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乙方的无奈
至于整座宅子的地基，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咱们的先人盖房子都比较讲究基础，到时候从下面支撑就行了，必竟地下和地面之间还要保留几米厚的土层呢。
就是会增加一点施工难度和费用，必竟比起全部挖开再覆盖来说，这样有点窝工。
不过也没什么，这个工程本来造价就高，离着大湖太近了，地下水可以想像会有多么充沛，在地块和湖水之间还要加坝拦隔。
这个钱到是不用完全由张彦明出，区里有专门修缮湖堤的经费，正好由张彦明这边把湖堤一起美化改造了，包括两个码头和一条观湖步道。
经费是肯定不够的，也就是那么个意思。等建起来以后，东岸的湖堤事实上也就是归到这边物业来管理了，算是建筑附属设施。
整个湖堤会和钻石大厅的西侧地基浇筑成一体，防止沉降扭曲渗漏。
就相当于用混凝土在地下浇出一个地块这么大的一个盒子，完全一体化。
在高水位地域修建地下建筑要求比较高，即要保证沉降平衡，还要考虑飘浮，成本和工艺要求都比较高。
如果是分体浇筑就要留设伸缩缝，对于近湖设施来说是最大的隐患，老化或者沉降飘浮引起的渗漏不可避免。
再说这里还承担着人防工事的责任，各方面的要求自然更高，也更复杂。
总的来说就是，如果你所在的建筑地下部分是人防设施或者有人防功能，那恭喜你，建筑质量绝对的有保障，而且像什么化粪池一类的附件都是不允许的。
会少掉很多烦恼和麻烦。
在现场负责监理工作的是一名专业技术军人，搞国防建筑的。
说起来有点惭愧，张彦明比人家还高了一级，事实上论起贡献，自己肯定是不如这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工程师。
虽然大家不在一个口子，这事也是上面的决定不好相比，只能用尊敬来表达内心真实情绪。
话说如果这不是人防工程也请不来人家。京城市内重点区域的人防工程上面还是相当重视的。
老工程师看着有五十多岁近六十的年纪了，严肃的给张彦明敬礼。
张彦明感觉有点尴尬，承受不起呀，赶紧弯下腰身伸出双手去和工程师握手问好道辛苦。
陪着的施工单位负责人搞不清里面的关系，只知道这老板别看年轻能量巨大，能在这种地方买这么一大块地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自然也是恭敬的很。
“有一点小问题。”老工程师也不客套，直接说干的。是真正做事的人。
“您说。”
“西侧这一边的设计还是有点不到位，这里的水位高，水量大，土层已经有了变化，怕是会引起重心偏移。”
“我们不是反复的勘探计算过了吗？”施工负责人有点耽心。施工最怕遇到这种事情，方案变更什么的，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了，人力物料资金，主要还是麻烦。
“几次的计算结果我都仔细比对过，还是有一点耽心。我们再认真，和真实情况还是会有一定的出入的，就怕预估不足。”
老工程师也理解施工单位的心理，不过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思。必竟是部队上的人，要是在地方上其实监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不会这么给自己找事儿。
一般也就是看报告看图纸，按图索骥，其他的与他们无关高高挂起，或者拿钱了事，反正也不用担什么责任。
建筑施工上的主要责任都是由设计单位和施工单位来承担的。
“那您认为呢？”张彦明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能请到认真的人只会高兴，是真心请教。
“现在，我琢磨着原设计图纸肯定会有些小问题，要么就把整个西侧后移，减少水质对工程整体的影响，要么就要把西侧的浇筑范围修改一下，
加厚加深，主动和东侧形成一点偏差，来对抗这种可能形成的偏移。不过这么一来怕是得多花点钱了。
我就是提个意见，具体怎么搞还是你们决定。这和施工质量无关。”
“没必要吧？建筑整体也不高，一点点偏移不会影响什么。”施工负责人也不能说不负责，只是在为自己方面的便利争取而已。
“改动会很大吗？”张彦明不太懂建筑方面的事情。
“到不是很大，图纸不用动，几个地方重新标注一下就可以了，主要还是施工中的变动比较大一点，现在挖的基坑怕是有一部分不能用了。”
老工程师笑着看了施工负责人一眼。
原来是需要返工，就说这负责人反应这么大。
在他们理解中，让开发商加钱那是做梦的事情。开发商只会努力的压缩投资，恨不能用一半的钱就把工程搞下来，怎么可能追加投资？
所以最后事情会全部堆到施工单位脑袋上，即麻烦又窝工，还落不下好。主要是还没地方说理。
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施工方总会大方的给监理单位塞各种好处了，都是像大爷一样供起来。
张彦明想了想，点了点头：“行，听您的，房子盖起来就是几十一百年的事儿，还是尽量少点问题。”
施工单位的负责人眉毛一扬，啧了一下嘴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把嘴紧紧的抿了起来没出声。认了。主要是两边他确认都得罪不起。
通常建筑方在整个地产链当中都是最弊屈的一方。如果总承包合同包含装饰安装，那么这种弊屈就会如数转移给小乙方，也就是装饰安装单位头上。
建筑方是大乙方。
“你们马上组织测算，按张工的想法完善施工设计和变更，返工不怕，一定要把工程做好。”张彦明对施工单位的负责人说了一句。
这哥们讪笑了一下，一肚子卧槽尼马。你们都是轻飘飘的说完就完了，老子得返工啊，重新安排施工方案啊，这中间的损失你们谁提一下？
可是不敢说出来，还得笑着保证。
其实这会儿刚开挖，排管都没有做，改动的影响可以说不大，但不大也是有，也是不少钱，起码十几万上下。
这还不是全部，改动变更以后，整个西侧工程成本都会提升，那就不是十几万的事情了。
不要感觉不可思议，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儿，有很多建筑施工单位干着干着就垮掉了，很多就是因为工程变更的原因，赔钱干不下去了。
很多人会说，那要求甲方加钱呗。呵呵。
都不说大型工程，就是一个家装，业主在施工过程中变来变去，有几家装修公司拿到变更的补加款了？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无奈。也无情。
第866章 主动给钱的甲方
施工单位的负责人的心里活动都要拍出一部小电影了。
张彦明问老工程师：“张工，您算没算，工程成本会上升多少？”
“到是没做过精算，估摸着，几百万还是要的。其实完全可以整体收缩一下，这种地质收缩十米二十米情况变化就相当大了。”
张彦明摇了摇头：“不，不收缩，就按您说的方法重新规划施工方案。至于钱，都是小事儿，让他们重新核算一下。
您老费点心，给审一下签个字，这笔钱单独算，我会通知财务那边见到您老的签字拨款。这笔钱可以不计在施工款项里，另造一个变更项。”
老工程师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好，也不算什么麻烦事儿，我帮你盯着。”
施工单位负责人都震惊了，我靠，这是主动给钱啦？不用我们扛雷？简直是有点不敢相信啊。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什么异常气象啊。
不要感觉夸张，一点也不夸张。
工程变更增项，也不是说就不能向甲方要钱，能要，但最终能不能拿到手里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了。拖着呗，慢慢等。
国家规定的利润区间看着很是不小，大家都感觉盖楼好像很赚钱啊。对，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包括甲方，然后就是压缩盘剥挤榨，还有搪拖。
关键是这么想的还不只是甲方，各路婆婆都感觉是个事儿，于是就形成了现实。现实总是残酷的。
“按张工说的，该怎么改怎么改，必须保证工程质量，至于工程款你不用耽心，该加就加，也不会拖延你。”张彦明伸手在施工单位负责人的肩上拍了一下。
虽然对方年纪比他大，但这轻轻一拍丝毫没有违和感。
“那是。”老工程师笑了：“咱们当兵的，一口唾沫一个坑，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好干活就行了。”
施工单位负责人看了老工程师一眼，这和当兵的有什么关系了？
“我也是当兵的。”张彦明笑着指了指自己：“虽然不能和张工比，我就是混的，但也是兵。”
负责人就陪着笑，说着开心话，反正你们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什么都对。
当兵的？现在部队包出来的工程更黑，连要帐都找不到人好吧？大院都进不去，敢闯就敢把喷子顶你脑门上。
这种情况也是不少。反正，九十年加上后面几年，那就是个八仙过海的时代，什么招术套路都有都能见到，反正上面都不要脸了，下面管那么多。
这是个黄金时代，是个充满活力的时代，是各方面大发展的时代，是到处充满着机会的时代，同时，也是公信力高空跳伞的时代。
文物老宅的翻修加固虽然还没弄好，但整个宅子循着基墙已经找差不多了，不说百分百还原，还个六七十分还是肯定能达到了。主要是住民毁损太厉害。
在九十年代后期，杂院的人口达到巅峰，院子里但凡能站只脚的地方都被盖上了房子，原来的老房子被拆改的早就不知道成了什么模样了。
为什么京城那么多王府官宅大户人家最后只保留下来那么一点？都拆巴没了。能保留下来的当初都是公家单位占着的，做了杂院的无一幸存。
就算是后来交还给原主人的都一样，都是改的面目全非。
“曹师傅，下面挖动不会有什么事儿吧？”张彦明和老工程师，施工单位负责人最后转到了加固现场这边。
“说是留三四米的土层，应该影响不大，我现在把下面墙基加道梁，上面固一下，到时候下面穿梁的时候撑一下就行了。最多也就是沉点，没事。”
“嗯，这一片规划上是穿梁施工，撑住了再挖，问题不大，只要把两边的浇筑做好就没事儿。沉，怕是肯定得沉一点，反正你也是要修嘛。”
张工借着张彦明的手点了根烟，给曹师傅做了背书。
都是搞建筑的，虽然体系不同，但相互之间也算是惺惺相惜，都是有手艺的，年纪也差不多，两个人现在都成了老哥们了。
“加完梁，墙体固定好以后，门窗大梁房架和瓦面会弄下来，等下面搞好了再重铺，正好把损毁的换换，该补的地方补补。”
“如果发生沉降会是整体性的还是局部性的？”
“穿梁震动引起的局部性，也不一定就会沉，摇晃几下还是可能的。这种老房子别看有年头了，地基稳的很，不比现在盖的那些板楼差。”
“比板楼强。”曹师傅也点了根烟，笑着给张彦明科普：“这种大宅门那地基的复杂你都想像不出来，花的心思和功夫比盖房子可多多了。”
张彦明其实见识过，自家院子翻修的时候挖开的地基他见过，虽然不懂，也知道弄的好。古人虽然技术材料上落后，但工艺上或许要比现代更牛逼一些。
要是给古代的建筑师们弄点水泥钢筋，那说不定能造出什么伟大奇迹呢。那时候的工人都是可以称为匠的。
整个转了转看了看，其实起不到什么实质作用，也就是心里有个数，给鼓鼓劲儿。
从工地出来，直接来到创业园。
剧组的筹备已经结束，所有演职人员到位，先遣人员已经先一步去了渝州进行安排协调。
今天主要是和副导演，大摄，大美这些工作人员，一众主要演员这些人见个面，算是开个小会。战前动员会。
“总体来说，我想要的是原汁原味的渝州生活相，明白吧？除了一些特定的镜头，还会有很多镜头不封路不清场，用长镜头抓。
不知道你们都去没去过渝州，那边的天气和路况都有点复杂，不可预的情况不会少，希望大家都能打起精神来，咱们一起打造一部精典出来。”
“张导，靠长镜头抓的话，会此会太乱啊？还有灯光收音怎么跟上？”
“那就要考验大家的真正功夫了，咱们一起想招吧。光线，到时现场想办法，收音可以试试领麦，实在不行就后期配。”
“我看有很多方言，会不会显得太乱？”
“真实的生活里不都是方言吗？满渝州的人都说普通话？市井，明白吗？所以我才一再强调要真实，不只是镜头真实，人物也要真实。
再说，咱们这也算是普通话，川普也是普嘛，还有港普，津普，你们不感觉这才是真实的生活百态吗？”
“您大，您说啥是啥，您说这是生活那这就是生活。”张永光笑着拍马屁，惹来一阵嘘声。
剧组里大部分职工都是这次鹿城的班底，和张永光张彦明也都熟了，知道他们的性格，也放的比较开。
第867章 嫌我？
一个成功的团队，首先就是大家能正常随意的相处。
这里不是指工作态度，是指日常状态。
那些不管公司大小，总得分个层级保持明显的距离，维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的，员工也就是混份工资，能归心就怪了。
没有人喜欢那种天天被别人压在头上的感觉，你是老板没错，你是经理也没错，但还不是要靠大家来创收产出？你牛什么？
这又不是公营单位各级机关不在乎这些全靠层级说话，一个公司而已，大不了不干了呗，上哪不工作？
当然，也不能过于亲密，适当的距离要有，但要把握好那个度。
你不能让员工感觉你高高在上瞧不起人，要靠人家帮你挣钱的。这点必须要弄清楚。员工可以随意跳槽，你老板只能跳楼。
这个世界上最难坐的职位永远不是员工，而是老板。
组里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接触电影，包括演员们。
张彦明选择演员根本就没考虑太多的过往经历，完全就是看合不合适，长相性格方面。演没演过重要吗？
也重要，但没有想像的那么重要。
很多东西其实都和什么学习呀努力呀没什么太大关系，完全靠天赋，也就是全凭老天爷给饭。像书法，歌唱，各种技艺，包括演员。
天生你适合就适合，天生你就不是这块料怎么学怎么练也是白搭。不管怎么吃苦耐劳坚持也不管用，何况大部分人连这也做不到。
梦想其实说白了就是胡思乱想，人在社会上活着，每天接触很多东西，难免被什么吸引产生兴趣，这就是梦想，但适不适合不是谁的主观就能决定的。
更何况这个社会什么都要讲个资源讲个背影，就凭一腔热血？还不如靠运气蒙靠谱。
人家几岁就能登台就能发表作品，能比吗？
很多人总把起跑线挂在嘴上，其实这不过就是一个行业性的骗钱的借口而已，偏偏就有那么多人相信。
起跑线在哪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就是了，你还比什么？
你自己就是孩子的起跑线，输没输自己心里没数？
想让孩子不输在‘起路线’上，大部分人只有两条路，一是你自己玩了命的拼个前程，当上一代，哪怕是小一代，第二个就是，还是别生了。
老郭说，望子成龙的父母自己基本上都不是龙，也成不了龙，这话是真言。还是让孩子们开开心心吧，活着，健康快乐就挺好。
……
一个不是会的会开的乱七八糟，大家什么想法什么问题都有，乱哄哄的聊了一个多小时。
张彦明还挺喜欢这种感觉，比那正儿八经一本正经的坐得整整齐齐的好多了，大家也都提出了一些有意义的想法，或者是一些剧组这边都没想到的事情。
平等发言才会畅所欲言，畅所欲言才会句句真言，才能真实有效。其实这个道理谁都懂，但并不是谁都希望，那些位高权重的就不希望。
说真话的死的快，办实事的起不来。
一场灾难见证了多少神奇事件。
闹哄到中午，张彦明和大家一起到食堂混了一顿，又和齐军张永光单独聊了一会儿，这才回了院子。
一家老小都在午休，他照常跑到办公室看文件，等着孙红叶和唐静起床。
一直等到两点半，唐静起来了，收拾了一下抱着张小乐来到前院。
“二明，什么时候去？”
“进来坐，等红叶起来。着急呀？”
“也不是，就是在家待太长时间，感觉都要上锈了，特别想上班……可是我又怕自己干不好。”
“没事，不用多想，自己家的生意想那么多没意义。执行规章制度就行了，像原来在钢都一样，感觉不对就说，感觉错了就提。”
“哪能呢，我都不太懂，就会看个表对对数。”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什么东西都是有定量有规矩的，价格，等级，数量，很多东西都能脑算出来，你是控制成本的，不用管别的，感觉不对劲就说。
要是不好意思就和红叶说，或者找我。”
“要是人家不乐意了引起麻烦什么的怎么弄？”
“他们乐意了咱家就损失啊，这帐你不会算？咱们用得着看谁脸子吗？”
“哦？噢---。”张小乐冲着张彦明仰着小脸吐泡泡。
张彦明过去把张小乐抱起来亲了一下：“怎么的？我和你妈说几句话你还不乐意呀？你有意见哪？”
可能是张彦明平时抱的少，张小乐愣了一下，向后仰着脑袋认真的看了看张彦明，扭头去找妈妈，小手在空中紧划拉：“么，么，啊~~。”
“欸？他是不是喊妈了？”张彦明看向唐静。
“不知道，估计是蒙的，还没到冒话的时候呢。”唐静把张小乐抱了回去。怕他哭。
“哎呀，我这二叔当的失败呀，感觉小悦和豆豆都能抱一会儿玩一会儿，不跟我。”
“大点就好了呗，现在俺们还不明白事呢。”
又聊了几句，孙红叶就过来了。
“出去你多穿点，别受风了。”唐静伸手去摸了摸孙红叶的衣服。
“太沉了难受。这还不行啊？挡风。我里面还有毛衫呢。”
“把肚子护好，出去别敞怀。你一点也不显呢感觉，我那会儿都挺起来了。”
“还不显？穿的厚吧？都鼓挺大了。我不显吗？”孙红叶扭头问张彦明。
“这有什么好比的，嫂子是小骨架，有点肉就能看出来。”
“嫌我骨架大啦？嫌我不娇小玲珑了？”
“我嫌你傻乎乎的。走吧，到那头都得四点个屁的。”
“四点四点呗，又不是赶大集。是不是？你说是不是？”孙红叶低头拿脑门去顶张小乐，逗弄起来。
张小乐露出两颗大板牙，嘎的一声乐了出来，手舞足蹈的。
“哎？合着这院里就我不行是吧？”张彦明有点吃醋了。自己可是号称儿童之友的好吧？
唐静就笑：“红叶平时总抱着，他熟呗。”
“你等你长大的，我天天收拾你。”张彦明去张小乐鼻子上点了一下，把张小乐弄的一愣神。
“走了走了，早去早回。”孙红叶推了张彦明一下。
三个抱着孩子出来上车，去新机场。
这会儿艳阳高照，空气都暖洋洋的，马路上到处是水渍，黑一块白一块的。
车不少，但不堵，这会儿的人还感觉不到那种一公里两小时的绝望，还在因为开车而自感极度牛逼中。
五十多公里，从城市走到了乡村，经过荒无人烟再重新回到人间。
车从大块大块的农田间穿过，这也就是京城，这边虽然荒但马路还是挺像样的，换成一般的城市出城几十公里估计只有土路了。
第868章 隐患
到处积雪在消融，土地里浸出浓重的绿意，田间地头到处都能看到人影，顶着还不太暖的小风嬉戏或者采挖野菜。又到了春天吃野菜的时候了。
大狗夹着尾巴从路上仓惶而过，远处雾气沼沼，大地正从黑白中挣脱出来，准备换上彩色的春装。
京城处于平原，往南近四百公里无山，一直连到泉城。
而西北面它正好掐在太行山脉与燕山山脉的叉口上，东临山海关，堵住了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的要道。所谓天子守国门就是这么来的。
在长达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汉人和草原部族之间就是这么靠着两条山脉相隔相杀。
而往南沃野千里尽是冲积平原，把大陆和鲁乐岛连接起来，是大自然馈赠给汉民的神迹。没错，鲁东半岛原来真的是个海岛。
说黄河是我们的母亲河，可不仅仅是因为喝水，它由北向南不断的改道，留下的是一片广大的原野。
跑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越野车开进新机场工地。
哪怕还是残冬，这里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像，大型机械咆哮着铲起还未完全解冻的冰土，繁忙的人们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边有多少人？”孙红叶问了一句。
“几万人吧，市里有点急。”张彦明随口回了一句，扶着孙红叶和唐静下车。
张小乐打了个小哈欠，迷茫的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瘪了瘪小嘴，不过还是没哭，而是把小脸一扭躲到了妈妈怀里。还是这里安全。
唐静完全懵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副画面。
她在工地上待过，钢都那个工地，站在这边喊一声那边的人就听到了。可这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工地的尽头在哪里，甚至都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密密麻麻的车辆和工人像蚂蚁一样劳作着，各种轰鸣声，哨音交杂在一起。
“这么大？”
“啊，你不是知道吗？上百平方公里你当是玩儿？”
“想像不出来呀。咱们钢都有多大？”
“不到三十平方公里，市区。”
“我的，妈呀。我能行吗？”唐静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咱们真正建设的也就是不到六十平方公里，里面还有一些村庄迁移还建什么的，算是附属工程，也不是把整个这一百平方公里都建起来。”
“那有什么区别吗？”唐静迷惘的看了张彦明一眼，完全没能从震惊中缓过来。
“为什么不建？地不是划给咱们了？”孙红叶看了看张彦明问。
“那也是以后的事儿，现在是要把三座机场赶紧弄起来，别的都得以后再考虑。反正地在那也跑不了。”
“不行，你这态度不对。”孙红叶进入了干练的女强人状态：“这边是农村，土地的意义你不懂，现在不弄以后就是无数的麻烦。”
“什么麻烦？”
“盖了房子，种了庄稼，开了果园，你怎么办？这中间要好几年时间，什么发生不了？你去讲道理吗？”
“那你意思哪？”
“马上规划，圈起来。”
孙红叶拿出电话打到助理室：“小雅？你让规划组把新机场这边的土地红线图再确认一遍，把机场和附属土地分开建档。
然后对各个地块进能功能规划，让设计那边开始设计。越快越好。嗯，我等着要。”
张彦明还真没想这么多，匝巴匝巴嘴看了一眼唐静，两个人这会儿出奇的一致，感觉孙红叶太厉害了。
这其实就是出身不同带来的必然结果：看事情想问题的角度完全不同。
“以前我妈单位下面的一个厂，被生产队占去了好几十亩地，需要的时候蹬眼拿不回来了，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是瞧不起农民，但是和他们讲道理讲法律没用，他们就认事实结果。”
“打官司不行吗？”
“行，肯定赢，然后呢？结果依然不会变化。强制执行驱离？谁敢？省里也不敢。”
“还可以这样？”
“时间拖久了就是这样，所以必须一下子到位，不能给任何人留时间和机会。哪怕暂时不建也得把围墙修起来派人看守，要不然一旦造成即成事实就只能干瞪眼了。”
张彦明想了想，记忆里有这个印像，一块地荒在那里一放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但确实是有围墙，圈的严严实实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看来受到这种教训的大有人在呀。群体事件啊，没有人敢轻捋虎须。
一辆大山猫开过来，司机火都没灭，摇下车窗喊：“是孙总不？”
“是。”张彦明应了一声。这会儿车停在路口闸口，有卫兵，不让再往前走了。
“跟我走。”司机喊了一句。
几个人又上车，跟在大山猫后面往工地里面走。
“你前面来是怎么进的？也是这么有人出来带你？”张彦明问孙红叶。
“没有啊，那会儿也没开始啊，没开工，没人。我最后一次来就是开工那天，刚把项目部搭起来，还没这个大门呢。”
“那我以后怎么进来？”唐静又懵了。
“肯定有通行证啊，还能堵着不让你进？你可是堂堂正正的甲方代表，嫂子，你就记着，这里你最大，哪怕对方是个师长都不好使。”
“那要是军长呢？”
“不可能，打仗啊？最高也就是师级在这。弄不好还是团呢。”
结果等到了指挥部张彦明也懵了，打脸了，在这指挥负责的是妥妥的正装少将。我靠，幸好自己待遇高啊。
想了想也不奇怪，这可是有一座专用机场的，军部肯定要重视起来。
“首长好。”少将给张彦明敬了个礼，然后冲孙红叶伸出手：“你好孙总，又见面了。”
“不好意思，一下没认出来，开工那天您也在。那天您是便装吧？您，贵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没记住。”孙红叶和对方握了握手。
“后勤部基建处，蒋宏斌。”
国内最神奇的三个职务，就是科长处长和主任，从最基层单位到最高层单位都这么叫。
局长好歹都能分别出来，叫局的起码也是个科级单位，但是科长处长和主任你完全无法分辩，根本无法定性。
在很多部门单位里，这就是个职务称呼，完全和级别无关：发改委主任和村主任都叫主任。
在部队里就更不好分析了，完全没有套路啊。
“进屋说吧，外面吵，还冷。这还抱着孩子呢。”蒋宏斌抬手让了一下，几个人进到指挥部里面。
屋里给着空调，暖洋洋的。勤务员过来给大家倒水。就是白开水。
“这就是唐总？”坐下以后，蒋宏斌打量了一下唐静问。
“对，我嫂子。”
第869章 想的要远
“我嫂子以前就在建筑工地上做过一年多，算是熟门熟路，这不是生了我侄子，在家里也确实是待不住了，我就干脆让她过来帮帮忙。
孩子还小，六个多月，可能平时都要带着孩子过来上班，给你们添麻烦了。”张彦明给介绍了一下。
“没事儿，谈不上。”蒋宏斌笑着摆摆手：“这是你的工程，我是给你打工，你安排谁是谁，我可没资格干涉。这边也确实需要一个你家里人坐镇。”
“嗯，我嫂子在这主要就是配合你们工作，有什么事你该指挥指挥，不会拖后腿。”客气话不嫌多，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明白。
“我还懵着呢，太大里这边，我都怕我干不好。”唐静不会虚话，有什么说什么。
“没事嫂子，就是一加一的事儿，你原来怎么干就是怎么干，也就是数大了点。这不是还有蒋指军嘛，有事儿你们就商量。”
孙红叶拍了拍唐静的手劝慰她。
蒋宏斌笑了笑点头：“对，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就是人多点机器多点，该怎么就怎么，咱们就照实的来，你的什么看不过的地方就提出来。
你是来监督的，我们接受监督，这就行了，不用遮遮掩掩的那一套，咱们都痛快点有什么说什么还不耽误事儿。”
“可不敢那么说。”唐静脸就红了，看了一眼张彦明：“反正，我这也是逼着鸭子上架，平时还得你多指点。”
“那个，蒋指挥，还得麻烦你给我嫂子安排个女同志，照应一下，这带个孩子实在是不方便。”
“没问题，应该的。”蒋宏斌点头答应了下来。
唐静想说不用，被孙红叶扯了一下。这就不是安排不安排人的事情，是张彦明把唐静在这边的安全拜托给了蒋宏斌，蒋宏斌也应承下来了。
同时这事儿也是一种态度，表示不用多心，没什么需要避着藏着的，你可以在这边安排自己人。
唐静还有点搞不懂这里面的含义，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认识了一下，接下来也就是闲聊，说说工程上的情况，必竟张彦明和孙红叶都不可能常来。
“现在这边有多少人？”
“人还不是太多，里里外外加起来两万来人，主要是机械多，等后面应该能增加到五万人。壮观。”
“一切以专用机场为主，这边不着急，人员物资什么都倾斜过去。”
“明白，你能理解最好。我还有点耽心你要把重心放在航站楼这边，必竟这是这里最大的工程了。”
“航站楼是市里急吧？我不急。专业机场是任务，物流那边才是我看重的，航站楼，嘿嘿，建个十年八年我无所谓。我在其他几个省都没沾民航。”
“对了蒋指挥，能不能调点人手给我？”孙红叶问了一句。
“怎么？”
“我得把所有附属土地赶紧圈起来，建墙和大门，要设门卫。”
“急吗？”
“您可能不太了解地方上的事情，这事儿还是挺重要的。”
“是，把所有地块全部围起来？”
“对，按功能间隔，但是必须都围起来，设计好大门，其实这样也更好规划，像绿化和公路什么的，您感觉呢？”
呵呵，蒋宏斌笑了一下，摸了摸下巴：“那可大了去了，有这个必要？”
“有。真的有。”
这边的主路是有规划的，但是具体的地块内路网还没有，那个需要等主体设施起来以后再去考虑。
但如果像孙红叶说的这样现在就按功能分区，那路网的事情就得提上来了。
这事实上是增加了前期施工的工作量。
而且地块上还有很多地方的人和地还在，虽然拆迁费都给过了但搬迁并没有进行完，估计地方上也是考虑没那么急，整个工程要好几年呢。
“你是耽心，时间长了以后有，变动？”
“对，肯定会有，人心都是不知足的，树啊地啊庄稼呀，都在变化。涉及的不是一点点，几十平方公里多少个村子？只要有一个挑头的就是麻烦。”
“地方上的安置工作也是有计划的，怕是来不及。”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地方上的工作我们肯定支持，但并不影响我建围墙设门卫进行管理，包括对土地进行平整，规划公路还有其他设施。”
蒋宏斌看了孙红叶一眼，点了点头：“行，即然孙总有这个要求，那我们就施行。不过，我们人手也紧，这事儿交给地方上施工可以吧？”
“质量合乎要求就可以。后面怕是有很多墙体会保留下来。”
军方负责也并不全是军方本部人马，还是征调了很多地方上的施工单位的，只不过是由军方统一指挥，工地内部也是实施的军事化管理。
建筑行业大体上都比较类似，体力劳动主要都是以民工为主，差异是技术和设备还有管理上的。
孙红叶的意思也很简单，按照红线规划把墙围起来，对土地进行管理，除了按地方上的规划保留基本的生活设施以外，清除地表一切物体。
包括树木，种植物，建筑附属物以及一些没有必要的公共设施。断绝后患。
树木房屋种植物的赔偿是已经发放到位了的，现在都是属于枫叶的东西，是买下来的，但是如果不管不顾，那后面半年一年以后就不好说了。
这个时候不要提觉悟，也不要提法律，在人性里就没有这些词汇。
前海子沿补偿金和各方面条件给的那么高还有人去拉条幅呢。
现在刚签了合同拿了钱，什么都好说，等过几天天气一暖，就会有人去种地，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现在趁着各方面都是刚开始的热乎劲儿一下子处理到位才是最好的办法。
蒋宏斌马上就想通了这些环节，对孙红叶也高看了一眼。
上位者的品质不是看你有多能干，而是看你想的有多远。
唐静的办公室已经安排出来了，就在指挥部的会议室边上，改的一个套间，甚至在里面还给准备了一张床和洗與设施，好方便她清洗一些孩子的东西包括上厕所。
工地上都是公共旱厕，她在这独享了一间冲水厕所，蒋宏斌考虑的还是挺仔细的。
张小乐虽然到了陌生的地方，但因为始终都趴在妈妈怀里，也没哭闹，自己玩了一会儿手指头就睡着了，说话什么的对他小人家一点影响也没有。
唐静把孩子包好放到里屋的床上就开始看资料，要投入工作怕是得补几天课。
张彦明和孙红叶由蒋宏斌陪着去现场里转，了解一下情况，来都来了，怎么也得看一圈儿，这不是不放心，而是必要的流程。
第870章 大人说话要算数
晚上五点半，三个人抱着孩子拿着厚厚的资料和唐静的通行证，工作证回到院子。
把通行证卡在孙红叶的车上，这辆车以后就是唐静的专车了，配了一男一女两名安保员跟车当司机。
孙红叶已经很久没自己开车了，也没机会，现在怀孕更是想都别想，正好免得浪费。
吃晚饭的时候张彦明把情况和张妈汇报了一下，省着老太太多想。
老太太能理解儿女们的心情，本来也比较开通，不过天天抱着的大孙子一下了要一天一天看不着了，还是有点不舒服，只是没表现的那么明显。
孙红叶就鼓捣张小悦和唐豆豆去惹老太太开心，到是冲淡了不少心里的不快。
什么东西都需要有个时间缓冲，这谁也没办法。
到是张爸简单，只要张小悦在身边就好，老儿子大孙子这个定律在老张头这里表现的极其明显。
也说不上偏心，但内心感情上确确实实不一样。
“嫂子，你不用天天去，一个礼拜去了两三次就行了，也不用赶着时间上班下班，你是审核监督又不是管施工的，整体进度心里有数，该把控的控制住好就行了。”
“我知道，慢慢过几天就适应了，你们不用耽心我。我又不是傻子。”
审核审批主要集中在月中和月末，平时的主要工作是监督。其实就是看着，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谁也做不到。
安排好唐静，全方位的喂饱了孙红叶，张彦明也到了去渝州的时间。
星期六，张彦明带着全家人去了礼拜寺，让张小悦唐豆豆和小颖认识一下，也让张爸张妈过来看一眼好放心。
张家包子已经正常开业了，从早晨五点半到下午两点，下午两点以后就不再蒸了，有多少卖多少，卖完关门休息。
打通的三间门面这会儿又隔开了，弄了一间改成了面包房，张彦良跟着王佳华在学习。
每天浓郁的包子味里又混进来了蛋糕的香气，走过的小朋友们都会眼巴巴的咽一口口水。
烤制是个熟练活，两三天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主要是学裱花需要时间，这还是仗着老张家基因好，在手工技术方面都有点天赋。
姚彩芹没跟着学面包蛋糕，还在那边包包子弄馅。这才是个聪明的。
张小悦和唐豆豆都给小颖带了礼物，三个孩子见了面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楼上楼下的折腾，洒下一屋笑声。
“三大爷你，还教过我爸？”张彦明惊讶的问。
“怎么的？看不起我？咱们家这些人，从你爸往下哪个我没教过？你妈也是我学生。也就是栓子小颖他们这一茬我没教完。到岁数了。”
“那，都是哥们，我爸他们上课淘气不？你怎么管哪？”
“削呗，谁不听话就巴掌撇子给几下就老实了。呵呵，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孩子也听摆弄。”
“没削过我，家里老四老五可没少挨你踹，现在说起来应该还记着呢。”张爸就笑。
“你？”张妈看了张爸一眼：“你竟鼓动别人去干坏事了，自己猫后边装好人。”
“我爸还有这智慧？”张彦明看了看自家老爸，不像啊，然后才反应过来：“爸妈你们还是同学啊？”
“谁跟他同学？”张妈剜了张爸一眼：“大我好几级呢。”
“那会儿大小孩子都是一间教室，分四个年级。”三大爷笑着解释。
“哎呀，”张爸叹了口气：“那会儿，念四年下来就能进小队了，初中生能进公社当干部。好时候啊，哪像现在大学生都不值钱了。”
“那还不发展啦？这都多少年了？以后这些孩子长起来都是大学生。”三大爷看了看孙女。
三个小丫头在一边抢着吃烧麦呢。
孙红叶捅了捅张彦明，指了指腕表。
张彦明看了下时间，得出发了。带大家过来主要就是怕他要走两个丫头哭。
孙红叶示意他悄悄走，不要提醒。结果刚走到门口：“爸爸你干啥？”
“呃，上班呗。”
“你傻了呀？今天是礼拜六啊。”
“那我也得上班啊。你们好好在这玩吧。”
“哼，你是要去坐大飞机吧？是不是想偷偷趁我们不注意就跑？”
“二叔，你要走了啊？要去拍电影了呀？”唐豆豆也看过来问。
呃……
张彦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走吧，快到点了都。”张妈笑着挥手：“别叫别人等你。”
“行，那我走了啊，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好的，白白。我们要好多好多漂亮衣服哟，别忘了啊。大人说话要算数。”
张小悦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摆了摆小手嘱咐自己的衣服，唐豆豆也在一边点头。
到是把张彦明整的挺失落的，这是，不爱了？
“二明要出门啊？”三大娘问。
“嗯，工作，去渝州出差。”张妈给解释了一下：“你快走吧你。”
“那我走了。大爷大娘，哥几个，走了啊，等回来咱们再聚聚。”
等出来了往车库走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还有点鼻酸：小丫头都不缠着自己了。
大人怎么了？大人就是这么矫情。
其实是这几天孙红叶和张妈张爸一直在给两个小丫头做心里建设，道理早就说通了。再加上今天第一次见到小颖，新鲜劲儿还没过呢。
上了车，从北面车库出口出来直奔机场，行李早都收拾好了放在后备厢里。
拿出电话给其他人打过去问了一下，大家基本都到了，少数几个也是在路上。包括徐家凤。
临到最后出发了，张彦明才决定把徐家凤带上。
也算是一回历练吧，看看这段时间的学习带没带来什么改变。
这部影片里女人的戏份不多，不过也有，到时候看看她能不能上一个。实在不行就当熟悉剧组了，跟着跑跑腿也好。
杂七杂八算下来，又是一百多号人，又是包机。
张彦明感觉自己弄了架私人飞机这事儿办的还是相当有道理的，以后这得省不少事儿。
可惜远水不解近渴，等飞机回来至少还得大半年呢。这都是快的。
到是直升机快，国内的已经全部交货，国外的史密斯说也上了船，一个多月以后就能抵岸了。
直升机一般来说，如果没有特殊要求，和买汽车差不多，厂家都会有点存货，除非改动特别多或者特别暴火的机型，那个就得等了，要排队。
他是最后一个到达机场的。
他到达的时候，行李设备都装完了，大家正在登机。
车子直接开到了场内，他下来拿了行李和司机挥手告别，上了飞机。
大家坐下系好安全带，大概等了有十多分钟飞机就起动了，呼啸着攀上蓝天。
第871章 抵达渝州
包机是联合的，算是自家人。
机组自然也得到了上面通知，知道这是合作单位，态度各方面自然也不一样，服务更尽心，微笑的也自然些。
无可厚非，是人都会在各方面有着各种差别，和职业素养无关。
大家睡觉的睡觉，看书的看书，趴在舷窗上看风影拍照的也不少，吃吃喝喝也没什么限制，三个半小时，到达渝州上空。
渝州机场这会儿还没扩建，从空中看下去有点小巧，也显得有点老旧。
“咦，不是说这边全是江吗？也没看到啊。”徐家凤这一路也没睡，趴在舷窗上从京城一路看到渝州，也不知道这三个多小时在看什么。
飞机在平流行飞行的时候，其实很少能看到地面，都是不断的云层。
不过，这丫头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兴奋点也是正常的。
“江也多，山也多。这边的地形就是个四面环山的大坑，城市就在坑底上，然后四面八方的山涧里都是水，各种江。
咱们来的方向是东北，所以你只能看到山，等一会儿进了城才能看到江水。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估计你会失望。”
“为什么？”
“因为，可能和你想像的不一样呗，江水都是混的，也没有那么宽阔，和浑河看着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不可能。”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可能还没有浑河宽，不过江水深，很深，浑河要浅多了。但是你看不出来呀，咱们也就是看看水面。”
“能坐船不？大船。”
“可以，大船，还有缆车。这边单纯看风景的话，还是挺开眼界的，和别的城市都不太一样。很特殊。”
“哪儿？”
“说不明白，到了带你转转看看就知道了。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切。”
张彦明笑着收起书，准备下机。
这会儿手机也不能上网，除了看书也没什么好干的。
想着等明天带着这丫头去看看一眼看不到头的步梯，带她走一走，感觉一下一楼下面还有十几二十层的滋味，也挺有意思的。
渝州是一座古城，军事重地。
后来网上的相当有名的一座城市，从3D被形容到5D。其实是有点夸大了。
人都有猎奇思维，总会把发现的不一样的地方放大出来，事实上这里并不是全都那样，只是老城区部分。
历史上老城区部分是完全建在山上的，城内为坊，城外为厢，又因为两江交汇船运发达，是长江延岸的重要港口码头，这才形成了独特的居住风格。
除开老城区域，和别的大城市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必竟是山水城市，坡多点弯多点，大直路少一点，跨江大桥多一点，这是必然的。
两条大江把整个城市分成了几块，形成多个中心。
老话说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
各种传说奇景都集中在两江交汇点的鹅头上，原来的渝州老城就这么大，大概能占渝州主城区面积的百分之五不到。所谓地无三尺平说的也就是这里。
其实长江流域的城市大都是依江凭山而建，爬步梯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而天无三日晴就是指这里的雨水多，一年四季也没什么雨季旱季，说下就下，一个星期下两场，一场三天一场四天这样的情况都不意外。
但近些年这里的气候随着大坝的建设也在改变，雨水减少就是一个方面，天气越来越热是另一方面。
陷在群山坑底的城市，四面无风，雨水的减少就代表着浮尘的不断增加，空气质量越来越不好。
夏天地表温度五六十度都习以为常了，如果不是卫生考虑搞个煎蛋煎肉的毫无问题，又没有风，大街上所有的人都是汗流颊背的样子。
因为没有风，这里也不存在阴凉，哪里都是差不多的闷热，和大部分地区都不一样。
一动一身汗，除了空调别无他法，电风扇也只能吹热风。
普通人家也就是熬着，多泡泡水多冲几次澡，好在这里多水，到是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这几年渝州上了快车，发展的越来越快，势头相当足，各种建设也堆上了案头，不过，这边承袭了大西南地区的最大特点。
那就是节奏慢。
干什么都慢，拖拖沓沓的，一座立交能修三四年，一座大桥从规划立项到通车没个十年八年的想都别想。
城市里最多的就是娱乐场所。
这是一座夜生活绝对丰富的城市，声色犬马之地，街边巷头最多就是麻将馆和洗脚房，二十四小时到处听到最多的就是麻将声。
午夜梦回，城市里依旧五光十色，大街小巷人潮如织，迪厅歌厅酒吧洗浴烧烤小吃，年轻人成群结队肆意挥霍着青春，食色男女四处搜寻着猎物。
宾馆是这里相当火爆的行业，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招牌，经常会因为时间稍晚而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形形色色的人以各式各样的原因，也要把房间占满二十四小时，追逐着灵魂放纵的快乐。是国内最容易泡妞的城市，可能，没有之一。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个城市不排外不拘束，鲜活立体，可以玩的畅快吃的舒服，而且生活上相当便利，物价也不高。
一瞬间太多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忆涌了出来，弄的张彦明下了飞机有点愣愣的，直到被徐家凤拍了一巴掌。
“哥，你想什么呢？”
“在想带你们去哪玩合适。这边好吃好玩的可正经不少。”
“咱们住哪啊？不得先看看住在哪再想吗？”
“我也不知道，估计应该在江边吧，嘉陵江边。”
“为什么不是长江？”
“长江延岸都还没建起来，大都还是老样子，都是旧城。这边因为地势的原因，旧城的交通状态都不是很好，路窄弯多坡大的，他们肯定不会选那种地方。”
“哥你来过？”
“嗯，以前在这边待过一阵子。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接机的车队在先导车的引领下开了过来，两辆越野两辆大巴，后面还跟着厢式货车。准备的到是挺齐全。
这边物流和安保的负责人都没来，就派了些人手，接机的是这边军区和渝州市府的人。
先遣带队的副导演挨个给介绍，张彦明就笑着一个一个握手问候，感觉有点，不是来拍电影的，而是专程来访问的意思。
住处不是副导演他们定的，而是这边市府给安排的。
打脸的是住所就在长江边上，隔江能看到南岸的灯火那种，也不是酒店，而是一栋不知道原来是什么功能的楼房，改造了一下。
楼有点旧，不过下面有个不算小的院子，楼里的设施也比较到位。
第872章 猪食
张彦明跟着车队来到宿营地，也没问也没说什么，安排好了就用呗。
都弄成这样了你说你去订酒店？那就真是不用混了。
唯一的不足就是张彦明一早说的交通的问题，这边老城的路真的窄，人员楼宇又密集，总是感觉不畅通。
其实这会儿还好，刚进入2000年，渝州的车辆还真不多，路面上大都是公交出租还有各种货车。
这边本地就生产车，所以出租和货车全是本地特产，路面上见到最多的也是本地产轿车。到是挺整齐。
不只是汽车，还有摩托车。
估计渝州应该是国内摩托车保有量人均最多的城市，没有之一。这个是真的。
国内能叫出名字的摩托车品牌几乎一半都在这座城市里。还不是城边，都在城市中心区域。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摩托车的身影。这里没有自行车。应该也是国内唯一没有自行车的城市（指主城地区）。
不论贫富贵贱，除去买车的那一小部分，基本上都是摩托出行。
达里尼和琴岛也号称没有自行车，但只是少，而不是没有。这里是真没有。
有欢迎晚宴。虽然张彦明真的是不喜欢搞这些，但是，来了来了，准备也准备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晚宴就在大院的食堂里。
市里也是确实安排的到位，连食堂都给准备好了，厨师人员配齐，都是从市政招待所那些单位抽调过来的。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张彦明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摆上菜板的肉。
用本地话来说，要遭。
感觉有点罩不住。约得到哦。
“欢迎张先生，欢迎剧组各位演员，演职人员来到渝州，感谢你们能选择渝州做为电影的拍摄地，我代表市委市府，敬大家一杯。”
演员和演职人员还可以分开这么说？张彦明跟着大家一起举起酒杯，和几个笑的像弥勒佛一样的接待人员碰了碰。这边的人大多长的盘亮条正的，可这几位全是胖子。
是公务人员生活条件太好了吗？也不对啊，自己原来接触过不少这边的各级干部，也没多少胖子啊。
要说渝州人的最大特点，就是瘦。瘦子的比例相当高，估计这和他们的饮食习惯有很大关系，麻辣系嘛，不过人家瘦是瘦，偏偏该大的地方绝对有内容。
这叫广大北方的女人们情何以堪？只能说人家会长，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了。
碰了一杯，大家坐下来随意用餐。
“张先生，咱们前面也没交流过，您看还没有什么我们没做到位的方面，或者别的什么问题，您提出我们马上改正。
市里已经下了严令，要全方位为剧组提供最全面最周到的服务，确保剧组的拍摄计划顺利进行，哪里卡住就处理哪里。”
“呃……太客气了，也太周到了，让我有点惶恐啊。已经挺好了，感谢。感谢。”
“您别客气。电影能选择我们渝州做为取景地，相信张先生您对渝州是有感情的，也是对我们渝州的正面宣传，配合是应该的。
我们预祝电影拍摄顺利，上映大卖。”这是个能说会说的，举着酒杯笑着递了过来。
还能说什么？干杯吧。
这次跟着张彦明出来的是一个小助理，张永光走不了，崔世佳还在琼州忙活呢。
小助理叫赵振华，挺时代的名字。七十年代的人，振华兴邦兴军兴民安国建军建业这样的名字特别多。
“哥，您别喝了，嫂子让我看着您。那啥那个，领导，我哥不能喝酒，平时一口都不沾，喝点就醉，你们见谅啊。”过来手脚麻利的给张彦明换上了饮料。
张彦明眼睁睁的就看着自己的酒杯被拿走了，冲接待人员尬笑了一下。
“那个，我来陪领导们，我哥是真不能喝，他酒精过敏。”赵振华端起酒杯。
“都别喝了，随意吧，咱们也都别客套。喝多了都难受。”张彦明拍了拍赵振华让他把酒杯放下。
“对对对对，随意随意，都是自家人。”接待的负责人笑着点头，一众领导们都放下了酒杯，明显都松了一口气。
谁喝多了不难受？没办法而已。
“市里的支持和，照顾，我都看到了，说句实话，诚惶诚恐。我这边呢，也不太会说面子话，会尽力把电影拍好，把渝州的各方面体现在全国观众面前。
另外呢，咱们有话就说，我这个人也不会转弯没角，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为了生活，我都能理解。谁都不容易。”
“是啊是啊，都不容易，张先生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呵呵。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那个，市里让我问问，张先生您哪天有时间，大家能不能见个面。”
“可以，行，就明天吧。好不好？上午下午都行，你们定。”
反正伸不伸脖子也肯定是一刀，痛快点得了。见招拆招吧。
对方可能也没想到张彦明这么痛快，明显的愣了一下，边上有人捅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好好，我马上汇报。不好意思张先生，我打个电话。”
张彦明点点头示意他随意。看子看一桌子的菜，唉，想好好吃顿饭有点难哪。
赵振华放下酒杯招手叫服务员。
“有什么主食？”
“啥子？猪食？啥子哦？”
“主食。主食啊。”
那服务员一脸的不解，迷茫的看了看领导们，谁来解释解释，他说的什么猪食？我该怎么办？
“那个，米饭有吧？或者馒头。”
“哦，有，都有。你要米饭还是馒头嘛？”
“米饭吧，给大家都打上来。馒头也拿点儿，用盘子装上。”
“要得，你稍等哈。”服务员扭头去打饭，嘴里还在嘟囔：打饭就说打饭嘛，啥子猪食。我约得到哦。
“这边没有主食副食这种称呼，你想吃饭就叫打饭，直接说就好。”张彦明给赵振华解释了一下。
“张先生以前来过渝州吧？对这里很了解嘛。”
“嗯，来过，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次过来感觉变化很大。”其实一点都不大，就是人和车多了，老城这边可以说几十年如一日。
“那是哩。我们也在发展嘛，可以说上下齐心，全力发展，打造西南龙头。这是下了决心哩。”
“这个我相信，那就预祝渝州快马加鞭了。我很看好这里的，也相信诸位的信心和决心。”
“还是需要张先生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支持。”
“谈不上谈不上，有事情可以商量，我也就是个普通人，可不敢这么说。”
画风突变，变成了相互的彩虹屁。张彦明心里真的很崩溃呀，比跑十公里还累。
第873章 杂酱面
好不容易把一顿饭吃完，填满了肚子。
事情也定下来了，明天下午和市里两位大佬见个面聊聊天。
工作人员看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再搞什么了，大家才算是把饭吃完撤退，剧组这边大家休息。
“市里很诚恳，这个地方也确实合适，我就应下来了。”
副导演叫庄文，是电影学院的师兄，老院长介绍过来的，有一定的掌镜经验，虽然没公映，也算是有些作品。
把张彦明带到给他准备的房间，庄文把事情解释了一下。
老楼没有电梯，设备机器物料和张彦明都被安排在一楼，会议室也在一楼。地位越轻的住的越高。
“没事儿，也不是躲的事情，我住哪他们也都不会放过我，能给咱们剧组带来点福利正好。你做的对。”
屋子是套间，有单独的卫生间，就是不能洗澡。
“热水器没来得及装，先凑和两天。”
“不用。楼里弄公共浴房了没有？”楼上房间肯定没有卫生间，洗澡就更不可能了，但是这边的天气如果不冲个凉根本无法睡觉。
“弄了，二楼是女的，三楼是男的。空调也都装好了，市里从空调厂家给直接弄了一批过来。”
“没要钱？”
“说不用咱们管。”
张彦明把包挂好，脱下外套换T恤，想了想说：“这样，你和空调厂那边联系一下，看看市里给钱没，如果没给的话。算了，你说我想见见他们老总，要最上面那个。”
“您认识？”
“听说过，不认识。帮我约一下吧。”
“那我打个电话，到这边也没多远。”
“胡说。”张彦明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老总在香山呢，这边的人我见他干什么？”
“啊？哦，我还以为……行，我让市里帮着联系一下吧。行吧？”
“行。这边市里这会儿怕是什么都能答应，这一刀啊，看样挺狠哪，我是逃不过去了。”
副导演多少知道点张彦明的事情，笑了笑问：“咱们这边怎么安排？”
“先自由活动吧，来了先看看转转，明天咱们去各个地方看一圈再说，明天下午你和我一起吧，和市里见见。”
“我？我能干什么呀？”
“见见吧，总归有好处，混个脸熟呗。”
“那我就跟着你借借光。其实没什么用，我这层次太低了。”
“这么虚？”
“不是虚，实话。”
“别着急，慢慢来，等你混成大导演地位就上来了，也快。”
“嘿嘿，可不敢想啊。那敢情好。”
四月份，渝州的天气说热不热说冷不冷的，张彦明也没开空调。
收拾妥当听了一下副导演的汇报，又把制片外联什么的几个主要工作人员叫过来一起坐了坐，安排了一下。
因为没打算封街，这里面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又多了不少，其实有点麻烦，但张彦明感觉拍出来效果会更好，也就这么坚持了。
其实也是因为心里有底，只要把镜头藏好尽量不被人发现就行了，不被围观就行，至于拍摄质量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个别镜头可以补拍。
主要就还是那两个字：真实。本身拍的就是市井小民，你弄的那么高大上干什么？
应付完工作上的事情，张彦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这才从屋里出来，准备去街面上转转。
来了渝州，他想去街边苍蝇馆子吃碗渝州小面。
渝州小面的做法相当简单，煮面，面里煮点叶子菜，在碗里打油盐酱醋花椒面花生碎这些调料，放一点猪油，煮好的面条青菜放进去搅一下就行了。
但是自己就是弄不出那个味道，可能和调料有很大关系。
张彦明记忆里的还不是纯粹的小面，是这边的杂酱面，就是小面上再加上肉沫臊子。
杂酱面也有好几种，有杂酱和豌杂，就是放一点豌豆。然后还分干淋和汤面。
渝州人对豌豆情有独钟，进了苍蝇馆子总会端上来一盘炒豌豆让你嚼着等菜。
小楼原来应该是什么单位，院子不算小，有几百个平方，整个铺着水泥地面，大门在楼侧，楼背后就是街道了。
出来在院子门口遇上了徐家凤。这丫头和剧组所有人都不熟悉，自己跑出来又不知道去哪干什么，就站在大门口看街景呢。
“二哥。”
“你在这干什么？”
“没事干呀，我也不知道干什么。你要去哪？”
“打算去吃碗面，你去不去？”
“去。好吃不？在哪？”
“到处都有，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走吧，随便溜达一圈儿。”
两个人出了院子，两个安保员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
“和我想的不一样，这边怎么这么旧啊。”徐家凤打量着街道和两边的楼房。
“这边是老城里的老城，肯定旧。京城那边老城不旧啊？胡同里哪新了？”
“感觉不一样。这边有钱人真多，到处是摩托车。”在北方这年头骑摩托车的全是有钱人，卖的贼贵。
“这边摩托车便宜，而且坡太多，骑不了自行车。”
街边上都是老树，这边的冬天树也不脱叶子，郁郁葱葱的，把头顶遮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去。
街两侧全是小店铺小馆子，到是挺热闹，就是看着卫生不太怎么样。其实不脏，只是习惯问题。
渝州人说话也是大嗓门，两个人聊天就能制造出群体感觉来，馆子里声浪袭人，哇啦哇啦说的欢快。
渝州卖面论两，也不知道是按什么来计算的，反正都是按一两二两三两这么算钱，不是论碗。
至于到底那一碗是多少也没人去较真。
张彦明要了二两杂酱，徐家凤想了半天要了个一两。
两个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张彦明拿桌子上的刀切纸擦桌面，一层油。
这边吃饭可以随便拼桌，不管认不认识，有空位就可以坐。
有些火锅店都是拼桌吃的，不过这样的火锅店老馆子越来越少，渐渐都被更大更现代的店铺取代了。
煮面的锅是常开状态，坐在炉子上不停火，随时煮，面汤泛着黄乎乎的颜色，屋里飘散着一股碱气。
所以很快，几分钟面就端上来了。
张彦明把筷子拿去杵到煮面桶里烫了一会儿，这才拿回来递给徐家凤。这边很多人都有这个习惯，算是消毒。
搅一搅，一股花椒伴着花生碎的香味就出来了，还有酱肉香。
唯一的缺点就是花生碎和酱肉臊子都散在汤里了，夹不起来，面吃完了还有很多，汤里油又大，喝着腻人。
很多人吃完了面都会捞一会儿肉沫，看着特别有意思。
张彦明也一样，捞着吃，感觉特香，徐家凤就在一边坐着笑。
第874章 这倒霉催的
“笑什么？”
“感觉有意思呗，像没吃过肉似的。”
“这个捞着吃特别香，这么多剩下也是扔了多可惜呀。”
“那你就把汤喝了呗。”北方吃面都是连汤喝的。
“不一样，这边的面不适合喝汤，油太大。而且是生调的，和咱们那边的制做方法不同。”
“嗯，有点辣。”徐家凤吐了吐舌头吸了一口凉气。有点被辣到了。
“她刚才问放不放辣椒你也没吱声啊，我还以为你能吃辣的。”
“没问啊，问了吗？”
“问了呀。他问放不放海椒。”张彦明拍了下脑门：“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听不懂方言了。怨我怨我。”
“海椒就是辣椒啊？”
“嗯，这边管辣椒都叫海椒。海椒是所有辣椒品种的统称，这玩艺儿是外来物种，从海上过来的。西南地区都是这么叫。”
方言这东西吧，一旦能听懂就会下意识的忽略掉，以至于把它和普通话混成一体。因为不管怎么说都听得懂啊。
张彦明能听懂很多地区的方言，也能说一些方言，所以对这个就变得不那么敏感了，导致徐家凤被辣的小嘴通红。
话说看上去还挺性感的。
辣味其实不是味，而是毒素，所以会有应激反应，这是中毒了。只不过这种毒性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害处，就是难受点。
“要不要喝点水？”张彦明笑着问了一句。
“要，要要。”徐家凤感觉嘴上越来越辣，用小手扇着点头。
“走吧，出去给你买瓶饮料，甜能止辣。老板儿，好多钱？”
“五块儿，谢些。”
“是四个人呶，还有累两个。”张彦明指了指那两个安保员，也都跟着混了一碗面。
“哦。那十五块儿，他们是三两面。”
张彦明付了账，四个人从小面馆出来。
徐家凤掐着手指头在那算：“不对呀，一两是两块，二两是三块，三两怎么就五块了呢？”
张彦明笑着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你没看三两那碗有多大呀？几两就是个叫法，三两的份量可比二两多多了，我都吃不完。”
边上就有小超市，也不像北方的看着那么正规，感觉有点乱，很多货物堆放的都比较随意。
张彦明去买了四瓶饮料，一个人一瓶：“还逛逛不？”
“逛逛呗，出来就是吃碗面条啊？这里哪好玩儿？”徐家凤喝了两口饮料嘴里舒服多了，又活泼起来，扭着身子往街道两头看。
“好玩的呀？这边可能没有符合你要求的东西，这边是老城，都是些企业小厂还有住民，玩的吃的逛的东西都在上半城。这是下半城。”
张彦明打量着街头，记忆里几年以后渝州这边开始搞旧城改造，大量的地产商进驻，其他变化没有多少，就是街边的小店基本都不见了。
其实往后来说，国内的城市都差不多，街边小店包括一些很有些历史的商业街区都没了，都变成了高楼大厦，好看嘛，是好看了点，但也失去了那种味道。
老百姓的生活受到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不方便了，也不热闹了。但谁在意呢。
都说越发展城市里越冷漠，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没有接触的机会了呀。生活习惯都被改变了。
外地人在陌生城市，如果没有玩的什么的，就没意思了，只能逛大街，也没熟人，所以孤独感就来了，还特别强烈。
好在剧组这边来的人多，一群一伙的出去，自己人聊呗。
主要是下半城确实也没有什么可逛的。
张彦明带着徐家凤她们三个顺着马路走了三四百米，拐到了下城的老码头上，看看江景吧。站在这里能看到对岸了。
江面空阔，隐隐的也有了些风，看着各种船只或停或行的，也能远远的看到索道，米黄色的轿厢悬在半空中，慢慢的横过江面往对岸飘了过去。
其实不慢，只不过离的远了视觉上就感觉慢了。一秒五六米呢。
“那是什么？”徐家凤指着那边问。
“索道，过江用的，算是公共交通。等隔几天咱们也去试试，大伙都坐坐感觉一下。还是挺有意思的。”
“看着都吓人，不能，掉了呀？”
“怎么可能。告诉你，实际上看着越危险的东西，往往越安全，明白不？”
“因为大家都会注意？”
“对，差不多。渝州这边比较有特色的东西不少，这索道算是一个。”
“还有什么？”
“还有大扶梯，上下城电梯，其他的就多了，悬空桥什么的。这是一座立体城市。”
“扶梯和电梯也算稀奇？”
“那你见过卖票的扶梯和电梯吗？这是城市公共交通设施，明白吧？很长的，等去了你就知道了。”
“多少钱？”
“不贵，一块钱，和公交车一样。就是这个索道要贵一点。”
“多少？”
“两块。不过，我不知道外地人是多少钱，这边很多地方本地人和外地人都不是一个价。”
因为是旅游城市，这边很多地方都是两个价格，张彦明也记不清索道是哪年开始涨的价了，反正本地人到是一直没什么变化，不过是后来规定了时间段。
因为长江索道是渝州独一无二的标志，上镜率超高，所以就很火，价格从两块涨到十块，二十，仍然挡不住全国人民的热情。
本地人一直是一块八。
这种双价制在张彦明记忆里最早执行的是千山景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渝州这时候有两条跨江索道，另一条在嘉陵江上，论起看风景还要好于长江这边，不过比这边的要短一点，视野上没有这边这么开阔。
那是国内的第一条跨江客运索道，但名气始终没有长江这边的大，后来因为修建跨江大桥拆除了，具体是哪一年张彦明记不起来，只是感觉可惜。
因为那座大桥，不只是拆了嘉陵江索道，还影响了洪崖门景区的建设，这事儿张彦明知道。洪崖门？这事儿值得考虑呀。
想了想，现在好像那边应该就在规划了。哎哟，好像那跨江大桥也在规划了。这倒霉催的。
天色渐沉，江风也冷了下来，几个人顺着马路往回走，一路上张彦明还在考虑这个事儿。他不说话，徐家凤她们三个也就一路沉默，回到宿舍。
其实来之前，张彦明心里就有底，这边市里不会放过自己的。
实话实说，这边值当投的项目也确实不少，以后的发展也是相当的有规模，但具体弄个什么项目他一直没想好。
刚才聊这一会儿天，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琢磨起洪崖门来了，这种感觉来的突然，还挺猛烈。
第875章 弄票大的
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某一个瞬间的灵光一闪。
对于一个强迫症来说，想了个开头，如果不把整个事情想通畅了，那能把自己折磨死。
半夜睡着睡着突然就有个字忘了怎么写，如果不起来查查字典那这觉也就别睡了。就是这么突出。
所以一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张彦明都有点魂不守舍的，坐在沙发上琢磨。
但时间真的过于久远了，梦境里的东西也不是都记得那么清晰。
看了看时间，他出来到隔壁房间找小助理：“小赵，你有没有渝州地图？”
赵振华正在整理什么笔记，停下笔想了想：“有，我给您找找，忘了在哪个箱子里了。我特意买的。”
“找找，我要看看。”
赵振华没有张彦明这么潇洒，就带了个小箱，做为助理陪老板出门，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带了三个大行李箱。
不管能不能用得上，得保证老板要用的时候有。
你看这地图不是就用上了。
渝州最著名的地方莫过于渣滓洞监狱了，那里的墙上刷着一幅标语：长官看不到想不到听不到做不到的，我们要替长官看到想到听到做到。
这应该是所有从事助理秘书职业的人的座右铭。
时刻做好充足的准备，这才是自身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这里真的不是拍马屁的意思。这是职业素养的问题。
很快地图找了出来，还有一本渝州旅游图册。
张彦明接过地图，没接册子：“你们看吧，我用不着。我对渝州很熟悉，要地图是考虑具体项目上的事情，玩吃逛方面，我就是活地图。”
赵振华眉毛拧成一高一低，对老板这句话，深信……全是怀疑。
“不信？真的，我以前在这边生活过一段时间。你继续忙吧，我看看地图。”
拿着地图走回房间，把地图铺地桌子上手撑下巴考虑起来。
渝州半岛是渝州主城的母城，可以说集渝州全部精华在这一个鹅头上，历史古迹众多，近代历史遗迹更多。
就算是在民间，这里也是本地土著居住生活风俗方式的代表，本地饮食文化的发祥地，棒棒军总司令部。
渝州火锅就是从这里发展起来的，最开始不过是码头棒棒军的食物：全用边角余料，因为便宜。后来火了，愣是把最便宜的东西吃成了最贵的。
可以说，这里是整个渝州文化，渝州历史的.asxs.。一切都源于两江交汇的独特地理位置。
一边回快记忆里的东西，一边琢磨着地图，时间悄悄的过去，一直到孙红叶打来电话惊醒了他。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八点半了。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不过因为地理上的原因，灯光从眼前一路挑高到半空中去了，就像眼前不远处有一栋极其高大的楼宇一样。
他没关房门，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很多人都出来看夜景。这里的这副夜景真的，在别的城市想看到太难了。
“你在干什么？”
“对着地图发呆，什么也没干。”
“琢磨什么？想项目？”
“嗯。这边给准备了一个带楼的院子，连食堂和车辆都给配好了，所求能小了？我感觉这一刀是躲不掉了，干脆主动点。”
“挺有觉悟的嘛。”孙红叶应该是已经躺下了，说话带着些鼻音：“考虑好了没有？”
“咱们在这边现在都有什么项目？有在建的吗？”
“咱们哪？有。那边是多中心，有点麻烦，搞了两个街区，好像是观音街和什么杨家坪。具体的你问问嘛，物流在机场那边，安保在杨家坪。
物业还没过去，正在准备。要不你直接把物业安排了得了，反正也去了，要待那么久哪。”
物业公司的套路现在是总部派个经理，然后从当地物流安保抽人做骨架，再招聘本地人员做普通岗。因为不涉及保安方面的事情，相对也比较轻松。
“也行，我明天问问吧，今天没见着这边的负责人，明天下午要和市里见面，后天吧，后天我过去看一眼。”
“都没来接你呀？这也太差劲了，收拾他们。”
“我不让人家来的好不？打电话什么事儿？”
“没事还不兴给你打电话了呗？哼，”
孙红叶变了一副腔调，可怜巴巴的：“大老爷，你可不能忘了妾身哪，虽然听说那边女的长的好看，但肯定没有妾身实用。三思啊老爷。”
张彦明一口老痰涌上来，差点没直接过去。
“你是不是感觉离的远了，我够不着你？等回去收拾你。”
“来呀，来，我还真就不服了。有能耐放马过来。”
张彦明清了一下嗓子：“我打算在这边弄票大的，你有点心里准备啊。”
“多大？那边值当你这么看好？”
“嗯，潜力很大。这边把准备工作安排的这么周密到位，你感觉找我说的能是小事儿？还不如我自己直接弄个大的，起码自己能控制方向。”
“到是也是。准备投多少？我准备人手吧。老头儿，咱们缺顶缸的人哪，你轻点折腾。”
“可以在外面找找嘛，把前期后期一部分事情包出去，也不能什么都得自己养人吧？咱也养不起呀。”
“懂个屁，大能工程师是必需的，就是养老送终也得养着，明白不？你随便哪个工地就交给别人了？自己没有个统揽全局的人坐镇？
小来小去的没问题，大型项目那就是找死。你以为把工程交给部队上就放心啦？那不还是找建筑公司民工来干？
现在咱们的总体来说，大型项目小，几个都是专业项目，咱们自己也确实没办法，但这是长久之计吗？从鲁尔到西牌楼顶梁的都是谁？
都不用说这种项目，你以为咱们各个地方的商业街区都是甩手的呀？咱们现在光是工程师有多少你这个大老板知道不？”
“多少啊？”张彦明还真是不知道。
“一百八十多个，马上就两百人了。我有时候都在愁，以后没这么多项目了这些人往哪放？”
“你都从哪淘弄来的？”张彦明是真震惊了。这媳妇也太能耐了。
“找呗，挖，熟人介绍熟人。原来从省里建筑公司挖了十来个人，后面的都是他们的同学老师什么的，就这么攒起来了。”
“厉害了媳妇儿。弄有我点的羞愧呀。”
“哼。”孙红叶傲骄了一把：“我现在就会想，等咱们手里的项目都弄好了，这些人怎么弄。不能就不要了吧？
找的时候是放心了，大家相互都有联系，人品能力都能相信，可是要是裁人，那也有联系呀。”
“不会，国家大了，需要建的地方太多了，十几二十年完全没问题，咱能直接把他们送到退休。”
第876章 桥都
“反正你心里有点数，我只管干，前面后面的事情你自己管。”
“行，肯定不让你操心。哎哟，确实厉害。回去奖励你。”
“奖励啥？”
“我得好好想想。”
“哼哼，就哄我。你想在那边搞什么？”
“城市改造吧，片区稍微大点。大概得有，都加起来，不少于一平方公里。”
“那也不大呀。”
“呃，这是平面面积，按地图算。你知道这边是立体的，涉及到的居民道路什么的比较多。”
“我没去过。真想过去看看，早就听说那边了。我以前有个小兄弟去过，回来好个吹。哎，对了，问你个事儿，差点让你岔过去。”
“什么？”
“老家那边以前的兄弟姐妹打电话。原来那会儿，不是你说让建加油站嘛，现在中油和中化都在说买，他们想问问卖不卖？”
“加油站？我当时就那么一说，还真干啦？”
“啊，反正手里也有点钱，也不知道干什么挣钱，那会儿你不是挺牛逼的，我就帮你吹了几下，嘿嘿，然后他们就干上了。其实挺挣钱的。”
“现在卖，也行，再缓一年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会儿比较好叫价，信我不？现在只要位置好够大，可以狠点下刀，他们是不惜代价的。”
“为什么？”
“他们在计划海外上市，必须短期内满足一定的条件，达到一个规模。”
“哦，那为什么还可以拖一拖？”
“这事儿不是短期的，接下来他们还需要建立建设一大批达标的加油站，扩大市场占有率。以后私人加油站的空间会被挤压。”
“明白了。行，我和他们说一声。有几个想来京城发展的，咱们能管管不？”
“男的女的？”
“滚。我咬死你。”
“呵呵，行吧，即然你当年的兄弟来投奔，怎么也不能不管。”
“你当初怎么发家的？没有他们支持相信我你哪来的钱？忘恩负义之辈。”
“也是哈。嗯，行，那我管了行吧？”
“那还差不多。老娘纵横江湖靠的全是义字当头，背信弃义的事情肯定不做。你也不行。”
“哎呀，还来劲是吧？你跟谁老娘老娘的？你认识我姥爷呀？”
“……，你是不是傻？有这么说自己媳妇的吗？”
“呃……，那个，他们想过来干什么？”
“不知道啊，不是等你老人家出马指点江山吗？”
“行吧，那就等我，反正也不急这几天，先玩玩呗，安顿下来。他们是打算在京城定居？”
“不知道，买套房子是肯定的，我和他们说了，九折。”
“哎，我有点事儿始终没想明白哈，你说，咱妈就是纺织局的局长，官也不大呀，也不算重要岗位，你怎么混成了大姐大的？”
“这和我妈有什么关系呀？”
“废话，咱妈要是一卖冰棍的你还能混吗？”
“也是哦。反正就认识了呗，有些都是同学什么的，反正你认识他他认识我的，后来就一起玩呗。人家大的那些也不带我们，我们都是年纪差不多的。”
“那你怎么就成了头头了？好像还挺嚣张的样子。”
“嘿嘿，不服就揍他。我小时候打架厉害。”
张彦明就服了。想不到自己一世英明，栽在一个社会人手里了。这是打眼了呀？还是算失身？
“你干什么呢不说话？”
“呃，我在想，我是不是上当受骗了？”
“你死定了你。说，有没有小姑娘什么的勾搭你？”
“我勾搭小姑娘算不算？”
“成功了没有？”
“没。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发挥呢。”
“没劲。你要搞的项目，大概是哪个方向？是一起十手还是分段分批？”
“得分批吧？估计得要几年时间。方向的话，大概有点偏近古建翻修这种，还有一个中央商务区。或者是两个，具体的我也没想好啊，就是这么个想法。”
“那，曹师傅应该不合适吧？”
“嗯，这边的建筑和北方完全是两码事儿，是典型的南方风格，融合了湖广和蜀地的建筑特征，还有少数民族的东西。人得从这边找。”
“那我这边做什么？”
“规划设计还是要我们自己搞的。你也不用太操心，多注意休息。”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孙红叶困了才挂断电话，把手机都讲的发烫了。一直插着充电器干活。
哄睡了媳妇儿，张彦明又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这才起来洗漱睡下。
第二天起来，张彦明在院子里跑了十来圈把身体活动了一下，大家也都陆陆续续起来了，吃过早餐自由活动，大家伙都出去浪，张彦明坐着车去看自家的项目。
渝州其实各方面都挺好的，最大的问题就是交通。由其是渝中半岛这边的交通。
路窄弯多坡陡，这里又是整个渝州主城的母城，一城精华所在，人多车多，偏偏还是交通咽喉。
两条大江把城市隔成三大块，过江大桥就成了交通堵点，你怎么走都绕不开呀，桥上永远都是车挨车车挤车，难得畅通一会儿。
主要还是桥少，这会儿很多桥还没修，或者正在修，还没获得桥都的称号。
老渝都交通主要靠轮渡，随着改革开放以后经济的不断发展，大桥越修越多，轮渡渐渐成为了历史。
到18年，渝州有各种桥梁近五千架，每个人平均每天至少要经过三架大桥，不只是多，还拿了很多世界第一。
不过，在2000年这会儿，主城两江之上一共只有六架桥，其中一架刚刚通车，有两架还在修建中，全城交通都集中在一新三老四架桥上。
几乎一大半的公交都要途经大桥，就不用说出租车了。不管你要去哪个方向，在大桥两头都有公交车。
尤其是往南岸去，这会儿只有一架桥，所有的车和公交出租都要集中在石板坡和黄葛渡过江。
张彦明先去了江北。
枫城的江北商业街区在观音街北侧。
到了地方下车，张彦明扭头看了一圈，心里叫了一声卧槽，这特么不是北城天街吗？
搓了搓下巴，人有点发懵。
“哥，项目部的人过来了。”赵振华捅了发呆的张彦明一下。
“张先生。”负责人笑着远远的伸出右手。
张彦明定了定神，笑着迎上去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辛苦了。”
负责人是从京城过来的，以前大家都挤在一起办公的时候都见过，算是熟人，也是公司的第一批工程师。
“咱们到办公室说吧？”负责人问了一句。
“好，这里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听你安排。”张彦明点点头跟着负责人走向项目指挥部。
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确实是这地方，没记错。
第877章 要吃花椒
屋是很简陋，这也是大部分工程项目部的样子。
一张办公桌，几张沙发，墙上贴着项目地图还有地块区位图。
张彦明走过去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儿，负责人走过来指着给他介绍：“这块地是从张助理那边接过来的，据说原来是外老厂。
后来被开发，具体的原因咱们也不是很清，反正成了一片烂尾楼，还挺出名的，叫欧式一条街。张助理那边把整个项目盘了下来。
我们过来以后，开了两次会，又和区里协商了一下，把周围这里和这里也拿下来了，最终形成了现在咱们项目的状态。
这里是住宅，这边是商业街区，这边是公寓和行政楼，这里有个酒店。”
“原来怎么烂的？”
“就听说好像是建筑商跑了，干了一半吧，架子刚起来，原来的开发商也干不下去了。这个小区是原来开发商的，据说卖到了四千多。”
“没有什么首尾吧？”
“没有，干干净净的拿过来，原来的资金结构很简单，就是干不下去了。”
呵呵。张彦明看着地图笑了声，感觉有点怪怪的。
对这个地方，这条商业街他简直是太熟悉太了解了，在梦境世界，他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
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个商场，每一间冷饮甜品店，电影院，饭店他都去过不止十次以上，留下了很多记忆。
话说回来，整个渝州包括下面的区县，他不熟悉的地方很少。
这会儿观音街这边还不是步行街区，一堆的老宅老厂老建筑，不过已经形成了商圈的雏型，比较繁华了。
这里是江北区块的中心。渝州因为地理限制，形成了几个中心，解放碑，观音街，杨家坪，沙坪坝，南坪，这几个是影响力比较大的。
还有大坪，鱼洞一些次级中心。不过，大都是自然形成的商业状态，包括观音街，杨家坪和南坪这会儿还都没发展起来，处于原始状态。
“这里，”张彦明在地图上指了指：“这不是我们的？”
“不是，这栋楼好像是区里哪个单位的，听说要翻建。”
“这个地方呢？”张彦明手指往下画，指着一个位置。
“那地方具体是谁的不清楚，工程规模不算小，不过，烂了。烂了有些年头了。”
“买下来，找区里谈，这个烂尾咱们接下来，条件是这栋楼也要给咱们，包括边上这块地。这儿，还有这儿。”
“这事儿，找区里怕是不行，得找市里。”
“市属单位？”
“嗯，八成没跑。”
张彦明想了想，“下午我和市里要见个面，要不你和我一起？”
“行，以后不能少打交道了，见见是好事儿。”
“这边的所有手续证照都没问题吧？”
“没有，该办的都办好了，连预售许可都发给咱们了。这边在发展上还是相当重视的，磕磕绊绊很少，就是，效率有点低。
感觉这边的人生活状态上和咱们就不太一样，比较休闲，很多方面也是比较随意，好处就是比较好沟通，意见落实的也快。”
张彦明笑了一下点点头，这点他肯定是了解的。
就比如城市规划，这边一直相当佛系，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成是尊重民间声音，比如开发商多占点地，把规划的道路多加个弯什么的，在这边就很容易。
严重点来说，就是不太作为，还是普遍性的。
但在经济和商业发展上，这边又确实相当重视，而且也相当有魄力，连续几个大型商业项目都是政府主导实施的，效果和带动性也相当强大。
简短的谈了一会儿，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又出来到现场转了转，张彦明马不停蹄的又去了杨家坪。
再次随着车流通过大桥，然后顺着鹅颈上弯弯曲曲的随山公路上坡下坡穿洞，从大坪左转向南。
这会儿杨家坪还是转盘经济，因为地理条件，杨家坪转盘四通八达，南连大渡口巴南，北抵大坪连接解放碑和观音街，西达沙坪坝，东与南坪隔江相望。
这里是渝州的老工业区，受工业影响，配套完善设施齐备，人群集中，消费能力强。九十年代工业地区的消费能力都超强。
工业集中，交通发达，商业自然就兴旺。
而且从大坪过来开始，这边就是一马平川，再无山势长坡，偎守在长江边上，得天独厚。这也是为什么工业都集中在这里的原因。
杨家坪大转盘在相当长的一段历史中，都是渝州的牌面儿。还有九龙港。
这里有渝州唯一的一个市内动物园，西西公园，和最现代化的电影院大商场，渝州最早的地下商场。老渝州一共五条电车线，杨家坪独占两条。
建设厂，空压厂，铁马厂，新华厂……一众工厂围绕着大转盘这个中心，电影院，公园，商场，医院，学校等等簇盘而立。
枫城的项目就在转盘不远，转盘北侧正街上，一百多亩地。
楼都已经起来了，这边一年四季都可以施工，地质条件也没毛病，建筑速度相当快，看这个架式，今年上秋就差不多投入使用了。
进度比观音街那边还要快不少。
项目负责人也是从总部过来的，还是关外人，原来鲁尔建筑公司出来的，是第一批挖过来的人员。
四十多岁，方脸大耳，下巴刮的青黢黢的。
“老板。”最早的老员工都叫张彦明老板，后来的都改成了张先生。这到成了他们这些人的骄傲。
现在公司里对张彦明的称呼有四种，第一种是身边人，都叫哥，第二种是物流安保那边，叫彦明，然后就是这些老员工，叫老板。
后来进来的员工就不知道谁带的头，都改叫先生了。
“在这边感觉怎么样？吃的还习惯不？”
“还行，咱们自己有食堂，偶尔出去尝个新鲜，问题不大。这边人太能吃花椒了，看着头疼。”
“花椒要慢慢习惯，在这边如果不吃花椒容易膝盖疼。”
“潮湿？感觉还行啊。”
“和哪比呗，和江南比肯定没那么潮，但是和关外比就已经很潮湿了，还是要注点意。平时也多活动。”
“我身体还行。今年咱们这边就差不多交活了，完了孙总的意思是让我听你安排。去哪？”
这边的建设都在收尾，已经开始做路面和绿化了，确实也快了。
“你这边怎么比江北快这么多？”
“本来也比他们干的早，其实他们也不慢，估计也就是年底或者开春的事儿。这边没有休工期，活好干。”
“我下午和市里见面，要不，你也去吧，都去听听。咱们可能在这边还要弄两个项目，听一听心里也有底，肯定是你们的事了。”
第878章 步行街的消息
“行，有活干还不好。”
“你家里都跟你过来没？”
“我媳妇来了，孩子在老家上学。媳妇不带着是确实罩不住。嘿嘿。”
“咱们和巴蜀公司之间有没有来往？他们在这边有项目吗？”
枫城下面还有七家合作的地方开发公司呢，张彦明也一直没关心过。
“有，平时偶尔一起坐坐喝一杯。他们项目在北面，有几块地，主要是做住宅。你要去看看？”
“过几天吧，这两天没空。过几天看看抽个时间去转转。”
“也行，到时候我和那边说一声。我听说，这边要弄步行街，就是不知道消息准不准。”
“听谁说的？”
“听区里人说的呗，总和他们打交道。这边人花花肠子，爱玩，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张彦明点了点头，开发公司在地方上吃吃请请的都是正常情况，也没必要问。
这个步行街，肯定也是真的，记忆里这边和观音街都是这两年开始改造的，总体上差不临儿。改造后对自己的项目也是好事儿。
而且这边的地铁工程应该也是马上要开工了，都是利好消息。不得不说，张永光找的这些人确实立功了，很多城市的项目位置都相当出色。
这也就是这个年代的问题，一切都刚刚开始，处在萌芽状态，再晚一两年想都不要想。起码现在的这个价格是根本不可能的。
找了一张政区图过来，对着项目图纸比对了一下，如果这个步行街和记忆里没有偏差，那么自己的项目正好占在西北角上，里面一半外面一半，环路从中间穿过。
里面要多一点，外面少一点。
要不要弄个空中走廊把两面连接起来呢？
“老板，其实咱们这个项目，我感觉还有点缺陷，就是这块。如果和市里谈谈把路稍微挪一点，这里还够起栋楼，现在你看，弯的。
而且这个路口我也感觉没有必要保留。这边这个。”
“你还想改呀？建都建完了。”
“不是改，是心里感觉有缺陷。现在肯定改不了了，这地方有点浪费。这又不是什么主干道。”
“给人留出一定的行走空间还是必要的，栽点树吧，绿化搞一搞。咱们是商业区，你要明白，人在咱们这周围行动越自收，感觉越舒服，对咱们的好处越大。”
“行吧，你说好那就好吧，反正你是老板。我感觉主路这边弄好就行了，后面这种支路费那劲没用。”
“细节上还是尽量搞好一点儿，不管是面子还是后背。”
“行，我明天叫人把这边当正面来弄，行吧？”
“行，对于我们来说，工程的哪个面都是正面，不只是这里，以后去哪都一样。”
“你就是钱多了。”负责人撇了撇嘴。关外人性子直爱说话，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管你爱不爱听，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还不说您。
您通恁，这个称呼其实出现没有多少年，本是方言，最开始出现在戏词里，做为敬语更是近代才有的事情，所以实际上影响范围并不大，主要使用地区就是京城那一圈儿。
像关外，西南西北包括中原一部分都没这个习惯。并不是不尊重。
聊了一会儿，大家戴上安全帽，在工地上四处看了看，也就到了中午了。
跟着混了顿食堂休息了一会儿，大家分别上车直接去市府。
渝州市府在半岛上，刚好就在鹅头的大脑处核心区，是一片翻新的老楼。
这里也是整个渝州城交通最不便利的地方，车从外面绕进来要转半天，也比较堵，没办法，老城区都是这个样子，想扩也没有地方。
这里曾经是西南大区的首府。
这一片儿是渝州最著名的地方，人民广场，人民大礼堂还有成立于51年的博物馆，两栋建筑宏伟壮丽，隔广场相对而立，比市委市府加起来的面积还要大一些。
市府和市委就被博物馆挡在身后，不显山不露水的，这里也应该是全国唯一一个省级委府在一起办公，市委比市府不管是面积还是建筑都要小一半的地方。
人民广场是周边民众休闲的首选，每天从早到晚人流如织，热闹非常。
这里距渝州最繁华的解放碑商圈直线距离只有两公里，但开车过去一路上坡，要绕起码多一倍的路程，半岛的地形就是这么神奇。
在梦境世界里，张彦明曾短暂的到这里做过客，所以一点也不陌生。
车辆随着没有一点直线的道路弯来弯去的进入市府大院，停在一栋青瓦褐墙的建筑门口。
江北工地的负责人已经到了，和庄文等在路边，看到张彦明的车笑着迎了过来，摆手和后面的杨家坪负责人打招呼：“老孙，你也来啦。”
“怎么的？我还不兴来呀？就你能露脸？姓张牛逼呗？”
“那是，你敢说姓张的不牛逼？来，你大声喊一嗓子。”
老孙看了一眼正从车上下来的张彦明：“靠，差点让你坑了。行，姓张牛逼。”
“你们一天就是闲着了。”张彦明抬头打量着这个建在山坡上显得尤其高大的七层建筑。
负责联络的赵振华和几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哥，这是刘秘书长。刘秘书长，这是我老板。”
“您好张先生，我代表市里来接您，包市正在开会，让我给您道个歉。”
“不存在，我是个闲人，你们都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张彦明伸手和刘秘书长握了握：“感谢，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请，里面请。”一行人整理了一下行装，越过土黄色的警卫室进到院子里。
从路边开始上台阶，迈了接近六十几级台阶才算进到大楼门厅里，想来在这里面上班，身体锻炼确实是不存在问题的。
坐电梯上到三楼，来到一间小会客室，里面一看就是特意打扫的，空气中还飘浮着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桌上的插花鲜艳欲滴。
细高挑的服务人员穿着类似空姐一样的服装，踩着高跟鞋轻扭腰肢过来给大家泡茶，脸上保持着经过训练的微笑，身上发散着淡淡的香水味。高级香水。
刘秘书长把张彦明一行让到沙发上落座，看了看手表：“还要十多分钟，张先生您稍微等一下。不好意思。”
“没事儿，真不用这么客气，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只要不让领导等我就好。”
“您这真是太客气了。对于您这次能把渝州定为新电影的拍摄地，我们全体都是非常感谢的，渝州在发展，我们也正好需要向全国展现我们的决心和改变。”
张彦明相当不擅长这种官方对话，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端起茶碗喝茶，示意了老孙一眼：上啊。
第879章 他有点怂
老孙和老张都算是比较了解张彦明的人，知道自家老板这会儿肯定是怂了。
于是两个人笑着接场，陪着刘秘书长欢快愉悦的聊了起来，让张彦明暗暗松了一口气，还能有功夫打量几眼站在一边的服务员。
话说渝州妹子收拾收拾是确实靓，体型好的没法说，皮肤也好，长的漂亮就不说了，还会打扮。
最主要的是她们在哪都不怯场，敢于面对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挑衅’，相当敞亮。
官面人物确实会聊天，如果需要，他能让你随时感觉如沐春风，因人导势和随机应变能力杠杠的。张彦明感觉自己在这些人面前有点近似于弱智。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长，十多分钟后，主角随着爽朗的笑声登场。
大哥二哥都来了，还有大哥的秘书长。
八个人像开茶话会一样随意交谈了一会儿，大哥二哥对表示了对张彦明和剧组的欢迎。
“咱们，还是有话直说吧？我确实不太擅长这么聊天，汗都要出来了。”张彦明摸了摸鼻子，开门见山。
几个人都笑起来。
“话说，市里给安排的太周到了，让我感觉有点受之有愧，也明白市里的意思。这一刀我不躲，咱们有什么说什么，好吧？直接点。”
“他平时在家里都是这么聊天？”大哥笑着问老孙。
“基本上就不聊天，有事说事，没事儿他宁可蹲家里哄孩子，平时只要一涉及到开会或者牌面上的事儿他就躲了，都是我们孙总出面。”
“会议也不去？”
“好像，除了军部的会议他都不太去，除非上面点名。他这方面有点怂。”
“主要是我太年轻了，岁数小，很多时候都不太方便，感觉大家都尴尬，再说，确实也不合适，我即没在公司任职也不是法人，名不正言不顺。
我就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兵，上我的学，完成组织上交待的任务就挺好。我也喜欢这样。”
“你这就是谦虚了，你是定海神针。不过也好，你很聪明。”大哥夸了张彦明一句。
关于张彦明的一切，上面这些人大都了解，或者说了解大部分，在组织面前个人也不存在什么秘密。
包括枫城的结构，各方面的发展安排，包括他的大概资金来源和情况。这也是很多大佬对张彦明高看一眼的原因，包括军部那边。
年纪轻，成就高，爱国爱军，不太计较得失，深明大义。都是优秀品质，闪闪发光那种。
也算是这么些年张彦明的布局和作为初见成效。
让上面最满意的地方就是，大家都在拼命从国内挣钱然后往国外投，以弄张绿卡为荣，而张彦明是从外往内倒腾资金。
而且还雄厚，看不到底儿那种，他一个人这几年倒进来的钱都超过这两年流出去的了。还有胜出。
大灾期间毫不犹豫的出手，灾后重建出力，大范围的捐建基础教育设施，不求名不求利，而且对地方上的基础建设有求必应，从不讲条件。
资金流向基本上都是人员密集型企业和基础建设方面，要知道这两个方面都是见效慢投入高闻名，是很多企业避之不及的方向。
光是每年解决的复员军人就业问题，就值得上面老怀大慰。就业，是社会稳定的必备条件哪。
而且物流行业对国内经济发展以及均衡方面所能起到的作用得用巨大来形容，商业靠什么发展？不就是商品流通速度吗？
还有就是低调，这是上面最喜欢的，年纪不大，稳的像个老头，声色犬马丝毫不沾，天天不是工作就是窝在家里守着孩子，风评好的叫人难以置信。
另外就是在文化领域成绩卓越，不管是歌曲还是电影，都饱含着对国家和军队的热爱，深厚情感，关键是作品还总能畅销，影响力极大。
开个酒吧都能引导一场爱国主义教育，就问还有谁？这酒吧还不闹腾，干干净净的。
这么一个特例独行的人，想不注意都难。张彦明的资料早就成为大佬群里的笑谈了。
最近的一个京城新机场，一个琼州深水港，再次加深了一众大佬对张彦明的印像以及财力的新认知。太莽了。
还有鲁尔默默无闻的枫城机械制造厂，里面的经过上面一清二楚，这里面的意义就大了。
包括红梨公司都在上面的关注中，一举一动都在视线之内，大力的投建农牧林场，国际农贸，关键是默默的在背后作了很多有益国家的工作，这是难能可贵的。
史密斯和安吉丽娜现在是阿米丽卡榜上有名的亿万富翁，名下资产高达百亿米刀，能够做出这些事情明显是受了张彦明的影响。
这都是加分项。
总体来说就是，张彦明在下面默默无闻，接触的人不多，但是在上面某个层次可以用无人不晓来形容，相当受关注。
只是他自己毫无知觉。主要还是前世层次比较低，也想不到这方面来。
这里面还没包括张彦明在计算机软硬件方面的努力，必竟这东西零零碎碎的也不好判断，当下一切都需要积累，也就还没引起上面的注意。
“这话严重了，可千万别让我媳妇听见。”对于当面夸奖，张彦明还是做不到坦然接受，开了一句玩笑把话题岔开。
“小张先生，对我们渝州的各方面发展有什么看法？”
“没有没有，我哪敢有什么看法，不管是年纪还是资格我都差着老远呢。我也就是手里有几个闲钱，做点商业行为，可受不起这么说。”
“好吧，”大哥看出来了，张彦明确实是不太喜欢也不太适应官面上这一套，于是把手一摆。
“我们渝州现在的重点就是老城改造这一块，我不知道小张你对渝州老城知道多少，建筑老化失修，棚户区众多，地形险道路窄交通不畅，这都是问题。”
“知道一些，”张彦明点了点头：“我以前来过渝州，在这边生活过一段时间。”
“哦？还有这事儿？那就太好了，就不用说太多。那你能把拍摄地选在这里，说明对我们渝州还是有感情的嘛，大家自己人。”
呵呵。张彦明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这句话，只能在心里干笑几声。
“我们已经在为渝州做贡献了呀，我们现在的两个项目可都不小，还解决了最大的烂尾楼问题，领导们不能视而不见哪。”
老孙在一边溜了一句。
“是啊，烂尾楼是个大问题。小张，有没有兴趣再接手几个？这些放在那里就是烂掉，放到你手里我想肯定就变成了金砖，也能给我们解决好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