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9章 感觉好奇怪
张彦明其实一点也不在意在别人面前秀恩爱，但是孩子不行，有孩子在边上哪怕只是这么搂一下他也会脸红，浑身不自在。
孙红叶偏偏就喜欢看他这个样子，乐此不彼。
“哎呀，行啦，妈妈你就放过爸爸吧，他脸都红了。我们还要去堆滑梯呢。”张小悦看不下去了，拽着孙红叶解救爸爸。
“张小悦，你个叛徒，你和他好还是和我好？”孙红叶不乐意了，叉着腰质问。
“呃……平时和你好，现在和爸爸好。等着他堆滑梯呢，我们不得溜着点啊？”
正好走过来的唐静哈哈笑起来。
“完了，我妈疯了。”唐豆豆往张彦明这边挪了两步，拉开和自己亲妈的距离，一脸嫌弃。
这回换成孙红叶开笑。
张彦明摸了摸裤兜：“嫂子你有事儿？”
“找红叶签字。”唐静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她已经正式上任枫城新城项目的项目部副总指挥，分管综合和成本管理，虽然还没去那边，已经开始工作了。
她和老孙还是第一次合作，但两个人之间并不陌生，以前也有过交流。
“什么呀？”孙红叶接过文件。
“这个月的综合报告。你说，都是中华，那边怎么就不冷不冻不下雪呢？看着外面这大雪飞天的研究土建进度，感觉好奇怪。”
唐静没在冬天去过南方，没经历也没体验过，感觉特别新奇。
“那你们忙吧，我去琢磨琢磨这个滑梯怎么堆。”张彦明弯腰给张小怿和张小乐整理了一下裤腰。
冬天孩子穿的厚，层数多，裤腰经常会塞不好。
别看外面地方有那么大，好像堆滑梯是可简单的事情，其实不是。
在这边要想堆雪滑梯可比原来在老院儿复杂的多。
张彦明带着孩子们先来到中庭，等维护班的草坪组组长过来。
大狗和小猫们都在这里活动。中庭冬天的时候就是个大阳光房，上面有玻璃顶，阻止落雪，也能防风，提高中庭的温度。
有西北东三面的楼围着，虽然南边是敞开的，中庭里面仍然很温暖，也没有风，甚至小树上还有点绿色。
昨晚又下了小雪，玻璃顶上有工人在用专用工具除雪，几个小朋友就仰着小脸看，有点跃跃欲试想上去的意思。
小猫们挤在一起晒太阳，大狗们顺着敞开的南侧看着外面开阔的雪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玻璃顶在南侧有一个倾斜，把两层多高的顶降到不到三米的样子，减少出口面积，也方便除雪流水。
屋顶上的雪被集中从这里推下来，然后被轻型铲车推走，推到湖边那里去。
外面整个草坪上的积雪基本上都不会动，只清理道路或者特别厚的地方以免形成雪壳危险。雪对草坪其实是一种保护。
今年大雪当棉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过冬的植物都需要大雪覆盖，草坪也一样。
草坪组组长是个大姐，不到四十岁，典型的北方女人，略方正的脸型，大骨架，走路健步如飞的样子相当飒爽，很爱笑，嘴唇很性感。
“喊我干什么？正忙呢。”大姐伸手在张小悦和唐豆豆头上揉了两把，在张小乐脸上揪了一下。张小怿捂着脸扭头就跑。
“这都下雪了，你们忙什么？”
“就是下雪了才忙啊，雪厚的地方要铲，太薄盖不住的地方要上人工，路要清理，您以为我们是那些搞树的？”
大姐白了张彦明一眼。冬天，树木组确实要轻闲许多，基本上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
“他们事情也不少吧？要喂鸟还要观察虫子的情况。”事情确实不少，不过主要作业部分在深秋都已经结束了。
其实也差不多，到了盛夏，草坪这边事情就会少很多，反过来树木组就比较忙。
“今年应该没什么问题，主要还是要看明年夏天。”大姐对树木养护也是相当在行的。
“草坪你估计情况怎么样？”这是园里的草坪第一年过冬，具体就比较复杂，而且肯定会出一些问题，冻死什么的。
“应该还好，大部分应该没什么问题。”大姐脱下手套挂在腰上，把运动帽摘下来散开头发，左右晃着用手梳理了几下。
“哇，”张小悦和唐豆豆惊奇的叫起来，伸手去抓大姐的头发：“好长啊。”
大姐就一脸宠溺的侧着头让她俩摆弄。她的头发确实好，黑亮黑亮的一直垂到腰下。
“你家姐夫没嫌你头发太长啊？”张彦明笑着问了一句，惹来大姐一个白眼。
长头发美则美矣，其实会有很多不便，尤其是两口子睡觉的时候。估计她家姐夫平时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压我头发了。
“她们想要雪滑梯，以前在那边院子的时候我给她们堆过，你感觉堆在哪里好些？还是去湖上？”
“最好别去湖上，小孩子不知道危险，湖上不合适。”大姐想了想说：“就在左边这里吧，我叫人把雪铲过来，离着还近。”
她说的是东南侧的附楼外面，这里冬天刮西北风，东南侧比较背风，而且边上就是安保值班室，也能保证安全。
“为什么不能在湖上？湖上可以滑冰。”张小悦仰着脸问大姐。
“滑冰要大人带着去才行，要是把滑梯放在那里呀，没有大人陪着你们就不能去玩了。”大姐没讲什么道理，而是用孩子最在意的话题来说服她们。
其实主要还是危险，虽然冰冻以后相当结实，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薄弱的地方，尤其春天的时候。
而且湖面上有喂鱼取鱼开的洞。冬天鱼也是需要喂的。虽然有明显的标记，但对孩子来说标记没什么作用。
“好吧，那就这里吧。谢谢阿姨。”
在这边堆雪滑梯，张彦明反而轻松多了，铲车把远处的雪送过来堆成堆压实，他只需要修形，挖出来造型，楼梯，再把滑道处理好就行了。
有点像做雪雕。
草坪组的工人开着轻型铲车往这边送雪，张彦明就带着孩子们一边和大姐聊天。
“厉姐你孩子多大？”
“我女儿高中了，”厉姐说到孩子有点开心：“学习还不错，上个大学不愁，就是总耽心她早恋，也不敢深问。”
“那肯定是长的太像你了。姐夫是干什么的？”
“司机，跑公交的，没什么出息就是混个日子。”
“可不能这么说，怎么感觉你有点炫耀的意思呢？”
大姐爽郎的笑起来。
公交司机在前面几十年不管是收入还是社会地位那是相当可以的，虽然不如出租司机那么牛掰，但胜在稳定。
“现在的雪有点干，最好还是喷点水。其实再等几场弄这个最合适。”
第2280章 三天得空一天
“我也想等啊，她们不干啊。我打不过她们。”张彦明指了指几个小家伙。
“您是真宠孩子，也有耐心。我家那个就不行，现在孩子和他都不亲。”
“这个没什么，人和人性格不一样，又不代表他对孩子不好。”
“那到是，他对孩子那是真在意，就是总要捧个爸爸的架子，有一次孩子发烧我都没什么呢，他掉眼泪了，还怕我看见。”
“你在这边住，姐夫没什么意见吧？”
“能有什么意见？我三天回一趟，礼拜六礼拜天连着两天给他们爷俩洗衣服收拾，挺好。
我们年纪在这，和你们年轻人不能比，就这三天至少还得空一天呢。”
张彦明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大姐哈哈的笑起来。
没一会儿雪就堆了一大堆，张彦明去拖了水管过来淋水，然后铲车帮着压实，值班的安保员也跑出来帮忙，其实就是凑热闹。
雪也分干湿，干的像粉一样没有粘度，连雪团都捏不上，一张手就散了，这种是不能用来做滑梯的，就需要喷水来增加湿度。
一直忙活到中午吃饭，雪滑梯终于见到了模样，不过想用的话还得加工一下才行。
“怎么感觉这么慢呢？我都等着急了。”一直在边上帮（捣）忙（乱）的张小悦感觉效率有点低。
“今年雪下的晚，量又少，能堆出来还是仗着咱家地方大，还有铲车，你还不满足？”
“嘿嘿，那，到不是，就是看着它不能玩儿有点着急。那湖上能滑爬犁了不？”
“还要等几天看看，安全最重要。”
“嗯，安全最重要。那你记着叫人去看哦，要弄结实点。”
唐豆豆看了看张小悦：“那是你想结实就能弄结实的呀？那不得冻上吗？二叔又不是神仙。”
“也是。”张小悦撇了撇嘴。
吃过午饭，老人孩子工作人员都去休息了，张彦明下楼开上车从园子的西门出来，看了看两边没有车辆，直接穿过马路进了对面的院子。
西门的安保员站在马路边上，冲这边院子的值班安保员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这个院子顺着西园的北墙，整个是一个大概有一百五六十米宽的狭长型，是两边园子的供暖供热中心。
其实就是锅炉房，只不过这个锅炉房有点大。
“彦明？你过来干什么？”这边是公司化运作，叫饮鹿池供暖供热公司，经理是原来这边机场供热中心的主任。
“随便看看，没什么问题吧？”这边今年冬天是第一次运转，张彦明有点不太放心，过来看看情况。
“能有什么问题？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咱们员工？”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就是第一年运转，不过来看看心里不太踏实。”
“行了，没事儿，你赶紧走吧，就别进屋了。”经理就是跑出来堵张彦明的。
那边他开着车过来西门，安保员就判断他是要来这边，电话就打过来了。他们拦不住啊，但是老主任肯定行。
“啥意思？你们都能待的地方，我不能待？”
“你这是违反条例明白不？我当兵的年头可比你多的多。”
老主任接过张彦明递过来的烟：“行了，情况正常，运转正常，供应正常，你也别下车了。”
张彦明把车门重新关好，不给人家添麻烦，不过也没马上走，就坐在车里开着窗子和老主任这么抽着烟聊了一会儿。
“你感觉燃油和燃气，哪个更适合咱们一点儿？”
“反正都比烧煤强，灰尘大问题多效果还不能保证，就算一个烟囱都是大事儿，这多好，我现在看着这一排烟囱都高兴。”
柴油锅炉和燃气锅炉的烟囱只需要八米高，不像其他锅炉最低都是二十四米四十米，甚至六十米。
而且它燃烧持续稳定，不像烧煤总要面对太多的情况。达到一定规模以后成本项完全不用特别考虑。
“接入情况怎么样？”
“今年就别想了，在谈着呢，这几天到是能把周边的农村户接过来一部分。
也不是所有人家都愿意，必竟咱们还是要收费的，他可不管你是赔是赚，就知道你要收钱。”
张彦明笑了笑：“看吧，愿意就接，不愿意就拉倒，这事儿还能强求？”
南边有几个安置村，张彦明的意思是把几个村子接上供暖，算是给他们带来点福利，收费都是按运行价格。可看来还是有人不乐意。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没事就别过来了。”聊了几句，老主任就直接撵人。
其实供暖供热公司这边还是挺安全的，锅炉房的建造标准相当高，安全设施也到位，但不管怎么弄，也是属于危险区域。
更何况里面还有两个大储油罐在，那东西要是炸了……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非常低。
这就是身份带来的不便了，按照条例，像商场，加油站这样的地方，张彦明都不准进入，就别说这么大一个锅炉中心了。
把车调个头，灰溜溜的从院里出来，张彦明狠狠的瞪了一眼憋着笑的安保员：“就是你们搞的鬼，你们等着啊，此仇不报我誓不罢休。”
“成，只要您不往这些危险地方来，您说怎么都成。”
张彦明也没办法，一打方向顺着马路开下来，去了西园，饮鹿池二号院。
这会儿乔媛娜不在国内，要一月中旬左右回来，他过来是要去看看幼儿园那边。
西园里的幼儿园是在当初建设的时候就规划好了的，在园子的东南角上，一个园中园，和别墅区相通，也有自己独立出入的大门，在支路上。
两个L型的建筑围出来一个院子，短边就是两侧的大门。
里面是不准进车的，外侧大门边上有几间车库，是给校车准备的。
今年因为刚刚搬过来，幼儿园还没有启用，正在招聘和准备各种物资器具。
东南角上是幼儿园的室内游戏室，午休室，这会儿游戏室和午休室的外面整个被罩了起来，搭建了一个巨大的阳光房。
阳光房是尖项结构，这样可以防止积水和落雪，也更空易清洁，同时方便里面安装比较高一些的滑梯还有游戏设施。
里面还在施工安装，张彦明就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组合滑梯，攀爬架子，充气城堡，球池，固定发射的玩具炮。
这是准备组织孩子们在这里打仗吗？还真有可以端在手里的玩具枪……还有‘靶场’。
“这是什么鬼哟，这就是个儿童游乐场嘛。”安保员在张彦明边上，也趴在玻璃上往里看：“孩子来了这边还有心思上课？”
“咱们进去看看。”张彦明往院子里面走，一边观察着玻璃墙体还有上面的一些设备。通风换气什么的。
要进到这个阳光游乐场里面，得从幼儿园教学楼的正门进来，穿过长长的走廊，再从室内游戏室过来。绕个大圈儿。
张彦明顺便到处看了看，多功能活动室，科教室，音乐室，琴室，舞蹈室还有餐厅，这边都是孩子们的地方。
大教室和办公室，员工宿舍，员工餐厅还有厨房都在对面。
“哎哟，领导来了。欢迎领导视查。”同立军戴着个口罩站在孩子们的午休室里，摆着手和走进来的张彦明打招呼。
第2281章 总要有人做点事
“你怎么在这？”张彦明走了过去。
“这话说的，监工呗，这不正安装。”同立军指了指工人正在装的小床。
“我妈把这边委托给你啦？”这事儿张彦明还真不知道。
“是我主动主缨的，反正要搞外面，顺手就把里面弄出来了。”同立军指了指外墙上的房门。”
外面的阳光房是当初他主动答应张彦明来搞的。
“我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感觉搞成室内儿童游乐场了。安全上有保障吗？”
“那必须得有啊，我可是给厂家打了预防针的，有问题他就不用干了，国家养活他全家。”
张彦明笑着摇了摇头，这帮子弟还真容易扔去这种话来，这是他们的风格。不过关于孩子们的安全，也不算过分。
张彦明太了解这些关于孩子的器械，玩具，甚至餐饮方面的这些工厂老板的心态了，为了挣钱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关键是这方面国内还没有什么标准和监管，这才是最操蛋的。
“材料上也能保证吧？”张彦明过去打开通往阳光房的门，把脑袋伸进去吸了鼻子，异味没感觉出来，到是被灰尘呛了一下。
“你是不是傻？”同立军笑起来：“这会儿安装，全是灰，没看我包着口罩啊？”
“你找人检测过没有？各种材料和用具。”
“检了，欧标。你放心吧，我知道你重视这一块，保证不会出问题。有问题找我。”
“这边一年四季太阳晒着，里面温度比较高，还要检测一下挥发。”
“夏天有遮阳的，不过因为造型和大小的问题，遮阳得人工安装拆除，稍微麻烦一点，不过问题不大。”
同立军给张彦明找了个口罩，带着他看了一圈儿，介绍了一下。
这边全部安装好以后，还要彻底清洁消毒两次，然后通风散气一段时间才能启用。
“其实我感觉，这边应该再有一个游泳中心，小孩子学游泳正是好时候，也算是必备技能。”
“没必要。会有游泳课，在小区活动中心那边的泳池就行，搞那么多泳池干什么呀？”
“哦，也对，那边有浅水池。”
除非是真正喜欢，平时真正会每天抽出一定的时间游泳的人是非常少的，又累又寂寡说的就是游泳运动。
西园活动中心的游泳池很大，浅水深水标准训练嬉水五个功能区，平时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冬季寒冷，人就更少了。
如果在那边开设游泳班，反而是资源再利用的性质，并不会拥挤。
和游泳中心的空荡荡不同，服务中心的健身中心一天到晚相当热闹，在这边居住的人七成都有健身的习惯，体能训练就像是本能一样，每天不动动就会感觉难受。
“到时候不只是幼儿园，各个年龄段都会开设游泳班，”
张彦明说：“虽然游泳这事儿在平时生活里好像没什么用一样，但真格的时候就是能救命的能力。
我会从体总游泳中心那边请教练过来授课，帮大家提高泳技。”
“欸，这个好。其实不用限制在游泳上，健身啊，乒乓球羽毛球网球，蓝球台球，都可以呀，反正咱们活动中心有那么大。”
“你是说搞训练班？”
“对呀，你可别小瞧这个，正经是赚钱的业务，要是把咱们的训练班办出名来，真能给爱好者带来好处，那就是躺着赚。”
同立军兴奋起来：“而且这东西主要就是受限在场地和教练身上，这个正好咱们不缺呀，全国各地的场地，
优秀教练那更不缺呀，还可以请国际冠军没事和大家见见面儿。”
张彦明想了想，感觉同立军说的有道理。他到不是因为同立军说的这东西赚钱，确实是赚钱，但又能赚多少？
打动他的是同立军那句给爱好者带来好处。
什么是好处？经过训练身体好肯定是好处，但实际上有正规的教练指导才是最大的好处。
尤其是健身，网球，羽毛球这些运动，正确的操作和姿势才是最难得的，现实中每年因为训练的不正规受伤的有大把人。
民间资本为了赚钱，可是什么都敢干的，马上全国各地就会开始流行健身中心，可是有多少教练是真正专业的？
他们只知道骗你办卡，劝你买私教，就是不能给你专业的服务。
他们的服务完全在于给会员们提供身体愉悦。健身即失身可不是白说的。很多会员制高级健身中心完全可以理解为鸭馆和鸡馆。
而且，如果办起来一个全国连锁性质的健身训练中心，还可以为那些体操，举重运动员找到一个合适的就业路径。
“行，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们吧，”
张彦明想了想，决定把这事儿给同立军他们几个操办：“我让红叶和体总，各省体育局这边签个人才引进合同，
然后让物业公司这边配合你们，尽快把架子搭起来。
你去注册一家体育服务公司，从训练到器械生产销售，覆盖面广一点，各方面完善一点，同时你找人起草一份体育服务标准出来。”
“干嘛用的？这要什么标准？”同立军没能理解。这也正常，02年这会儿，国内对标准这个词还是相当陌生的。
张彦明给同立军讲了一下标准的概念，意义，和起草标准会带来的隐形好处：“不只是体育服务和器械，”
张彦明指了指正在安装的这些儿童用品：“这些给孩子们用的东西，包括吃的东西，都应该有一个清晰明确且严格的生产制造和卫生标准。
包括材料的标准，工艺标准，安全标准，挥发标准等等等等，你可以从总局，轻工那边找几个专家，我让红叶联系几位院士，一起来完成这项工作。
你要记住，标准是用来限制生产，提高产品的安全性，降低有害的，不是考虑企业存活衡量企业规模的。”
“哪怕目前的工厂企业全面沦陷？”
“对。”张彦明肯定的点了点头：“不怕，全面沦陷才好，包括玩具和学生用品这一块，沦陷的越多越快越彻底，你们的贡献就越大，对行业和老百姓的功劳就越大。”
“这是个什么道理？”同立军有点懵。
“你知道黑心棉吗？你知道垃圾填充吗？”
张彦明摇了摇头：“就像红叶实名举报的那些围绕在学校周围的垃圾食品，国内实在是需要整治一下了。”
这几年经济发展提速，私营经济活跃，有钱人越来越多，但随之而来的却不是健康有序的发展，而是毫无底线的竞争。
用垃圾，有害物质，低劣材料来降低成本冲击市场，用地方保护来保驾护航。卑鄙者大行其道，大把的赚钱成为上流人士。
不只是坑害老百姓搅乱市场，这些行为也给了社会一个讯号：有钱就是人上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总要有人出这个头，去做些什么，虽然不能给个人带来直接的利益，但是我们做事不能只考虑个人利益。
人活一世，总要做一些与个人利益无关的事情，做一些，等我们老了，临死的时候不会后悔，留给这个世界的，一些美好的东西。”
同立军心里的什么东西被触动了，点了点头，肯定的说：“行，我做，而且肯定会做好。”
第2282章 只丢了一只袜子
七十年代出生的人，从小受到的是不计个人的爱国教育，建设祖国是这个群体比较统一的底层认知。
他们经历了这个国家从全民公有制到私有经济发展的整个过程，经历了教育，政策，制度以及思想上的全部变化过程。
是真正的，陪着这个国家一路从贫穷中走出来的一代人。
2000年，这个国家整体提速前夕，站在分水岭上四顾的时候，这一代人正好是社会的中坚力量，三十岁左右。
这个群体经历了国家最贫穷的年代，也经历了全面变革的时代，在年青力壮头脑活跃的年纪度过了黄金十年。
而这十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最公平，最平等，最有机会的十年。
而02年到05年，正是相当关键的几年，地产，制造，金融，社会风气，法制和道德，都面临着选择。
在原来的历史上，以羊城为首的外贸派放弃了自我，以代工为荣，对内走上了欺骗欺诈为商业手段的模式。
以申城为首的金融派全面接收了西方经济发展中的全部不良思想和作为并发扬光大。
而以之江为首的制造业在造假和劣质的路上一去不返，并精心打造出了奢侈就是高上的理念。
整个南方大地到处一片狼藉。
而坚守社会和道德底线的整个北方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冲击，成为垫底的存在。
持续高扬的鸡的屁背后，是持续崩溃腐化的道德底线和社会秩序，还有越来越艰难的底层人群。贫穷从农村向城市转移。
……
“要做好这件事可不容易。”张彦明打击同立军：“专业性，权威性，可行性，持续性，缺一不可，而且还要保持绝对的领先。”
“没事儿，”同立军摆了摆手：“有你在不缺资金，就是干就完了，做事这一块我在行。”
“我们现在只丢了一只袜子，一切都还来得及，慢慢做就好。”张彦明点了点头，这件事也就谈好了，交给了同立军。
“什么意思？”同立军没听过这个袜子理论。
“如果丢了一双，你就会觉得一切正常，并不会发现自己的袜子不见了。”
同立军愣了一下，站在那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感觉张彦明说的很有道理，又很生动，而且一下子就记住了。
“全部安装清洁过后，通气几个月，再安排一次检测。”张彦明指了指忙碌的安装工人：“要确保没有问题，算是你们这一块的完美开局。”
同立军迷惑的看了看张彦明，又看了看那些工人和设备：“您说的，是连这些也要做？开工厂？”
“嗯，要不然呢？你凭什么起草标准？”
“那还有玩具？”
“嗯。可以收购，选择几个厂收购过来就行了，控股就行。不要小看这些，孩子的，女人的，永远是最赚钱的行业。”
同立军想了想，点了点头：“行，那我和他们几个合计一下，干脆搞个控股公司算了，不去搞具体生产经营，就专心做后面的工作。”
“聪明。”张彦明拍了拍同立军的肩膀：“目标和方向才是最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事半功倍。”
两个人就着玩具和器械这些事儿细聊了一下，直到话题被张彦明的电话铃声打断。
“二叔你快回来。”
“干什么呀？”张彦明看了看时间，快两点了。不知不觉在这边待了快两个小时了。
“在等你修滑梯呀，你又跑哪去了？今天又不上班。”
“哦，我就在门口，马上回来。着什么急嘛。”
“还不着急，四点多就要黑天啦，你还以为是夏天啊？还弄不弄得完哦。”
“好，我马上回来。”张彦明挂断电话：“孩子在催，我回去了，这边你好好想了想，几个人合计一下，有问题随时找我。”
同立军知道张彦明是孩子奴，笑着摆手：“赶紧走赶紧走，事情就交给我了。”
张彦明往外走，走到门口，同立军问：“彦明，你说这个投资公司，还有玩具器械公司的总部，直接就放在申城怎么样？”
“可以，不错的选择。”张彦明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等决定了我给你们安排个地方办公。最好能拿到外贸许可。”
“没问题。”这对他们来说算是小事儿，同立军一口答应了下来。
开上车，顺西门原路返回园子，安保员和草坪组的工人已经在孩子们的监工下干着了，高高的雪堆已经堆好，正在修形。
“只能这么高了。”大姐看到张彦明过来比划了一下：“可以增加一下长度和弯度。”
轻型铲车的铲斗高度有限，高度是受它限制的，靠人往上堆不现实。
“行，挺好，有一个让她们玩就行。”张彦明看向安保员。几个人正在那制作雪砖。
“这是干什么？”
“弄砖啊，上面平台的围栏，滑梯的边界，用这东西砌起来多好看，还能安装上彩灯什么的。”
“……你们是真的闲心。”
谁说只有小孩子才爱玩的？男人至死都是少年，看他们一个一个玩的不亦乐乎的样子，张彦明也懒得劝了。
别说，人不可貌相，安保员里真有高手，竟然真的在玩雪雕。
“爸爸，李叔叔说要修长城，黄叔叔说要给我们作梅花鹿，还有狼。嗷……呜，那种可凶可凶的大狼。”
“其实我觉得，咱们园子里可以考虑养几只鹿，孔雀不耐寒，天鹅又只在水里泡着，这么大的草坪浪费了。”
大姐又在那挽弄她的长发，一边和张彦明闲聊，提建议。
“我是怕伤着孩子，听说那东西还是有一点攻击性的。”
“买小鹿回来，从小养不会攻击人，鹿也是分很多种的。像狍子什么的感觉都可以，增加点活物感觉要好不少。”
“它们会毁草坪吧？”
“又不是养山羊，就几只能吃多少？小悦说宠物园那边就有鹿，还有小马，我感觉这边都可以养一点儿。”
“行，等明年开春琢磨琢磨，你们伺候？”
“啊，行，交给我们。”
“大姐，你这头发天天都要这么伺弄，你自己不烦啊？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感觉太麻烦了，会不会不方便？”
“肯定有一点儿，而且戴上帽子一会儿就会热，总得这么梳一梳散一散。”
“那你干嘛还留着？这都到臀下了吧？”
“我家爷们喜欢，我想剪他不让，说剪了就和我势不两立。”大姐把头发挽起来戴上帽子，笑着说：“他没事儿就喜欢摆弄我头发。”
张彦明被突然的就塞了一嘴狗粮。翻了个白眼。
第2283章 晨光牧场和联名公约
十二月底，经过一年的准备，晨光牧场乳业公司成立。
公司总部同样放在了西牌楼，独占了一层楼的空间，楼下是超市连锁管理公司和便利店公司，楼上是西牌楼百货公司和连锁百货管理公司。
公司的属于中米合资结构，枫城控股百分之五十一，国内的各大农林牧场共同占股三十九，红梨公司占百分之十。
让红梨公司参与进来主要是需要利用他的外资进出口关系，还有整合红梨旗下的农牧场。
乳业公司在全国投建了三座生产基地，一共五座工厂，引进购买了爱尔夏，娟珊，国内的黑白花，三河四个品种两百万头。
另外还有西门塔尔和利木赞一百万头，这两种牛是乳肉兼用的牛种，产奶量不高，主要用于食肉。
这三百万头牛分布在枫城的各大农牧场里，其实分散以后也没有多少，这样更有利于初期的饲养，积累养殖经验。
红梨的农牧场也引进了相当数量的几种牛，做为枫城的补充。
这么说吧，晨光牧场乳业公司初一露头，就已经成为国内唯一的巨型乳业养殖公司了，没有之一。
国内的奶牛存栏数量一直是一个巨大的迷团，从来也没有人能弄清楚其中的猫腻。
就算查遍所有国家的省份的各种关于这方面的记录，也没有人能够搞清楚，成为改开以来四十年最大的悬案。
15年的时候，国家相关部门给出的统计数据是一千五百万头，而同时，农大权威平台的数据是不足五百万头，综合考虑四百万头是实际数据。
为什么呢？这里面就相当复杂了，一个是国内的乳业公司有意作假养殖数量，来给自己源源不断的奶制品原料背书。
另一方面，就涉及到国家在奶牛饲养方面的扶助政策……也就是骗补贴。农户，养殖场，大小公司，各级单位和镇府层层放雾。
但这些都不重要。
养的多也好，少也好，张彦明关注的只是市场上的商品，各种乳制品的质量，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怎么生产出来其实无所谓。
晨光牧场乳业初一成立，就召开了盛大的记者会，向全社会公开了企业生产标准，请广谱大众和新闻媒体进行监督。
同时，晨光乳业集合了国内几所知名的农业大学，知名媒体，共同向相关部门提出，推介国内乳制品行业的全新标准。
一切都摆出来放在了阳光下，我自己的标准将高于提出来的产业标准，我们将如此执行，至于新标准，我们只是建议，并不强求。
在02年的最后一个月，乳业标准这个词汇一下子铺满了各大报纸和网站，被全国的老百姓熟知，了解，并开始关心。
乳品协会在措手不及的懵逼以后，一纸公文发到晨光牧场，措词比较严厉，要求公司派人去协会进行解释。
别说张彦明，孙红叶随手把文件扔进了碎纸机，理都没理。
且不说这个协会有没有强制要求私营公司行事的权力，晨光牧场作为中米合资公司，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覆盖框架内。
这群人高高在上的，正事什么也不干，扯蛋那是相当厉害，被一众公司捧着，还真把自己当成管理单位了。
随后，晨光牧场的产品在全国范围上架开始销售，那两份对比明显的生产标准就是最鲜活的广告，上架即畅销。
同时，福佑多大型仓储超级市场，平价生活超市，乐颂25便利店，米国红梨国际农贸农机公司，酒店管理事业部，
联合枫城物业公司商业管理部（它管理全国的商业步行街区），西牌楼百货公司，枫城连锁百货管理公司，哈若德丝（中华）公司，
还有枫城基金医卫事业部，助教助学事业部，扶贫助农事业部，联合发布了自我约束公约。
公约不长，主要意思就是抵制不良商品，自我约束行为，依法守法经营，保障客户的生活质量和身体健康。
公约声明，此公约不针对任何名单之外的企业和公司，只是自我约束。
本公约联名公司将共同组建检测检验中心，从03年元旦起，对以上联名公司所生产，销售的全部商品进行检测检验，并不定期发布报告进行公示。
自03年元月元日起，凡经检测检验中心检测化验不合格的商品，将一律做下架处理，并保留向生产厂家追责并要求赔偿的权力。
同时，此类商品将不能在以上各公司经营范围内的商场，百货，商业街区内所有店铺和酒店中销售，
也不会出现在相关学校，医院，扶贫助农项目的采购清单上。
说实话，这根本就是一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公约，完全是捆住自己的商业手脚。
但就是这么一份自律公约，再一次洗劫了全国人民的眼球，占领了新闻媒体和各大网站，国家台也做了播报。
同时，百姓日报拿了半个版面出来进行了长篇的评论，为这些企业的良心点赞，同时提醒各大专业协会，各生产企业公司要担负起社会责任。
其实这个检测检验中心早就成立了，并且已经完成了对超市商场中各类食品商品的检测化验，和各种儿童商品的检测。
相关生产公司企业早就拿到了检测报告和整改意见，并给出了一个整改期限。
这中间的时间差，就是留给其中一些企业工厂的考虑时间，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合作，合作，就按要求整改，不合作，就限期下架，大家分道扬镳。
国内什么也不多，就是同类商品多，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替代品。
这一年内，枫城的内部员工创业计划已经顺利开展。
到十二月份，第一批一万两千三百多份申请已经受理，在枫城总部员工创业指导中心的帮助指导下组建公司和工厂。
这些创业员工以家庭为单位，集中在各省的创业园中，厂房驻地资金原料采购和产品销售全部由枫城提供。
前面两年枫城占股百分百，创业员工做为实际执行人享受百分之二十的干股分红。
第三年，创业员工获得百分之三十真实股份，公司或者工厂脱离孵化式保护性经营，自我存活，公司或工厂完全独立，正式进入市场独立面对竞争。
枫城从第三年起每年退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给经营者，直至全面退出或由双方协议决定最终比例。
其实公司内部想创业的人很多，绝对不止这一万两千多人。
只是创业没那么简单，也不是开个小店或者干个个体户，不但要考虑行业，还要考虑员工的能力，所以不可能放开。
不过最终这个人数肯定会慢慢提上来，用来缓冲枫城每年从部队和体总接收的人员数量。
这个矛盾并不浅显，但真实存在，早早的打开阀门对整个公司的发展是有利的，虽然这会儿远远的没有达到饱合人数。
以张彦明估计，在08年以前，只是物流和物业两家公司的员工，安全线都在三百万以上，何况安保公司也在壮大当中。
只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早早的安排好一个成熟稳定的疏散通道，总比到时候手忙脚乱要好的多。
况且早早释放出这些‘心怀异志’的人，对团队的稳定各方面都有好处。
随着社会的发展，复员军人就业的问题也会越来越突出，张彦明也是打算尽早尽快的摸出一个成熟稳定的方案，以便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第2284章 百货公司开业
“别起来，就这样，就这么压着……对，嗯嗯。抱着我。”
“发现你现在越来要求越多了呀。”
“嗯，谁让你，笨笨的，还得用我指挥。不用支，我喜欢这么压着的感觉。”
“不是怕你压的难受嘛。”
“瞧不起谁呢？”
……
“呼……，舒坦，越来越得劲了，嘿嘿。”孙红叶翻身爬到张彦明胸口上：“哎，你几号开会啊？”
“不是，你不收拾一下？弄的到处都是。”
“管我。问你呢，几号开会？”
“干什么？大概六七号吧，前面几天时间不够。”
“鲁尔那边通车，请咱们回去剪彩，我要安排收费公司这边，你和我回去不？也有这么长时间没回去看看了。”
“咱们收费呀？”
“那你说呢？成本总得收回来吧？指望那边主动还钱不得等死啊？”
“行吧，你看着安排，不要落下什么口实，各方面的手续什么的都要搞全，该交的税不能少。”
“用你说？我问你和不和我一起回，打什么岔呀？”
张彦明轻轻抚着孙红叶的后背，想了一会儿：“也没什么事情啊，你想让我陪你回呀？”
“嗯。你陪不陪嘛？”孙红叶像个虫子一样在张彦明身上鼓涌。
“行，陪，你去哪我都陪着。你要回钢都看一看？”
“嗯。”
“行。”
“然后咱们再去趟蝎子沟吧，那是你出生成长的地方，我感觉咱们也应该给那边儿做点什么。”
“嗯，嗯？”
孙红叶趴在张彦明胸口上吃吃的笑起来。鼓涌鼓涌的，结果因为太熟悉，虫子进洞了。
……
03年元月一号，京城的天空有些阴，零星小雪。这一天的风很温柔。
张彦明和吃过早饭的孙红叶坐车来到西牌楼。
今天，是哈若德丝百货京城分店揭幕开业的日子。
西牌楼步行街南口，哈若德丝百货大楼已经掀开蒙了近两年的面纱，露出与整条街完全不同的古朴样貌，在微雪中花团锦簇。
整个建筑四周被清理一空，摆放着层层叠叠的鲜花花篮，大楼正门在建筑的西南角上，正对着步行街和长安大街的交叉点。
大门两边墨绿色的遮阳蓬顺着窗子一直延绵到尽头，在二楼的灯光下，在这个灰白的飘着雪花的世界里显得尤其的生动。
整个大楼是直接复制过来的，包括从外到内所有的细节，连外墙灯光都是从原厂定制过来原位安装。
里面唯一的改动，就是张彦明把老法耶德改造的埃及层弱化了一下，添上了华夏元素。这是老板的权利。
包括骑士街的总店，还有Dis&Jones百货和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海外店，都进行了华夏元素的添加。
以后这些世界著名的百货公司都将入驻华夏文化和品牌，包括餐饮和服务。
可惜Kendals百货被弗雷泽的大房子扣在了手里。
不过弗雷泽这所老房子并不会成为哈若德丝系列百货的对手，虽然他自己一向感觉自己才是百货业的老大。
靠着资本不断的收购垒积起来的盘子注定没什么根基，在多年以后宣布破产并被国内的百货公司收购。只是可惜了Kendals。
百货大楼西侧搭建了一个半封闭高台，做为今天开幕典礼的舞台，也是鲜花最密集的地方。
老孙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从渝州空运了一飞机的鲜花过来，整个百货内外被布置成了花的海洋，花香在飘着雪花的空气中涌动。
不过效果也确实明显，大雪纷飞草木枯萎凋零的京城，鲜花实在是太吸引眼球了，连媒体的镜头都无法避免。
“这花儿钱谁出？”张彦明故意的问了一句。
“靠，”老孙抽抽着脸，想踹张彦明一脚：“我出，行吧？”
“花儿钱不重要，”孙红叶看了看张彦明：“运费，空运过来的，那得多少钱哪？”
大家哈哈笑起来，老孙搓了搓正在向地中海靠拢的脑袋：“这俩小抠，真特么是一家人。”
“不是，你这发际线……换车啦？感觉提速了呢？”
“别提头发，跟你急啊。”老孙用手指梳了两下，左右找了找没发现镜子：“这么明显了吗？”
“其实还行，这个岁数来说，老孙的头发算是不错的，也就是鬓角两边有点高，保养保养没事儿。”
“四十来岁不秃才不正常吧？我记着这个和雄性激素有关系，分泌旺盛就会掉头发。”
“那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睡眠和生活质量，身体素质也有一定原因。”
因为百货定在元月一号开业，索性就把今年的年底总结大会改到了二号，枫城旗下各事业部，部门，省级公司，项目的负责人，主要骨干都来到了京城。
也是难得的凑到一起热闹一下。
枫城的体育场还没交付，还不能使用，所以员工大会还是遥遥无期。这也是身处北方的无奈，大型建设的工期相对比南方至少要延长三四倍。
随着时间走动，各方嘉宾陆续的来到现场，外经贸，外事办，联合王国驻京城大使，市里各部门单位什么的。
十点，百货揭幕，仪式在百货大楼一楼的中心大厅举行。外面太冷了。
仪式最后，百货公司的总经理，部门经理，楼层经理，分区督导们，带着全体员工在店旗下宣誓。百货开始营业。
张彦明和孙红叶陪着一众嘉宾做为第一批顾客，其实就是参观，到处看看介绍一下，也给工作人员留出一些准备时间。
媒体记者还有枫城旗下的这些经理负责人自由行动，参观之余多多少少的都买了些东西。他们才算是真正的第一批顾客。
外面，舞台上开始演出，吸引聚集人气，开始商场的宣传活动。
张彦明和孙红叶送走全部嘉宾后，百货楼顶的大钟开始敲响，高大英俊的联合王国藉门童打开商场的大门，人潮蜂涌而入。
没有像国内百货开业那样搞什么大酬宾，又是降价促销又是抽奖的，什么都没有。
甚至整座大楼都像骑士桥那边一样，周边干干净净，除了店招没有设置任何的广告牌和大屏。
身着墨绿色制服的门童和导购员们控制着人们进入百货的速度和流量，把人们引导向各处以免积堆拥挤。
一切有条不紊，来自哈若德丝本部的管理团队，还有各部门的老员工确实经验丰富，相互配合的得心应手。
从国内招聘在伦丁尼本部学习实习了大半年的新人们虽然紧张，但也没有慌乱，稍显不足但总体合格。
国内国外的百货业，说简单一点，最大的区别就是在服务上，主要在心态。再一个就是商品的可信度，价格。
第2285章 我耽心营收吗？
品牌形像不好，商品质量存疑的东西，是肯定进不了大百货公司的大门的，他们相当重视自己的品牌和口碑。
再一个就是定价上有自己固定的规则，不是你牌子大就一定贵，也不是你不为人之就会便宜。所谓大牌在这里和普通商品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待遇。
这也是张彦明最欣赏的地方。
为什么感觉上，好像国外的各种商品，不管是卫生质量还是售后各个方面，都做的很规范，都特别注重服务和客户体验？
并不是所有的外国商人企业主都是天使。
他们同样贪婪，同样想赚更多的钱，同样会考虑偷工减料或者以次充好。谁都不是圣人。
但这样做行不通，商场就会逼着他们做出更好的质量提供更好的服务，要不然只能退市。
正是这种健康的经营理念，周到细致的服务还有苛责的品牌形像意识，促使市场进入了一种良性的循环当中。
这才是我们需要学习的地方。
张彦明和孙红叶，老孙，王洪刚他们一些人坐在楼顶的咖啡屋里。
左侧是外面的冰天雪地，右侧是商场里热闹的购物人群，坐在这里居高临下，很有一番别样的风情。
在哈若德丝本部，这个咖啡馆同样存在，不过是露天的，在京城改成了封闭式。
还有楼顶上的一些建筑，在这边只保留了停机坪和钟楼，增加了一个楼顶花园和一个室内游乐场。
“老法耶德原来就住在楼顶上。”大家随意的闲聊，张彦明给他们讲了一下当初去收购这家百货的情景。
“他给自己建了个小别墅，还搞了个小教堂，一个人每天待在里面。”
“……那不是违章建筑吗？”
“呃，在国内是，国外这一块不违法，这种在楼顶上搞的各种小建筑特别多，很正常。那边楼顶上还有一个半露天旅馆和这个咖啡厅。”
“这老头也是个怪人，真难为你能拿下他。”
“他最喜欢的儿子死了，这事和对他打击挺大的，他把他儿子的灵堂和雕像就摆在地下室里，好多人去参观祭奠。
国外的风俗各方面和咱们的差异太大，思维上就完全不同，所以该学习要学习，但更重要的是分清哪些能学。”
“这事儿，其实是你没搞明白。”老孙感觉打击到了张彦明，有点开心：“那些人是搞不明白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吗？
他们清楚着呢，至少比你，比咱们清楚。人家只管怎么干能赚钱，只学那些赚钱的套路。都是聪明人。”
“到饭点了吧？在这吃还是去哪？”王洪刚摸了摸肚子：“早起没吃饭。”
“去二楼吧，给二楼的餐厅开个张。”
今天这些人的任务就是花钱，确保百货里每一个营业的地方都能开张，讨一个好兆头。
“感觉今天大伙都要出血呀，这里也太在了，店铺品牌这么多，这可得花点钱了。”
“又不是让你每一个都买，你以为这些涌进来的顾客只看看啊？要相信京城人民的消费能力。”
“总感觉咱们这二百来人，压力挺大的，还没人给报销。”
大家开着玩笑从咖啡厅里出来，坐电梯下到二楼。
让人意外的是，二楼相当热闹，正好是中午饭点了，今天开业的十几家餐厅里看着都相当热闹，人来人往的。
“这什么情况？”
“新鲜呗。咱们往前走，去转角那地方，今天我请你们吃西餐，这家是百货自己的餐厅，也供应下午茶。”
“我记着骑士桥那边儿，它的小餐厅都在地下吧？”
“嗯，原来是两个大餐厅，后来改成了七个小餐厅。虽然说百分百复制，也不可能任何细节都一模一样吧？”
“这个我赞同，在地下吃东西总感觉怪怪的，还潮湿。”
……
下午两点钟。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从威斯汀酒店这边看过去，笼罩在纷飞大雪里的这座完全复制了一百多年前的建筑更加醒目。
表演已经提前结束了，主要是风雪越来越大，外面实在是有些冷了，没有人想留在外面，又不抽奖。
舞台已经拆除撤走，堆积的鲜花被摆放到窗下搭成了造型。
整个百货大楼只有二屋的窗户是通透的，能看到在里面活动或者坐着往外看的人，一层所有的窗户都是橱窗。
“看什么呢？”老孙端着茶杯走到张彦明身边：“应该没什么问题，看今天这反应算是站住了，营收不会少。”
“我是耽心营收吗？”张彦明斜了老孙一眼，看了看时间：“大伙都下来了吧？”
“应该都下来了，走呗，过去了。”
两个人从屋里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酒店最大的会议室。
为了抓紧时间，年终报告会下午就开始，再加上明天一整天。
这个会议开完，各位经理负责人拿了会议精神再回去组织各个公司部门项目的年终总结会。
王洪刚主持，各公司经理，部门经理还有项目负责人依次发言，法务和财务公司兜底，孙红叶最后总结。
张彦明没准备说什么，全程围观。
年终报告会并不是一味的歌功颂德，而是客观的分析大家在过去一年当中的成绩和不足。主要是不足。
张雨毫不客气的指出来一堆问题，包括威斯汀酒店管理公司的账目存在黑洞，物流公司的后勤消耗存在猫腻。
几家地产公司都有或多或少的账目问题，还有基金那边有几个项目开支不明等等。
审计中出现问题也并不一定就是存在贪污啊什么的，引起问题的原因有很多，主要就是发现了问题要及时处理，及时纠正。
当然，几十万员工摆在那里，部门多的都要数不过来了，肯定也有人的问题存在，这个不可避免。
会议一直开到二号夜里，十点多才算结束。成绩挺多，问题也不少。
张彦明没说话也没插手，谁的问题谁回去自己处理调整，允许犯错但不会允许一直犯错，大家心里都有数，知道该怎么办。
主要是整个体系上下的财权都由财务公司这边监管，人事有总部这边监管，也出不了什么大漏洞。
三号，张彦明和孙红叶向孩子们请假，张彦明和以张小悦唐豆豆为首的孩子们签定了‘平等条约’后，坐了一架中型商务机来到鲁尔。
真，签定条约。原来小孩子不是最可怕的，识字的小朋友才是最可怕的，三年级的大学生把条约写的有理有据。
鲁尔这边的收费公司其实已经组建好了，人员也经过了培训，和省里的各种协议合同也都清清楚楚，工商税务手续明明白白。
第2286章 什么时候改造过？
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可以说是各方面皆大欢喜，不满意的只有公路……
他们感觉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完全可以由他们组织收费然后慢慢还账嘛。
他们可是尝过了甜头的，对于怎么入账怎么分配相当有经验。可惜遇到了孙红叶。
仪式来了不少人，省里的主管领导和市里的各部门单位几乎都过来了。
剪彩通车仪式与收费人员上岗同时进行。
五里河收费站锣鼓喧天彩旗飞舞，工作人员誓师后坐上大巴车去往各收费站口，这边领导们讲话，省市的电视台报社记录采访。
随着鞭炮一放，一辆披红挂彩的汽车进入卡口取卡上路，绕着环城高速跑一圈下来，把通行费一付就完成了。
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领导们自然不会一直等在这里，剪了彩讲了话就结束。太冷了。甚至在台上都没有长篇大论的，一个比一个简洁。
这个仪式本来应该是放到再往南六公里的绕城收费站去举办的，就是因为天气太冷，这才决定放在了五里河这边。
反正也就是那么个意思。
本来还准备了晚宴，被张彦明推掉了，让他们自己吃。反正肯定是要吃的。
张彦明陪着孙红叶到收费公司的办公楼里转了转，宿舍食堂什么的看了一圈儿，鼓励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就去了工业园。
这边的收费公司由物流公司鲁尔分公司代管着，人员都是从物流公司抽调出来的，其实不用他们操什么心。
不过道路收费公司的规模并不小，不但要负责三条环路两条城际公路的收费，还要负责监管两条地铁线的运营。
鲁尔的地铁计划可以说是全国最早的地区，但命运多桀，莫名其妙的相当曲折。
1940年，总程五十二公里的四条干线开工，随即因为太平洋战争爆发搁浅。
建国后，又断断续续的继续开工，同时打造城市人防工程网络，但最终没能形成系统。
65年，计划再次被提出，又一次开工，可是又赶上十年大运动开始了。几年间曾经两次开工，但都又不明原因的停止。
74年，又一次全面开工，计划从赵家沟，陶瓷厂经市委，太原街修到铁西广场，磕磕绊绊的搞到82年，因缺乏设备和资金宣布封井停工。
90年，地铁计划再次被提起。
93年，鲁尔城市地铁计划报告再次获批，但未能如期开工。
95年国家全面停止地下交通审批项目，一直到99年重新放开，鲁尔再次申报。
在原历史上，一直到05年，计划才被批准，同年开始修建，在10年开始通车运营。
前后整整七十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一千多万人口羡慕京城，羡慕津门，羡慕申城，羡慕羊城，看着人家一家一家开通了地铁。
甚至马上就要被最年轻的城市蛇口甩在身后。
他们甚至从来都不知道，在这座城市内，就在自己脚下，有着好几条开开停停挖了七十年的地铁工程。
不过现在，这个梦马上就要圆了，四条线路正在没日没夜的施工中，因为基础打的太好，甚至大部分工程都不用破坏地面。
……
工业园这会儿看上去感觉相当荒凉，一大片断壁残垣被大雪覆盖着的感觉，呼啸着的西北风在园区里张牙舞爪肆意纵横。
工程机械和车辆都已经回收，用木棚和苫布规整的遮盖着，连绵不绝的是砖堆和沙场，边缘几枝枯草倔犟的在风中摇晃。
园区里只有位于边带的道路被清理了出来，便于安保人员的巡逻车通行。
虽然有围墙，但围墙属于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设施，还是要靠人员来日夜守护才行，这里面的机械设备各种物资可正经不少。
北方的天气，冬天正是各种工地喜欢被人光顾的时候。
虽然还没有建成，但园区里已经有了清晰的轮廓，大部分建筑的主体已经成型了。
汽车，电子，机械，商务飞机公司，发动机公司，相关的研究所实验室等等。
除了发动机研究所已经在正常运转了以外，其余的都还没有投入使用，都处于建设中的停工状态……
私营经济不往北来，气候其实是相当主要的原因，无形中成本和周期就多出来不少。
国家把钢铁制造业放在这边，完全是因为矿山的原因。这边的矿实在是太多了。
看了一圈，听了一下安保负责人的现场汇报，又去机械厂看望了一下老左厂长，两个人这才乘车进城。
鲁尔这边两个人都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正好也就当视察一下，听一下汇报看看项目，张彦明具体问了一下关于保障住宅和廉租房的事情。
鲁尔这会儿在国内属于超大型城市，国内最早的发达地区中心城市，又经历了九十年代的下岗潮，贫富差距大，居住问题相当突出。
尤其是工业老城区。
这边也是枫城在保障性地产方面的重点区域，不管是资金还是政策都相当倾斜。
“市里其实一直有意让咱们参与太原街那片儿的改造，我报了几次也没通过。”这边的经理是枫城的老人了，是当年从省建出来的第一批员工。
“不舒服啊？心里不得劲儿呗？”
“那肯定是有，不过到也谈不上。就是有点想不太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张彦明懒散的坐在那里，毫无形像的把两只脚架在暖气上翻着文件：“参与这事儿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吗？”
“咱们是地产公司，搞地产项目不是应该的吗？这种老商业区不是正合适？咱们不是一直在搞老商业区的改造么？”
“我们做老商业区，什么时候改造过？为什么要改造？怎么做才算是改造？”张彦明眼皮都没抬，连着问了几外问题。
呃……李工被张彦明给问住了。现在应该叫李总。
仔细想了想，发现这几年下来，枫城在全国跑马圈地搞商业街区，但确确实实没有进行过什么改造，而是一直在做保护性修复。
中央商务中心不算。
而且，枫城在喜都，冰城都有相关项目，偏偏在起家的鲁尔没有。
枫城在鲁尔除了在青年大街的中央商务区和商住区以外，就没搞其他的大项目。在钢都也一样。政府的城改工程不能算。
不过枫城在鲁尔前前后后买了不少老楼，包括太原街，中街还有中山广场一带。
“为什么呢？”李总问了一句。
张彦明摇了摇头：“因为这里工业现代化太早了，在国内九成以上城市还处于寻摸阶段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完成了规划，并且有着充足的资金。”
第2287章 不合适
“而且，因为工业现代化进程太早太快，这里成了与国内绝大多数城市都不一样的管理理念。”
张彦明合上文件看向李总：“冰城是沙俄建的，喜都是脚盆建的，鲁尔是满清，沙俄和脚盆共建的。
整个关外除了皇宫，唯一有历史价值的就是那个年代的东西。
因为它们没有再往前的值得大写的历史，这是不用争议的事实。
而现代工业化进程，导致的就是鲁尔在这方面的留存建筑被大量拆毁，被所谓的现代化建筑或者是赫尔晓夫楼所替代。
改开以后，因为实力强大，这里又是最早开始追求国际化现代化的城市之一，八十年代摩天大厦就开始不断落成了。
这就是原因。
还有就是我们的商业街区理念是修旧如旧，继承的是历史的人文气息，在一定程度上算是一种保护。
这里需要么？而且从本质理念上来讲，我们和这座城市的管理者们就是相悖的，何必去搞的大家都不开心？”
李总想了想，还是感觉有点不太甘心：“那鲁尔路和中街总可以吧？应该符合我们的理念。”
“嗯，”张彦明点了点头同意，重新翻开手上的文件：“但是你确定省里市里需要我们介入吗？都是成熟的商业片区。”
李总说的鲁尔路就是从怀远门到抚近门那条大街，本地人称为大西门和大东门，是原来皇城的东西大门，正中间就是皇宫。
那里算是目前鲁尔最有历史感觉的街道了，而且是唯一的。
但就像张彦明说的那样，这条大街是因为处于皇宫正门才得以受到重视的，才被规划为历史街区，而且也根本没什么历史建筑，只是现代仿古而已。
这里是不可能交给私人公司的，这是城市名片，城市的历史，是国家级景点。
中街就更不用说了，四百多年前的商业街，皇家商市，关外第一街，也是全国第一街：国内第一条商业步行街区。
你老李是吃了什么东西才生出这么野望的雄心？这得是喝了多少假酒？
“那，这太原街这不是就卖出来交给私人开发了吗？”老李也感觉自己说的不现实，不过还是把话题强行扭到了太原街这边。
太原街也是相当有名气的，曾经的全国第一商业街。
不过这边的出名和中街还不一样，和历史没有太多关系，而且因为距离火车站太近，自然而然的就有点乱……又火又乱。
在90年的时候，太原街地区的老平房，即使是快塌的那种，一个平方也要五六千块以上，是真正的黄金地段。
这里有当时全国最大的百货公司，副食公司，全国最大的医疗器械和机电交易中心，食品和食品添加剂集散市场。
这条街上曾汇集了国内和港澳全部的知名百货公司。
实放实话，都是历史造就的辉煌，但并不影响这里一度驰名中外的繁荣景像。
因为这里又火又乱，地方上自然也是又恨又爱，于是就搞起了轰轰烈烈的改造行动……从87年中兴大厦开始。
中兴和新世界，美美百货等的相继成功，给了地方上巨大的信心和野望……他们坚信豪华的大楼就是这片地区的归宿。
一切都要高档，都要符合这个街区的美誉。
因为去阿米丽卡的‘大城市’开过眼界，鲁尔市的管理者们摩拳擦掌，要把这里打造成中华的大苹果城。
张彦明摇了摇头：“不要乱琢磨啦，老李大哥，要是嫌手里项目少就去多拿几块地，多建几片保障住宅出来。”
李总见张彦明确实是没有任何兴趣，巴嗒巴嗒嘴，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就是感觉有点遗憾哪，要是交给咱们，肯定会建的更好。”
“你等着看吧，全面转型哪有那么顺利的。”张彦明不置可否。
一条地下商业街已经把太原街往日的光环折腾差不多了，想法再美好也只是个想法而已，这必竟是一个唯物的现实世界。
说白了商业的辉煌最终靠的是底层大众，你把它架到云彩上面，再富丽堂皇也不过是空中楼阁。太脱离实际了。
然而国内好像从这会儿起，彷佛就已经和普劳大众没什么关系了，所有的城市都在一门心思的追逐豪华奢华。
鸡的屁到是越来越高……但却不是给人活着的地方。
“那个，”李总搓了搓手：“达里尼的王总知道你和红叶回来了，想过来拜访一下，你看……？”
“他怎么知道的？”张彦明抬头看了李总一眼：“我的行程是保密的，以后有事先和我打声招呼。”
“我问过红叶，红叶说他去过京城你家里拜访，也算是熟人，这样我才和他提了一句。”
“和他见不见的，意义不大。就没什么意义。”张彦明摇了摇头：“你们以后少给我找点事儿，一天就想些不能行的。”
“我是琢磨着，咱们不也在搞百货公司嘛，我听说哈若德丝开业爆火，也有在国内继续开店的计划，还有西牌坊百货，枫城百货和酒店什么的。”
“不合适。”张彦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白了，鲁尔这边，包括周围的其他城市在内，主要消费群体就是工人。
他们的消费能力确实算高，也持续，但你不能认为他们的消费力是无限的。
整个关外的商业状态，一方面是吃历史的红利，另外一个就是二十年来平均消费额都保持在大众化的水准线上。
即使也有高端商品，消费的人还不少，但终究那不属于普化式的常态。
而现在整个关外像吃了迷药一样，在奢华的路上一去不返，已经是在脱离大众化消费了，所以才有几年后的冷落和撤离。
地摊经济奠定的辉煌，高楼大厦和高物价接收不了。这是必然的。
而且鲁尔做为曾经的国内一哥，商业已经相当成熟，百货公司遍地都是，何苦进来趟这个混水？
“那……我给王总个电话，把事情推了？”
“算了，知都知道了，见一见也没什么，你通知他一声吧。下不为例啊。
不管你信不信，他都不会有任何和咱们在鲁尔合作的想法。鲁尔全省。他要见我和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知道市里的十条街计划吧？”李总问了一句。
“嗯，怎么？”
“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这个王总感觉，心挺大的，但实力一般。”
这话也就是枫城的老人能说得出口。枫城从来不怕大项目，也从来不用耽心缺资金，所以自然眼光的心界就大起来了。
但事实上，但这个年头，手里能有个几亿的资产那就妥妥的可以叫声大老板了，就能上全国富豪榜。
第2288章 我凭什么不吃好的？
国内富豪榜去年的第一百名总资产不过四个亿。是资产不是资金。这个虚数还是挺大的。
李总说的十条街计划，张彦明知道的比李总要详细的多，不但知道计划本身，还知道计划的结果。
这就像父母凭着自己的想像给儿女规划未来一样，想的越离谱，现实越离谱，不过就是一场笑话，一场春秋大梦。
只不过做梦不花钱，而这个计划，劳了民伤了财，还彻底败了百年老街的气……当然他们也不在乎。
为什么前车之辙后车趋附？而且前赴后继几十年无怨无悔？难道国内的城市之间不通信息吗？
不过就是不在乎而已，又不用负责任，现成的利益摆在那里。
“我们手里的房子修缮的怎么样了？”张彦明不想和李总讨论什么城市发展商业问题，讨论不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物业公司的事儿，”李总点了根烟：“应该早就弄好了，有些都租出去了，就是听说好像因为不让客户改造，租金不是太高。”
“那个无所谓。这些楼你们心里都有点数，有合适的可以继续买。”
李总点头应了下来。枫城在关外三大城市一直在干这个，买老楼回来修整然后出租，还不允许租户进行任何改造。
和南方一买一片城区不同，在关外，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保留一些历史的味道了。
王总来的有点快，也就是四十分钟不到就到了。
两边离的本来也不远，也就是三公里多点的样子。
王总穿着藏蓝色的半截风衣，同样藏蓝色的西装西裤，三接头皮鞋白衬衫，领带系的一丝不苟，梳着大背头。
他这副打扮穿着，从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就没变化过，甚至款式和颜色都没怎么变过。这是一个严谨到苛刻的人。
不过王总这会儿还处在迷茫期，还不是后来那个举国皆知的老王总。
这会儿他的精力还在土地买卖和快速获利上，利用人脉低价拿地是他喜欢做的事情，也是他的法宝。
必竟自己的哥们是省里的大佬嘛。
这个并不奇怪，八九十年所有下海的人，谁不是靠的人脉？别管南方北方，乌鸦都是黑色的。
“张顾问，又见面了。”王总进了门笑着直奔张彦明，远远的伸出双手。
“王总。太客气了，咱们也算是熟人，别这么客气。论年纪你和我妈妈也差不多。”
“年纪不重要，成绩才是标准，在经营这一块我可是做梦都想向你学习的。孙总没过来？”
“来了，在财务那边儿。坐，喝茶还是咖啡？”张彦明让了一下，看了看王总身后的三个人。一个也不认识。
“我非常看好枫城的这种第三方监模式，也组织了人员进行学习分析。但没那么容易。”王总摇了摇头。
“这个没必要全面照搬，”张彦明给王总递了根烟：“各家有各家的模式，可以参考，但不至于非得一模一样。
咱们国内就是把国外的东西抄的太多了，反而搞的不伦不类的，你们都运转了十五年了，没必要折腾。”
“这个是我在鲁尔的经理，小韩，这是小刘，给小韩搭手。”王总给张彦明介绍了一下挨着他坐的两个人。
张彦明冲他仨点了点头，把烟盒推了过去：“抽烟自己点，别客气。”
王总扭头看了看：“小刘抽烟，我和小韩，还有小周都不抽，没有这个习惯。这是小周，后勤的。”
“不抽你还接？”张彦明开了句玩笑：“浪费我一根烟。”
王总也笑起来，歪头看了看，把手里的烟递给那个小刘：“你抽了吧，免着张顾问心疼。”
“我不信你从小到大没抽过烟。”张彦明笑着拿烟盒比划了一下。
“那不可能，原来那会儿淘气，也鼓捣过，在部队上也抽过一段时间。但是我没什么瘾，始终对这东西兴趣不大。
现在我偶尔会尝尝雪茄，朋友聚会呀，什么活动什么的，凑凑热闹。那东西不用入肺。其实时间长不碰也就忘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养生什么的。”
“那都是唬人的，有什么依据？抽烟喝酒一百岁的例子到处都是，谁见着几个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肉的活过那么久的？”
王总往沙发背上一靠，笑着说：“我不搞什么养生那一套，原来那会儿困难，吃不上穿不上的。
现在条件好了，我凭什么不吃好的不穿好的？那也对不起国家的发展哪。我一顿没有肉都不行，必须得有。”
几个人都笑起来，张彦明点头表示同意。他也是几天不吃肉就会想的人，还不能只是瘦的。
说起来，什么吃肉有害，动物油脂是心脑血管杀手什么的，也就是这几年才流行起来的话风。
国内有一批所谓专家教授学者都在拼命鼓吹，用他们的影响力通过各类媒体发布相关的言语，不过就是拿了老外的钱而已。
上层人谁会信？这个就是骗老百姓的，原因就是帮老外推广调和油。
经过多年的努力，这些人基本上算是成功了，国内已经是调和油的天下，人们谈荤油而变色。
其不知老外的主食就是动物油，他们哪一天哪一顿能离得开？
基因攻击这玩艺儿，早早就开始了，布局之广之深令人惊叹，偏偏人家能大行其道。主要是配合的好。
“我前段时间和李总聊过关于太原街，关于我们项目上的话题。”
闲聊了几句，王总把话题扯回到正事上：“我过来也是想请张顾问给我们指导一下。在这一块，枫城在国内绝对是说一无二。”
“别，咱们好好说话，可别吹捧，”张彦明举手投降：“我最受不了这个。我们其实也是蒙的，也没有什么模式可讲。
之所以感觉上我们成功，是因为从根本上来讲，我们做的就不是一件事儿。”
“怎么讲？”王总往前倾了倾身体，盯着张彦明问。他是真的想聊这个话题。他那边正处在迷茫期，也正是全面开始进军全国的时候。
“我们其实做的是老城区保护，”张彦明给王总解释了一下：“我就是感觉现在到处都在拆，太可惜了，我的出发点就是买一块老城，保护起来。
十几二十年以后，这个城市里还有一块几十上百年前的地方，原汁原味，可以让那个时候的人过来看看，欣赏一下。
这就是我的本意，真不是说有着什么整体的模式规划然后去操作。
后来，修缮过后，才慢慢的加入了商业元素，必竟不能就那么放着空着。
同样是出于这个心理，我们的整体租金也比较低，而且引进来的东西也会往老元素上靠，一些老手艺，老工艺，传统饮食什么的。
后来慢慢就搞成一种模式了，大家也越来越熟练，现在好像还赚钱了，很稳定。”
“我们张顾问做事，从来出发点都不是赚钱。”
李总在一边给解释了一下：“不管是参与城改，还是现在的保障住宅，还是各地的商业城区。
我们这些跟着顾问一路走下来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也就不奇怪了。但不得不说，我们的项目到目前为止，都成功了，也都赚钱了。”
第2289章 不是我想要的
“这个不一样。”张彦明有点不好意思，摆了摆手说：“情况完全不一样。
我是不缺钱，用不着靠这些东西来赚钱，只是想做点事，做点好事，有意义的事情，你们可别跟我学。
开公司的目的必须是赚钱，而且要长期稳定持续的赚钱才行，才会发展壮大。
但是话说回来，赚钱，也要看怎么赚，首先我们要把事做好，把服务做好，把责任和义务做好，然后再去考虑赚钱的事儿。
也就是说，先练内功，把自己该想该做的，不管是义务还是责任，以及服务各个方面都摆弄好，做细，然后再去要求别人。
不能为了赚钱而赚钱，那不应该是企业行为。一个没有责任心没有良心的企业，不能被称之为企业，也注定做不长。
做企业不是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我觉得需要考虑的是五十年，一百年，一代两代三代。”
“我现在连眼下这点事儿都没想清楚，张顾问让我考虑五十年以后，这个实在是有点过高了，完不成啊。”王总笑起来。
“其实不难，”张彦明说：“大树刚发芽的时候，它也不知道自己能长多高，但长的最高最茂盛的那棵，肯定是长的直，没有虫害的。
我们谁也不可能知道公司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什么样子，但是我们可以让它长直，让它没有虫害。对吧？”
“这个，我回去琢磨了下，等想一想再向张顾问请教。”王总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张顾问，对我们这个项目，有什么看法？”
“刚才李总还在和我说这事儿，”张彦明指了指李总：“问我为什么不参与，我说没兴趣儿。
是真的没兴趣儿。”
张彦明看了王总和那个小韩一眼：“我一点也不觉得所谓改造后的太原街，还是原来的太原街，可能就只是一个名字了。
我觉得商业，应该有它自己的脉路可寻，有它自己的趋向性和发展趋势，就像种子要出芽，芽需要阳光，慢慢的享受成长过程。
但是我感觉，市里现在做的事儿……和市场和商业就没有一丁点儿关系。这和枫城的发展理念不符。”
“能具体说说吗？”王总真心求教。
“鲁尔，包括它所影响覆盖的商业区域，一直保持着工人阶层消费的基准线，在这个基础上向上跳跃，但不会脱离。
我想说，这也是太原街，或者说整个区域商业发展的核心所在。不管是太原，中街，还是五爱，或者八卦，西柳，刘二堡。”
张彦明做了个切削的动作：“现在要做的是，要把它拔起来，砍断，让它到云彩上面去扎根，还要长得壮。
你们感觉可能吗？谁给它输送养份？
不是说这个地方自发的热闹起来了，火了，大家都赚钱了，你拿过来搞个高级商场就能继续火，你得考虑那些添柴的人是谁。
当然，这是从纯粹的商业，或者说城市发展来考虑，这个事实上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是地产公司，那就考虑地产开发的事儿就好了。”
“张顾问感觉，我们现在的开发计划怎么样？”那个小韩看了看王总，然后问了张彦明一句。
张彦明摊了摊手。
这哥们能做到鲁尔公司的老总，不至于是个傻子吧？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呀？
虽然张彦明其实知道，但不能说知道啊，这是人家的‘机密’。
他们这个计划其实就是这个小韩，韩总提出来并实施的。其实完全就是‘参考’的前几年五爱市场的模式。
但事实上，五爱的这个模式本身就没搞起来，一直是亏的，所以后面就只能拆了重建。
嗯，他们这边好像也是坚持了三年，然后全部拆了重建的，也是亏的罩不住，而且一直在和业主扯皮。
最后老王干脆一咬牙把物业全部回购，拆了。
这也就是他心中关于商业广场的试手项目，以失败告终，却也促进了第一代万达广场的诞生。
说白了，在这之前，王总吃的是改开饭，利用手里的人脉资源和权力资源倒地皮，搞住宅，和这个时代的地产商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赚的多点。
正是这个项目，为他打开了全新的商业理念的窗户，有了商业广场的思路，然后在江城获得了成功。
“我参观过枫城的一些商业项目，”
老王开口打断了小韩明显带着一种显摆含义的问话：“确实像你说的这样，基本上是老城区修缮这样的操作，但也不乏现代化的项目。
比如西牌楼，比如蓉城和津门，琴岛，渝州，江宁等等，虽然看的不是太细，但也算走马观花。我听说东牌楼张顾问也有参与？”
张彦明点了点头：“当时李先生邀请，我手里也正好有些闲散资金，就入了一股。那项目从头至尾我也就是参加了两次年会。”
“你和那位李先生很熟？”
“其实打的交道并不多，交谈过几次，东牌楼参了一股，然后他在国内外的一些港口项目上，我都投了一点儿。
说熟……谈不上。他家小李公子和我们也有一些合作，但也就是一起吃过两次饭，谈不上深交。
做生意，熟不熟不重要，还是看项目。”
“那张顾问感觉，我们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王总笑着看着张彦明。
张彦明想了想，慢慢摇了摇头：“可能，不太合适。”
他看了王总一眼：“王总你的公司肯定是奔着上市去的，但是，枫城不会考虑上市的问题，不管是哪一块，是自营的还是收购的。”
“为什么呢？上市不好吗？”王总歪着脑袋问：“可以增加公司的知名度，也可以获得资金，更有利于项目的推广。”
张彦明想了想，说：“其实，在我的认知里，地产开发和商业，也算是实业的一种，但上了市，就变成了资本运作。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就是，变味了。你能懂吧？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变味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感觉，不管是什么行业，只要一旦和资本扯上关系，后果都……不太好掌握，也不太好束缚。不能没有束缚。”
“国外的大公司都是上市公司，”那个小韩插嘴：“上市是一种成功的证明，应该是所有公司的目标，学习的对像，包括资本运作。”
张彦明对王总翻了几下手掌：“看着是一件一样的事情，但其实并不一样。两边不管是社会状态还是政治政策上都完全不同。
我们不能走资本的路子，虽然能赚钱，能壮大，能成功，但慢慢的会和整个社会不相融。这不是……起码不是枫城想要的。”
第2290章 想做什么样的企业
王总问：“枫城想做什么样的企业？”
张彦明想了想说：“我要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估计你得骂我。但事实上这是实话。
我想做一个……能担负起社会责任和义务的企业，但具体它是什么，应该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必竟没有先例。
但就依我个人来说，我感觉，能从老百姓的角度，从底层角度来考虑事情，考虑项目，而不是资本角度，那即使不是，也总不会错的太远。
我们也是一直在尝试，在不断的琢磨。这种事只能说在努力，但最后什么结果谁也估计不出来。努力吧。”
王总靠在沙发上搓着手指，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伸手从小韩手里拿过公文包打开，抽出几张图纸铺到茶几上。
“这是我们的太原街项目，小韩几个人提出来的，张顾问你给提提意见。”
“你们已经开建了吧？”张彦明有点意外。
“是在建了，不过，我还是想听听张顾问你的分析。可以吧？”王总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张彦明。
“当然，虽然我自认水平一般，但是即然王总你敢听，我也没什么好推托的。”
“这话可就谦虚了。”王总笑起来，把图纸铺好，冲向张彦明。
那个小韩在一边有点不开心，不过也不敢表露出来。
这个项目从头至尾可以说是他主导着搞出来的，自认为一定会成功，给公司赚一大笔钱，所以就不想听谁胡乱指教。
而且说起来，他年纪比张彦明还大一点，更是心里相当不舒服。
主要是他不认识张彦明，对枫城也是一知半解。
他第一次听说枫城地产还是最近的事情，主要是枫城自己从来也没有什么宣传，也没有什么贴名项目，就很容易被忽略。
一打听，不过就是从钢都起来的一个地产公司，做的都是城改项目，盘子还没有他们大，在小韩心里就更是轻视了。
要知道他们起家就是一座大学，然后用大学换回来的三块地皮开始迅速扩张，大小项目多不胜数不敢说，但也是相当醒目。
现在又拿到了太原街的改造项目，这是一般公司能玩得起的吗？就算玩得起，拿得到吗？就算拿得到，价格有我们拿的低吗？
要知道太原街的地价在这会儿绝对是全国商业之最，没有之一，90年就接近十万一平方了。
张彦明看了看面前的项目图纸，伸手翻动了几下又看了看规划。
“随便说，有什么说什么，我是诚心来讨教的。”王总看着张彦明。
“真的？”
“真的。”王总肯定的点了点头：“这几年我也一直在考虑公司怎么往下走，有一些想法但不成熟，模模糊糊。这次也算是试一把。”
“王总你去中街新玛特看过没有？还有老东亚。”
“看过，”王总点了点头，抬手在头上抓了几下：“那种模式我也考虑过，但是，对资金的要求量太大了，和我们的计划有些冲突。”
做为心有凌云志的一个地产公司老板，他要是说没去中街看过才奇怪。
事实上，王总的发展路线，不管是什么一代广场也好二代三代也好，以至于四代，都逃不过新玛物和老东亚的影子。
分割型商场，中庭促销，室内步行街，店中店，自营商业，电影院，水吧，餐饮，游戏中心……这都是老东亚在九十年代就有的模式。
全国最大的单体商场可不是吹出来的，是实实在在做出来的，不管是面积还是模式，然后兴隆集团又做了提升和改进。
而老王说的也是实话，他肯定想这么搞，但是没钱。
虽然他现在也算是亿万富翁，但那点资金想搞这种商业巨舰，连打船钉都不够。
东亚，新玛特还有这会儿的兴隆大家庭之所以能在九十年代就把这种航母级的商场搞起来，那是因为他们是百货公司，是国企。
换成地产商的角度，这事儿就没那么容易。
地产商是需要快速的资本流动的，一旦出现资金沉积距离崩溃也就不远了。
百货公司搞个大型多类商场，建好了把商品项目安排进去销售就行了，还可以利用商品货款周转，算起来就是会有无数的厂家在后面支持。
地产公司不行，他的钱全在建筑本身上面，他要把建好的东西卖出去才能回笼资金，而且，一块商业地产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也没那么简单。
你凭什么卖的贵？因为不贵点赚不到钱。可是你能和买家这么说吗？
你得向意向买家或者租户证明你这地方值这个价，有巨大潜力，这需要的就不只是地段了，还需要多个具有说服力的商业伙伴来证明。
事实上，在几年以后，老王用事实证明了，只要有足够多足够大牌的商业伙伴，地段根本就不是问题，同样可以成功。
甚至连人气都可以自己创造……三代四代万达广场都是自带住宅小区和公寓配套的，一建就是上百栋。
不但有人气，还赚了钱，广场成了无本生意。
这种模式独特吗？创新吗？都不是，只是需要砸更多的钱。
只要敢冒风险，敢承担后果走出第一步，只要成功，就能整个高速转动起来……第一步的难度和压力显而易见。
所以说全国那么多房地产商，甚至里面还包含了那么多的大型公企，最终只有老王走出了模式化商业，可见他的魄力和勇气。
这也是张彦明能高看他一眼的原因。
国内那么多知名地产企业，排在前十几的基本上还都是公企，都在干什么？
玩地皮，玩噱头，努力的哄抬……他们努力的绞尽脑汁从老百姓的裤腰里抠出最后一个钢蹦，还不想负任何责任。店大嘛。
但这些都不是张彦明关心的。
不管如何，目前来说，地产开发的格局以及大方向，关键政策已经和他的记忆世界不同，更倾向于民生，而不是任由它肆无忌惮的野蛮生长。
相对于这一点，其他也就没什么了。谁也阻挡不了地产行业的爆发，谁也阻挡不了房价的上涨，这是大势，能做的也就是给它套上一个笼头。
张彦明的心里在瞬间百转千回，但并没有表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现在自己已经成为真正的大佬，情绪表情控制是起码的职业素养。
把几张图纸放到茶几上，张彦明用手指在上面敲了敲：“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我就不太看好王总的这个项目。”
“行不通？”王总没明白张彦明的意思。
张彦明摇了摇头：“行不通只是一个方面。”
他想了想，看着王总的眼睛说：“我知道你在努力改变股权结构，而且你也一定能成功，但明显你在发展上，没有在股权上的这种决心。”
王总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想了想：“我也希望能痛快一点，决断一点，全力推出来我们自己的模式。
但是这个问题现在不在我们身上……或者说，也在我们身上。
你知道，地产开发，首先是地，然后是开发，除了一些不能放在桌面上的东西，主要还是要靠一个字，钱。
全国的房地产公司都想做大，都想一夜之间跑马圈地，把项目铺遍全国。可钱从哪来？”
第2291章 我要吃大餐
“项目要成功，地块的位置大小都要合适，项目的规划设计建造都要合适，宣传推广等等都要合适。
到最后，一切都离不开钱。
这个行业资金就是一切，没有资金什么都不是，有了资金再糟糕的项目也有人买单，这就是当下市场的实际情况。
所有的房地产公司，包括我们，都是一手镇府一手银行，一边拉关系搞地，一边求爷爷告奶奶贷款，你还得让人家拿个大头。
银行不是搞慈善的，他也要业绩，要盈利，要增收，其实我们最大的压力就是在这一块，利息滚不动啊，所以项目上就必须得快。
拿地快立项快建的快，然后快点卖，先得填上银行这个债主的嘴，再给镇府吃饱，然后才是我们自己吃的。
一慢，什么都没有了。
我这几年就在考虑转转型的问题。”王总拢了一下大背头：“我们前后也做了几次计划，包括我们自己的商业广场。
还是那句话，缺钱。我们这个项目其实也算是一次试点吧，核算一下，这种模式应该资金的回笼很快，经营上也没有什么太大难度。
只要我们能保持下去，连续成功几个项目，那其他的东西可能也就迎刃而解了，不再是阻拦我们前进的原因。”
张彦明自然是了解这里面的东西的，甚至比这个时候的老王了解的更详细。
所以枫城旗下所有的地产公司才都不会去搞什么城市中心，或者类似这样的项目。牵扯太多，其实这还不只是钱的问题，枫城不缺钱。
有这个心思和功夫，张彦明宁可拿几块偏远一点的不被别人看好的地段，多建一些保障住宅，多修几所学校或者医院。
“你觉得，”张彦明想了想，说：“这个项目方案，还是改一下吧。”
张彦明看了看老王：“这种模式已经被五爱证明过了，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或者说不太可能成功。
你不如直接改变一下思路，在这里直接起一栋综合商业中心，而且我建议你不卖，而是自己运营，招商。
如果操作的好，在未来两三年内，你建起来一批这种处于城市老商业区域的综合商业中心以后，再打包进行销售。
我认为，那个时候利益会最大化，影响力各个方面也都能达到最大化，一下子解决掉你很多问题。”
“张顾问，我想请教一下，你说这个项目不会成功，是有什么依据吗？”小韩捏着拳头在一边讨教。
说是讨教，语气里全是质问。
“依据？”张彦明看了看他：“依据就是这句话是我说的。”
哧。小韩气乐了。王总扭头看了看他：“小韩，你和小周先回去吧，不用陪着我了。”
小韩脸色一红，看了看王总，又看了看张彦明，站了起来：“那，王总，我就先回去了。张顾问，哪天我再专门向你讨教。”
张彦明理都没理他，眼皮都没撩一下。这个人太不知深浅，也太自己为是。连主次都特么搞不清楚。
“去吧，回去等我。”王总摆了摆手。
等小韩和小周出去了，王总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年轻人，眼力欠缺了点儿，还是少了些磨练。”
张彦明摇了摇头：“我不了解，不过，我感觉他不太合适做为一个项目的主管人员。
可能得罪官方的事情他不敢做，但肯定会得罪其他人，比如买你们物业的客户，或者租户。”
“我听说张顾问特别反对预售和公摊？”王总换了一个话题。
“不是反对，是抵制。”张彦明自己点了根烟，笑了笑：“因为这事儿我们差点成为地协的眼中钉，好在后面政策出的及时。”
“为什么？除了钱。我知道枫城不缺钱。”
“房价是肯定要上涨的，”张彦明想了想说：“这个谁也挡不住。同时成本肯定也会有一定程度的增加。
预售，公摊，在全面上涨的成本和楼价面前，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我想不到什么好的方面。”
这话不用说的太明白，点一下王总也就懂了。
还能是什么？欺骗呗，环境，绿化，容积，公摊率，这不都明摆着是开发公司说了算的东西。
“我正在努力，想推动一部关于物业管理方面的法规，算是给现行的地产政策做个补充。”张彦明说了一句题外话。
王总看了看张彦明：“主旨是什么？”
“物业是服务，不是管理。物业只是全体业主请来的管家，是为业主服务的，即不是管理方，也不是公共物业的权力方，他就是个管家。”
王总琢磨了一会儿，指着小刘对张彦明说：“这是我们物业公司的经理，兼着我公司的办公室。”
“那得叫一声刘大管家了。”张彦明开了句玩笑，冲小刘点了点头。
“可不可以让小刘到枫城物业这边学习学习？”王总问了一句。
“可以。”张彦明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别提学习，咱们相互交流，沟通一下。”
“枫城是咱们国内最大的地产公司，枫城的物业也是国内最大的物业公司，这个机会你要抓住，虚点心，多听多看。”
王总对小刘嘱咐了一句。小刘有点震惊的看了张彦明一眼。
这话他还是第一次听王总说。
王总带着他们过来拜访，一副讨教的意思，说实话他和小韩一样都有些不理解，现在明白了。
要知道虽然老王现在还没成为叱咤国内的地产大亨，但怎么也算是小有头面……全国房地产企业百强排名前六十呢。
目前老大是万科，前二十里几乎全是京城和羊城的公司，占了十一家，然后就是申城，津门和渝州，达里尼也有一家。
没有意外全部是公企。
枫城榜上无名，枫城旗下的其他地产公司只有两个吊在榜尾，差一点点也就出去了。
“不要相信什么榜单，包括那个什么富人榜。”老王笑起来：“那就是糊弄事儿的，看个热闹就行了。”
“你肯定会上。”张彦明笑着说：“等王大哥你成了首富，必须要请我吃饭啊，我要吃大餐。”
“行，”老王笑着应了下来：“肯定有那天，这个我到是相信。”
“那就说定了。”张彦明点了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迁总部？我在申城有一片项目交付了，如果有满意的我转给你一栋。”
“一片项目？”小刘下意识的复述了一遍，感觉肯定是说错话了这是，哪有项目论片的？
“浦东那片儿？挨着金茂往东是吧？建好了？”
“嗯，建好了，我这次回去就要过去看看。要不一起？”
“行，我安排一下。”王总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个，”小刘看了看王总，问张彦明：“张顾问，我能不能请教一下，我们这个项目，您为什么认为不合适？我是真想不明白。”
“没什么复杂的，”张彦明说：“这种模式五爱搞了几年也没搞起来，你感觉太原街现在的人流量和人气能和五爱比？
再一个就是太贵了，不管是买还是租，太贵了，而一个商业中心的人气，生意都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的。
你认为你们或者是你们的商户，业主，谁有这个足够的时间来慢慢磨，有那个耐心等着慢慢培养？
你们要还贷款，业主也要还啊，压力比你们更大。明白了吗？”
第2292章 在这个春天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我们有没有可能合作一下？”王总突然问了张彦明一句。
“王总指哪种合作？”
王总想了想说：“如果请你入股过来……我们肯定是要上市的，这一点上就不合适，而且说实话，我想完全控股。
我考虑可不可能这样，我们在项目上进行合作，怎么样？按张顾问你说的，打造一批商业广场出来，然后打包出售。
打包出售的获利，我们就按双方实际的投入来分，枫城拿大头。”
“可以呀，”张彦明笑着点了点头：“只要王总答应我几个条件，合作是没有问题的，或者我借给你们一笔资金都可以商量。”
“你说。”
“不预售，不公摊，不搞容积和绿化作假，保证工程质量和规划设计，不哄抬价格。
王总你要知道，如果你定下心来要搞大商业中心的路子，那价格就相当重要，你的售价，你的租金。
对于我们这个角度来说，自然是越高越好，越贵越好，可是做为一家企业，我觉得我们还应该有一点社会责任感，你说是吧？”
王总想了想，点了点头：“原则上没有什么问题……价格，这方面就不太好说，商业用地总要考虑地块和聚积性，地价肯定便宜不了。”
“其实你们以后就会发现，只要资金没问题，项目规划好，地段儿，还真不是什么问题，不是中心就打造一个中心出来而已。”
“那人气呢？”小刘问。
“我在渝州有个类似这样的项目，那里距离最近的商业中心区域直线有五六公里的样子，原来就是纯粹的郊区，和城市中间隔着的是稻田。
我在那里搞了一个商业广场，在周围建了十几个小区，现在很热闹，不比其他任何地方差。”
小刘嘴都合不上了。还能这么玩儿？有点不讲道理啊。
“商业，加住宅，加商务中心？”王总问。
“差不多，商业和住宅，商务区，医院学校酒店都要跟得上，合适的话还可以加进来旅游项目，或者文化项目。”
“我知道你很喜欢搞公园，绿化和排放搞的特别好，”王总思索着点了点头：“望京馆也是这么个格局吧？”
“对，我管他叫城市副中心，我们自己打造一个中心出来，不受任何其他因素的干扰，也就不用受到限制。”
“国内除了你，唉，”王总拍了拍腿：“我也想搞啊，拿什么搞？除非你下面两家银行能和我们展开战略合作。”
王总扭头看了看小刘，苦笑着说：“张顾问一个项目可以随手投几百亿出来，咱们用什么搞？刚通车的环城公路也是张顾问公司投建的，还有地铁。”
张彦明的电话震了几下。接待来客的时候他会把电话调成静音，以免被人误解为不尊重。也是一种礼貌。
拿出来看了看，是仙媛。仙媛如果没有事情一般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不好意思，王总，我接个电话。”
“随意，随意，没关系。”王总右手虚托了托，表示没什么。
张彦明把电话接通：“有事？”
“你在忙啊？”仙媛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张彦明这边应该是有事：“那我快点说。马言发了个文件过来。
他的意思是想要在明年三月或者五月，展开新一轮融资，计划融取资金量六到十亿米刀，在他的计划里相当于三十五的股份。”
“他想引进新的股东？”张彦明一听就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他在文件上到是没有这方面的说法，但是我和他通了电话，感觉应该是有那么个意思，感觉是考虑，或者在接触。”
张彦明想了想，对仙媛说：“你直接和他谈谈，看看他要引入的是谁，是什么个计划。十亿米刀又不是什么大数，搞的神神秘秘的。”
“他这边是你自己在搞，我一直没怎么接触了解，不熟悉里面的脉络。这事儿到底是正常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
当初给马言投资是张彦明直接谈的，直接做的决定，仙媛并没有参与。
按照张彦明的意思，仙媛这边从来也没干涉过马言那边的任何事务，他也不在第三方监督审计圈内。
也就是每年两份报告，还是直接给到张彦明这里的。
但程序上，他这边的投资又是走的鸿建斯的账，在理论上归属鸿建斯投资公司管理。
所以现在的这个情况仙媛就只能给张彦明打电话了，她做不出任何的决定。
好在这种投资只有马言这么一份儿，仙媛也没什么意见，不影响她正常工作。而且马言这两年在这边兼职，也确实帮了她不少。
“你先和他聊聊吧，看看他想引入谁。这个人心里故事挺多的……这样，不管他想融多少，也不管他怎么操作，
我们这边这一次最多让出百分之五，其余的该怎么给钱就怎么给钱。
你和他说，我们仍然不会干涉公司管理和他的任何决定，但保留审计监视和要求提供具体解释的权力。”
仙媛想了想，应了一声，大概明白了张彦明的意思。
“等我回来给你解释一下。”张彦明补了一句。这会儿不方便说的太具体。
马言身上发生这种行为他一点都不意外，但肯定不会让他如愿，笼头是必须套起来的。
“音乐和视频网站改版结束了，搜索网站明天上线。”仙媛说：“你有时间看一下。”
“那就让王律着手准备吧，团队应该差不多了吧？”
“我问一下，这段时间没顾得上。要统一发函吗？”
两个人说的是指网上的盗版音乐还有影视视频。
千千音乐和刘虎沟视频两个网站这次大改版，就是细画了网站分类，上架各类版权内容，开始推行会员制度。
经过几年的努力，专用律师可以说是踏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签下了大量的版权交易合同，音乐，电影，电视剧，评书，各种声音和影像资源。
现在终于可以告一段落，网站拥有了海量的版权。
其实花费还真的不算多，这年头，版权还不值什么钱，没有几个人关注。
“发什么函？”张彦明反问了一句：“叫老王马上安排，统计材料，年后直接起诉，我要在这个春天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全部？”
“啊，那还留点过年？”
“好吧，你说了算。我挂了。”仙媛现在忙着呢，没时间和张彦明唠闲嗑，事情有了决定马上挂断了电话。
张彦明还想问问刘建国和搜索网站的情况，结果就被挂了。
“张顾问在外面还有其他投资？”王总看张彦明放下电话，问了一句。
第2293章 富余点好
张彦明点点头，把电话放到茶几上：“有一些。国内有两家投资公司，一个投资实业向，一个偏向网络高科这一块。”
“是走融资还是？”王总来了兴趣儿。
“网络高科这一块比较复杂，基本上走的是科创的路子，建立项目组，有一定成果或者规模以后单独成立公司。
同时也向一些比较看好或者一些我们构想的方向性的项目进行注资，前期我们会进行控股，主要是为了保证资金使用和发展方向。
后期就要看实际情况了，像创始人这种，如果他本人想回购股份我们就撤出，具体条件要谈。
实体方面，我们是要全部控股的，也可以看做是收购，然后重新分配股份……
或者是管理团队集体分红，或者是直接给一定的非转让股份，也要看具体情况。”
“具体项目能说吗？”
“能，有什么不能说的，”张彦明笑了笑。
老王和现在省里的大佬是哥们，很多事情其实他都有一定的了解，包括公开的和不能公开的。
“网络科创这块没什么好说的，投了芝麻开门，蛇口有家网络通讯公司，有一家网咖。基本上都是自创项目。
实业这一块，香州格致空调，国民电器，平价生活超市还有乐颂25便利店这些，也都不算什么大项目。
就是赶上了，顺手就做了，也不是去想做什么或者有什么具体目标。”
“没有地产相关的项目么？”王总有点不死心。
“有，”张彦明点点头：“控股了有几家地产相关的公司吧，还有一些地产项目的投资，旅游项目的投资。这些。”
王总琢磨了一会儿。
公司被控股这事儿他是绝对接受不了的，甚至被别人持股他都感觉别扭，他这两年就是一直在花着时间精力和资金在解决公司的股份问题。
他的公司原来是区属公企，不过经营的不咋的，一直是亏损状态。那会儿这种公企几乎都是这么个状态，不亏损的才是怪事儿。
他主动请缨接手担任了总经理，一点一点扭亏为盈，把公司做大，然后就是股份改制，通过交换和买断把股份集中到了自己手里。
目前他的公司还有大概二十几的股份属于全体职工，原单位还有一点点，他正在筹集资金要把这部分股份买下来。
其实在这个年代，他想买下股份是很容易的事情，股份制这东西刚在国内冒头没几年，还没有人意识到股份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又不能当钱花，对吧？
对于他的原单位和那些职工来说，能把没用的东西换成钱，那是相当高兴的，都是十成的愿意……影响到股份买断的反而是他自己，缺钱。
九十年代很多单位都有过集资的事情发生，全体职员工出钱帮助公司或者企业运转度过危机，个人获得一定的股份。
但这事儿对于大多数的普通工人来说，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只是厂子或者公司让大家交钱，不得不交罢了。
他们没有任何渠道和权力来了解比较具体的东西，甚至没有任何的消息，包括钱拿去干了什么，是还债还是买车。
很多那个时期的企业职工，这笔钱其实就那么不声不响的没了，没有任何的反馈或者偿还，至于股权和分红，那真是想多了。
很多小企业小厂是垮了，黄了，但也有转型成功壮大的例子，结果并没有什么差别，没有人会想来处理这个问题。
反正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即使有少数的几个人‘无端生事’他们也不怕，反而还可以借机立威。
当然也不全是这样，还是有一些地方是偿还了的，并且按银行同期利率给了利息。
“你需要多少钱？”张彦明知道老王在做什么，没等他想好开口，直接就问了出来。
“啊？”
“你不是在回购股份吗？还需要多少钱？我私人借给你吧，借你三年。”
张彦明开这个口并不是钱多的放不住了就要帮老王这个忙，他是想帮帮那些职工。
老王这个人做事还可以，手里有了足够的钱，不会亏那些职工太多，大家都能拿到一笔。这也是个好事儿。
至于这笔钱本身又不会产生什么损失，他还敢不还吗？
“我得叫人算一算，具体的我还真没算过账。”老王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笑着说回去就叫人核算。
其实不用算，他那公司在这会儿满打满算也就是那样，一两个亿顶天了，或许还达不到。
国内的地产开发公司这会儿自身资产达到一定规模的几乎没有，都是靠银行靠人脉资源来做事，包括万科。
“你把私人账号给我，这钱算是我个人借给你的，五千万够了吧？算了，我叫人给你打一个亿。”张彦明拿起手机翻号：“富余点好。”
老王估计是没想到张彦明这么痛快，有点愕然。
张彦明一边翻号一边冲他伸出手：“卡给我。这钱不走公账，借你三年，记得到时候还我就行了。”
老王想了一下，拿出钱包抽了卡片递给张彦明。没再说什么。
张彦明拔通中行贵宾客服的电话，验证了身份报了老王的卡号，让他们往这张卡里转钱。
把卡片还给老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一会儿你自己去查一下。跨行有点慢。”
这会儿国内ATM机已经普及了，银联也已经开通，也实现了跨省通存通兑，就是还比较慢，而且要收手续费。同行也要收。
中行的手续费在各银行中算是最低的，比工行低五倍。
老王接过卡收了起来，没再说什么。
到了两个人的这个层次也用不到再说什么，什么打借条啊谈利息啊，都用不着，该怎么办心里都有数。已经不是钱的事儿。
“老百姓不容易，别让工人吃亏。”张彦明嘱咐了一句。
老王点了点头，对张彦明说：“项目上合作，可以按照张顾问的要求来，资金充足的情况下，其实这些要求都不算什么。”
这句话没错。如果没有贷款的压力，不考虑所谓成熟地段，预不预售的就变得无所谓了，规划设计各个方面肯定也会更周到细致。
“这个你回去准备一下材料，公是公私是私，我会叫人和你对接，具体谈一下合同。没什么大问题。”
张彦明叫过张义强：“你把国民，福佑多，西牌楼商场，格致业务部还有枫城商务酒店的电话给王总，
然后通知一下赵振华关于项目合作的事情。这个资金由他那边出。”
张义强记了一下，把几个联系方式抄下来给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