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迷踪 第四十九章 困死在墓内的发丘盗墓贼
现下在墓室中,情况只能用非常糟糕来形容了,那头几个还在开棺,不知情况如何,而这边,张秀贤却是又发现了具死尸。
封羽心乱如麻,走到张秀贤身边,提灯去看地下死尸。
见得那地下死尸早已腐烂破败,起码死了有百年时间,只剩下一副空身骨架散落在地,封羽这才稍松了口气,万幸这具死尸不是二叔。
“你能不能别大惊小怪的,这是一具枯骨,不是一具尸体,差点我以为是我二叔呢。”封羽白了眼张秀贤说道。
“这死人就是死人,那还分这么多类别?你快看此人,身上穿着还是清朝服装样式,他肯定不是修墓之人,他和我们一样,他娘的是来倒斗的。”
封羽把油灯放在地上,仔细瞧看着这具古尸,正如张秀贤的话所说,这人身着清朝服饰,留着大辫,绝不会是修墓的工匠,看样子十有**也是来倒斗的,外面的那两个盗洞可能就是他开的。
但他身体上无致命伤,怎么会好端端死在这地方的?
封羽上手翻寻此人身上东西,张秀贤却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急性子,还说这倒斗哪有不为财的?我说,你这上手也太快了,我守了半天都没动一下。”
封羽没有理他,在尸身衣物上左右摸了个遍,从衣物口袋里找出了一些散碎银两铜钱,上面写着“康熙通宝”四字,表明了此人是生活在康熙年间的,那可是太平盛世之年,盗墓确能发大财,难怪会大费劲周折连打两个盗洞下来。
可此人命运不济,无福消受,打了盗洞进来,却没能活着出去,封羽猜想着,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会死在这底下的?
再看了背包中的物件,多是些工具之类没有其他价值,唯独有一块腰牌与众不同,质地为上等黑木,圆润且赋有质感,上面刻有两字,用古纂文写着“发丘”,黑木牌有股奇香发出,沁人心脾,此木料上乘,世间难寻二物。
封羽拿起这块腰牌,脑袋有些发晕,发丘腰牌?此人莫非是发丘后人?
张秀贤盯着发丘二字,也知道了个大概,这天底下盗墓者众多,发丘一门还算是有些名声的,只是所剩后人几乎绝迹,被人所淡忘。
“封羽,这人是个发丘中郎将?他怎么会死在这里?那盗洞是他打的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能有这腰牌在身上,定是发丘一门,一般人谁没事干会带个这东西?”
张秀贤觉着封羽说的对,回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他怎么会栽在这的?想来此人的本事绝不一般,我们是四个,他可是一个,他能孤身进到这里来,我真是佩服。”
正说着,忽听那头金棺处传来一声响动,螺旋铲在金棺上方破出一个口来,这事说来真是匪夷所思,那么大一口纯金棺椁,说破穿就破穿了。
封羽和张秀贤再无心去看这位发丘中郎将,也顾不得他是怎么死在这里的,当务之急已不在这头,因为那边的几人要探手下棺取物了。
封羽又迅速伏过身去,见那边的二叔已经伸手进了棺中,旁边的那个封羽和张秀贤脸上换了副神色,他们是在诡笑,没错,那笑容看的封羽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同时封羽很快反应过来,那个正在伸手下到棺中的二叔,确是自己的二叔无误,是那两个有猫腻。
封羽几乎下意识的喊了出来,“二叔,小心,那两人有问题!”
封羽提灯就往过跑,他急着去救二叔,后面的张秀贤没想封羽突然来这么一出,只能跟在后面,他也喊着:“前辈啊,我是真的,那人不是我,你快把胳膊从棺里伸出来,当心着了道。”
站在棺上的封二突然感到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感觉伸进棺内的胳膊被什么东西拉住,想往出抽时,已动弹不得。
还不等封羽跑近金棺,他和张秀贤二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差点一黑就倒在地上,好像受了什么影响,迷幻了神志,说不上由头,却让人欲欲昏厥。
封羽强打着精神,大声呼喊着二叔,张秀贤已倒在地上,一副人事不醒的样子,金棺之上的封二同样瘫在了上边,不知为何只有封羽还存有一丝清醒,情况一瞬间发生了巨大变化,让封羽手足无措。
金棺上只剩下封二一人,根本没有那两人踪影,宛如之前也不曾出现过一般,可见刚才却是着了道。
封羽觉得更加诡异了几分,难不成一切都是幻觉,可幻觉怎么会出现在相同的呢?又为何自己还能站在原地,难道这也是幻觉?
想着,封羽的鼻中就传进一股沁人香气,是那块发丘腰牌所出,原来不是封羽产生的什么幻觉,而是这腰牌中的奇香让他保持清醒,这话说话来自己还得感谢这位发丘后人了。
封羽稍缓了口气,将发丘腰牌放在鼻前吸了两口,这股味道确实能够抵御昏厥,随后他上了金棺上,先要去救二叔。
将那发丘腰牌放到封二嘴边后,果真封二一会儿便清醒了几分,见二叔有了反应,封羽忙问道:“二叔,你怎么样?”
封二有了些反应,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对之前的所做所为意识模糊,那只伸进棺材里的手根本拔不出来,封二强忍着骂道:“刚才我做了些什么?我靠,终归还是着了他娘的道啊,羽啊,去拿铲子把二叔胳膊砍下来!”
封羽一听要砍胳膊,后悔自己没能早点叫住二叔,落到现在这个情况,都怪自己太小心了,早要是能看破这当中问题的话,兴许就不用二叔搭上这条胳膊。
“你想看着你二叔死在这里么?傻小子,还等什么?”
“二,二叔,就没有其他办法吗?那可是一条胳膊啊,一定还有别的法子,张满月呢,张满月她一定有办法,她去了哪里?”封羽着急的差点哭出来,但那条胳膊却是无论如何都从棺材里抽不出来,死死吸再了里面,好像焊死了一样。
“你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棺椁吗?里面的东西怕是早成了精,再等一会,里头的东西见了活人血,不定要发生什么,一条胳膊而已,我封二想的开,权当是栽了,但我可不想把命都留在这,你别多想,你这不是害你二叔,是在救你二叔。”
封二的话视死如归,说得狠恶没有给自己留半分余地商量。
话音刚落,封二便叫了声出来,表情十分痛苦,应是那条胳膊在棺中受到了伤害。
归德迷踪 第五十章 人生大不了丢一条胳膊
封二扯起嗓子痛苦叫喊道:“他娘的,棺中的东西八成要成精了,羽啊,你...快些帮二叔一把。”
封羽见状有些发懵,他几时见过这种场面,何况受害之人还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二叔。
“二叔,那可是你的一条胳膊,我实在难下的去手啊。”封羽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着急的额头上渗出许多汗珠来。
“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日栽在此地,我封远心服口服,归德皇陵确实凶险无比,这地方恐怕还不是最终墓室,这里是个冢地,羽啊,就是手起刀落的事,别让二叔把命也留在这。”
封羽抽出刀来,久久下不去手,一来这人是自己二叔,二来,封羽还想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时间不等人,办法不是一下就能想出来的。
说来这封二确是个狠人,他见封羽迟迟不动,自己凭借着最后清醒的意识,一把夺刀过来,挥刀砍下了自己左臂,叫人看的生畏。
刺骨的痛感让封二更加清醒,他让封羽扯下衣物即刻绑住血崩得伤口,从包里拿了上等云南白药止血,废了好半天功夫才将血止住。
金棺上几乎都满是鲜血,封二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活人血进入了棺中,此乃是大忌。
封二失血过多,又断了一臂,面色白的吓人,可他心里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金棺内此时没了动静,可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封二失血只能先在原地休息了会。
封羽有些恍然,一切的发生他都始料未及,他没有因此悲伤,现在还不是时候,封二让他们二人迅速下了金棺,准备叫醒张秀贤离开此地。
封羽这才近距离看到这口合葬金棺周身样式,当真是美妙绝伦,金子的耐腐蚀性强,就算是在地底近千年,依然光泽亮艳,这么大一口合葬金棺,起码得有上百斤分量。
而这棺身上刻画的东西,活灵活现,是那门石上的蛇身虎头异兽,不过在棺身上的这种异兽能够飞翔在天上,大概飞云成龙,说的就是如此了。
封羽记得这地方在环山缠绕的谷地之中,风水位置奇佳,可墓主人也没必要把这飞蛇虎头异兽刻在自己棺椁上吧?这算的上是特殊癖好么?
封羽将二叔扶下了棺椁,让他先坐下休息,自己拿着发丘的黑木腰牌去叫醒张秀贤。
这黑木腰牌不知是什么木料所制,功效十分显著,张秀贤很快被叫醒起来,面对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是喝酒喝断片了般,失去了当中一段记忆。
张秀贤见到金棺上血迹斑斑,看到断了一臂的封二虚弱无力的坐在地上,不用多问也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
对于几人进入地底墓室的遭遇来说,张秀贤十分好奇,待神志恢复了不少后,他先是关切的问了问封二伤势如何,然后直切主题问说:“前辈,怎么我们进入墓室后,发生了这么多怪事,之前那些人是谁?还有,张满月去了哪里?”
封二摇头,无力言道:“我们应是中了墓内的招术了,可我闻所未闻过,那些人到底存在与否我不好辨别,但有一点没错。”
“他们能代替我们,甚至取代我们自己从这出去。”封羽在后面阴沉说道。
“嗯...没错,这鬼地方会吃人,稍有不慎就会被迷了心智,做出些后悔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他们三人算是逃过一劫,能重新找回在一起便是非常幸运的。
封羽忽想起一事来,朝封二问道:“二叔,我们在那边还发现了一具发丘后人的尸身。”
“发丘后人?果然是他们。”封二沉思了片刻,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接着又说道:“他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这地方我们不能在继续待着了。”
张秀贤在前头带路,封羽搀扶着二叔,他们便往发丘后人的那具尸身而去。
封二确是个厉害之人,大半条胳膊没了,硬是连个声都没叫出来,人头落地不过碗大个疤,就冲这点,封二算的上是条汉子。
封羽看着二叔断了一臂,心中五味杂陈,不得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老话是说死了的。
等见着发丘后人的尸体,封二先是拜了三拜,虽然身体十分虚弱,可这是基本的江湖道义,在最初开始的时候,盗墓是不分行家外家的,也没有现在诸多门别,都是拜着一个祖师爷。
同是一个祖师爷门下弟子,如今见到同行罹难,拜上几拜理所当然,再者从年岁上说,此人是清康熙年间人,怎么也算几位的先人前辈。
封羽见此,也跪地而拜,所拜不为别的,为的是刚才那发丘黑木腰牌的救命之恩,如若刚才三人都晕厥不醒,会发生什么很难想象,会不会有三个同他们一样的人,出了这地底墓室,同吕广成回了北京,回了封家呢?
三人对着尸体拜完后,封二查看起来,发现此人死因蹊跷,封羽提灯在边上说道:“二叔,此人没有受到任何外伤,他死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什么?”
封二面无血色,看了眼周围说道:“他死在这的原因,与我们接下来面对的,很有可能一样,他是被困死在这的。”
这话说的几人心头一凉,被困死在这?这又是重何说起的呢?
张秀贤问:“前辈,你是说此人是被困死在这地方的?那出去的路不是就在那边么?”
封羽十有**已经明白二叔的意思,封二的话是说,他们没有回去的路了,不然这位发丘也不会死在这地方,就像之前出现幻像一般,他极有可能从一进入地底墓室中,就中了所谓的招术,可又无从查证,一切只能是按部就班的来。
封二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说明他们几人若没有更好办法的话,也会同此人一样,困死在这陵宫地底墓室中。
更让人着急的是,他们时间不多,那口沾了血的合葬金棺向外喷出了一团黑色气体,棺内的东西在蠢蠢欲动,当下情况真可谓是万分急迫。
归德迷踪 第五十一章 从发丘身上找出路
正当几人还在分析这发丘中郎将死因之时,合葬金棺内突然从内喷出了一团黑色烟气,伴随着棺内一阵轰隆巨声,众人才觉情况不妙。
封二无力的扯高嗓音喊道:“不好,那里头的东西见了活血,是要出来了。”
张秀贤虽说下过不少的墓,可眼前这种当着面诈尸的,还是头次遇着,自然是紧张惶恐,他结巴问了句:“粽子,粽子诈尸了?”
“别他娘的废话了,等下那东西从棺椁里出来,我们谁也别想跑,快找出路。”封二扯着嗓子又骂道,真是身心疲累。
封羽知道地下这间墓室大的很,一根根立着的石柱就同**阵一般,地面又是黝黑的光滑石地,真要是乱跑出去的话,他们不仅找不到来时的路,甚至还会迷失在此,二叔的意思是先找到当下能躲避棺中东西的地方。
封羽把目光移向了地上的尸身,如果这名发丘是被困死在这的,那他生前一定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换句话说,他一定是真认为自己没有出路了,才会被困死在这的,他是专业倒斗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地底下的情况。
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永远走不出这里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把这里所有能走的路都走了一边,最终在绝望中抑郁困死在此。
封羽的设想倘若没有错的话,那么这位发丘肯定会在生前留下些什么线索,来证明自己尝试过寻找出路。
封羽即刻就在此人周围寻找可疑之处,他把灯提亮,仔细搜寻着。
张秀贤见封羽还有闲工夫去干这些,在一旁说道:“你小子真是心大啊,这不见棺材不流泪,什么时候了都,你还有心思扒拉这没用的尸体干嘛?”
封二同样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封羽解释说:“我想这位前辈一定在生前会有什么发现,他可比我们在这里的时间长的多,就是遗书也该写下封。”
张秀贤根本对这些个不感兴趣,在战场上打仗九死一生,就是家书抵万金,又有什么用,该死人的时候,照样还不是死,他对生命看得无足轻重,相比之下,张秀贤更在乎的是封羽能否找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封羽在尸身之下的地上,看见写着的一行刻字,这应该便是这位发丘所刻,除此外,周围再无他物。
地上一行字字数不多,刻的歪七扭八的,比起他在外头打盗洞的功夫来说,这字确实差了些意思,有可能是此人被困此地,精神奔溃,在油尽灯枯的黑暗下,写下了这样一行字。
地上自己所写:吾三十有九,上有老叟,下有稚童,囚死于此墓中,乃命数所致。发丘一门王葛寻镇宝天印至此,一无所获,然天印出现二图之中,则在另一图内,余记事以此,望有缘人警之。
看了这话后,三人都觉得有些挂怀,此人是发丘一门无疑,名叫王葛,下归德城墓时他三十九岁,是上有老下有小,到这归德城的目的便是寻找发丘一门至宝,遗失了许久的发丘天印,最终是天命所归,死在了归德府陵宫墓室内,而那发丘天印终一无所获,他还说到了有两幅图,发丘天印不在这里,则在另一幅图内。
封二看后大为震惊,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在这行字下边,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歪字,“棺中有路,以蝮蛇,不知去向。”
看到棺中有路四字时,张秀贤几乎激动的叫了出来,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靠,有,有路!”
几乎在同时,合葬金棺的棺盖被直接破了开来,里面出来的竟然不是尸变了的粽子,而是一只硕大的蟒蛇。
连同封二在内的三人都让这蟒蛇惊吓在原地,这主墓室的合葬金棺里葬的不是墓主而是一只大蛇的,恐是件天下奇闻之事,莫非这墓主就是一条大蟒蛇?
细细想来应该不会如此,可几人当时的情况绝不会有时间去想这种问题,说时迟那时快,大蟒像是从沉睡中刚苏醒般,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捕食。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几人恰巧就在大蟒眼前,前头才刚得知“棺中有路”一说,后者棺中就冒出一条大蟒挡在面前。
大蟒头顶长着恶瘤,冠状物凸起,眼尖舌长,身上蛇鳞通黑,足有三米多高五人粗细,与他们在城外溶洞里见到黑蛇属一类,这条大蟒定是岁数最大的一条,它的整个蛇身都盘在金棺内,起码得有十几米长。
“这东西是龙还是蛇?我能不能打它?”张秀贤拿出了枪来,大声问了句,因为这大蟒长的实在太像条龙了,如要是再有四爪,则同龙几乎长的无异。
张秀贤之所以这么问,是为了确认清楚身份,在中国龙是帝王般的象征,要说打蛇是小事,可打龙的,从没有过,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人敢打。
“这是条快要成精的大黑蟒,不是他娘的什么龙。”封二言。
大蟒不知是在棺中躺了多久,恶疯了似得就朝三人扑来,所谓饥不择食,大概就是这样,有的吃,总比饿着强。
张秀贤二话不说,确认这不是条龙后,对着扑来大蟒“啪啪”就是两枪。
子弹不偏不倚,正正好好打在了蛇头上的冠状物,毕竟是血肉之躯,难挡火炮铁器,头背后的地方又是最薄弱处,两枪下去,将其直接打爆,黑色液体瞬间流了出来,让人十分反胃。
封羽还是将心思放在那几个字上,现在二叔断了一臂,精力大不如前,他们三人要想出去,不大容易,当下唯一的希望就是这发丘前辈留下来的线索。
棺中有路,说的是棺内可能会有路存在,但后两句封羽就不懂了,以蝮蛇,不知去向,指的又是什么?
但时间已等不到封羽想明白了,中了两枪的大蟒,顿时恼羞成怒,在原地抓狂,发出令人恐怖的嘶声,宣判着面前几人的死刑。
封羽便朝张秀贤骂道:“妈的,我说你这两枪能打得再准点吗?直接打瞎了也好啊,现在反而惹怒了它,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说的没错,我应该把它给打瞎喽,这样就省事多了,老子在部队里,那是神枪手,现在就缺个诱饵去勾引它一下,封羽,要不你委屈一下,带着大蟒跑上几圈,看我神枪手弹无虚发!”
封羽一听,感情张秀贤出的尽是馊主意,连连拒绝“。发个屁啊,不行不行,傻子才去呢。”
归德迷踪 第五十二章 没有路就炸一条出来
棺中大蟒被张秀贤激的愤怒不已,眼色发红,口吐长舌,似是要活吞了他们几人。
封二这时言道:“羽啊,秀贤,我们不可能斗的过这恶蟒,发丘前辈既说这棺中有路,甭管那么多了,咱先避避再说。”
说着,那大蟒便奔向了几人过来,盘蜷在棺中的蛇身足有十米之长,而这大蟒似是刚完成蜕皮,蛇身光黑亮泽,宛如重生一般。
张秀贤举起枪来又是两发出去,都未能击中蟒蛇,好在封羽明智,这要是去给张秀贤当诱饵,只怕连自己是要到蟒蛇肚中思考自己是怎么死的。
张秀贤见状拔腿就跑,封二失了许多血,稍影响了些行动速度,好在封二身体强健,还能坚持的下去。
三人分成两道,张秀贤向左跑去,封羽和封二朝右而去,此时就是烧高香的时候了,大蟒到底是去左还是去右,全凭它自己意思。
果然,畜生也都是记仇的,它放着封二封羽两人不管,而是向朝左去追一人的张秀贤。
张秀贤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做过卧底的,他将大蟒绕着石柱周旋,可这蟒凶狠无比,几次张秀贤从大蟒嘴边逃生,要不是他身形灵活,早就进了大蟒肚中了。
封羽带着封二两人一路朝着合葬金棺而去,张秀贤还是给二人争取到不少时间的,再看那金棺之中,蜕了满满一层蛇皮,全棺内上下都没有一具尸体的影子,这让封羽和封二很不理解,莫非说这金棺之中原本就是藏蛇的?
那这未免也太豪气了些,归德府陵宫宏伟,地下墓室又是此般规模,就用来藏一条蛇的话,这点很难说的下去,难道这蛇还能是墓主人亲戚不成?
如今墓主尸身还未现身,外面的布置则就显得班门弄斧了,像是故意在设局引诱盗墓者般,封羽想起二叔也说过,这地方多数还是个疑冢,那真正的墓主墓室又会在何处呢?
封羽跳入金棺之内,试着寻找所谓的“棺中有路”。
棺内尽是蜕下的蛇皮,最底下那层都碎成了粉末,层层相叠下,竟有十几层,最外面这层明显是刚蜕下不久的,上面淋有二叔断臂的血,想来在棺中拉住封二胳膊的,便是这黑蛇死死咬住了不放。
棺中不见封二那支断臂,定是已进蟒蛇肚中,吸了活人血后,加速了大蟒蜕化,这才冲出这金棺之内。
张秀贤在那头大喊着:“我靠它奶奶的,要顶不住了,你们找到了路了没?倒是说句话啊。”
封羽忍着蛇皮散发出来的恶臭,在棺中手脚并用,扒开蛇皮和蛇皮化成的粉末,一点点寻找所谓的“路”。
过了一分钟后,张秀贤又嚷嚷着:“再不说话,老子就把这臭蛇引过来了,娘的,一路死追着我,就好像老子欠了它钱一样。”
封羽和封二将棺中翻了个底朝天,将碍事的大片蛇皮扔到金棺外,就算如此,仍是不见什么有“路”存在。
封羽顿时只觉八成是上了那发丘的当,要是棺中真的路,那发丘为何自己不走?非要写下来让人看见,这不明白是在骗人?
封羽忽觉有诈,朝二叔问说:“二叔,那发丘的话有诈,我们被骗了。”
张秀贤一听此话,气不打一处来,朝着蟒蛇又是几枪,他已把大蟒带向金棺,纵然张秀贤年轻力壮,也禁不起大蟒这般追命。
封二摇了摇头,说道:“这发丘与我们无冤无仇,不会写下这一行字来害人的,他生前在这墓中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但他一人无能为力,他是来此寻找发丘天印的,东西不在此墓中,他知自己是出不去了,就是发现这里还有什么,也不在意,所以,这话不假,天下盗门乃是同一祖师爷,小矛盾不断,可不至于留下字迹去害后来盗墓者的。”
“二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封二当即从金棺中翻了出去,他说道:“秀贤,你不是还有炸药吗?等会带着大蛇到金棺来,连蛇带棺给他一起送上天。”
封二和封羽即刻就跑离了金棺处,躲在一根石柱后,张秀贤见一口这么好的金棺说炸就要炸,不免心生怜惜,那可是实打实的金子,不说上面的雕工精细,就是论斤拿出去卖,也保后半辈子无忧。
“前辈,除了炸棺,还有更好的办法没?这真是造孽啊。”
“办法倒是还有一个,就是你去填饱大蛇的肚子,我们保准不毁了这金棺。”
封二的话前脚刚落音,后脚就见在金光处传来电光火石的景象。
“轰隆咚”一阵响动后,彻底平静了,张秀贤这次用的炸药是个小量炸药,但炸药威力依然不容小觑,封羽和封二躲在石柱后,依然能感受的到冲击威力,特别是棺中沉积着的大量蛇皮粉末,让人十分作呕。
爆炸之后待尘土嚣定,封羽同封二举着油灯,开始四处搜寻张秀贤,刚才的爆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要是在近处的话,想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封二率先去看那合葬金棺,炸药威力确实厉害,金棺让炸的四分五裂,无数的散碎金块落了一地,大蟒似乎受了不小的伤,它在地上动弹不得,却是没有死透。
周围不见张秀贤下落,封羽开始呼唤他的名字,希望能得到回应。
封二一来二去这么折腾下来,体力有些不支,特别在失血的情况下,非常容易休克过去,他从背包中拿了一颗血竭丹给自己吃了下去,希望能凭借着剩下的精力离开此处。
血竭丹是止血生血,养精蓄锐的妙药,观山一门下墓是都会随带一颗,以防的就是现在这样情况,但这药有严重的副作用,上次封清在山西古墓里被魃尸所伤,服的也是此药。
血竭丹虽能一时提神贯气,止血生精,可药效过后,会导致虚气亏损,肝脏受害。
封二看到金棺炸开后,在地面上贺然出现一个藏在金棺下的通道,霎时幡然醒悟过来,棺中有路说的便是合葬金棺下有路,当时的发丘显然一定知晓了这点,但他弹尽粮绝,难撼动这口金棺。
再加上发丘这人是来寻天印的,不知是出于那种缘由,让他明白此地没有天印所在,又要葬身于此,心灰意冷之下困死在这墓室之中。
不管怎么说,既然没有回头的路,眼前这条新路,总归得去试他一试,如果叫封二此时回头,那不可能,天下没有贼走空的道理,自己一条胳膊都交代在这了,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封二站在炸出的地道前,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他本不想也不愿意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实。
从吕广成上燕山找到封家起,一切就早已有了定数,封清似乎早就意识到了其中隐藏,但他并没有将话同封二说明白,只是让他适可而止。
封二心里暗骂着自己大哥,妈了个巴子的,什么适可而止,只在张大帅面前露一手,这根本就由不得人,现在若是不下这地道里,外面等解药的明义会死,他们三人也不一定能出的去。
封羽在炸碎的金棺中寻找张秀贤,这辈子能和金子死在一起,张秀贤怕是梦寐以求的,不过这次要不是张秀贤炸了金棺和那大蟒,他们不可能脱出大蟒的威胁。
而那大蟒仍有呼吸,只是受伤而已,谁都不能确定,哪一刻它又会重新起来耀武扬威。
封羽呼唤半天张秀贤,最后在稍远处找到了人。
真不知张秀贤是用了什么办法,在那么近的距离上竟然规避开了炸药威力,封羽见张秀贤被震昏了过去,身上衣物让冲击力搞得狼狈了些,整个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封羽想着张秀贤是从特种部队中训练出来的,应该要比一般人更懂炸药枪支,要是换做刚才是封羽的话,恐怕就和大蟒同归于尽了。
“二叔,我找着人了,你发现了什么?”
封二急言道:“要是没事就叫他起来,我们得赶紧下去,等这大蟒缓过气来便不好了。”
“啊?二叔,我们还要继续下去?这里已不知是地下何处了,在往下走会不会不太好?”
封羽想起地底尽头的阴间地府,担心这么走下去会不会走到地府中去,那样的话可不是等于自投死路?
封二厉声喝道:“少废话,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走的出这墓室?要是能出去,那发丘就不会死在这里了,你快叫秀贤起来,我们必须得下去,不然就等着喂蛇吧。”
归德迷踪 第五十三章 论元朝壁画的历史价值
封羽仍然心有余悸,相比喂蛇的话,他还是不想下入这条地道之中,鬼知道这条地道下去,还会不会有第二第三条的地道出来,归德城的设计千奇百怪,环环相扣,地宫之内再套地宫不足为怪。
张秀贤这时突然呛醒了过来,他头昏眼眩,许是刚才让震昏后,回不过劲来。
张秀贤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封羽搀扶起他,连问了张秀贤几句话都不见回答。
“张秀贤,你说话啊,你有事没事?”
张秀贤没有反应,封羽见情况不对,朝封二说道:“二叔,张秀贤不会是让炸傻了吧?”
“应该不至于,他可能是耳鸣了,你让他缓缓,再和他说话。”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张秀贤开始拉着封羽问现在情况如何了,他除了耳鸣听不大清楚外,倒没有其他问题出现,只是封羽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事情说明白,金棺炸碎后,地下藏着一条地道,二叔的意思是让他们继续下去。
张秀贤因为耳鸣,说话声音也特别大声,他扯开嗓子问道:“地道下是不是还有墓室?归德墓主的墓室是不是就在下边?要真是在下边,那必须得继续下去。”
封羽没多和张秀贤解释,他知道下边的墓室在张秀贤眼中就是座金山,说再多也无用,俗话说没吃过猪肉的,也得见见猪跑。
封二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赶紧下去,说不定张满月已在下面等我们了。”
封羽不明二叔这话是何意思,但他知道,二叔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三人说下便下,临走时,张秀贤还想在留一捆炸药直接送这大蟒上天,却被封二制止下来,说此蟒有五百年以上寿命,基本上属于半个妖,一般人是杀不得的,除非是一些道行高深的道士,杀后将其超度轮回,否则这大蟒会世世代代纠缠杀它之人的家族,家破人亡都是轻的。
再说了,因为一条丧失了行动能力的大蟒再去浪费炸药,不免得不偿失。
三人一路下到了地道之内,向下一路到底,果真是片另有乾坤之地。
这条地道隐藏在地底墓室中,绝不可能没有秘密所在,且在下去的过程中,墓道修建整齐,台阶上的砌石有棱有角,下面定有另一番玄机所在。
直达地道最底下后,不出意料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条亢长的甬道,这里应该才是真正的归德府陵宫墓室地宫,而上边那座墓室确是座疑冢无误,一层又一层之下,才是真正墓室所藏,封羽猜想,归德墓主这么做的原因可能是为了故布迷局,他是起兵要夺皇位之人,这种人自然不能让人随意寻出墓地。
三人见到甬道出现在面前,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张秀贤激动说道:“我就知道,下面肯定另有乾坤,这才是真正的墓室,啥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说的就是我这种的,舍小其大,舍我其谁?”
本还在为炸了金棺悔恨的张秀贤,见了地道下墓室后,悔恨之感瞬间烟消云散。
封羽举着灯在最前面走着,三人不多犹豫,顺着甬道往墓室地宫中走去。
甬道两侧出现有色彩鲜明的壁画,画作十分精良,色彩千百年不褪,所走的甬道砖石严丝合缝,可以毫无疑问的说,这地方要不是归德墓主的葬身之所,或是再葬了条蛇之类的话,那他娘的这墓主就是脑子有病了。
甬道两侧宽度在九米左右,古人对数字极为讲究,这条甬道高有五米,宽九米,预示着墓主身份是为九五至尊的人物。
壁画上内容多以叙事为主,所画墓主一生丰功伟绩,画中人物多蒙古游牧民族,这点上同张秀贤查验资料相同,墓主人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那位欲夺皇位失败的阿里不大汗。
话又说话来,能倒卖古董的,大多数都是行家,张秀贤经营了几年古玩买卖,对古代文玩字画甚是了解,这东西时间长了都能照猫画虎,听说当年在陕西有个村子,盗墓成风,全村百分之九十的收入都靠盗墓,时间一长,村子里的人个个都是看字画瓶罐古董物件的好手。
张秀贤打亮手中火折,在甬道壁画上细看,言道:“这画可是假一赔十的真迹,看这人物描绘,只有元代才如此大费周章,元壁画十分兴盛,它学到了唐宋时期的精髓所在,又融合了辽金时期的传统特色,元墓中的壁画是当时流行。”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假知识分子。”封羽回道。
“什么叫假知识分子,我这可是一点点学来,如假包换,不信,我再和你说说其他知识。”
张秀贤似乎对这些壁画很感兴趣,他接着说道:“墓室壁画代表着墓主的一生写照,什么歌颂功德的,死后灵魂飞升的,还有享受人间欢乐的种种样式,并且元壁画规模宏大,画中人物众多,内容丰富,画工异彩精细,比如说眼前这幅壁画,画的是墓主草原狩猎盛景,人物起码有上百个,且这百人没有一个表情是重复的,这就叫精细,后面的草场远处的山,还有奔驰的骏马,以及墓主的神姿,无不彰显着画工实力,不是我吹,就这幅壁画砌下来出去卖,少于一万个大洋,你找我来。”
封羽一听张秀贤说的有模有样,一万个大洋是什么概念,那可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了,不说别的,足够一支军队开支一年不成问题,怪不得古代曹操要用盗墓的手段维持军费的。
封二在边上言道:“这些东西都是骗鬼的,这壁画最多有些艺术价值,可对历史记载毫无作用,有哪个人会让后人骂他的?”
封二对这些壁画不感兴趣,他墓下的多了去了,墓中壁画见多不怪,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心里跟明镜一般。
“前辈,话也不能一句话说死,内容假归假,可都是一种寄托不是,人都死了几百年了,还和个死人计较什么,他生前做过的事早在历史中掩埋了,我们更应现实一些,这元壁画是好东西,要得到保护和尊重才是,不过也不可忽略的是它的艺术价值和经济价值。”
封羽听完就是一笑:“我看你是忽略不了它的经济价值。”
“行了,甬道还有很长,壁画后面还多的是,你们先静一下,听听这里是不是有流水声?”封二言道。
封羽和张秀贤便静下来听封二所说的水声,静听之后,在隔着甬道的石壁里好像真有细微水声。
“是有水流声,二叔,这是那条暗河?”封羽想起自己在进入归德城时走过的那个吊桥,他还是被张满月带离的暗河,那地方他记得再清楚不过,只是张满月现在却消失不见了。
张满月的身手和在墓中灵活程度,不是封羽他们几人需要担心的,如果真要担心,也该想没有张满月的指路,他们三人能否找到墓主所在,虽然封二经验老道,可毕竟已失一臂,身体上大不如前,倘若再中了墓中机关布置,实难以对付。
张秀贤和封二两人是从桥上进入的,他们自然是听见了下边的暗河水流,张秀贤听闻此音,说道:“没错没错,是那条暗河,这墓室难道是让暗河包围着的?”
封二不以为然,思虑会说道:“这地方还他娘是个风水宝地,该占的基本上都全乎了,可这话又说回来,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太好,要不是夜谷中的山神庙,恐怕这墓主都能化成仙君了。”
“什么仙君不仙君,照我看那就是条蛇精,哪有人在金棺里葬条大蟒蛇的,奇怪的是,这大蟒还能活过来,你说气人不。”张秀贤指着自己的狼狈像叙说道。
封二难得赞同一次张秀贤的观点,“这点你说的没错,可能还真就是个蛇君,起码也和蛇有很大关联。”
封二指向稍后面的几幅壁画,对二人说:“你们看画上画的是什么?”
按封二所指,张秀贤和封羽在甬道最后边的几幅壁画上发现了怪异的图画。
归德迷踪 第五十四章 这逻辑解释不通
在甬道壁画上的后几幅里,壁画风格发生了显著变化,元壁画素来有名,当时的能工巧匠遍及民间,能在这种规模墓葬里作画的,想来画师功力不差,最起码不是专业画墓的,也得是个宫廷级画师。
封羽和张秀贤抬眼看去,却见后几幅壁画与前几幅在内容和风格上都不一致了。
画样潦草了许多,甚至谈不上精细,乍眼看去,这两幅画作似乎像是没有完成一样,画中多处只有粗略轮廓,而画上内容引人深思。
画上一人粗略潦草,他站在山顶之上,山下皆是一片漆黑色密布,张秀贤为了弄清楚下面画着的黑色究竟是什么,靠近了些看,一看之下不由惊慌了起来。
“我靠,蛇,满山都是蛇啊,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再看第二幅壁画,内容大致无变,同样还是蛇,画的是墓主棺椁被蛇送进了地底墓室之中,并且在归德府陵宫的金丝楠木门上,还盘着一条巨蛇,它张着蛇口吐出舌头正对着陵宫门下。
封羽看后不禁后怕,这地方原来是个蛇窝,那陵宫有近五十米高大,上边的陵宫顶上莫非还真盘踞着这样一条巨蛇?那可比合葬金棺内的蛇要大上数倍。
接着再看最后一幅壁画,画的不是别的,正是说这墓主变成了一条大蛇,从棺椁里走了出来,之所以用走这个词,是因为墓主还有双腿,只是上半身成了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这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壁画十分潦草,可大致内容还能看的出来,明显的是,这三幅画与前几幅载功颂德的相比,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三幅画还存有多处问题。
“发现问题没有,这几幅壁画都没有完工,或者说是作画之人无法继续画下去了。”
“二叔,你是说,这画上内容涉及到了墓主秘密,无法画下去了。”
封二坐在地上,有些疲累说道:“真是长见识了,老子半辈子倒斗无数,这种墓还是头次遇着,不管是人是蛇,不论他是元皇室还是什么别的身份,我倒是很想看看到底还能有什么秘密藏着。”
封羽知道二叔另有所指,张满月说到的发丘天印以及龙语图,这才是封二一直耿耿于怀的东西。
张秀贤看着壁画有了不同看法,他说道:“要真是涉及到墓主的秘密,就是画师画上,再抹去不就行了,可你们看,这画没有半点要抹去的意思,只是没有画完,可能是时间不够了?”
封羽点点头,觉着张秀贤说的有几分道理。
“会不会是墓中陪葬了的画师,因愤不满,特意把这墓主秘密给画了出来?”张秀贤又说。
“未必,画师陪葬的话,一般不够级别的,都是直接坑填,就是够了级别,也会被葬在陪葬坑附近,除非那画师从棺材里爬出来,摸着黑画在墙壁上,这说不通。”
“我说封羽,你能不这么打击人么,我这是假设,你有能耐,你猜这画是怎么画来的?”
封二这时在后言道:“这画就是这么一画,那么较真做什么,他要是把墓主画成一尊仙君,你们还要去拜上三拜不成?都说了,这些东西只有艺术价值和经济价值,而三幅,连经济价值都谈不上,还研究个鸟。”
封二大概是身体失血虚弱,再加上未知的秘密淤堵心头,聒噪难耐,他说话起来连骂腔都有气无力。
张秀贤和封羽听了封二的话,不再对着壁画瞎猜下去,甬道往前已出现了左右两个耳室,在壁画上多浪费时间,不如去左右耳室里寻找答案。
甬道的砖面上越发潮湿,这是由于那暗河在附近的缘故,这处墓室深在地底之内,在崇山峻岭深谷之内的天然溶洞下所建,又凿建出规模如此庞大的归德城,好的风水几乎占全,又有近万人的城池陪葬,如果这墓主真是个不人不蛇的妖怪话,那可真是亘古奇谈。
此时的封二身体在临界边缘,精神上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心知,这处藏在层层之下的墓室,探索才刚刚开始。
废话少说,三人在甬道里走了一小段路程,封羽提灯走在前头,脚下的墓砖开始有的已经被长期水分腐蚀,甬道变得坑塞难走,前方左右两个耳室出现在了两侧,因没见到封墓石所在,这甬道里先出现的两个墓室一定是左右两个耳室。
墓中的水分越往里走越大,潮湿阴暗,让人感到十分湿闷,还好墓中壁画是在甬道上方,不然长此湿气暴露的情况下,难免不褪色脱离。
左边耳室中一片狼藉,可能是由于左边这间耳室更加靠近暗河,左耳室潮湿积水,当中一大半东西都泡在水中,味道十分难闻,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别说进去,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失去了想要进去的**。
“我靠,这地下黑胡拉擦的都是什么?”张秀贤站在门口,指着水中跑烂了东西问道。
封羽提灯照了照,心想这样一间耳室根本没有进去的必要,且不说里面没有什么完整的东西,就是有,淌着一潭黑水也是恶心自己,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些什么其他东西。
“那是泡了近千年的粽子,这东西可比千年人参够劲多了,一口下肚,保你百病皆除。”封羽调侃说。
“那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留给你吧,瞧你这小身板,多补补,多补补。”
“别啊,我说,你带上几片回去,孝敬孝敬你们首长,兴许一个高兴,就批准你回部队了不是。”
张秀贤扭头就往另一个右耳室去,嘴里念叨:“不是我吹,就这东西捞起来往首长办公室一放,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了。”
封二早在二人口嗨的时候进了右便的耳室内。
右耳室保存还算较好,起码没有因湿气产生积水,这间右耳室要比左边那间好的多。
也可能是没有受到破坏,看起来比左边那间要好一些。
耳室内列着两具棺椁,周边地下有大量陪葬瓷器,耳室规模不大,应该是个不起眼的陪葬品和陪葬棺放置的地方。
但比起整个归德陵宫,这耳室里葬的定是位不重要的人物,可能是墓主生前的忠仆,左右两个耳室内葬的都应是这些人才是,不过左边的相比右边,就差了些许运气。
耳室算不上奢侈,比起外面那金丝楠木门的豪奢,不足为谈,但也比绝大多数墓室要好上许多了。
整间耳室说来中规中矩,是元朝墓葬风格,只是唯有正前方的墙壁上画着的东西让人有些不适。
又是一幅壁画,耳室里壁画画着一个巨大的恶鬼,准确的来说,那是一条鬼蛇,它在地狱指挥着奴隶在干活,像是在修建什么东西。
这画在这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封二一直站在壁画前看着,他看的出神。
张秀贤在地下查看陪葬的物品,他就是这副德行,明知道带不出去,却还是想要恋恋不舍的看上几眼。
“二叔,这画怎么会出现在耳室里?”
封二盯着壁画言道:“羽啊,我们可能真触碰到了什么机密,这画蹊跷的很。”
“二叔,你是说那个鬼一样的蛇有问题?它们在修什么东西?归德城么?”封羽不解问。
“在很多年前,我当时也和你一样,犯了同样的问题,误以为画中是在修建什么东西。”
“难道不是在修什么吗?”封羽反问,说着看着壁画突然明白过来,“这是,这是在挖东西!”
听到挖东西,张秀贤靠近了过来“挖什么东西?归德城吗?是谁惦记这里的宝贝,张秀贤的话里有种宝贝被抢了的急迫感。
封二继续言道:“大概是在十年前,我和你爹在山西的一处古墓摸宝,这墓是老祖宗留在断山八句中的,当时我们在墓里的时候看到的棺椁上也一幅意思相近的棺画,我当时一直也以为它们是在修建什么,可细细一看,分明就是在挖东西。”
“那后来怎么样?你们找到画上挖的是什么东西了吗?”张秀贤插嘴问。
“没有,只得了半幅龙语图,还他娘搭上了一条人命,那图和你的那张图几乎一样,只是剩了一半。”
张秀贤想着说:“所以我的图上有话,你的那半张缺了这一部分。”
“不错,这也是困惑了我兄弟二人多年的原因之一,直到见着你那张图,我才知道,我们少了什么。”
封羽问:“听张满月说,这样的龙语图有四张,既然是我观山一门的东西,为何要藏起来?”
封二点起了旱烟,抽了两口,用烟雾麻痹自己身上的疼痛感,稍好受一些,他说:“龙语图我以前从没听说过,要不是时代不好,家道中落,怎会去挖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没想这一挖,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又给斗了出来,至于老祖宗为何要藏起来这些东西,那得烧香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甭想那么多有用没用的,等找到了张满月一问便知,她一定知道什么。”
封羽笑了笑,答:“指望张满月告诉你答案,倒不如去问这作画之人。”
三人看着壁画出神,在耳室里就忽听到“咣铛”一声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般。
张秀贤立马回头,见耳室内空无动静,声音凭空而来,说道:“我靠,封羽,你这嘴真灵验,才刚说完,这作画的人就等不及要出来告诉你答案喽。”
归德迷踪 第五十五章 徐行在狗洞般的仙门
三人被突来的响声惊动,封二即刻把目光从壁画上移开,这墓室里处处透着古怪,不得不小心才是。
封二想起在山西墓时的情景,那具尸变了的魃尸依然还记忆深刻,这让封二开始担心起来。
“是什么东西在响动,羽啊,把灯照亮。”封二看着耳室内说道。
“前辈,你别太大惊小怪,说不准就是什么虫子老鼠动了下。”
“这地方你告我说有虫子老鼠?你好好动动脑子,这地方还能有其他东西么?”
“二叔,会不会是张满月?”
“不会,快,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封二凭借着老道经验,察觉了中间问题所在,他担心不是别的,而是那副画上的内容。
封羽提灯走向室中,不见有何异常,张秀贤也随之看了圈,说:“前辈,我看你是神经紧张,要不先坐下了歇歇。”
封二的确脸色不好,之前的断臂失血,让他十分虚弱,要不是那颗血竭丹,他恐难坚持到现在,封二已是强弩之末。
封羽看了眼二叔,见断臂处殷红一片,还是不由心有余悸。
“二叔,你休息会,这地方我们先盯着。”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封羽和张秀贤初来乍到,许多事情不经历是难有经验的。
封二走到近前,看了眼四下,中间的几处陪葬棺并无异样,三人都不说话,静静听着动静。
“簌簌……簌。”
紧接着,又是一声碎裂的声音,张秀贤顺音很快找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瓶子,瓶子里面有蛇。”张秀贤失声喊了出来。
就见耳室四下的陪葬品里,噼里啪啦的都开始爆裂开来,那些瓶子里装着的都是一条条细小的黑蛇,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这些瓶子里的黑蛇竟都破瓶而出。
一只瓶里大概约有近五条黑蛇,放眼看去,整个耳室周围放置的瓶罐陪葬品有上百个之多。
封二顾不得再去研究墙上壁画,立马对封羽和张秀贤急道:“快点里开这,这蛇要都出来了。”
封羽听见不断的碎裂声传来,地上已是串了一片黑蛇,这蛇同在溶洞里见过的一样,蛇背后长着冠状突起物,只是稍小了些。
张秀贤率先跑了出去,黑蛇在四处窜开挡在路上,张秀贤就用那些没有碎裂开的瓶罐开路,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这些陪葬瓶的价值了,就是再值钱,也得有命去花不是,他看着这些黑蛇的怕了,在封羽他们没来之前,张秀贤就被这黑蛇困过多时,进退不得。
瓷瓶陶罐砸在地上,硬是砸出了条路来,但这些瓶里不是空的,里面装着全是密密麻麻的蛇卵。
瓶子砸在地上,里边的蛇卵碎了一地,有的已经干硬,可其中还有一部分卵是完好的,甚至还能孵出蛇来,而地上那些窜出来的蛇,便就是这卵中的。
封羽和张秀贤二人相继向外跑去,封二跟在其后,耳室内噼里啪啦碎了一大半瓶子,那种小黑蛇遍及耳室内的各个角落。
他们三人进入耳室并未动任何东西,不知这东西是受了什么因素,突然蹦了出来,张秀贤心中暗暗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把耳室内的棺给一并开了,张秀贤望了眼室内棺椁,此刻就是里面尽是金银珠宝,也不可能取的到了,除非和这些黑蛇打成一片。
三人夺门出了耳室,甬道内也已不是安全之地,耳室内依然有声响传出来,那种黑蛇正在不停的从瓶罐里出来。
封二让几人顺着甬道一直向前,这些黑色茹毛饮血,将蛇卵放在耳室内的陪葬品中,居心叵测,想来被积水破坏了的左耳室内同样满是这种黑蛇卵,之前困住张秀贤的黑蛇,极有可能就是左耳室里出去的黑蛇。
让他们三人不解的是,这种蛇卵竟能存活千百年时间,莫非那些陪葬的瓶罐里另有乾坤?不管这些蛇卵是怎么存活的,又是怎么孵化出的,总有一点封二是看的明白的,如果左耳室里存在的黑蛇和张秀贤所遇的是同一伙的话,这地下就必然存在着能连同上面的出口。
甬道一直走到尽头,三人只顾仓惶奔窜,走了约有几百米的距离后,甬道没了路,出现的是块封墓石,在封墓石的下边一侧,粗雕着一扇仙门。
仙门一般都是墓主用来升仙所走之门,多数古墓内,仙门都是画在棺椁前后,而刻在封墓石上的,是闻所未闻。
再看那仙门之时,竟是开着的,里面幽黑一片,不知通向何处。
身后的黑蛇追着很紧,大概是从未嗅到过人的气味,对它们来说诱惑太大。
封二蹲下身子,往封墓石上仙门内看了眼,说道:“秀贤,羽啊,往进爬。”
张秀贤见仙门矮小的如个狗洞一般,心里极不情愿,又让自己走在最前头,里面真有个什么的话,退都来不及退出来。
身后黑蛇密密麻麻的迅速窜了上来,遍及甬道内,连顶上和两侧墙壁满是一片黑影,并且后边还有源源不断的黑蛇在涌上来。
张秀贤张嘴骂了句:“他奶奶的,那里边到底装了多少蛇卵啊?真是要人命了。”
封二已率先爬进了那仙门洞内,封羽也进了去,张秀贤看的黑蛇铺天盖地而来,头皮发麻,被这东西吃了,死相一定难看极了。
张秀贤拿起地上油灯,就地砸碎在仙门前,灯油燃起一片火域,让黑蛇短时间无法靠近上来,这办法还是张满月在归德城外救封二几人时用的,要是现在张满月还在,几人未必落的要钻狗洞的下场。
张秀贤心里默念了句,满月妹妹呐,你到底在什么地儿啊,怎么说没就没了的?说完,也一头扎进了仙门内。
说是仙门,实则比起来不比狗洞要宽敞多少,相信不仅是张秀贤是头次钻这“仙洞”,就是盗了半辈子斗的封二,也是头次有这经历。
观山一门倒斗虽没有摸金风水定穴来的潇洒,也谈不上搬山道人灵邪之术的厉害,可观山秘术在倒斗方面是各有所长,这爬着如此矮小仙洞倒斗的,说出去不得颜面扫地?
仙门是开着的,或者它根本就没有门,这条通道就敞敞亮亮开在封墓石上,还好张秀贤爬进去前将油灯打碎燃在了外头,不然身后的那些黑蛇分秒钟就的追爬进来。
仙门极其狭窄,一人爬过都显得有些拥挤,张秀贤怕后面黑蛇追上来,速度特别快,他顶着封羽催促他稍快一些,可封二体力不济,又断了一臂,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封羽,你倒是快点的爬啊,后面的蛇要追上来了。”
里面空间实在狭小,甚至连翻个身都翻不过来,张秀贤在后封羽后边催着,可封羽却想着另一件事情。
封羽问道:“二叔,仙门不是墓主升仙的地方吗?怎么这个仙门在封墓石地下,还是开着的,难道他要在这地方升仙不成?或者这又是一个盗洞?”
封二强打精神,他在爬进来前又服了颗血竭丹,第二颗血竭丹有吊命之效,不然封二怕是难再坚持,一般来说血竭丹只能服一颗,且副作用极大,两颗虽有吊命功效,可事后会发生什么,就是大罗金仙都说不准,倘若三颗下肚,那便直接是暴毙而亡了,一般来说,封家人出门下斗都会随带三个血竭丹,以备不时之需。
封二在最前边回答道:“这地方可能真是盗洞!”
归德迷踪 第五十六章 你祖宗才是变态
张秀贤铆足了势头,在封羽前脚出去后,也跟着出了洞内。
封二朝着张秀贤喊道:“麻溜些收脚,我要堵上洞了。”
只听封二“咚”的一声,不知是从何处找来的石头,即刻在张秀贤收脚后,堵上了洞口。
尽管如此,洞内黑蛇也还是跟出来了许多,不过只是几只落单的蚂蚱,不成气候。
张秀贤掏出枪来,“啪啪”就是几枪下去,感觉不够解恨,又连着打了几枪,直到把枪中子弹打光。
“奶奶的,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真当大爷我是光咬不反抗的主儿?那是在他娘狗洞里施展不开,别给点阳光就灿烂嘿。”
张秀贤边打边骂,终于出了这口恶气。
封二用脚将剩下的黑蛇直接踢死,不一会儿功夫就都清理干净。
大概是他们从进入陵宫内就没休息过,等周围没了威胁,三人坐在地上再无力气去想别的,没什么能比的上这眼前短暂的休息。
将近三五分钟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油灯被张秀贤砸碎在了仙门外阻挡黑蛇,现只剩封二手中的引笼灯,封羽的引笼灯被张满月所带走下落不明。
“二叔,你怎么样?还能坚持的住吗?这堵门的石头是哪来的?”封羽过了一会,先问道说。
身边传来厚重的声音,“死不了,老子还得看你娶妻生子,给封家传宗接代呢,你放心,你二叔能行,不过要说这石头确实不对劲,它就在这放的,好像就是给我们准备的一样。”
话音说到最后几乎都快要没声了,但封二没有说出半个不字,他知道自己是三人主心骨,他要是倒下,谁来带封羽出去?可放在这的石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莫非是张满月放的?
“前辈,你可得坚持下去,这趟我张秀贤最大收获就是认识了你们观山一门,还有许多事情没来得及请教一二,等出去了,我一定去封家孝敬你您老人家。”
封二笑道:“那到不用,你和你二叔最好这辈子都别上我封家来,让我多活个几年行不?”
“这倒斗可是门好手艺,别家还没这本事,江湖上那些多数都是滥竽充数,丢了啥也不能丢了好的传统,前辈你放心,我铁定得让你多活几年。”
见二人调侃了起来,封羽坐在中间嘿嘿一笑。
“臭小子,你还能笑得出来?咱三走到这儿可真是要弹尽粮绝了,可仍旧前途未卜。”
“二叔,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现在这样,坐下来聊聊天,偶尔放松下,其实还不错。”
张秀贤就嘲讽说:“我说封羽,你丫不是让吓傻了吧?还是压根的就是来当旅游的?在这黑不见底的墓里聊天,我看你是童心未泯啊,过家家呢?”
“你得换着想,反正一时半会儿的我们也出不去,既然反抗不了,不如停下来享受,不开心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
张秀贤挥手道:“我靠,原来你才是那颗毒瘤,这都是什么想法,你小时候难道受过刺激吗?这是假天真还是真烂漫啊,我们是来倒斗的,翻冥器的,不是来过开心的一天的,二叔啊,这点我得替你说说封羽,这孩子心有点大嘿,你得管管。”
封二懒得回应,封羽又说:“得了吧你,我二叔都没说啥呢,什么叫天真烂漫,我天真烂漫怎么了?总不能脑子里想的都是冥器吧,你都说倒斗是个技术活了,这么做不是侮辱了祖师爷的教导?让人以为我们倒斗的都是贪财之辈。”
“我靠,我脑子里想冥器怎么了,你倒斗来不就是为了财的?总不可能是为了他娘的发掘历史的吧,我可告你,丫棺材里躺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撬它棺材,话又说回来,我又不是盗门中人,祖师爷不祖师爷的,和我没关系,你这话说的不是看在二叔的面子上,我早抽你丫的了。”
封二咳了两声,封羽和张秀贤停止叫板,难得清净了一会后,封羽忽然又问:“张秀贤,你说张满月去了哪儿?”
张秀贤哼了声:“这墓就和她们家的一样,她去哪还用和我们汇报吗?”
封二说了句:“张满月是高人之后,她知道这里的秘密,我要是猜的没错,她早先我们找到了墓主棺椁了。”
“这女妮子不会也看上哪件冥器了吧,那她还带我们进来干嘛?”张秀贤问。
封羽大概猜测出来几分,为了让二叔少说两句话,他将自己的猜测说道:“她是故意要带我们进来的。”
“为什么?”
“因为一些陈年往事,一些恩怨所在。”
“是那龙语图?”
“应该是,可能封家的先祖真的做了些什么,这个具体我也不明白,二叔,我说的对吗?”
封二叹了句:“没错,张满月是故意要引我们进来的,她是想让我们知道一些东西,但这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好说,可能是一个秘密,也可能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事情。”
封二缓了缓,又说道:“不管张满月要告诉我们什么,这事都一定非同小可。”
张秀贤言道:“前辈,这事得理性分析来说,张满月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未必会想知道,这事就算非同小可,她张满月说自己是这墓主的子孙,我们就得信吗?换句话说,其实整个过程,不是张满月要我们知道,而是我们自己要去知道的。”
封羽听的头大,“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你到底是哪伙的?”
“我的话意思是说,张满月只是这个过程的推动者,龙语图是你们观山先祖留下的,始作俑者仍然是观山一门的先人,这叫理性分析,我们这样才能更好找出问题。”
“你说的有道理,可这点上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我观山先祖吃饱了撑的?没事设个局害一下子孙后代,好让自己断子绝孙的吗?你祖宗会这么做么?这不是变态吗。”
“你祖宗才是变态,我可没这么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意见,我这是理性分析,不是随意捏造,你想啊,以张满月这种身手的人,你真以为会和我们萍水相逢?这点你二叔看的一定比你透彻,是吧?二叔?”
封羽心中暗骂,张秀贤和他舅舅吕广成套起近乎来一模一样,这才几句话,连二叔都叫上了。
封二对此没有回答,他另有所想,张秀贤说的没有错,整件事的关系与观山一门有说不清楚的关联,而封二作为观山一门中人,自己又折了一只胳膊在底下,这事他更不能放任不管。
话语声再次沉默了下来,一准是说的累了,或者话到此处,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仙门之后又是一处通道,前方还在向前延伸,不过此时他们三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原地休息了有半个小时左右。
再次踏上路程时,张秀贤看了眼时间,是八点多,只是不知道是夜里八点,还是早上八点,地下一片黑暗,张秀贤下来时间长了已经无法准确知晓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我想张满月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封二休息了会,精神好了不少。
归德迷踪 第五十七章 历史又是惊人相似
古人对墓中仙门看的比较重要,通常来说,墓主人死后葬入墓中,灵魂会经过仙门上天,所以说,这仙门位置就尤为特殊了,大部分仙门会画在棺椁前后,方便墓主灵魂穿过。
也有极少数的仙门是单独开在主墓室墓顶或者墓门上方的,可眼下这个仙门如此别致造型,确不符合常理,用张秀贤的话说,这就是个狗洞。
仙门之后的通道不算长,可以看出这地方与上面的差别,这里完全就像是临时修建的,甚至连石壁都没凿平整,比起上边的陵宫,简直天上地下。
封二在前用引笼灯开路,这里只能用通道来形容,都无法算的上是条墓道,让几人想不明白的是,这堂堂一座归德城皇陵,怎么越到底下越寒掺了呢?
张秀贤疑问说:“原来这古代人也做表面工程?陵宫修到底下都成原始开采了?”
“表面工程?亏你想的出来?你当社会风气是从古人就开始这样了?”封羽反问。
“那可不是,你还以为是怎么样?就比如说我们首长啊,表面工程做的那叫一绝,面子上永远无可挑剔,但实际上是什么情况,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要不是古人流传下来的社会风气,怎能有今日的发扬光大,这也是一大特色不是。”
张秀贤说的一点不含糊,好像是那么回事。
封二却说道:“这不是什么表面工程,我推测,当年修建这里时,肯定遇到了其他问题。”
“前辈,什么问题?”
“无法修建的问题。”
封羽紧跟在后面,没大明白二叔说的是什么意思。
“二叔,为何无法修建?”
“我们观山太保在明朝修建皇陵的时候,一般会事先选地,然后才能动工修建,但光一选地的环节就十分复杂,学问颇深,当然,谁都有走眼的时候,有时候在修墓过程中便会遇到无法继续修下去的情况,一般说有两点,一是挖到了特别不吉利的东西,强行再把墓修在这地方会出大问题,轻则尸变,重则百里之内无人生还,家破人亡断子绝孙的一家惨过一家。”
封二停了半刻,又继续说道:“二的话就是遇到无法修建的情况,这个原因有很多种,类似于地质过硬,或者已有其他陵墓所在,或者是遇到什么其他的,总之有许多不定因素,而现在这里的情况,就是这种。”
“二叔,你是说地下地质过硬?石匠们凿不开这里的石头,才会是这样的?”
张秀贤直接反驳道:“区区一个石头而已,怎么可能会凿不开的?外面那么大一座城都建出来了,还会差这点功夫么,那可是皇家工程,不差钱。”
“要这么说的话,这里修建不下去的原因就令当别论了,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二叔,你看出了什么,给我们讲讲。”
封二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道:“你们说话声音小点,这地方修建不下去的原因是有东西阻挡了他们的修建,所以才放弃了这下边,将仙门草草的开在了封墓石下边,你们看地下的那是什么东西。”
封羽和张秀贤二人将目光移了过去,地下角落里有些许的白色粉末,这东西封羽熟悉不过,在合葬金棺内层层叠叠的压了满满一层,这是蛇皮蜕下后变做的蛇粉,这地方有蛇!
张秀贤低声骂了句,“我靠,这底下不会才是真正的蛇窝吧,我们是送上门了?”
封二道:“未必,不管这里原先是个什么地方,前头必然有答案。”
说完封二便不再说话,在这凹槽不平的通道内,他的紧张程度要高出许多,真正让这里无法修建的原因还不得而知,归德墓主也终不见其人,更让封二感到惶恐的,是他们将如何从这里走出去。
通道就是简单的石凿通道,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这条通道不长,大约十几米的样子,尽头前方便出现了一个门,门是铁制的,锈迹斑斑,这门不是关的,而是敞开着的,就像是在欢迎几人进入,有点空城计的意思。
封二在门前停了下来,不敢贸然进入,这门敞开着很有可能是张满月进去过,但封二谨慎,他对张秀贤说:“秀贤,还有几发信号弹?打一发进去看看。”
张秀贤在包里翻了半天,说还剩下两发,就打了一发进去。
剧烈的强光晃得的眼睛作疼,光照之下,里面景象一览无余。
这是一处规模不大的墓室,尖顶四角,下边边角分明,墓壁上皆是画着金蛇缠绕,画了满满一墓室内,程度十分密集,起码得有成千上万条。
中间处放着棺椁,通身红漆,棺上同样画着一条金蛇缠绕,在棺椁边上,立着一纸人,样貌与在归德城中追逐几人的扎纸将十分相像,纸人低头看着棺椁,情形十分怪异。
目光稍放近了些后,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人,不用多说几人也能猜出她是谁。
此人正是不见了的张满月,这一个甬道,一个墓道的下来,终于在最底下的这层找到了张满月,细细数来,从进入陵宫后,接连是下了三层进入,层层之下的最底端竟是这么一处墓室所在。
从上边的诺大陵城,到辉煌的陵宫,用张秀贤的话来说,是一处不及一处,甚至他们还钻了狗洞,而下面就是这样一处这样怪异的墓室。
张满月始终没动,直到信号弹的光线燃烧熄灭,门外三人走了进去,张秀贤边走边问:“张满月,可把你给找着了,你等等我们多好,这地方到处是蛇,差点就下不来了。”
张满月没理张秀贤的话,她一人站在墓室中,眼睛一直盯看着那棺椁边上的纸人。
封羽问道:“张满月,这下面是怎么回事,你该总该和我们说说吧。”
张满月的目光从纸人上移开,对封羽和张秀贤笑了笑,这笑笑的让人觉的很冷,比要看见那纸人还要冷。
封二久不说话,而是举着引笼灯仔细看着墓室内,他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面色愁眉,嘴里失语喊着:“这地方我来过,这地方我来过...”
“二叔,你说什么呢?什么来过?”封羽反问。
“一模一样,就是到死我也忘不了这地方。”
张满月说道:“老爷子记性不错,这地方你确实来过。”
封羽和张秀贤听完已经是完全找不着北了,他二人好歹也是一路从归德城里下来的,怎么张满月和封二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懂了呢,二人就像是被骗了般,互相看了眼,像是两个傻子。
归德迷踪 第五十八章 墓志所写的长生天
张秀贤率先开口说:“不对不对,这是什么情况?丫怎么觉得我像个傻子呢?”
封羽也道:“二叔,什么意思?你啥时候来过这地方的?我咋不知道?”
封二指了指墓室中的构造,满墙壁金蛇虽然看上去有些怪异,可这结构上来说,他却是记得十分清楚。
“在多年前的那个山西墓里,与这儿是一模一样的,这是出自一人设计,天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山西墓?怎么又是山西墓?封羽心里真是骂娘的心都有了,要真是如此,那他们不是被人耍了还拍手叫好的不是?
“二叔,哪个山西墓?祠堂里写着的那个山西墓么?”
封二冷骂一声,“还能有几个山西墓?张满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满月并无回应,封二也知问不出什么来,不再追问下去,他自言道:“归德城是从秀贤的龙语图上而来,这么说的话就没错了,这墓中确实有秘密,如果我猜的没错,吕广成盗出图的那个山西墓,应该也是这个样式,都是出自一人手笔。”
张秀贤越听越糊涂,他问说:“前辈,这些墓为何都长这个样?有什么特殊吗?”
“这是要告诉后来发现的人,这里边有问题存在。”封二解释说,显然这个问题他已察觉。
封羽追问:“二叔,既然有问题,那直接记录下来不是更好?费这么大工夫做什么?”
封二回答:“不是不想记录下来,而是不能记录下来。”
“前辈,这话可说的过了,什么事情是不能记录下来的?”
张满月这时回了句:“你说的没错,这事真不能写下来。”
封二的经验还是老道,到了这份上,他的所见所知加上半猜半想,虽不得最终答案,可心里大概有数,他诈张满月说:“我观山封家做过什么那都是我封家的事,既然来之则安之,不管是什么秘密,它不会跑,若老祖宗想我知道,自会知晓,若不想让人知,那便谁都不会知,归德城主与此事有何关系,多说无益,我想开棺便知了。”
张满月就说:“这棺现在还不能开。”
“什么意思?这棺怎么不能开?”张秀贤问。
几人将目光移到红漆缠蛇的棺椁上,才觉此景异常幽魅,纸扎将站在棺边,身上穿着华贵甲衣,面色染的血红,怪异的叫人说不出话来,他的两只黑色大眼就盯着棺椁,一动不动,要知道,这他娘的是个纸人。
这场面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封羽心里感觉发毛,一个纸扎人为何穿着衣服?他难道是在这里站了有千百年么?就这么盯着的话,没什么问题的棺材也得给他看出问题来。
张满月说:“纸扎将能寻出灵体,他身上的那件甲衣应是墓主身前穿过的,它脸上的红也是墓主之血,它这么做是在给墓主指路,让他能重新回到本体上来。”
“我靠,感情这他奶奶的是种邪术,难怪在城内时会遇到哪些纸扎人的,我就知道这归德城墓主一准不是什么好鸟,又是陪葬又是仙宫的,你说这种人能和龙语图有什么关系?”
封二没好气的问了句:“那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等。”
“等什么?”
“等纸扎将把墓主灵体引回到棺椁中去。”
听张满月这么说,封羽有些奇怪,问道:“那墓主岂不是得尸变了?”
张满月解释:“归德墓主已坐化成了黑蛇灵体,他就在这陵宫之内,我们必须得等灵体回到棺椁,不然开棺的话,里面的阴了千百年的尸气会让我们死在这里。”
封二没说话,张秀贤吐槽道:“这人能坐化成蛇?这么丧尽天良难道不该化成鬼么?等会开了狗日的棺椁,先取了冥器,再把这蛇拿回去泡酒,得让他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总有人能治了它。”
张满月一直盯着纸扎将,目光寸步不移,封羽在四下里看了眼,便发现了铁门不远处的地下,有一块墓志立着。
“二叔,这有墓志,你来瞧瞧。”
封二听闻有墓志,急忙凑了过来,张秀贤对墓志也十分感兴趣,因为这是了解墓主最为直接的办法。
墓志所写密密麻麻一大片,半人高的墓志上刻着墓主不平凡而又诡异的一生,墓志是用蒙文所写,封二和封羽不懂蒙文,张秀贤在对归德城查验资料时,研究过一段时间蒙文,因为没办法,所有有关资料都是蒙文的。
张秀贤看着墓志,一点点翻译,有的地方他也看不懂,多数是靠着结合上下文进行想象而来。
张秀贤说道:“墓主确实孛儿只斤阿里不,元世祖忽必烈弟弟,他的一生有功有过,不过依我看,刻碑之人还是很公正的,起码没有因为他皇族的威胁而只说好不说坏。”
封羽催促张秀贤少说些废话,像这种的可以直接略过,说些有用的东西,他和封二都在等听没听闻过的,不是来听他张秀贤扯淡的。
“这个阿里不有些权威,曾不满忽必烈的汉化政策,起兵反抗,并且被蒙古贵族拥立为了蒙古大汗,他与忽必烈的内战持续了四年,最终兵败,被忽必烈囚禁终身。”
张秀贤看着墓志上的内容,忽然不说话了,他沉默看着墓志内容,眼神迷惑,脸上浮现出郁闷之色。
封羽催问:“张秀贤,怎么了?这么大块墓志,上边就写了这点内容?后边还说什么了?你快点说。”
张秀贤摇摇头,“我说出来,你别吓着,不知是刻碑之人专门诋毁,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这后面介绍了阿里不的生平,也就是他的生活经历,上面竟说阿里不是条蛇,你说奇怪不?”
“那你倒是照着墓志赶快说啊。”
“上面说阿里不的母亲是草原乜佘族贵女,是蛇灵化身,后来乜佘族遭狼群攻击,阿里不的母亲被孛儿只斤氏所救,再往后她让进献给了元睿宗,在生阿里不的时候,谣言四起,说生出来的竟是蛇皮包裹着的蛇卵,并且恶臭难闻,蛇皮褪去后,蛇卵的液体里浸泡着一个孩子,这便是阿里不。”
封羽想见觉着恶心,不由往棺椁处看了眼,却见那纸扎将的眼睛泛起了幽光,与之前见到的情形一模一样,张满月一直盯着,封羽不用担心,继续听张秀贤说的。
“蒙古信奉草原之神,蛇虽不是他们的长生天,可在各个部落有不少信服,但这个阿里不非常奇怪,他有一种毛病,就是蜕皮,跟蛇一样,这不是胡扯淡呢么,这蜕下来的蛇皮还被收集了起来,做成了某种药,分发给各个部族。”
张秀贤说着骂了句:“太他娘恶心了,那东西能吃吗?”
“所以阿里不威望甚高,蒙古部族让他做了大汗,同时也把他尊为蛇神,再往后说的是阿里不中年后,能听懂蛇语,常钻入地下与蛇对话,好像和蛇的对话中,知道了一处地方。”
张秀贤换了个口气朝封羽封二说道:“我把后面的东西说出来,你俩可别说我胡说八道,要么就是他写错了,要么就是我看错了。”
“少废话,快他娘说。”封二阴着脸说。
归德迷踪 第五十九章 棺山人想做什么?
张秀贤盯着墓志最后一部分,仔细推敲了半天,他的蒙文不是很地道,为了不出误会,他确认了再三,觉得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张秀贤指着墓志说道:“阿里不在和蛇交流时,得知他死后必须得葬在一个蛇地,才能使他这条蛇飞升化作龙,而要寻找这处蛇地,普天之下,只有棺山里的人才能帮他。”
“棺山?那个棺山?你把话说清楚。”
封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此棺山莫非是彼棺山?
“上边也没说是那个棺山,话说这棺山是什么地方?是我看错了?”张秀贤仔细研究着墓志,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封羽看向二叔,窃声问:“二叔,这棺山是哪个棺山?”
封羽作为封家人,自然知道棺材山是封家发源地,这墓志所写棺山不会就是他们封家棺山吧?封羽心中忐忑,觉得此事越发不可思议。
“这天底下没有第二个棺山。”封二冷言道,他看着张秀贤,示意继续说下去。
张秀贤是一脸懵逼,懵逼一脸,他不是封家人,不知道这棺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阿里不是草原大汗,想找棺山还是不难,几经波折,他知道了棺材山所在。这地方原来在巫山镇,还真有这么个棺材山,怎么会叫棺材山呢,这名字可真晦气。”
封二骂了句:“别废话。”
张秀贤接着言说:“阿里不特地去了趟棺山,棺山人也答应了阿里布去寻找这么一个蛇地,来给阿里布修建陵墓。”
张秀贤的话没在说下去,封羽急切问:“后面呢?后面还有什么?”
“后面?后面你不都站在这儿了?这地方不就是个蛇地?陵都修到这份上了,这棺材山人还真是厉害,不知现在还有无后人在世,这本事可大了去了。”
封羽看向二叔又问:“二叔,这你怎么看?”
“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差点栽在自己人手里,我观山一门以前还建过此等规模皇陵。”封二怅然道。
“前辈,你说这是你观山一门所修?棺材山难道指的是你观山?我靠,这也太巧了不是?”
封羽问张秀贤说:“我问你,墓志上没再写别的了么?比如阿里不修建这里给了棺山人什么好处?又或者是关于棺山人的其他记载。”
张秀贤非常肯定答道:“就这么多,你要不信自己去看,我骗你是小狗。”
封羽瞅了几眼墓志,蒙文他是一个不识,就和看天书一样,无奈摇头。
封二想了会,又言道:“我观山一门向来行事谨慎,怎么可能会在墓中留下其他记载,自古以来,陵葬修建者一般不会留下名号,此乃大忌,对后代子孙不好,而且墓主也不可能让其这么做。”
“二叔,这有点说不通啊,这阿里不莫非真是蛇灵化身?我观山的先祖们为何要答应他修建陵寝?”
封二摇了摇头,“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张秀贤便松了口气言道:“原来这地儿是观山一门的杰作,我说难怪如此厉害,这手艺是天下独一份的本事,那这就好办多了,权当来上祖坟了,顺带看看祖先们有没什么东西留下。”
封羽内心踌躇,归德城说来竟然出自观山一脉之手,那龙语图又藏着何种玄机呢?想来这点上也是二叔想要知道的,而这些和张满月以及死在下面的发丘后人又有何关系?一切似乎变得十分复杂。
还没等封羽从思绪回过神来,张秀贤就指着那扎纸将嚷嚷道:“我滴妈呀,那他娘是什么东西?”
封羽和封二把目光从墓志上移了过去,却见墓室棺椁旁的纸扎将双眼烦出绿光,纸扎的身体从脚到头开始被绿色冥火燃烧,烧过之后逐渐显现出一条蛇的灵体来。
这场面看的叫人心惊胆寒,这应该是邪术的一种,或者是一种很古老的巫术,就像张满月说的那样,纸扎将在把墓主灵体引回到棺椁内。
张满月始终不动声色,她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候,纸扎将上有墓主生前衣物和血,招灵所用的便是这些东西。
如果说归德城陵是棺山里的老祖宗所造,可墓主这所用的招灵邪术就让人匪夷所思了,棺山里的老祖宗难道还会此等招术?
很快,纸扎将就化作了空中燃烧的一团冥火,中有异香传来,可能是某种防腐的药剂,几人目不转睛皆看向此过程,直到那条灵蛇窜进棺中。
封羽在边上低声就问道:“二叔,像这种用来招灵的邪术,不会也是我们观山的吧?我从没听我爹说过,咱们观山太保还会用邪术的啊?”
“当年的棺材山内葬棺无数,无人知道棺材山上的悬棺是何人葬上去的,我封氏就是取了悬棺内的天书,学习上面的秘术才有了后来的造诣,得了观山太保之名,所以先前棺山人是会用这种邪术的。”
封羽惊讶异常,心中完全对观山的老祖宗们有了新的认识,那些人究竟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待平静之后,几人围上了棺椁细看,棺椁漆红,上有缠蛇,从棺椁前后缠绕有一整条金蛇在上,这蛇将棺椁紧紧缠绕,此等雕工堪称一绝,蛇头位置在棺盖上方,神韵迫人。
一条金蛇缠绕红棺,这种棺椁造型封二也是头次见到,墓室结构他是熟悉的,与多年前山西墓的那间换汤不换药。
张秀贤见没了动静,在墓室内转了起来,比起上头的归德城,这地方没有可比,甚至连外面的耳室规模都不及,但这是主墓室无疑了,小是小了点,可这里已经到头,最让张秀贤忧心的,不是别的,而是墓室内没有随葬的冥器,半件都没找到,他心想,难道蛇灵就不需要个器物随葬的么?
张秀贤又看向墓室墙壁上画满了的小金蛇,不明这么做是何用意,他凑上前去,以为这些金蛇可以扣下来,要真能弄下来的话,那也算是个心里安慰,张秀贤倒斗的目的单纯,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金银钱财。
张秀贤独自一人研究起墙上金蛇,他拿出小刀,想着看能不能将其扣下来。
整间墓室墙壁上满是这种小金蛇,凑近后,张秀贤看到这种东西是镶刻在墓壁上的,金光耀人,看样子不是刷着金漆,就是金刻,应该是个值钱的东西。
张秀贤用小刀往下去抠,发现这些金蛇真是镶在墙壁上的,而且蛇身上还有一小串文字,看上去好像也是蒙文,张秀贤让封羽靠近过来,举灯好看清这上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封羽对这些蛇身上的东西也十分好奇,他和张秀贤二人一个举灯,一个看字,很快张秀贤就得出了答案。
“等等,等等,这蛇身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是它们的名字吗?”
张秀贤越看越糊涂,他不明白这些字纹在蛇身上是什么意思。
封羽看着蛇问:“张秀贤,你的蒙文不会是满族人教的吧?”
“丫儿的,我这可是找了蒙文的老前辈学的,虽然学习时间不长,可这些简单的词语还是能认清楚的,从清朝开始,满蒙早是一家了,就是满族人教的蒙文也错不了,你还别小瞧满族人,那是皇族。”
封羽没兴趣去和张秀贤斗嘴,说道:“你还是先看看这上面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封二道:“这些蛇身上的文字应该能组成某种段落,很有可能这上边还有某些秘密。”
张秀贤听完,看的仔细了几分,他也很想知道,这上边的文字会组成个什么出来。
张秀贤在整个墙壁上迅速摸索,看着看着就越发现情况不对。
“不对,不对。”
“张秀贤,又怎么了?你咋事儿这么多?哪里又不对了?”封羽白了眼问。
“你好好看,就盯着一只看,这些墙上金蛇,好像会动!”
归德迷踪 第六十章 张满月黑刀定尸
墓室墙壁的金蛇果真是会动的,封羽和封二很快就发现了这一问题所在。
“墙壁上有问题,秀贤,你靠回来点。”封二提醒。
对于这处墓室来说,封二是有经验的,毕竟同样结构的墓室,这是第二次下来,他知道这墓室可能是老祖宗设计,自然不敢怠慢。
这时张满月“唰”的一声拔出了那把黑月刀来,封羽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凡张满月拔刀,一定是遇到了有危险的事情,一路走来,不都是如此的。
“准备开棺,时间不多了。”
张满月这句话封羽确定没有听错,这时候发现墓壁上有问题后,而是要决绝的去开墓中金蛇缠绕的红漆棺材。
“开,开棺?不是在开玩笑吧?现在要开棺?”
封二已用最快速度走去了棺椁,正当封羽和张秀贤犹豫的时候,棺椁上缠绕着的金蛇似乎也晃动了起来。
一时间,好像整间墓室内的金蛇都活了一般,封羽回头却见他们进来时铁门全然没了半点影子,早让墓壁上的金蛇给吞没了进去。
张满月动作十分犀利,她先是跳上棺椁,用手中的黑月刀插入了棺盖内,然后顺着棺盖缝将棺盖直接破坏,动作一气连贯。
黑月刀极其分锋利,切开棺盖上的封钉犹如削泥,这刀三十年前,封二曾见过一次。
使刀的是位江湖上有名的杖客,杖客便是主家花钱请来的帮手,取为拐杖之意,譬如被贼匪盯上需要看家护院,或是出门远行护送周全,这些都在杖客范畴内,而封二所见过的这位杖客与旁人不同,他是专做死人买卖的。
杖客是如何做死人买卖?最简单的自然是下墓倒斗,有时候赶巧了也做一些横死之人的白丧事,帮着把冤魂安抚送往极乐。
那位杖客江湖人称送关西,西关后即是尽头也是结束,经送关西手的古墓,没有一个是盗不成的,所以他的名声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他所用的就是那把黑月刀,但此人做杖客下墓倒斗,不为钱财,只求一样东西,这东西具体是什么,封二就不知道了。
大概是在光绪初几年的时候,封二曾见过一次送关西,那时候他是杖客,与封二没有太多交流,不过那把黑月刀,封二确是记得清楚,如今这刀在张满月手中,二者间定有关系。
封二因断了一臂关系,动作上受了不少影响,不过张满月无需人帮,她迅速在棺盖上缝上切开,那缠在棺椁上的金蛇似乎有所感觉,在棺盖上的金蛇头猛的嘶叫了起来。
张秀贤见状问道:“这棺材是活了?”
封羽回了句:“活了没有另当别论,先按张满月说的开棺,你没看见我们进来时的门都不见了么?”
张秀贤看了眼,发现进来时的铁门真如封羽说的消失没了,他咽了口唾沫,急忙跑向中间那处棺椁。
在张秀贤和封羽帮忙下,棺盖从棺椁上金蛇的缠绕中被推了出来,那条所谓的金蛇依旧缠在棺椁上,张秀贤瞧见金蛇材质好像真是金子,金蛇缠成几圈绕在棺上,用料充足,不由起了贪心。
棺盖厚然落地,封羽向棺椁中急切看去。
棺中躺有一具尸体,玉衣华服,锦帽容裘,身上随葬饰品大小带了非常之多,尤其是身上的玉衣贴身,竟能保尸体不腐不烂,人躺在里边就如睡着了般,墓主面色安详,双手放在胸前,并无有尸变的异样。
看到这里,几人心中应该都有了数,躺在棺中的此人,八成就是归德城墓主阿里不,从他蒙族风格衣帽上也不难确认出这点来,只是归德城皇陵修建如此规模,墓主却单单躺在了这间算不上大,更算不上华气的墓室中,让人不由去想这些墙壁上开始移动的金蛇和墓室的布置,这点上可能才是墓主要葬在此地的缘由。
封羽将目光移到棺椁后半段,突然发现墓主的下半身竟不是人腿,而是一条蛇一般的大尾巴,周围还有许多蜕皮,似乎还是活的。
封羽看的是目瞪口呆,心中暗骂,这他娘的还真不是个人啊,阿里不难不成真是个蛇灵转世,那刚才的纸扎将引其蛇灵回体,该不会就是说,这东西已经活了吧。
封二走近下半截蛇身,仔细看着,叹道:“靠他奶奶的,半人半蛇,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此物非人即妖,有背于天理,我们算是赶着了,乃是大凶之兆也。”
张秀贤听不大懂封二在自言自语什么,他摸了摸棺身上缠着的金蛇,又看了眼墓主,心觉这尸身要是能盗出去,岂不是得轰动一世?就是收藏起来,价值也是独一无二的。
说着张秀贤就动手去撩尸身上的衣物,他想知道,这下半截蛇身是到底怎么长出来的,他忽然想起海上有一种人蛟的生物,长着人身鱼尾,就和棺材里的尸身差不多,传闻中人蛟生活在海中,以珍珠为食,有幸能捕获到人蛟的渔民,都会强迫人蛟绑上铁索去海里寻找珍珠。
张秀贤觉着如果这样的话,这人蛇定能寻找地底之物,譬如矿石黄金古墓什么的,想着就把尸身下半身衣物撩起来查看。
“我靠,张秀贤,没想你是个变态,竟还喜欢这口?”封羽见状骂道。
张秀贤的手尴尬停在半空,手里已经撩开了尸身下半身衣物,他解释道:“我这是追根究底,研究下人蛇物种是如何长在一起的,别瞎说,这还有女同志呢,什么叫我还喜欢这口?我喜欢那口了?”
张秀贤看向衣物里边,嘴里不由“我靠,我靠”的叫着。
“封羽,你要来看一下吗?这东西到底是怎么长的?难道他生前就是这样?”张秀贤疑问道。
封羽摇头表示没有兴趣,张秀贤又问了句封二,“二叔,你要来看一下吗?这东西可能和我们所识的不大一样,你绝对没有见过。”
封二白了一眼,走到了一边。
这时,下半截蛇身忽然就动了起来,蛇尾在棺内晃动了几下,好像真的要活了一般,而且这动的频率还在不断加快。
张满月盯着棺内,见下半截蛇身活了过来,她拿起手中黑月刀,直接一刀插进了墓主口中,气势凌厉,气场更是吓人。
封羽已习惯了张满月的冷血无情,别说是具死尸,就是一个活人,张满月应该一样能下的去手。
黑月刀将尸体定住后,墓主猛的睁开了双眼,它被定住动弹不得,眼中一片漆黑,如蛇眼那般深邃,看的似是要把人拉进入无尽黑暗。
“千万别看它的眼睛,会死人的。”张满月提醒。
“活了,活了,真活了。”张秀贤惊叫道。
封羽用力拍了把张秀贤,骂道:“是你变态,把他给变态醒了。”
封羽这一巴掌非常用力,硬是拍的张秀贤一惊,从那眼神中跳了出来,封羽不是在骂他,而是在救他。
为了避开墓主勾人心魂目光,封二找了块布把他给盖了起来,黑月刀仍然死死插在墓主嘴上,叫它动弹不得。
张满月开始在棺椁内搜寻些什么,她再次施展出了那招翻手探棺的招式。
只见那手在棺椁内如鱼得水,以手背游走于棺椁壁上,三下五除二就将棺椁周边摸了个遍。
封二严声问道:“小妮子,你在找什么东西?”
张秀贤刚想开口,话才到嘴边,却让封羽打断,“肯定不是在摸冥器。”
封二自然知道,张满月不是惦记棺中冥器的人,这可能才是她来此地的真正目的。
张满月没有理会封二的话,而是继续探寻棺内,她的手伸入尸体身下,一寸一寸摸索着。
张秀贤从未见过这种探棺方法,不得不说,张满月这招有其精妙之处,若是遇到险处,翻手能施展出最大力量脱出,可谓是进能取宝,退可自守。
“你看她这样子还用多问吗?黑刀定尸,翻手探棺,探囊取宝,这是高人啊。”张秀贤拍着马屁。
封二猜测说:“莫非你是在寻发丘一门的发丘天印?它难不成会在此地?不可能啊,这是元墓,发丘天印是后来才失踪的。”
封二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自言自语道:“莫非……”
“二叔,莫非什么?”
归德迷踪 第六十一章 别老占着棺椁
封羽急切追问着,他也非常好奇,二叔像是有了什么发现。
封二慢慢道来,说:“虽然此地是个元墓,但发丘一门的发丘天印却是后来遗失,我忘了一点,这墓是被人打盗洞进来过的,死在外面的那个发丘后人就是最好证明。”
“二叔,你的意思是发丘天印是让人后来藏在了这里?”封羽试探着说。
封二皱了皱眉,分析说:“也不全是,也不全不是。”
“前辈,这话怎么说?”张秀贤看了眼棺中尸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冲破黑刀禁制。
“你们可能忘了那谷中的山神庙,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那山神庙就是发丘修在这里的。”
封羽顿时觉得恍然大悟,好像知道了什么,又无从说起。
“二叔,山神庙是用来镇蛇的,发丘一门与这里有何渊源呢?他们费尽心思破坏此地风水,为的是发丘天印?”
封二阴着脸,回答说:“但这事中还有蹊跷,发丘天印丢失的时间远比这处元墓要晚多年,发丘一门没理由寻东西寻到这地方的。”
张秀贤猜到:“会不会是发丘和咱一样,也是来倒斗的,根本不是来找那天印的。”
“嗯,这个可能不排除,秀贤你说的有道理。”
封羽一想,说道:“这也不对啊,既然要倒斗,破坏人家风水做甚?在这谷里盖一座山神庙可不是易事,他们吃饱了撑的?”
三人个持意见,达不成共识,最终还是把目光投向了棺椁中的墓主,还好死人不会说话,不然封二真想问问阿里不,这一切究竟怎么怎么回事的?
张满月在几人说话的功夫间,已把棺椁摸索了个遍,她的表情很明显在说,这里头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们只说对了一半。”张满月说着。
“那是哪一半?张满月,我知道你清楚事情过程,你倒是给我们讲讲,这里头是否还有别的牵扯。”张秀贤迫切的问。
张满月指了下棺椁中的墓主,说道:“他的身下有盗洞可以直接通往地下暗河,想知道答案,你先得活着出去。”
几人一直没顾上注意四周墓壁,这时回头再看,墓壁上原来嵌着的金蛇,不知何时已经全脱落了下来,因为只有两只引笼灯光线较暗的关系,再看墓室内时,这些金蛇爬满了整间墓室之中。
张秀贤惊呼:“我滴妈呀,这些蛇真的活了,刚才见它们动了还以为是我看错了,这下怎么办?”
封羽也注意到了周围爬满的金蛇,来时的铁门是不可能再出去了,四下情况不允许,何况那门还不翼而飞了,眼下的出路张满月指的很明白,就是墓主身下的盗洞。
但这墓主身下的盗洞又是如何来的?迷局越来越复杂了,张满月要找的东西莫非是让人捷足先登了?
会是什么人能把盗洞直接打进墓主墓室的,未免过于神通广大,会是发丘么?
封羽思绪乱做一团,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他不仅猜不到任何一点背后秘密,而且,他们几人走到归德城墓主墓室,却连一些基本的东西都失去了判断,或者说他们的主观判断都变成了客观因素所在。
时间容不得封羽细想,他的毛病如封清一样,心思偏重,想不明的事情便会一直困扰在心头。
张秀贤见金蛇窜了上来,这一路上他是被蛇追怕了,估摸着就是出去也难消除心中阴影,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金蛇近在眉睫,张秀贤踩着棺椁上缠绕的蛇身,爬了上去。
“哪里有出口?我们怎么走?”张秀贤朝张满月问。
“等会我拔出刀的一瞬间,这尸身就会彻底蛇化,墓主尸身下有盗洞,这是唯一出路。”
说罢,张满月就直接把刀从墓主嘴中拔了出来,封羽还未做好心理准备,心里直骂,你倒是给我们留点准备时间啊,此般雷厉风行,谁能够受得了的。
黑月刀“嗖”的抽出,棺椁中的墓主就再阻挡不住了,他猛的从棺中坐了起来,一连吓的几人往后退闪了几步,要不是墓室内爬满了金蛇,无法再向后退去,真想离这东西远上一些。
张满月站在棺旁,没退半步,墓中起尸是所有盗墓贼最不想看到的情况,特别是那种尸变特别厉害的大粽子,基本等于死路一条。
但尸身尸变不是人为能左右的,受到的因素有很多,比如生前的怨气,下葬地的风水影响,又或者是一些神婆神棍的刻意安排,当然,后者情况较少,多数是前两种情况居多。
像归德墓主这样要蛇化的,应是绝无仅有,这远比什么千年大粽子更要凶险万分。
三人肉眼所见,坐立在棺中的墓主上半身开始急速发生变化,尸身上生长出了一种类似于蛇鳞的东西,如脱胎换骨般覆盖了墓主头部和身体。
之后这种东西又迅速退化下来,产生了新的改变,同张满月说的一样,这具尸身成了一只蛇,而且这蛇看上去显得十分具有邪性,它通身发黑,与外边黑蛇属同一类型,不同的是,它背后生长的脊状物是普通蛇的几倍不止,就和那龙脊背一般,要是不看蛇身,还真以为是条黑龙从棺中爬了出来。
封羽他们没有退路,墓室内的金蛇已在脚边,有的甚至爬上了身体。
张秀贤大叫:“我的老天爷啊,既然墓主都化蛇了,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倒是想个办法,不是说有盗洞在下边么?”
封羽能感觉的出那种金蛇爬上了自己的身体,又滑又粘,感觉起来更像水蛭或者鳝类在皮肤上爬窜,让人十分恶心,可这金色小蛇附着力十分强劲,一旦爬上人身,就会钻进衣服内,而且还甩不下来。
前边才爬进身体内的两只还未来得及去想办法出来,后边就又窜进去了几只,封羽和封二被逼的迫不得已,也只能往棺上缠蛇爬,封二心里也知道,离棺中黑蛇这么近的距离,危险自然会大几分,可总比让地下的金色小蛇给吃了好。
让人意外的是,这些金蛇没有一只往张满月身上窜,只是路过她的脚下,就都避开而行。
金蛇越来越多,它们陆续往棺椁内爬,封羽几人身上不知钻进了有多少只的金蛇,只感觉蛇在身体上滑溜溜的,内心直发毛,试想一下,谁能受得了几十条水鳝在衣服内扭动?
封羽几乎快要崩溃,封二自当也是苦不堪言,如此下去,张满月倒是能安然无事,可他们三人迟早要被这金蛇给吞没了。
都说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人呢?
张秀贤往棺内看了眼,整个棺中都让蛇身占满,那黑蛇刚刚蛇化,好像冬眠睡醒般,脑袋还不大灵光,还好此蛇不至于像外面那只大蟒粗大,张秀贤瞅着蛇头就是一脚。
嘴里骂道:“我说蛇大哥,你地下要是真有个盗洞,就给哥几个让让,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你放心,等我出去了,一定记着你的恩德。”
封羽在边上提醒,“他已经做了蛇了,不是人了。”
张秀贤见没有动静,又往黑蛇头上踢了两脚,接着就拿出了他的枪来。
归德迷踪 第六十二章 与蛇灵聊聊古今
张秀贤一连踹了好几脚下去,都不见黑蛇有任何反应,那蛇头邪性的很,长的又和黑龙一般,若不是张秀贤这种不忌鬼神之人,谁敢踢这么一只从棺中由尸身化成的蛇。
要放在古时候,怕是人们得要杀鸡杀猪,烧香祭拜蛇灵显灵,张秀贤这么着踢,非得把他焚烧了祭灵不可。
张满月一直在棺椁边上等着,棺椁内壁平整,四周看不出有什么盗洞痕迹,如果真有盗洞,那是为了什么打进墓主棺椁内的?
张秀贤那边再无法忍受金蛇再往身上窜,他的两条腿上爬满了金蛇,一只叠着一只,金色的蛇头上黑眼立在两边,吐着紫色的舌头,让人十分不适。
“啪,啪”两声枪响,张秀贤开了枪,子弹打在黑蛇头上,没有一点反应,黑蛇仍旧反应不大。
“他奶奶的,这蛇灵是他娘睡傻逼了么,怎么一点反应没有?张满月,你的刀快,要不直接给它一刀省事。”
封二制止道:“不能杀,这蛇杀不得,灵物化身近千年才化形,随便杀了的话,我敢保证,你都到不了家,你家里所有人都会遭横祸而死,包括你在内,并且永世不得转生。 ”封二说的字字凶狠。
张秀贤是个孝子,封二这么一说自然不敢再开枪出去,倘若一个不小心,真把这蛇给打死了,他得悔恨终生。
张满月亦是清楚这点,她的黑刀不可能会去杀这黑蛇,不然刚才在墓主还未蛇化前,她就能一刀了结。
金蛇越爬越多,封羽三人站在棺椁边上几乎快要被金蛇吞没,好像整间墓壁上的金蛇都爬到了三人身上,这些蛇钻进封羽的衣物内,顺着双腿爬到了身上,爬进了封羽的裤裆,封羽夹紧屁股生怕金蛇再给窜进去两只。
这时,那黑蛇忽然动了,它完全苏醒过来,背后的脊状物上又生出了许多黑毛出来,蛇的眼神宛如人眼,对视之下竟能感觉出人的神韵,怕是已经成精。
黑蛇扭动着身体看了看被金蛇缠绕的几人,又看了眼张满月,它骤然一跃,从棺椁内跳回了墓室。
封羽朝棺内看去,真就在棺中间的位置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圆形盗洞,这手艺真是高超,怕是祖师爷在世也不过如此了。
张满月把自己手掌在黑月刀上划破,将手掌的血洒在金蛇上,瞬间那些金蛇仿佛受到了刺激,除了还在身体里钻着的,其他都立马退散了开不少。
张满月就是在等这个时机,她做完这些,一跃跳下了那盗洞中,再没管几人,其实张满月做的已经够了,金蛇退开了一截,路也放在了几人眼前。
墓室里只留下他们三人,还有一只成精了的黑蛇,这年头里,只听说过老树千百年成精的,深山里的狐狸成精那是孤大仙,王八千年也做玄龟的,什么时候还听闻过有蛇能成精?
那黑蛇似乎真的通了人性,它走路的姿势如人一样,而不是像蛇那般爬行,它行动的姿势真是叫人毛骨悚然,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封羽这辈子不会想到这幅画面。
封羽见张满月跳入了盗洞,心里着急暗叫,他们四人就属张满月熟悉这里,也属她本事最大,如今二叔断了一臂,远不可能再和黑蛇争斗。
封羽朝二叔先喊:“二叔,你先下去。”
封二也不客气,便直接进了盗洞内,“那我先下去,免得那小妮子再跑了耍什么花招,你俩赶快下来,别和那蛇计较。”
站着说话的往往都不腰疼,封二一溜烟没了影,只剩下封羽和张秀贤,他二人身上都爬了许多那种金蛇,黏在身上特别难受,但现在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个。
黑蛇饶着封羽二人看了已有半天,封羽和张秀贤虽没有要和黑蛇多留的意思,可黑蛇既然化成了灵怎会随意几让人都从眼下溜走?
“大胆狂徒,报上名来。”
声音在墓室里突然冒了出来,让准备要离去的封羽停下了脚步。
“现在是何许年了?你二人的衣着怎如此怪异?”
封羽和张秀贤面面相觑,不由把目光投向那条黑蛇,封羽心里暗骂,真是成精了要,难道是这蛇在说话?我地妈呀,聊斋志异么这是?
“看什么看?还不速速跪拜?”
张秀贤一听就来气,大着胆子问:“是谁在她娘的胡言乱语,是你这只破蛇?”
“放肆,寡人是草原上的长生天,是孛儿只斤氏的可汗,尔等是何草辈?敢用如此语气同寡人言语,该死!”
张秀贤被蛇咬着的气还没出,就又要受一条蛇侮辱,心里较劲,他扯起嗓子骂道:“老子是国民革命军第二军旅团特务部成员张秀贤,你算那根葱?什么脖子吃草的,没听说过。”
封羽拉了拉张秀贤,让他没必要和一条千年成精的蛇去废话,和它讲道理能讲的清楚吗?那不得讲出个千年的历史来?封羽更加怀疑的是这蛇灵说话的真假,细细一想,怎么会有蛇能说话的事情?怕不是产生的幻觉。
且这地方诡秘莫测,恐有什么邪术在内,蛇能说话,这倒真是天下一大奇谈了。
而张秀贤摆手低声回话给封羽说:“我这是给他引导价值观走向,封建残余思想不能留,兴许它一开窍,还会把藏着的金银财宝还给人民群众。”
封羽叹了口气,心说这个张秀贤真是财迷心窍,竟还惦记归德城的其他财物,和条蛇理论,不等于是对蛇弹琴?
“放肆,你们二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如实交来,尔等盗墓者乎?”
张秀贤理直气壮回答:“放肆,吾等乃是土夫子也。”
封羽心里捏了把汗,敢这么和曾经的大汗说话,真是胆大妄为,这要在元朝,估计他们两个汉人早让斩首于市了。
黑蛇如人般行走近了些,那张蛇脸上好像还藏着一张人脸,它看着二人严肃说道:“是你二人坏了此地风水?”
封羽不用想也能知道,它在问是谁在它棺下打的盗洞,恰巧这问题也是封羽想知道的。
“我哪能知道,我问你啊,归德城是否还有其他宝物藏着?”张秀贤越说越离谱。
封羽提示张秀贤,差不多得了,自己还着急下去,同这黑蛇对话不是开玩笑的,着了急要出大问题,毕竟它是蛇灵转世,其中的缘由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邪的很呢。
“笑话,天下财物都尽归寡人所有,你指的是何物?”
“这地方就没有别的陪葬品了?”
“放肆,这是你该问的么?寡人问你今年是何许年?大元是谁在当皇帝?”
“今年是1917年,民国六年。”
说到这,张秀贤好像也发现了二人间的代沟,觉得问题很大,那蛇灵完全自以为是。
“得儿,您自个玩吧,废话半天合着我跟一傻逼一样,我还说天下都是我的呢?”张秀贤没了兴趣,想要准备离开。
“岂有此理,想走?谁允许你走了?”
黑蛇说着上了棺椁,看它样子,张秀贤和封羽也不敢妄动,这才真是叫无事生非,早早离开这里不好吗?张秀贤话唠似的多什么嘴,有的天能聊,有的则不能聊,何况对方是只千年蛇灵化身,本身能复活就是一种古法邪术,叫人难以理解,和它多废话不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能什么?
归德迷踪 第六十三章 总有让人奔溃的谜题
张秀贤给封羽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等会他二人看好时机,便就从盗洞跑路。
“你二人想走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寡人的陵室是想来就来就走的么?”
封羽只能无奈回答:“那你还想怎么着?让我二人留下来陪你?”
哪知这话惹的黑蛇一笑,言道:“尔等凡夫俗子,还妄想陪寡人,寡人能够转世为灵,你俩不够资格。”
张秀贤问:“那你还想怎么样?”
“不管现在是何许年,寡人要匡扶旧业,你俩就是寡人的帮手。”
封羽一听,觉得这黑蛇灵怕不是睡了千百年给睡糊涂了,真是病的不轻,还想着匡扶旧业,怎么他们三人还得古墓三结义不可?
封羽应付回答说:“帮你也行,在这地方怎么帮你?你不得先让我们出去才能帮你?”
张秀贤则在此时瞅准了时机,直接快速进了棺内盗洞中,封羽直接便骂了娘,真他娘的货是他惹的,擦屁股反是要自己来。
墓室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张秀贤连同手里的引笼灯一并带了下去,相反的是,墓室里没了光之后,黑蛇身上显出有淡淡的紫魅邪光发出,看的人神志迷惑。
见张秀贤钻了盗洞下去,那黑蛇没有半点着急,封羽朝黑蛇说:“蛇大哥,对不住了,我还有点事没和他说完,也得先走一步。”
黑蛇用身体一绕就把棺中盗洞堵了起来,封羽哪还有机会再去下入盗洞中。
眼见黑蛇横在自己面前看着,封羽这才反应过来,原这黑蛇本想要留下的就是封羽。
封羽狡辩道:“咱有什么话好商量,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也犯不着这样啊。”
“你和他不一样,他可以走,你不能,你身上有股子味道。”
“味道?什么味道?”
“土里的味道。”
封羽闻了闻自己身上,衣服是在下了溶洞后换过的,自己闻着并没有什么味道。
“这味道我熟悉,是棺山人的味道,你是棺山人!”那黑蛇贺然言说。
封羽没想会有这么一说,想起墓志上所写,此处归德陵是棺山人所建,而封家祖上观山太保也正是出自于棺材山内,但这未免有些不太现实,时隔千百年,它却还能闻出封羽身上的味道来,它到底是人是蛇?
“棺山?这么说此处陵宫真是棺山人所建?”
“你的味道和他们是一样的,是他们为寡人修建的归德陵。”
封羽借此机会问道说:“你答应了他们什么,他们会帮你修陵的?”
“我答应他们?笑话,寡人坐拥天下大半疆土,他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那是他们答应了你什么?”
黑蛇森然一笑,面相有些恐怖,说道:“没有寡人哪能成就得了他们?”
封羽顿时头皮发麻,怎么还是归德墓主成就的棺山?这里头还有别的故事。
“你成就的他们?为何?”
黑蛇灵本不想多说,它还是吐言道:“棺山人当年是十分神秘的一族,听问传言说他们在棺材山得到了天书异器,但却从不在外人前显露,闻有寻龙升仙之术,寡人才一意要找到棺山人。”
封羽想了想觉得这事诡异的紧,一条千百年转世而生的蛇灵,在和自己讲述自己老祖宗的故事,这事谁给谁能接受,说上句胡扯蛋都不算过分,但事情就是这么着了,封羽虽是不信,可故事却像模像样。
黑蛇灵继续言道:“棺山人答应给我修建陵墓,前提是一切要听他们的。”
“所以这陵就修在了这里?这处缠蛇之地?”封羽问说。
“我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棺山人的本事厉害,现在按照他们安排,你的帮我去做另一件事情。”
封羽一听棺山人还有安排,觉得并不简单,好奇说道:“他们还安排了什么?”
“你得帮我找一块压龙骨来。”
“压龙骨是什么?”
“寡人不知,棺山说只需这样东西,寡人便可真正升仙。”
封羽惊然,心里暗自琢磨,莫非棺山人早算到了今日之景?归德墓主苏醒之时,恰逢他们几人就在这墓室里?
这未免也太赶巧了,天下无巧不成书,今儿都让封羽遇着了,话讲回来,一切不是凑巧的话,那棺山人就是未卜先知了,他们莫非真能算出千百年后发生的事情?自己老祖宗有这本事,封羽一点都没听说过。
“棺山人说过,会有一个他们的子孙去帮我找压龙石的,而你就是那个棺山人口中之人。”
封羽无话可说,感觉自己上了套,从张满月一步一步将他们带到这里,一切就早在安排之中了,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封羽顿时觉得这里是个可怕的深渊,背后之人个个诡秘莫测,这里边笼罩的迷雾重重,而他封羽只是一个不知情况,无故卷入的小人物。
封羽还未明白过来,压龙石到底是各种物品,就感自己一阵目眩,不觉中,他不知何时已在棺椁内的盗洞之中。
刚才与黑蛇灵对话恍如隔世,似乎难辨真假,封羽心情复杂,他爬在盗洞内,想着黑蛇灵的话,就好像还在耳边。
若按话中意思,棺山人当年给阿里不修建了归德城陵,让阿里不能够转世成灵,并且还预算到了蛇灵苏醒的时间,以及他们进入墓室的时间,还让棺山子孙也就是封羽去寻找一种叫做压龙石的东西,这样便能使蛇灵成仙。
虽是如此,可里面还是问题众多,比如说棺山人到底得了什么好处?
棺山人是否预算到了这一切的发生?
陵宫里打穿盗洞的发丘后人所图为何?
墓主身下盗洞又是何人所打进的?
还有谷中山神庙破了此地风水的玄机,历史上关于这里还有些什么?
以及张满月的身份和她所来的真正目的。
封羽完全糊涂了,他就像是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起点处风平浪静,往里一走却是波澜万丈,起伏跌宕,这条路已不由得他折返回去。
盗洞笔直向下,大小宽度仅容一人通过,很难想象的出是何种高人能打的出这样高超的盗洞,直接便是打进了墓主棺椁之中,不费半分力气就能轻而易举进入墓中。
这对打盗洞人的手艺要求极高,不仅要准确定位,还得能有这般打洞本事,不是一个倒斗老手,绝做不出这样的工程来。
哪又是何人打得这样一个盗洞,会和外面的发丘后人又关联么?
封羽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只能顺着盗洞往下爬,约有七八米的距离后,听到了湍流的水声,这地方下边应该就是之前封羽所见过的暗河。
又继续下了三四米后,封羽发觉盗洞已到了最底下,整个在盗洞里爬行的过程都是摸黑进行的,封羽没有任何照明工具,之前在墓室中是这样,现在仍旧如此,人在太过黑暗的情况下,是很容易被迷惑的,尤其是方向这种东西。
盗洞出来后,没有任何着地物,封羽瞬间失去了平衡,在极速下坠,那种体验就好比是灵魂漂移,特别是在黑暗下,这感觉让放大了十倍不止,自然所对应的恐惧感也就增加了十倍。
封羽记起那个传闻,说地下的最深处就是阴曹地府,是阎王爷收人命的地方,谁到了这地方只能是有去无回。
封羽害怕极了,真以为自己要掉进阴曹地府里,他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还有许多事情没来得及做,就连这次下封家燕山都是许多年来头次出这么远的地方。
最后只听一声“扑通”水声,封羽便掉进了下边的暗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