右的鼎身上,莫名的形成一种类似鬼脸的样子。
封羽凑近一看,顿时脑中激了一个激灵,我靠他奶奶的,大半夜看这东西还真有点吓人。
就在那么一瞬间内,封羽的脑中似乎真是看见那个狐仙神殿中的女子出现在了脑海中,果不其然,情况就如张秀贤所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爹才再三叮嘱过,让自己一定得忘了那女子的,可这儿情况,能忘了么?
那女子真就浮现在了封羽脑海里,宛如就在眼前,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感觉,大概张秀贤所感受到的便是如此了。
张秀贤猛地在后边拍了下封羽,“我说,你是不是看见了,我说的没错吧?这铜鼎里真有那女子!”
封羽神魂未定,觉得这事蹊跷的很,绕着铜鼎周身又看了遍,这次他没敢去看鼎身云纹,回过头同张秀贤说:“铜鼎是从田家后院里挖出来的,这没错吧?”
“没,没错,田大叔是这么说的,是他爷爷小便时发现的。”
“那就不对了,有问题。”
“什么问题?”
封羽看着一米高的铜鼎说:“鼎是田家的,而狐大仙是与赵家有关,在田家的铜鼎上发现了狐仙肉身女子,这两者间会有什么关系?”
张秀贤摸着铜鼎耳足问:“能有什么关系?”
封羽借着外面的光又往铜鼎看去,鼎身上变幻的鬼脸立刻使他脑中模糊,那女子果然入眼而来,这东西要比巫术都邪门,封羽努力挣扎出来,但只要一往鼎身上去看,就会被莫名的吸引进去。
“不对不对,肯定有问题。”封羽强行镇静下来。
“我说,你倒是说啊,田家的鼎上有赵家的故事,从何处讲起?”
“田叔伯的故事肯定不对,这鼎一定不是他爷爷从自家后院里挖出来的,什么小便时发现的铜鼎,这事儿你能信么?”
张秀贤觉得确实有些问题,摸着铜鼎说道:“真要是有这狗屎运,尿泡尿都能捡着个宝贝,那我他娘的天天去外面尿尿找宝贝去,这鼎,怕不是田大叔他爷爷从哪给倒回来的。”
封羽又在铜鼎上仔细研究了番,查看了铜鼎表面的铜锈及上面的纹饰。
这铜鼎确实是件有年头的物件,是西周的无误,要是单凭一人之力,绝对难将此物搬动,田一龙爷爷说这东西出现在自家后院,除非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帮他,二是此物真在田家后院里。
封羽瞅着铜鼎细细想了半天,张秀贤见状便问:“怎么样,这鼎够邪门吧,狐大仙阴魂不散啊,田家老太还特地交代用
这鼎当香炉用,不是存心找不痛快么,什么有敬鬼神通之效,我看还有显灵之效。”
封羽也不知现在情况该怎么办,他没有张满月那本事,要是她在的话,直接找田老太显灵,什么事都能问个清楚,总好比二人在鼎前一顿胡猜的好。
张秀贤不去直视那鼎身云纹,绕到封羽面前说:“我说,看也看了,有什么话想说。”
封羽欲言又止,发现自己真没什么话要说的,其主要都是他的猜测。
“既然你没什么要说的,我可就说了,我觉着田家是你封家外戚,这关系算起来,是亲戚吧?”
“田老姑姓封,那灵牌上不写着呢,封门秀,我爷爷叫封门贵,你说算不算亲戚?”
张秀贤会心点头,“这就对了,既是亲戚,这亲戚有难你封家不能坐视不管对吧?”
封羽点头,不知张秀贤要说什么。
“据我多年倒卖古董物件的经验来看,这铜鼎来历不明,而且有狐大仙阴魂附着,是件大凶之器物,本着为民除害,再给你封家做顺水推舟的想法,我认为,这鼎不能留在田家,不然时间一长,肯定得出事情,到时候出了事儿,不还得找你封家么,说不准下次还得是咱俩来,轻车熟路嘛,所以,为了减少这不必要的麻烦,这鼎我看最好还是卖了的好。”
封羽就知道张秀贤没按什么好心, 说了半天废话,只有最后一句才有用。
“张秀贤,你是想钱想疯了么?这鼎要真有狐大仙阴魂附着,你卖给别人,不是祸祸别人么,无良黑商,挣钱讲究取之有道,不怕半夜睡不着觉么?”
张秀贤嘿嘿咧嘴一笑,“小事儿小事儿,咱是正经买卖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岂能做的出来,我合计过了,我认识一个专门收凶物的商主,他是什么东西凶狠收什么,像那什么沾血的玉佩,缺了角门匾,还有那封棺里的僵尸邪尸,一应俱收,这是小问题,只要田大叔肯卖,包他有个合适价钱。”
“还有人有这种癖好?喜欢收集邪物?我靠,什么人啊这是,他把这些东西放家里,晚上能睡得着觉么?”
张秀贤坦言,“你就甭管人家的事了,睡不睡得着是人家的事,钱一分不少给你,这事儿啊,你得同田大叔讲讲,利大于弊,再说了,给田老太上香,用个开过光的香炉多好,整这么大的一个物件放在当地,不知道还以为是进了庙堂了,也占地方不是,虽然是虎气了些,可人见了不怪的慌么,万一哪天再真出点事,你说怪谁?”
封羽一口回绝,“这是人田家的事,有本事你自己和田叔伯说去,我帮不了你,就是真卖给你,你一人能弄的回去么?”
“不老您费心,我早想过了,咱来的时候开的车拉这么个物件不是问题,到时候你跟你爹一路,父子二人在路上好好叙叙旧,我开着车,拉着铜鼎,咱们京城里见就是喽。”
封羽没想再和张秀贤扯下去,那小子估计看了一眼铜鼎,就连怎么卖怎么回去能得多少钱利润算了个仔细。
羽扭头就要离开,反正事情也弄不明白,与其跟张秀贤浪费时间扯淡,不如早点回去睡觉。
“哎,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铜鼎物件大,西周的可值不少钱,这单要是能成,咱也是不虚此行了啊...”
张秀贤在后面追着封羽,一路从前厅说到了卧房内,封羽这一天已经烦的够呛,听张秀贤坐在床边的唠叨下,竟就直接睡了过去。
半宿夜无话。
张秀贤见封羽这般意志也是顽强,说睡便睡,丝毫不顾及外界条件如何,张秀贤不禁感慨,想当年在部队里时,睡觉根本不分白天黑夜,哪里能休息哪里便是床,行军累到一定境界后,就算外面炮弹炸在阵地里,也是吵不醒的。
张秀贤有次经历便是如此,他们行军到了一处战场附近,出去侦查的哨兵实在太累了,在放风是打了个盹,一觉睡过去,真是连炮弹炸开都没吵醒,后来张秀贤的部队被敌人偷袭,好在首长指挥得当,以最少的伤亡打散了敌人的偷袭进攻。
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出去侦查的士兵在路上英勇就义了,没想过了几个时辰后,哨兵从睡梦中醒来,回了阵地发现有战斗过的痕迹,他找到了部队后,才发现敌人来偷袭过了,阵地里弹坑枪眼,他在睡梦中却全然没有一点感觉。
......
故事有时候残酷的,现实更是如此,现实的残酷导致了故事的残酷。
封羽这一觉睡得很疲,一连睡了两天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中午。
睁开眼封羽再次看到的第一个人仍旧还是张秀贤。
那种躺着时间长了头沉脚轻的感觉十分难受,就像是从死亡边缘回来一般,鬼知道封羽这一觉为何睡的这么死,一连睡了两天。
“丫儿终于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他娘死了呢。”
封羽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尽快适应那种重力不适感,先前记得那夜睡时,张秀贤就在床边,他这是给自己守了两天两夜?妈的,该不是当灵守吧,我靠。
“我咋睡了这么长时间?你他娘是不是给老子下药了?”
张秀贤一脸无辜,“下药?下什么药?”
“你说下什么药,在天上人间里找姑娘时,可没见你不懂的。”封羽吐槽说。
“哼...哼...”张秀贤假装咳了两声,给封羽使了表情。
“我告你啊,别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你那些在风尘事儿我都知道。”
这时,门口处忽然有个声音问了起来。
“什么下药的风尘事儿?天上人间是个什么地方?”
说话是田老太身边的孙女枝枝,她站在门口处,脑袋探进来问,想必刚才的话,她是都听清楚了。
封羽朝枝枝笑了笑,这个小姑娘向来讨人喜欢,“是枝枝啊,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呢,进来吧。”
张秀贤站了起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至于刚才的话怎么解释,就看你封羽怎么遍了。
尸海狐仙 第一百三十八章 铜鼎之来龙去脉
枝枝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姑娘天真烂漫,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对封羽和张秀贤刚才的话不解。
“枝枝,你怎么来了?哥哥我没事,就是睡的久了些...”
按照辈分来算,封羽与枝枝沾亲带故,可这关系远了去了,称一声哥哥不算吃亏。
枝枝怯懦的回答:“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哥哥,你也太能睡了。”
封羽尴尬嘿嘿一笑,这话还真没法解释,说自己是疲惫劳累睡了两天,确实能睡,要辩解自己平时不是这样,好像一下证明不了什么。
一旁的张秀贤看着坏笑,就像看戏一般,枝枝又问:“封羽哥,你们刚才说的下药是下什么药啊?吃了那药可以去天上人间么?”
封羽心中暗骂,这小姑娘的好奇心真是害死猫,这下遭了,刚才那话该怎么向枝枝解释,总不能明明白白告诉人小姑娘实情吧,天上人间,那可是京城第一的风流场所,在古时候被称为窑子的地方。
封羽左右觉得不妥,总不能说什么在窑子里下药的下流勾当,这不合适。
“额...这个...天上人间啊,是个动物很多的地方,那里的动物晚上一个个的不好好睡觉,只能给她们下点药,才能让他们休息的。”
枝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天上人间的动物要是都像你就好了,一觉睡个三两的。”
张秀贤强忍欢笑,估计内心里早就炸了锅,那眼神里的意思明显是在说:“真他娘有你封羽的,这解释粗俗而不失其意思所在,绝是骗小姑娘的一把好手。”
封羽换了件衣服站了起来,让枝枝坐下说话,因为瞧着小姑娘的意思,应该是还有别的话要说,之前老爹从狐仙神殿里救自己回来时,枝枝就在门口等过一次。
枝枝坐了下来,封羽拿起桌上放着的糕点边吃边问:“枝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啊。”
张秀贤在旁笑着言道:“没错,枝枝,你有什么话想问,你就直接问你封羽哥哥,他可是什么都知道的!没有他解释不清楚的东西。”
枝枝眼睛转了转,心中不知想了些什么,吞吞吐吐的说道:“封羽哥,奶奶在世的时候,让我有话跟你要交代。”
张秀贤着急问:“田老太说什么了?是和那铜鼎有关吗?”张秀贤满脑子想的都是那铜鼎。
“奶奶说了,这话,只能跟封羽哥说...”
看样子,枝枝的意思是让张秀贤先回避一下。
张秀贤面色一变,心觉自己一定不能回避,“我说,枝枝,你这样可不好,小小年纪不能这么势利,这做人啊,得要谦虚,你封羽哥哥是哥哥,我秀贤哥哥就不是哥哥了么?再说了,你奶奶只说不能说给别人,又没说不让别人听,我不说你不说,你奶奶她不会知道的。”
枝枝有些为难,封羽见张秀贤是铁了心要听,实在两面为难,便说:“枝枝啊,你秀贤哥哥不是坏人,奶奶说了什么,你说给我听吧,
秀贤哥哥不是外人,他只听听,不会说给外人的,你说是吧,秀贤哥?”
张秀贤满脸诚恳,“必须的,枝枝放心,你秀贤哥哥就听听,要是把这话说给别人,就让我天天去天上人间睡不着觉,怎么样?”
小姑娘到底还是好骗,枝枝轻点了下头,便说:“好吧,其实奶奶也没说什么,只是给我讲了个故事,让我说给你听。”
封羽喝了几口水,将吃下的糕点顺了下去,“枝枝,那你说吧。”
枝枝还是小姑娘心思,虽说让张秀贤几句话骗了过去,可她还是有些唯唯诺诺,和繁琐...
“奶奶给我讲了一个很奇怪的故事,说在以前有个爷爷,这个爷爷应该是田家的爷爷,具体是哪个爷爷我就不清楚了,但肯定是田家的爷爷。”
封羽听得头晕,小姑娘的逻辑真是不可用常维来思考,张秀贤瞅了眼封羽,大概觉得这故事说起来一定不一般。
“田家爷爷是个闻名晋西南的盗墓贼,这个你们知道吧,我们这边叫做南爬子,这个爷爷很厉害,从五岁开始跟着爷爷的爹下地盗墓,做了一辈子盗墓营生,他的经验和手段是数一数二的,那一年,ya片战争爆发,大烟侵蚀了人的思想意志,没有人去种地耕耘,吸大烟的人都在卖儿卖女,民不聊生,饿死的不计其数。”
枝枝的话让张秀贤一惊,反问道:“我说,枝枝妹妹,没看出来你还懂大烟和战争?”
枝枝乖巧摇头回答:“当然,不懂,这都是奶奶说的。”
封羽叫张秀贤别废话,让枝枝继续说下去。
“田家这个爷爷有独门手艺,听说外面尸殍遍野,田家人确是能有肉吃有衣暖,奶奶说田家爷爷在晚上睡觉时做了一个怪梦,在梦里有人告诉他说在西山外有处仙墓,只要能心诚则灵,仙墓里的仙人就能赐予田家百年兴盛。”
封羽一听仙墓,便猜想是狐仙墓,怎么这狐大仙没事净给人托梦呢,它是觉着无聊了么?
“田家爷爷就按照记忆里的路线,真找到了一处仙墓,田家爷爷虔诚跪拜,求田家百年兴盛,离开时仙墓时,田家爷爷不由动了心,他盗了大半辈子墓,从来没有见过仙墓什么样子,一时间他贼心四起,想着自己就进去看上一眼,仙墓中的东西分文不取,只是一饱眼福而已。”
张秀贤忍不住插嘴说:“前脚才拜完神仙,后脚就要刨人坟墓,这位田家爷爷不厚道啊,咋样?他是不是遭报应了?”
“田家爷爷靠着自己非凡的本事经验,进了仙墓内,奶奶说的奇怪的事就发生在下面,奶奶说田家爷爷进去后,里面有处幽闭的密室,密室有床有桌,像是有人住在这里守着仙墓,密室当中有一大铜鼎,田家爷爷没多在意就绕过密室往墓室里走去,墓室里十分简陋,只有一口写着马赵氏的棺材。田家爷爷寻不到什么仙家墓室,觉得自己让人给骗了,白白给那马赵氏跪拜了一番,一气下把那棺材给开了。”
这经历听起来跟
封羽在狐仙墓所遇一模一样,甚至连马赵氏棺材名字都没换,说是巧合有点牵强,这位田家爷爷下的就是狐仙墓没错。
“棺材里有什么?是不是又出现了一条路?”张秀贤猜测问。
枝枝说道:“棺材里写着一行字。”
封羽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情况与自己所遇不一样了呢,他们在狐仙墓马赵氏棺材里可没见着有字,封羽心想,不会真是狐大仙闲着没事,在马赵里棺材内写着逗你玩几个字吧。
“那棺材里的字写的是古代文字,田家爷爷文化不够,看不懂写的内容,回头一想这事是让人给捉弄了,只能罢手返回,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张秀贤抢先说:“我知道,是出不去了对不对,他被困在下边。”
枝枝摇头,“田家爷爷没有让困在下边,而是那个在密室里的铜鼎不见了。”
封羽心里暗叫了声我靠,那个鼎他娘的该不会就是前厅里放着的那个吧,一米多高的铜鼎,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铜鼎不见了,田家爷爷十分担心, 觉着是同他下来还有别人,这人是乘机盗取了密室内的铜鼎,自己白白给人当了枪使,但这么大的东西一个两人是搬不动的,田家爷爷极速出了仙墓,要搬这么大的东西离开,这人一定没有走远。”
“我猜肯定没追着。”张秀贤说。
枝枝好奇问:“咦?你怎么知道?”
“这不明摆着么...”
“人确实没有追着,你猜对了。”
正当封羽和张秀贤期待这铜鼎是怎么到了田家的过程时,枝枝直接说出了答案。
“奶奶说的没错,我也没有听错,田家爷爷回到家后,怪事就出现了,在家中后院当中,就立着那个在仙墓里的铜鼎,田家爷爷问遍了家里人,这鼎真就凭空出现在了后院里,没有一点动静。”
张秀贤吐槽,“这事也明摆不过了,仙墓的仙人显灵了,意思就是说,你田家拿着这鼎卖了,包你百年兴盛了。”
封羽再次确认问:“这事是真的?田老姑是这么跟你说的?”
枝枝点头,“奶奶的原话,我一句不落,她还说只要我给你讲了这个故事,你就会明白了。”
封羽如丈二和尚,田老太是要说什么?前后的故事关系莫非真有什么出入,这与田一龙在饭桌讲的完全是另一个版本,但也能肯定的是,田一龙所说的,绝对是个杜撰版,是田一龙爷爷编瞎话出来骗人的,田老太的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真实情况。
封羽仰着脑袋想了半天,心里大概有了数。
“枝枝,我问你,奶奶说的这个田家爷爷是真的存在的事情么?”
“我不知道,奶奶只说了这么多,她说你会明白的。”
要田老太真这么说,事情就显而易见了,这事九层必然是真的,而封羽根据此,还原出了一段田家与赵家还有狐大仙之间的故事,原来命中注定一说绝非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