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如法炮制
“忠君爱国?”
温如海听完牛宝现的一番辩解,眉宇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此刻牛将军集结重兵在此,莫非,是意欲谋逆?”
“温大人慎言!”
牛宝现听见这话,猛然伏低了身体:“牛某从戎半生,始终兢兢业业,尽忠职守,从未有过僭越的想法和举动,还请温总管与平西王明鉴!”
“呵呵,老夫素来坐镇西境,京中之事,不便插手,不过历年来,我倒是听说牛将军拥兵自重,贪赃枉法,在皇都之中恶名昭彰。”
樊勋彰一声冷哼:“你的官威,早已经超过不少当朝元老了!”
“这……”
牛宝现闻言,额头冒汗。
平素里,他确实没少接触达官显贵,可今日到场这两位,已经是高高在场的人物,对他而言,已经高到无法触及,此刻温如海与樊勋彰的冷嘲热讽,让他心中恐惧无比。
毕竟官道险恶,一不小心,可是会掉脑袋的。
“咚咚咚!”
牛宝现心中恐惧,当即跪在地上,连续叩头:“今日牛某所做一切,全都是为了拱卫京都,请两位大人明鉴!切莫听信谗言!也请两位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人一马!日后,我定竭力相报!”
房间内外,数百双眼睛全都睁大,不明所以。
平日里,牛宝现身居高位,骄横跋扈,何曾如同今日一般狼狈。
跪在地上的赵德,更是无限惶恐,他本是一名普通商人,哪曾有机会进入军营,更何时见过这么多地位崇高,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恶人自有恶人磨,没想到,之前面对自己还高高在场的牛宝现,到了此刻,也成为了那个磕头求饶的人。
跟自己之前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如出一辙。
而且,这两位大人物,怎么会倾斜向了姬昊天?
着实让人看不懂了!
“牛大人,难道直至此刻,你还没看懂局势吗?”
温如海看着不断叩首的牛宝现,一声冷笑,算是提醒。
“啊?”
牛宝现听见这话,蓦然抬头。
在他面前不远处,姬昊天态度从容的站在原地,眉宇中透着一股浓浓的自信。
至于其他人,也是一脸的好奇,他们都想弄清楚,这个可以让禁宫总管和平西王为他说话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莫非,这青年是皇族?
不会啊,之前明明说过,他来自云州。
何况护军虽然不如禁军一般,能够接触到禁宫中的大人物,可平素里执行的守卫任务也不在少数,没见过燕京有这么一位爷啊。
之前的办公室里,还有副官为了讨好牛宝现,而对姬昊天恶语相向,可是到了此刻,已经没有一人敢于妄动。
姬昊天的气场,在这一刻,已经达到巅峰。
孤身一人,却盖过数千兵勇,称得上,光芒万丈。
姬昊天见牛宝现看向自己,笑容瞬间收敛,目光闪动,如若刀锋。
这个眼神,让牛宝现,以及在场的卫兵们,均是心神一颤,倒吸冷气。
“先、先生!今日牛某不开眼,得罪了您,实属罪过,索性,我虽然不懂事,但并未引发出什么难以收拾的后果,还请您,高抬贵手!”
牛宝现语罢,身躯骤然的弯了下去,额头触地,长跪不起。
他思来想去,也没想通姬昊天究竟该是个什么身份,但他却清楚的感觉到,这个青年,绝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
“高抬贵手?”
姬昊天被牛宝现一句话逗笑:“此时此刻,此时此地,我能在这里赴约,本就是牛将军请我来的,你感觉这个词,合适吗?”
“先生!在此之前,牛某确实不知道您身份不凡,我……”
牛宝现呼吸急促。
“所以,你的意思是,倘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今夜,自然该殒命在此,被你随便扣上一个罪名,军法处置,是吗?”
姬昊天眨眨眼睛,皱眉问道。
“我……”
牛宝现再次语塞,因为姬昊天说的没错,倘若他真的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可能到了此刻,他都已经被毁尸灭迹了,哪还有命在这里与自己对话。
牛宝现没想到,原本只是牛杰惹下的祸端,最后,居然波及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这青年看起来,似乎靠山很大,大到连温如海和樊勋彰都甘心为他站台,想到这恐怖之处,牛宝现鼓足了勇气:“这位先生,只要您今日愿意原谅小人的过错!我甘愿给出赔偿!只要您开口,我绝不讨价还价!”
周遭人群中,不少人听见牛宝现的回答,都略带羡慕的看了姬昊天一眼,要知道,牛宝现身居城防司令一职多年,不管是喝兵血积攒的财富,还是在燕京城中巧取豪夺搜刮的民脂民膏,可都是一笔惊天的财富,而他愿意破财免灾,对于姬昊天而言,的确是一大笔横财,甚至可以说是一夜暴富也不为过。
“赔偿?”
姬昊天眨了眨眼睛,饶有兴致的开口:“你想如何?”
“倘若,您愿意放过我,我愿意拿出五十!不!拿出一百亿,算作跟您的抚慰金!您看如何!”
对于牛宝现来说,一百亿,并不算多,如果能够花钱把这件事摆平,他的确心甘情愿。
但,姬昊天似乎对他的提议不感兴趣:“钱,我要多少有多少,区区百亿,对我而言,不足挂齿。”
“嘶——”
周边的众人听见这话,传出了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在场的这些士兵,每个月的军饷才不过几千块而已,一百亿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几十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要知道,普通人能够拿到这么多钱,哪怕就是拼命挥霍,恐怕也够潇洒一辈子了。
但屋里的青年,居然对于一百亿无动于衷,连想都没想,就回绝了牛宝现。
“既然您觉得一百万不够,那就请您开价!”
牛宝现听见姬昊天淡然的语气,终于确定,这是一位难以招惹的大人物。
一百亿,对于燕京的某些中层贵胄来说,恐怕,也不是小数了吧?
“你是军官,这里是军营,我杀了你,确实有损军威。”
姬昊天抬起手掌,触碰了一下鼻尖:“既然你想要给赔偿,也可以!”
牛宝现听见这话,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希冀。
“你打断了赵德的肋骨,那就如法炮制,让他,也打断你的肋骨好了。”
姬昊天语气轻缓,毫无阻力的开出了条件。
姬昊天是个护短的人,但,他此举,却不是为了赵德。
云州赵阀,此刻已经归于他的麾下,而牛宝现,居然连续封停了赵阀在燕京的产业。
虽然姬昊天对于赵阀的生死存亡并不关心。
可是,对于他而言,莫说手下的人,就算身边的狗,也不是谁都能够去触碰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兑现承诺
姬昊天语罢,房间内的气氛愈发低沉。
固然,此刻温如海和樊勋彰都在现场,可这里毕竟是护军大营,牛宝现,也还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此刻他迫于温如海和樊勋彰的压力,愿意给姬昊天下跪求饶,还主动提出愿意赔偿,已经是把姿态放到了最低,可姬昊天的做法,明显太过激进,甚至有些欺人太甚。
“你在耍我,是吗!”牛宝现听说姬昊天索要的赔偿不是金钱,而是要让赵德这样一个市井商人以牙还牙,打算自己的肋骨,情绪终于失控。
他固然贪腐,但仍是军人,在恶名昭彰的同时,牛宝现也是有些本事的,否则,他也不会在京都城防司令的位置上,稳坐了这么多年。
如若,他真的被赵德在军营中当众殴打,那一世清明,岂不毁于一旦?
一个在本土赫赫有名的军界大鳄。
让一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奸商,在军营中殴打!
以后,还有何脸面做人?
“赔偿之事,是你提起的,我的条件,你若能够接受,今日之事,可以就此作罢,倘若,你无法接受。”
姬昊天瞬间变脸,眸子中迸出一抹寒意:“那咱们就接着把没算完的帐,继续算下去!”
牛宝现看见姬昊天的眼神,顿感血脉寒凉。
此刻两人近在咫尺,以姬昊天的手段,想要杀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之前,牛宝现本想着用重兵价格姬昊天绞杀,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情压下去。
但是此刻,温如海和樊勋彰赫然在列,自己即便杀了姬昊天,事后,恐怕也难逃其咎。
“看来,牛将军是要食言了!”
姬昊天微微俯身,向牛宝现投去了一道,让他此生难忘的眼神。
狠戾张狂。
尽显锋芒。
“小子!你真以为我们护军大营中,全都是酒囊饭袋吗!”
呼喝声起,一名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大头兵,一步跨进屋内,端起了手里的枪,眼中已经杀意难掩。
这房间之中,牛宝现身居高位,行事之间,自然诸多权衡与思量。
而这些下层的士兵们,唯有,一腔热血。
眼见姬昊天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主场,这位士兵心中的热血,已经彻底沸腾。
姬昊天听见吼声,侧目,看向了那名士兵:“不错,像是一个军人的样子,很像我入伍的那一年,天不怕,地不怕,血气方盛,一往无前。”
随即,姬昊天又看向了牛宝现:“这等好男儿,交给你统领,确实可惜。”
“退下!”
温如海听完姬昊天的一句话,微微撩起衣襟,露出了腰间的盘龙金牌,取下之后,双手托举,恭敬跪地:“普天之下,见此牌如见圣上!此刻皇权令你退!你若在上前一步!便是忤逆!”
“咚咚咚!”
令牌一出,长廊内外,众人皆尽跪倒,就连平西王樊勋彰都不例外。
而房间中,除了负手而立的姬昊天,仍旧无动于衷。
牛宝现跪在地上,见到姬昊天仍旧站立当场,而且温如海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眼中先是闪过了一抹难以置信,随后,便彻底服输。
既然这青年,连皇权都敢蔑视,自己区区一个负责城防的警备司令,又算得了什么。
温如海的推波助澜,让牛宝现心中的最后一次侥幸消弭于无形:“小人自知罪无可恕!愿意,接受您开出的条件!”
“你听见了?”
姬昊天目光微移,落在了赵德身上。
“我、我……”
赵德看见姬昊天的目光,犹如见到了修罗厉鬼,没来由的一阵冷颤,即便,姬昊天此刻站在他的一方,但,仍旧让他感觉毛骨悚然。
姬昊天沉默不语,只是眯了眯眼。
“是!是是是!”
赵德听见这话,忙不迭的起身,却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却丝毫不敢怠慢,挪动脚步,站在了牛宝现身前。
迟迟不敢下手。
或许在姬昊天眼中看来,小小的牛宝现,不值一哂,可以让他尽情摆弄,但是对于赵德来说,牛宝现这种人,那可是天上的人物。
姬昊天此刻居然让他亲手打残牛宝现,这种行为,与命令一只兔子咬死饿狼有何区别?
赵德无边惶恐,左右为难。
在他眼中,姬昊天犹如猛虎,锋芒尽放,如同要撕碎猎物一般,蓄势待发,令人望而生畏,可牛宝现又岂是好惹的人物?
对于他这种食草动物来说,或许虎狼之间力量悬殊,但于他而言,哪一个都可以轻易取了他的性命。
“你在等什么?”
姬昊天看见赵德颤颤巍巍的模样,轻轻挠了挠鼻翼。
“没有!没有!”
赵德循声望去,正与姬昊天四目相对。
这种眼神,纵然赵德从商多年,见过无数人物,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平静无波,却又,凶如罗刹,让人心神不宁。
这一刻,赵德已经不敢去想以后,只想,先从姬昊天的目光中逃离。
于是,转过脸颊:“牛将军,得罪了!”
“嘭!”
语罢,赵德一脚蹬在了牛宝现胸口。
“咕咚!”
身体失衡的牛宝现被踹翻在地,模样狼狈,但他毕竟是武道出身,此刻虽然没有调动内力护体,但多年习武,身体素质远胜于常人,怎么可能被终日沉溺酒色的赵德打伤?
“嘭!”
赵德见牛宝现并无异样,再次抬脚,跺在了牛宝现的胸口。
“嘭!”
“嘭!”
“…!”
闷响声接乱不断。
牛宝现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营中王者,被赵德一脚,一脚的踹在胸口。
温如海,樊勋彰相视一笑。
樊勋彰并不知道姬昊天的身份,只当温如海此举,是在给他面子,所以,满心感激。
而温如海,笑的则是牛宝现不自量力,满朝文武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上了这尊杀神。
“嘭!”
“咔嚓!”
办公桌边,赵德对着牛宝现,连踹数十脚,终于传来了一声断骨之音。
“呃!”
牛宝现躺在地上,牙关紧咬,肋骨崩断,仅仅发出了一声闷哼。
“姬先生……”
赵德见牛宝现肋骨折断,脸色刷白,惶恐无措。
“先生!此刻我已经兑现承诺!您,可满意?”
牛宝现强忍疼痛,翻身跪倒。(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红颜祸水
牛宝现跪伏在地,等候回答。
“你不懂治军,更不懂何为军人,这军营,不适合你,明日就去刑司交代清楚自己的问题,如果还能活着出来,早些离开燕京,回老家养老去吧。”
语罢,姬昊天身姿挺拔,带着房间中的赫连婉儿,正式离场。
“姬公子,你我之约……”
樊勋彰见姬昊天要走,轻声询问。
“王爷放心,我如今身在燕京,到了约定之日,自会前往。”
姬昊天语罢,身影已经走出门外。
“将军!”
几名卫兵等姬昊天离去,纷纷上前,将牛宝现扶起。
“刚才那位说的话,你们是没听见吗?”
温如海扫了几名卫兵一眼:“牛宝现贪赃枉法,滥权渎职,此刻起,革职待办!”
“什么?这……”
牛宝现听闻此言,胸口积聚了一口恶气。
“今日,我与平西王前来护军大营,本来是想督促你整备城防,巩固月中灯节的城内防卫,此刻看来,倒是不必了。”
温如海冷冷扫了牛宝现一眼:“你也算是流年不利,居然不开眼,惹上了这么一位人物,能活着,就感谢祖宗庇佑吧!”
楼门前,姬昊天已经跟赫连婉儿穿过大军,走出校场。
“这小子也太霸气了吧!被牛将军叫来这里,居然就这么安然无恙的走了?”
楼外,那些没有上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士兵,还在不断惊叹。
……
牛宝现这边刚一出事,消息已经扩散开来。
朔亲王府。
会客厅之内,拓跋和朔和燕王桂宗光,京都武林盟主孔嗣广三人,桌边端坐。
“今夜,我在护军大营中的密探回报,那位,去了护军大营,而且,重伤牛宝现,此刻,牛宝现已经被革职了。”
拓跋和朔面色冷峻的向二人开口。
“消息,我已然收到了。”
桂宗光同样脸色不太好看。
“护军大营数万大军,耳目众多,这种事,不算什么新闻吧?朔亲王今夜叫我们来,只是为了这些事情吗?”
孔嗣广对于二人脸上的焦灼有些不以为然:“听闻牛宝现得罪姬昊天,乃是因为牛宝现的儿子牛杰上门寻衅,不敌之后,牛宝现又强行出头,这才惹了祸端。”
“不,你不了解那人的恐怖之处。”
拓跋和朔听闻此言,微微摇头,继续道:“牛宝现此人,贪赃枉法,与各藩镇私交甚笃,常年收受这些人的贿赂,而他手中的八万雄兵,又是护卫京辇的第一道防线,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对于皇权来说,始终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而宫里那位,又岂能不知道这一点,恐怕,他对于这个牛宝现这个威胁,早已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此话不假。”
桂宗光微微颔首:“那位之所以始终没有查办牛宝现,就是怕各地藩王起疑,唯恐他们有所动作,所以,牛宝现虽然贪赃枉法,却能稳坐高位这么多年,而今日,姬昊天以私仇为名,将牛宝现从城防司令的位置上清除下去,足以封上众人之口。”
孔嗣广是江湖出身,向来不懂朝堂之事,听完二人言论,眉头愈发紧蹙:“你们的意思是,姬昊天此番朝京,是圣上宣调?”
“不,你还是不了解他的身份。”
桂宗光摇头否认:“姬昊天想干什么事情,根本,无需旨意,他,有恣意妄为,自作主张的资本!”
“切。”
孔嗣广一声讪笑,明显的不以为然。
随即,三人陷入沉默。
牛宝现,或许算不上了不得的大员,但身处位置却极为重要,在燕京的影响力更是非同一般。
今日,他被特意针对,由不得人们不会浮想联翩。
姬昊天只身闯营门,最终又安然无恙的离开,称得上潇洒。
却又让许多人心生震撼。
“现在想来,姬昊天当初在云州诛杀我儿,似乎,是在敲山震虎。”
拓跋和朔微微眯眼:“他的行为,看起来狂放不羁,但细细想来,却又是在假借自己处理私人恩怨为名,拱卫华夏。”
“没错,或许他离开九州阁,并非是完全是为了处理私仇。”
桂宗光的脸色也愈发多变:“没有他坐镇的九州阁,看起来像极了一只睡狮,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孤身行动的他,甚至比整个九州阁,更加危险!”
“毕竟是老狐狸的弟子,略施小计,就已经让整个华夏不轨之人心生忌惮。”
拓跋和朔眯了眯眼:“假以时日,此子对我等而言,必死极大祸患。”
“我还听说,今日给他助威的,有禁宫总管温如海,以及平西王樊勋彰?”
桂宗光继续问道。
“没错。”
拓跋和朔点点头:“温如海颇受圣眷,他的态度,已经代表了宫里那位对姬昊天的支持,但樊勋彰……”
拓跋和朔并未把话说完,眼中已经迸出了一抹杀意。
桂宗光眉头紧锁:“樊勋彰手握百万重兵,倘若让他与姬昊天交好,一旦双方强强联合,恐怕不妙。”
“燕王放心,此事,我已经有了对策。”
拓跋和朔语罢,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浅笑:“温如海有宫里那位撑腰,我们暂时拿他无可奈何,但偌大京华,一个樊勋彰又算得了什么,既然他愿意靠近姬昊天,我们索性就用他开刀,让这天下人看看,站错队伍,该是个什么下场、”
“你要如何?”
“既然樊勋彰的女儿国色天香,那我便让他樊家知道,什么叫做,红颜祸水!”
拓跋和朔森冷一笑,满目睥睨。
……
城防司令换人,在燕京来说,算是重大新闻。
但不知为何,对于牛宝现的落马,各路媒体都没有报道,只有官媒一语带过。
故此,这场重大事件,对于民众来说,只当是寻常轮换,并未引起轰动。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嗡嗡!”
引擎轰鸣,一台高端商务车停在了燕京桂花楼门前。
车门敞开,司机动作麻利的站到车下,敞开车门:“姬先生,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您要找的桂花楼!”
自从昨晚一事,原本还准备与姬昊天敌对的赵德,已经吓得肝胆欲裂,纵然姬昊天为他出了气,但他回家之后,仍旧吓的高烧不退,卧病在床。
即便这样,赵德仍旧连夜吩咐下去,将之前派来的司机换掉,派来了自己的亲信,并且再三吩咐,一定要把姬昊天照顾好,毕竟,他此刻已经得罪了牛宝现,固然牛宝现已经被革职,但谁知道这事传开之后,会不会有别人看自己不顺眼,所以,他若想好好生存下去,必须抱紧姬昊天这根大腿,决然不敢松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上门的酒友
这天一早,姬昊天起了个大早,前往桂花楼。
燕京桂花楼,乃是举国闻名的酒肆。
素有一朝开坛酒,十里桂花香的美誉,所产的桂花酒,售遍全球,备受追捧。
桂花楼名扬四海,地理位置也极为高贵,距离禁宫,仅有十里之遥。
桂花楼是一处有诸多别院组成的古朴大院,院外红墙环护,四周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纵横相衔,山石苍松点缀,五间抱厦上悬“十里桂花”匾额,远远望去,便给人一种雍容华贵之感。
走进正门,道路两边花园锦簇,各种雕塑龙柱剔透玲珑,后院花架交叠,满是蔷薇、宝相,更有一处天然泉眼不住翻涌,在院内形成一条溪流,此条河流,便是酿造桂花酒所必须的桂花溪,桂花溪上,有一玉石横桥一跃而过,直通对岸。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蝉翼刀吗?”赫连婉儿虽然来过几次京都,但全都是因为门派杂务而来,这还是第一次有闲情逸致在京都内游玩。
姬昊天微微点头:“算是吧,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是谁?”
“白猿。”
“可是那位江湖名录神偷榜排名第一的轻功高手?”
赫连婉儿如数家真的继续道:“他与蝉翼刀失窃有关?”
“有没有关系,一探便知。”
姬昊天并没有把话说死,缓步前行。
桂花楼主楼,共有八层,方圆二十里范围内,水平高度仅次于皇宫,每一层分为十二间。
人位于顶层,便可以环视京都的最中心范围,可谓一览众山小。
此刻,姬昊天与赫连婉儿,就坐在第八层。
阳光明媚,浮云飘飘。
整座皇都,都笼罩在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当中。
举目四望,让人顿生豪迈之感。
“哗啦啦!”
姬昊天指间提壶,金樽渐满,酒香四溢:“天下美酒,桂花能够名列三甲,你该尝尝。”
“我碧霞宫有门规,弟子不可饮酒。”
赫连婉儿对于饮酒兴致缺缺,把脸侧到了一边。
姬昊天杯酒入喉,心情舒畅:“你们碧霞宫真是奇怪,说是出家人,却大鱼大肉都能吃,说是守清规,却又滴酒不沾,这叫哪门子的清规,又是哪门子的戒律?”
“我们碧霞宫是武林门派,门人常年习武,单靠吃素,自然不足以维持体力,至于出家人一说,我们只是规矩甚严,加之内门弟子为了保持童子身,故而不可婚配,被外界误传而已。”
赫连婉儿辩解一句,既不生气也不再搭茬,毕竟整个燕京城内,他只认识姬昊天一人,对与姬昊天时不时的调侃之语,她已经逐渐习惯。
“人生有酒当须醉,一滴何曾到九泉,金樽美酒,大好皇城,却没有一个酒友,可惜,可惜!”
姬昊天微微摇头,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无趣,他并非嗜酒之人,但这桂花酒,的确让人流连。
“天下之幸事,无非美人在侧,温酒入喉,你是没有酒友,还是不寻酒友呢?”
姬昊天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道女声。
“哗啦!”
随着竹制的推拉门敞开,樊珂一脸笑容,快步向姬昊天走去:“想喝酒,不找酒友,却等人上门,这可不合适吧?”
“你怎么来了?”
姬昊天看见长发披肩,身姿窈窕,而且不失朝气蓬勃,热力逼人的樊珂,微微有些意外。
“你的朋友?”
赫连婉儿看见贵气袭人,谈吐不俗的樊珂进门,蹙眉问道。
“没看出来,你居然也是个风流人物。”
樊珂听见赫连婉儿问话,莞尔一笑:“我才刚进屋,就有人开始吃醋了。”
“你我素昧平生,此番言论怕是不妥吧,好端端的,我吃你什么醋。”
赫连婉儿说话间,起身离去:“房间太闷,我去外面走走。”
姬昊天莞尔一笑,看向樊珂:“你怎么能找到我?”
“你在燕京招摇过市,也没有隐瞒身份,想找你,也算难事么。”
樊珂嘿然一笑,坐在了姬昊天对面:“倒是你,我记着在云州的时候,身边就穆姑娘长,林姑娘短的,我才离去短短几日而已,怎么,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姬昊天闻言语塞。
“算了,既然你不想提,那就罢了。”
樊珂自顾倒了一杯酒,微微提举:“倒是你,人到了燕京,却没有率先与我联络,怎么,忘了我这朋友?”
“没有,只是有些私事,还没有处理完。”
姬昊天直言回应。
樊珂见他犹豫,嘻嘻一笑,很直接的开口道:“放心,我不会责怪你的,只是昨夜听父亲说你来了燕京,今日便派人留意了一下,这不,你的酒友到了。”
“没想到,你还喜欢喝酒。”
姬昊天与樊珂轻轻碰杯。
“樊家众人,都投身行伍,家族的长辈和兄长都嗜酒如命,所以我自幼就会饮酒。”
樊珂顿了顿:“我曾经跟你说过,身在王族,我并不快乐,朋友更是少的可怜,所以这酒,也算是我的朋友之一。”
“怎么,最近仍旧提亲之人不断?”
姬昊天听出樊珂语气中的感慨,微微一笑,以樊勋彰这种地位的人物,用女儿的婚姻当做筹码,也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朝堂之险,远胜江湖,樊勋彰想找一些实力相当的人与他同进同退,也是情理之中。
“是啊,自从我归来燕京,上门提亲的人已经快要踏碎了门槛。”
樊珂眉宇间多了一抹忧愁,再次喝下了一杯烈酒:“近来这些时日,我已经快要被我爸逼疯了,正因为这样,我才在得知你到了燕京的情况下,赶过来找你,除了你,我不知道该对谁倾诉。”
“没关系,以后有什么烦心事,尽可以找我。”
姬昊天看见樊珂苦恼的样子,嘴角微挑,樊珂这种坦诚的性格,倒是很对他的脾气。
“最近几日,我爸就在让我挑选夫婿,一位比我大了二十岁,其余两位,也都是一些膏粱子弟,真的烦死了。”
樊珂说话间,也在吃着桌上的糕点,姿势优雅,而又不刻意作势,偶尔撩起长发进食的模样,清爽怡人,美不胜收。
“其实你若不想嫁,可以跟你父亲直说,我相信,他会理解你。”
姬昊天安慰一句。
“你不懂,我父亲为人率直,在朝堂上得罪的人很多,但朋友却没有几个,这番回京,他已经接到了诸多弹劾,这次,他真的需要找一个盟友了。”
几杯酒喝下去,樊珂脸色绯红,看上去艳若桃李。
樊珂这话说得有点伤感,姬昊天当然也知道原因,但对于樊家的家事,并未多言,只是安静的陪樊珂喝酒。
同时,也在等待白猿的到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楚王世子
桂花楼顶层,姬昊天与樊珂闲聊琐事,举杯对饮,坐看天际云卷云舒,心情酣畅。
一杯酒罢,樊珂看向姬昊天:“我记得,你跟我父亲约定好的日期,明明是正月十五,可你刚刚说,此番来京,是为了处理私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
姬昊天微微摇头:“事情不大,我自己处理就好。”
“燕京这地方,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人脉关系纵横穿插,可不比云州那般简单,你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不要跟我客气,我平西王府的根基虽然不在燕京,但若想保护一个人,还不算难事,毕竟我们是朋友,对吧。”
樊珂并不知道姬昊天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云州的一方霸主,固然在云州已经足够搅动风云,但在这燕京,就连云州牧都不够看的,何况一个豪绅。
“好,如果有需要,我一定叨扰。”
姬昊天能够看出来,樊珂的一番话语乃是出自真心,当下笑着应允。
“不管怎么样,欢迎你来到燕京!”
樊珂见姬昊天点头,同样莞尔一笑,端起了酒杯。
“哗啦!”
两人还未等碰杯,包间的门被人一把拉开,随后,一个年近三十岁的男子,一步踏进屋内,脸色不悦的看向了樊珂:“珂儿!你在这里干什么?!”
说话这男子,大约三十岁模样,面如冠玉,衣着华贵,周身那股雍容气息,让人第一眼望去,就知道他出身大富大贵之家,此刻,这男子面色阴沉,不知为何,他的目光,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樊珂听见声音,侧目望去,等他看清门前站着的男子之后,神色一变:“你怎么来了……”
姬昊天看见樊珂神色不对,开口道:“你认识他?”
门前的男子听见姬昊天向樊珂问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厉声问道:“我是樊珂的未婚夫,楚天河,小子!你是什么人?!”
“哦。”
姬昊天听完楚天河的回答,微微一笑,看向了樊珂:“你之前说,你父亲给你物色了几个还算合适的夫婿人选,他,就是其中之一?”
姬昊天微微一笑,没想到他才刚刚跟樊珂聊完这婚嫁之事,樊珂的追求者就找上了门来,看来樊珂的烦恼并未空穴来风,至少她的追求者,也确实执着。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我的玩笑!”
樊珂斜了姬昊天一眼,起身道:“这地方没什么意思,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你还要去哪里?”
楚天河满脸不悦,上前之后,一把拽住了樊珂的胳膊:“你跟我走!”
“放开!”
樊珂被楚天河抓住手腕,使劲挣脱了两下,但奈何楚天河手劲极大,根本无法挣脱,于是便怒斥道:“楚天河!你要干什么!我们之间,并无婚约,你凭什么管我?”
“你还好意思问我凭什么!”
楚天河一脸怒容:“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喝酒,我都不计较了,你还想怎么样?”
“话不能这么说吧。”
姬昊天微微起身,把手搭在了楚天河的手腕上:“别说樊珂对你本无感情,就算她真的嫁给了你,也不是你们楚家的鸟雀,你有什么资格,去限制她的自由?”
“你是什么人?我想要干什么,还需要你来教我吗!”
楚天河看见这个跟樊珂在一起喝酒的男子,居然敢对他说教,当即勃然大怒。
“我是谁不重要,你现在只需要,把手松开!”
姬昊天说话间,指尖骤然发力。
“啊!”
楚天河一声闷哼,手掌不自觉的松开。
楚天河见姬昊天敢对他动手,眼中当即迸出一抹怒意:“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我挑衅!”
“楚天河,你够了!”
樊珂没等姬昊天说话,便挡在了两人中间,同时把姬昊天拉到了一边,微微摇头:“你走吧,这件事,你不要参与了!”
“我在这里,是为了处理私事,事还没办,怎能离开。”
姬昊天莞尔一笑:“既然我要等的人还没来,那就先送你回家吧!”
“小子!你算什么东西!”
楚天河听完姬昊天的话,手掌微微握拳:“你知道我是谁吗?劝你一句,今天的事,你最好尽早脱身!我,可不是你这种人能够随意招惹的!”
樊珂看见楚天河愈发狰狞的脸色,推了一下姬昊天的胳膊:“别说了,你快走!”
姬昊天巍然不动,跟楚天河对视了一眼:“我叫姬昊天,有什么问题吗?”
“你……”
樊珂见姬昊天把名字告诉了楚天河,微微有些懊恼:“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与此同时,走廊内再次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即,楚天河的几个跟班全都围在了房间门口,这些人看起来,应该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满脸刁钻,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模样:“楚少,怎么了?”
“没事!”
楚天河闻言,故作大度的摆了摆手,看向姬昊天的眼神中,满是一股高高在上的轻蔑:“姬昊天是吗?念在你无知无畏的份上,我今天不跟你计较,现在马上滚出桂花楼,我只当今天没看见过你,我今天是为了珂儿来的,也不想在这里跟你废话,如果那你不想给自己惹麻烦,那就马上给我滚!”
“楚天河!你在胡说什么!姬公子是我的朋友!更是我们樊家的贵客!”
樊珂听见楚天河说话愈发不着边际,语气有些愤怒:“今天的事情,跟姬公子毫无关系,但你侮辱他,就是在侮辱我们樊家!”
“算了,跟这种纨绔,你又何必讲理呢。”
姬昊天挪了一步,将樊珂挡在了自己身后,面色平静的看着楚河:“我再怎么无知,也知道该尊重一个女人,而你满身绫罗绸缎,一身大牌饰品,却只是徒有其表,难道就没人教你,金钱是无法替代涵养的,亦或者是说,你根本就没什么家教呢?”
“小子!你他妈的再说什么?”
姬昊天语罢,楚天河的那群狐朋狗友顿时炸毛了。
“你知道这是谁吗?楚公子的父亲,可是当今的楚王,楚擎苍大人!”
“混账!还不快给世子赔礼道歉!”
“你难道不想活着离开桂花楼了吗!”
“……!”
群情激奋。
姬昊天听完众人的一番喧嚣,带有好奇的看向了楚天河:“你是楚王世子?”
“怎么,你现在知道怕了?”
楚天河声音清冷,态度无比倨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怎么是你啊?
姬昊天站在楚天河对面,听完他的一番威胁,露出了一个笑容:“你误会了,众所周知,楚擎苍身为楚王,享有华夏境内最大的封地,乃是本朝最有权势的藩王之一……”
“哼,你知道就好。”
楚天河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了一抹不加掩饰的霸气:“我楚地兵强马壮,高手如云,放眼天下藩王,何人能够与我楚地抗衡!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立刻跪下求饶!然后,从这里滚出去!”
“可惜。”
姬昊天看着面前张狂无比的楚天河,微微摇头:“外界素传,楚擎苍老来得子,对于自己的儿子寄予厚望,从小就对他管束颇严,而且外界素传,那楚王世子,温良恭谦,面面俱到,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今日见到你,我才明白,当今之世的浮夸之风,还有媒体的吹捧能力,有多么不着边际。”
“小子!你他娘的找死!”
楚天河的朋友们再次一阵哗然。
姬昊天身形笔挺,对于外人的喧哗视若罔闻,看向楚天河道:“我今日有事,不想跟你废话,而你这人不讨喜,让我看了很烦,这样吧,我今日先把樊珂送走,有什么问题,你我回头单聊!”
“单聊?跟我?你配吗?!”
楚天河听见这话,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目光倏然阴沉,语气冰冷的开口道:“在这皇都燕京!在这桂花楼内,我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横尸当场!你信吗?”
“呼啦啦!”
楚天河一句话语罢,他那些守在门外的狐朋狗友们,霎时间全都冲进了房间之内,将姬昊天团团围住,虎视眈眈。
“姬公子!你别再激怒楚天河了!”
樊珂看着涌进屋内的人群,微微摇头,压低声音道:“这楚天河,但是楚王独子,平素里受尽了溺爱,而且楚王势大,就连当今圣上,也要让他三分,这楚天河,可比当初被你除掉的拓跋允潇强横多了,你万不可与他交恶!”
“小子!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楚天河看见樊珂在姬昊天身边耳语,情绪更加愤怒,但从樊珂脸上的担忧来看,楚天河眼中也能断定,姬昊天并非是权贵后代,充其量说,也无非就是一个模样俊朗些的富家子弟罢了,想到这里,楚天河横移一步,双腿跨开:“现在,只要你对我三拜九叩,行大礼道歉!然后再从我的裤裆下面钻出去!今日,我就留你一条狗命!否则,我让你埋骨桂花楼!”
语罢,楚天河昂首挺胸,目光高挑,颇有一股藐视苍生,天下皆不入他法眼的气势。
楚天河。
楚王楚擎苍唯一的儿子,也是他最器重的人,在楚擎苍的世界里,若论重要,除了楚天河之外,再无之一,故此,楚天河自从出生起,就备受宠爱。
自幼习武,国内各大文豪登门授课,年纪再大一些,更是由文泰泰斗公开发声,说他乃是千古难遇的大才,自此,楚天河荣耀加身,被楚擎苍确定为继承人,荣登世子之位。
智勇双全,身份高贵,且容貌俊朗,不论家世和学识,万里楚地,都无出其右者。
在燕京城中,楚天河属于各种二代子弟中的异类,既武力强悍,又学富五车,绝对是众多深门大院中那些大家闺秀心仪的对象。
但楚天河却偏偏看中了樊珂,对她的执迷程度,甚至比拓跋允潇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天河平素里,确实名声不错,但毕竟也是王府世子,所以他跟普通人比起来,仍旧算是骄横无比的。
但这并不妨碍楚天河成为了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更不枉楚擎苍对他器重有加。
按理说,以楚天河的身份,的确无需对一个普通人大动肝火,唯独在涉及到樊珂的事情上,他不能忍,也忍不住。
楚天河双腿跨立,满目威胁的模样,让姬昊天哑然失笑:“凭你,想要让我道歉?”
“没错,就凭我!”
楚天河目光如刀:“今日,死亡和屈服,你必须选一个!”
“楚天河!你不要欺人太甚!”
樊珂听见这个如此无礼的要求,忍不住站出来开口道:“我和姬公子是寻常朋友,何况我们今日闲谈,只是为了叙旧而已,用不着看你的脸色吧?”
“樊珂!你简直是在胡言乱语!你竟然敢当众为了一个外人驳斥我!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妇道!”
楚天河勃然大怒:“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事已至此,樊珂知道,此事已经不可能轻易的平息下去,直言开口道:“楚天河,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给你,你此刻寻衅,未免有些太过于自作多情了吧?”
楚天河被樊珂当众拒绝,脸上顿时发烫起来,以他的身份,平素里什么时候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曾被人如此拒绝过,此刻楚天河心中愤愤,又不忍对樊珂发作,直接将火气撒到了姬昊天身上:“好啊!既然你不想选,那就去死好了!”
“哎呦喂,是谁要在我桂花楼喊打喊杀呀~”
楚天河话音刚落,人群外就传来了一个女声,随即,一个三十多岁,身姿绰约,容貌妩媚的娇艳少妇,便穿过人群款款而来。
这少妇,便是桂花楼的主人,桂三娘。
周边围观的人群,看见桂三娘到场,纷纷让开道路,殷勤道:“三娘,您来了!”
桂三娘穿过人群,脸上的笑容不减:“我当是谁,居然敢在我桂花楼喊打喊杀,原来是楚王世子,怎么,楚公子如此动怒,是嫌弃我桂花楼的酒,不是滋味吗?”
桂三娘虽然面带笑容,但语气中已经很不高兴了,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在燕京城中,也算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寻常人,还真惹不起她,而且桂花酒天下卓绝,喜好这酒的人更是遍布各个阶层,以桂三娘的人脉,倘若要针对谁,必然也够那人吃上一壶的,故此,桂三娘这桂花楼,虽然是喝酒的地方,但是多年来,始终气氛融洽,从来没人敢在这里生事。
“怎么,莫非我的事,你也要管吗?”楚天河听出桂三娘语气中的质问,朗声问道。
“楚公子的事情,我自然不便插手,只是圣上已经下了口谕,让给桂花楼准备元宵节群臣宴的酒水,倘若耽误了这件事,我可担待不起。”
桂三娘说话间,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一人,等她看清姬昊天的模样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便愈发娇艳:“怎么是你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桂三娘的态度
包厢当中,樊珂见姬昊天居然认识桂三娘这等风尘人物,微微有些诧异:“你们认识?”
樊珂语罢,虽然楚天河没有说话,但同样的疑问也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不过以楚天河的身份,自然不会对这种小事有什么顾虑,反而更加认定,姬昊天不过就是一个终日混迹在酒肆,而且在燕京寂寂无名的小人物罢了。
桂三娘的脸上仍旧挂着浅笑:“可否有人向我解释一下,今天这个场合,是怎么回事?”
楚天河身边一个从外地藩镇入京不久的三角眼听见桂三娘的问题,抢先答道:“笑话!你既然知道楚少的身份,就不该多问!怎么,难道你还想要管楚王府的事情吗?”
“小朋友,你可知道,我这桂花楼,是什么地方?”
桂三娘的脸上忽而闪过一抹不悦。
“还能是什么地方,无非是一个卖酒的小店罢了,倘若在我家封郡,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敲掉你满嘴的……哎呦!”
青年的话还没等说完,已经一声哀嚎,凌空飞出,最终重重撞在了柱子上,险些跌到楼下去。
“老板娘!用不用继续教训他?”
不知何时,那青年身后已经出现了一名壮汉,向桂三娘恭敬问道。
“桂老板,你可知道,有句话叫做打狗还需要看主人?”
楚天河看见摔在地上,不断挣扎的三角眼,黑着脸问道。
“楚公子恐怕不知道吧,如果有人在我们这里闹事,莫说是狗,如果真有人闹事,纵是主人,又如何?”
桂三娘不卑不亢:“我桂花楼既然能在这方圆二十里,与禁宫齐平,自然不惧任何人的威胁。”
“小小一间酒肆而已,桂花楼虽然是禁宫酒水的供应商,可你还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不成?”
楚天河的另外一名跟班见桂三娘语出不敬,一声怒斥。
“哎!罢了!”
楚天河微微摆手,喝止了手下,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惧桂三娘,不过桂三娘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里距离禁宫并不算很远,倘若他在这里闹事,一旦传出去,肯定会被人抓住话柄,说他楚王府的人藐视皇权,恃宠而骄。
“就算不动武,也该把事情讲清楚。”
跟班依旧咄咄逼人,指着姬昊天开口道:“众所周知,樊珂乃是我家世子的未婚妻,而这小子居然与楚王府的世子妃私下会面,勾勾搭搭,成何体统?这等不堪之事,我们自然不会答应!”
“哦?”
桂三娘听见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个妩媚笑容,笑模笑样的看向了姬昊天:“还有这种事?”
姬昊天看见桂三娘略带八卦的眼神,微微蹙眉:“你说呢?”
“此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樊珂率先站了出来,解释道:“我跟姬公子,是挚友故交,今日本就是寻常见面,何况,我跟楚天河,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婚约!更不是他们口中的世子妃!”
姬昊天也斜了楚天河一眼:“说起来,你们楚王府的人,还真是守旧啊,这都什么年月了,还这么注重所谓的妇道,莫非你们楚王族的女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豢养在深门大院当中的金丝雀吗?”
“你……!”
楚天河的脸色愈发难看。
“好了,两位不要吵了。”
桂三娘一步上前,站在二人之间笑道:“这样吧,就请两位公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各退一步,别在这里大动干戈了,毕竟这里跟禁宫仅在咫尺之遥,一旦你们闹起来,大家的颜面可都不好看,你们说呢?”
桂三娘语罢,将目光依次投向二人,她虽是一介女流,但绝非寂寂无名之辈,这燕京城中,桂三娘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有你三娘的面子,我可以给这小子留一条狗命!只要他给我跪下道歉,我可以不为难他!”
楚天河眯了眯眼,冷冷道:“还有,樊珂,我必须带走。”
“有我在,人你带不走。”
姬昊天站在樊珂身边,语气决然,似乎已经直接将事情敲定了。
“如此看来,你们二位,是真的都不想给我面子咯?”
桂三娘见二人全都不予退步,微微有些愠怒。
“在你的地盘,我没有闹事,已经算是给了你很大的面子了!”
楚天河神色倨傲:“但樊珂本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把她带走,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桂三娘微微一笑:“你想带走樊姑娘,自然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你也知道,樊姑娘也不是寻常女子,她可是当今平西王府的郡主,一旦你在我这里把她强行带走了,万一出现什么差池,倘若日后平西王来我这里兴师问罪,岂不是在给我添麻烦么!”
楚天河身边的跟班闻言,脸色愤怒道:“也就是说,你今天已经决意为了这个小子和平西王府,与我们楚王府为敌了,是吧?”
楚天河跟班这句话一出,便把事情直接拔高了一个高度,直接将姬昊天与楚天河的矛盾,牵涉到了楚王府与平西王府的层面上,要知道,楚王府可是天下第一藩镇的掌权人,楚王楚擎苍,更是朝中几位顶级的实权派人物之一,纵然人在楚地,可是其名气在皇都燕京,也是拥有巨大影响力的。
故此,只要不傻的人,自然不会冒着开罪楚王府的风险,在这里得罪楚天河。
而桂三娘既然能够经营着燕京最大的酒肆,自然也是左右逢源之人,听完楚天河跟班的一番话,根本没有接茬,而是面带笑容的开口道:“我桂三娘,只不过是一名寻常女子,不懂时势,也不懂政商,我只知道,在我桂花楼当中,迎来送往皆为客人,不管是平西王的女儿,还是楚王爷的公子,都是客人而已,在我眼里,自该一视同仁。”
“好啊,就算你不给楚王府面子,可是此时此刻,我家世子就在你的酒肆当中!”
跟班目光锐利的看着桂三娘:“我家世子,乃是楚王爷钦定的接班人,他的面子,莫非你也一点都不给吗?”
“呵呵,看来你今日,还真是要刨根问底了。”
桂三娘似乎因为跟班的不识抬举而有些恼怒:“好啊,既然你想问,那老娘就明告诉你,本来在这桂花楼当中,我都是一视同仁的,但是从今天起,我桂花楼,不欢迎你们楚王府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个巴掌
包厢当中,桂三娘一句话出口,众人哗然。
她此举,已经明显在昭示,她今日,就要护着樊珂与姬昊天了。
楚天河眯了眯眼,变色道:“桂三娘,今日,你真的就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是吗?”
“我一介女流,做生意本就不易,你楚大少的面子,我已经给的够多了!”
桂三娘一声冷哼,回应掷地有声。
“好啊!既然你把我楚王府看的如此不堪!我也无需再给你什么好脸色了!”
楚天河手臂一挥,指向姬昊天:“来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给我拿下!”
“哗啦啦!”
周遭众人闻言,除了楚天河的两名贴身护卫,其余人纷纷向姬昊天冲了上去,楚天河这些朋友,本就是附庸在楚王旗下的各族纨绔子弟,平素里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大多数人连武学功底都没有,完全是凭借一股怒气在往前冲。
“我看你们谁敢动他!”
一声怒咤,忽的从门外传来。
随即,房间中骤然出现了一股浓厚的威压,以至于,刚刚动身的膏粱子弟们,齐刷刷的倒了一地,纵使身手不俗的楚天河,也是脚下一沉,身形微微晃动。
随着众人倒地,赫连婉儿脸色阴沉,缓步走进了房间当中:“不想死的,都滚出去!”
桂三娘站在一旁,发现赫连婉儿是为了护着姬昊天而来,面带巧笑,重新打量了姬昊天一眼,而后者,则对她揶揄的目光视而不见。
楚天河身边的一名侍卫目光低沉:“小姑娘!我们楚王府办事,你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免得大好年华,无端丢了性命!”
“我说过,让你们别在这放肆,立刻,滚出去!”
赫连婉儿虽然因为武力不敌,在姬昊天面前屡屡受气,但本身毕竟是江湖名录中名列前茅的猛人,自然不会在乎一个世子卫士的威胁,说话间,凤目冷眸,杀气弥漫。
“你既然自己找死,可就别怪我手黑了!”
楚天河的侍卫知道自己的主子此刻已经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一声呼喝之后,长刀出鞘,行云流水般向赫连婉儿袭去。
“刷!”
赫连婉儿见侍卫出刀,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转瞬间,侍卫的长刀已经刺向赫连婉儿,而后者形如鬼魅,轻松躲开。
“你……!!”
下一刻,护卫立刻变了脸色,因为他虽然一刀刺空,但悬在半空当中的刀,仿佛被一双无形举手紧紧钳制,根本难以动弹分毫。
“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跟我动手!”
赫连婉儿一声怒斥,外放的内力宛若一抹红芒,骤然震颤而出。
“嘶嘶——”
半空中的红色内力逐渐化形,如同一条红色巨蟒,将护卫盘绕其中。
“噼啪!”
断骨声接连不断,侍卫惨叫连连。
“嘭!”
红蟒将护卫举至半空后,轰然摔下。
“世子小心!这女子所用的,乃是碧霞宫的心法!”
另外一名护卫见到自己的同伴被轻松击败,面色泛白,挡在了楚天河身前。
“我认得你!”
楚天河站在护卫身后,终于想起来了这名女子是谁:“你是碧霞宫铁心师太的关门弟子!圣女赫连婉儿!”
楚天河语罢,那些倒在地上的膏粱子弟们纷纷哗然,脸色愈发难看。
要知道,铁心师太可是华夏八大宗师之一,真正的护国庭柱,且不论她身上载有多少盛誉,单是那份可以劈天开地的强悍武力,也足以让全天下的高手闻之色变。
而这个小姑娘,居然是大宗师的关门弟子。
这……
“赫连婉儿!我乃是楚擎苍之子!家父与你师父乃是故交!我曾经随父亲去碧霞宫拜会时,见过你!”
楚天河看向赫连婉儿,努力想要拉近关系:“你不该对我动手!”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想杀你,轻而易举!”
赫连婉儿并未理会楚天河的一番言语:“滚出去!”
“你!!”
楚天河此刻已经快要气疯了,以他的身份,平素里不管去哪,从来都是备受追捧的焦点,而今日在这酒肆当中,不仅赫连婉儿对自己横眉冷目,桂三娘对自己下达了逐客令,就连籍籍无名的姬昊天,都敢对他如此不恭。
想到这里,楚天河愤怒的看向了樊珂:“樊珂!你今日注定要因为这个不名一文的垃圾,跟我撕破脸面,是吗?!”
“姬先生是我的朋友,请你注意言辞!”
樊珂态度生硬的给出了回答。
“好啊!好啊!”
楚天河胸口剧烈起伏:“以前的日子,就怪我楚天河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淫.贱女人!这笔账!我们走着瞧!”
此刻,面对武艺高超的赫连婉儿,楚天河已经没有了拼杀的心思,只想着先离开再说,至于今日的屈辱,以他的身份,真要是想报仇,恐怕,有的是机会。
“站住。”
楚天河刚一动身,姬昊天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你还打算向我耀武扬威吗?”
楚天河蓦然转身,愤怒的看着姬昊天。
这个青年,今天能够被自己放过,已然算是捡了天大的大便宜,居然,还敢挑衅吗?
姬昊天面对楚天河的质问,脸色不变:“我进京之前,家母曾再三叮嘱我,进京之后,要隐忍、克己,今日,你因樊珂之事对我动怒,并且恶语相加,我可以不与你一般计较,只当做这事没发生过,但是……”
姬昊天顿了一下,目光骤然凌厉起来,仿佛有笼中猛兽要从眸子中呼之欲出:“樊珂是我的朋友,你当着我的面侮辱她,必须道歉!”
“你做梦!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要求本世子做事!”
楚天河被姬昊天的眼神盯得全身不自在,但来自王族的骄傲,仍旧让他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愤怒的看向了一旁的护卫:“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今天不管出现什么后果,自有整个楚王族为你撑腰!”
“是!”
护卫听见这话,毫不犹豫的闪动身形,径直向姬昊天袭去。
赫连婉儿乃是碧霞宫圣女,深得铁心师太真传,他自然斗不过,但面前这名青年,似乎也把他们楚王府的人,想的太过不堪了些。
“嘭!”
就在护卫动了杀机的同时,却忽然听见了一声闷响,随后又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急速后退。
“嘭!”
闷响再起,护卫的身躯重重撞在了墙壁之上,他先是看了看自己塌陷的胸口,随即,才感觉到无法抑制的剧痛传遍全身,抬头望去,姬昊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楚天河身前。
“什么,你、你……”
楚天河自幼习武,自认为也算得上是一位高手,但他却没有看见,自己的护卫是被谁打伤的,更不清楚,姬昊天何时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啪!”
还没等楚天河想通其中缘由,姬昊天已经抬起手臂,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难辞其咎!
姬昊天一巴掌抽下去,楚天河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你、你……”
房间中,一众人等看见姬昊天居然敢对楚天河动手,皆尽呆愣,已经不会说话。
楚天河挨了姬昊天一巴掌,脸上滚烫,半晌后,嘴角才缓缓淌出了一行血迹。
他楚天河。
身为楚王世子,父亲作为举国最大的藩王,封地广袤,兵马充足,随是名义上的王族,但在那百万里的楚地当中,又与皇帝何异?
血统优越,生而尊贵。
他楚天河,注定了自呱呱坠地那日起,就达到了许多人终其一生,甚至几代攀爬都达不到的高度。
他的一生,注定备受万众瞩目,风头无两。
自从他有记忆的那天起,身边的人就对他和颜悦色,卑躬屈膝。
无任何人,敢于对他的话语进行任何辩驳与反抗。
可哪曾想,楚天河这辈子第一次挨巴掌,居然是被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打的!
耻辱!
这不仅是楚天河的耻辱!
更是整个楚王族的耻辱!
“滴答!”
一滴血液顺着楚天河的下巴落在地上,晕染开一道血花。
殷红无比。
即便他贵为王族,可那一抹红色,也与寻常人的血液,并无二致。
“混蛋!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楚天河看着地上的血迹,终是回过神来,怒不可遏的看向了姬昊天。
这一巴掌,给他带来的疼痛,并非身体上,而是心灵上:“你知不知道,对我动手,你会面临什么下场?”
“啪!”
楚天河的威胁,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因为姬昊天的第二掌,已经再次抽在了他的脸上。
“咕咚!”
这一巴掌的力道更大,楚天河应声栽倒。
“哇!”
喉头一甜,楚天河吐出一大口血液,其中,还掺杂着一颗后槽牙。
“我若想打你,纵使你是九天神祗又能如何?”
姬昊天目光凛冽,居高临下的看着楚天河,多年戎马,让他身上有一股难以言状的干练,即便目光平平,仍旧让人感觉与众不同:“既然楚擎苍没教会你应该如何礼貌待人,那,就由我来教你好了!”
“你、你怎么如此野蛮!一言不合!居然敢对我动手!”
许久,楚天河才回过神来,终于清楚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纵然,他血脉不凡,高人一等。
纵然,楚地兵强马壮,震撼天下。
纵然,楚擎苍对他溺爱无双,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可那一切,又与自己此刻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呢?
满身光环,并不能替自己挡下姬昊天的巴掌。
倘若这人真要除掉自己,凭楚天河一人,如何阻挡?
故此,楚天河终于感觉到害怕了,语气,也随即软了下来:“这里可是皇城燕京!难道你真当这里没有王法了吗?”
“哦。”
姬昊天嘴角微扬,轻轻应了一声,转瞬,便是目光如刀:“原来,你还知道这里是有皇权法度之地,但是,若我没记错的话,刚刚还在喊打喊杀的人,该是你吧?”
“我……”
楚天河哑口无言。
“我说过,你今日犯下的荒唐之举,我都可以不予理会,但是,你现在必须向樊姑娘道歉!”
姬昊天双目微垂:“否则,我今日便让你楚王族,断子绝孙!”
“呼呼!”
楚天河听闻此言,呼吸蓦地急促起来。
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父亲楚擎苍,一生杀人如蒿,权柄在握,行事更是霸道无匹。
而姬昊天这种集霸气与傲气于一身的语气和表情,楚天河见过。
这是真正的上位者才有的气势,寻常人,根本模仿不来。
姬昊天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站在众生之巅的霸气,让楚天河思维混乱,这燕京当中,楚天河熟络无比,但却从未听闻,有一位如此年轻,而且如此强横的存在,否则,自己绝对不会没有见过。
可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这一刻,楚天河看见姬昊天满是峥嵘的目光,心头巨震,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失去了自己的底线,连忙开口道:“樊珂!不!郡主!今日是我楚天河有眼无珠,口不择言,对你恶语中伤,但我此举,完全是因为对你爱慕太深,而失去了理智,望你念在我是无心之失的份上,原谅我吧!”
语气诚恳。
态度迫切。
仿佛生怕自己道歉晚了,会再次挨了姬昊天的巴掌一样。
“这……”
樊珂看见楚天河向自己道歉,一时也有些茫然,她久居京中,自然知道楚天河身处什么地位,而且樊勋彰准备让她嫁给楚天河,也是想要藉此与楚王族交好。
能够让手握重兵的平西王,都不惜以女儿为代价去拉拢的人,其权势可想而知,若非樊珂知道楚天河平素里行事跟外界所传的根本不一样,恐怕也不会始终抗拒这门婚事。
这皇都当中,若论纨绔,楚天河还算克制,平素里很少接触平民阶层,故此,名声也比牛杰之辈好了许多,但他的身份,同样不是牛杰那种人物能够比拟的。
樊珂虽然对楚天河比较厌烦,可奈何对方的背景着实雄厚,所以始终避而不见,即便楚天河找上门去,也装病推脱,但是,却从来都不敢当面拒绝楚天河,只是一拖再拖,一再避让,怕的就是会因此触怒楚王族,从而给樊家惹上麻烦。
却不曾想,今日竟然被楚天河堵在了这桂花楼内。
樊珂知道姬昊天性格强硬,却没想到,他居然强硬到了这种地步,竟然敢当众打伤楚王世子,还让他对自己道歉求饶。
换做寻常女子,一定会因此而备受感动,但樊珂终究是王族出身,想法,也要比别人复杂不少。
她能看出来,此刻楚天河向自己道歉,绝非心甘情愿,而是迫于姬昊天的武力。
这世间,武力胜于楚天河的人,不在少数,想要把他逼迫到这般境地,也并非难事。
但谁敢这么做?
要知道,楚天河身后,可是有整个楚地。
此刻,姬昊天让他忍受了极大的屈辱,但是等楚天河离开之后,此事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届时,整个楚王族的怒火,谁来承受?
恐怕,平西王府,难辞其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那个老家伙
房间当中,此时此刻的楚天河神情麻木,发现自己道歉之后,樊珂并未接话,随即便把目光投向了姬昊天。
姬昊天对此,同样无动于衷。
“郡主,今日之事,是我楚天河不懂事,我向你郑重道歉!”
楚天河微微咬牙,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要对樊珂行大礼。
“算了!”
樊珂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如果自己不接受楚天河的道歉,那么他是绝对不敢离开的,固然因为这件事,双方的脸面已经算是撕破,但她仍旧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我们今天引发冲突,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既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你走吧!”
“呼——”
楚天河见樊珂松口,心中当即松了一口气。
但现场的气氛,仍旧凝重,楚天河楞在当场,不知该走该留。
“楚公子,既然你们双方的误会已经解除了,那就各自消消火气,用不用我现在吩咐下人,重新给您备一桌酒菜压惊呢?”
桂三娘见楚天河进退两难,当即插嘴一句,打破了僵局。
“不必!”
楚天河如梦方醒,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随即不发一语,灰溜溜的转身离开,他这一动,房间内的诸多跟班们也狼狈起身。
很快,楚天河那边的一众人等,便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个干干净净。
“姬先生,你刚刚怎么能这么冲动,对楚天河动手呢?”
直到楚天河彻底离开,樊珂才散去了故作的坚强,焦急道:“你知不知道,楚天河的父亲究竟有多么大的能量,今天你开罪了他,等他找上门来,恐怕,你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此刻,樊珂已经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倘若今天姬昊天招惹的是牛杰之辈,那么以平西王府的势力,此事完全不需要担心,但姬昊天打的人,可是连樊勋彰都惹不起的存在,此刻,樊珂固然有心要保护姬昊天,都无从下手,甚至,一旦楚王族动怒,连樊家都自身难保。
“放心,今日之事,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姬昊天看着樊珂无措的模样,微微一笑,看向了赫连婉儿:“刚刚之事,樊姑娘受了些许惊吓,还麻烦你,帮我送她回府。”
“我走了,万一楚家的人来找你的麻烦,怎么办?”
赫连婉儿开口问道。
“楚家能够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不是傻子,他们不敢找我。”
姬昊天语气平淡,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还是不够了解楚家。”
赫连婉儿同样对这件事不怎么看好:“楚王族的能量之大,远非你的想象,平素里,就连我师父铁心师太,见到楚擎苍,也会礼让三分,你今天打了楚天河,便是驳了楚家的脸面,单从这一点来说,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能量?”
姬昊天不禁莞尔:“今日楚家人不来,或许还能稳坐几年河山,固然楚擎苍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溺爱有加,可你认为,他会用整个楚家的命运,去干一件傻事吗?”
姬昊天语罢,樊珂与赫连婉儿二人,皆尽有些不解,她们根本没听出姬昊天的弦外之音,更不清楚,姬昊天殴打楚天河,与楚家的命运有什么关系。
难道,姬昊天认为楚家会估计名声不敢动他?
真是可笑,一个强悍王族,想要对一个平民下手,怎么会宣扬出去。
他们想不通,并未是她们脑力不够,而是在她们的认知当中,普天之下,除了皇族,已经没人能够与楚王族对抗。
而姬昊天,并非皇族。
“你放心好了,楚家的事,我会处理,你只要把樊姑娘平安送到家就好。”
姬昊天并没有做出过多解释,继续对赫连婉儿开口道:“何况,楚王族若真想对付我,凭你,也未必能够护我周全。”
“虽然我无力抗衡整个楚王族,但是保护你离开燕京,或许还能一试。”
赫连婉儿如实答道。
“我们走了,刀怎么办?”
姬昊天眉目微挑,似乎是在笑赫连婉儿忘了初衷。
“姬先生,今日你得罪楚天河,乃是因我而起,不如,你就跟我回王府,此事,交给我父亲斡旋吧!”
樊珂想了想,终究还是觉得不放心。
“没关系,你自管回府,其余事一切有我,不要多想。”
姬昊天向樊珂投出一个让人心安的眼神。
“我们走吧,他既然不怕死,就让他留下好了!”
赫连婉儿知道,以姬昊天的身手,寻常武者根本难以从触碰他分毫,尤其是听完刚刚姬昊天的几句话,更是懒得理他,直接带着樊珂离去。
随着赫连婉儿与樊珂离去,事情告一段落,房间内,只剩下了姬昊天与桂三娘二人。
“几年不见,你这小伢子倒也长大成人,学会泡妞了。”
众人离去后,桂三娘放松不少,笑容也愈发妩媚,而且跟姬昊天对话的语气,更是毫不见外:“你呀你,泡妞都这么不长眼,怎么勾搭上了这么两位,你可知道,赫连婉儿乃是碧霞宫圣女,一生不能婚嫁,而樊勋彰手握重兵,乃是一方大员,他的女儿,可是各方士族争相迎娶的对象,你若真把她拿下了,得罪的可不仅仅是楚王族。”
桂三娘语气宠溺,甚至,还隐隐有些长辈教训小辈的口吻。
普天之下,敢于用这种语气跟姬昊天对话的人,除去凌巧云之外,一巴掌都数得过来,而桂三娘,便是其中之一。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牙尖嘴利。”
姬昊天被桂三娘一番嘲讽,露出了一个苦笑:“我此番进京,乃是查案而来,至于这楚天河之事,绝对是个意外。”
桂三娘面带浅笑:“所为蝉翼刀?”
“九州阁内,你负责天下信息笼络,看来,还真是尽职尽责。”
姬昊天坐回桌边,自斟自饮,不置可否。
“楚天河前来,是有人想利用此事,算计你,他是接到樊珂的消息之后,仓促赶来的,否则,也不会只带两名侍卫。”
桂三娘倚在门廊上,轻声作答。
“无碍。”
姬昊天倒是大大咧咧,无动于衷:“想必我入京之事,楚擎苍早已接到了消息,今日我打了小的,就是在告诉老的,做人,要规矩一些,他是个聪明人,此事,不会声张的。”
桂三娘斜了姬昊天一眼:“狡猾古怪,你倒是越来越像那个老家伙了。”
姬昊天听见桂三娘提起那人,同样莞尔,随即正色道:“既然你知道我所为何来,白猿的消息,可曾查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愤怒的楚王世子
桂三娘听见姬昊天的问题,显得兴致缺缺:“你此番回乡,不是为了陪伴家人,以及调查家族惨祸吗,怎么又搅到了这些事情当中来,据我所知,白猿,似乎跟你姬家血案没什么关系吧?”
“我答应过他,华夏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姬昊天提起那位,目光中罕见的流露出一抹尊敬,就连语气都跟着正色许多。
“你们这种人,还真是顽固。”
桂三娘颇感无奈,看了一下房间中被阳光映照的窗影:“白猿生性好酒,每日正午,必然会出现在我桂花楼当中,经年累月,风雨不改,算起来,距离他今日来,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白猿来你这里,就从无例外?”
姬昊天再次发问。
“例外自然也有,最近的一次,是在年前月余。”
桂三娘知道姬昊天所问何事,便直言道:“刚进入腊月的那几天,白猿曾经一次性在我这里买走了平日里五天份额的桂花酒,至此消失无踪,但算起来,他只用了三天,便回到了京都,用他的话说,这桂花酒,还得是当天酿造的最有滋味。”
姬昊天听闻白猿曾离开过京都,沉默不语,等待着桂三娘接下来的话。
果然,桂三娘随即补充道:“我查过,白猿消失的那几天,刚好是万剑山庄封炉的日子,依照惯例,赫连康作为一门之主,应该亲自参加封炉泥的调制,万剑门人颇具匠心,这件事,他们看得无比重要,所以,蝉翼刀不会戴在身上。”
“蝉翼刀的事情,你知道?”
姬昊天微微挑眉。
“万剑山庄无非是一个武林门派而已,赫连康那些小伎俩,能够瞒得过门人,但却瞒不过拥有众多耳目的我,丢到的事,我的确知晓。”
桂三娘面无波澜:“但我并未想到,此事居然与你要查的事情有关,故此,并没有通知你,只当做是普通事件,封档留存。”
“重宝会呢?关于重宝会之事,你又知道多少?”
姬昊天再问。
“恐怕,我掌握的情报,还没有你知道的多。”
桂三娘微微撇嘴,风情万种的回应道:“我固然手下谍者众多,但他们终究是人,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有些过于隐秘之事,我也无能为力,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既然铲除了重宝会在云州的根系,接下来,也就无需大费周章了,毕竟经此一事,我想,重宝会的幕后老板,定然会有所收敛。”
“被污秽脏了衣衫,换一件新衣服,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更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因为那件衣服还在,污渍也在。”
姬昊天放下酒杯,明显对桂三娘的提议略感不满。
桂三娘耸了耸肩,也领会了姬昊天的意图:“泱泱华夏,地大物博,数千年以来,始终都在遭受各方觊觎,你得知道,华夏的敌人,是永远不会被清除干净的,即便旧敌不在,新的敌人也会如同雨后春笋,冒出头来。”
“即便敌人不绝,那也是杀一个,少一个。”
姬昊天不置可否,但眸子中却闪过了一抹凌厉。
“你呀,还真是跟他一样,天生劳碌命,早晚有一天,得把自己累死。”
桂三娘一句揶揄,随即款款转身,走向门外:“只怕你这一生,也会如同他一样,无趣,无味。”
“十年阔别,能够回家见到母亲和小妹,我已经知足了。”
姬昊天端起杯盏,也不管桂三娘有没有听见,但却给出了回答。
终日错错碎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对于姬昊天来说,能够与凌巧云母女团聚,重拾人间烟火味,已然算是十年来最大的幸事。
身居高位,至尊无双。
荣耀背后,背负的更是无尽的责任与沧桑。
能够偷得半日闲,已然算是莫大的幸事。
……
阳光正好,透过窗子照在身上,让人感觉一阵暖意,姬昊天自斟自饮,消磨时光。
日轮当午。
房间中的阴影逐渐缩到最小。
八楼包厢当中,姬昊天饮尽最后一杯酒,放下酒杯的时候,动作产生了一瞬间的迟滞,随即恢复如常,闭目小憩。
“啪!”
酒杯落在桌上。
酒杯落下,酒肆正门,一道身影脚步轻盈,缓缓踏足院内。
……
与此同时。
燕京,承天路甲二号。
是燕京楚王族行宫所在。
深门大户,连绵数里,堪称显贵至极。
承天路甲一号,便是当朝禁宫所在,这处院子,仅与禁宫一巷之隔。
如此毗邻圣驾的居所,居住的必定是颇得圣眷之人。
满朝上下,除了楚地之主楚擎苍,谁人还配拥有这等荣耀?
楚王府内。
“嘭!哗啦!”
杯盏触地的声音徒然泛起,随后便是楚天河愤怒的嘶吼声:“都愣着干什么!马上给我集合府内左右的护军!推平桂花楼!今日,我定然要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处以烙刑!然后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王府正厅,楚天河气喘吁吁,满眼愤恨,已然盛怒至极。
樊珂的猜测没错,即便楚天河在桂花楼内,被姬昊天收拾的服服帖帖,但是离开桂花楼以后,他,仍旧是那个位高权重的楚王世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
楚天河已经用这个理由安慰了自己一路,可是思来想去,他仍旧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终究,还是得将那个敢于对自己动手的混蛋,大卸八块,方可解去心头之恨。
至于樊珂,自己对她爱慕有加,她不知道珍惜也就算了,居然还偏向外人,看起了自己的热闹。
既然自己的脸已经丢尽了,索性也就满不在乎,但他楚天河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这一刻,楚天河不仅想要除掉姬昊天,甚至,就连平西王府,都已经被他看成了报复的目标。
“启禀世子!府内护军,已经集结完毕!”
王府中的下人们见到楚天河如此愤怒,自然是不敢触这个霉头,开始按照他的吩咐,悉数照办。
楚天河听完回报,气冲冲的走出正厅。
此刻,在楚王府偌大的院子当中,二百名荷枪实弹的警卫纵横排列,杀气腾腾。
众人身后,二十位被楚擎苍从楚地派来,专职负责保护楚天河安全的武师,刀剑横握,气焰熏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朔亲王来访
楚天河站在府中,看见已经整备完成,由二百多人组成的武装队伍,心中的屈辱才堪堪散去一些,气势汹汹的开口道:“所有人登车,随我一同前往桂花楼!今天,我要血洗京都!谁都别想拦住我!”
“是!”
二百余铁卫齐声回应,气势十足。
“出发!”
随着楚天河挥手,众人有序登车。
“世子!世子!”
就在此时,府上的一名下人气喘吁吁的跑上前来:“您不能出发!”
“混账!本世子想要做什么,何曾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你活够了吗!”
楚天河听见这话,一声怒喝。
“小人不敢!我纵有十个脑袋,也不敢顶撞世子您啊!”
下人被楚天河骂了一句,当即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是王爷刚刚打来电话,让您千万不要冲动,此刻,他正在等您去接电话。”
“你说什么?父王知道这件事了?”
楚天河听闻此言,眉头一紧,随即转身向内堂走去。
楚擎苍作为疆域内第一藩王,拥兵自重,封地辽阔,素来是各大藩王和皇室眼中的一大祸患,天下间欲除他而后快的人多如牛毛,故此,为了自身安危着想,楚擎苍终年盘踞楚地,鲜有外出,就连皇室宣召,也历来借病推辞,从不朝圣,怕的就是会被人半路截杀,或者直接被皇族扣下。
至于楚天河久居燕京,也是无奈之举,多年前,皇族借口给楚天河擢升世子头衔,将他宣来京中,谁知道这一来,便被软禁在了皇都,居住在楚王府内,为此,楚擎苍颇感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心中清楚,皇族此举意欲何为,只要他没有谋逆之意,楚天河自然能够平平安安,同理,只有楚天河留在燕京,皇族才会对他松懈几分。
所以楚擎苍虽然对楚天河宠溺无边,但父子二人,实际上已经很多年没有相见过了。
很快,楚天河走到内堂,接通了专线电话:“父王!”
“天河,你今日与人发生冲突,可曾有恙?”电话那端,楚擎苍满是关切和威严的声音传来。
“父亲放心,只是皮肉伤而已,并无大碍。”楚天河语罢,眼中透出一抹凶芒:“但是今日居然敢有人挑衅我!挑衅我们楚王族的威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此刻,我已经集结了府上所有的护卫,今日,我一定要斩下那个贼子的头颅,悬挂在我楚王府的旗杆上,让这天下所有人都看一看,激怒我们楚家人的下场!”
“唉……”
楚擎苍一声叹息,沉吟半晌后,才轻声回应道:“天河,为父知道你今天受了屈辱,但,此事就此作罢吧。”
“父亲,你说什么?就此作罢?”楚天河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今日那个贼子,打的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正因为你我是亲生父子,我才会劝你收手,那个人,你惹不起!”楚擎苍语气凝重的劝了一句,随即开口道:“他今日对你动手,根本不是奔着你来的,而是奔着我,明白吗!”
“奔你?如果他真是对您去的,那么应该身在楚地,而不是跟我动武!”楚天河听见楚擎苍劝自己收手,满脸的不悦:“我在京城这么多年,提起我楚天河三个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您今日却让我对于这等屈辱忍气吞声,往后的日子里,您让我有何脸面见人?”
“你要记住,你是我楚王族的世子!将来,你要继承的是整个楚地,男儿在世,要做得枭雄、奸雄,但绝对不能做英雄!更不能逞英雄!他日,等你回到楚地,坐在王位上,天下人谁还敢笑话你!可是如今,你如果真的招惹了那个人,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楚地了!懂吗!”楚擎苍情绪激动,语重心长的劝了一句。
“此事……真有您说的这么严重吗?”楚天河听见楚擎苍语气如此之重,微微有些讶异。
要知道,楚擎苍虽然没有皇权在手,只是名义上的楚王,但是实际上,在楚地,除了称呼不同,又与皇帝何异?
今日,他居然能因为那个打伤自己的毛头小子亲自打来电话,还让自己隐忍。
这……
在楚天河的印象中,似乎连禁宫里的皇族,都没有让他这等恐惧过。
一念至此,楚天河心中也变得含糊起来:“父王,那个打伤我的人,究竟是谁?”
“呼——”
楚擎苍吐出一口浊气:“你可知道,华夏这一代的战神是谁?”
“战神?”楚天河满脸不解,以他的年纪和资历,并没有听过这个称呼。
“也对,这些事情,不到了一定地位,是接触不到的,等你继承王位之后,你才会发现,这个世界,跟你眼中看起来的是不一样的,而且届时你所接触的密辛,也一定会颠覆你的人生观,但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此刻,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楚擎苍顿了顿,声音无比认真的开口道:“今日之事,你只当没发生过,不许再提,更不许报复,明白吗!”
“可是父亲……”楚天河语气中带着浓浓委屈。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楚擎苍一声怒斥,语气中满是王族之主的威严:“你记住我的话,从今往后,不论是在燕京,还是在外面,你都不许招惹那个人,更不许与他交恶,懂吗!”
楚天河见父亲严令自己不许复仇,再一想起自己之前在桂花楼的狼狈模样,满心委屈:“我们身为天下第一王族,难道,真的要对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如此忌惮吗!”
“或许,我们有机会复仇,或许,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楚擎苍并没有回应楚天河的问题,轻声道:“你记住,我是你父亲,我不会害你!如果你还想或者活着燕京!那么,就按照我的意思去办!”
“嘟…嘟……”
楚擎苍语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嘭!”
楚天河听见电话里的忙音,愤然抬手,把听筒砸在了桌上:“受了屈辱,连话都不敢说!如此忍气吞声,这王族,又有什么意思?!”
“世子!门外护军已经集结完毕,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此刻,一名不开眼的下人走进房中,开口问道。
“嘭!”
楚天河听见这话,抓起水杯,猛地砸了过去:“出什么发!都给我滚!滚!!”
“是!是!”
下人被楚天河用水杯砸在头上,满脸是血,面色惶恐的向后退去。
“世子!”
与此同时,又有一人走进们来。
“呛啷!”
楚天河心中烦闷,一把抽出了刀架上的长刀:“我说了给我滚,你们都听不懂吗!”
“世子饶命!”
下人见状,脸色惨白的跪倒在地:“小人无心惹您生气,只是朔亲王登门求见,让我前来通禀!”
“拓跋和朔?”
楚天河微微一怔,目光阴沉:“他来干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拉拢与拒绝
楚王府,由八道盘蟒金丝楠柱撑起的大殿当中,楚天河端坐主位。
即便年龄不大,但他毕竟是楚擎苍指定的接班人,一旦继位,便是当朝除却皇族,最有权势之人。
故此,即便资历尚浅,年龄尚幼,但楚天河仍旧有足够的资本,可以将满朝文武不放在眼内,即便亲王,也同样如此。
似乎也正是因为这种与生俱来的荣耀与威严,才让楚天河在受到了姬昊天的欺凌之后,更加愤怒。
他不明白,为什么向来倨傲,蔑视天下诸王的父亲,今日居然会因为那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让自己选择隐忍。
但细数起来,自从楚天河成年之后,父亲似乎还没有用这么严厉的话语跟自己交谈过,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遵从父亲的意思。
可隐忍终究不等于忘却,楚天河可以忍下这件事,但心中的郁结仍在,尤其此时,拓跋和朔又登门拜访,他根本无心应付。
半晌后,拓跋和朔在仆人的带领下,缓步走进大殿,面带笑容道:“世子殿下,数月不见,你可还安好?”
“哼!”
楚天河听见这话,眉目阴冷的发出了一声冷哼:“凭你朔亲王在燕京的耳目,今日上午发生了什么,恐怕你早已经心知肚明了吧?既然明知我遭遇了什么,此刻前来又是意欲何为,难不成,是为了看我楚天河的笑话吗?”
楚天河本就在气头上,此刻开口,更是带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心中的不悦已经呼之欲出,没有丝毫掩饰。
楚王族权势熏天,朝野上下耳目众多,所以楚天河自然也知道拓跋和朔被皇室削去宗籍之事,面对一个如此无权无势的潦倒王爷,楚天河当然不会把他放在眼中,更懒得与他虚与委蛇。
“世子误会了!你楚王族如此强盛,我与你交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在这种时刻,选择来给你添堵呢!”
拓跋和朔见楚天河脸色不悦,悻悻笑道:“何况世子可能有所不知,犬子拓跋允潇,说起来跟您的遭遇也有所雷同,数月前,他也因为樊珂一事,在云州与那姬姓小儿交恶,更因此,命丧黄泉,说起来,我身为人父,却眼见爱子惨死,又有什么资格,来嘲笑你呢?”
拓跋和朔面色悲戚,语气悲怆,眼中更是透出痛不欲生之色。
“哦?还有这种事?”
楚天河听闻此言,坐直了身体,脸上浮现出一抹讶异,固然楚家在燕京耳目众多,但是对于一些被隐藏极深之事,也是无法查觉的,而且细数起来,楚天河也确实有些时日,没在京中听到过拓跋允潇这个名字了。
“是啊,正因为我有同样的遭遇,所以才在听闻世子你也被那贼子挑衅之后,所以,才前来登门拜望!”
拓跋和朔点点头,朗声作答。
“来人啊,看座,上茶!”
楚天河听完拓跋和朔的一番解释,阴沉的脸色总算消融几分,抬手吩咐了一句。
很快,茶点桌案一一摆好,拓跋和朔随即落座。
“朔王今日大驾光临,来到我楚王府,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问候一句这么简单吧?”
楚天河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拓跋和朔这等老狐狸登门,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便直言问道。
“是啊,世子代替令尊坐镇燕京,平时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在少数,我自然不会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拓跋和朔微微一笑,开口道:“想必,世子一定也有什么话想问我吧?”
“呵呵。”
楚天河微微一笑,身体前倾,手臂抵在了桌案之上:“今日,那个跟我动手的贼子,究竟是谁?”
拓跋和朔听见这个问题,老神在在的笑道:“难道以楚王族的势力,世子直到现在,还没查到那人的身份吗?”
“我父王来过消息,只叫我不要与那人交恶,但对于他的身份,只字未提。”
楚天河微微眯眼:“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我父亲都讳莫如深?”
“世子说笑了,这人的身份,既然老王爷都没有对你提起,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可不敢触这个霉头,私下与你议论这事,否则老王爷如果知晓,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呢。”
拓跋和朔语气轻松,但心中却诸多盘算,众所周知,楚擎苍身在楚地,根本不敢进京,而拓跋和朔虽然被皇族削去宗籍,可仍旧是个亲王,楚擎苍想要入京除掉他,简直天方夜谭,而他之所以没有公布姬昊天的身份,真正担忧的,是楚天河一旦知晓些什么,便很难再被自己利用。
“既然如此,你还说这么多干什么。”
楚天河语气再次变得不耐烦起来。
“世子,虽然我不能跟你提起那人的身份,但是这并不耽误你去寻仇,不是吗?世人皆知,你楚天河乃是楚王族的继承人,在这京都当中,更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我相信,你做了什么好事,或许不会传扬多广,但是你一旦有什么不堪之事,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京师。”
拓跋和朔嘴角微微上扬:“看你这种权贵从高处跌落,可是很多人都喜闻乐见的新闻,今日之事,难道世子就这么忍气吞声了吗?”
“你有话直说,别在这拐弯抹角!”
果然,楚天河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被拓跋和朔激起涟漪。
“我今日登门,就是想要跟世子你,联手对抗那个贼子,将他从京都除名!”
拓跋和朔见火候到了,一句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联手?”
楚天河看着拓跋和朔,眸中闪过一抹轻视之色:“朔王,据我所知,你的手中,一没有朝野势力,二没有兵权在握,有何资格跟我楚王族联手?”
“这……”
拓跋和朔还真被楚天河一句话问住了,他虽有孔嗣广的武盟支撑,但总不可能直接亮出底牌。
“关于今日之事,家父已经跟我知会过了,我楚王族名扬四海,乃是真正的上族,既然是名门望族,自然也该大度一些,如果仅仅因为一些小事,就妄动杀戮的话,难免落人话柄,让人说我楚家人狭隘小气,所以,这事,我决定不予追究了。”
楚天河语罢,正襟危坐,目光疏离。
他年纪不大,但并非傻子,怎会不知拓跋和朔此刻登门,就是为了利用他。
如果这个仇真的那么好报的话,恐怕拓跋和朔在自己的儿子被人诛杀的时候,就该报仇了,又怎么会拖这么久,等到今日来与自己联手呢。
“呵呵,看来我今日算的没错,你楚王族,果真日薄西山,愈发胆怯了。”
拓跋和朔听见这个回答,并没有多少意外,同样露出了一个浅笑。
笑容中尽是嘲讽奚落。
但,却又带着一丝志在必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遍布阴云
“朔王,今日我念在你算是一个长辈,已经对你以礼相待,但你这番言论,莫非是在向我楚王族挑衅不成!”
楚天河听完拓跋和朔的一番话,目光倏然锐利起来。
他被姬昊天欺负了。
但那并不代表,谁都可以在他楚家的名头上踩上一脚。
楚王族,是当年先祖拼死一战,血染三百里山河换回来的。
当今这峥嵘大世,他楚家,算得上巅峰强者。
固然一人之下,可倘若楚地真要兴兵作乱。
恐怕,不仅会京师大震,更是举国哗然。
这么一方强横的存在,岂是拓跋和朔这个草头王爷能够出言轻薄的?
此刻,楚天河目光汹涌的看着拓跋和朔,虽然是以小辈的口吻在跟他对话,但眼中已经杀气腾腾,恨不能将拓跋和朔撕碎,方肯罢休。
“如果世子认为我的一番话是在挑衅,那么你想过没有,如果今日之事一旦传开,那么日后向你挑衅的人,还会有多少?”
拓跋和朔微微欠身,轻声道:“我知道,你此刻的隐忍,并非什么大度,而是楚王爷他,根本不让你动手。”
楚天河被人道破机巧,磨了磨牙,没有吭声。
“我今日来,并非是要劝你非要与那人拼力搏杀,但你我想要报仇,也并非要针对他一个人,不是吗?”
拓跋和朔语气偏转,带动着楚天河的思绪。
楚天河沉吟半晌,目光闪动:“你是说,平西王府?”
“世子果真是聪明人!”
拓跋和朔微微拍手:“我承认,樊珂那丫头,确实貌若天仙,引人垂涎,不然的话,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有世子你,也不会因为这个妖女惨遭横祸,敢问,世子此刻,是否还对樊珂念念不忘呢?”
“闭嘴!”
楚天河再次被拓跋和朔戳中痛处,怒道:“多年来,我对樊珂喜爱有加,多方垂怜,但她非但不领情,还敢为虎作伥,勾结外人对付我!对于这等寡廉鲜耻的薄情女子,我有何留恋可言?!”
“好!既然如此,我们合作的基础,就有了!”
拓跋和朔骤然起身,目光灼灼道:“世子,既然你不愿意对付一个平民,去污了楚王族的名声,那可曾想过,找平西王府要个公道?”
楚天河十指交叉:“你什么意思?想要我出兵讨伐平西王府?”
“不!我既然找你来合作,自然就该摆出我的诚意来!”
拓跋和朔爽朗一笑:“世子可知道,本月元宵佳节,也是樊家老家主樊精忠的寿辰?”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
楚天河点了点头:“樊家那个老不死的,本来已经得了不治之症,可是不知为何,又被人给救了回来,因为这件大喜之事,平西王府准备在元宵佳节那日大排筵席,庆祝此事,我原本还准备了礼物,现在……”
楚天河话未说完,眼中已经满是不悦之色。
“没错,我要做的,就是让樊家在灯节那日,颜面尽失。”
拓跋和朔微微一笑,继续道:“不瞒世子,我已经谋划好一切,准备在那日,对樊家发难,今日前来,就是邀请你一起,共报此仇!”
“你要亲自动手?”
楚天河闻言,眼中闪过些许意外:“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这件事,并不需要世子出手,我只要你以楚王府的名义,在当日同样举办一场宴会,将平西王府邀请的客人,再请一次。”
拓跋和朔微微一笑,继续道:“我相信,天下人审时度势,面对强大的楚王族,以及平西王府的邀请,自然没人敢得罪楚家,届时,只要樊家没人,我动起手来,自然也就方便许多。”
“你今日找我,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复仇吧?”
楚天河眯了眯眼,眼神睿智的看向了拓跋和朔:“众所周知,西境战事四起,此刻当是举国四境中,最不安稳的所在,倘若平西王樊勋彰出现意外,西境的数百万大军,便群龙无首,届时,受命前去接替元帅之位的,一定是距离最近的燕地之主,燕王桂宗光,不知,我猜的对与不对?”
“妙极!果然妙极!世子不愧是楚地王位的接班人,果然深谋远虑,颇有令尊风采。”
拓跋和朔没想到,楚天河这等膏粱子弟,居然有如此头脑,微微一怔后,坦诚点头:“没错,我此番针对平西王,除了为我儿复仇之外,的确还有这层深意,但此事,对你楚地来说,并无威胁,不是吗?何况你要知道,现在的樊家,已经跟伤害你的人穿了一条裤子,如果他们纠缠在一起,对你而言,也并非是什么好事吧?”
“既然你我同为复仇,那么你们得到的,是整个西境,而我只为出一口恶气,莫非在你朔王眼中,我楚天河,就是这么一个满脑子猪油的纨绔吗?”
楚天河点燃一支烟,目光中满是嘲弄,随即不等拓跋和朔开口,便继续开口道:“这次之事,你让我邀请宴会,听起来置身事外,但实际上,我才是整件事情的核心,你想让我参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拓跋和朔见楚天河有心合作,当即悦色道:“我今日来前来寻求合作,定然诚意满满,世子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除掉平西王之后,我要西境铁血十九军,划归到我楚地麾下!”
楚天河说出这番话时,目光睥睨,颇有气吞山河之感。
“世子说的,可是那西境最高战力,号称不败之师的**部队?”
拓跋和朔闻言,不仅暗中倒吸冷气,平素里,他只当楚天河是个受余荫庇护的纨绔子弟罢了,没想到,居然对西境势力的划分,了若指掌。
“正是!”
楚天河点头应允:“只要朔王同意我的条件,在灯节当日,我便可广发邀请函,宴请宾客在佳节之日,来我府上赏灯品酒!”
“好!此事,我答应了!”
拓跋和朔沉吟半晌,咬牙点头。
自从当年起事失败,他在朝中已无根基,而这次灭掉平西王取而代之,便是他准备东山再起的第一步。
失去这支铁军,固然可惜,但拓跋和朔所图谋的,乃是整个天下。
“呼呼!”
拓跋和朔应声后,一阵寒风乍起。
京都上方那原本风和日丽的长空。
转瞬间,遍布阴云。(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初见白猿
桂花楼内,姬昊天已经静坐了四十分钟,始终在闭目调息,在外人看来,他如同睡去一般。
不过对于周遭数十米的风吹草动,姬昊天实际上洞察细微,清晰感知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酒楼八层,跟姬昊天相隔三道墙的另一间包房内,一个男子正坐在桌边小酌。
这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极为瘦弱,简直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再配上下巴那两撇八字胡,更显得贼眉鼠眼,虽然始终在不断饮酒,但这男子却并无醉意,而且一双眼眸当中,还不时闪过机敏的光芒。
这男子,便是姬昊天要找的天下第一神偷,白猿。
此刻,白猿身体无比放松的坐在羽绒垫子上,虽然看似慵懒,但那蓬松绵软的羽绒垫子,居然没有下陷分毫,仿佛坐在上面的白猿,如同一个气球一般轻巧。
短短几十分钟,白猿已经饮进了五壶桂花酒,但仍旧感觉没有尽兴,手握酒杯,朗声道:“服务生!给我拿酒来!”
“来了!白爷,您吉祥!”
随着门外一声呼喝,包房的门被人拉开,随即店里的服务生端着托盘,毕恭毕敬的走到桌边,将酒壶放在了桌上:“白爷!您今天好兴致啊!”
“还可以。”白猿嘴角上扬,随手将一枚玉佩抛在了托盘里:“拿去,赏你了!”
“呦!谢谢白爷!”
服务生看着盘中质地和雕工都属一流的玉佩,心中大喜。
桂花楼上下人等,对于白猿都无比尊敬,因为此人只要饮酒之后,便出手阔绰,动辄就会打赏出一件价值不菲的小玩意。
“东西先放一放,不要急于出手,这是我刚刚进门时,在一个公子哥身上取的,看见东西不错,就随手拿来玩玩。”
白猿慵懒的倒了一杯酒:“自己胡乱出货,惹了麻烦可别找我。”
“您放心,最近这半年,您赏给我的东西,都够我在燕郊买上半套房了。”
服务生连连道谢,随后毕恭毕敬的向后退去:“白爷,我就候在门外,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吩咐!”
“好,去吧!”
白猿随意回首,随后端起酒杯,轻咂一口,面色惬意:“这天下美酒,若论第一,当属这桂花酿!”
“也未必,北国地处极寒之地,野果久经寒冬,大多酸涩,边关将士为了御寒,便用野果酿了一种果子酒,与这桂花酒相比,那果子酒更别有一番滋味。”
一道声音,自白猿身后,悠悠传来。
“刷!”
白猿循声转身。
在他身后,一道身影负手而立,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一身工整的中山装,明眸皓齿,目光平静。
第一眼望去,就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官。
白猿看着青年,面色并无变化,但,掌心却微微浮出了一层汗珠。
他白猿,被誉为华夏第一神偷。
自诩轻功独步天下,而且耳聪目明,绝非寻常武者可比。
但今日,他已经在这酒肆当中,逗留了接近一个小时,却全程都没发现,这附近有一位高手。
虽然,这青年周身并无气息氤氲,可是能够在白猿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他身边之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固然心中惊骇,白猿仍旧没有妄动,同样笑了笑,八字胡微微上扬:“你刚刚说,这普天之下,还有酒能胜过这桂花酿?叫做什么……果子酒?”
“没错。”
姬昊天微微迈步,缓缓坐在白猿对面:“此酒籍籍无名,但若论味道,着实能够与这桂花酿有的一拼。”
“敢问这位兄台,燕京,可有地方售卖此酒?”
白猿是个嗜酒如命之人,听闻此言,微微舔下了嘴唇。
“此酒,只有军中才有,而且酿造之法简单,但却必须身处北疆边关。”
姬昊天对白猿对视,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那果子酒极难保存,放在常温之下,用不了一小时的功夫,就会变了味道,故此,只能将酿酒的大瓮埋在积雪当中,随饮随取,虽然入口寒冽无比,但入喉之后,却如同置身暖阳之下,让人酣畅无比。”
“这天下,居然还有这种酒,而我白某人居然闻所未闻,可惜!真是可惜!”
白猿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之色:“看来,这北国边疆,我一定要走一趟了。”
“或许,你已经没机会,再去北国了。”
姬昊天对白猿对视一眼,语气玩味。
“阁下,是专门为我而来的吗?”
白猿动作轻缓的端起酒杯,啜饮美酒:“你可知道,我的轻功,但是当世第一?”
“哦?”
姬昊天微微一笑:“我倒是认为,这其中有颇多水分。”
“今日我心情不错,实在不想与人大动干戈,这样吧,你告诉我,我又是因为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退还给你便是。”
白猿见姬昊天咄咄逼人,做出了些许退步。
人的名树的影。
如今,白猿这个天下第一神偷的名声,早已经传遍四海,故此,假借他的名声四处行窃的人,也多如牛毛,许多查不到正主的盗窃大案,被扣在他的头上,也是屡见不鲜。
不过白猿此人对于名利倒是并不看重,平素里出手盗窃,也是炫技的意味颇多,对于所盗之物,不是随手送人,就是玩腻了之后送回原物,所以对于他来说,既然被人找上门来,把东西退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万剑山庄,蝉翼刀。”
姬昊天目光微挑,吐出了七个字。
白猿听见姬昊天所提之物,心中微微一沉,没有作声。
“还有,云州庞润泽,一家五口的性命。”
自始至终,姬昊天所表现出来的神情和气势,都平平淡淡,从容轻松。
但白猿身为连禁宫都闯过的天下第一神偷,在江湖上浪迹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姬昊天的稳重,并非此人资质平庸,而是,藏剑于锋。
白猿的直觉告诉他,对于面前这个青年,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别想着跑,你固然轻功不错,但是,绝对走不出桂花楼的大门。”姬昊天见白猿眼眸闪动,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真该好好聊聊。”白猿微微耸肩,提起酒杯。
“嗖——”
下一刻,纯金打造的酒杯带出破空之声,直直向姬昊天袭去,运转之间,就连杯中酒,都毫无晃动痕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