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迷踪 第六十四章 水中湿漉漉软绵绵
归德城地底暗河是早还没进入地下之时,封羽在环山中通过地势所看出的,缠蛇饮水之地,饮的水就是这条地下暗河。
封羽不通水性,掉入水中奋力挣扎着,河水温度没有想象中冰凉,地下百米深处之水,多数是深水冰冷刺骨,阴寒至极,可这暗河水温度适宜,附近不远的地下水源处当有一口热眼才是,这是一条温泉河流。
封羽从盗洞上掉下来的位置水流极其湍急,这地方是个急转弯,暗河的方向在这地方发生了八十度转变。
由此可想,归德府陵宫主墓室的位置实属上佳,上有山势缠蛇环绕,谷中庇阴福地,山内所建陵城万人殉葬,陵宫恢宏无比,地下有绵延温水长流,以养墓穴,缠蛇饮水,饮的还是一处急湍热眼水。
这样的地方就是普通人葬在此处,也定保子孙后代飞黄腾达,何况整个陵城的修建到外围地势上,都做到了后世难极的高度,归德墓主转世蛇灵苏醒自也算不得什么,此穴养尸养命。
但这些封羽来不及想,他得保住性命为先,在水流的急转弯处,封羽被水流重重冲向了一侧山壁,长年累月的冲刷下,这片地下山壁磨的近乎平整,封羽没受多大损伤,只是让冲击力顶在了山壁上后,又被带去了流向的另一处地方。
有时候黑暗即是未知,封羽在水中挣扎,好在水流速度较快,让他无法沉入水中,封羽视线里一片黑暗,分不清暗河水面有多宽多远,前边还有什么别的障碍物或者什么,封羽一直暗河水冲着向下而去。
此时封羽心中不禁要问,其他人去了哪里?张秀贤和二叔也是顺着这条暗河下去的么?他们人现在又在何处?
或者说是那盗洞里另有他路,自己因为太黑没有注意,才一路掉入了水里?这么一想的话,那可真是太倒霉了,地下暗河不知会通向何处,这么一直下去,怕是要出大问题的。
听说许多的地下河流都是相互通连着的,它们在地下联通形成有一张巨大的地下河网,这也就是许多地方能打出井水的一个缘由,要真是如此的话,封羽岂不是得从某处的一口井里出来,那到时候还不得把打水的人吓个半死。
一片漆黑下,封羽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一直顺着水流而下。
人这种生物,有时候在大自然面前确实不值得一提,脆弱的连商量的余地都没,大约让河流冲了有一段距离后,封羽隐隐约约中看到了远处有光出现。
那是引笼灯发出的光亮,引笼灯防水防风,它飘在前方的水面上,而在周围却没有发现其他的的影子,封羽心中开始有些不安了起来。
很快,封羽便到了引笼灯边上,周围确实不见张秀贤和二叔他们,不禁让人有些费解,封羽将引笼灯一把抓住,有光总比黑着要有几分安全感,这个引笼灯应该是张秀贤拿的那个。
有了光照之后,封羽才看清楚了些周围的样子,但看跟不看显然区别不大,远处里依旧是黑暗一片,只是多了近处的一些光亮而已。
这里是一片空洞的地下水系,暗河水到了此处变缓,不知下一个出口又在何处,封羽漫无目的漂着,因为水流变缓,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冲劲,封羽保持不了平衡在往水底下沉。
封羽挣扎着,他真觉着自己可能要死在这了,嘴里喝下去了无数河水,脑子因短暂缺氧意识模糊起来,此时,封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命,封羽想喊却是喊不出来,河水呛到了气管里发不出声,剧烈的挣扎下,加速了封羽沉溺的速度。
封羽完全沉进了河水中,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活下去离他这么近又那么远,引笼灯就漂在水面上,看到这里,封羽心想张秀贤不会也和自己遭遇了一样的情况,印象中张秀贤是会游泳的,该不会他已经沉了下去,不然的话那漂着的引笼又怎么解释?
在慌张和急切中,封羽在河水中忽觉有什么东西在脚下推了他一把,那感觉像是有人在推他一般,这个力量是向上的,封羽顾不得多少,踩着那东西就往上去,等头露出了水面,先大口吸了几口气。
封羽从未有过这般感觉,待缓过神后,脚底下的那东西就一直顶着他的脚。
封羽起初以为是张秀贤或是他二叔,但时间一长,封羽心里便发毛了,顶着他脚的东西绝不可能是他们俩,难道他们都不用换气的?
最后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暗河水下有东西,这东西肯定不是张秀贤和他二叔,并且顶住封羽脚的东西好像是只手,是只人手。
但封羽不能乱,心想着莫非是沉在河水里古尸?归德城陵深在地底之中,工程浩大所用人力修建绝是个天文数字,暗河中有几具古尸不算什么事情,可反过来一想,封羽又觉着不对,什么样的古尸能在水里泡了千百年不烂的?这地方水流冲刷,就是块石头都能磨平,那要是古尸不腐不烂的,那得泡成个什么样?
封羽想着就反胃吐出口水来,刚才他喝下去水实在太多了,真是他娘的恶心至极。
脚下传来的感觉很是微妙,那手的手掌顶着封羽的脚,除此之外在脚脖子处,还有一些毛毛的东西触碰着,如果那只手是古尸的话,那这古尸身上的毛长的可是够长的,封羽疑问,什么人能有这般长毛的,会是蒙古人么。
接着封羽又漂了一段距离,水中那手一直顶着自己不会沉下水里,说来真是奇怪了,封羽一度认为是自己遇着了贵人,棺山人是不是连这点都算到了,为了不让自己溺死在这里,特意安排的贵人托住了自己的,想着封羽心里觉着还挺美的,张秀贤和他二叔可不见得有这种待遇。
漂了一段后,封羽便在前方见到了一处山石高出的地面,封羽奋力向石岸游去,稍近了些后,封羽见到石岸上好像有人,又近了些,才看清楚石岸上的那人是张秀贤。
封羽朝石岸喊去,“张秀贤,是你么?你他妈在干什么?赶快过来帮我一下。”
张秀贤不为所动,而是做了个很怪异的动作,他给封羽不停摆着手势,看起来很是惊恐的样子。
封羽不明白张秀贤在干什么,心里暗骂着,却见张秀贤似乎一直指着河水,他难道是指什么东西?封羽即刻就把头扭向了自己的身后...
归德迷踪 第六十五章 活在水下的奇异物种
封羽在张秀贤的比划下,扭过身躯查看,暗河水温润舒适,不会让人觉得这地方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存在,但事实并非如此。
封羽着实让吓的不轻,就在封羽背后,爬着一只满脸是毛,像人又不像人的东西,它的身体漂在水上,十分轻小,这东西的手白长光滑,反是这长手指上没有半根毛发,两只手贴在封羽身上,封羽竟丝毫不觉。
引笼灯在封羽手中,所以张秀贤在石岸上看的特别清楚,他没有大声喧哗,只是用手势比划,这点上封羽还算聪明,了解了张秀贤的意思,封羽咬了咬牙,皱着眉头,没有失声叫出来。
但总归是被吓了一跳,封羽和那不太像人的东西对视了一眼,那东西长也忒丑了些,乍眼一看下,感觉像是一只猴子,可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猴子。
封羽强装镇静,实则内心里早就一团乱麻,封羽不做声色,因为他的心里知道,自己脚下还踩着一个什么东西,而那很有可能也是这样的一个猴子。
张秀贤在石岸上等待接应封羽,见封羽爬上来了些,一脚就把封羽背后的猴子踢飞了出去,因它的手死抓着封羽,这一下连皮带肉让扯下一片,疼的封羽苦不堪言。
而脚下那只似乎感到异样,开始缠住了封羽的脚要往水下拉去,那手脚就像小孩抱着你的腿般,力气奇大,毕竟封羽和张秀贤是两个人,一个那样的轻小的猴子拼不过二人力气,死命挣扎下,封羽连踢带踹的最终爬上了石岸。
整个过程下来,封羽心魂未定,后怕的紧,不说那类似猴子的东西是个什么,就刚才拉扯的几下中,便觉这猴子不简单,或者它根本是猴子,因为力气太大了,两个成年人才勉强能够战胜得了它,要是张秀贤不在,封羽就让拖进水了。
两人坐在石岸上大口喘着粗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满是疑问。
张秀贤开口问道:“我靠你小子心还真是大啊,背后爬了那么只鬼东西,还能在水里狗刨的起来,你就不想想,那灯是为什么会在水里漂的?你二叔没教过你,路上的东西不要随便捡的道理么?”
封羽刚才喝了不少的暗河水,打嗝起来吐了两口,叫板回道:“老子狗刨了怎么了,老子刨的光荣自在,样子是丑了些,兴许还就是因为这动作,背后的那鬼东西才没对我下手,再说了,这引笼灯本来就是我的,我自己拿自己东西,天经地义,你管的着吗?”
张秀贤等封羽说完,夺过封羽手里的引笼灯,又远远扔进了暗河之中。
“那你倒是再刨一个我看看,看那些东西会不会对你下手。”
没了引笼灯的光线,再次让黑暗笼罩,封羽大骂道:“张秀贤你他娘的疯了么?你什么意思?要让老子跟你一起死在这儿?”
张秀贤立马按住封羽,让他低声一些,“你他娘才疯了,你小声点,别再把那东西给引过来。”
张秀贤又言:“你还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那东西是水鬼,你没听说过?”
封羽不是没听过水鬼,只是没有见过,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是水鬼的?”
“有道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传闻说水鬼是一种生活在水底的生物,水鬼一般出现在江河或者池塘,这东西其实就是水猴子,力气极大,会把落水的人拉下水中淹死,具体是出于什么目的,不太好说,说什么偿命的都是扯淡。”
封羽边听边把自己身上湿透的衣物脱下来拧水,他问张秀贤说:“世上还真有这种东西?”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以前跟部队在外作战,就遇到过这么一次,在当地,人们把这东西称为河童,那是一片不大的河塘,每年都会有不少人被水猴子拉进河里淹死,而且尸骨无存,人们都说是让河童吃了,部队因没办法绕路,必须穿过河塘。说来也怪,一趟走下来失踪了不少人,首长一看目的地还没到,这么一趟一趟过去,人还能剩下多少?所以就找了位当地的神婆,花了不少钱献祭,然后神婆就指点我们如何才能捉着水猴子,算是为地方除害了。”
“你们部队首长也相信这个?神婆可是大忽悠。”
“天底下稀奇古怪的事多了去了,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鬼神可畏。”
封羽没想张秀贤还会信这个,“你拿墓里东西时,可没见你信鬼神的。”
“我信鬼神,又不信死人,再说了,那些生前腰缠万贯的墓主,哪个不是搜刮群众油水来的,唐太宗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这道理你懂不?”
封羽一见张秀贤准备扯淡,立马问说:“那后来呢,水猴子你们是捉住了没?”
“肯定的啊,首长都亲自出马了,区区一只水猴子而已,它跑的了么?不过那只水猴子明显比刚才那几只大上不少,一准是伙食好,长的快。”
“要说那东西是猴子,我还他娘不信。”
“一开始我也不信来着,水猴子长得和人相像,大概一尺多高,身上恶臭,长满了长毛,行动特别灵活,性格狡诈,捉它可是费了大力气,不过这东西有致命弱点,就是不能离开水,我们用十几张网将它罩住,那力气两头牛都拉不住,可最后往岸上一拉,瞬间就不会动了,软弱无力的和摊臭肉一样。”
“这么说它不能离开水?”
“对,是这么个道理,但你刚才也见到了,这处暗河下,我看不下有几十只水猴子,要不是我机灵找了片石岸,怕都看不见你人了,哎,说着我就想起来了,你他娘在墓室里干什么了,这么半天才下来,不会是带了什么宝贝吧?不行,我可告你,得有我一份。”
封羽心说张秀贤说的都是哪跟哪,之前在墓室里与墓主说的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便换了个话问:“我二叔和张满月呢?他俩在什么地方?”
“没见到,我下来时一路就顺着水流冲到了这里,一路没见人影,你二叔可能还在前头,但这都不是问题,眼下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封羽见着张秀贤扔出去的引笼灯漂在水上,一会功夫周围就凑过去了好几只水猴子,才明白了张秀贤为何会这么做的,虽然没光视线看不清,但能把水猴子引开,也算不错的选择。
“你不是还有一发信号弹么,水猴子既然对光感兴趣,就给它们来一发。”
张秀贤觉得此事可行,就在包里翻找信号弹,摸黑摸着包里,张秀贤忽然就骂了句:“我靠它奶奶的,那金蛇是怎么窜进去。”
说起墓室内的金蛇,封羽摸了摸自己身上,掉进暗河里后,爬在身上的蛇确实感觉不到了,有可能是窜进了暗河,但那种被蛇窜的感觉确实毛骨悚然。
黑灯瞎火下,张秀贤边骂着金蛇边问封羽说:“封羽,你身上有没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特别是裤裆底下。”
被张秀贤一问,封羽抓了两把,好像还真有种怪怪的感觉,之前还担心过那些金蛇窜进自己的屁股里,现在来看,莫非是窜进了另一处地方?
张秀贤“嘭”的一声把信号弹打了出去,地下暗河上方空间不大,张秀贤是射出去的,强光异常晃眼,等信号弹漂落在水上,即刻成为了暗河焦点,点亮了大半水底之景,还好信号弹燃烧不受水的影响,它起码也能在水面上燃烧十几分钟。
强光瞬间吸引了许多水猴子靠了过去,水下一片一片的运动着,看样子这片地方的水猴子得有上百只。
封羽看完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刚才估计在水里再多停留一会,下面的水猴子就要一拥而上了。
张秀贤不是个犹豫之人,他见水猴子都往哪一头去,直接下了水,封羽水性不好,只能拉着张秀贤,但是有一点封羽放心,张秀贤逃命的功夫,那是别人难追上的,途中遭遇几只水猴子,都以最快速度甩开了它们。
摸黑顺着暗河水流一路向下,他们似乎离开了那片区域之中,经过了几处狭隘的水道后,他们二人似乎进入到了一个山洞之中,洞内还有山猴叫声,这声音封羽听得熟悉,正是在山神庙外野山猴子的叫声。
真是才出水穴,又入猴窝,走了半天竟到了野山猴子老窝,不管怎样,二人踉踉跄跄的先到了地上,双脚着地,才觉又占据回了主动权。
归德迷踪 第六十六章 逃命是张秀贤本能
山洞顶上有徐光泛出,能够明显看出来的是,这里的位置于洞中深处,暗河水经流此处,又继续向下流淌,但封羽他二人绝不可能在继续顺流而下了,地下水网密集,不知会通向何处,更不知水中是否还会出现其他怪异的物种。
从黑暗处见光线从顶上而下,就如看见新希望般,这份喜悦要比任何都来的开心。
封羽二人在地上歇了几分,把身上衣物大致甩了甩水,洞内野山猴偶有叫声。
“张秀贤,这地方是个猴窝。”
“猴窝怎么了?你是让水猴子给吓着了?这是猴子,又不是水猴子,不一样。”
封羽摇头,叹道:“你不知道,这些野山猴子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发生了些小冲突,可能它们对我们印象不好,难说咱俩这么出去不被当成下酒菜的。”
“我靠,还好你说的及时,老子还差点见到他们难掩心中喜悦,冲出去与亲人相拥。”
“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这里溜出去。”
张秀贤躲在暗处,往洞里看了几眼,见三三两两的猴子在睡觉,还有些在玩耍,回来就直摇头,说:“这洞应该不是很深,都是些小山猴子,咱俩要是一口气冲出去,应该不是问题。”
说着封羽借顶上的光向洞里查探,见洞内四壁规则有致,顶上透光下来的洞口成圆切形状,并且洞壁上还有类似于“龛”的神位,里面雕着很粗糙的神像,外表已经磨损的认不出来,大概样子还有几分蛇的外观。
要是说自然形成,谁能相信,这里留有人工修凿过的痕迹,山洞深处的暗河通入归德城底,让人不禁想象的出,当年修建归德城陵时,该是一个怎么浩大宏伟的工程,就连这样的一处洞中,都留有精修过的痕迹。
但野山猴性格顽劣,想必洞里还会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存在过,可能都让野山猴充当了玩物。
还没等张秀贤和封羽做好下一步决定,二人眼前就突然跳出只山猴来,它正要到暗河边上饮水,走的漫不经心,悠哉的很。
山猴没想这河边上还能有人出来,它见二人即是一惊,吓的跳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似乎像见着鬼一样。
封羽也是吓了一跳,就在一瞬间,两人一猴相互对视了有三秒的时间,山猴子反应了过来,它手舞足蹈的叫唤着,外面的山猴不知发生了什么,好像在叽叽喳喳的笑,山猴舞动的幅度更大了,它不停指着封羽和张秀贤二人。
“我靠,这真是赶巧了。”
张秀贤说了一句后,便撒腿跑了出去,嘴里还嚷嚷着:“你还等这些野猴子孝敬你么?还不快跑?”
封羽心里真是骂娘了,每次都是这样,一次两次是不了解,这三番五次的,怎么还是老让张秀贤甩在后边,封羽对野山猴强行挤出了个笑脸,撒腿也往外跑去。
山洞内的野山猴们顿时停止了叽笑声,它们一样有些蒙圈,没反应过来跑出来的两个是什么。
张秀贤不亏是逃命高手,跑的速度飞快,他从野山猴身边飞过只留下一阵风,待封羽再过来时,这些野山猴多数都反应了过来,它们跳起来传递着讯息,表情变得很是愤怒。
封羽见野山猴子这副表情,觉得很是奇怪,它们的记仇性也太高了,先前在山神庙发生的事情一定记在了心上,好在那野山猴王不在,洞里基本都是些半大的野山猴,封羽拿出了活了十七年来最快的速度向前方的出口奔跑。
这奔跑速度上一次时还是在封家时,封羽贪玩碎了小二婶一只上好的翡翠镯子,封羽有三位二婶,好在大二婶对封羽不赖,那时小二婶追了封羽半个封家,逃命的速度几乎不亚于现在封羽的速度,最后还是大二婶说话饶了封羽,不然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野山猴子开始朝着二人扑了过来,虽然山洞内的野山猴数量不多,但它们不同于一般猴子,凶猛的很,封羽身上缠着一只山猴,剧烈的在封羽背后撕咬,封羽挣扎不得,速度明显下来了几分,而张秀贤则跑的飞快,一跑出去了十几米远,几乎已要到出口。
封羽伸手进了包里想去寻些东西,没想却摸出了条蛇来,那是只在墓室时的金蛇,没想它窜进了包里一路跟来了这里。
金蛇顺着封羽的手窜了出来,那金色的小脑袋瞪着两只黑眼,似乎是认识封羽般,它扭头就看封羽背后的野山猴,“嗖”的一下便窜了过去。
野山猴忽见一只金蛇窜到身上,对封羽彻底失去了信心,它跳下了封羽身上开始抓狂,看来是一物降一物,没想生活在深山里的野山猴竟会怕一只小蛇。
封羽趁着机会飞速跑出了山洞内,身后的野山猴们都吓的不敢靠前,个个惊恐的叫着,它们害怕极了这种金色小蛇。
山洞外豁然开朗,久未见到阳光,初时十分刺眼,张秀贤还在前面奔跑,封羽自也不能落下,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封羽向周围看去,发现这里是深山中的一处,但有明晃晃阳光落下,应该已不在不见天日的夜谷中。
二人约么在林中奔了有十几分钟,封羽体力不支,朝张秀贤骂道:“张秀贤,你属狗的啊,跑个没完,后面早没野山猴影子了,你等等我,停下来歇歇,老子要跑断气了。”
张秀贤回过头来,见确实身后不见野山猴影子,甚至连个鬼都没有,说道:“我说你这体力怎么能行,才跑了两分钟,要搁在部队里,你怕是连饭底子都吃不上了,你二叔你爹也都是一号人物,怎么你这么孬呢?”
封羽没气力再和张秀贤贫嘴,他坐下来喘着气,看着这地方的环境,心觉虽是从底下出来了,但许多事情反是蒙上了灰,变得越不清楚了。
深山中的树木盘根错节,他们所在的地方也不例外,也只有这种地方才能长成这样浓密的大树,封羽向远处望去,一连一长串绵延山势起伏,如果封羽猜的没错,他们所在的地方,应是缠蛇地形的尾部。
“你说我二叔和张满月出来了么?”
张秀贤看了眼封羽,认真说道:“你醒醒封羽,想什么呢?以张满月和你二叔那两下,用得着你担心?要不是因为你,我早也出去了。”
封羽还是担心二叔的伤势,那血竭丹能否维持这么长的时间,底下的暗河他是怎么出来的?
张满月无需担心,从进了归德城陵开始,一路也都是她在指路,她身上还有许多问题没说明白,反正既然都出来了,剩下的问题就等回去再说,当下实质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离开这里。
归德迷踪 第六十七章 半夜山路出深山
封羽和张秀贤离开了地下,从一处山洞中出来,一路遭遇可谓是稀奇古怪。
就像张秀贤说的,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他们身处深山茂林,怎么出去才是问题。
“张秀贤,我看那些野山猴一时半会怕是不敢追上来了,一条小金蛇竟能把野猴子吓成这样,是时候想想如何出去了。”
张秀贤拿出些干粮和水,给封羽递过来一些,但封羽在暗河里喝了不少的暗河水,胃里恶心的要命,水底下不定还泡着什么,味道别提多带劲了。
封羽一口没吃,休息了会缓过来些,起身就向四周山地看去,想寻一处以便出去的近路。
封羽说道:“还记得那墓志是怎么写么,阿里不必须葬在一处蛇地才能转世,而这处蛇地,恐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来,纵山梯水,藏蛇纳气,地下热眼终年水热不断,山势绕地,谷中阴霾,不见日月,有山有水,有气有脉,风水福地。”
张秀贤听完急着说道:“我说你这也太不要脸了,这地方风水再好,不还是你棺山人为阿里不建的,差不多夸夸得了,你倒是孝顺老祖宗。”
封羽很难想象,当年的棺山老祖宗们,如何寻得出此地,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工程?修建这等规模的陵城,工期最少也得在30年,所用人力起码不低于五至十万人,细处不用多想,光是表面上的工程就耗资巨大,这还不算那金丝楠木门和金棺等所用材料。
封羽叹了口气,觉得这真是一件堪称神工的建设,忽然对观山一门产生了新的认识。
“封羽,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不用担心,出去的路不是问题,我张秀贤最不缺的就是后手,早在来时我就在外围布置好了人,只要我放了烟雾出来,他们就会寻烟来救援。”
张秀贤表情得意,似乎这些他很是擅长。
封羽甚至以为,张秀贤去当间谍失败暴露,能活下性命就是因为这点,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他们许多的功夫。
封羽找了片宽敞地,顺手往地下一躺,说道:“这样也好,那你就生烟放信号让你的人来救援咱们吧。”
“我靠,有你这样的搭档,就是十条命都不够送的。”
封羽不予回复,知道张秀贤一说起来估计没完没了,他十分疲倦,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一会功夫便眯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的很熟,还没心没肺的梦见了自己吃着酱鸭坐在全聚德中,滋滋有味的看戏台上演着一出武松醉打蒋门神的桥段。
大约天快黑的时候,封羽被张秀贤叫醒,身边还有三个背枪的人,他们长得五大三粗,肤色发黑,以至于封羽在天黑下都看不清几人面相。
“封羽,你小子真是可以,在梦中还能唱戏,是梦见武松和潘金莲了?你不想你二叔了么?”
封羽迷糊道:“你才金瓶梅看多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亏你还知道这个,马上太阳下山了,再不走就等着喂野猴子了,那野山猴王可是回来了,咱们得快点走,别让野猴子发现了。”
张秀贤的话说的声音压的很低,其他三人一看也是出身于行伍,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贤哥,小兄弟,咱们这边走。”其中一个带头的人说道。
封羽听到小兄弟的称呼十分不满,凭什么他张秀贤就是贤哥,而自己是个小兄弟?那家伙从哪里看出自己是小兄弟的?
虽有不满,可人家是来救自己的,封羽跟在后面不敢怠慢,为了不引起野山猴的注意,他们只有一盏特别暗的灯带路,速度还非常之快,真要是落在这里,哭都没用。
深山中不时有野山猴的叫声传出,有嘱引凄异之感,空阔幽深,让人阵阵发寒。
带路的三人应该是张秀贤安排好的,他们对深山中的路线熟悉,不过就算如此,连山一重接过一重,林中树木高大参天,迷路真是太容易了,好在他们没有走弯路,要是靠他二人自己寻找出路,绝是得死在山中不可。
走了大半夜路程,封羽东南西北早分不清楚了,只听深山内的野山猴叫声越来越远,他们正一点点远离而去。
路上几人一言不发,月光冥冥,山路显得格外幽遂,草木皆动,好似山中鬼怪附体,封羽自小爱看志怪小说,不免想法横生。
后半夜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出了这片连山,突然没了深山树木遮天的阻挡,看到的是一片开阔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处扎营,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扎营规模不大,这里看上去应该是处野战医院,里面大多是些伤者,张秀贤的人将二人带入了一处帐篷内,安排了一些水和吃食,又来了一位大夫给二人检查身体。
大夫是个女大夫,三十来岁长的还算不赖,她先给封羽检查了外边擦伤,看见二人不像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便问道:“你们俩个这是干什么去了?”
张秀贤回说:“呐,是这样,我们是潜伏在敌方的侦查兵,行迹败露,一路是从小道逃命回来的。”
张秀贤这胡说的根本不带犹豫,又指着那几个带他们来的人说:“是他们接引的我俩,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当中那个带头就站出来点头说:“是这样的,他们二人立了功,有什么问题吗?大夫同志?”
女大夫点头答道:“没什么,你们先出去吧,我还得继续检查他们身体。”
说完那几人就走了出去,女大夫看着封羽和张秀贤身上的衣服,心生疑惑,确实也是,二人身上一片狼藉,破烂不堪,跟逃荒来的似的,而且还有一股特别重的土腥味。
“你俩把衣服脱了,我得看看你们身上。”女大夫言说。
“脱衣服?用不着吧大夫?”封羽尴尬问道。
张秀贤倒是果断,几下就把衣服扒扯了个干净,封羽还是太年轻了些,缺乏经验,有些难为情是正常的,但等张秀贤把衣服脱下后,身上满是一片一片红斑,初时不觉,现在一看连张秀贤都吓了一跳。
封羽被女大夫把衣服拉开,身上也满是这种红斑,一时二人对望了一眼,心说这他娘是怎么回事?
归德迷踪 第六十八章 野战医院的许大夫
女大夫仔细检查了下二人身上的红斑,眉头一皱,就问道:“你俩到底干什么去了?老实交代。”
张秀贤说道:“没干什么去啊,大夫大妹子,这红斑是什么?皮疹?”
封羽摇头言说:“是湿斑。”
“看不出来啊,你还知道这是湿斑,怎么?还不告诉我你俩去了哪里?放心,保护病人**是当大夫的职责,你们要是不说,我没办法医治你俩,就得送到部队医院了。”女大夫危言耸听道。
张秀贤一听,嘿嘿一笑,“别啊大妹子,咱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叫什么大妹子,叫我许大夫。”
“许大夫,你听我慢慢说啊,我俩是在回来的路上,路过后边那处深山时,不小心给掉进了一个地下大洞,你猜里面是个什么地方?”
许大夫默问:“什么地方?”
封羽内心无奈,身上的湿气可不是普通湿气,棺椁里的尸气与此相差不多,封羽清楚知道,他们身上的红斑看起来是湿气,可时间一长,就会变成黑斑的尸气。
“那地下竟然有一处古墓,里面积水有半个深度,水里漂着的墓葬品都泡的稀烂,但那口棺材是石头做的完好无损。”
“所以你俩是掉进了古墓里才成了现在这样?那棺材里面有什么?”许大夫好奇的问。
封羽真是佩服张秀贤编故事的能力,许大夫竟还好奇了起来,封羽给张秀贤使了个眼色,告诉他差不多得了,人家是大夫,救人性命的,这么做不太好。
“我二人想着既然机缘巧合掉了进来,就是老天爷安排,于是乎就做了回开棺的营生,掀开石板盖,里面躺着两具尸骸,应该是个夫妻合葬棺,年代太久了,里面大多数东西都分解了,只有一些散落的首饰银环,值不了几个钱,我二人又把棺盖盖好,叩了几个头这才离去。”
许大夫听完点点头,下结论说道:“那就好解释了,古墓里的湿气阴重,加上积水寒冷,你二人起了湿斑不算大问题,等会我拿酒精来,烧着了给你们擦擦,几天应该就能下去。”
张秀贤又言:“那你可得给我好好擦擦,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许大夫看了张秀贤一眼,眼神里好像还有别的话,但没有说出来,她接着走了出去。
封羽见许大夫离开,这才和张秀贤说:“张秀贤,看热闹不嫌事大,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骗人大夫,你知道这是尸斑吗?”
“不就是个湿斑吗,人许大夫都说了,等会拿酒精给过来擦擦就没事了。”
封羽一笑,“暗河水是温的,可不阴凉,你再好好想想,身上被什么东西接触过?”
张秀贤幡然醒悟,骂道:“我靠他娘的,是那金蛇!”
“没错,就是那蛇,你想这小金蛇在墓室壁上镶着,它还能是一般的物种?身上的尸气就是从那上面窜来的。”
张秀贤说着急忙扯开裤裆,向里看去,看完他就哭了,之前那种金蛇没少在他裤裆下窜悠,叫道:“封羽啊,不行,你得赶快想想办法,你能知道这是尸气,一定有办法。”
封羽无奈道:“中尸气者,半个月内皮肤会发黑溃烂,一月内必死于肝脏衰竭,死相极其难堪,而且死后必须一把火烧个干净,在把骨灰加以石灰搅拌,埋在地下深处,才能彻底清除干净,不然会祸害周围土地牲畜,甚至是家里他人。”
张秀贤咽了口唾沫,有些后怕道:“这么厉害?我们不会就这样了吧?”
“放心,那金蛇的尸气不重,要不了你我性命,拔尸气需用净水泡过的糯米才能祛除,现在重要的是得先找到我二叔。”
张秀贤被封羽给唬住了,性命这东西他看的比谁都重,凡事都能开玩笑,唯独这事不能,见封羽要寻他二叔,张秀贤站起来说道。
“对对对,是得先找到咱二叔,我马上就去差人去问,你放心,二叔一准没事。”
封羽低声“嗯”了声,又想起一事说:“等会许大夫来了,你想办法支开她,身上的尸气不能用酒精擦,去弄些清水来,我们先洗洗,对了,再找两套衣服换换。”
张秀贤爽口答应,就往外走去,正好碰上了进来的许大夫,她手里拿着酒精,一本正经的问张秀贤要去哪里?
张秀贤嘿嘿一笑,从许大夫手里接过酒精,说:“男女授受不亲,许大夫,我看还是我们 自己来吧。”
许大夫是个尽职尽责的医生,她不放心说:“你们能行么?刚刚上面还交代了,说你二人得特别照顾,我看还是我亲自来吧。”
要搁在平时,张秀贤怕是早就等着许大夫来了,这不还是惜命么,接连推托,好不容易才把许大夫给权走。
之后张秀贤找来了清水,二人彻底清洗了遍,身上的红斑也感觉舒服了不少,又换了身衣物,顿时舒爽了不少。
等二人忙活完,时间已快天亮,封羽仍旧没有吃东西,暗河水确实够他喝几壶的,然后二人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埋头睡了个天昏地暗。
……
等封羽再次醒来时,时间已是第二天傍晚,这是他从封家离开后睡的最舒服的一觉,醒来后的封羽胃酸难受不已。
却见许大夫就坐在帐篷内,她问道:“你醒了啊?水和干粮放在桌上,你先吃点。”
封羽看了眼一边还在熟睡的张秀贤,顾不上问许大夫是什么时候来的,先吃了些东西下肚,胃里感觉好些后,封羽便问:“许大夫,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是有什么事么?”
许大夫走到封羽边上,说道:“我早来了,你俩是特别病人,自然要特别对待。”
封羽没说什么,过了会儿,许大夫就悄声说道:“我知道你俩的秘密。”
封羽装傻问:“秘密?什么秘密?”
许大夫附耳过来说:“你俩是盗墓贼!”
封羽听见许大夫这么说,差点没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一定是张秀贤这个大嘴巴乱说,封羽看了眼张秀贤。
“不是他说的,我当医生这么些年,这点东西还能看不出来?”
封羽默说道:“你是根据什么看出来的?”
“味道,是你身上的味道,就是换了衣服,我也能嗅的出来。”
封羽没想这样的地方还真是藏龙卧虎,这处野战医院不大,医生倒是厉害,封羽无语。
许大夫道:“你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家世代行医,几百年前,先人们曾被盗墓贼挟持,就在这深山老林中丢了性命,他们留下遗训,不许后人再和盗墓贼有任何瓜葛,你俩一来,看那副狼藉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侦查兵,而且你们身上的味道掩盖不了,那是地底下的味道。”
封羽惊然,没想许大夫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但封羽不傻,她许大夫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就是盗墓贼的味道,这里面恐有问题。
归德迷踪 第六十九章 闻有高人摸金校尉
封羽是个多虑的人,许大夫的话引起了他的深思,他试探着问道:“许大夫,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地下的味道?你知道那里头有墓,对不对?”
许大夫抿嘴一笑,回答:“不瞒你说,盯上山里头那墓的,可不止你们,我见过不少人进去的,出来的没有几人,你二人能从山里出来,一定不是一般人。”
“许大夫,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的确是去了深山里的古墓,但不单为了倒斗,里面还有一些其他事情,我想许大夫是个明白人,你知道这些不单单因为你是个医生,你也想进那个墓,对不对?”
许大夫没想让封羽的话杀了个下马威,她犹豫说:“听我祖父说,那墓里葬着的是个转世蛇灵,为他陪葬的有数万人,那地下的陵城修了足足十五年之久,所藏金银财宝无数,不过...”
许大夫说到这里犹豫了起来,边上的张秀贤听到金银财宝无数,立马坐了起来,问说:“什么金银财宝?”
“不过什么?许大夫,你直管说。”
“不过听祖父说,山里的风水被人动了手脚,地下古墓里的金银财宝早被人盗掘一空了。”
张秀贤大愕:“我靠,许大夫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那他娘的我们还盗个什么劲?”
“许大夫,这消息靠谱吗?你祖父是听谁说的?他怎么知道陵城里葬的是蛇?”封羽认真问。
许大夫点点头,回说:“祖父是听一位盗墓高人说的,那人进过山里,他就是这么告诉祖父的,并说先人们死在深山里未必是件坏事,葬在这地方能够旺族。”
封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人会是谁呢?
“盗墓高人?那人是谁?”
许大夫想了想回答:“好像是什么摸金校尉,具体名字祖父没和我讲过。”
“摸金校尉?”
“嗯,应该是的。”
张秀贤在一旁附和道:“摸金校尉,绝迹江湖,分金定穴,寻龙看山,早年的盗门四门中,当属摸金一门本事最大了。”
封羽在思考着一些问题,死在归德陵宫里的发丘中郎将,打在陵宫大门上的盗洞,还有地底门石的盗洞,以及这个说此地被盗掘一空了的摸金校尉,这当中的故事还真是精彩,到底是藏了个什么呢?
封羽便说:“许大夫,那深山里的古墓确实没有什么了,你也看到我二人是空手而归的,我劝你别在对那古墓好奇,里面不是你能够对付的,实不相瞒,我祖上也是盗门望族,都落得如此下场,一般人进去,是有去无回的。”
张秀贤低声说道:“封羽,你祖上不是修陵的么?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盗门望族了?这话要你二叔听见不得打你?”
许大夫是个明白人,“这点我自然知道,只是好奇这蛇灵到底是个什么,听说墓主还是个元代的汗王,元朝资料留世不多,要真是有万人陪葬,这古墓发觉出来,也是一大历史发现。”
“历史就是历史,哪怕是不发现出来,它也会深埋在地底,许大夫,这些你就别多想了。”
张秀贤本就没睡醒,一绕二去的更糊涂了,“这说了半天,到底关摸金一门有什么联系?封羽,你们的这些事真是复杂,搞得我白走一趟,连个铜钱都没捞上。”
封羽向许大夫问道:“许大夫,不知能否见见你祖父,有些话,我想当面同他问个清楚。”
许大夫一沉默,表情有些凝重,“祖父两年前走了,他曾在清庭太医院当差,老佛爷出逃的那年,他被迫逃回故乡新城,路上遇到了洋人军队,抢劫空了随身财物,还让洋人掠走了不少家眷,最后带着爹爹和两个姐姐逃荒回了新城,祖父两年前因病去世,正当乱世,医者悬壶济世,他老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奔赴前线救人,我便来了这里。”
张秀贤感叹,“是啊,现在时局不定,军阀割据,外有列强虎视眈眈,正是中华为难之际,我等儿女理应出力救国。”
“听说张大帅在京城并不顺当,他扶持宣统帝再次登基,复辟了满清,引来一系列国内反对,恐怕很快就要倒台了,现在呼声最高的又成了河南的徐世昌。”
张秀贤摇头,发表了自己看法,说道:“不管局势怎样,革命这条道路是不会错的,中山先生建立国民政府,推翻封建统治,本就是一次历史的胜利,共和才是正确的路。”
封羽见张秀贤又要扯上了,急忙打断他的话,“不管是民主也好,共和也罢,百姓能过得好才重要,无灾无难,无战无乱就是好的。”
“此言差异,中山先生追求的是民主共和制,民主,共和缺一不可。”
许大夫笑了笑,没有多做评论。
这时野战医院内突然拉响了警报,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帐篷外进来一人,是带张秀贤来的那三人中的领头人,他看起来行色匆忙,枪已在手中上了膛。
“贤哥,不好啦,敌军正在围攻这里,我们得赶紧撤离。”
张秀贤站起来朝外边看了眼,骂道:“他娘的徐世昌,做事还真是够狠的。”
封羽出帐篷看了眼,外边开始骚乱了起来,人们在紧张收拾东西撤退,此时西边的落日刚好还剩最后一抹余晖,红的浓烈鲜艳,但瞬间就埋在了山底下。
远处不时传来枪声,在一望无际的旷野里格外乍耳。
张秀贤走过来拍了拍封羽,言道:“别怕,这些都是小意思,他们一时半会儿打不到这来。”
一旁的许大夫见状向几人说了声就去准备转移了,看着她的身影,封羽心里有种压抑感,国难危机,像许大夫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她凭着一腔热血投身而来,勇气可嘉。
许大夫似乎对这种需要转移的情况见怪不怪,她踱步进入人群,指挥各方面人员安排撤离。
“封羽?还看呢?都快把人许大夫瞪出来了,我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回头我让我兄弟做媒,给你撮合撮合。”
“别贫了张秀贤,咱还是先考虑咱的事儿吧,我二叔他人在哪?”
张秀贤回头一笑,同封羽说道:“刚才来消息说了,你二叔已经安全出来了,现在正和我舅舅在一起,他们应该到了最近的部队医院,我们现在就能出发去和他们会合。”
“那张满月呢?”封羽问道。
“这个好像还真没说,张满月大概不在哪里。”
封羽在原地楞了会,那几个人就过来说道:“贤哥,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二人被安排从小道离开了这处野战医院,临走时也没能同许大夫打个招呼就匆忙离去了。
之后一路二人到了商丘去找封二,到了地方才知他们已经回了京,说是封二伤势危机,还有一个中了毒的伙计,地方医院无能为力,只能送到外国医术高超的协和医院。
张秀贤本想在商丘与封羽分开,但听说自己舅舅吕广成一路也上了京,他比谁都了解自己舅舅,那是无利不起早的,能让吕广成一路跟着再上京城,一定有了什么其他目的或者利益。
张秀贤这次去归德城虽没捞着什么东西,可见识涨了不少,什么才叫真正的盗墓范,他以前那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大墓,用的手段非常,非是这些盗门所用风水秘术定位,再加熟能生巧的经验,方能盗得。
张秀贤又一想,自己这样只靠蛮力盗取古墓财物的行为,多有不义,张秀贤是个特种军人,虽任务失败败露,但他还是个有信仰的军人,不过鬼神之说玄乎其玄,张秀贤这般行为迟早会遭到报应,这是张秀贤一直担心的,若是首长能招他回去复伍,自然他不用再做这倒斗的买卖,可要等到首长招他回去,不知还是猴年马月,要想继续做倒斗的买卖,有些东西是很有必要的。
思虑再三,张秀贤不嫌麻烦,便同封羽一道去了京城。
...
从6月离开封家,时间已是7月,京城局势不同往时,宣统帝溥仪再次登基,全国各地对其进行了一波强有力的反对攻势,段祺瑞、徐世昌等人皆燃起了泡火。
1917年7月的京城,已不再是原先的那个京城,
7月12日,张勋驻守京城的辫子军彻底失败,张勋窜逃,复辟宣告失败。
宣统帝在继位12天后,再次退位,张勋一生效忠清室,复辟失败他并不后悔,作为重要参与者的康有为,在复辟失败后言说:“围城惨淡睹龙争,蝉嘇声中听炮声。诸帅射王敢传檄,群僚卖友竟称兵,晋阳兴甲何名义?张柬无谋召丧倾。信义云亡人道绝,龙祣收影涕沾缨”
可以看出其复辟中的复杂过程,不过在态度上来说,确实存在有很大问题。
等封羽和张秀入京后,早没了什么张大帅的影子,封清当时打的一手好算盘被现实打的稀碎,现在入驻京城的是打败了张勋的段祺瑞,说来无奈,战乱之时,政权更替确要比换脸都快,天下之权又旁落到了他人手中,不过全国各地反对讨伐声仍旧不断,估摸着段大总理和新上任的冯国璋总统时间也维持不了多久。
尸海狐仙 第七十章 军阀混战并不影响从中得利
京城中杂乱不堪,还存有着张大帅的势力反抗,在街巷内做着困兽之斗。
因是“辫子军”的缘故,凡是不留辫子的,基本在京城内不会有什么问题,封羽和张秀贤二人心向革命,辫子早是剪了的,京城内很明显的分为了留辫和不留辫的两种。
二人属于前者,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协和医院去。
在协和医院门口有兵力驻守,这处医院是用洋医术的医院,不同于中医的是,洋医术保命,中医术续命,所以都是一些有地位的首长将领从战场上抬下后的保命之地。
封羽不知吕广成是用了何种手段将二叔弄到了这里,前脚还依靠着张大帅,转头张大帅倒台,就依附了别人,此等本事外人是望尘莫及,也就是他吕广成能做的出来。
封羽在医院的四楼见到了吕广成,他一点变化没有,仍是那副见谁都客气的模样,封羽是个细心之人,他还记得在归德城溶洞时,吕广成逼他下去的那副嘴脸。
吕广成见二人到来,眉开眼笑,一副热情热火的表情,他迎上来说道:“哎呦,可算把你俩给等来了,秀贤啊,你没受什么伤吧?”
“你外甥我能受什么伤,放心都是小事,只是中了些蛇的尸气,其他并无大碍,修养个把天的就能安然无恙。”
吕广成看上去还是有些着急,毕竟谁家的谁亲,吕广成见封羽在一旁站着,不好再问下去,对封羽说:“大侄,你放心,二爷身体一向硬朗,他已脱离了生命危险,用不了一两天就能醒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可惜了二爷的一条手臂,二爷是个硬汉,这点我吕广成佩服,以后封家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吕广成。”
吕广成说着双手抱拳,表示敬重,他继续言说:“还有你家的那个伙计明义,因为解药送来的太晚了,蛇毒麻痹了他半身的神经,今后可能得要人照顾他一辈子了。”
吕广成说着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明显都是演给封羽看的。
封羽抹了抹眼泪,问说:“吕叔,我二叔是怎么出来的?你们又是怎么出来的?”
“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们下去那么久的时间,我心里真是着急的跟什么似的,我和大雷见情况不对,就想着回去找人帮忙,我二人带着明义兄弟又把来时堵上的路费劲打开,出去路上没见一只野猴子在外头,到底是我吕广成福大命大,就这样我们找到最近处的哨所,让他们进山救人。”
“那我二叔呢?你见过张满月么?”
“要说这个,还真是他娘的奇怪,你二叔是在十几里外的河滩上被人发现的,据发现的人讲,是一个姑娘通知的他,还给我们留了一句话。”
张秀贤就骂道:“还算这小妮子有点良心,没给把二叔扔了,舅舅,张满月说的什么?”
吕广成想了想,言道:“有因必有果,待满月时,登门拜访。”
“她要来燕山封家?”封羽反问。
张秀贤嘲讽道:“那是肯定了,难道她还要去哪?来找我么?还是找我舅舅?”
“没错,她话意思是要去登门封家。”
封羽倒是十分期待张满月的到来,不知她会有什么事情来封家的,其实封羽心里也明白,多半为的还是龙语图之事。
吕广成又说:“现在你二叔还不能进去探视,我已通知了你爹,应该今天或者明天就能到,你俩先去休息吧,这地方没什么事,你可以先去看看明义兄弟。”
说完吕广成往医院外走去,他头也没回,走的决绝,走到一半又说:“秀贤,你跟我来一趟。”
张秀贤说着跟了上去,封羽被留在医院内,这里他谁也不认识,只见医生们人来人往,顿时有种无助感,在悠悠历史岁月中,他是多么的渺小,在家族命运和秘密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历史不会因为什么而停止发生改变,正如巨大的轮般,前后都是原点亦也是起点。
封羽就这样一直守在医院病房外,这是他继年少亲生父母去世后,头次感到这般无助,他的内心惶惶不安。
……
张秀贤跟着吕广成出了医院外,到了一出无人的地儿后,吕广成才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说大外甥,你是不是当兵当糊涂了?你该不是还想着你那首长招你回去继续潜伏吧?”
张秀贤是个性子直,以为舅舅这话有言外之意,“舅舅,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这种可能性不大,你听舅舅我给你分析一下,现在的局势已经完全乱了,袁大总统死后,各地势力纷起,先有张勋试图复辟清朝,后有段祺瑞攻进京城,现当政的是冯国璋段祺瑞,而这外边更是有黎元洪徐世昌,张作霖吴佩孚孙传芳等人虎视眈眈,这些势力都不容小觑,你仔细想想啊,仔细想想,你要是你们首长,会靠向哪一派?”
张秀贤摇头“这个还真不好说。”
“对啊,就是说呢,左右进退不是,谁也不能确定鹿死谁手不是,起码得做到不能引火**不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首长会想不明啊?”
张秀贤点头“舅舅,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想想啊,仔细想想,你是特殊兵种,让你上战场打仗,冲锋陷阵的,是不是有些浪费,培养你这么号人不容易,当个大头兵用,那不是虎么,现在又不需要你去敌方潜伏,首长招你回去干什么?你仔细想想,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秀贤觉得舅舅说的没什么毛病,就问:“那舅舅你的意思是?”
“要我说,你不如就跟着舅舅我干,保准吃香喝辣,以你的本事,定比我风光百倍,到时候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什么样东西得不到?”
张秀贤说着有些心动,“舅舅,你说吧,咱们怎么来?”
吕广成露出了笑容,脸上褶子挤成一个“王”字,笑道:“这还不容易?”
张秀贤不明所以,看着舅舅胸有成竹的模样,问:“舅啊,你就别拐弯抹角的了,直接说吧,怎么个容易法儿?”
“我们所去的归德城,恐不是一个简单的古墓,经你舅舅我初步得知,这地方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四大盗门和观山封家有联系,还有我无意得来的那张龙语图,便是其中扭系,我们若是能知晓一二,你 想啊,能和这些倒斗界的高人们为伍,能少的了我们吃香喝辣么?”
张秀贤对此事早有耳闻,今儿听舅舅这么一说,觉得在理,“舅舅,不用你说,我也有感觉,这趟跟着封二爷走这一会,涨了不少见识,他们家的事儿复杂着呢,不过倒是跟封家合作下墓倒斗这事,我看行,反正舅舅你说的对,我们首长一时半会的不太可能招我回去,干什么不是干,三百六十行行出状元。”
吕广成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张秀贤脑袋后边,骂道:“他娘的,你小子还算不傻,聪明着呢。”
尸海狐仙 第七十一章 时间一长事情都会沉淀
燕山封家接到封二消息后,即刻动身从燕山去往了京内,封清一路上沉默不语,他的心里实则早有了数。
在协和医院外,封羽终于见到了封家人,封家近些年人丁不兴旺,就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跟来的一行人里也只有三位男性,其余则都是女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情况呢。
封清见到封羽,眼神关切的看了眼,但封清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直接进了封二所在的病房内,封家人一口气挤了满满一屋子。
这时正赶上吕广成和张秀贤回来,吕广成迎着面就上去了,没想封清理都没理他,封家人开始动手收拾东西,要准备带封二离开。
医院里的医生出面阻拦,说封二现在没有清醒,不能离开医院什么的告诫,但封清是个一意孤行之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封家人雷厉风行,根本不管其他,吕广成说什么都没用,封清带了人离开了协和医院,最后只留了一句话给吕广成。
封清言道:“人我先带回去,我封家信不过那些洋人大夫,吕仨儿,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这次就先这么着,改天你上燕山来,咱们再聚。”
“大爷客气,这样也好,人就交给你了,等会我差人给大爷开路,现在京城不太方便,那我吕广成就改天亲自上燕山,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此事。”
吕广成明显话里有话,封清不多言语,留下了个一瘸一拐的身影扬长而去。
封羽跟着一路回了封家,这趟出门对他来说受益不少,但也平白增了许多问题,譬如封家以前的种种,在封羽看来都是如迷一般的存在,观山太保不用多说,曾是辉煌一时,再往前追溯的话,老祖宗棺山人神秘莫测,他们不为人知。
……
……
事情到此,相信封羽心中已有了大概,作为观山太保一门这代唯一的后嗣,封羽不可避免的被拉了进来。
就如在蛇灵墓室时,棺山人所说会有一个棺山后人帮助蛇灵寻得一块压龙石,此人说的不是封羽还能是何人?
这些先且留作后话,至于封羽究竟命许如故,故事还得继续往下说道。
1917年过的并不太平,封二从归德城回来后,大病了一场,断臂之伤还未痊愈,又添了伤寒。
明义蛇毒未除,毒素麻痹了神经,导致了瘫痪在床,这是一辈子的病。
而关于归德陵宫,关于封家,关于其他几门盗门,还有龙语图之事,封清他怎么可能不知,但封清究竟在顾虑的会是什么呢?
时间一晃大半年过去,吕广成多次不辞辛苦上燕山封家来,就算封清没有多少好脸,吕广成依旧厚着脸皮,看样子他是要吃定封家这块肉了。
这大半年时间里,京城又一度易主,黎元洪再次从段祺瑞手中占据了上风,真是胜败乃兵家常事,共和体制风雨飘摇。
不过以吕广成的本事,自然是风浪不惊,段祺瑞倒台丝毫不影响他再次追随黎元洪的步伐。
封羽因归德城的事,回到封家后他并没有多问父亲封清,而是往祠堂去的更勤了些,试图自己在祠堂里的记载中,找到些有用的线索,很巧的是,似乎有关于封家以前所做的这些事情,都让涂抹的一干二净。
封羽甚至再去《断山八句》中寻找龙语图都不见了踪影,不用想也知道是封清藏了起来。
再有就是张满月说的登门燕山,迟迟不见人来,不知是又发生了什么。
日子还是要一天天活下去的,身在盗门,若想不问盗事是不可能的,封羽其间跟着封家其他人出去下过几次墓,多是为了生计。
眼看距离归德城之事过去了一年,这件事几乎成了封家人的禁区,封家叔婶无人敢提,因为封清下了禁令。
封二断了一臂后变得沉默了许多,可能影响到他的并不是一条胳膊,封二当时在墓中说断便断了自己一臂,这等决心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更多还是因为墓中之事变得沉默的。
现在倒好,封家出了个封瘸子,眼看又得多一个封哑巴才是。
封羽逐渐对张满月的到来变得不再期待,甚至怀疑她早来过了封家,只是父亲瞒着他,没有让封羽知道而已,所以封羽对此事格外上心,有时候时间一长,连封羽自己都分不清还有无这回事了,甚至连归德城里发生的事情都模糊了起来。
时间一晃到了1922年,京城中又再次易主,北洋军阀继段祺瑞、徐世昌后,又一次迎回了黎元洪复职,出任大总统。
军阀间的混战可谓是神仙打架,人人皆是监守自盗,燕山封家虽里京城不远,消息总是有所耳闻的,封二听闻一批批入驻京城的军阀将领更换,叹说道:“共和了半天,我看还不如清宣统来的省心,一天天的,净是看部队进城了,今儿你进来,明儿我再出去,搞什么?唱大戏么?”
旧观念不同于新思想,民主共和是中山先生一手而办,为的是全天下人民的利益,封建主义是省心,长此以往,毒瘤根深蒂固在人们心中,难以拔除。
封羽爱听外界消息,听说俄国那边已经成功进行了十月革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处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整个世界都在发生着变化,每一天都是不同的一天。
而观山太保自大明朝开始就住在燕山上,与外界变化不同的是,封家是一门特别守旧的家族。
时间过去了五年,五年里是能发生许多事情变化的,封羽开始着手于封家,二十二岁的他,褪去了几分稚嫩,多了一些稳重,没办法,谁叫封家只此一个独苗。
那些封家外戚的长辈里,对封羽的态度渐渐发生了改变,封羽迟早是要接过封清的班,这些封家人以后还要在封羽手下共事,封家从来不会那些人的意见去坏了规矩,你可以不服当家人,离开封家便是,不过封家也有个规矩,就是从封家出去的人,不能再以倒斗为生,这是祖宗的规矩,一经发现,封家人会在暗地里下套除了那些不受规矩之人。
住在燕山封家的多数都是封家直系,不知是从那代人开始,那些与封家隔了两层关系的亲戚就都让清出了燕山,可能其中另有什么秘密或者别的。
规矩虽是如此,可那些外戚的封家人在外干的也多是倒斗的买卖,就如封家的女儿嫁入别家,这些就称之为了外戚,好几辈人下来,封家外戚的人,要比真正的封家人都多。
封羽成了封家正儿八经的接班人要做的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处理这些外戚所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们毕竟不是出身盗门之人,有些古墓下了容易出事,比如遇上盗不了的大斗,在墓中被下了降头,又或是委托封家出些不敢出手的东西等等,封家人就是去解决这些,从中获取利益,达到相互共存的目的。
以前封羽不知当中复杂,经手后发现各方面的人情世故都要考虑,好在有父亲再旁协助,不然封羽真是一筹莫展,封家这摊子一般人还真不好做。
这些年里封羽也学到不少东西,对许多古墓都有了实践经验,时间让他懂得了不少。
虽说如此,可父亲封清仍旧有很多没有告诉封羽,甚至连去祠堂都无法往后院里去,这自然包括归德城一事,封清本想着让时间冲淡一切,那次归德城之事,几年无人问津下便会出了人们的记忆中,可事不遂人愿,有些东西越是不想它发生,反是阻挡不了。
在快临近年末的十月份时,封羽接到了一个封家外戚送来的消息,说是他们遇着一件十分特别的事情,以他们的能力已完全无法处理,希望封清封大爷能亲自来一趟。
信封上是用两道红蜡密封的,这说明了事情的严重程度,通常像这种红蜡的信件,一年到头都不会收到几件,从封羽跟着封清接管封家起,这还是头次收到这中红蜡信件。
尸海狐仙 第七十二章 远方递来的红蜡信件
两道红蜡的信封打破了本安静的封家门院,快要临近年底,封羽在忙着各处算些账目,近几年古董买卖又往下滑,不太景气,维持生计尚可,不至于能够发大财的。
1922年要说什么买卖好做,那自然是军火买卖,战争财是最好发的,比任何东西都来快,吕广成这些年没少捞着油水,但人心没尽,光是吃着嘴里的还不够,还得想着锅里,正所谓不想癞蛤蟆的天鹅不是好公鸡,方方面面都不能落下。
张秀贤因为舅舅吕广成和封家走的很近,同封羽成了挚友,无话不谈,听闻张秀贤的首长在军阀混战中站错了队伍,被撤了军衔,发配至了西南偏远军区,这辈子怕是都没什么回来的希望了,张秀贤的复伍梦是彻底破碎。
张秀贤是个看的开的人,他信誓旦旦说道:“现在的军阀混战,无疑等同于春秋战国时期。”
封羽问他为何要这么说,张秀贤摆了摆手,说道:“春秋无义战呗,打来打去的根本就是毫无意义,国外都他娘要二次工业革命了,我们要的不是谁能打的赢谁,而是一条真正适合我们的道路。”
封二冷漠说:“还是清宣统省心,可惜大清亡了。”
张秀贤的思想新时代思想,他热衷于青年运动,觉得工人阶级运动才能救国。
给封家送信人到了封家时,恰巧张秀贤在封家,正巧赶上了这一幕。
封家人见到是红蜡信封,直接便去请封清了,正堂里坐着三人,封羽张秀贤以及听闻消息过来的封清。
红蜡信封里并没有交代是什么事情,这样也是为了消息的安全性,只是言明其重要程度,他们无法处理,希望封清封大爷能亲自来上一趟。
张秀贤就见状而说:“大爷,这是给您下了红头文件了啊,还是两道杠的,在部队时这种文件一旦来了,不是升官就是撤职,这儿算是那种?”
张秀贤说话的口气是和他那个舅舅越来越像了,这些年的时间他变化不少,倒斗的营生做的风生水起,人滑了不少,也成长了不少,小胡子还留了两撮,抽上了洋香烟,看上去一副江湖中人的样子。
封羽也不避讳张秀贤,知道他是赶不走的,要能赶走的话,几年前就办到了,不过这人要想发财就还是得脸皮厚,就像张秀贤这样,他可没少从封家捞着好处,充分贯彻了和他舅舅吕广成的思路。
“爹,红蜡信封,看来是真出了事儿了,他们指名点姓的要你过去,问题估计不小。”
封清指着信件,认真说道:“这帮子人,没一个省心的,三天一大事,两天一小事,当老子闲的么?我封家又不欠他们什么,吃着点薄息,就跟什么似的,要不是有层亲戚关系在,老子认得他是个二五八万?”
封清本就烦感这些事情,听到还提到了自己,不由恼怒。
“爹,这事怎么处理?我们要不要管?”
“管,必须管,怎么能不管呢?”
张秀贤闻言一笑“大爷真是会说,做人说话处处是学问。”
封清又说:“你才在封家立足,我们若是不管,不免落人话柄,可老子不是他们想使唤就能使唤的,再说这信是山西来的,你爹我这辈子命里犯山西这个地方,腿脚也不灵光了,依我看,就你去。”
“我去?”
“没错,你去。”
封羽心中嘀咕,这可是个红蜡信封,还是两道杠的,不定是真出了什么事,自己去了能解决吗?
“爹,现在封家里的人都出去下地了,难道我一个人去?”
“这是个好机会,你是封家接班人,他们虽然点我去,可你去了更显威望,你一人又有何妨?地下那些东西,你不都掌握了么?”
张秀贤一听,从中插说:“哎,封羽,谁说你是一个人的?我秀贤兄弟万死不辞,只要你一句话,咱们只管出发。”
封羽回说:“那我宁可不去。”
封清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言道:“那就这么定了,两日后,你俩去趟山西,这事不就解决了。”
封清说完把红蜡信封撕成两半,放在火盆里烧了,然后自顾自的回到了他的茶阁,玩他的书画古具,那茶阁的东西可是件件珍宝,平日里外人谁都不许进去,连封羽大婶都不例外。
待封清离开了正堂后,张秀贤卖着笑,说道:“你爹都放话了,怎么你还信不过我?”
封羽这些年比谁都了解张秀贤,信的过他,不如信得过鬼。
张秀贤端起桌上的一壶好茶,一饮而下,又顺手顺了几块沙琪玛,朝封羽说道:“怎么没见你姐姐呢?”
封羽反问:“你他娘到底是来干嘛的?还想惦记我姐?想都别想了。”
“你别不服气封羽,我看你是怕我做你姐夫。”
“我姐就是出家也不会嫁给你的。”
“哎,封羽,这是你说的,咱们走着瞧。”
张秀贤说罢,嬉皮笑脸的走了出去,出门左拐,进了封家内庭院中。
封羽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同辈中没有兄弟,张秀贤口中的姐姐,是封家远房家过继来的,归封二名下,年纪比封羽要大上一岁。
封羽莫名笑了笑,摇头心里暗骂,你敢当我姐夫,老子也敢当你姐夫。
五年的时间不算太长,对许多人来说或许很是短暂,悠悠历史长河,有多少能成为不朽的?
封羽等张秀贤离开后,一人又去了祠堂,他总是喜欢坐在祠堂院内,看着远方斜阳西下,封羽喜欢读些诗文,他虽没有古代文人志士的胸襟,可望着悠悠西山的那抹暖照,封羽仿佛感受的到那种惆怅。
但看见东方天空的那轮圆月后,封羽的惆怅瞬间消失,沉沦不代表着消亡,可能是又一轮的新生。
封羽想起了张满月,想起她留下来的话,说会来拜访燕山封家,五年过去,仍是不见半点踪影,,不知这话是吕广成记错了什么,还是说张满月给忘了?显然后者不大可能。
时间一长,封羽在脑海里都回想不起张满月的样貌了,只记得她的衣服朴素发黑,容貌十分精致,再细一些便什么都想不起了。
唯有长月皓空,一壶浓茶消愁解闷,实在凄凉也。
张秀贤没有在封家吃晚饭,他在太阳落山后便离开了,两天后要出发去趟山西,他得回去准备准备,顺便告诉舅舅吕广成一声。
十月的秋夜里,不免有些寒冷,落叶萧瑟,预示着一年的结束,封羽没吃晚饭,他仍静坐在祠堂院中,想着两天后要去的山西。
尸海狐仙 第七十三章 月影星斜,秋凉几逢生
入夜秋未凉,枝影几逢生。
封羽在祠堂坐着,封二提灯而来,他先坐了下来,封羽给二叔先添了一壶浓茶,他知道二叔来是有话要说。
封二还是那副老样子,在归德城断臂之后,五年的时间他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但对封羽,封二还是十分关心的。
“听说山西出了点状况?”
“嗯,今天下午有红蜡信封送到了封家来。”
“嗯……你爹叫你去,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二叔,你指的是?”
封二喝了口浓茶,捋了撮最近没剃的胡须,说道:“山西那个地方不简单啊,你爹还有你二叔我都是吃过亏的,这些年你小打小闹,下的其他墓都不算的了什么,唯独这山西的斗,二叔我是着实不放心啊。”
封羽宽心言道:“二叔,你放心,身为封家人,岂能让人看了笑话,这次我就用亲身证明,山西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封二露出了个难为的笑容“臭小子,长本事了还。”
封二掏出他的旱烟,封羽帮他添了些烟草点上,封二继续说着:“你这次凡事多留个心眼,有什么不对劲的要及时撤退,实在解决不了就放着等你爹去,总之就是一句话,别逞能。”
封羽点头答应着,二叔这话虽然多余,可也是为了封羽好,儿行千里母担忧,封羽不出例外。
封二接着又拿出来一样东西递给封羽,是他那件随身带着的古玉护符。
“你把这东西带上。”
“二叔,这东西你要给我?”
“这古玉护符能保命,归德城那次,你二叔我差点就栽了,是这古玉救了我一命,你看这块玉上的异兽,身上又多了一块墨色,原先是没有的。”
封羽拿过仔细瞧了瞧,以前他虽不见二叔的古玉,可清楚记得没有这么一大片墨色的。
“二叔,这东西真有这么奇?”
“奇不奇的,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封羽立马将此物收下,而这古玉护符的来历,封羽也略知一二,好像是出自一个风水先生之墓。
封二该说的已经说完,他将旱烟在地上磕灭,把茶水饮尽,起身离去,临走时说道:“好了,就说这么多吧。”
封二意味深长的看了封羽眼,充满了话语,却一句没有多说。
封二有些佝偻的身影走出了祠堂,封羽在后望着,才觉得父亲和二叔已是六旬老者了,不由心头一酸,时间能改变得了所有人,可自己又能改变些什么?
封羽把古玉护符装了起来,这是好东西,兴许真能派上用场。
天上忽然吹起了一阵风来,封羽觉着有些凉了,欲要回屋去,却见在祠堂的内出现了一人,兵荒马乱之年,封羽不得不多个心眼,自己一直在祠堂院中坐着,不曾见过有什么进入到里面。
祠堂房檐下的四角,挂着四个白色灯笼,光虽不强,可照明不是问题,又是谁能如此大摇大摆进入祠堂内,而使封羽毫无发觉的呢?
封羽朝着那祠堂中人影走了过去,要说心若止水那是骗人的,不过封家处在燕山之内,也不会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强盗打劫之地,他们还没这个胆量去动封家,除过这些,就只可能是些逃难的灾民,可什么灾民能这般进入封家的?怕就怕的是那些逃兵,他们一般都心态奔溃之人,不定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封羽靠近了些,朝里面的人影问道:“你是何人?在我封家祠堂里要做什么?”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身形娇小,一席洋装黑衣,倒是显得格外时尚,与报纸上大上海的当红歌星一样,气质不凡,这一定不会是什么灾民逃兵,这点可以排除封羽放心了许多。
“封羽,几年不见,你是贵人多忘事了。”
人影从祠堂内无光照的地方走了出来,那副打扮确实非常时髦,卷发头小皮鞋,黑色的洋装礼服,肩上挎个精致小包,不管怎么看都与封羽身上的穿着不是一个时代的,这么说来,封羽反像是个逃难的灾民般。
此人便是在归德城时见过的张满月,这小姑娘五年没有音讯,俨然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了。
“张...张满月?是你?”
张满月抿嘴一笑,这笑十分难得,“记得我就还好。”
“你这是去上海当明星了?”封羽傻问。
“你在封家做你的封小爷还算习惯?”张满月直接避开了封羽的话,那问题好像和封羽没多大关系。
封羽回答:“额,还...还好吧。”
封羽本有许多问题要问张满月,有关封家有关那次归德城之事的问题还有很多,可突然这么一见面,竟不知从何说起。
张满月移步到了祠堂门外,站在房檐的灯笼下,她画了淡妆,样子清新动人,封羽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印象里的张满月便是个十分精美的女子,现下近处一看,要比想象中更漂亮几分。
“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情想问,可我现在并不想回答,我说过会来趟封家,之前一直不到时候,现在正巧你要去趟山西。”
封羽暗自疑惑,自己是下午才说要去趟山西的,怎么不出一两个时辰内,一个又一个人的人就都知道了?是谁的嘴巴子这么长?
封羽问道:“封家在那儿出了点事,我是要去趟山西,你的意思是?”
张满月点点头,“等去了你便知道了,我会在那边等你。”
封羽还未明白,就见张满月要走,脑中一头雾水,什么叫我会在那边等你?
“张满月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先等等,把话说清楚。”
张满月看了眼封羽,言道:“你到底是怎么能当上封家小爷的?”
说罢,张满月留给封羽一个失望的眼神,跃上了祠堂房顶,在蒙蒙月色下失去了身影,再次无影无踪,留下一轮清澈透亮的明月。
封羽楞在原地,敢情张满月还是那个张满月,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封羽回过神来,张满月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有讽刺的意思在内的。
等了有五年时间,张满月她人来了反倒是失去了封羽心中的期盼,本以为可以从张满月这里得知一些其他信息,没想结果却是这样,现在封羽真就看淡了许多,看来时间真是一味解毒良药。
两天之后,按照封清所定的日子,封羽准备去往山西,张秀贤一早便收拾好了东西在燕山下等着封羽。
封清和封二将封羽送下了燕山,嘱咐交代了几句封羽就坐车离开了。
此行山西不知会遇到些什么,封羽在路上突生一种不好的感觉,见车窗外的天边上多了一层厚云,里面阴云翻滚,闷雷阵阵。
(第二篇故事已经开启,相信这是一个具有奇异色彩的故事,故事发生在1922年,封羽二十二岁,这个年龄有了成长,也该有了些担当,相比于第一篇故事的铺垫和封羽的年幼,在这篇故事中,会有较大的不同,观山秘闻录背后的阴谋也将正式浮出水面,好了,下章故事见。)
尸海狐仙 第七十四章 山西是个吃面就蒜的好地方
封羽一路愁眉不展,就如天上的乌云般,路才行了一天多,就赶上了大雨倾至,二人不得不中途在山西河北交界处停歇一夜,等着雨过去,再继续上路。
从京城到山西太原,开着洋车最多三天便能到,若不是这些年吕广成发了不少战争财,这洋车是断开不起的。
二人投宿在一家小店内,点了些吃食,张秀贤见封羽似有心事,便指着碗里热气腾腾的削面言道:“封羽,到了山西必吃一碗刀削面,加点蒜倒点醋,这个才是山西味,这家面削的地道,你快尝尝。”
“张秀贤,你还记得五年前咱们去归德城的事吗?”
张秀贤一筷子面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咬了瓣蒜回道:“你怎么又想起这事儿来了?这几年里,咱俩没少一起下过墓,可没见那次和这次一样的?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瞒着我秀贤哥搞了什么大财?你小子这么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可不能吃独食儿啊。”
封羽没气儿笑了一下,“我还真是吃独食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张秀贤把嘴里的蒜就了口面囫囵咽下,认真看着封羽“你不是一人偷去天上人间看上人小妹妹了吧?嗨,这也不算事,你这是相思病,等这次回去,哥哥我带你好好去玩玩,那地方我熟,包在贤哥身上。”
封羽白了眼张秀贤,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天上人间是京城最赋盛名的娱乐场所,在古代,这地方叫青楼。
“张满月来过了。”
“谁?”
“张满月。”
“天上人间还有这号人物?”张秀贤装傻问。
封羽骂道:“你他妈的每天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小心再落得一身病,我可听说天上人间那地方抽大烟特别严重,而且还有梅病。”
张秀贤一脸狐疑,不知封羽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张满月她是才想起要去封家的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前天夜里。”
张秀贤扒拉了口面,边吃边说:“那她什么了?”
“她说,她在那里等我。”
张秀贤追问:“那里?那里是哪里?等你干嘛?”
封羽摇头“不知道。”
“我…不知道?封羽你逗我玩呢么?”
“张满月就说了这么多。”
张秀贤想了想,说了句:“以后和女孩子讲话你得有些城府,不然人家都不想和你多说的,她说在那里等你,那她和你爹和二叔都说了些什么?据我所做,那龙语图和棺山人的事,她是知情的,甚至连那发丘都有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封羽无奈,摇头说:“她应该没见我爹和我二叔,没听他们说过,我也很想知道,张满月到底知道些什么,她不说,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她绑了,强迫她说的吧,再说我也没那个本事。”
“我靠封羽,行啊,霸王硬上弓,张满月那种角色,你给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动她,你还想绑她,我墙都不服,就服你,等再遇着了张满月,我必须要告诉她,有人想绑你。”
封羽立马左右看了眼,害怕张满月她人就在此处,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还有零散几桌的客人吃饭。
“我就知道,哪天肯定的死在你手上,我看你还是自己去吧,这伴儿是没法结了,还没到地方,你就卖了队友。”
张秀贤给封羽夹过一块红烧肉放在碗中,赔笑道:“这是哪里话,我就这么一说,难不成真告诉她还?咱俩这么些年朋友,谁跟谁啊,你放心我绝不会跟张满月说你封羽想要绑她的想法。”
封羽觉得已经给人卖了般,咬着红烧肉回答:“你发誓?”
“我张秀贤发誓,我决不会把封羽要绑……”
封羽即刻打断了张秀贤的话,刚才还是想要绑,现在干脆就变成了绑,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行了,你别说了。”
二人吃完了山西特色面食,最后越扯越远,便在小店里住了下来,外面的雨整整下了一夜,一场秋雨一场寒,这话在山西说的非常对,真就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秋高气爽,寒露微霜,一夜的湿气还未散去,张秀贤和封羽二人就继续出发了,他们必须在今夜赶到太原。
一路无话,张秀贤开了一天车,在夜里十点多的时候赶到了山西太原。
那边的封家人早已等候多时,由于时间太晚,太原城内已无法进入,毕竟张秀贤开的是辆洋车,目标太大,引起地方部队警觉的话,会以为是什么人物到了,山西的阎老西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接头人带二人直接去了太原城附近郊区县城阳曲,洋车是个新鲜玩意,这边的封家外戚没想封小爷会开个洋车过来,有些受宠若惊,风声鹤唳的年头,财不外露是一种保护,也免遭一些祸端。
张秀贤性格一贯如此,几曾低调过?若不是和封羽来处理一些事情,他恨不得找个排跟在后面耀武扬威。
车子被开进了县城中一处偏僻院落,二人需徒步走去见这位封家在山西的外戚。
接头人行事谨慎,带着二人放了车,又在阳曲县城内绕了几圈,甩开了跟着的眼线,这么大的目标怕是早已有人暗中盯上了。
最后接头的伙计带二人在县城东北角上的一处院子里,见到了写信到燕山封家的人。
此人名叫田一龙,四十多岁,头上寸草不生,泄顶的厉害,面相上是那种一看就觉非常稳重,让人信得过的人,他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体态均匀,不显肥胖,很明显他还在一直进行着下地的营生。
既是封家外戚的话,这外戚的关系说来确实有点远了,这个田一龙的母亲是位封家人,是封羽爷爷的堂妹,按辈分来算,这个田一龙是和封氏兄弟同辈之人,封羽还得称呼其一声叔伯。
田一龙做的也是家传买卖,他的父亲是山西一带有名的南爬子,娶了田一龙母亲后,有了封家帮助越发顺风顺水,逐渐在山西一带做出了名声。
田一龙不是个偷奸耍滑之人,他见来的人是封家小爷封羽,眉开眼笑欢迎到来。
“你是封家小爷,这百闻不如一见,初次见面是以这种方式,还望见谅。”
田一龙边说边请二人往屋里走,院子不大,玄关后长有一颗大枣树,院内那头角上栓着一条大黄狗,盯着几人竖着耳朵,那黄狗很乖,没有肆意吠叫。
屋内准备了一桌饭菜,是给封羽二人的,一天赶路下来,张秀贤着实是饿了,也不说什么见外不见外的话,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田叔伯,我也是久仰你许久了,上次还听我爹说起,你在山西倒出的一批唐佣完好无缺,这手艺也只有你田叔伯能做到。”
“靠手艺吃饭罢了,你爹身体怎么样了?二爷可还好?”
二人互相寒暄几句,缓解一路而来的疲乏。
“我爹身体很好,二叔还是那样子。”
田一龙点点头,指了指桌上饭菜,“一路劳顿,大侄你先吃点,今日就先在这里住下,太原城内天日晚了不好同行,阎老西夜里不许平民出门,不然就会当成特务给抓起来,二位先在这阳曲县城委屈一下,明天先见一人再进太原。”
封羽表示同意,到了这地方自然要客随主便,他们是来解决问题,又不是来旅游观光的。
张秀贤见两人寒暄完了,便放下筷子,就朝田一龙问说:“我说,田叔伯,咱是来解决红头文件的,倒是先跟我们讲讲,出了什么事儿?怪神秘的,连几年不见一次的红头文件都发来了。”
田一龙对张秀贤的话呵呵一笑,“小兄弟说笑了,什么红头文件的严重了,我这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封家观山一门,与我们不同,这有些事儿,还就得是专业的来。”
封羽礼貌回笑,心说什么专业不专业的,搞得我封家真成了盗墓的了,我封家祖上可是大明观山太保,是给皇帝看风水修皇陵的,你们倒斗有了解决不了的事就想起封家了,平日里也不见和封家有多亲近。
田一龙点了只洋烟,张秀贤也跟着抽了起来,“这事儿还真是一两句话讲不明白,得先从简单的说起,等明天我们一起先去见个人,这事才好理解。”
张秀贤不明白,吐了口烟雾,眯着眼问说:“怎么个不好理解?地下粽子说话了?”
田一龙笑笑,“那倒是没有,可这事邪的很,我是束手无策了,这才没办法请了封家。”
封羽心说,怎么这田一龙还卖起了关子,看样子他不是个弄虚作假之人,这是唱的哪出?
封羽就说:“田叔伯,你不妨先给我们透露些,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到底是怎么邪了?”
天底下邪乎的事封羽听过不少,比如想吕广成那样的,什么事在他这儿,一准都得变了味,邪不邪乎的全凭他一张嘴说了算。
田一龙狠狠抽完了手中那支香烟,将烟头按灭,言道:“你们听说过前世今生么?”
尸海狐仙 第七十五章 是谁的前世今生
封羽并不以为田一龙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语来,充其量就是故弄玄虚,看着田一龙是个信得过的人,竟也说起了大话。
“田叔伯,你说的前世今生是指的什么?”封羽问着。
张秀贤吸了口烟,打断封羽说:“哎,封羽,这正说到你头上了,姻缘最讲究的便是这个,你不想知道你前世的老婆是谁吗?或者帮你看看天上人间那姑娘和你有没前世缘分什么的。”
封羽一阵尴尬,迟早得要毁在张秀贤嘴上,封羽夹菜吃了两口,缓解一下气氛,显然田一龙没有在开玩笑,他面色严肃起来,又点了一支烟。
阳曲县城内没有通上电灯,屋子里点还是油灯,这地方不比京城,就着不大亮的光,封羽瞧见田一龙深沉的说着。
“我说的前世今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有转世之说来自于佛教言传,上辈子行善积德,这辈子平安无事,上辈子穷凶极恶,这辈子为猪为狗,前世一说信不信由你们。”
张秀贤觉得田一龙不是在说笑,认真问道:“田叔伯,你是说真的?这前世该从何说起?”
田一龙继续说道:“这事一口气说多了,你们决不会信,总之你们要先相信前世今生这种东西,前世是一定存在的,不管是人是畜,都有前世。”
张秀贤半信半疑,朝田一龙说:“我说,田叔伯,你遇到的事,不会就是这吧?”
田一龙放下手中的烟,说道:“是也不是,明天我们先去见一人,先这样吧,时辰不早了,你们先早点歇息,明儿一早我让人来叫二位。”
田一龙故意卖了个关子,起身就走了。
留着封羽和张秀贤二人一脸懵逼,张秀贤就说:“我靠,封羽,丫是在玩咱么?见财起义?真他娘的,我就说该带个排过来的。”
封羽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着,他在想一些东西,田一龙应该不会骗人,除非他是不想干的,封家的红蜡信封一般随意不会发出,虽然信上要求是让封清来,可谁人不知封瘸子一名,他腿脚不便,若是不来则是封家不对,封家不得不让封羽来是在田一龙算计之内的,如此一想,还真是细思极恐。
封羽心觉这位田叔伯不是个简单之人,许多事情不能光从外表上来判断,山西的南爬子是出了名的狡猾。
“秀贤,先别草断,这事怕没这么简单,封家几百年的这种关系从未出过问题,田一龙不是个胡闹之人,听我爹说田一龙的老母亲尚且在世,她是封家老爷子的堂妹,我得叫一声老姑,田一龙说的十有**不会有问题。”
张秀贤有些僵硬,觉得自己像是进了套,又说不出来哪有问题,“行吧,先睡觉,明天再从长计议。”
夜里起了北风,天气变凉了不少,封羽看了眼窗外月亮,风吹开了所有遮挡,月光映的一地白霜。
第二天早上清晨,昨天夜里接封羽的那个伙计便来叫二人,那小伙计人很机灵,看着年纪不大,办事起来确是很贴人心,这大概也是田一龙用他的原因。
伙计给二人带了两自己的衣服,说入乡随俗,换身朴素些的衣物不会引人注意,毕竟山西的地盘还是他阎老西说了算,又带了两份丸子汤和葱花烙饼,说是山西特色,封羽脑海里还一直印象山西人的早餐也是刀削面加醋的。
二人把带来的东西全部吃了个干净,回味无穷,接着就跟着那伙计先找到了田一龙,他带着二人去了一家阳曲县城内的玉行。
封羽不明田一龙是何意思,昨儿还说什么前世今生,今儿就领两人来玉行看玉?这是几个意思?
玉行不大,前后共两间屋子,后面那间是用来会客的,一共七八十平,有两个随堂伙计。
见是田一龙前来,随堂伙计早早通报了玉行掌柜,掌柜的从后屋里出来,满眼喜意。
“呦,田师傅,可有段日子没来了,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是带了新货?”
掌柜的用眼神打量着,看起来绝是个混江湖的商人,他膀大腰圆,油光满面,四十来岁左右,除了是地主老财,还能谁有这般貌相?
“岳老板,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来,里边请,里边请。”
岳老板名叫岳晓鹏,并不是什么地主老财,他早年什么都做,后来跟了位做玉石的师傅,才上了这行,凭着多年跑江湖的经验,生意做的一发不可收拾,在整个阳曲乃至太原都是玉石垄断商,实力不容小觑。
田一龙和他认识原是生意来往,后来岳晓鹏知道了田一龙是个南爬子便有了新的发财之路,古墓中的玉器都是上乘物件,不论样式还是玉料,倒腾古玉是极为大利润的。
四人在玉行里面那间屋内坐下,随堂伙计泡了壶特级铁观音,之后便关住门出去。
封羽见着山西这边的伙计个个办事得力,都想着招上两人回封家去,怎么这样的伙计自己就碰不到呢?
岳晓鹏看了眼封羽和张秀贤,问田一龙道:“这二人是?”
“哦…这二人是贵客,从京城封家来的。”
岳晓鹏忙换了个脸色,“原来是封家的,久仰久仰。”
张秀贤和封羽回应了下,心中很是不解,田一龙要做什么?
却见田一龙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他与岳晓鹏言说:“这次找你不是因为什么古玉,而是要你给讲讲玉上魂。”
“玉魂?怎么?封家二位也对这东西感兴趣?”
田一龙白了眼,示意岳晓鹏不该问的少问。
岳晓鹏是个聪明人,明白封家人是贵客,这些年在田一龙这儿没少听封家的故事,他即刻便说:“这人养玉,玉养人,二者是相互的,玉和人久了,会沾上人的气息,便是玉魂,听老人们说啊,这古玉一般只做收藏,不能佩戴,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封羽一听岳晓鹏卖起了关子,心里没个好气,要说山西人哪里都好,可就是这点封羽不待见,说话吊人胃口,拐弯抹角的,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地方特色。
岳晓鹏卖完了关子,还想等几人回应,他抽出烟来,给几人散了出去,抽了一口后,他迟迟没有说话。
“岳老板,这话怎么说?为什么不能带的?”
岳晓鹏嘿嘿一笑,“这就是你们不懂了,玉魂是跟人的,先前跟着的人死后,玉器又在棺材内陪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你说,就是根草,它也有了情感,所以说这玉上有了魂,别人买去只能做看,不能佩戴,这带了是要出大问题的!”
封羽摸了摸自己口袋,问道:“什么大问题?”
“古玉它认主,也就是说,他是有魂的。”
封羽着急问道:“这个魂是有前世记忆的,对不对?”
张秀贤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盯着岳晓鹏,迫切想知道答案。
“是的。”
封羽忽然紧张了下,他摸到了二叔临走时交给他的古玉护符,心说这东西不会也有什么玉魂吧?索性岳晓鹏是个行家,拿出来给他看看正好。
“岳老板,论起玉来,你是行家,你给我看看,这东西有没玉魂?”
封羽拿出了二叔给他的古玉护符去给岳晓鹏掌眼,田一龙也颇感惊奇,没想封羽会拿出这么个东西来。
岳晓鹏接过古玉看了片刻,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个盒子过来,里面放的两样物品,一个是小罐清水,另一个是方道尺。
岳晓鹏先用罐内清水浸泡了古玉护符,又将道尺握在手中,动作看起来很是娴熟,只见那古玉护符不一会渗了些黑气出来。
张秀贤对这东西不陌生,几年前在归德城时,封二就是用的这东西救过张秀贤一次。
“我靠,这古玉真有魂。”
黑气顺着桌子串上岳晓鹏手中的道尺,又把道尺稍举高了些,便在空处隐约显现出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岳晓鹏还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他不可能稳稳立足将玉石生意做起来,活人要照顾到,死人同样也得顾及,发财之道,方方面面缺一不可。
田一龙看罢,不感新奇,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似乎这正是他来此要达到的目的,让封羽他们相信所谓的玉魂,所谓的前世今生。
“这玉是有魂的,一看便知是块古玉。”
张秀贤忙问:“岳老板,你还看出来了些什么?快给说说,它的前世是什么?”
岳晓鹏皱了皱眉,看了眼田一龙,言道:“这玉魂好像快消失了,古玉外表虽然没什么大碍,可里面已经碎了,至于前世,我只能看个大概,要是我师傅在,一定没问题。”
张秀贤就问:“岳老板,你看得出什么,就说什么,快说。”
岳晓鹏似有不愿,觉着这种事情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情,但他的师傅曾说过,世间鬼神需得敬畏,若是不信的话,这些话根本没必要和人说及,岳晓鹏见封羽和张秀贤是封家来的贵人,知道都是有些真本事的人,他泯了口茶水,向几人说了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尸海狐仙 第七十六章 民间怪谈之前世是狗
岳晓鹏对封羽言道:“封小爷,知道你是京城封家来的贵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玉魂这种东西实则是一种前世记忆,从古墓倒腾出来,轻易带不得,上次也有个买主买了这样的一块古玉,他不听劝告,非要戴着,便是出了事。”
封羽看了眼二叔给他的古玉,疑惑问:“一块古玉而已,能出什么问题?”
“这里面还是有些学问在内的,头一条就是不是你自己的玉,别随便带在身上,玉石具有灵性,能够替人挡灾,如果玉碎了,说明它替你挡过了一灾,当然,如不是你的玉,自然不会替你挡灾。为什么说古玉不要佩戴,因为这东西它有记忆,命里伏不住的人,戴后会梦魇萦绕,长病不起,那个买主就是买了古玉长病不起,最后一命呜呼,直到算卦先生去了才看出是那古玉上的玉魂所为,可怜那家无知的儿孙还想要把古玉给陪葬了,险些出了更大的事情。”
张秀贤听得出神,自己也是倒手古物的,字画书籍,玉器金铜他没少有研究,今儿一听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实在新奇,以前他只管人货两清互不干连,可不想这古玉还能要了人的性命。
张秀贤追问说:“看岳老板是个行家,还有些什么事儿,讲来给开开眼,好以后不吃这亏。”
岳晓鹏摆手笑笑,言道:“哪里哪里,粗鄙讲究,不足入耳。”
田一龙便说:“岳老板无妨,只管讲就是,讲得越多越好。”
岳晓鹏是个老江湖,话一起来,就没挡儿,又继续说着:“我做玉石买卖二三十年了,这玉就等同于人,人和人讲缘分,玉和人一样要讲缘分,若是有缘,玉就是养人的,人养玉玉也养人,可没有缘分,那便是要招来灾祸的。玉通常只忠于一人,玉和主人接触时间长了,会受到影响,为人善者,玉衡而润,可防疾病,百邪不侵,为人恶者,玉戾而暴,所以说啊,戴玉鉴人,人如玉,玉如人。”
封羽叹说道:“岳老板见识非凡,受教了,没想玉中还有这般讲究,既然话是如此,那依岳老板看,我的这块古玉护符怎样?”
岳晓鹏不假思索道:“封小爷,实不相瞒,这东西我劝你还是别带着的好。”
张秀贤亲眼见识过这古玉护符对纸扎人的威慑力,他觉得似乎不妥,便说:“岳老板何处此言?”
“第一,这玉上有玉魂你们见到了,我看不出这魂上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但肯定是个狠角色,第二,这玉内有道墨痕,说明里边已经碎了,应该是遇过什么灾祸,玉碎给挡过一灾。”
听着岳晓鹏的分析,封羽心中逐渐有了个大概,二叔曾一直佩戴此物,古玉上的碎痕,莫非是在归德城时所碎?
岳晓鹏忽然又有感叹说:“哎呀,可以看的出来,之前佩戴过此物的人是个硬角色,命能伏的住这古玉上的魂,而你就不一样啦,封小爷,我猜这古玉是你家中一位长辈给你的,他的确是番好意,但是你伏不住这玉,是要出问题的。”
封羽一把将桌上的古玉护符收了回来,岳晓鹏的话里有不少水分,谁知道那句是真,难说他不是看上了这古玉护符,故意编这么个幌子来骗封羽。
“岳老板,这与你无关了,我不信我伏不住这古玉上的古魂。”
封羽说完把古玉护符装了起来,心想这山西人怎么都是油腔滑调的,才有了的好感瞬间少了几分。
田一龙这时说话了,他先点了支烟,不紧不慢的抽上一口,说道:“听我先说一句,这玉魂的事是小,等我说完了,你们在去说玉的事情。”
三人停止了说话,看向面色深沉的田一龙。
“岳老板,太原城里的赵家你可知道?”
岳晓鹏爽口回答:“怎能不知道?那是十里八乡的大户,前几代祖上还做过乾隆皇帝巡抚,听说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家中更是富的流油,怎么 忽然提起这个来了?。”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的时候,赵水生托了我件事情。”
“赵水生找你办事?这可是肥差啊,他找你办什么事?”岳晓鹏有些羡慕嫉妒恨的看着田一龙,只恨这事赵水生没能找他办。
“说来奇怪,赵水生告我说,那夜里他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见他们家后院里有个东西一直在叫他名字。”
张秀贤质疑道:“做梦?”
“是,而且这梦一连做了数天,到最后赵水生实在忍不住了,就带着家丁去自家后院挖了个底朝天,还真就挖出了个东西。”
岳晓鹏瞪圆了眼睛问道:“挖出了个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今天带封家小爷来你这的原因,他好像是挖到了自己的前世。”田一龙的话说的很淡漠,没有过多感情。
“挖,挖着自己的前世?开什么玩笑?还能有这种事情发生?”张秀贤似乎不信。
田一龙叹了口气,正襟说道:“起初我也不信,赵水生将挖到的东西装在麻袋里,放在后院不敢再动,他请我过去时,我也要为是什么肥差落到我头上了,没想到了他家后院中,见地下挖了七八米深,一片狼藉,这哪是什么肥差,是狗日的块烫手山芋。”
封羽就问道:“田叔伯,那挖到东西你见了?是个什么?”
田一龙沉默不语,有些难答,张秀贤便说:“我靠,该不会他娘的袋子里装了条狗吧?”
封羽磕了下张秀贤,让他闭嘴。
“对啊,田老板,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田一龙沉默了片刻摆了摆手,言道:“不说也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赵水生挖着了自己的前世,这东西是个邪物,赵水生本想托我找个地方将东西埋了去,此事我不敢擅作主张,回家请教了家中老母亲,我母亲出自封家,女子不下地,多精些算术卦象,她给我打了一卦脸色大变,说惹上大麻烦,即刻便让我写信给了封家,虽后又打了一卦,说赵水生挖出的那东西动不得,叫我务必再把那东西再放回赵家后院,不然我们家要倒八辈子的血霉。”
几人听得是既明白又糊涂,田一龙就因看了眼那东西就要倒八辈子血霉?这赵水生的前世到底是个什么?
田一龙继续说道:“我按照母亲的吩咐,将那东西要放回赵家后院,并和赵水生说明,让他另请高明,我因此事已是深陷泥潭,这时问题就又来了,赵家后院下竟挖出了个墓!”
田一龙说的一惊一乍,说道最后确把几人吓了一跳。
封羽觉得不可思议,“田叔伯,他们家后院有墓?”
田一龙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张秀贤不解,说道:“我靠,这叫什么事?”
岳晓鹏便问:“那这墓里有什么?”
田一龙摇头,“我没敢下去,老母亲再三交代,这事做不好的话,我们家要倒八辈子血霉。”
“所以说,这就是老姑叫封家人来的原因,我明白了。”封羽说道。
岳晓鹏仍有疑问,“田老板,这事儿,我还真是一点没听说,你说这事会是怎么回事?”
“现在都是扯淡,有一点我希望封小爷能明白,前世今生一说不可不信,这是此事关键,那玉魂不玉魂的,碍不着什么事,当务之急是得解决了此事,不然就如我老母亲所言,我们田家得倒八辈子血霉,做南爬子这行不容易,能坚持这么久吃过什么苦我田一龙心里清楚,田家不能毁在我这。”
封羽轻点了下头,说道:“要依这么说,这事还真是邪,田叔伯,我二人一定尽全力而行。”
岳晓鹏坐在原地有些愣神,好像对这件事还未接受,太原赵家难道也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难不成是真要出事了?虽然赵水生和岳晓鹏素味平生,可此时的岳晓鹏竟然希望赵家就此家破人亡,因为什么呢?这赵水生平日里不做好事,十里八乡对他有气不敢言,他仗着自家钱多,巴结上了阎老西,在太原城是为非作歹,做过不少缺德之事。
田一龙烟一根一根的续上,足见此事并非空口瞎谈,封羽的好奇心再次被激了起来,许多年了,他未有过这种感觉,但也深知此事就像田一龙说的,是个狗日的烫手山芋,拿捏不好,在手里便烫个疤出来。
临近午时,岳老板好心叫留几人吃个饭,想听封羽讲讲京城的变化,听听外界局势,无奈田一龙说老母亲要见封羽一面,得在午饭是赶回太原。
三人一路驾车从阳曲离开,到了这地方儿,就得是马车代步,洋车这种四个轮子的东西,终是太过招摇,不免招来居心不良之人的惦记,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道理封二给封羽灌输过多遍。
一路沉默凝重到了太原城内,张秀贤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事确实在以前从没听过,现在在赵家的后院下还有一个墓在,要说不邪,给谁会信?晚上托梦梦见自己前世的东西,下面还他娘藏有一墓,整个一民间怪谈。
田家老母亲一早就守在了门口,她身子骨依旧硬朗,见着封羽而来,露出了慈祥和蔼的笑容。
尸海狐仙 第七十七章 田家老太在卖关子
田家老母亲是封家老太爷的妹妹,虽封羽从未见过,可封家外戚里也就只剩了这么一位老姑尚在人世,远亲不如近邻,但说到底,还是远亲更亲切些。
田家老母亲精神抖擞,面色红润,一头白发披在肩后,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耄耋老者。
田一龙是有名的孝子,见老母亲在外远迎,便即刻上去搀扶老母亲。
封羽先是朝老太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后叫道:“老姑姑身体还好?我是封羽。”
老太笑的眉开眼笑,抓过封羽的手,上下打量,极是喜爱。
“老婆子身体好的很,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是什么问题,封家能有这么一个孙子算是老天开眼了,走,咱们先吃饭,坐下来在聊。”
封羽没见过这位老姑,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对这位老姑姑,封羽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她的许多动作有封家老太爷的影子,或者说是封家前两辈人的铮铮气概,那种神韵和气质,是外人绝对学不来的。
田家宅院不算太大,前后两个小院,简单朴素,这在太原城里再普通不过,就连田老太身边的都是田家远方亲戚家孩子,因四处战乱逃荒,求的一份安稳投奔的田家,田老太一看女娃长的清秀干净,就留在了身边平时做个伴儿,并说要给女娃找一门好的亲事。
田老太身边的女娃叫枝枝,约有十**岁,长的倒是水灵,只是见了封羽和张秀贤有些见生,除了枝枝外,田家再没其他佣人,多数是田一龙媳妇操持家务,两个孩子在外地求学,平日少有回来,家中几人还算过的不错。
封羽又见了田婶子,说饭马上就好,田婶子一看是个贤妻良母,这是田一龙的福分。
见整个田家上下一片祥和,谁人能知田一龙是做南爬子行当的?
封羽自然不希望这样一户人家平白倒了八辈子血霉,田老太出自封家,许多道理规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若非是事出有因,她肯定也不想找封家求助。
田婶子一会儿工夫将饭菜全都端了上来,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山西人好客,招待礼数周全,田家能有今日离不开田老太,所以田家大小事务都听田老太的,别看田家朴素简单,实质上是有不少家底的,只是家训言说:“为人低调,财不外露,与事和善,盗亦有道,方为君子。”
这家训就挂放在田家厅堂,落款名写的还是田老太的名字封门秀。
田老太在饭桌上招呼封羽和张秀贤多吃一些,不由见人思情,说起了一些旧事。
“记得我从封家出来的时候,你爷爷也就是你这个年纪,封家做的生意非比寻常,他十岁就跟着下地了,那年头世道混乱,生活不容易,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等着看封家笑话,你爷爷是个要强的人,再难也都过去了。”
田老太说的心酸,封羽犹感爷爷当年的难处,那确实是一段艰难岁月。
田家人见田老太有些伤心,无一敢出声的,田老太又说:“早些年的时候,听说封家断了后,眼看着偌大一个门楣就要没了,心里不是个滋味,怎么说都是封家生我养我的,我日日烧香拜佛,直到听人说起了你的出现,你就是那封家的希望。”
封羽让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这老太太看起来面善,可所用手段也是厉害,她这么说一定是有其目的,不然,凭空里和一个差她两辈的晚辈说这些做什么?
田老太忽然停住了话语,招呼封羽吃饭“你瞧瞧,老太婆一老了就话多,你们先吃着,先吃着。”
张秀贤见了田老太的气场,愣是吓着没敢动筷子,老太太是个有些本事的人,田家能走到今天不是没有原因的。
吃饭时众人都没多说什么,大概是家训的原因,整个饭吃下来静悄悄的,有种做了错事般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饭后封羽和张秀贤被安排在了侧边上的一间南房内,田婶子给二人端了些茶水点心,她看上去心事重重的,连倒水时都没注意给溢了出来。
等田婶子走后,张秀贤长出了口气,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说道:“我靠,封羽,这田家的规律也太他娘的严了,那饭吃的我差点没把心脏给跳出来,这哪是吃饭啊,分明就是坐牢,坐牢也没说不让出声的。”
“大户人家的规矩都是这样,笑不露齿,饭不出声,这就是你无知了吧,在紫禁城里,皇帝开家宴,那个皇子妃子敢放开声音吃饭。”
“不行不行,这太憋屈了,我是忍受不了。”
张秀贤说着用手抓起了桌上的东西,吧唧开嘴来,似是一解其恨。
“哎,封羽啊,我咋觉着事情有些不对劲,这田家老太太我看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是打什么主意,你得小心,这种一辈子只见一次的亲戚,准没好事找你。”
“丫儿,什么叫一辈子只见一次的亲戚,我就不能再来的吗?”
张秀贤白了眼道:“给你你还真来?吃饱了撑的。”
封羽想了想,好像张秀贤说的有些道理,但封羽并没有说出来,毕竟田老太姓封,是他们一家的人。
张秀贤又言:“封羽,你来说说,他田一龙带咱俩去玉行是几个意思?世上真能有这么奇怪的事情?挖着自己的前世,还不敢告人是什么东西,莫非是条狗?”
封羽笑了笑,“但愿它能是条狗,别是什么别的才好。”
张秀贤听的哈哈大笑,“这狗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说着,田家老太和田一龙走了进来,张秀贤急忙闭上了嘴坐回椅子上。
“呦,说什么呢二位,给我老太婆也开心开心呐。”
“没什么,没什么。”封羽嘿嘿笑着缓解尴尬。
只见他二人进屋后先坐了下来,田老太一脸严肃,边上的田一龙也好不到哪里去,封羽一看这阵势,心想八成是要说正事了。
“封羽啊,这次本是想请你爹走一趟的,既然你来了也无妨,年轻人需要历练,这是好事,我想你爹他也是这个意思,田家眼下确实冲撞了些东西,红蜡信件的意义我比你更清楚,若是能不用我也不想麻烦封家。”
封羽客气说道:“老姑姑话见外了,都是自家人,不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您到底有什么话就别藏着掖着了。”
田老太轻微点头,便开口了。
“相信你田叔伯也和你说过了一些,前段时日,他去了趟赵家,赵家是当地旺族,祖孙几辈人都富户,听说那个赵水生晚上梦着自己的前世,还在自家后院里挖出了东西,你田叔伯是个厚道人,人家一叫便送上了门去,熟不知因此惹下了祸事。”
“老姑姑,田叔伯他到底做什么了?”
田老太叹了口气,“他千不该万不该的是看了那袋子里装的东西。”
“袋子里到底有什么?”张秀贤好奇的问。
田老太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那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这对你们没有好处,还会触了眉头。”
封羽暗自心想,什么东西如此厉害,光是听一听就会倒霉?
“你田叔伯看了袋子里的东西,犯了大忌,老婆子我打卦测算,算出那东西要找新的下家,你田叔伯正好不巧,冲撞了上来。”
张秀贤斜着脑袋便问:“老姑姑,你说的那东西是什么东西?是袋子里的东西?”
“那袋子里的东西还只是九牛一毛。”
封羽震惊,有些诧异的看着田老太,这都才是九牛一毛的话,后面不定还会有什么。
田老太继续言说:“现在在赵家的后院里,挖出了一座古墓,无人敢下到里面去,我田家世代为南爬子,可毕竟你田叔伯冲撞了里面的东西,他若是下去必定有血光之灾,外人又不肯出手相助,他们也没那个本事,要想帮我田家渡过此劫,必须还得是封家的人来。 ”
封羽已经明白了田老太的意思,赵家后院现在挖出了一个古墓,得需要封羽去探上一探,有一点封羽不明,那要下去做什么呢?
“老姑姑,我有一事不明,我要下去做什么呢?”
张秀贤也有同样的疑问,同问道:“是啊,我们下去做什么呢?倒斗吗?”
尸海狐仙 第七十八章 天上人间,北风呼啸
田老太一口气话说的有点多,稍微歇息了下,她便又继续说道:“我要你去取墓中墓主尸体的一根骨头回来。”
这话着实吓了封羽和张秀贤一跳“老姑姑,您,您说什么?取骨?”
“我靠,取骨头?这也太晦气了。”张秀贤说。
田一龙这时候说话道:“我母亲精通卦理,只要有墓主的骨头,碾成了灰烧了,我母亲便能通晓地下,解了我所犯的霉头。”
封羽仔细看了眼田老太,不想她还有如此本事,早以前时,封羽就听父亲说过,封家的女子不下墓,但是她们精于算术,对易经八卦运用自如,每百年里,就会有一位能通地下之人,而田老太恰巧就是这位,这里所说的通地下,指的是能通过用八卦算经与地下对话,或者说是一种通灵。
虽话是如此,田老太又没亲自到过那地方,谁知道这骨好不好取,万一比刀山火海都难呢?
“老姑姑既然话都到此了,我自然得出份力量。”
田老太点了点头“你是封家小爷,整个封家就你一个小爷,我当然不会让你以身犯险,我已托人寻了个帮手,他已先去了赵家。”
封羽听还有帮手,想着田老太思虑周全,这要真是让封羽去的话,还真有些难办,不是说封羽怕什么,堂堂观山太保后人,做了祖孙多少辈人的活了,怕是不存在的,只是多少有些不安,毕竟这事太邪了些。
封羽即刻便回答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田老太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时间快要临近傍晚,晚霞已行千里,连绵红云散成块状堆叠,甚是好看。
“不行了,明天再过去吧,黄昏是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这时候过去容易犯着东西,他家门口这些天招惹了不少鬼东西,你二人没必要赶这个场,等明天早上再去不迟。”
田老太在门口回过头来,对封羽道:“今儿,就安心在这里睡上一觉,老婆子就先回去了。”
田老太向远处走去,在门外等着的枝枝扶田老太离开,田一龙座了个告辞的手势也跟了过去。
“我靠,这家人也太牛逼了。”张秀贤看着远走了的几人吐槽道,他点了支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轻松自在。
封羽不知该作何说,他仔细思量着从到了山西后的这些,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惊奇。
之前二叔口里一直说山西这地方和封家犯冲,父亲在这地方瘸了腿,封二也因为山西的一张龙语图断了一臂在归德城中。
说及龙语图一事,封羽仍旧一无所获,《断山八句》中的那张图纸早让父亲藏了起来,而封二从张秀贤手中拿来的那半张龙语图,封羽也再没见过。
这事说来奇怪,好像从归德城出来后就全部中断了般,尽管封羽知道是自己父亲不想让他知道一些事情,免得牵扯其中。
龙语图之事好似戛然而止,封羽困惑的是在归德城墓室时听到的话,有关棺山人和封家的一些往事,还有那些笼罩在迷雾下的答案。
世事无常,诸般艰难,人的一生或许都是被一个另一个谎言堆叠而成,而要活下去的话,又必须戴着面具伪装自己,致使自己成为一个戏台上的小丑,毫无存在,毫无尊严。
夜里又吹起了秋涩的西北风,温度已降至了深秋,枝枝给封羽和张秀贤送了一个火盆还有一床被子。
小姑娘很是羞涩,举着灯笼面色羞红,她把东西匆匆放下,就跑了回去,张秀贤本还想把枝枝叫进来询问一下田老太的意思。
小姑娘单纯清澈,跟在田老太身边少接触外界,心思净的很,大概最纯真的情感也就是如此了,这个时代女孩眼里的感情,要真诚的许多,这是一种幸运,求之不得的幸运,朴质且清晰。
封羽害怕张秀贤去打枝枝主意,说道:“张秀贤,枝枝她是张白纸,我妹妹有我罩着坏人休想靠近。”
张秀贤睡到封羽边上,把枝枝送来的被子一人全盖了上,对封羽说道:“封羽,你真不解风情,她是你妹妹,我就是坏人了?这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张秀贤怎么在京城里有些威望,这话你在这说说就算了,回去可别乱说啊,真是的……”
封羽清楚张秀贤的秉性,回说:“你说的是天上人间的威望?那倒是不假,京城独一少啊你可是,那个姑娘能不知道你?”
“别光说天上人间啊,我在倒斗界,古董界里也是有些名声的……”
“行了,快睡觉吧,热不死你。”
一夜无话,西北风呼啸一晚,早上刮的是万里晴空,碧空如洗。
同田老太打了招呼后,田一龙带着封羽张秀贤去了赵家。
赵家宅田在城南边临近郊区的地方,田一龙说赵家宅子阔气,当年修建时用了十年,费了大量钱财,也正是赶上了康乾盛世,赵家祖上为官三品,得不少的好处,宅子建成的那日,乾隆皇帝还曾亲给提笔赐字,这份殊荣当真是可遇不可求的。
太原城内街头正盛,这座有五千年文化的古城,历史积蕴深厚,近年来仗打的不可开交,太原因阎老西独坐一山的缘故,还算较为安稳些。
田一龙心思重重,似是无心带二人再看什么集市,一路穿过了大街后,便从一条小路出去,几乎是快要出城的地段处,封羽见到一处修建有致的大宅,门上没写宅名,应该是摘了下去。
宅子的位置是稍偏僻了些,看上去略感清冷,但并不影响这处大宅的气势,可以想象的出,当年它必是风光无限,宾客接踵不断。
田一龙走到门前,将门直接推开,里面连个迎客的小厮都没,甚至门都只是闭着而已,两米多高的大门开出一个口来,发出“嗡嗡”的声响,应该是门轴处少了油的原因,封羽心想,如此大的宅院,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就因为后院的事?
门庭内是一处石壁玄关,一般人家能用的起这种石壁玄关的少之又少,玄关上刻着二龙戏珠,有蒸蒸日上之意。
过了玄关是一处院内景观,多数已经颓废,左右两则边上是走廊,通向前厅和后面,就是走到了前厅位置也都不见一人,封羽问田一龙说:“田叔伯,这么大的宅子怎么半天一个人看不见的?”
张秀贤也说道:“是啊,就跟个鬼宅一样,这里的人呢?”
“走了,都走了,出了这种事情,谁能呆的住。”
田一龙冷声说道,他带着二人从中堂过道直往后院去,赵家宅院确实很大,封羽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就觉得这地方大的出奇,几人硬是走了十分钟才绕到了后院。
要不怎么说古代的那些王公贵族墓葬奢华极致,他们生前敛尽万贯家财,这用不完的自然就跟着下了墓中,而封建主义下的人民群众们,则是水深火热,连温饱都是问题,何谈春花秋月。
到了后院,这才见到了有人所在,封羽还当是以为整个赵家都没人了。
留在后院的几人是赵家的几个长辈,赵家家大业大,利益牵扯的人非常之多,出了这种事情岂能是无人问津,当然赵水生本人也一直守在后院门口,除了他们一些人外,其余赵家家眷早转移至了别处安置。
赵水生年纪同田一龙相仿,四五十岁肥头大耳,二人站在一起对比明显,赵水生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比起倒斗的不知强出多少。
“是田兄弟来了,我可算把你盼着了。”赵水生见到田一龙如见到救星一般,走上前来,双手紧握着田一龙的手。
“来了,来了,我找的人到了。”田一龙把手挣脱出来,他见不得这份矫情。
封羽和张秀贤微微朝赵水生笑了笑,却见赵水生一脸生疑,他看着田一龙问:“咋还是个两个小伙子,他们能行么?”
二人说的都是山西太原话,封羽和张秀贤虽不大通,可也能听的明白,张秀贤就瞪着眼睛说:“啥叫我们能行吗,把那个吗字去掉啊,别小瞧人。”
赵水生赔了个笑脸,连忙走到二人面前,“二位兄弟切莫多想,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长江后浪推前浪,自然是一代人比一代人强,你们别见怪,咱们该是什么还是什么,你们帮我,我不会亏待了你俩。”
张秀贤一听,赵水生是个不差钱的主,便问:“那是怎么个不亏待法儿?”
赵水生放开话说:“只要你说出来,什么都行。”
封羽是真害怕张秀贤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万一说着些不该说的,比如要娶人家女儿,或者是看上人家媳妇什么的,丢的可是田叔伯和封家的颜面。
封羽打断说道:“赵大叔话严重了,除恶扬善是我们应做之事,就算不求什么,遇着这事也得出份力气。”
赵水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田一龙找来的两人能靠的住,“那就好,那就好。”
封羽不知为何会说出那样一段话来,大概是最近江湖小说看的多了一些,路见不平一声吼,这样的心境忽然就占了上风,等事办到了一半,该要什么东西,还得和赵水生说个明白,反正他赵水生不缺的就是钱。
田一龙没多说什么,便带着二人向稍里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