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东瀛人士
桂花楼中,白猿将杯盏向姬昊天袭去的同时,整个身体已经如同残虹一般,闪出窗外,随后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掠向院外。
在白猿动身的一瞬间,姬昊天也如同残影一般,消失在了包房中。
若不是半空中还在激射的酒杯,这个房间给人的错觉,如同从未有人存在过一样。
“咄!”
杯盏钉在屋内的墙柱上,入木三分。
此时此刻,白猿已经闪身至桂花楼内的第一处院墙上方,此刻,院内人来人往,但是居然没有一人发现白猿在自己头顶划过。
“踏!”
白猿如同蜻蜓点水,脚尖在院墙上微微借力,身形再次划出了数丈之远,而那布满浮尘的院墙,居然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站住!”
桂花楼正门入口,刚刚把樊珂送回家中,返程归来的赫连婉儿,抬头间,发现白猿准备离去,一声怒嗔,随即凌空而起,一掌向白猿袭去。
虽然在寻常人眼中看来,白猿的身影已经无法见闻,但对于赫连婉儿这等高手来说,还是有行迹可循的,同时赫连婉儿也能感觉到,白猿的内力并没有多么强横,只要自己这一击得手,他必然会被击落。
“刷!”
电光火石之间,白猿如同残虹一般,居然在空中毫无借力点的情况下,绕出一道曲线,轻松躲开了赫连婉儿的一掌。
“踏踏!”
赫连婉儿一击未中,身形落向院中的桂花溪,脚尖点水,身形定在岸边,恨恨的看向了白猿消失的方向。
此等巧妙的身法,赫连婉儿见所未见。
想要拦截此人,更是难于登天,或者说,根本无从下手。
“嘭!”
就在赫连婉儿为此感到愤怒的同时,白猿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从半空跌落。
“啪!”
白猿在落地前夕,一掌拍在地面上,双脚再次站稳,还没等再次起势,便眸中一惊,连连向后退去。
“嘭!”
“嘭!”
“嘭!”
几枚落叶沿着白猿的脚印,一一嵌入地面,玉石铺就的地面与这软绵绵的落叶相比,居然如同刀切黄油一般,完全不堪一击。
“踏踏!”
白猿连退四步,最终才躲开了三枚落叶。
身形没等站稳,姬昊天的声音再度从身后泛起:“我说过,这桂花楼,你离不开。”
听见这个声音,白猿终于意识到了危险,脸色蜡黄,大汗淋漓。
固然他多年来,并未草菅人命,但这贼王的称号,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普天之下,还不知道有多少被他盗窃过的大宗族想要他的命。
尤其是这次盗取蝉翼刀,还是白猿第一次对江湖门派下手。
要知道,江湖门派可不同于那些豪绅显贵,杀一个人,对他们而言,如臂使指。
“这天下间,论轻功,我已然登峰造极,可你究竟是谁,速度和爆发力,居然比我还快?”
白猿缓缓转身,看向姬昊天的眼中满是惊惧,之前那种狂妄自傲的气焰,早就不知道消散到了何方。
“我是谁,你无需关心,现在你需要告诉我的是,蝉翼刀位于何处?”
姬昊天负手而立,并没有跟白猿保持很近的距离。
对他而言,白猿就像是五指山中的孙猴子,根本无可遁形。
“你说什么?他就是盗走蝉翼刀的人?”
赫连婉儿听完姬昊天的质问,随手取下头上的一枚发簪。
随着赫连婉儿以井字八角步法掠过溪面,发簪内部的机关触动,转瞬便成为了一尺有余的峨眉刺。
转瞬间,幽光闪烁的峨眉刺,已经抵在了白猿的喉结之上。
白猿落网后,他们这处别院的院门随即被人关闭,只剩三人留在园中。
桂花楼,本就是姬昊天治下的产业,他在这里办事,桂三娘自然会注意保护他的身份。
姬昊天整理了一下袖口,目光宁静的看向了白猿:“平素里,非到必要的情况下,我并不是很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而你,算是一个例外,因为换做其他人来,想留下你,确实很难。”
白猿看着姬昊天,手掌微微颤动。
他平素里之所以自负无匹,就是因为他无比相信,这普天之下,只要是自己想去的地方,没人拦得住,而自己想走,也没人能让他留下。
今日,他遇见了平生第一个敌手。
生平所见。
举世无双。
其恐怖之处,让白猿如同身处三万里冰川,寒意刺骨,无所适从。
姬昊天脚步移动,拍了拍白猿的肩膀:“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语罢,姬昊天陷入沉默,嘴角泛笑,意味深长。
“咕噜!”
白猿吞咽了一下口水,虽然明知姬昊天恐怖难敌,但仍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随后如同受了巨大惊吓一般,移开了视线:“蝉翼刀,的确是我所盗之物,但你所说的庞家血案,与我无关。”
姬昊天不发一语,静待下文。
固然如此,却已经让白猿乱了阵脚。
“我平素行事,无非为了猎奇,听闻谁家有什么宝物,或者难以破解的机关,便忍不住前去观瞧,偶尔手痒,便会一探究竟。”
白猿做了个深呼吸,不敢去看姬昊天的眼睛:“而这次盗取蝉翼刀,是因为有人雇佣我前去盗宝。”
“雇主是谁!”
不等姬昊天发问,赫连婉儿便忍不住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白猿看了赫连婉儿一眼,缓缓开口道:“山崎五冢!”
“东瀛人?”
赫连婉儿听见这个名字,俏脸上浮出一抹绯红,更加愤怒:“你身为炎黄子孙!居然里通外国,联合倭寇对付我万剑山庄!我问你!东瀛人,为何要对我万剑山庄下手?”
“此事,我并非勾结外敌。”
白猿听见赫连婉儿的一番质问,脸色也有些阴沉:“这个山崎五冢,是一名军火商人,平素里,常驻燕京,数月前,他找到我,说心仪华夏的铸剑技艺许久,尤其听闻蝉翼刀更是铸剑大师赫连步卓登峰造极的产物,所以求我将刀取出,让他一睹真容,山崎五冢向我保证过,他只是想亲眼目睹一下蝉翼刀的伟大之处,等观摩过后,便会由我亲自将刀送回去。”
赫连婉儿对于白猿的解释根本不予理会:“一派胡言!倘若你与那倭寇没有交情,怎么会帮他办这种事!”
“我之所以答应山崎五冢的请求,是因为他送了我两坛上好的东瀛清酒,而我白猿向来视天下财富为粪土,唯有美酒不可辜负,一时兴起,便答应了他!”
提起此事,白猿眼中也浮现出一抹懊恼之色:“却不想东瀛之地,盛产人面兽心的小人,山崎五冢,竟然诓骗了我!拿到刀之后,居然出尔反尔!食言反悔了!”
“此人,现在何处?”
姬昊天扫了一眼白猿的眼神,见他确实不似伪装,开口质问道。
“山崎这个混蛋,已经跑回东瀛了!”
白猿双拳紧握,眼中满是遗憾,以及无限怒火。(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他不交,我们就去取
桂花楼别苑。
赫连婉儿听完白猿的一番回答,双目几欲喷出火来,手中的峨眉刺再次逼近,已经在白猿脖颈的皮肤上留下一点血痕:“你说什么?!山崎五冢已经回到了东瀛?你可知道!那蝉翼刀,乃是我万剑一脉的镇族之宝!更是我赫连氏族掌管万剑山庄的信物!而你!居然让我赫连家族流传千年的圣物!落在了倭寇手中!你知道自己该当何罪吗!”
“此事因我而起,我白猿的确无可辩驳!”
白猿眼眸闪动,同样闪过了一抹愤恨之色:“之前山崎五冢与我交流之时,所表现出来的直率与坦诚,足以让人信服,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东瀛人士,全都是表里不一,桀贪骜诈的无耻之徒,为了骗我盗宝,居然会用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此事多说无益!今日!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找那个东瀛混蛋算账!”
赫连婉儿说话间,手臂发力,峨眉刺直直刺去,但身形一晃,却不动分毫。
“你干什么?莫非,你要护着这个贼人吗?”
赫连婉儿看见用双指夹住峨眉刺的姬昊天,怒声问道。
“白猿的确被人利用,但,还罪不至死。”
姬昊天双指微弹,强横的力道直接推着赫连婉儿退了一步。
将目光投向了白猿。
姬昊天平生所见高手不少,但轻功能媲美白猿之人,确实少见。
这等人物,就这么平白死去,着实令人惋惜。
白猿见姬昊天出手救下自己,面对他的目光,更加羞赧:“蝉翼刀失窃后,我心中也愤愤难平,本想去东瀛找山崎五冢算账,但奈何我不懂东瀛语言,而且也不熟悉地形,故此,已经联络好了向导,准备近日就远赴东瀛,将蝉翼刀拿回来,送归万剑山庄,只是没想到,你们比我先行一步,找到了我。”
“知道去东瀛取刀,你还不算无药可救。”
姬昊天扫了白猿一眼:“不过此事,至此已经不需要你在插手了?”
“你什么意思?”
白猿闻言,微微怔神。
“今日,我可以留你一命,但,有条件。”
姬昊天看着白猿:“从今往后,不许你再行盗窃之术,而且,听我调遣。”
语气平常,毋庸置疑。
虽然声音不大,却满是命令的语气。
并无任何威胁,但给白猿的感觉,却根本不敢拒绝。
“咕咚!”
面对无端而至的强大威压,白猿当即跪地,向姬昊天参拜道:“青州人士白猿!自此以后,愿以先生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不论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白猿向姬昊天投诚,除却心里威慑,也是真的心悦诚服。
往昔,白猿始终认为,自己的轻功盖世无双,放眼华夏,无出其右者。
哪怕是禁宫当中拱卫皇权的高手,他都不放在眼中。
白猿一生,共进过三次禁宫。
事实也证明,固然他的武力无法与羽骁卫匹敌,但单论身法,羽骁卫根本拿他无可奈何。
而今日,姬昊天弹指之间,便将白猿缉捕,其惊艳程度,让白猿如同白日见鬼。
恐惧之余,也有深深敬佩。
白猿深知,居于这等强者之下,于他而言,并非屈辱,而是,莫大的造化。
……
数分钟后,姬昊天与赫连婉儿,重新坐在了桂花楼内的雅室当中。
“你今天究竟是什么意思?当初不是说好了,带我来燕京,就是为了调查蝉翼刀失窃一事吗,可你今日,为何却又放走了那盗刀的白猿?”
赫连婉儿看着姬昊天,怒声发问。
蝉翼刀事关赫连家族、万剑山庄的声誉,更关乎到她父亲的性命,故此,赫连婉儿自然心心念念。
姬昊天放走白猿之事,让赫连婉儿很不爽,但她也清楚,凭自己的能力,想在姬昊天眼皮底下除掉白猿,根本不可能。
“蝉翼刀既然已经不在他手中,你杀他,又有何用?”
姬昊天莞尔一笑,自斟自酌:“留下此人,对我还有用。”
姬昊天嗜杀,更惜才。
只是对他而言,这普天之下,能够被称为人才的人,可不多。
凑巧,白猿,便算得上是一个。
“如今白猿已经承认,蝉翼刀失窃,是他所谓,那么我父亲的嫌疑,是否洗清了?”
赫连婉儿此刻正在气头上,无心与姬昊天理论对错,继续问道。
“自然。”
姬昊天点头作答。
“你曾经答应过我,倘若证明我父亲是清白的,那么一定会将蝉翼刀完璧归赵,这话,可还作数?”
赫连婉儿继续问道。
“当然。”
姬昊天知道赫连婉儿在担忧什么,轻声笑道:“你放心,蝉翼刀,会回到万剑山庄,你父亲,也会安然无虞。”
“说的轻松,白猿已经说了,山崎五冢,已经带着蝉翼刀回到了东瀛,那里,可是他的国家,在别人的地盘上,你能怎么样?”
赫连婉儿越想越气,固然华夏与东瀛近年来素来投诚交好,但谁都知道,东瀛自古以来,便始终觊觎华夏,狼子野心从未平息,而今这蝉翼刀已然已经被运回东瀛,那么再想寻回来,谈何容易。
东瀛区区岛国,历史短暂,更没有什么惊世之宝,那个海岛上的博物馆中,那些镇馆之宝,有几件不是从华夏搜刮而去的?
华夏地大物博,一把蝉翼刀,或许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之物,但放在东瀛,已经足以震骇全国,怎么可能轻易的取回来。
姬昊天微微抬手,饮尽一杯烈酒,对于赫连婉儿的担忧根本未曾多想:“这普天之下,我想拿的东西,自然就可以拿得回来,区区一个东瀛岛国而已,何须放在眼内,既然山崎五冢敢觊觎我华夏的东西,那我就让他怎么拿走,怎么给我送回来!”
神态倨傲。
目光轻蔑。
全然没有将一个国家放在眼中。
“你认为,山崎五冢做出这种事,还敢再次回到华夏吗?”
赫连婉儿烦躁的靠在了长椅上:“恐怕,他现在早就已经身处东瀛,让人将蝉翼刀重重保护了。”
“既然他不交,那,我们就去取好了。”
姬昊天依旧老神在在,但语气当中,尽是锋芒。(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孤独终老,又何妨?
蝉翼刀流落海外,赫连婉儿心情烦闷,一个人赌着气离开桂花楼,返回了墨园。
她前脚刚走,桂三娘后脚便走进了姬昊天的房间里,揶揄道:“你这伢子,虽说生了一副人人羡慕的俊俏脸庞,但这讨姑娘欢心的手段,着实是不怎么样,就这么一会功夫,平西王府的郡主走了,碧霞宫的圣女也愤怒离去,如此看来,你呀,也是个孤独终老的命。”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固然身边妻妾成群,手中金银堆叠,又有何趣?”
姬昊天丝毫不在乎桂三娘的挖苦,手指轻轻捻着杯盏:“若有生之年,能看见华夏屹立世界之巅,一片海清河晏,便是孤独终老,又何妨?”
“呆子!走到你们这个位置的人,都是呆子!满脑子家国天下,对儿女情长已经没有了丝毫兴趣!无趣!当真是无趣的紧。”
桂三娘巧笑倩兮,身段如若无骨的坐在了姬昊天的对面:“青史留名,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姬昊天笑笑:“我要做的事,比名声重要的多,否则,这天下人,怎么会无人识我。”
“也对。”
桂三娘提起酒壶,帮姬昊天斟满酒杯:“若你真是喜欢沽名钓誉之人,恐怕,早就该名扬天下了,作为本朝最年轻的战神,你确实有这个资本。”
“白猿投诚了。”
姬昊天想起那人的教诲,并没有继续跟桂三娘聊起这些俗事,直言道:“自此后,他就留在桂花楼,听你调遣,有了这种轻功高手助力,你的情报网,会巩固许多。”
“看来这世间道理,都抵不过一力降十会。”
桂三娘听完姬昊天的回答,语气中略微有些幽怨:“这些年来,为了笼络白猿为我所用,我真的是绞尽脑汁,金钱、女人、财富、权力……一一试探,却都无疾而终,白猿这人,当真是好身手,但性子像你,虽然能力远不如你,可也是个淡薄一切的人,不喜欢被束缚,如果不是你能压住他,像这等人,可不容易被控制,细细算来,如今的燕京皇城当中,愿意出世的高手中,能以轻功控制住白猿的,也仅有你一人。”
“山崎五冢,你了解吗?”
姬昊天不置可否,继续转语问道。
“有些了解,但不多。”
桂三娘身为谍网头目,记忆力十分惊人,只听见一个名字,脑中瞬间勾勒出了一副面孔,开口道:“山崎五冢,是东瀛外交官山崎菊次郎的亲属,此人是一个军火商人,做的也都是寻常武器的生意,平素里,倒是与各大藩王交往密切,但此人的身份,也仅限于寻常商人而已,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故此,谍网对他投入的精力不算多。”
“蝉翼刀,在他手里。”
姬昊天轻声开口。
“从你提起他的名字,我就猜到了。”
桂三娘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你追查蝉翼刀,是因为重宝会的负责人庞润泽一家横死,而除掉他的凶器,又在山崎五冢手中,所以,你是怀疑,重宝会的背后,是东瀛人在操纵?”
“合理吗?”
姬昊天反问道。
“东瀛虽是岛国,但也算是列强之一,颠覆华夏,瓜分资源,始终是这些国家着重操纵的事情之一,如果重宝会身后真是东瀛人,我并不感到意外。”
桂三娘顿了顿,补充道:“历年来,重宝会始终在出售边关军情给一些我们的敌对国家,妄图借刀杀人,以此牵制我们的军备力量,说起来,也确实有些成效,而且历年来,阁内除掉了不少前来试探边关的探子,其中,不乏疑似东瀛忍者身份的人。”
“仅用忍者刺探,东瀛不会拿到边军当中的详细名单。”
姬昊天微微摇头:“境内,一定有与东瀛里外勾结之人。”
桂三娘环抱双臂,微微点头:“如此说来,近些年,倒是有许多藩王,不怎么老实。”
“蝉翼刀事关重大,尽快确定山崎五冢的位置和信息。”
姬昊天坐直身体,神色认真的吩咐道。
桂三娘凤眼微挑:“为何不下命令,直接把蝉翼刀带回来?”
“谍网渗透不易,一旦暴露,所受重创,未免大了些,既然山崎五冢明目张胆的在我华夏地域杀人越货,我索性就如法炮制,去东瀛会一会他。”
姬昊天手指拂过肩头,推平了衣襟上的些许褶皱。
微微一动,杀伐干练,气吞万里如虎。
“你要征讨东瀛?”
桂三娘闻言,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话语也严肃了起来。
要知道,姬昊天可不是寻常身份,一旦他要出国,牵涉的事情,可实在是太多了。
“一把蝉翼刀,还远不到涉及战争的地步,我们倘若借此为由发动战争,那么华夏的国际地位,势必会受到诸多影响。”
姬昊天微微摇头:“何况一个小小的山崎五冢,还不值得我大动干戈,这次,我要亲自去。”
“只身前往?”
桂三娘愈发讶异:“你的身份,可是全世界都在窥探的秘闻,倘若身份暴露,你知道会有多少人,想要除掉你吗?”
“历年来,我遭遇的刺杀还少吗?”
姬昊天满不在乎:“他们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我还是觉得,此事有些过于冒险。”
桂三娘一声幽叹,对于姬昊天,她历来像是亲弟弟一样关心,故此,才会在命令确定之前,开口劝阻:“山崎家族,在东瀛,是流传数代的武士家族,曾经在幕府时代,还曾辉煌一时。”
“幕府?”
姬昊天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整个东瀛,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的小岛罢了,所谓幕府战争,与几个县城之间的流氓地痞打群架何异?”
“噗嗤!”
桂三娘被姬昊天逗得一笑,半晌后,微微摇头:“真的决定了?”
“我华夏堂堂天威,不容触碰,既然这些倭寇以身试法,我自然要以牙还牙,此事,你早些准备吧。”
姬昊天言罢,温和的笑容,重新跃然脸上。
泱泱华夏。
万里山河。
容不得任何人染指触碰。
如今东瀛人插手华夏事务,暗中支持重宝会,其险恶用心,已经昭然若揭。
对于这种公然的挑衅,姬昊天唯有一个念头。
绝不饶恕!(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门可罗雀的王府
元宵佳节愈发临近。
整座燕京城中,已经开始张灯结彩。
大好皇城,天子脚下,对于这等举国同庆的节日,自然也是无比上心,民众欢腾。
正月十四,平西王府的请帖已经送到了墨园,邀请姬昊天参加王府灯会暨老家主樊精忠的寿辰。
燕京众所周知,平西王府历年来,都是不过灯节的。
因为这天,也是樊精忠的寿辰。
而樊精忠已经卧病十年,如同废人一般,樊家子孙,还有何脸面庆祝?
今年却不同,姬昊天出手治好了樊精忠的病,于樊家来说,乃是大喜之事,故此,樊勋彰广发请帖,大排筵席,准备借灯节之际,庆祝樊老爷子大病康复。
许久之前,樊勋彰便有了大办宴席的计划,故此,自从年前开始,平西王府就始终在准备这场盛事。
府邸被修葺一新,满园尽铺红毯,从内到外的散发出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息。
……
眨眼之间,佳节已至。
这天一早,整个燕京城,都处在一种热烈的氛围当中。
天公不作美,这一日,满天阴云。
但仍旧无法掩盖节日的气息,爆竹声如同潮水,自一早开始,就在城内此起彼伏,经久不衰。
平西王府门前的道路上,净水泼街,红毯铺就,街道两边警卫林立,负责维持秩序,即便低调如樊勋彰,也在这日难得的张扬了一把,大手一挥,直接封路。
朝中规矩,武将不可以带亲兵进城,一应防卫,由京都负责,但平西王终究是一方悍将,历年来御敌无数,早已被无数敌国视为眼中钉,故此,皇室特批,他可以带二十心腹入城,拱卫身侧。
此刻,二十名西境士兵位列道路两侧,威风凛凛。
樊勋彰心情豪迈,除却女眷回避之外,带领数十族人和下人在门前等候宾客的到来,他一生戎马,作为在京师当中,能有如此排场的望族,这一切,都是靠战功堆积起来的。
哪怕今日之事,会有人说他拥兵自重,恃宠而骄,樊勋彰都不在乎,因为樊精忠病愈之事,确实让他无比欣喜。
虽然排场不小。
但樊勋彰在门口站了许久,门前的街道上却沉默如水,毫无动静。
除了阵阵萧瑟的冷风,居然,没有一个宾客登门。
要知道,樊勋彰可是西境元帅,朝廷真正的股肱之臣。
虽然在朝中没有结党营私,但平素里,想要跟他攀上关系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可今日,樊勋彰主动发出请帖,却不见一名宾客登门,这事,让他大出所料。
“父亲,我们平西王府,在华夏域内,已经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平素里,想要与咱们攀上关系的人,如恒河沙数,但今日我王府盛宴,却门楣冷清,此事,恐是有异吧?”
冷风呼啸。
一名身高八尺,仪表堂堂的威猛男子,看着街道两侧,被风略微吹动的红色灯笼,语气中满带着狐疑,向樊勋彰开口发问。
这男子名叫樊猛,乃是樊勋彰的长子。
年仅二十八岁,却已经是一军之长,常年随樊勋彰征战沙场,故此,一身悍然之气,算得上是樊家第三代中的佼佼者。
“大哥说的没错,今日乃是我王府举办的盛宴,固然有人借故推脱,但是按照常理,也该差人送来礼物,以表心意,可时至此刻,这长街上,却空无一人,仿佛,他们都是商量好了,要折我樊家的面子一般!”
樊勋彰身后,负手而立的樊家二子樊傲,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莫非,是有人藉此在故意针对我樊家不成?”
樊猛见二弟同意自己的观点,眸子中闪过了一抹略带愤怒的神色。
平西王府名声远播,但其根基,终究在西境,多年来,手握重兵的樊勋彰明哲保身,从不会与任何重臣走的太近。
虽然看似平稳,但实际上,太过中庸,也就导致了平西王府虽然在西境只手遮天,但是离开西境之后,毫无盟友,在这燕京当中,连文官都不把樊家看在眼内。
对于父亲的中庸之道,樊猛早就已经有所不满,现如今,各地藩王四起,哪个不是家大业大,四处横行,唯有他们樊家,终日戍边御敌。
但是在战线后方,却地位低下,每每看见其他的王族子弟在燕京花天酒地,不管到了何处,都被人奉为上宾的时候,樊猛的心中都会萌生羡慕。
毕竟是年轻人,正是喜欢炫耀和攀比的时候,所以其他王子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也想要拥有,但他常年驻守西境,虽然有一身统御兵马的才华,但是对于那些膏粱子弟们沾花惹草,提笼架鸟的本事,他却一样都不精通,不仅时常被人笑话成土包子,在这燕京,更是毫无知名度可言。
相比于其他那些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有人提前迎接,而且恭恭敬敬的藩王大吏家中的公子,樊猛就算走在大街上,都没人会过多的注意他一眼。
是故,樊猛十分不愿意放过今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族宴请,来的自然都是燕京城中的权贵之流,届时,自己只要跟在樊勋彰身边,挨桌客套一番,那么从今往后,谁会不认识自己这个将来会接手西境的平西王世子?
到那时,这燕京城内,还有几人敢对自己不敬?
心中打着这个如意算盘的樊猛,今日一大早就起了床,特意换好了一身御赐的蟒袍,还将发型梳理的一丝不苟,为的就是在今日一举成名,噪动京师。
现在已经到了上午九点,而王府的客人却一个都没有到场,这一点,让计划泡汤的樊猛无比烦躁。
“这么多年来,我一心扑在边疆防卫上,与满朝文武交往不深,今日我发出请帖,有人不来,也是人之常情,但这燕京当中,总不至于满朝文武都不愿意与我樊勋彰交个朋友,或许,宾客们只是认为时间还不到吧。”
樊勋彰直立门前,面无表情,固然心中也对此事产生猜忌,但是对于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樊勋彰来说,事情发展到此刻,还不至于让他喜怒浮于形色。
“父亲说的没错,或许这燕京的规矩,与我们西境有所差别吧!”
樊傲闻言,也微微颔首,随声应和。
毕竟樊勋彰说的也没错,即便平西王府在燕京没有盟友。
但,总不至于,连一个朋友都没结交下来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耀武扬威的下人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
樊勋彰带领樊家族人,已经在门外静候一个小时。
街道之上,鲜红的地毯已经落上了一层浮尘。
仍旧,无一人到来。
风声不断呼啸,天边的云层被吹得愈发淡薄。
半晌后,街道上终于传来了一阵引擎的轰鸣之声。
“父亲!有人来了!”
樊猛远远望去,心情也变得激动几分,前方的道路上,四台高档轿车平稳前行,逐渐靠近。
虽然不算轰烈,但,樊家总算是来了客人。
“居然,是皇族牌照!”
樊傲看清车型,还有前端牌照后,目光微挑:“是宫内的车!”
众人说话间,车队逐渐停滞在王府门前。
随行人员敞开车门,禁宫总管温如海健步下车,对樊勋彰拱手作揖:“樊帅!听闻今日乃是樊老家主大寿之日,我在这里给您道喜了!”
“温总管言重了!您能亲自到场,勋彰不胜惶恐,快,请府内一坐!”
樊勋彰迈下台阶,脸上泛起笑容,温如海身为圣上亲信,其在燕京的地位,更是崇高无比。
这等大人物亲自来祝寿,绝对给足了樊家面子。
“算了,我此番过来,乃是公务在身,不便久留!”
温如海微微摆手:“圣上听闻樊老家主大寿,特命我送来几坛皇族特供的佳酿,以及一些珍玩,其中,也有我的一番心意。”
“承蒙圣上体恤,下官,不胜感激!”
樊勋彰连忙谢恩。
一番客套之后,温如海指挥仆从跟樊家下人交接清点,同时压低声音道:“樊帅,你我算是故交,有些话,不知是否当讲?”
“温大人愿意提点一二,勋彰洗耳恭听!”
樊勋彰见温如海面色神秘,接连点头应声。
“你若信我一句,今日这宴会,便取消了吧,否则,拖得越久,你樊帅的脸上,越难看。”
温如海言简意赅,一句话直点主题。
樊勋彰面色一凛:“温大人,可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今日,在京师中大摆宴席的,可不仅是你的平西王府,同时,还有楚王府,而且,是今日一早发出的帖子。”
温如海笑了笑:“发出请帖的人,是楚王世子楚天河,而且那请帖之中,已经明确标注,楚王府这次举办宴会,是想结交朋友。”
樊勋彰听闻此言,脸色阴沉。
楚王府的宴会举办的时机如此巧妙,意图又如此直白,所为何事,已经昭然若揭,或许之前的时候,很多人还有意参加平西王府的酒宴,可是面对楚王族同样发来的邀请,众人究竟是准备偏向天下第一权王,还是结交在西境之外并无势力的樊家,立场似乎很好选择。
“数日前,楚天河因为你那宝贝女儿,在桂花楼受辱之事,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如今,连宫中都已经传开风闻,你觉得,楚王府今日的宴会,是在针对谁呢?”
温如海语罢,轻轻拍了下樊勋彰的胳膊:“既然楚王族召开酒宴,我自然也得去知会一声,就此告辞。”
语罢,温如海登车离去。
平西王府门前的大街上,再度陷入寂静。
冷风萧萧,樊勋彰站在长街边缘,心中气愤难平,毕竟楚天河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召开酒宴,已经是对于平西王府的明面挑衅,虽然樊勋彰平素为人低调,影响力甚微,但并不代表他毫无脾气。
尤其是楚天河邀宴众人的那句,楚王族今日酒宴,是想要结交朋友,所为何意?
既然朋友都去了,那么敌人是谁,似乎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想必此刻,楚王府内早已经莺歌燕舞,气氛热烈。
当初樊勋彰之所以打算撮合樊珂与楚天河的婚事,就是因为楚王族势大,不好得罪,而他也想通过与楚王族联姻,让自己的地位更为巩固一些。
王族权贵,利用通婚之事交好,本就屡见不鲜。
但樊勋彰万万没想到,原本一桩好事,居然会因此转而结仇了。
原本樊勋彰还想着,等今日之后,找个机会向楚天河解释此事,避免事件发酵。
没想到,楚天河却先人一步,毫无征兆的向樊家展开了反击,恐怕,此刻楚天河正兴高采烈的受众人吹捧,不仅对于樊家的遭遇洋洋得意,或许还巴不得,再踩上两脚。
平西王府虽影响不凡。
但是相较于如日中天的国域内第一藩王,楚家王族。
仍旧,有些乏力。
“嗡嗡!”
与此同时,又是一列车队滚滚而来。
“呼呼!”
看见驶来的车队,樊勋彰长吁了一口气。
看来,纵使楚王族名声再盛,也并非在这京师当中只手遮天,终究,还是有人偏向樊家的。
但下一刻,樊勋彰的怒火已经被掀到了顶点。
因为车上下来的,居然是楚王府在燕京行宫的管家楚全。
平西王府门前,楚全趾高气昂,逐步向樊勋彰靠近:“樊帅!今日我楚王族大摆宴席,宾客近千,府中存酒已经被饮用一空,故此,我受世子命令,特意去桂花楼又订了一批酒水,却不想道路不熟,误打误撞,走到了您的府前,又见前方道路被封,所以,还请您通传一声,将我们的车队放行。”
语气谦卑,但其中的挑衅之意已经呼之欲出。
此刻平西王府门可罗雀,而楚王族的人却组成车队,刻意靠**西王府,炫耀府中宾客千人,还找出了一个迷路这种连小孩子都不相信的借口。
这不是耀武扬威,又是什么?
樊勋彰站在平西王府门前,沉默许久,一言不发,只是眼中的神色,却愈发阴沉。
楚王族今日,可谓欺人太甚。
他平西王府今日,更加是落魄到了极点。
谁会预料,原本以为一场门庭若市,千人来贺的盛宴,居然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偌大王府,宾客竟无一人。
“樊帅,莫非您是不准备,让我们的车队从您的门前通过咯?”
楚全见樊勋彰脸色愠怒,脸上挂着淡淡浅笑,毫无惧色。
“放行!”
半晌后,樊勋彰紧咬钢牙,几乎牙缝中迸出了两个字。
固然他此刻对于楚天河的做法,厌恶至极。
但对方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恃无恐。
楚王族,樊家确实惹不起。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谢谢樊帅了。”
楚全听见这话,微微耸肩,步伐放松的向车边走去:“我来之前,世子说过一句话,他说,这燕京啊,哪都好,就是水太深,某些人自以为有些权势,就什么人都敢得罪,却不曾想到,惹了不该惹的人,终究是会大祸临头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无比尴尬的宴会
平西王府门前,楚全留下了一个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笑容,弯腰坐进车内,渐行渐远。
燕京城内,权贵和平民,虽然共处一城,但这两个阶层,素来都是两个世界。
高层来往,向来都是将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如今楚王族与平西王府的矛盾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对于那些高门大院中的大人物来说,抓紧站队,并且借机与楚王族交好,攀上这颗大树,才是当务之急。
至于平西王府,在这你方唱罢我登场,权势更迭如同家常便饭的皇京当中,谁会在意?
“那樊勋彰仗着自己有些许战功,交了些许好运称王之后,可是愈发膨胀了,居然连楚王族这种天下第一望族都敢招惹,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是啊,得罪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得罪楚家!面对这种连皇族都要忌惮三分的藩王,平西王府,又算得了什么?”
“本以为,樊勋彰年少封王,随着时间流转,必将会成长为一位震惊朝野的大人物,没想到,居然惹到了楚家,唉……”
“或许燕京樊家,也就要因此没落了!”
“……”
短短一天内,有关于楚家和樊家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燕京。
有人说楚天河平素里就顽劣不堪,这次的事,摆明了是楚王族在仗势欺人。
也有人说,是樊勋彰不谙朝堂生存之道,落得这般田地,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但不论如何,这些议论,并不能改变时局。
楚王族,依旧强悍无双,风头正盛。
而樊家,依旧清清冷冷,门可罗雀。
平西王府门前。
“嘭!”
樊猛眼见楚家车队远去,愤然一掌拍下去,门前的石狮子登时少了半边头颅:“他娘的!楚天河仗势欺人,不把我樊家放在眼内也就罢了!现在就连这些樊家豢养的猪狗鹰犬,居然也敢来我王府门前耀武扬威!当真是以为我西境百万雄兵,全都是泥捏纸糊的吗?”
“父亲!今日楚家此举,确实欺人太甚!我们樊家乃是西境第一望族,难道,真要这么忍气吞声吗?”樊傲向前一步,也跟着随声附和道。
“放肆!这里乃是皇城燕京,天子脚下!你们怎么敢胡言乱语!”
樊勋彰一声呵斥,让二人闭嘴后,皱眉低声呵斥道:“放眼燕京,各方诸侯进城,全都不可带一兵一甲,唯有我平西王府承蒙圣恩,允许带了几十亲随,但你们别忘了,楚王族的护卫,也只有几十人而已,倘若我们双方交恶,动起手来,先不论输赢,你们认为,凭借京师八万警备护军,还有三十万羽骁卫禁军,想要对付我们,需要多久?”
兄弟二人听见这话,双双陷入沉默。
“你们记住,在自己的地盘上,我们是名门望族,但是在这天子脚下,我们只是普通臣子,何况,今日楚天河明没有明面挑衅,他只是同样举办了一场宴会而已,你们如果用此事为由上门寻衅,一旦事情闹大了,你们可想过该如何收场?”
樊勋彰声音低沉,逻辑清晰的继续道:“你们记住,这燕京乃是皇城,并非是西境的战场,但却远远要比西境的战场更加凶险万分,如果你们想在这里生存,必须处处谨慎,步步为营,凡事都得动脑子,懂吗!”
樊猛听完樊勋彰的一番教训,满脸的郁结之色:“父亲,难道我们今日的宴会,真的就要这样草草终结吗?”
“不!倘若今日我们因为楚家,而连宴会都不敢举办的话,势必会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樊勋彰面色森冷的沉默半晌后,微微挥手:“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府门只留下两名仆人迎客便可,府内宴会,一切按照流程进行,让前来热场的舞蹈团和歌手们登台,准备好的烟花和礼炮也各就各位,按照计划好的时段燃放。”
“可是父亲,今日我们平西王府,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即便弄了这些排场,又给谁看呢?”
一旁的樊傲终究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也就是樊勋彰颇具威严,还是他的父亲。
否则刚刚这番话,早已经让他笑掉大牙。
堂堂平西王府,樊家大宅。
耗资数千万准备的一场盛大宴会,到头来,居然是一场空,而且落得了如此尴尬的地步。
一切照常表演?
演给谁?难道给鬼看吗?
“废物!你懂什么!”
樊勋彰一声呵斥,目光阴沉道:“今日平西王府举办宴会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整个燕京,即便我们宴请的客人一个都没有来,可是只要府内的动静传出去,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们,自然也会认为我平西王府之内莺歌燕舞,一片祥和!”
“父亲,这么做,有什么用啊?”
樊傲越发觉得这件事尴尬无比:“我们此举,不就是给燕京百姓唱了一处空城计吗?”
“没错,就是空城计。”
樊勋彰长吁了一口气:“这也是无奈之下的办法,毕竟我们今日宴会大空,势必会传遍官场,既然这阵风防不住,我们也不能丢脸丢到民间去!否则平西王府颜面扫地的事情一旦传开,不仅会影响边疆将士的士气,更会让我樊家难以抬头,如此一来,哪个大好男儿还愿意投身西境,抵御外辱?”
“父亲的话,我懂了!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樊傲听完樊勋彰的一番解释,连连点头,大步走进了院内。
樊勋彰的话没错,樊家的根基,毕竟是在西境。
即便燕京这场斗法失败了,也并没有伤到他们的根基,只要西境稳定,固然楚王族迁怒于平西王府,但也不敢做的太过。
虽然燕京这边,樊家已经满盘皆输,但此事一定要严防死守。
至少,不能传到西境去。
“嘣!哗啦!”
良久之后,一道爆竹冲天而起,在平西王府的上空炸裂。
随即,各色烟花接连升空,在王府上方勾勒出了一副灿烂画卷。
“咚!咚!咚!”
十一道礼炮的声音久久震彻,随即,平西王府内部,开始传出振聋发聩的音乐声,隔墙听去,仿佛带的整个街道,都开始热闹了起来。
远远听闻声音的百姓们,确实没有想到。
那连绵不尽的王府当中,居然,如此空虚。(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挑衅的味道
平西王府,以虎伏之势排列,距离禁宫,仅有十数里之遥。
此刻,哪怕距离王府千米之外,都能听见里面歌手演唱的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王府当中,已经热闹成了什么样子。
王府正中,一座宽敞的大院,前方就是舞台,整个院子上方,为了今日的宴会,已经被搭起了红色的穹顶。
微风拂过,红绸激荡,彩旗猎猎。
给人以大气磅礴之感。
平西王府,毕竟也是权力顶端的家族。
若不是楚王族出手干预,今日这场宴会,必定是一场传遍京师的盛举。
可惜,一切都落空了。
为了今天樊精忠的寿宴,樊勋彰准备了九十九桌宴席,其中的客人,有来自本地的名门豪族,有德高望重的老辈人物,也有同朝为官的各方大员。
此刻……
宴席场地之内,空空如也。
满是凄凉。
平素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能够攀上樊勋彰这棵大树,终日献媚,不断献礼,寻常日子里,一口一个王爷,叫的甚是亲切,又不知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受过他的提携。
现如今,楚王族的一张请帖,彻底将平西王府的脸面摔在了地上。
樊勋彰虽然感觉丢脸至极,但在内心当中,并不怪那些墙头草,毕竟这次楚天河因为樊珂被姬昊天在桂花楼殴打之事,传的太过热烈。
即便那些宾客当中,并非所有人都是真心投靠楚王族的,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去委曲求全,毕竟楚家在燕京势力庞大,而自己却能力平平。
如若真有人敢来参加这个宴会,那么一旦楚王族日后想要报复,凭借樊勋彰的能力,恐怕保不住那个人。
这个道理,樊勋彰清楚,其他人自然也清楚。
活在这燕京当中的人,都是被世故磨去棱角的人精,他们有人欠樊勋彰的恩情,但绝对不会为了报恩,去做那只出头鸟。
面对有能力将京都大员灭族的楚家,没人愿意,也没人敢于跟樊勋彰站在同一个阵营。
院子前方的舞台火红一片,占地辽阔。
背景墙上,一面绣有‘寿’字的幕布,垂直落下,被风一吹,如波涛涌动。
这个院内,均由红毯铺就,从舞台之下,一直连接到王府外面的街道之上。
这场寿宴,樊勋彰真的用心了。
以至于所有宾客们用餐的桌椅,都是名贵的黄花梨材料打造。
而今,距离寿宴开场的时间愈发临近。
王府大院莺歌宴宴,却空旷冷清。
除了周遭的一众仆从,只有沉寂无声的百张桌子,千把椅子。
“父亲,您请入座!”
樊猛一路陪同,引领樊勋彰坐在首桌诸位,这个位置,明显比其他桌子的座次高出不少,当初这么设计,是考虑到今日宾客千人,樊勋彰不可能一一答谢,故此,便居高临下,能让众人看清他的所在。
此刻看来,这个位置,确实独树一帜。
以至于,仿佛将樊勋彰钉在了耻辱柱上,能够让所有人清晰的看见他今日窘迫的模样。
“好!”
樊勋彰笑着应了一声,撩动锦袍,豪爽落座。
今日这场宴会有多么尴尬,樊勋彰岂能不知?
可他不能表露出来,既然事情已经无力回天,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强撑着樊家的脸面,让平西王府已经垮下来的尊严,不至于摔在地上。
“父王!此刻距离祖父的寿宴,开场还有六十八分钟,按照流程,宴会演出已经可以正式开始,还请您开鼓!”
樊傲见樊勋彰气势豪迈,也跟着一声呐喊。
随即,把命下人推着一尊牛皮战鼓,前往首桌边缘,恭敬递上了鼓槌。
偌大的院子当中,只有樊家父子三人,若不是这院内的排场着实让人感到震惊。
其场景,简直如同小孩过家家一般。
“呼——”
樊勋彰回目四望,看着满院空荡荡的坐席,拎起鼓槌,一击砸去。
“咚!”
一声鼓响,无数舞蹈演员已经跑步上台,做好准备。
“咚!”
二声鼓响,府内仆人开始按桌摆放杯盏、酒具,即便今日平西王府没有任何宾客,但这流程,也要走下去。
“刷!”
樊勋彰再次抬手,只要他这第三鼓响起,便意味着,寿宴开始。
届时,守在樊精忠门外的樊家其他亲眷,将悉数叩头,向老爷子祝寿。
“嗖——”
破空声起。
“嘭!”
一声巨大的闷响泛起,随即,硕大的战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鼓面崩裂,轰然倒地。
“啊!”
一众演艺人员见状,纷纷退去院外闪避,这等场景,他们是不敢看的。
“妈的!是谁?!”
樊家父子,都是武道高手,在战鼓倒下的一刻,便齐齐将目光投向了院子入口。
今日,樊家已经遭了一难。
此刻,居然还有人敢来上门寻衅。
要知道,对于楚天河那种同样召开宴会,在暗中与樊家斗法的情况有所不同。
敢于不请自来,进入平西王府,而且使用暗器的人。
背负的,可是刺王杀驾的罪名。
“怎么,难道平西王府今日举办宴会,防卫力量,却这般薄弱吗?”
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自门外传来,一名身高七尺,身形匀称的青年,负手走进院内。
与之同行的,还有六七位一身黑衣,左肩绣着云锦纹的男子。
这身装扮,乃是燕京武林盟的统一标识。
“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樊傲久居西境,并不认识武林盟的服装,但是看见这伙不请自来的陌生人,当即一声怒斥。
“诸位,我名叫胡彬,乃是燕京武林盟的香主。”
为首青年体态放松,似乎丝毫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混账!居然敢来我樊家闹事!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平西王府吗!”
樊傲听完胡彬的回答,也是一声怒斥,他们樊家,今日虽然在两王之争当中落了下风,但余威仍在,自然不会将胡彬这种江湖草莽放在眼中。
“本来,我听闻平西王府今日要为老家主举办寿宴,本想着过来凑凑热闹,讨一杯酒喝”
胡彬桀桀怪笑,目光冷冽的扫视全场,随即,露出了一抹嘲弄:“此刻看来,你们平西王府,还真是热闹非凡啊!”
胡彬目光轻浮。
已经充满了挑衅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悍将勋章
胡彬的轻蔑之色,无疑让已经心情烦闷至极的樊家人更加愤怒。
江湖草莽,敢于挑战王族。
乍一听起来,此事仿佛笑话一般。
但较于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即便双方没有挑明关系,樊勋彰自然也清楚,胡彬此番前来,身后必定有所依仗。
至于胡彬身后的人,究竟是楚王世子楚天河的亲自授意,还是其他人为了讨好楚天河,而派出胡彬,前来落井下石,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今日的樊家,的确无法再次经受风波了。
固然对于胡彬这种不请自来的无理举动而心存不满,但樊勋彰仍旧压下了怒气,开口道:“今日,乃是我樊家老家主的寿诞之日,我王府上下满门同庆,无心妄动刀兵,你虽然冲撞了这大喜之事,但念在老家主的份上,我可以饶恕你的无礼,现在马上退去,我可以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过。”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为哗然,尤其是那些平西王府的下人们,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要知道,平素里,这偌大的王府,可不是谁都能靠近的,而且那些登门的人,那个不是客客气气,规规矩矩。
而今日,不仅王府的宴会空无一人,就连胡彬这等市井之徒也敢前来寻衅。
而且,樊勋彰居然还让他离开。
换做平时,即便有人无知之下冲撞了王府盛事,倘若道歉及时,抓紧磕头认错的话,或许还能落下一个残疾,侥幸捡一条命离开。
毕竟,樊勋彰可是一方元帅,半生戎马,死在他手中的敌军人数,恐怕已经数以十万计算。
可今日,王爷这性格怎么忽然变得内敛起来。
仿佛,全然不愿意招惹胡彬一样。
莫非,外界的传言是真的,平西王府得罪楚王族之后,果真在燕京江河日下了吗?
不然,怎么连胡彬这等宵小之辈,也敢前来踩上一脚。
更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面对平西王罕见的开恩赎罪,胡彬却满脸都是不以为然的表情,甚至有些恹恹道:“素闻平西王,乃是西境第一权臣,手中雄兵无数,家里富可敌国,怎么,莫非您府上在这种大喜的日子当中,连杯酒都不愿意让我喝吗?”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敢来我平西王府讨酒喝,你认为,我平西王府的酒,你有资格碰吗?”
樊家二少爷樊傲迈步上前,一声怒斥:“我父亲的话,难道你没听懂吗,现在立刻给我滚!”
“区区草芥,你算什么东西!”
樊猛也怒目圆睁,一步走到桌边,端起了其中杯盏,奋力一挥。
“哗啦!”
酒浆泼在地上,弥漫出一股醇厚的酒香:“我平西王府的酒,可不是谁都能喝的,今日我父亲给你脸,你却不要,居然还敢讨酒,好啊,既然你想喝,那就给我跪在地上,把这酒舔干净!”
樊猛字正腔圆,气息暴涨。
说话间,胸前一枚纯金覆玉的勋章反射着金色的璀璨光芒。
这枚勋章造型精美,用料不凡,上面还镌刻着四个大字:“勇武骁悍”!
悍将勋章,乃是皇室派发,专门派发给英武不凡,在护国战争中立下赫赫功劳之人。
面对两个儿子的震怒,樊勋彰沉默不语,保持了默许的态度。
胡彬的举动,确实有些过火了,樊勋彰给了他台阶,他非但没有珍惜,反而还得寸进尺。
既然他甘心给别人做出头鹰犬,那么,自然也该得到些教训。
否则,外人还会认为,燕京樊家,当真是软弱可欺了!
“勇武骁悍。”
胡彬看清樊猛胸前勋章上的四个字之后,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般精美的配饰,这四个字,我倒是颇为喜欢,不知道世子可否割爱,把这个小玩意送给我呢?”
樊猛听闻此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混账!你知不知道这枚勋章代表的是什么!它代表了我戍边三年,斩下贼首三百余颗,代表了我樊家满门忠烈!悍勇无匹!这等来自皇族授予的最高荣耀!你这贱民,也配得上吗?”
樊猛说话之间,神色倨傲,目光如电,满带着一股骄傲的气息。
虽然樊家在燕京失势,可是在西境,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第一望族,尤其是多年戍边,击退无数强敌,更让樊家人引以为傲,若论战功,樊家谁也不服。
“哦?这枚勋章,居然还是出自皇族的物件?”
胡彬沉默几秒,脸上的笑容更胜:“好东西!果真是好东西!勇武骁悍,这四个字,跟我简直是天作之合,自古以来,有道是美人配英雄,好马配好鞍,我倒是觉得,如同你这等粗俗之辈,确实不配这个小物件。”
“你说什么?”
原本还是一脸肃穆的樊猛,此刻脸上已经充满了愤怒的神色,尤其是一双眸子,更是充满了吓人的阴霾,暂且不提这枚勋章对他的意义,而胡彬的一番话,已经是在公然侮辱整个樊家。
登门搅扰寿宴,又在这里大放厥词,这种侮辱,谁能忍受得住?
“怎么,难道世子的耳朵有什么问题吗?”
胡彬看见樊猛愤怒的样子,讪笑道:“我说,让你把勋章送给我,否则,我就自己动**了!”
“混蛋!你今天是来登门求死的吗!”
樊猛愤然握拳,周身外放的杀气已经难以掩藏。
平西王府声威,岂能让这等市井流氓公然践踏。
“这枚勋章,只有别在我的胸前,才能真正体现它的意义,君子成人之美,这个道理,世子难道不懂?还是说,你们平西王府,本就没什么家教?”
胡彬嘴角带笑,认真说道。
从头至尾。
他都能感受到樊猛的愤怒,但对此并不以为然,
他既然敢来这里,自然就不惧樊家的愤怒。
何况,楚王族那边,今日已经把樊家压迫到了极致,他们不也是乖乖忍着,什么动静都没有吗。
而且,武林盟这么多年来在燕京横行霸道,屹立不倒,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以至于,胡彬抢夺别人的东西,早就成为了习惯。
哪怕是王族,又能如何?
只是……
胡彬似乎没想到,樊家避让楚王族,是因为楚王族的封地幅员辽阔,拥兵百万。
而他,却什么都没有。
再者,多年浴血拼杀的平西王族,可不是那些身居庙堂,却胆小怕事的文官可比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血海深仇
在楚王族和平西王府的一场较量当中。
楚天河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让樊家甘拜下风。
并非是因为他本身的能力,而是一场背后的权衡与较量。
面对楚地数百万雄兵,樊勋彰不敢引发这场战争,不仅是因为胜负输赢,也因为这满朝文武,谁都不敢开这个先河,给楚王族一个造反的契机。
对付楚王族,有诸多衡量。
至于其他人……
“轰——”
一道嗡鸣,自王府大院内泛起,樊猛周身散发的气势,让周边的桌子不住晃动,惊起无数飞鸟。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状的强横杀气,自樊猛的身边升腾而起:“来人啊!给我将这些不请自来的混账!尽数格杀!”
底气十足,扩散而去。
但,院子内外鸦雀无声。
根本无人应答。
“呵呵。”
胡彬的一声冷笑,打破了院子内的僵局:“今日,我听闻平西王府要为老家主举办寿宴,故此,也就自作主张,替王府试探了一下守备力量,却不想,那些护兵的力量居然如此薄弱,连我手下那些小鱼小虾,都没能阻挡。”
“你……!”
樊猛听闻此言,眸子赤红,怒气冲天:“你可知道,在平西王府动武,该当何罪!!”
“罪?”
胡彬不屑的笑笑:“恐怕你们平西王府,真的是在西境作威作福太久了,你该不会是真的认为,这燕京城里,有人会把你们樊家当回事吧,世子,事到如今,我还是劝你一句,乖乖的跪在我面前,把那枚勋章双手呈现给我,否则,真让你樊家的喜事变丧事,那么,就可笑至极了。”
胡彬轻松地站在原地,满脸的不以为意,只是随着他开口,身后的几人早已经满眼杀意,准备伺机而动。
死一般的寂静。
胡彬此刻,已经在公然向樊家挑衅。
江湖草莽挑衅王权,前所未闻。
“这勋章就在这里,想要,你自己来取!”
樊猛手臂抬起,指着自己胸前那枚造型精良的勋章,寥寥数字,无一不是咬牙切齿发出来的,语气之决然,已经充满了血腥味道。
“恐怕,世子是没听懂我刚刚说的话吧。”
胡彬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因为樊猛的愤怒而有所触动,手臂缓缓抬起,食指伸出,指向了身前的地面:“我刚刚说的话,是让你跪在这个地方,亲手把勋章交给我!”
“混蛋!既然你自己在找死!今天我就用你的血,祭拜我爷爷的寿辰!”
樊猛勃然大怒,已经无法控制情绪的他,一跃而起,手掌翻转之下,直直向胡彬袭去。
“呵呵。”
范斌咧嘴一笑,身形巍然不动。
转瞬之间,他身后的一名青年化为残虹,径直迎了上去。
这人一动,院子里再度升起了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仿佛一张巨网,将所有人笼罩其中,让人愈发感觉心神不宁。
感受到这股气势,就连樊勋彰的心中也微微有些慌乱,到了此刻,他已经明白了,胡彬这一行人之所以敢来王府闹事,因为他们都是拔尖的高手。
军中最强悍的士兵,其战斗素养要远远高于指挥官和各级将领,因为将领的职责,是统御全军,除却一些真正由纯粹武力组成的机构,大多部队当中,军官最出众的地方,当是优秀的指战本领。
樊家也不例外。
固然樊家父子都是骁勇善战之人,可是他们的道行,真要与武林盟这些江湖人士相比,绝对要差了一大截。
“嘭嘭嘭!”
片刻之后,空中不断传来闷响,樊勋彰亲眼看见,武林盟那人不断出掌,击打在樊猛身上,而樊猛虽然不断接招,但只能偶尔抵挡,根本无力还击。
两人的速度越开越快,武林盟的青年,完全是在半空中推着樊猛向后退去。
逐渐,两人所在的半空中有血滴落下,最后,呈血线状洒落。
“轰隆!”
樊猛最终被一掌击落,身体重重砸在了前方的舞台之上,随着身体落地,写着‘寿’字的巨大幕布也被扯下,缓缓飘落。
“噗——”
满身伤痕的樊猛喷出一口血雾,面白如纸。
“父亲,这、这……”
樊傲看见兄长身负重伤,面无血色,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樊家三兄妹当中,顶数身在地境三重的樊猛武道修为最高,可是此刻樊猛居然连对方的一个小喽啰都不是敌手,足见胡彬这伙人,的确是来者不善。
最主要的是,樊家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护卫,倘若胡彬这伙人准备大开杀戒,谁能拦得住?
“踏踏!”
瞬间之后,胡彬那名手下已经退回到了他身边,双手将那枚原本别在樊猛胸前的勋章呈上:“副盟主!”
“辛苦了。”
胡彬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下的肩膀,随即捻起勋章,别在了自己的胸前:“如何?”
小人得志,猖狂至极。
“微微歪了些。”
胡彬的手下一脸媚笑,俯下身子,帮他把勋章摆正:“副盟主风流倜傥,英武不凡,这勋章配在您的身上,可比那个狐假虎威的樊猛强多了!”
“哦,是么?”
胡彬展开双臂,在阳光下缓缓转身,面向樊勋彰:“不知,平西王以为如何呢?”
“你可知道,世家交锋,并非你们江湖人士寻仇那般简单,你今日受人蛊惑,来我王府闹事,却,可曾想过以后?”
樊勋彰看着胸配勋章,春风得意的胡彬,脸色阴沉的咬牙喝问。
“蛊惑?”
胡彬眉头微蹙,眯眼看向了樊勋彰:“恐怕王爷你还是不清楚,我今日因何找你,既然如此,那我索性就给你提个醒好了!”
胡彬语气森冷,眼中闪过一抹熊熊的复仇之火:“西境部队,铁血十三军先锋营,营长,胡昊!你可曾记得此人?”
“胡昊?”
樊勋彰听见这个名字,目光一凛,若有所思。
“胡昊!乃是我的胞弟!”
胡彬说话间,抽出绣春刀,缓步前行:“两年前,西境边关战役突起,我弟弟胡昊一马当先,写下血书甘为前锋敢死队首领,一路浴血奋战!舍命搏杀!取敌首一十九颗!为首战大捷立下汗马功劳!但却在回营之后,连一口水都没喝上,就被平西王府世子樊猛斩杀在营门之前!!”
胡彬提及旧事,握刀的手不住颤抖:“你倒是告诉我,这枚写着‘勇武骁悍’的勋章!你樊家人,有何资格佩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直白的侮辱
偌大的王府大院,落针可闻。
胡彬的声声质问,字字入耳。
“猛儿,胡彬所述,可有其事?”
樊勋彰听闻胡彬的一番话语,气息内沉,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今日,为了不给人造成一种耀武扬威之感,樊勋彰只留下了些许充作门面的护卫,其余人等,早已经撤了出去。
而且,平西王府附近已经封街,根本没有人员进出,就连京中守备,也碍于樊勋彰的面子,撤掉了周遭护军,防止打搅寿宴。
倘若,胡彬真是为了复仇,前来大开杀戒的话。
恐怕,根本无人能够阻止。
“没错!先锋营胡昊,的确被我斩杀!但却是军法从事!”
樊猛倒在前方看台上,面色惨白如纸:“胡昊所率先锋营,在大战伊始主动请缨,是最先率众冲破敌营的,但是他到了敌国腹地,却烧杀抢掠,奸淫民女,屠杀平民不计其数,麾下几名副官劝阻之时,也被杀性大起的胡昊一并除掉,虽然胡昊战功不俗,但所犯恶行同样滔天!我杀他,是因为胡昊滥杀无辜!袍泽相残!此人不除,无法给我西境军威正名!”
樊勋彰听完樊猛的一番解释,微微拂袖,朗声道:“我儿的一番解释,你都听见了?”
即便身处下风,樊勋彰仍旧精神抖擞,昂起头颅,向前一步。
五十多岁的年纪,樊勋彰能有这种精气神,着实难得。
即便胡彬已经上门寻衅。
但樊勋彰毕竟身为王族,更是戍边多年的悍将。
不管是王族的威严,还是战场上的久经生死,都让他身上散发着一股临危不乱的气魄。
“听见又能如何?我弟弟投身军旅!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死在了你们这些昏庸无能之辈的手中!我今日来,不是区分对错的!”
胡彬步步紧逼:“而是,血债血偿的!”
“想要在我平西王府讨要血债?你还真是天真!”
樊勋彰话音落,右臂平展,一股劲风扩散而去。
“嗡——”
原本立在厅堂的一柄偃月刀,翩若游龙呼啸而至,稳稳立在樊勋彰手中,仍是嗡鸣不断。
“咚!”
刀柄坠地,大片裂纹扩散而去,蔓延之处,樊家的一众下人们纷纷踉跄,站立不稳。
“雕虫小技。”
樊勋彰面前数米开外,胡彬一行人满目嘲讽,个个脚下生根,稳如泰山矗立。
“樊勋彰,看你的修为,至多只是天境入门级别而已,在我手下,你撑不过三合。”
胡彬上前半步,目光灼灼的凝视樊勋彰,那种森冷、阴鸷的目光,像是在看待一具尸体。
樊勋彰沉默不语。
他身边的樊傲默不作声。
至于樊家的一众下人们,更是噤若寒蝉。
胡彬固然态度傲慢,但他既然作为燕京武林盟的副盟主,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我今日前来,只想为我胞弟讨回一个公道,所以,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亲手斩杀樊猛,然后,向我下跪求饶!并且自动辞去西境统帅一职,向天下昭告你樊家德不配位!我便,饶你一条狗命!也能,让你樊家人,有所延续!”
胡彬目光残忍,语气冰冷。
平西王自动请辞,必然是震惊天下的大事。
届时,绝对会造成举朝轰动,至于樊勋彰这种盛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倒是让他更为享受。
“贼子!你欺人太甚!我西境樊家!岂容你这种宵小玷污!”
樊傲终究是忍无可忍,被胡彬激出怒气,直直向前袭去。
平西王府以德孝治家,此刻胡彬已经公然挑衅樊勋彰,即便自知不敌,但樊傲仍旧决定捍卫家门尊严,死不足惜!
“找死!”
胡彬眼见樊傲袭来,一声冷哼。
身形纹丝未动,一股外放的力道骤然扩散。
“嘭!”
瞬间,樊傲的身躯撞在一边的楠木廊柱上,重重坠地。
樊傲万万没想到,以自己真人境的修为,居然连靠近胡彬身边的资格都没有,自己的全力一击,不仅没被对方看在眼里,甚至,自己还如同落水狗一般,被对方痛扁。
至此,樊勋彰的两个儿子,悉数重伤当场。
“踏踏!”
樊傲负伤之后,胡彬脚步微移,逐步向他走去,越发靠近,威压渐浓:“今日之事,我本就没把你这个樊家的废物算在其中,但你既然准备找死,那,我便满足你的要求!”
话音未落,胡彬的身形已经如同一道长虹,以刀锋为首,轰然袭去。
“叮当!”
铮鸣声起,樊勋彰终于出手。
身形闪动之间,偃月刀大开大阖,先是一刀劈下去,阻断了胡彬的进路,随即刀身翻转,将绣春刀拨开。
一息之间,短暂碰撞的二人各自退了一步。
胡彬脸上挂着残忍笑容,樊勋彰钢牙紧咬,手臂已经微微有些颤动。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胡彬嘴角高挑:“樊勋彰,今日,你无从选择,要么,杀了樊猛,解甲归田!否则,我今日血洗平西王府!让你樊氏一脉!自此在这世上,消失无踪!”
“我樊家男儿历代从戎!向来只有战死!何曾有过临阵退缩之人!贼子!看刀!”
樊勋彰声若洪钟,周身锋芒激荡,一刀向樊勋劈了下去。
刀身起,红芒数丈,宛若流光一般。
“今日,樊家之事,只因为你这老东西,太过固执,好端端的一场寿宴,看来,只能以丧事结尾了!”
胡彬对樊勋彰的刀芒视若无物,完全没有视为威胁。
平西王府平素里威名赫赫,所有人都忌惮于樊勋彰的地位和军权,和胡彬只是草莽出身,那些别人所忌惮的东西,在他眼中,不名一文。
“轰——”
片刻之后,内气碰撞的气爆声骤然泛起,院内的桌椅尽数被搅碎,整个王府内院,更是布满了大片灰尘,让人目不可见。
尘埃落定。
樊勋彰手中的偃月刀,早已经断为两截。
这位足以震动朝野的西境元帅,此刻正躺在数丈开外的地面上,嘴角溢血,面色苍白。
模样,狼狈至极。
樊勋彰是真正从军中拼杀到如今这个地位的,所以,更注重气节。
他知道,刚刚那一刀,胡彬完全可以除掉自己,他没有那么做,并非手下留情,而是,对自己进行着直白的侮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到场的朔亲王
随着樊勋彰的身躯倒下。
樊家父子,已经全部丧失战斗力。
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
燕京,乃是天下皇权中心,能够在这里立足的人物,自然非同小可。
胡彬身为燕京武林盟的副盟主,也却有过人之处。
踏足王府,如入无人之境。
堂堂樊家,没有三合之敌。
“樊勋彰,今日该跟你说的话,我都跟你说尽了,你可曾想清楚,该如何答复我的问题了吗?”
胡彬嘴角泛笑,但眼神冷漠,几步走到樊勋彰身前,刀锋翻转,径直搭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想活,还是想死?”
“住手!”
眼见胡彬杀气腾腾的举动,樊猛一声呼喝,随即胸口起伏的看向胡彬:“你今日既然是为我而来!何苦为难我的家人!倘若我自刎当场!你,是否可以放过我的家人!”
“混账!你在说什么!”
樊勋彰听见这话,登时一声怒斥:“我樊家是军人世家,骨头怎么能这么软!”
胡彬站在一旁,被樊勋彰的话逗得一声嗤笑:“樊猛的举动,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莫非你真的认为,你们全家一起死在这里,就算是保住气节了吗?”
“你……”
樊勋彰一口老血涌上喉头。
他虽然武力不敌胡彬,但精神并未屈服,被一个根本没看在眼里的人如此侮辱,令人倍感压抑。
“你什么你,你真的以为,你樊家的脸面有那么重要吗!”
胡彬一脸的不屑之色,挑眉看向樊猛:“你想用自裁还我弟弟的命,不行!”
“啪!”
倒在地上的樊猛听见这话,一掌捏碎舞台上的一截木桩:“姓胡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今日如果想要保住樊家,必须由樊勋彰亲手杀了你!然后,解甲归田!放弃西境!”
胡彬字正腔圆,掷地有声:“我耐心有限!这是我对樊家最后的宽容!也是我最后的忍耐!”
“你若真是懂得忍耐,今日就不该踏足我平西王府!”
樊勋彰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你要知道,我平西王府的威望所在,乃是皇权天授,雄兵百万!在这皇城之内,你屠了我樊家,便是对抗皇权!乃是整个天下的罪人!泱泱山河!法网恢恢!你又能逃往何处?”
“跟你这种老顽固,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是对我的一种亵渎!”
胡彬眼中闪过了一抹不耐烦的神色:“你当真以为我会傻到那种程度,只身挑战平西王府吗!既然你负隅顽抗,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言尽于此。
胡彬身上戾气暴涨。
“踏踏!”
步履声起,门外再次涌进来一队人马。
朔亲王拓跋和朔,与燕京武林盟盟主孔嗣广,在众人拱卫之下,踏步而来。
“听闻,今日乃是樊老家主的寿辰,我得知消息,前来祝贺,不知,时间赶得可算合适?”
拓跋和朔目光环视,看着被悉数击倒的樊家三父子,笑容阴鸷,眼神晦暗的轻声问道。
“我当这些市井之徒,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来扰乱我王府安宁!原来幕后指使,居然是你!”
樊勋彰看见拓跋和朔入场,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始末。
“平西王此话言重了,我拓跋和朔不过就是这偌大皇京当中的一名闲散王爷,怎么配得上幕后主使这个称号,我今日,仅仅是来祝寿而已。”
拓跋和朔言谈之间,动作从容的走到远处一张残存的桌边,端起桌上的纯银杯盏,自顾倒了一杯酒:“不知,樊老家主所在何处啊?”
“樊家姻亲,都被我的人堵在后宅,恐怕,那老家伙也在。”
胡彬脸上泛着笑意,轻声回应。
“既然如此,我倒是要去看看,听闻樊老家主大病十年,居然有痊愈迹象,此事,倒是称得上奇闻!”
拓跋和朔端着酒杯,准备迈步。
樊勋彰胳膊撑地,满面怒容:“我樊家人,只与豪杰和朋友饮酒,你们这等小人!不配见我父亲!”
“既如此,倒是可惜。”
拓跋和朔言语之间,手腕微微倾斜,满杯烈酒,沿着杯沿缓缓倾倒在脚下的地面之上:“素闻,你樊家是以孝治家,刚刚平西王世子准备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平西王的存活,此事,让我颇为感动,只是我不知,此刻面对樊老家主的性命,平西王,可否愿意答应自己的条件呢?”
语气轻佻,带着浓浓挑逗之意,但字里行间,却满是令人脊背发寒的威胁。
拓跋和朔包藏祸心许久,既然敢于对樊勋彰下手,自然早已洞悉他的所有弱点。
“拓跋和朔!你敢!!”
果真,之前还视死如归的樊勋彰,见拓跋和朔把父亲的安危摆在了桌面上,当即产生了慌乱之色。
“我有何不敢?”
拓跋和朔睫毛微颤,露出浅浅笑容:“我此刻已经站在这里,莫非,你真的认为,我是为了看你们父子三人这副滑稽的模样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今日派了这些鹰犬过来,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让我让出西境兵权,是吗!”
樊勋彰怒目而视:“我樊家满门忠烈!护君爱国!怎么会被你这种妄图颠覆华夏的小人所驱使!我相信!今日之事,即便我父亲得知真相!定然也会选择以身殉国!不让你的奸计得逞!”
“咯吱!”
随着拓跋和朔指尖发力,纯银的杯盏逐渐变形:“那还真是可惜,既然平西王一心想要以死明志,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踏踏!”
语罢,数名刀斧手迈步上前,面色狰狞无比。
“呼呼!”
樊傲看见众人的举动,呼吸急促,额头泛起冷汗:“拓跋和朔!你真的认为,没有我樊家虎符,你可以坐拥西境吗!”
“二公子此话未免有些怪异,我和曾说过,我要谋取西境?”
拓跋和朔老谋深算,即便面对这些将死之人,仍旧滴水不漏:“我今日前来,只是祝寿而已,不想樊家突发大火,满门壮烈,至于西境何去何从,又与我何干?”
“没错,今日胡彬所做之事,全都是因为他的一己私仇,我武林盟,全然不知。”
不仅拓跋和朔,就连孔嗣广也撇清了关系,一副要让樊家人死不瞑目的架势。
“樊勋彰,今天我给过你活命的机会,可是你不珍惜!现在,就算九天神罗驾到!也救不了你!”
胡彬一声呼喝,手中的绣春刀高高扬起。
“嗡!!”
一声让人眩晕的震颤泛起,在场所有人一阵耳鸣。
“噗嗤!”
随即,胡彬握刀的手臂,整支断裂,血色荼蘼,染红了脚下地面。
“九天神罗不行,那,我呢?”
血雨散落当中,一道年轻而又充满锋芒的声音。
震诧全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盖世无双
“叮当!”
事发突然,胡彬握着绣春刀的断臂落在地上,随即从截断出渗出血迹,沿着地砖的缝隙蔓延开来。
“是谁?”
“怎么回事?”
“谁在动手!给我站出来!”
在场众人当中,修为最高的武林盟主孔嗣广最先发现异常,骤然转身,看向门外。
随即,拓跋和朔与其他众人,纷纷转身,注目凝望。
前来之人,是一位极为年轻的青年。
朗眉星目,目光平和,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状,却令人无端感觉压力的气息,即便此人面无表情,但不知为何,似乎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他情绪中的一抹不悦。
在樊家濒临颠覆之际,姬昊天赶到了现场。
死寂。
偌大的王府大院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警惕的盯住了这位忽然驾临的青年。
“混账!你居然敢暗箭伤人!偷袭于我!”
胡彬断去右臂之后,左手在右胸连点几处大穴,封闭了经脉,随后内力催发,伤口逐渐止血,虽然如此,但是创伤传来的巨大疼痛,仍旧让胡彬难以承受。
“嗡!”
绣春刀嗡鸣,在地上一跃而起,握在了胡彬的左手当中,随即,他迈动脚步,向姬昊天逐步逼近,神色狰狞:“你可知道,伤了我的下场?”
胡彬上前,但拓跋和朔却眉头紧锁,不发一语。
他认识这张脸庞,或者说,这是一张,让他终生都难以忘却的面孔。
若不是这人,恐怕如今坐在禁宫当中大宝之位上的,就是自己了!
拓跋和朔从原本唾手可得的九五之尊,跌倒如今的万丈深渊。
都是拜这人所赐。
如此剧烈的愤恨,他怎能忘却?
“伤你?你未免把自己的结局想的太完美了一些。”
姬昊天微微眯眼,气焰高涨的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非但没有一丝怯意,反而如同猛兽在看待猎物一般,饶有兴致的开口道:“看来,今日策划闹事的几位主使人,应该也到的差不多了。”
“你找死!”
胡彬瞧见姬昊天眸子中一闪而过的轻蔑,当即勃然大怒道:“我在跟你对话!你居然敢置之不理!聋了吗?!”
这个青年,未免太狂妄了些,此刻,燕京武盟的众多高手齐聚此地,而这个青年,不仅伤了自己,居然还彻底将自己无视了!
“兀那小儿!着实狂妄至极!”
孔嗣广目光一凛,侧目看向了拓跋和朔:“朔王,你一声令下,我现在就命人,将樊家抹杀,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一同陪葬!”
“不。”
拓跋和朔微微摇头,声音低沉:“静观其变,切莫轻举妄动。”
“什么?”
孔嗣广感受到拓跋和朔明显有些瑟缩的态度,眉头微蹙。
他不明白,为什么今日拓跋和朔已经决意抹除平西王府,而且已经对于西境军权虎视眈眈,此刻,却因为一个青年的到来,而变了颜色。
“小子!你今日伤我,可是为了保住平西王一族!”
转瞬之间,胡彬已经踏步走至姬昊天身前,面目狰狞,杀机毕现。
“怎么,你是觉得,我保不住樊家一脉?”
姬昊天听见胡彬的质问,微微一笑。
“恩公!今日之事!你万不可参与!”
樊勋彰听见这个回答,眉目间闪过一抹紧张:“如今,这些贼子亡我樊家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你速速退去!不要引火烧身!”
樊勋彰开口规劝,是因为姬昊天救过他父亲的性命。
可是他心中也十分清楚,恐怕姬昊天今日踏足王府,再想活着离开,谈何容易?
“笑话!今天这个无知小儿已经暗箭伤人,偷袭了我,还谈什么活着离开!”
胡彬一声咆哮,怒视姬昊天:“今日!我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
“四肢健全的时候,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此刻喧嚣,未免聒噪了些吧?”
姬昊天微微一笑,语气充满揶揄。
从进门开始,姬昊天的神态就无比从容,不论是话语还是态度,始终异常稳健,掌控全场。
一旁的孔嗣广并不认识姬昊天是何许人也,看见他如此狂纵傲慢,心中也生出了一股不悦,凭区区一己之力,居然想要在武盟手中救下平西王府,痴人说梦!
若不是拓跋和朔没有发话,恐怕他早已经冲杀上去,将姬昊天教训一番了。
“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死亡可以来的多么突然!”
胡彬没有那么多耐心跟姬昊天纠缠,既然对方如此不识趣,他也失去了所有耐心,准备将姬昊天一举袭杀。
“刷!”
绣春刀挽出一个刀花,胡彬周身开始释放出缕缕杀气,得益于他多年的武道精修,此刻杀气外溢,周边的空气都似乎被搅动一般,氤氲围绕。
“踏踏!”
看见这一幕,在场众人纷纷向后退却,唯恐躲闪不及,会被胡彬误伤。
转瞬之间,整个院子内,以胡彬和姬昊天为原点,闪开了一片真空地带。
看似寻常,但无数杀气已经在无形当中向姬昊天绞杀而去,所过之处,虫蚁覆亡,花草枯萎。
姬昊天负手而立,不动如山。
胡彬气势猛涨,继续压迫。
面对胡彬这种清风拂面般的威胁,姬昊天嘴角微扬,肩膀微微一震。
“哗啦啦!”
狂风激荡,几乎让人脚下站立不稳。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胡彬见自己的外放的内力根本不足以将前方的青年绞杀,当即一跃而起,刀芒摇曳残影,径直袭杀而去。
面对胡彬的袭扰,姬昊天不胜其烦,手臂随意扬起,轻轻一挥。
“嘭!”
处于暴风中心的胡彬被风一吹,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向后倒飞而出,身体重重撞在了墙面上。
看见这一幕,众人皆为骇然。
不仅仅是因为姬昊天的随手一挥,就将胡彬的功法破去,更因为此刻的胡彬已经满身是血,生死未卜。
周身上下,居然被刚刚的一阵狂风划出道道伤痕。
简直,宛若凌迟一般。
“这不可能!”
孔嗣广亲眼目睹了胡彬的悲惨之状,瞳孔收缩。
他身为武盟之主,统领京师群雄。
但,何曾见过这等诡异的功法和招数?
简直,骇人听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道剑气
在燕京声名赫赫,作为燕京武盟扛鼎人物,甚至在数分钟前,还在樊家人面前耀武扬威的胡彬,在姬昊天到场之后,居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瞬间击败。
让满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我还以为燕京作为天子脚下,皇朝根基,会有什么出类拔萃的豪杰人物,弄了半天,也是这么不堪一击的小猫三两只,虚张声势而已。”
姬昊天看着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已经生死不明的胡彬,语气轻佻,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乏味之感。
孔嗣广听闻此言,当即暴跳如雷,血脉贲张道:“无知小儿!你如此言行!可是在笑我燕京武林无人吗!”
“没错!你小子就是在找死!”
“杀了他!为我燕京武林正名!”
“杀!杀!杀!”
“……!”
无边喧哗,群情激奋。
姬昊天看着无比激动的众人,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你们燕京武林,不正是如此吗?遇事除了聒噪,还能如何?”
“轰——”
难以控制自身情绪的孔嗣广一跃而起,身形舞动之间,杀气若有实质一般。
“找死!”
孔嗣广五指成爪,迅速向姬昊天的头顶袭去,动作之间,漫天杀气倾斜而下,许多王府仆从忍受不住这股巨大的威压,已经双手抱头,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七窍溢血。
“我杀你!犹如杀鸡屠狗!今日!我就代表整个燕京武盟,送你去死!!”
孔嗣广目光泛红,恨不得一掌将姬昊天的身躯轰碎,以平复自己心中的熊熊怒火。
原本目光微闭的姬昊天,刹那间睁开双眼,已经没有先前漫不经心的姿态,转而锋芒毕露,周身气息猛涨,宛若九天神祗,莅临人间。
“嘭!”
姬昊天剑指高举,当即将孔嗣广重重震了出去,半空中一阵嗡鸣,姬昊天纹丝未动,但孔嗣广却接连退却九步。
“踏踏踏!”
孔嗣广最终原地站稳,原本被他踩过的地面上,砖石尽数化为齑粉,而且顺着他的脚跟,更是向后蔓延出了两道巨大的裂隙。
“这、这……”
孔嗣广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留下的一串脚印,瞠目结舌。
其余的武盟众多成员,一个个已经开始倒吸冷气。
这青年,不仅扛下了孔嗣广的雷霆一击,居然还能略占上风?
要知道,孔嗣广身为武盟之主,可是燕京朝堂之外,公认的在野第一高手。
虽然二人这一回合并没有分出胜负,但以姬昊天的年龄来看,他能够跟孔嗣广身处同一级别,足可以称得上是旷世奇才。
倘若假以时日,这青年学有大成。
那……
众人已经不敢在想。
“别以为你身上披着一个劳什子武盟之主的头衔,就可以跟我耀武扬威。”
姬昊天轻甩衣袖,重新将手负在身后,将目光凝视向孔嗣广:“燕京武盟之内,藏污纳垢,收容的大多都是无法无天的狂徒,今日,我给你个选择!要么,在这里宣布武盟解散,将武盟中的所有人等全部驱出京师!要么,我就打到你再也没有统领武盟的能力!”
解除武盟?
这件事,可是连朝廷都不敢轻易提及之事,而姬昊天,居然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今日孔嗣广至此,乃是为了铲除平西王府,而这青年,不仅凭空跳出来,放言称要保护平西王府一脉,此刻居然还得寸进尺,要求自己解散武盟?
“小子!你好大的口气!”
孔嗣广一声暴喝,周身精气暴涨,王府大院上空,霎时弥漫了一层阴云,距离众人仅有十数丈左右,其间雷光涌动,暗含虎啸龙吟。
转瞬之间,天空中的乌云消散,孔嗣广也已经长剑在手,但他手中的剑,并非实体,而是由乌云中的天雷幻化,不断绽放着骇人的雷芒。
“大家小心!全都后退!”
在场的武盟众人见到这一幕,再次向后连退数步。
孔嗣广痴迷武道,在江湖名录排名第十五位,已经称得上绝顶高手,而且他孔家一脉,乃是西域古武传承,血脉特殊,对于内力的掌握,远胜于中土人士,此刻奋力一击,自然强大无比,但凡他出剑之时,无不是风起云涌,震动八方。
半空当中,孔嗣广周身雷芒环绕,如同一位绝世剑客。
此等威能,此等艳绝。
乃是多少武林人士一生所追求的境界。
孔嗣广持剑在手,如同变了个人一样,这一刻,他引以为傲的血脉传承,烂熟于胸的功法招式,全都发挥到了极致。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孔嗣广吸引,这幅画面,如同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中一般,给人的错觉,仿佛孔嗣广欲乘风而去,荣登仙府。
“杀!”
孔嗣广一暴喝,长剑平伸,遥遥一指,却有万钧之力!
居然,硬生生在空气中撕开一道裂隙。
“轰隆隆!”
一道由璀璨雷芒化为的剑气自裂隙而出,向姬昊天滚滚而去。
途经之处,无不一片狼藉。
就连地面,也出现了一道尺余深的焦黑沟壑。
威力之大,让远处几名没有内力防身的人,瞬间就被搅碎了肉身,化为血雨。
“孔盟主,他居然这么强!”
不仅武盟中人,就连拓跋和朔,也被这一道剑气彻底折服。
平素里,他只当孔嗣广是一介武夫,虽然面上跟他客客气气,但心中,从未瞧得起他。
直到今日,他才算深深体会到了巅峰武者所能给人带来的恐怖之处。
一道剑气,可开山裂石,破天劈海!
一道剑气,可抵挡千军,直指苍穹!
以孔嗣广的身手,恐怕只他一人,便能抵得上战场中的上千兵士。
随着剑气轰然袭去,拓跋和朔甚至感觉姬昊天都没有那么恐怖了。
而且,孔嗣广或许还有战胜他的可能。
倘若,姬昊天今日真的死在孔嗣广手里。
那么从此以后,九州阁没有了这位战神支撑,自己再夺取到西境兵权。
这天下皇权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
短短一瞬,拓跋和朔已经笃定,自此之后,一定要悉心笼络孔嗣广。
因为此人,或许是他踏上九五之位,最重要的一座基石。
“轰隆隆——”
一息之间,剑气如同决堤之水扩散而去,王府内院的入口,连带外面的三道院墙,土崩瓦解,乱石横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秒破功
剑气消散。
平西王府三道院墙轰散倒塌,只剩一片断壁残垣。
众人顺着方向看去,之前姬昊天所站立的地方,早已经化为了一片焦土,哪还有他的身影。
“好!”
人群当中,一声喝彩率先传来。
“盟主神功盖世!只一击,就将那贼子打了个灰飞烟灭!”
“哼!那青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于跟盟主挑衅!此番被吊打,也是死不足惜!”
“侮辱我燕京武林盟之人,就这么让他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
“……!”
人群鼎沸,一片喧哗之声。
众人眼见孔嗣广出手,姬昊天灰飞烟灭,自然欢欣鼓舞。
就连拓跋和朔也感觉到了一丝发自心底的喜悦。
可引天雷为刀剑,这般武技,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着实惊艳绝绝。
再次定睛观瞧,姬昊天之前所站立的方位,确实已经空无一人。
这也难怪,以孔嗣广那一剑的声威和速度,单凭**凡胎,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畜生!你……”
樊勋彰倒在地上,看见姬昊天的肉身被孔嗣广一剑破灭,怒目圆睁,周身颤抖。
今日樊家酒宴,脸面已经彻底跌在了地上。
姬昊天,作为唯一前来樊家祝寿之人,居然,却遭此横祸,反受樊家牵连。
这……
“哼!”
孔嗣广一声冷哼,转身之后,目光扫在樊勋彰身上,凛冽刺骨:“今日,胡彬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退路,你不懂得珍惜,既然如此,我看你樊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噼啪!”
孔嗣广说话间,手中的长剑雷芒再起,随即,两条由雷电交织的长蛇,鳞片湛蓝,双眼如血,在孔嗣广身后不断闪现,蛇信吞吐,阴森恐怖。
“你们京都武盟,莫非都是一些空谈之徒吗?”
随即,又是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语气平和,令人无比熟悉。
“谁?!”
孔嗣广听见这个声音,条件反射般的转过身去。
随后,以他为首,整个院子里的人,皆尽呆愣。
此刻,在众人另外一侧,姬昊天如同鬼魅一般,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但是从他脸上浅浅的笑容,还有眼中的揶揄之色来看。
恐怕,他已经如通过耍猴一般,观瞧多时。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躲开我的剑!”
孔嗣广与姬昊天对视一眼,仿佛见到多么恐怖的景象一般,居然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你的剑,又能如何?”
姬昊天笑笑:“威力平平,速度极慢,无非只是唬人的花架子罢了,难道,还想用来伤人吗?”
“你找死!”
孔嗣广听见这句将他无限贬低的话,气焰再起:“你真以为能够躲开我一剑,便可以如此猖狂了吗!”
剑芒再起,孔嗣广以雷霆之威,轰然向姬昊天袭去,两条蛇芒愈发壮大,纠缠前行。
“不自量力!”
姬昊天似乎厌倦了孔嗣广的纠缠,四个字刚一出口,不耐烦的挥出了手掌。
“轰隆!”
一声巨大的震颤传来,两条在半空中快速越近的雷蛇,如同撞在了巍峨高山之上,自半空中被一股怪力阻挡,直至崩碎。
眼见异相升起,周遭人群目瞪口呆。
“刷!”
姬昊天身形闪动,仿佛凭空消失一般,等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他早已经出现在了孔嗣广身前。
“噼啪!”
姬昊天并未出手,单单是周身散发出来的强横气力,就已经把孔嗣广撞的倒飞而出,周身关节和骨骼不断泛起异响,而且他周身的雷芒也随之轰碎,如同流星一般向地面坠落而去。
霎时间,天地黯淡无光,虽是青天白日,但不知为何,平西王府如同夜幕降临一般,电芒飞散,更是组成了一副浩瀚星海。
数秒之后,满天星辰散尽,孔嗣广重重坠地。
身为京都武林盟主的孔嗣广衣衫褴褛,头发披散。
而且,血脉寒凉。
这究竟是人?还是怪物!
其强悍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一秒破功,而且破去的,还是自己一生修为,这等无边强悍,让孔嗣广惊恐交加,眼眸抖动。
“嘭!”
孔嗣广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件事的原委,一只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脸上。
碾动!
摩擦!
“咔嚓!”
孔嗣广颧骨的断裂声,还有皮肤磨蹭地面的声音,让人闻之头皮发麻,吓的拓跋和朔,向后连退两步,就连武盟的其他人等,也是畏之如虎。
这已经不是棘手的问题了,实力强横如孔嗣广,居然被姬昊天一击之下,打到还无还手之力,如同死狗一般蹂躏。
“孽畜!你如此羞辱我!真当我燕京武林盟旗下无人吗!今天我一旦出事!莫说一个平西王府!恐怕整个西境,都要给我陪葬!”
孔嗣广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厉声咆哮着。
这个青年,确实太强了,强到让他无法理解,甚至有些怀疑人生。
如果在这个年纪当中,都有人能够如此轻松的击败自己。
那么,他一生的刻苦修为,都是为了什么?
没人回答他,只有姬昊天脚上的力气加重,让他更感觉到强大压迫。
“以我燕京武盟的势力和江湖地位!你这么做!你在自掘坟墓!自取灭亡!你真以为,自己能够与整个天下武道抗衡吗!黄口小儿,你莫非是把自己当做战神了不成!”
孔嗣广红着眼眸,怒声咆哮。
“战神?”
姬昊天呢喃自语,目光微微挑起,看向了十数丈开外的拓跋和朔。
“嘶嘶!”
拓跋和朔倒吸一口冷气。
压抑。
自灵魂深处泛起的压抑,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好久不见。”
姬昊天眼睑低垂,发出一道问候。
“踏踏!”
拓跋和朔突然听见这四个字,仿佛吓丢了魂魄一般,虽然身处众人环绕之间,仍旧出于本能的退后两步。
此刻的拓跋和朔脸色蜡黄,失魂落魄,仿佛已经没有了神智一般。
看见拓跋和朔的动作,满院人等愣在原地,他们都不清楚,拓跋和朔怎么会被人吓成这样。
即便姬昊天武力强横,可以将孔嗣广踏在脚下。
可拓跋和朔毕竟是当朝亲王,骨子里流淌的,乃是龙族之血,若非藩王造反。
试问,谁敢招惹皇族?
半晌后,一件更让众人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咕咚!”
与姬昊天对视良久的拓跋和朔终于难忍压力。
轰然跪倒!(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武盟之主,卒
“王爷!”
拓跋和朔刚刚跪倒,身边的两位武盟族众以为他是难以忍受场内压抑的气氛,不慎跌倒,伸手便要搀扶。
但等他们把手搀扶到拓跋和朔的胳膊上时才发现,此刻的拓跋和朔肢体僵硬,战战兢兢,俨然是受到了巨大惊吓的表现。
“王爷!你乃是皇族血脉!怎么能够如此懦弱!”
孔嗣广今日之所以敢于来平西王府闹事,正是因为有拓跋和朔这位亲王在身后撑腰,他才敢冒着大不韪之名,一同至此。
但谁能料到,拓跋和朔不仅全程不发一语,如今,竟然还做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举动。
“不要劝了,他不敢起来。”
姬昊天将脚掌踏在孔嗣广脸上,仅用目光,已然让拓跋和朔如芒在背。
“我们,多久没见了?”
姬昊天轻声问道。
“三年!不,应该是四年了!”
拓跋和朔回首往昔,诸多往事涌上心头,让他牙关紧咬。
“时间真快,辗转之间,竟已是四载春秋。”
姬昊天的语气平淡,气势却无端凌厉了起来,一张年轻到根本不足以让人重视的脸颊,却压制全场,让所有人与之相比,都逊色许多。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即便所有人都没见过姬昊天,更不知道他是谁,但却感觉到了无比的不自在,而且姬昊天虽然没说什么,但他们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姬昊天的用意。
兴师问罪。
可说来奇怪,拓跋和朔乃是当朝亲王,至高血脉。
这个青年,有什么资本,又有什么资格能让他折服?
拓跋和朔蓦地打了个激灵,动作麻利的往前爬了一段距离,身体愈发压低:“拓跋和朔今日前来,乃是一心为樊老家主祝寿庆生,毫无其他非分之想,更无不当言论!还请您明察!”
声音洪亮,传出很远。
姬昊天不屑一笑,将视线在拓跋和朔身上移开:“看来,四年前的事情,还是没有让你长教训。”
“不不不!那时发生的事,我历历在目,从不敢忘却!我……”
拓跋和朔心中惊骇,已然吓的说不出话来,他本以为,有了武盟助力,自己已经能够抗衡姬昊天,可是直到再次面对他,他才清楚,对方究竟有多么强悍。
“拓跋和朔!给您磕头了!”
情绪已经无法言喻的拓跋和朔,身躯猛然下压。
“咚咚咚……”
拓跋和朔连番叩首,地面的碎石都跟着震动起来。
三拜九叩,地上已经满是鲜血。
事已至此,孔嗣广彻底被这番局势搅乱:“王爷!您究竟怕的是什么!今日我虽不是这贼人的对手!可燕京城内,还有我武盟上千高手!难道你我今日,还要被这黄口小儿左右吗?”
“别乱讲话!你想死,不要带上我!”
拓跋和朔完全出于本能的一声辩解。
孔嗣广闻言,霎时呆愣。
“你的数千手下,在他眼中,不过浮云尔尔!”
拓跋和朔目光空洞:“你面前这位,就是如今的九州阁主!更是华夏域内,最年轻的战神!”
“什么,你、你、你说他是、是……”
孔嗣广躺在地上,听完姬昊天的一番解释,周身剧烈颤抖不止。
并无他想。
因为强烈的恐怖,早已经让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
全场死一般的空寂。
“这、这怎么会!”
就连樊家父子,听见拓跋和朔的一句话,也齐齐呆住。
虽然姬昊天此刻为樊家站台,但是三人并无兴奋之色,更无劫后余生之喜庆。
要知道,姬昊天的身份,乃是华夏至尊,已然跟皇族平起平坐,毫无束缚可言。
甚至比身居皇殿内的圣上还要神秘。
普天之下,对于他是否真实存在都满是争议,只当,他是存在于神话和传说中的人物。
没想到,此刻这位战神,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如此震撼的信息涌入脑内,怎么还能让人有时间去再想其他事情?
“原来,他居然这么强横……”
半晌后,樊勋彰第一个从震惊当中惊醒过来:“难怪,他当初诛杀拓跋允潇,易如反掌,甚至就连掌掴楚天河,也如同儿戏,他竟是……”
随着姬昊天的身份被拓跋和朔一语道出,已经没人再敢于作声。
战神之名,传彻天下。
但从没有人真正见过他。
因为平素里能够见到他的,只能是敌人。
而那些敌人,早已经归于尘土了。
活着的人,没人知道战神莅临,意味着什么,但他们肯定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拔凉一片。
“你先前说,若想对付你燕京武盟,需要当世战神。”
姬昊天脚踏孔嗣广的头颅,目光下沉:“此刻,我就在这里,你觉得,我够格吗?”
“……!”孔嗣广形同雕塑。
当世战神。
域内万军之首。
这种概念,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够想象的范畴。
“小人知错了!”
强大的威压之下,孔嗣广再无半点傲气可言,当即厉声哀嚎道:“我愿意听从您的吩咐!解散武盟!从此远离燕京!不!远离华夏,再也不出现在您的视线当中!只求您能饶恕我的无知!!”
“今日乃是樊家寿宴,你却带人喧嚣,不知进退,我给你机会解散武盟,你又百般抵抗。”
姬昊天面无表情,目光却闪过一抹凌厉:“此刻讨饶,已经晚了!”
“刷!”
孔嗣广听见这话,眼睛猛地睁大。
“我说过,要打到你再也没有统领武盟的能力!”
姬昊天字正腔圆,一句话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嘭!”
下一刻,孔嗣广的头颅宛若一个从高楼抛下的西瓜。
轰然炸裂,碎骨飞溅。
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嘶——”
场内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武盟众人见到此状,头皮阵阵发麻,仓促发生的转变,和那种来自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惶恐,压得他们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嘭!”
十丈开外的拓跋和朔,看见这血腥一幕之后,四肢发软,已经无法跪地,而是狼狈的趴在了地面上,脸色苍白如纸,如丧考妣一般,瑟瑟发抖,险些吓的当场昏厥。
事到如今,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拓跋和朔甚至不知道,除了引颈待戮,自己究竟还可以干点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