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张爸张妈的想法
“你把小红叶都弄京城去啦？”张爸看着呼哧呼哧跑圈儿的牛牛问。
“什么叫我把她弄去的？她是公司经理，那边接项目她不去谁去呀？以后公司总部都放在京城了。咱们这边相对来说大气侯不如那边好。”
“那是，那是京城，能比吗？那以后，你孙姨想见小红叶一面还得挺不容易啊，人家就这么一个孩子。”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有什么不容易的，想回来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儿。我孙姨说什么啦？”
“也不是，就是聊天说起来这事儿。那边接了什么项目？”
“盖房子呗，现在咱们在那边什么也没有，买地盖房，完了招人，等架子搭起来什么都有了再考虑别的。”
张爸扭头指了指边上：“你这个打算怎么盖？”
张彥明扭头看了一眼，工地围挡上枫城实业几个大字非常醒目。
“下面商场上面住宅。地方太小了，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
“那原来这边呢？”
“下面还是商场，起一栋写字楼，然后几栋住宅。卖房子现在还是有的赚。”
“京城那边地弄了多大？”
“那可挺大，几十上百亩吧，最大的一块有四百多亩。”
“钱够用啊？”
“够，放心吧你们。”
“钱够用就行，咱们家也不是什么上等人家，不用光想着挣钱，人活着就这么几十年，把自己整的太累了没必要，有空你还是考虑考虑个人问题。
现在小悦那一天天长大了，怎么也得给她个完整的家，现在小好接受，等她真大了相处也是个麻烦。”
“嗯，也就是这会儿忙点，以后公司正常转起来了就不用我了。”
“我说话你记在心里，别扬了二怔的，眼瞅着都三十来岁的人了。”
“记着了，我敢不记嘛，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就考虑，行吧？”
……
陪着张爸吃了油饼鸡蛋糕，买了老肥馒头拎回来。
“啊-----”一声尖利的叫声在屋子里响起。
“爸爸回来啦。”本来还有点睡意朦胧的张小悦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
张彥明一把接住自家闺女，在小脸上狠狠的亲了几下。
“爸爸。”小丫头伸出双手紧紧搂住张彥明的脖子，把小脸贴在张彥明的脸上。
这种感觉，踏实啊，幸福满满的。
“我的妈哟，吓我一跳。至于这么兴奋吗？你也是的，一走就是一个来月，看把孩子想的。”张妈过来从张彥明手里接过塑料袋：“是北头那家的不？”
“是，敢不是吗？”张爸看了张妈一眼，把手里拎的鸡蛋糕放到桌子上：“来豆豆，小悦，喝鸡蛋焖了。”
“爸爸你抱着我吃。”小丫头撒娇。
“好，爸爸抱着你吃。”张彥明抱着宝贝坐到桌子边上。
唐豆豆已经跑了过来，把着凳子站在那看着张彥明：“二叔。怎么我一睡醒了就看着你了呢？”
“我回来了呗。”张彥明伸手在豆豆脸上扭了扭。
“我还，我还以为是做梦了呢。”唐豆豆笑起来。
张彥君和唐静从里面走出来，和张彥明打招呼。
“小慧没过来呀？”张彥明扭头问张妈。
“没呢，在她妈那，你小弟跑鲁尔去了，半个月一个月的才能回来一次，你说你这事儿给办的。”
“这老太太，那老二帮老三调到省里还错啦？有这机会不抓住以后还能有了吗？”张彥君在桌边上坐下，把唐豆豆抱上凳子。
“我也要爸爸抱着吃。”
“行，”张彥君把豆豆抱到腿上：“今天都抱着吃。”豆豆开心的笑起来，去张彥君脸上叭了一口。
“人家都是慈母严父，原来那时候都是妈是红脸，现在可好，你们哥几个全都反过来了，要不是我和小静管着这几个孩子都能让你们宠上天了。”
张妈斜了两个儿子几眼。
“丫头嘛，要是小子不用你们管，我自己就管着了。丫头不一样。”张彥君给豆豆系上围嘴。
“也就是这么一说吧，我看哪，一样，就你们宠孩子这个劲儿，丫头小子都够呛，以后孩子都拿在我手里，可不给你们自己带。”
一家人边说话边坐下来吃饭。
“嫂子，你现在没事儿就看点管理销售方面的书，多在下面商场里实习几个岗位，等那边建起来你可就得走马上任了。”张彥明对唐静说。
“我就怕不行，这阵子都在学着呢。”唐静有点不太好意思。
“有什么不行的，自己家的买卖，边干边学呗，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会管人就行。”张妈接了一句。
张彥君笑着对张彥明说：“我妈肯定行，你要不弄个买卖让我妈看着吧，省着她一天闲着没事儿。”
“不干，我可没那功夫，我和你爸呀，什么也不干，就等着给你们带孩子，带我大孙子大孙女。小慧那马上生了，小静这过了年，也没几天了，这就四个，还干什么？”
张爸说：“五个，老二将来还不是得再生一个。”
张妈看了张彥明一眼：“红叶在那边都挺好啊？”
张彥明被看的有种汗毛直竖的感觉：“挺好啊，人也招了一些了，项目合同都签了。怎么了？”
“没事儿。”张妈落下目光给豆豆和张小悦夹咸菜：“反正你孙姨就这么一个姑娘，你什么心里头最好是有点数。”
“我说，老同志，我怎么听着感觉，你这话里有话呀，说明白呗？”
两个小丫头咕咕的乐起来，感觉张彥明对张妈的称呼有意思。
“说什么？我说了就算哪？你自己招摸吧。”张妈眼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
吃完饭，张彥君去了楼下办公室开例会，唐静陪着张彥明去了工地这边。
“妈和爸有点那个意思，说要不干脆你就和红叶在一起过得了，知根知底的，那边也不在意你有小悦。”唐静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你也不能总一个人哪。”
“红叶姐？我的天哪，这都想到哪去了。”张彥明抓了抓头发：“红叶姐比我大。再说这事儿，不得是我和红叶姐之间的事情吗？包办哪？”
“就是这么一说呗，不过你也想一想，我感觉红叶人不错，也挺好的。”
第249章 赔违约金都划算
这边的速度很快，地下浇筑的活儿基本上已经结束了，正在扎钢筋浇圈梁，然后就可以起一层了。
张彥明和唐静戴着安全帽，在工地人员的陪同下到处看了看。
建筑这块张彥明不是很懂，必竟这涉及到太多方面的专业知识了，但是基本上的一些东西还是明白一些的，也并不妨碍他对工地上的一些方面提出意见。
敞着怀的，趿拉鞋的，叼着烟头干活的，不戴安全帽的，坐载货升降机上下楼的，反正建筑工地上会出现的不安全情况非常规事件在这会儿的工地上随处可见。
这就是九十年代。什么都是刚刚兴起，一切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各种隐患。
地下空间还没有完全封闭，张彥明大概看了一下，预留出口的地方有点小问题，坡度过大。
这也是这个时候的带地下建筑经常会犯的错误，考虑不周全。
在九十年代以前，建筑是不考虑地下设施的，从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地下建筑成为建筑的标配，但不管是从空间还是定位还是各方面细节，国内并没有真正重视起来。
那会儿地下车库出来要爬六十度斜坡还要面临着中间驻车的情况比比皆是。
其实就算是现在，在国内这样的车库也非常多，也不知道设计人员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里面充满的是什么液体，而且一看就是根本不会开车或者没开过车的。
这也算是一种趋势吧，算是这个国家的一个民族特性，做事从来不是以方便老百姓为目的的，也从来不会考虑这个，不管是建网站建设施还是交通管理。
反正怎么的都是一些人说了算，他们自己又不用去享受。有意见提嘛，虽然提了也没用，但我们还是欢迎提意见的。多敞亮。
……
在工地上转了一圈，来到唐静的办公室。
她负责工地上的材料进出以及相应事务审批，她不签字的东西枫城这边就不会认账，钱就划不出去。
屋里布置的很女性化，在一个充满着脏乱汗臭的工地上，有着这么一间漂亮整洁还飘散着隐隐香味儿的小屋，也算是一个奇迹了，这也就是唐静身份特殊。
“在这儿累不累？”坐下来，唐静给张彥明倒了杯开水，张彥明接过水杯笑着问。
“还行，没想像的累。刚开始我什么也不懂完全是懵的，那会儿一点儿底也没有，现在好多了。”
“就是这样，什么事情得去接触，得敢逼着自己去做，迈出第一步就好了，其实什么事情都一样，都没有自己像想的那么难。”
“嗯。”唐静点点头。随着在工地上的时间越长，她的自信心也在快速增长，整个人都在蜕变。
“施工方是哪里？”
“市一建，红叶定的，那时候我还什么也不懂呢，就跟着瞎跑。小红叶真厉害。”
“嗯，那是个将军，天生的。”张彥明同意唐静的说法，看孙红叶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女人能和京城那些大佬们坐在一起侃侃而谈毫不怯场就知道她未来的样子了。
“真想快点看到它建好，我看图纸可漂亮了。以后咱们家也住这啊？”唐静像个怀揣梦想的小女孩一样问了一句，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
“想住哪住哪，反正都是自己家的，到时候顶层都不卖，咱们自己留着。这里，鲁尔，京城，还有以后建的，位置好的地方都留一套，到时候没事了可以带着豆豆她们到处看看。”
“那可挺好。不敢想。”
“嫂子，你有一建这边负责人的电话吧？叫他过来。”
“有事儿？”唐静问了一句，拿出通讯本翻找。
“得和他谈谈，工地上，这才第一层，发现的问题太多了，如果他以后还是这个样子我感觉还是换个施工方吧，赔点违约金也划算。”
“啊？这么严重啊？我，我什么也没看出来呀。”
“以后你就能了，现在你就是一个接触学习的过程，一会儿我和他说你听听就明白了。”
唐静拿过电话机拨号，点了点头。
等了有半个多小时四十分钟的样子，一建这边的人才到。
车子直接开到了工地里，还因为工人推的手推车摆的位置影响了车进来吼了工人几句。
“你好唐总，有事儿啊？我那边今天有点忙，一个哥们家里办事情。”
来人三十多岁，个子有点高大，比张彥明能高出半头，梳着三七分，穿着件半袖T恤，板正的西裤，大皮鞋擦的闪亮耀人的，一走到近前一股香水味儿。
唐静站了起来：“孙经理，不好意思啊，麻烦你跑了一趟，我们老板回来了，有事儿想和你说说。”扭头对张彥明说：“这是一建的孙经理，咱们这边是他在负责。”
张彥明皱了皱眉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孙经理：“你在一建是什么职务？”
“啊？”这个孙经理愣了一下，笑了笑：“就是负责施工呗，管具体干活儿，你贵姓？”递了根烟过来。
张彥明摇了摇头拒绝了香烟，想了想拿出电话打给了孙红叶。
“红叶姐，这边市里一建和你是什么关系？”
“一建哪？和我没什么关系，一建的经理和我妈认识，怎么了？”
“我现在在工地上，你叫他们经理马上过来，我等半个小时，不到就不用来了，我赔违约金。”
“怎么了？行，我给他打电话，要是有事儿你不用客气，我妈那头我去说。”孙红叶问都没问就选择了相信张彥明，挂了电话去联系一建经理去了。
“你在这等会儿，等一下一建的经理，咱们一起说。”张彥明对这个孙经理解释了一句，拿过唐静桌上的本子和笔开始写写画画。
孙经理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张彥明又看了看唐静：“怎么了呀？”
唐静笑了一下去给他倒了杯水，拿了把椅子过来：“你先坐一下，稍等一会儿。”
“他是谁呀？姓啥？”孙经理小声问唐静。
“老板啊，姓张，公司是他开的。”
“不是孙总吗？”
“红叶啊？她是总经理，有些股份，公司好几个股东呢。”
“孙总不在？”
“去京城了，公司在那边有项目。”
第250章 挂靠和合同
“怎么了呀？”
“我也不知道，我对这方面不是太懂。”
“你是挂靠的吧？家里干什么的？”张彥明一边写画一边问了一句。
从九十年代初期开始，各种私人建筑队施工队就已经很多了，基本上都挂靠在公家建筑公司上，像省建最多的时候下面有四十多个队，大部分都是这种挂靠性质。
他们向挂靠单位交管理费，接受挂靠单位的一些管理，资金流水也是走挂靠单位的账户，但实际上并不属于挂靠单位的人员，自己有自己的管理团队和业务团队。
挂靠单位的一些制度规章很难约束到这些挂靠者身上。
这种情况就难免的会有一些良莠不齐，为了利益最大化他们什么都敢干，抽调钢筋变更沙土比例什么的大都是这样的施工队干的事儿。
他们的工人就是纯粹的农民工了，都是从哪农村或郊区招来的临时工，工资低福利配套没有，吃饭只要给一口饿不死就行，大大的减低成本。
在这个年代公家建筑公司的工人还都属于在编人员，大集体性质的比较多，也有全民岗，各种福利待遇加起来成本不是一般的高。
这也是他们竞争力弱的一方面，后来大部分都被淘汰掉了，私人建筑公司靠着低廉的运营成本一跃而起。
……
“呵呵，”孙经理讪笑了一下：“我爸在区里。是挂靠，现在都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我们施工方面你放心，绝对没问题，保证速度和质量。”
“问题太多了。”张彥明头都没抬：“以前你怎么干活我管不着，我这里这个状态不行，我先和你说一下，要么整改，要么撤出去，没有第三条路。”
“不至于吧哥们？”孙经理脸一抽抽。
“你以前干过这种高层带地下吗？”
“干过，不过没你这个高，一建那边有工程师负责具体施工，我们就是干活儿，肯定不会有问题。”
“一建的工程师在这边吗？”张彥明问唐静。
“今天没看着，昨天在，来的还是挺勤的，他办公室就在这边上。”
“设计院的人呢？”
“也在，和工程师在一起办工，都在边上屋里。设计院来的人多，五六个人哪。”
“有实习生，实际没那么多。”张彥明对这个还是了解的。
“竣工图纸谁负责？孙经理，是你这边还是一建？”张彥明又去问孙经理。
“一建，我这边只管干活，工程上的事儿都是一建那边出人管着，图纸什么的也是他们管。”
“你这样不行。你要是想做这行做起来做大，内脏得全，各方面的人手得足，起码得能独立组织这样的施工才行。这工程实际不算大，算小项目。”
“这个得慢慢来，需要一些时间。”
“这个和时间没有关系，完全就是看你心有多大，想干到什么程度，舍不舍得投本钱。算了，说这些没用。”
张彥明止住话题，看了看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想着还有没有什么遗漏和补充。他在梦里曾经做过建筑工程的专职安全员，是拿过A类安全证的。
安全这个问题，在整个九十年代直至00年代中期，都是被严重忽视的一个大问题，出事赔偿谁掏钱这种事情行不说，这种事故本身就不应该发生。
多少家庭因此走向黑暗？能出来劳动的全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能有一点别的办法谁愿意到工地上来吃灰受苦？他们挣的钱是开发商利润的几分之几？
卑微的人群卑微的活着，承受着保种不公，辛苦，吃猪食住狗窝，给开发商创造着天文数字一样的利润，这样的情况下连基本的安全教育都不搞，基本的安全设施都不弄，良心真的不会疼吗？
“不是，那啥，哥们，张总，有话你就明说呗，这整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谁都不容易，你说是不？”
“等那边来了一起说吧，我这只是一期，后面还有项目呢，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把这些事儿说明白以后怕是还是不行。不是对你，就算是一建自己的施工队在这也是一样。”
建筑施工工地管理混乱是这个时代的问题，和具体的哪家单位关系不大，是行业性问题，后来才因为不断的各种事故，相关部门这才不得不重视起来，开始规范管理。
“嫂子，施工合同复印件你这边有吧？”
“有，我给你拿。”唐静起来掏钥匙去角上的文件柜里拿出合同，张彥明接过来翻看，一条一条看的很仔细：“这合同是谁拟的？”
“红叶弄的，咱们自己。”
“还是缺经验，考虑的不是太全面，得签一份补充协议。”张彥明边翻边说。他主要看的就是关于安全以及乙方责任这一块，都没表达的十分清晰。
要知道合同是不能使用或者间接使作意义比较含糊的词汇的，这样以后如果真的发生了问题到法庭上也是说不清楚，只能是无尽期的扯皮。
但是国人的习惯总是喜欢用一些模糊的概括性词汇来写文件或者整理合同，这个毛病直到后来，经过一些不断发生的事情才得以改变。只有教训才会让人迅速变得谨慎起来。
“这个也没什么大用，我们干活儿，干好了你们付钱就行了呗，还能干什么？”孙经理插了一句。
这也就是这个年代这个行业大部分人的思想，合同在他们心里都没当成什么重要的事情来面对，也不过就是证明一下双方的雇佣合作关系而已。
这个时候靠的是关系，是人脉，是能量，就算有事情发生也很少有人选择打官司。主要是这个阶段法院也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能重视合同，公司的发展就有限，不能重视商业信誉，那这个公司就没有可能发展。以后你就明白了。”
张彥明简短的回了一句扭头看向门外。
又一台车开了过来，和孙经理的车并排停在一起，把这边的道路完全堵死了，推沙子的工人只能绕个大圈儿出去。
张彥明皱着眉头看着这两台黑漆漆反射着阳光的豪车，心里叹了口气。
第251章 把他们给我扔出去
“你把车往后退点，停到他这车后面去。”张彥明走出房间比着手说了一句。
“没事儿。”从车上下来的人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车：“碰不到。”
“你堵路了没发现吗？工人过不去。”
“他们绕一下呗，从那边走一样，那不是能走嘛。”这个人指了指推着车子从另一边绕行的工人，轻松的回了一句。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一样。
接话的人是司机，另一个挺着肚子从副驾上下来的中年人看了看张彥明：“你谁呀？”又看了一眼张彥明身后的孙经理，习惯性的捧了捧肚子。
皱着眉头小心的踩着平整干净的地方走到门前，大肚子不满意的对孙经理说：“让人把办公室门前这边都用砖铺一铺，这走人都费劲，一踩一脚泥的。”
然后扭头看向唐静，脸上像戏法似的从严肃不耐烦变成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小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唐静礼貌的回了一个笑脸：“来了曹总，麻烦你跑一趟。”
“没事儿。”大肚子摆了摆手，在门口跺了几下脚进了屋里：“这年轻人是谁呀？”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一建的曹副总经理，这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张总。”
“哎哟，失礼了失礼了，没想到张总是这么年轻，没想到没想到。”曹副总经理冲张彥明伸出右手。
张彥明伸手和曹副总经理握了握：“请坐吧，咱们坐下说。”
“到这屋吧，这边是会议室，我这地方小了。”唐静指了指边上。
“行，咱们到会议室说。”张彥明带头从唐静的办公室走出来，来到隔壁房间。
会议室里烟气缭绕的，设计院的几个年轻人正在里面打扑克，看到张彥明几个人进来扭头看过来。
“有事儿啊？”其中一个问了一句。
“我们开个会，麻烦你们出去一下。”唐静回了一句。
“边上不是空着的嘛，非得用这间哪？边上大会议室空着的。”一个脸上贴着纸条的指了指外面，有点不太高兴的感觉，说话语气有点冲。
“你们是干什么的？”张彥明问了一句。
“我们设计院的。”牛逼哄哄的语气。
“设计院的钱付了没？”张彥明扭头问唐静。
“前面付了一部分，百分之三十，施工图纸刚交过来。”
“不付了，让他们去起诉吧，我陪他们打官司，一分钱都不给了。”
“你谁呀？”一个设计院的年轻人站起来瞪着张彥明问。
“你们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们。”张彥明摆了摆手。
“你说让走我们就得走啊？你管得着我们吗？”
“这特么是我的地方，我说让你走还有什么疑问吗？滚。”张彥明扭头对唐静说：“叫安保来人，把他们给我扔出去。”
唐静舔了舔嘴唇，有点难心，看了看张彥明，又看了看那几个设计院的：“要不你们先出去吧。”
“凭什么呀？我们惹着你们啦？那边有空屋子不用非得和我们较什么劲儿啊？你的地方牛逼啊？没有我们你们盖个屁，信不信我让你一张图纸都用不上？”
“那就不用，把前期款给我退回来。孙经理，通知停工，整个工地停了，不用他们图纸。原来使用他们图纸盖的这些全推倒。”
“不至于吧哥们？”孙经理脸一抽抽，看了看那几个设计院的：“都赶紧出去，滚蛋，正事不干，这是给你们打扑克的地方啊？”
曹副总经理笑呵呵的听着，看了张彥明一眼：“张总到是有点脾气，和他们生这气不值当，都是下面人，算啦，咱们开会说正事儿。”
孙经理冲这几个人摆了摆手，几个人愤愤不平的出去了。
“先停工吧，咱们慢慢把问题说开。”张彥明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我这段时间一直不在，今天来转了转，说实话相当失望。
咱们就不说什么关系，就说一建，在建筑行业也算是赫赫有名吧？全国第九，全省第四，全市第一，我都不提挂不挂靠的事情，请问一下，你们的现场管理跟上了来了吗？
曹总你亲自下去转转看看，都是怎么干活的？光着脚的，喝了酒的，敞着怀的，戴安全帽的我就看到三四个人，升降机咱不说用电的事儿，那是给人坐的吗？
叼着烟卷咪着眼睛扎钢筋，这是谁家的作业标准？
内场没有规划管理，材料杂物完全是乱堆乱放，外来人车随意走动停放，根本就没有人管，这是正常现像吗？你们一建出去也是这么干活儿？
当年你们盖全关外最高楼的时候也是这么施工管理的？你们去南边沿海施工也是这么管理？”
曹副总经理巴嗒了一下嘴，看了孙经理一眼，想了一下说：“这个情况，我也是才知道。这段时间公司确实没顾得上这边，疏于管理了。
我不用去看，相信张总你说的现像都是存在的，这个我们会马上加强，马上纠正，不服从管理的人坚决踢出去不予录用。
小孙，给你三天时间，把张总所说的这些现像事情从头抓起来，必须做到，能不能行？你要是感觉不行我派人过来。”
“行，我这段时间也是事儿太多没顾过来，马上整改。”
“先停工吧，”张彥明忽然有点索然无趣的心态：“正好还得和设计院这边扯一扯，你们这几天把工地现场这边好好规划整治一下，强调一下安全教育。
内场这边外来人车一律不准进入，就是书记省督来了也不能进，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明白吗？你们就这么把车明晃晃的开进来，影响工人干活这是其一。
要是掉个什么东西砸一下或者扎个胎怎么办？要是伤了人怎么办？你们做为老板，做为公司高层都不为工人的方便和安全考虑吗？”
曹副总经理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虽然他是一建的副总经理，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但建筑行业就是这么现实，在甲方面前他也得摆低姿态放下面子，谁让你挣的是人家的钱呢？
第252章 打的好主意
叹了口气，张彥明掏出烟一个人甩了一根，做了个深呼吸，放低音调说：“孙红叶是我公司的总经理，孙姨和我妈是老同学，也是因为这个关系选择了你们一建。
我这个人其实还算是比较向热的，孙姨的朋友肯定就是我的朋友，有项目有好处也愿意带你们一起玩儿，但是，今天这个场面，我是真的没想到。
很失望。”
“我们公司别的不敢说，大项目不少，鲁尔那边正在规划设计，挨着市府广场三百七十亩地，打算分成三个区域建，一个CBD中央区，一个商业区，一片高档住宅区。
这么和你们说，未来十几年之内，整个关外最高的三幢楼肯定就在我这个项目里，或者是前五幢。
就说咱们钢都，我这是一期，这边结束马上就是边上鞋城那边，二期。以后还会有。
在京城我们刚买了七块地皮，其中最好的一块商业用地差不多有五百亩，离中南海四百米，虽然那里有规定不能建高楼，但意义不同。
可以说整个华国这样的商业地皮一共只有两块，我们公司拿了一块，另一块我个人占股百分之三十。
我这几天可以说，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结果没想到，回到这边今天这么一看，迎头一盆凉水，我现在考虑，我们鲁尔和京城的项目，是不是得花点钱请国外的公司来建才行。”
张彥明这话不是开玩笑，论华国这会儿的建筑能力，鲁尔在全国是绝对的第一，一建排名全国第九，鲁尔第四，如果这样的公司都不能满足要求，那就真的只有去国外找了。
曹副总经理慢慢点着手里的烟卷儿，想了一下问：“东牌楼西牌楼？”
“西牌楼，东牌楼是红空李先生拿下来的，我入了点股份。”
曹副总经理冲着张彥明竖了竖大拇指：“你在咱们鲁尔绝对是这个，绝对的。啥也不说了，小孙这边的情况你也能想得到，挂靠嘛，咱们都懂。
这样，别的我也不说了，从今天起，这边就是我们一建自己的工地，小孙，限你三天进行彻底的整改，完不成目标你就撤出去，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张总，我老曹今天在你这表个态，如果做不到，我们一建白给你干活，一分钱不要。”
张彥明笑了笑：“那到不至于。曹总，孙经理，建筑这活不好做，想做大做强更不容易，你们也应该明白。建筑最怕什么？
现场管理混乱，安全隐患到处都是，消防意识一点儿没有。
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事情的，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故呢？曹总，孙经理，到时候谁来管？是一建还是你孙经理？咱们不说别的，就算你们赔了钱，人命能换回来吗？
何况据我所知，赔偿这一块儿国内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你们也明白。
嫂子。”张彥明扭头看向唐静：“找律师过来，和他们签一份补充协议，对于工地管理，安全以及消防责任这一块，我们枫城不承担任何责任。
对于发生事故的处理赔偿问题，我们枫城将参考国际上的行业惯例进行计算，然后从总工程款中扣除出来，给付到事故人家里。”
唐静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咱们的施工合同条款也得改一改，把相关的责任划分以及处理方式写清楚。”
“嗯。”
曹副总经理看了看孙经理：“小孙，有没有信心？你要看远一点儿，窝在这小地方算什么好汉？”
孙经理苦笑：“哥，我哪有那个实力呀？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不也是为了降成本嘛。”
曹副总经理隐晦的朝张彥明这边扫了一眼：“事在人为嘛，现在政策好，抓住机会就能起飞。”
孙经理低头想了想，抬头对张彥明说：“张总，你对建筑公司有没有兴趣？”
张彥明没吱声，抬头看着孙经理。
“那什么，你们也看着了，我这边其实也就是糊弄，借着叔叔伯伯们的关系挣点散钱，要说是把公司完全正规划制度化我没那个实力。
要是张总你有兴趣，我把公司股份大头给你，不用你出钱，就是带着我喝口汤就行。这公司现在也值不上什么钱。”
张彥明笑着摇了摇头：“你主意到是打的挺好，我对建筑这一块可没有兴趣，但公司也是确实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商业伙伴。以后这方面的项目会越来越多。
我不是对你这个小公司没兴趣，是对这个行业没兴趣，明白吧？我不会去搞建筑。其实你有点舍近求远了，曹副总经理就坐这儿。
放着大佛你不拜，你跑我这烧香，搞错门了。对建筑我也是外行。”
曹副总经理皱起眉头想了想，对孙经理说：“这个以后再说吧，今天先把张总这边的事情落实掉。张总，设计院那边你也不用和几个小啰喽生气。
我和那边也熟，我过去帮你打个招呼，换人，以后这方面绝对给你做到位，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行，本来和他们我也不至于，就是看不惯这种行为态度，就没一个人说是能认真做事儿的，都是混。说句实话，设计这一块国内相对国外真的太弱了。”
事情说开了，屋里的气氛也缓和下来，张彥明拿出自己记录总结出来的一些工地上的问题交给了曹副总经理，几个人讨论一下。
张彥明必竟做过专项安全员，在安全生产这一块还是有发言权的，讲了一下现场安全消防方面的东西，都是梦里大型施工工地上被要求强制严格执行的条例制度。
“别怕麻烦，也要给工人讲明白，这是为了他们好，如果说不通的工人建议你们开除掉，埋一个隐患在工地上不如换个听话服从安排的人进来。
如果这些方面你们都能做到位，我放句话在这，你们就已经无限接近于世界一流建筑公司了，剩下的就是慢慢发展，积累大型项目经验。”
曹副总经理和孙经理这会儿都被张彥明说通了，点着头应承下来。
第253章 老工人最懈怠
解决完工地上的事情，已经是中午了。
张彥明和唐静出来回来，顺便在边上买了些肉菜。
这一上午说的口干舌燥的，张彥明买了两瓶水和唐静一人一瓶，唐静喝了一口品了品：“没味儿啊。”
张彥明噗的一口水全喷了出去。
“这就是水，你想有什么味儿？”
“这就是白水呀？”唐静从来不会买这些东西喝。
“对，经过过滤的白水。”
“哎哟，水还要花钱买，真是的。”唐静有点儿心疼。
“有些人还专门花大价钱从国外弄水来喝呢，这个比自来水干净。”
“我可舍不得，自来水烧开了还不是一样卫生，也没感觉这个就怎么好喝了。”
张彥明笑了笑没继续这个话题，人的思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扭转的，再说这事儿也没有对错，人都有自己的认知和习惯，没必要叫劲儿。
“那个补充协议真的要签哪？”
“真签，不签就解除原合同。主要是为了给他们点压力，你看看现在这管理，太散乱了，万一真出点事儿呢？就算给被偿能换回来人命吗？”
唐静点点头，感觉张彥明说的对，没有什么能大过人命的。
“如果咱们只是盖个三四层砖楼，我都不会去管他们，怎么也能对付过去，就算人掉下来了也就是折个胳膊腿儿，但咱们这是好几十层的高楼，这个状态就绝对不行。
工人散漫的责任全在管理方，工人是没有这个意识的，你管一管他就严一严，你不管他就放松。”
“工人就不怕出事儿啊？”
“不管干什么的人都一样，事不临头都感觉自己是幸运的那个，倒霉离自己远着呢，都感觉自己肯定不会出问题。尤其是老工人最懈怠，已经养成了习惯。”
“侥幸心理？”
“嗯，这么说也对。”
“我是不是做的不行？你今天说的这些我都没看出来，看到了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正常，你又不是干这个的，以后也不用你管这方面的事儿，你是大管家，把材料和钱管妥就行了，别的事儿慢慢来，看看以后是不是成立个监督小组。”
“专门管理工地上这些事儿呗？”
“对，必竟是咱们的项目，真出事儿责任上就算能推托，心里上总还是别扭，所以最好就是控制住，不出事儿。这些你不用操心。”
说着话就进了家门。
张小悦和唐豆豆正老老实实的挨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豆豆挤在她俩中间。
“你歇着吧，我去帮爸做饭。”唐静拎着菜去了厨房，张彥明也没客气，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张小悦头都没回，盯着电视，软软的小身子却扭了扭靠过来，倒在张彥明身上。
“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的？”张彥明看向电视。
“嘘。”小丫头扭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聚精会神的看电视。
张彥明看了一会儿，原来是个古装电视剧，角色基本上都是女的，穿着各式各样的华丽古装挤眉弄眼的，也不知道两个小丫头是不是真看得懂。
“那边完事了啦？”张妈走进来问了一句。
“嗯，和一建那边谈了一下，没咱们什么事儿。”
“督促他们注意点安全，我看那工人就坐着升降盘上下，太危险了。”张妈年轻的时候在基建队呆过，懂一些施工上的常识。
“说了，限他们三天时间整改，安全消防这方面必须严格起来。”
“那对。”张妈点了点头：“京城那边怎么样了？红叶没回来？”
“签了几个项目，她得在那边筹备，公司架子得搭起来，以后可能总部就放在那边了。”
“那边项目大呀？”
“嗯，大小和鲁尔那边到是差不多，投资额度大，再说以后的发展上来说，京城那边机会也比这边多。”
“那些我也不懂，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你孙姨前几天和我唠嗑还说呢，现在这丫头跟着你跑疯了，以前还能见个面，现在影都抓不着了。”
张彥明笑了笑，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个话茬。
“房子买了，买的什么样的？”
“老房子，应该是过去的一个什么衙门吧，挺大，正改造呢，等改造好你们过去看看。哦对。”张彥明起来去拿过背包：“户口那边弄好了，妈你把这几张表填一填，我去户藉办一下。”
张妈接过表格看了看：“海甸区呀？那不是跑郊县去了？”她以前去过京城很多次，对那边有些了解。
“房子在西城，挨着后海那边，这就是落个户口，等过去了再往西城迁，好办。”
“你这是算什么？投资移民呗？”张妈笑着问了一句。
“差不多。”张彥明也笑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我在海甸西城都拿了地，还有宛平，这一趟没少祸害钱，这些项目够干个几年的了。”
“盖房子亏不着。”张妈把表格放到茶几上，进屋去把户口本拿了出来：“你照着填吧，我怕写错了。”
张彥明拿出钢笔翻开户口本，一页一页照着往表格上填。
家里没分户，张彥君张彥辉的户口都在这一起，到是方便了。
把其他人的都填好，张彥明拿出电话打给张彥辉。
“二哥。”
“嗯，忙不？”
“不忙，比在那边松快。”
“我在弄户口，你和小慧这个怎么弄？迁到鲁尔来？”
“得迁过来，要不我还能回去呀？就是迁过来往哪落呀？我现在住单位宿舍呢。”
“你单位在哪？”
“省里这边呗，皇姑坟，昭陵大街。”
“有点远哪。你会开车不？”
“会，就是以前不经常开。我去哪开呀关键，就是单位上的车没事时候摸几把，驾照到是有。”
“我给你弄台车练练吧，那边的房子在和平，你要是住过来的话没车不行，得有七八公里呢。”
“这边有房子啊？七八公里不算远，好歹那边是市中心，这边省里的房子越盖越往北，原来在北站后片儿，现在我打听了一下，新计划的都在陵东这边。”
“行吧，我回蝎子沟一趟，等到鲁尔领你过去看看。”
第254章 要不好好走走流程?
吃了午饭，把户藉资料找好，表格填完，陪着两个小丫头玩了一会儿把她们哄睡着，张彥明带着东西下楼开车去了蝎子沟。
几台车都停在后院里，平时张彥君会安排人清洗。这时候还没有洗车厂呢。
二十分钟，车停到区府大院里，公安局楼前。
“彥明？你怎么跑这来了？有事儿啊？”刚走到大门口，周大姐挎着皮包从楼里出来，正好迎面碰上。
“大姐。我来办一下户口。”张彥明笑了笑。
“要迁走啦？落哪去了？”这女人脑子反应真快。
“京城，以后可能主要在那边，户口迁过去方便一点儿。你这是要出去？”
“那边准入证办下来了？”
“嗯，那边手续办妥了，这边准迁就可以。”
“你弟弟去省里啦？”周大姐走近了，低声问了一句。
张彥辉调走的事儿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有局里几个领导知道确切的消息，但也没有刻意隐瞒，又不是什么坏事儿，这会儿已经在大院里传开了。
“嗯，招商办，也就是在那跑个腿打打杂，我们家里都过去了，留他自己在这边也不方便。”
“以后有机会帮姐办一下呗，随便哪个单位都行，在这边呆够了，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奔头。”周大姐小声说着，随意的把一只手搭在张彥明手臂上，弄得张彥明心里好一阵荡漾。
要不怎么说女人长的好看就是资本，她随意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能扯动别人的心情啊。
“等我找个机会问一下吧，不敢保证，可以试一试。”张彥明做了个深呼吸，满鼻子都是清香气。嗯，高级香水。
“行，那姐就等你信了啊，到时候姐再感谢你，帮了我几次大忙了。”周大姐看着张彥明，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紧了紧，扭头看向楼里：“你这边有熟人吗？”
“认识，算不上熟，这个不会不同意吧？我那边手续都办妥了的。”
“那可不一定，什么人都有。”周大姐收回手看了看时间：“我陪你去吧。”
两个人并肩进了楼里找到户藉科。
“你这个得先去街道开准迁证，再去你们辖区派出所申请迁移，完了才到我这里。”户藉科的人看了看张彥明的手续递回给他。
迁移户口真的叫麻烦，手续的繁琐就不用说了，就是这个反复申请打证明就能拖个一年半载的，正常情况下张彥明得拿着资料两头来回跑四五趟才能办完所有手续。
过去办个户口一跑几年都是正常事儿。很多时候他签个字盖个章就能解决的事情，非得叫你等个几星期几个月，到时候还不一定肯给你签。也弄不明白因为什么。
“哪有那么麻烦的，非得跑几圈儿啊？他没那个时间。”周大姐从张彥明手里接过材料送到警察面前：“赶紧给办了，没看到我呀？老于你什么意思？明说。”
“我哪有什么意思，你周大小姐的面子我敢不给呀？手续就是这么规定的。”老于没接材料，伸手去拿茶杯。
“姓于的，你信不信明天我就把你弟弟盖的那门面给扒了？感觉我不管事儿是不？”
“这说的哪话这是。”老于笑起来：“办事不得走程序嘛，你们局里办事儿不走流程啊？”
“走流程我还来找你干什么？说的挺像那么回事似的，要不咱们都好好走走流程？”
张彥明一直没出声，这事儿对于他来说不难，手续回来办也就是办了，主要是懒得麻烦人，办不了他就不跑了，省里那边打个招呼直接从省厅也就走了，这边的手续自然会有省厅来要。
不过没想到一向温温柔柔的周大姐还有着这么泼辣的一面儿，能在政府混得如鱼得水的人真的都不能光看一面儿，厉害了。
“啧。”老于无可奈何的接过材料：“这么弄啊，下面同志有意见，行了，街道上和派出所你们也别去了，可别给我找那麻烦了。”
他弯腰从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翻了一会儿，拿出几张表格来，都是盖好了红章的，拿笔填了几下，盖上户藉科的大印还有他的私章：“好了，去市局吧。行了吧周大主任？还满意不？”
周大姐撇了撇嘴，拉着张彥明转身出来：“市局那边我就不熟了，你还是找找人，要不特默及，你就慢慢等吧，一月俩月是它，一年两年也是它。”
张彥明点点头：“确实，户口不好办哪。”
“现在都没那么麻烦了，以前更费劲，这两年户口政策在放松，估计以后不能这么难了。”周大姐拢了一下头发，带起一阵香风：“你去哪儿？”
“你要去哪我送你吧，我开车过来的。”
“那行，我回南山。你现在也不找小冰玩了，大忙人，要飞喽。”周大姐感叹了一句，也不明白她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来到车这边，张彥明打开车门。
“这车漂亮，还头一次见呢，你买的？什么牌子？”周大姐欣赏了一下林肯领航员的铬金车头，看到了车牌子，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也没问。
“从国外买的，这款车国内目前还没有，我也不知道应该能卖多少钱。”张彥明上车打火，等周大姐坐上来关好车门，一打方向盘开出了大院。
“你出国啦？”
“嗯，去了趟阿米利卡，一个朋友结婚，去参加婚礼。”
“这车从国外运回来得不少钱吧？”
“我还真不知道，一共弄过来好几台，都是那边人办的，我也没问。牌子也是他们直接给上好了的，我就是拿过来用。”
“那这车户头在哪？”
“公司，我和别人一起办了家公司。”
“这是使馆牌子吧？这么用不会出问题？”
“不会，他是阿米利卡人，外资公司。”
“这车真好，过横道都不颠。人还得有钱哪，以后再有挣钱机会虽忘了你姐。”
“行，不能忘。”张彥明答应了一句。
车到了南山，张家小店门前，周大姐说：“就到这吧，我走一段儿。”
“没事，一脚油的事情。”张彥明笑着继续往前开：“到医院还是回家？”
“回家。”
第255章 你再骂我我就哭
送完周大姐，张彥明回到张家小店这边，把车靠路边停下。
牌子还有大门前的小木屋，地板什么的已经都拆下来了，边上小解的金店空着，搬走了。
只有牟哥家的小超市照常开着，不过已经换了老板。
屋里的服装仍然在卖，王佳慧挺着肚子和她妈妈坐在屋里说话，看见张彥明走进来笑起来，想站起来。
“别，别，你别动，咱们不用客气。王婶儿，这段时间可是麻烦你了。”张彥明制止了王佳慧的动作和她妈妈打招呼。
“麻烦什么，当妈的不都是应该的。你怎么跑回来了？”王妈妈站了起来。
“回来办户口，顺路过来看看。”
“要迁啦？那边都办好啦？”
“嗯，都弄好了，小慧和小辉落在鲁尔，那边咱家有房子，直接落就行，完了我爸妈和孩子落京城去。”
“京城房子买妥啦？”
“买好了，正改造呢，现在住过去也没什么问题了。”
“多大个房子？能住得下这么些人哪？”
“能，再多点也行，我买的老院子，里面四个小院，住个几十口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以后你们和我爸妈都过去，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王佳慧就笑：“二哥，你一回来就准备把我爸妈都整京城去啊？真打算就把我和小辉两个扔这头了呗？”
“可不是怎么的，再说还有小华呢，我们走不了。”王妈看着可是挺意动的，不过还是拒绝了，家里还有一个老闺女呢。
“小华多大了？”张彥明拽过凳子让王妈妈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也不小了，二十一了，比小慧就小两岁。大学也没考上，天天就窝在家里，也是个愁人的。”
“去我那上班吧，是在市里还是去鲁尔你们商量，去京城也行，我现在缺人，到处都缺。她处了对像没？”要是处了对像还真不好把人弄那么远出去。
“没，要是处对像了我和你叔也就不愁了，反正嫁出去就不用管了。”王妈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一句。
“那去我那吧，先在办公室干着，以后看情况再安排，看看她想去哪。”
“那都不用问，肯定是想去京城呗，谁不想去大地方。我要是没结婚我都想去。”王佳慧撇了撇嘴。
“想去就去呗，谁还能挡着你呀？”王妈妈瞪了王佳慧一眼：“以后孩子在那边上学你们不去看哪？”
“嗯，去那边也挺好，以后公司总部肯定是在京城，而且，那边办公和住的地方就在一起，方便。”
“那这回，你和我爸自由了，可以去过二人世界了。”王佳慧打趣了她老妈一句。
“哎呀，养了你们姐俩二十来年哪，可算是出头了，也该着我们歇歇了，你还不乐意呀？”
“大哥不去吧？”王佳慧问张彥明。
“现在，这会儿不去，将来不好说，看他们自己呗，以后他那个店还不是要开过去。”
“得，真就把我和小辉扔这边了。”王佳慧撅起嘴巴。
“在哪不一样，小辉不是在单位上嘛，你想去哪还不行？现在车也方便钱也方便的。”王妈妈拍了女儿一巴掌：“一天就矫兴。”
“你再骂我我就哭。”王佳慧瞪着她妈。
“瞅你那个样儿，自己都要当妈的人了。”王妈妈哭笑不得的在王佳慧头上捋了几把。
“当妈怎么的，当妈了就得让你熊啊，从小熊到大。等你老了的，我非得报仇不可。”
这娘俩的感情真好，张彥明就坐在边上看着。
女儿是个宝啊，不管多大都不耽误和爸妈耍宝撒娇放赖，男孩子就不行，稍微大一大就不好意思了，得被要求有男人的样子。
女儿不管多大和爹妈撒娇放赖都是亲昵，是可爱，男人要是大了还这样就是不正常了，估计爹妈也受不了。
一点儿也不公平。
“我王叔不在呀？”这会儿王佳慧一家已经搬下来住，上面房子也卖了，心里都明白在这边也是呆不长，将来肯定还是要跟着张彥辉走，谁让她家就两个女儿呢。
“上班。”王妈妈回了一句：“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到时候就好了，到时候我就到处走走，这辈子都没出过远门呢。
原来她们小，想等等她们大点。结果大了也是走不成，一天干不完的事儿操不完的心。”
“后面是老二的事儿啊，别往我身上安，你得找老二让她赔你。”
“说的像你挺立世似的，也就是这两年和小辉在一起了，多多少少的不用我和你爸跟着费心了。”
“王叔那班不想上就不上了吧，咱家现在也不缺王叔那点工资，在家享享福，到处走走看看，再等几年小辉和小慧孩子都大了。”
张彥明提了一嘴，这事儿不是外人劝的事儿，还是得看人家自己怎么想。
“等小慧生了的吧。去那头生的话来来回回不得几个月，看看适不适应，能行就不让他上了。”
“那有什么不适应的，小慧在那边养着，我爸妈都过去，我嫂子将来还不是也要过去，等我那边弄好了我哥和小辉的买卖也要开过去。那也就是个家呗。”
“小华不是还过去上班嘛。”王佳慧插了一句。
“哦对，小华以后也过去，那我和你爸还在这边窝着干什么呀？”王妈妈挑了挑眉毛。
“那这店咋整？”王佳慧看了看屋里。
“租出去呗，反正这也正要拆，等拆完也就是后面这一截了，什么都得从头弄，干脆就别弄了，你这也没有几天时间了。”
“我还有点舍不得。”王佳慧想了想叹了口气。
“等以后你家张小欢大点，你想干什么就干，鲁尔咱们也有地方，到时候我帮你弄个门面。”张彥明也在打量屋里，这可是自己‘重生’的地方，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儿。
“张小欢？”王妈妈愣了一下。
“嗯，我哥都给起好了，他家张小愉，俺家张小悦，你家张小欢，等他们再有了就是张小乐，不管男孩女孩都这么叫。”
“还别说，挺好听的。”王妈妈点了点头：“好像男孩女孩用起来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行，挺好。那你呢二明？你将来再不生啦？这都愉悦欢乐了，你那个得叫什么？”
“张小怡，到处占便宜的名儿。”
王佳慧咯咯笑起来。
第256章 有工资吗?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王佳华带着同学回来了。
“跑哪去疯了大半天？成天也不着个家。”王妈妈训了老二一句。
“我走的时候不是和你说了的吗？这老太太，你就是不骂我就难受是吧？还讲点理不？”
可能养女儿日常斗嘴也是乐趣之一吧，张彥明看着这娘仨个斗嘴还感觉挺有意思的，很温馨。
“没看着你二哥来啦？”王妈照着王佳华的屁股来了一巴掌。她同学就站在边上捂着嘴乐，都见惯了。
“我一进屋你就开始训我，给我说话打招呼的时间了吗？这老太太肯定是更年期了。”王佳华摇了摇头：“我得离你远点儿，惹不起我躲。”
王佳慧说：“小华，让你出去，鲁尔和京城你选哪儿？”
“啊？去哪？干什么？”
“就这么问你呀，要是让你挑，鲁尔和京城你想去哪？不是去玩儿，住那。”
王佳华瘪着嘴用右手撑着下巴想了想：“要是有住的地方，肯定还是选京城，我都没去过呢，祖国的首都啊。要是没住的地方还得找的话，那就鲁尔，离家近。”
“还没等出去就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了呗？”王佳慧翻了个白眼。
“那不得多想想啊，离家近有点什么事儿就跑回来了，京城那么远，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对吧？”
“那你决定吧，去哪儿？你二哥给你找活儿干，上班。”
“真的呀？”王佳华看向张彥明。
“嗯，真的，都有住的地方，你自己想去哪都行。”
“干什么活儿？”
“先在办公室做文员吧，整理整理文件资料跑跑腿，慢慢学一段时间，以后看看你想干什么再调。”
王佳华眨了眨眼睛抬手在头上抓了抓，扭头看了看自己同学：“妈，我就在咱们市里不行吗？”
“在市里干什么？”
“我感觉，我就去大哥那当个收银员得了，我也就是那块料，别的心里没底呀。”
“看你那个样，没出息的玩艺儿。”王妈妈笑起来，伸手在二女儿脑门上点了一下。
“行不？我同学也想去，当售货员，我们肯定能干好，好好干。”
“你哥那里还要人吗？”王妈妈看向张彥明。
“要，确实要，明年商场要扩。小华你可想好了啊，以后再说想去京城就没戏了，我那边人要是满了基本上就不会动了。”
“想好了，我去大哥那。跟你说二哥，我收银肯定行，我计算器能盲打。”
“真的假的？”张彥明看向王佳慧。
“真的，从小到大就这么点儿能耐。”王佳慧笑着点头。
“那你去收银白瞎了呀，去做统计吧，你这是天生对数字敏感，理科型的。就这么定了，到财务做统计，进出销存统计这一摊挺重要的，也适合你干。”
“那我同学呢？”王佳华拉了拉站在她边上的同学。
“你有什么特长？”张彥明打量了她一下问。
“我我，我腿特长。”
张彥明一口盐气水喷出来，差点呛着，王佳慧娘仨哈哈笑起来，把王佳华的同学弄了个大红脸。小姑娘明显有些紧张。
不过张彥明看了一眼，这丫头确实有双大长腿，就是那种胸以下全是腿的类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看看皮肤也挺好的，没斑没点，鼻梁高挺。
“你伸手我看看。”张彥明对她招了招手。
“啊？”小丫头有点没明白，看了看王佳华。
“叫你伸手哪。”王佳华把她的两只手拽出来亮到张彥明眼前。
还可以，没有伤疤，手指也算纤细，一看就是在家里总干活的手。
“来坐下，把鞋脱了。”张彥明伸手拽过一把椅子。
“妈哟，这干什么呀？又是伸手又要脱鞋的。”王妈妈没搞明白，看了看张彥明瞅了瞅那小姑娘。小姑娘的脸已经红的要滴血了。
“我看看她脚型。”张彥明解释了一下：“她腿有点长，体型也可以，虽然穿的有点多看不出具体腿型来，感觉也挺直，应该不歪。
手也可以，在家里总干活，以后养一养就好了，脚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可以用她来做模特拍些平面广告，饰品啊，手链，指甲油，裤袜，袜子还有鞋。
皮鞋凉鞋还有靴子这些，好的平面广告能吸引不少顾客的，鞋城里外都可以挂，打广告也能用。来，别不好意思，现在是工作面试。”
王佳华推了一把，她同学羞答答的坐下来弯腰解鞋带。
这会儿女孩冬天穿的都是高帮皮鞋，系带的，各种靴子这会儿也有，不过都挺贵，不是这种小姑娘能消费得起的。
“哎哟，还有这工作呀？”王妈妈眨了眨眼睛，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女孩脱了鞋把脚伸出来，张彥明看了看说：“袜子也脱了，把裤腿往上抻一点儿，尽量抻高点。”
女孩红着脸照做，张彥明问：“你叫什么？”
“徐家凤。”
张彥明点点头看着她脱出来的两只小脚，白晰瘦长，半透明一样能看得见细血管，缺隐就是小指有点弯，抵在四指边上，指甲有点小。
不过一般女式鞋小指基本上都能藏起来，问题倒是不大。
“腿上有没有明显的伤疤？”
“没有。”徐家凤摇了摇头：“就这，以前摔坡过，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她比了比右小腿侧边。
张彥明点了点头，从上到下看了一下：“能不能吃苦？”
“吃什么苦？”王妈妈问了一句。
“她有点单薄，得练一下，稍微有一点肌肉线条起来就好看了，小腿，屁股都得练，就是健身，明白吧？做一些运动，慢慢来调整体型和状态。”
国内的女孩儿屁股翘的很少，都有点扁，想做平面模特就得通过训练调整肌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运动也是工作呀？”王妈妈相当意外。
“嗯，工作的一部分，做平面不轻松，甚至比影像的还要累一些，必竟是静止画面，要美就得到位，得耐看。她的腿长手脚都挺合适的，就是单薄了。”
“那她以后的工作就是照像呗？”王佳华问。
“差不多，主要工作内容就是照像，平时要训练，要请形体老师回来教她。敢不敢做？”张彥明笑着问徐家凤，小丫头穿上鞋子自然多了，脸也没那么红了。
看了一眼王佳华，徐家凤咬了咬嘴唇：“有有工资吗？”
第257章 打算上学去
张彥明笑了起来。
“肯定给你工资啊，你这是上班，工作，怎么可能没有工资。”
“那那，我干。”徐家凤点了点头。
“那她这个工资得给多少啊？都没听说过。”王佳华问。收银售货这样的岗位工资她们都了解，工资加奖金什么的都能在一千五左右。
一千五左右的工资在98年这会儿已经是让很多人眼红的待遇了，这个年代出来打工过千都算是高工资。
“她这个不能按平常工作这么算，得签长合同，十年，二十万，奖金福利另算，你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如果行就快点决定下来，后面还需要安排。”
这个工资张彥明给的不算高，一个月两千不到，但是就这个年代这个地方来说，这也是妥妥的高收入了。
这会儿工资有点乱，国企全民在一千五左右，平均。
也有很多职业收入能达到二千三千的，但并不广泛，像专业技术人员的工资普遍都比较高，厨师，理发师什么的，
这会儿公家单位国企的实际到手工资普遍高于社会工资。当然和地域也有很大关系，大城市和发达地区的工资水平相对比较高。
再有就是新兴起来的业务人员，里面的高收入者年入几十万上百万也正常。但实际上他们的底薪很低，一般只有几百块钱。
徐家凤眼睛都亮了，想笑又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人在意这个十年的合同，这会儿人们还没从一个工作做一辈子的思维里跳出来呢。
长好啊，越长越稳定。
这就是一种时代性的性格了。
如果把后来年轻人的心态思维拿到这个时候来，估计华国的腾飞得无限延后，这两代人的坚韧性和稳定性在这里面起到的作用决对是巨大的。
“哎哟，小凤这一下子成了小富婆了。”王妈妈伸手在徐家凤头上抚了一把笑起来。
“真给二十万？”王佳华的眼睛贼亮贼亮的看着张彥明。
“是十年，一共二十万，按月发到手里，不是一下子给二十万。另外还有奖金福利什么的，那个得看具体情况，而且做这个挺辛苦的。
平时得训练，得坚持，连吃饭睡觉都得守规矩，平时要小心，注意不能受伤，磕点皮都不行，你受伤了要算违约，明白吗？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活也不能干了。”
“这这这这，这，这哪是辛苦啊，这是享福啊。我也要。”王佳华羡慕的口水哗哗的。
张彥明瘪了瘪嘴：“你不合适，这个得手脚瘦长才行，形状还得正。”
“看看，把我生的大手大脚的，亏了吧？”王佳华去王妈妈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当初也不说细点心。”
王妈妈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照着王佳华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死孩子，这是谁能说的算的事儿啊？还怨上我了，我没把你生成个丑八怪就不错了。”
“那，那那以后小凤去哪上班？”王佳华揉着屁股问张彥明。
“先在市里吧，以后可能要去京城。”张彥明想了想点点头：“以后要在京城。”
“管吃住不？”
张彥明笑了，看着王佳华点头：“管。”
“嗯~~~，”王佳华变身震动器一样嗯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本来还想在市里陪你，结果，我在市里了，你跑京城去了。”
徐家凤看了看张彥明：“那也不是我能定的呀，你讲理不？”
“你都二十万了我还和你讲个屁的理。”
张彥明笑着说：“其实真不多，这就是个基本生活费用。你好好上班的话十年挣的比这多。”
“我？”王佳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嗯。”张彥明点点头：“二十万，十年，一个月还不到两千，你好好干后面工资应该是能超过两千的，前提条件是你把工作做好。”
“真的？不哄我？”
“真的，不哄你。”
再有个两三年，社会基本工资就开始上升了，逐渐超过国企职工，两千块钱在大部分城市里都能达到，只要工作做好。当然也要看具体岗位。
“小凤都去京城了，小华你还打算呆在市里呀？”王妈妈看着二女儿问了一句。
“愁。”王佳华皱了皱鼻子：“我是真想去干收银哪，感觉挺好的，还不累。别的我怕做不好，到时候不给我哥耽误事儿啊？”
“没事儿，先干着吧。”张彥明对王妈妈说：“以后我哥那头也要把店开出去的，也得建总部，反正不是鲁尔就是京城，兴许是两头跑。”
“二哥，那你以后主要呆在哪头？”王佳慧问。
“我？京城吧，估计京城的时间要长一些，鲁尔也得回，申城也得去，主要是现在公司没搭起来，等以后成形了我打算找个学校上学去。”
“啊？上学？学什么呀？”
“学学音乐，还有点想学导演，摄影也喜欢，到时候再看吧，人家还不一定能收我呢。”
“那你能学得过来吗？还得管着这么大一摊子事儿呢。”
“公司以后基本上不用我干什么，红叶姐管着就行。”
“就把这，什么都交给她啦？”王妈妈有点惊讶。
“她是总经理呀，还是大股东，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妈妈点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明了的神情。张彥明也没解释。
闲聊了一会儿，边上小学放学了，张彥明出来到校门口等人。
学生像潮水一样从大门里涌出来散向四面八方，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声音响成一片，感染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等学生走的差不多了，老师们这才三三两两的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下班。
周欣冰和李束欣背着包包挽着胳膊，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边走边笑着。
“哎哟，稀客呀，张大老板。”李束欣先看到了张彥明，夸张的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回来了？”周欣冰有点惊喜的看着张彥明。
“在这等你们俩。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李束欣看了看周欣冰，想了想说：“你俩去吧，我回家了。我不当电灯泡。”
“说什么玩艺儿呢？”周欣冰掐了李束欣一把。
“走吧，一起。”张彥明笑着摆摆手：“想吃什么？”
第258章 去学导演吧
周欣冰自然的把手上的包包递到张彥明手里，和李束欣商量去吃什么。
“能吃什么？咱们这还不就是那点东西，要不去市里？”李束欣也没主意。
蝎子沟这边有点偏僻，都是工厂，商业上发展的一般，大家平时都是往市里跑的。
“那就去市里。你家里能行不？”
“我回去说一声，没事儿，胖子又不在家。你陪我回去。”
“那你在哪等我们？”周欣冰问张彥明。
“就店门口吧，我车停在那。”
两个女人挽着手说说笑笑的商量着吃什么，走了，张彥明拎着周欣冰的包回到小店这边。
也没进屋，直接打开车门坐到车里，把车调个头开出来，开到学校大门上面一点停在路边。
等了有二十多分钟，两个女人才从楼头那边走了过来，都换了身衣服。
张彥明伸手到窗外拍了拍车门：“这边，上车。”
“我还说这车没见过呢，你开回来的呀？这是什么牌子？”两个人上了车，坐下李束欣就扒着座椅问。
张彥明发动车子上路：“林肯，我买的。”
“不是，我知道这车是林肯，我见过这个标，我是问车牌子，这是什么牌子？没见过。”
“哦，使馆的牌子，你坐在这辆车上就相当于出国了，中国法律就管不着你了，这里属于外国领地。”
“哦，使馆牌子是这样的呀，长见识了。那我们现在算是大使待遇呗？”
“……，你想多了，大使的车是专车，在国家有登记的，可能随便跑吗？这就是一般使馆的普通用车。你俩商量好了没？去吃什么？”
“阿美丽。”
张彥明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用猜都想到了，你俩脑袋里除了烤肉估计也没什么了。”一只手从座椅边上伸过来，在他脖子上掐了一把，没使劲儿，就自然的留在那了，温温的。
“美阿丽，完了东方，我们俩也潇洒一把，明天早晨把我俩送回来就行。”
“不去天天渔港？”
“不去，没什么好吃的，我对海鲜不行。”
“我也不喜欢吃，腥乎乎的也没什么东西。”
张彥明笑笑没吱声，他也是对海鲜无爱，搞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喜欢。
“你这段时间跑哪去了？”
“阿美利卡堪萨城，回来在京城呆了一段时间，买了个房子。”张彥明想了想，从后视境里看了看周欣冰：“我家户口迁了，你家大姐今天找人帮我办的。”
“迁京城了？”
“嗯，落到京城，主要考虑以后孩子上学的事儿，那边各方面要好一点儿。大人其实到是无所谓，在哪不是过？现在拿张身份证哪里都能去能待。”
“那肯定的，我要是有那条件也把孩子送那边上学去，肯定不一样。”李束欣有点羡慕。
“其实就是一种心里安慰，在京城上大学的京城本地人能占多少？还是要看孩子，这个是天生的，外因起不到多大作用。”
“还是不一样，大环境就不一样。”
一路说着闲话，二十分钟车下高速，直接开到美阿丽门前。
三个人锁好车进到饭店里，饭店里人不少，人声嗡嗡的，滋滋的烤肉声不绝于耳，好在各桌都有独立的排风烟道，饭店里基本没有烟。
三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点菜。
这边的档次在钢都不算高，客人都是流动的普通人，高档餐饮是天天渔港和太子港，卖海鲜为主，主要客户都是公家单位和上层人物。
不过美阿丽的生意并不比那两家差，必竟是面向全市的，慕名而来的人不少。
吃完饭，张彥明结了账，三个人出来上车。
“真要去东方？不回去能行吗？”
“他家胖子不在家，我今天也是一个人，走吧。”周欣冰解释了一句。
李束欣家的爷们是常年不回家，开了家歌厅带烧烤，据说和一个歌厅里的小姐双宿双飞的，谁也没亲眼见到过，李束欣也不问也不去找。
周欣冰家这个就是长年加班，一个礼拜回来两三天就算满勤，是个一心向上的好党员好干部，平时她都是一个人在家守着大房子。
家家有本经吧，这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张彥明也就没再说什么，开车去了东方，打电话给家里的小丫头请了个假。
“宝贝，爸爸在外面办事儿，今晚可能回不来了，明天上午回来。”
“为啥呀？他他，不给你办哪？”
“要办，得一点儿一点儿办，明天上午我就回来了。”
小丫头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虽然有点不开心，还是答应了，还叮嘱张彥明要吃饱肚子，弄的张彥明心里热乎乎的，有一种愧疚感。
分男女进入浴池，泡澡干蒸，搓背，一个流程下来浑身舒爽，穿上浴服上楼到休息大厅。
喝杯水捏个脚，躺在按摩椅上都要睡着了，两个女人才上楼。明明是一样的流程，女人就是要比男的多用一倍的时间，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洗的。
安排技师给她们捏脚松腿拿饮料，一边享受一边聊天。
“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周欣冰直到这会儿才问出来。
“找就找了呗，还需要理由？以前那会儿是事太多。”
周欣冰瘪了瘪嘴，不过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你不是说要写歌给我唱吗？写好了没？”
“在写，写了几首，等你拿去熟悉一下我帮你发磁带。”
“发磁带？卖呀？我又不是什么歌星，不可能有人买，你就别祸害钱了。”
“那些不用你管，你就管把歌唱好就行了。给你两首歌，要是感觉哪里不足就去找地方学学，以后你就也是歌星了。”张彥明笑着打趣。
“我不想当歌星，多累呀，当老师就挺好的，再说我唱功一般，先天条件不太行，还不如弹琴。”
“你自己想吧，反正我这边怎么都行，歌我能写出来。”
“唱着玩儿还行，专门干这个还是算了，我说真的，我喜欢弹琴，喜欢音乐，但是对唱歌真一般。”
“行，高兴就好，唱不唱的无所谓，反正你想唱我就帮你写。”
“嗯。”周欣冰伸手握住张彥明的右手，眼睛眯起来，露出开心的笑脸。
“你要是真不想唱的话，我就在京城找找合适的人，那边搞这个的多。”
“找个唱功条件好的，这个太重要了，不像别的可以练，唱歌这东西真的是天份占一大半。得有辩识度。”
“这个我到是知道一些。过一段时间我这边事理的差不多了，我打算找个地方上几年学，学点东西。”
“学什么？”
“音乐啊，或者导演，摄影我也喜欢。”
“去学导演吧，别的可以带着学。”
周欣冰是个有主见的人，做事目标性很强，马上就给出了主意。
第259章 我和你拼了
张彥明咬着嘴唇想了想，点点头：“行，听你的，我去试试。”
“这大厅太闹了，咱们晚上就住这呀？”李束欣扭头过来问。
“开个房间吧，一会儿捏完脚去看看演艺，完了到房间睡，这边确实吵，睡不好。”
“这里还有房间？”
“肯定有啊，不比一般酒店差，来这里消费的人没几个是普通老百姓，各方面条件还是可以的。一会儿看看演艺儿，完了好像还有夜宵，吃完了去房间睡觉。”
张彥明看了看手表：“我去把房间先订好，省着一会儿没了麻烦。”浴池里人不少，一个休息大厅没有几个空位了，想来订房间的人也不少。
这里上面的房间还是可以放心睡的，卫生不是问题，一般都是睡觉或者打麻将，不太卫生的活动都在地下，不使用上面的房间。
找了个服务员说要订房间，跟着服务员上楼，左拐右拐左拐右拐，很快张彥明就失去了对方向的认知。
“你们这里设计的像迷宫一样。”
“嘿嘿，是有点像，你看着那个垃圾桶，有垃圾桶的地方就是路口，进来朝右，出去向左就转出去了。”
“设的路标呗？你们来回走都看着垃圾桶啊？”
“不是，我们不用，天天在这里走，习惯了。”
这个时间段房间被占着的不多，张彥明跟着服务生看了几间，选了三间有外窗的。空气好一点儿。
房间挺贵的，一晚上要三百多，已经超过大部分这个年代的三四星级酒店了。
不过室内设施还算到位，大卫生间，浴缸，宽大的席梦思床，床头柜上还有电话，可以打市线，电视录像机什么都有，还随机赠看几盒不可言喻的录像带。
这个时候的洗浴中心胆子比较大，什么都敢摆出来，休息大厅里都敢放三级片。
定好房间出来，两个女人的脚也捏好了，腿也松好了，蓬松着头发懒洋洋的躺在按摩床上喝着饮料，媚态十足。出浴是女人最漂亮的时候。
“订好啦？”周欣冰微笑着看过来。
“好了，三间带外窗的，嫌闷可以开下窗子，我看了外面不是马路，不会吵。”
“三间哪？多浪费呀，掩耳盗铃。”李束欣调侃了一句。
“那一间最省，要不就订一间得了，剩下的钱吃饭。”周欣冰有力回击。
“谁怕你似的，一间就一间，我不敢哪？又不是黄花闺女，谁怕谁呀？你敢不？”
张彥明摆摆手：“起来，去看演艺，精神了就别躺着了。”
两个女人爬起来整理了一下浴衣，一边斗嘴一边挽在一起跟着张彥明往演艺大厅走。
“你是不是早就打好这个主意了？答应的这叫一个痛快。”
“放屁，我打主意还用等到这个时候，机会有的是。”
“你俩不是有过什么吧？”
“有个屁，老娘这么花枝招展的他特么看过几眼，都让你勾走了。”
“哎哟，心里不平衡了？那今晚让你。”
“你俩能不能注点意？我在边上听着呢。”张彥明瞪了周欣冰一眼，惹来一阵笑声。
周欣冰伸手过来挽住张彥明。她胆子大，就是在蝎子沟街上情绪上来了也敢挽着张彥明走。
演艺大厅不算大，能坐个百十个人的样子，前面舞台边上是贵宾区，大沙发床，有果盘饮料，还有漂亮小姐姐给捶腿松背，反正就是腻在那陪着你看节目。
最后面就是普通单人沙发，可以叫技师但需要另外付钱。
中间是圆桌，和饭店布局差不多，可以点菜叫酒在这边看边吃。
舞台不大，一米多高，能保证全场客人都看得清楚，三个人进来的时候正有个长头发帅哥在上面唱歌，脖子上戴着一捆花环。
花环是客人送的，上台亲手套到演员脖子上，套一次就代表打赏一百块，还有花蓝和别的一些东西代表不同的价值。
现场好像挺嗨的，小帅的演员在台上卖力的嘶吼着，台下有尖叫声和掌声，两个服务生正把一个花蓝抬着摆到舞台边上。
一首唱完，演员鞠躬答谢：“感谢何小姐的花蓝，下面一首这就是爱献给何小姐，祝你在这里玩的开心愉快，玩的爽。”
前面贵宾区响起女人的叫声和笑声。
张彥明看了一眼，坐着三四个女人，三四十岁的样子，看不清长相，头发披散着靠在沙发上，几个男技师坐在身边伺候着。
女人要是玩起来，绝对比男人花样多，还会玩儿，也舍得。
“要不要坐前面去？”张彥明问了一声。
“不去，闹哄哄的，就在中间吧，后面有点远。”
三个人在中间找了张桌子坐下来，张彥明喊服务生过来要了点小吃饮料。
这演员一连唱了四五首歌，头上也见了汗，那几个人女人估计是确实看上他了，花蓝花环像不要钱似的往上送，最后还是主持人上台道歉，让演员下去休息一会儿。
几个女人还不依不饶的，没办法，花钱的最大，最后那演员在台上连吹了两瓶啤酒，算是可以下去休息一会儿了，其实感觉挺可怜的。
不过这会儿这些跑场的演员收入相当可观，只要卖力气豁得出去就行。
接下来是一对二人转演员。
二人转本来是关外比较著名的地方戏，也出过不少国家一级演员，甚至对京评两剧都有着不小的影响，但是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不知道怎么的就变味了。
民间的二人转表演更像是小品，以装傻卖疯耍黄腔为主要表演手段，渐渐的就有点上不了台面了，可以说一些二人转演员为了挣钱联手毁了这门艺术。
“不好看。”周欣冰皱了皱眉头：“还不如在大厅看录像呢。”
“我也感觉没意思。”李束欣点头。
“那走吧，不看了，去好好做个按摩休息一会儿，要不你们去房间泡泡澡，等一会儿晚上夜宵。”
“还吃啊？”周欣冰揉了揉肚子问李束欣。
“瞅我干什么？我当然吃啊，有吃不吃，傻呀？我又不胖，正想长点肉呢。”李束欣有点瘦，而且是小骨架，娇小玲珑的。
“撑死你得了。”周欣冰：“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给你吃什么不白瞎？”
“周欣冰，我和你拼了。”
第260章 事办完,你是不是又得走了?
打打闹闹的回到休息大厅。
“要不去房间按摩吧，在屋里也方便。”张彥明说了一句。
“也行，这按摩床有点小，确实不舒服，还来回走人。”
三个人去了楼上房间，张彥明喊楼层经理给两个人叫了技师。
……
第二天一早，张彥明叫醒睡的正香的周欣冰去洗漱，又过去把李束欣喊了起来，三个人到餐厅吃了早餐，结账出来开车回蝎子沟。
她们两个还得上班呢。
把两个人送到学校，张彥明也没去小店，直接回了市里，来到公安局。
在车上张彥明就给市里那边打了电话，把要办的事情说了一下，那边马上给做了安排，等张彥明到达的时候这边已经有人等着了，效率相当高。
“张先生。”来人是二秘，这规格算相当高了。
两个人握了握手：“可别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行，好赖咱们也是家乡人。”
“说实话，领导都舍不得你走啊，要是依照他们的想法就不给你办，哈哈。”二秘开了个玩笑。
“这东西就是个象征，并不能说明什么，也就是为了实际需要吧，迁走了我还不是钢都人？这个谁也改变不了，我在这里生活了快三十年了。”
“这是真的，钢都要发展也需要张先生你这样的人带头。”
“谈不上，不过就是有几分力气，放心，这边的项目会执续下去的，咱们慢慢来。”
两个人边说边进了楼。
有二秘在，再复杂的事情都变得简单起来，前后半个多小时，所有手续办妥。
政府就在公安局边上，走过去两分钟，张彥明也没送二秘，只是表示了感谢，握手告辞，开车回了步行街。
“爸爸。”进屋小家伙就冲了过来。
抱起来相互啄几下，搂着脖子腻歪：“爸爸你，你跑哪儿去了？家都不回。”
“爸爸去办事儿，求人办事儿不得陪着吗？”
“那那，事儿办好了没？”
“办好了，等隔几天你就是京城人儿了。”
“哦。那，当京城人有什么好处？”
“可以在京城上学呀。”
“可是我没感觉那是好处啊？”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现在你还小呢。”
“好吧。爸爸，事儿办完了，你是不是又得走了？”
“呃。”张彥明愣了一下，心里忽然就有点不是滋味，感觉像是，对不住这个小家伙一样。
想了想。
“咱们一起走，爷爷奶奶，你老婶儿，咱们都去，好不好？”
“是哄我不？”小丫头歪侧着头盯着张彥明的眼睛，有点开心又有点耽心的复杂表情。
“不哄，咱们都搬过去，老婶儿要在那边给你生弟弟或者妹妹呢。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吧。”小丫头皱起小眉头考虑了一下回答。
“为什么？”
“因为，有豆豆了呀，咱们家还没有男孩子呢。都，都两个丫头片子了。”
沙发上的张妈噗哧一声乐了出来：“你也知道你是丫头片子啊？成天那么烦人。”
“我是丫头，我不烦人。奶奶，我是宝贝呀。”
“嗯，你是大宝贝，快下来让你爸歇会儿。去看看豆豆和牛牛干什么呢。”
小丫头从张彥明怀里溜下地，颠颠的跑到阳台那边去了。
“都办好啦这边？”张妈问。
“办好了，明天去省厅盖章就行了。你和我爸收拾收拾吧，完了咱们一起过去。你打电话让王叔王婶和小慧过来吧，反正那小店儿也没打算开了。”
“怎么不开了呢？不是生意挺好的吗？”
“拆迁，前面半截都占了，说是扩路，要拆两间半，边上原来厨房那块也没了。”
“哎哟，那也没剩下什么玩意儿了。”张妈想像了一下：“那以后那房子打算怎么弄？拆迁给赔不？”
“赔，赔不多少，也就是那么个意思吧，王婶儿说以后租出去，反正也是闲着。”
“拆完也干不出什么了，地方小不少。”张妈摇了摇头：“真打算一起走啊？那边收拾好了吗？”
“不耽误，住的地方有，早去晚去不都是得去？早点去熟悉一下也挺好。”
“那就去吧。”张妈打量了一下屋里：“这扯不扯，这两年就搬家玩了，住不几天就搬一次。”
张彥明笑了笑没吱声，一切为了孩子啊。
陪着两个小公主玩了一天，第二天早晨张彥明开车到了鲁尔。
弄的张小悦不太高兴：“骗人，都说是一起走一起走，结果还是自己走了。”
张妈就哄：“你爸不是自己走了，那咱们要搬家了，不得去打个前站哪？你去了住什么？吃什么？不都得安排好吗？对不？咱们随后马上就去了。”
“随后，是多长时间？”
“用不上几天，最多最多一个礼拜。”
“是真的不？”
“是，奶奶保证，保证是真的。”
小丫头这才算放弃了哭一场一打算，掰着小手指头在那算：“一个礼拜呀，有七天呢，这都快半个月个屁的。”
张彥明到了鲁尔，直接来到那片老建筑。
其中大院子已经在办公使用了，是现在的公司总部，投资和开发两部分人现在还没分开，都在一起。
街角上的独栋小楼空置着，暂时还没打算启用。
大院子北面是个小院子，用来居住，以后张彥辉就住在这里了，地块上最小的一栋楼租给了红梨公司，临着江宁北街，楼前有一片场地可以停车，也是相当方便。
开发公司的人都散出去了，钢都，青年大街项目部，还有去京城的一部分，这边基本都是投资公司的人马。
不过这些人已经被通知将要迁往京城了，将来大部人都会过去。
年轻人都乐不得的，去京城工作，多有面子，年纪稍大点或是有家的就患得患失，想留又想走的，张彥明也没打算动员啊开会什么的，都凭着他们自己选择。
反正时间上也足够他们慢慢考虑，想搬起码得明年开春以后了。
到办公室拿了钥匙，张彥明到后边住人的小院里转了一圈儿。
说是小院子，其实不小，总有个两亩多地，折角形的临街两层楼，半包着一个铺着石材的院子，院子里还栽了几棵树，有些花花草草的，还有个鱼池喷泉。
里面已经修整一新，完全按原貌复原的，瞅着特有感觉。
就是张彥辉将来和王佳慧住进来以后，这人气有点低呀，这么大院子住两个人，看来还是得把王佳慧的爸妈留在这边，也好照顾一下家里。
院子里可以停两台车，够用了。
屋子里家具床这些都已经摆放到位，自己家有家具厂就是这点舒服，还能放心质量。
这次张彥明回来没能见到牟哥，他带人去岭南考察去了。
第261章 吓唬我行
把里外看了一遍心里有了数，张彥明带着户藉资料迁移手续去了省厅。
盖完最后几枚公章，这边的手续就全部办好了，拿着到那边落户就行了。从这一刻起，张彥明一家人就从鲁尔人变成了京城人口。
把张彥辉和王佳慧分出来独自办了户口本，省厅这边也直接给办了，落户地就在小院子里，到时候张彥辉自己拿着户籍资料去这边的分局盖个章，然后再到派出所领本就行了。
手续全是反着办的，不过也没办法，在这个年代，不用关系就得用时间，实在是等不起。
卡着时间开车来到昭陵大街这边，把下了班的张彥辉接了过来。
“房子什么样的？”
“老房子，欧式的，看着感觉相当可以，层高很舒服。”
“多大？能住下几个人？我这老丈人小姨子的不少口子呢。”
张彥明叹了口气：“太少了，我就是一直在合计，人太少了，接近三亩地呢，光房子就是上下两层三十多个房间一千好几百平，感觉人少了住着能得劲儿啊？”
张彥辉舔了舔嘴唇：“城里可以养狗吧？”
张彥明笑起来，想一想，在院里养几条狗好像也挺好，还能看家还不显得那么旷。
“养几条狗也挺好，再养几只猫，这院子怕是会有老鼠。”
“肯定有，这还用想，还有蟑螂，哎呀我靠，一说全身发麻，我就怕那玩艺儿。”
“蟑螂好弄，打点药就行了，咱们这边都是小蠊，注意点卫生打打药基本就防住了。南方的都有大拇指大，能飞，那才叫玩艺儿。”
“啊呀，可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能不能让我在这好好住了？”张彥辉搓着胳膊缩在车座上难受。
张彥明笑起来：“一个大老爷们，眼看着都要当爸了，你也好意思。将来要是家里真有蟑螂你孩子害怕了怎么办？不管哪？带头跑？”
张彥辉咬牙切齿的想了想：“不能，肯定是冲上去弄死它，吓唬我行，吓唬我孩子可不行。”
张彥明哈哈大笑着伸手拍了拍一副视死如归表情的张彥辉：“放心吧，那屋修的时候已经埋了药了，老鼠我不敢保证，蟑螂蚂蚁肯定不会有。”
张彥辉放松了一些：“真的？”
“真的，我能想不到嘛。你那个，手套箱里，你和小慧的户藉材料，自己拿着去办户口本，厅里那边我帮你办好了。”
张彥辉打开手套箱拿出材料翻了翻，在手心上摔了一下：“哎呀，不容易呀，终于熬成户主了。这个就直接去派出所领本了呗？”
“说是要去区分局盖个章，你自己去问问吧，你现在是省府领导，这点事儿还不好办。”
张彥辉眯起眼睛合计了一会儿：“这边级别高啊，派出所都是正科，和咱们那分局一个级别。还得努力呀。”
张彥明看着前方路面：“比这个有什么意思，工作做好就行了。直辖市更高，乡镇都是正处，你去不？”
张彥辉呶着嘴想了想：“不去，农村工作不好做，必须得是熟悉了解当地情况的才行，外面人去了玩不转。和城里完全是两个概念。”
车开到小院门口，张彥明拿出遥控器打开铁艺大门，把车开进院子里。
“哎哟，挺先进哪，我还以为得下去开呢。”张彥辉从车上跳下来提了提裤子打量院里。
“这整个地块都是咱家的，这边是我公司总部，这边租给史密斯了，街角这栋现在空着，将来看看干点什么。”
“那就给我哥开鞋城呗？”
“这里不太合适，鞋城还是得在商业区里面，有人流，这边一天能路过多少人？”
兄弟两个楼上楼下看了一圈儿，厨房卫生间杂物间都弄明白了位置。
“是有点大了。”张彥辉笑起来：“这特么，我和小慧住进来，整的像看房打更的似的。”
“里面没太动，可以搞个健身房，放映室练歌房，摆个台球，一楼得收拾个接待的地方，来人去且的，你们慢慢弄吧，省着闲的慌。”
“那我是住一楼还是二楼啊？”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张彥辉抬头看着楼上。
“一楼吧，孩子来回也方便，开门就是院子。”
张彥辉点点头：“那楼上收拾三间，你，我哥，我爸我妈回来的时候用，我和我老丈人都住一楼得了。”
“孙红叶，史密斯，仙媛，都给准备着吧，万一来了没住的地方不太好。”
“那才用了不到十间屋子，还剩一多半呢。就空着？”
“总不能让外人住进来，算了，空着吧，以后再说。”
“那打扫卫生怎么弄？”
“公司那边有安排，一个星期过来做三次，要不你以为会这么干净啊？到时候你们自己屋里自己收拾，外面这些就让她们弄。”
“做饭呢？”
“滚蛋。”
张彥辉哈哈笑起来，伸手搂住张彥明的肩膀。
“厨房是两个，一个西式一个中式。”张彥明指了指角上：“东西缺什么自己去买。”
“今晚就住这了？没行李呀。”
“明天爸妈他们就搬过来了，小慧家也过来。”张彥明给张彥辉递了根烟：“咱们一大家子，就算正式告别蝎子沟啦，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回去了。”
“那有什么办法，人总得往前走，想看还不是随时能回去，现在交通这么方便。”
“说着容易，怕是没什么机会回了，人都是这样，慢慢的很多东西就淡了，时间淹没一切。”
“你家具厂还在那摆着呢，还有你那几个亲密好友，你还能不回？”张彥辉表示深度的怀疑。
“家具厂肯定要迁过来，起码主要生产要过来，那边后面我估计最大的可能就是开发成楼盘卖了。”
张彥明转头看了一圈儿：“走吧，吃饭去，今晚在酒店对付一宿。你明天能请假不？”
“干什么？”
“办户口啊，再说你老丈人丈母娘挺着大肚子的媳妇儿往这搬，你不在这等着？我都不提咱爸妈。”
“哦对。”张彥辉掏出电话打到单位领导那请了一天假。
第262章 西装的正确打开方式
哥俩也没开车，锁好大门出来顺着马路逛。
张彥明梦里在鲁尔呆过几年，对这边很熟悉，包括后面的整体城市发展以及经济状态。
宽阔的大马路两边都是高楼大厦，但真相往往都掩藏在高楼大厦背后，每一个大城市都是这样。
转过高高的大厦，顺着窄仄的支路走进去，就是一片一片的老居民楼和大平房，路面都不太好，坑坑包包的，杂物垃圾随处可见，脏水就随意泼在路面上。
这才是真正的九十年代。
路边上能开店的地方都开满了各种小店儿，挤在一起，高高矮矮杂乱的牌子，但看着就有一种亲切感。这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
“我买盒烟。”张彥辉拉了张彥明一把，走向路边的一个小卖店。
张彥明跟了过去。
张彥辉喜欢抽红河，紫包的，张彥明也跟着买了一盒，他抽烟不重，一包烟能抽几天，也不挑什么口味。
“你抽烟这个不感觉掉价啊？”张彥辉半真半假的问了一句。
“什么不一样？反正都是点着了冒烟。再说烟本身都差不多，名气品牌和烟本身又没什么关系。”
“哎，挺香啊。”张彥辉抽了抽鼻子扭头找了找。
这里开着不少小馆子，哥俩随便找了一家进去吃了晚饭，又延着街道跑到太原街去转了一圈。
哥俩好久都没这么聚在一起吃吃饭逛逛街了，人一进入成年就变得身不由已，时间总是被挤着用，连最亲近的人也是渐行渐远了。
逛到中兴这边，张彥辉说要买两套西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西装成了公务人员的标准着装，而且是越往上级别越高越是这样，下面人还可以穿穿休闲穿穿运动，到了市一级往上就看不到了。
而西装这个东西，便宜的和贵的确实有着很大的差异，从衣形到针脚做工，穿着的舒适性还有面料都不一样，这就硬逼着这些公务人员去买好的贵的。
在这个年代一套好一点的西装一千五起步，三千入门，七八千才算有那么点意思，买了西装就得配皮鞋皮带，衬衣，再加上手表打火机，就这一身就得上万了，还不算什么高档次。
而在98年这会儿，一个正厅级公务人员的月工资是一千八百块。
像张彥辉，原来在蝎子沟卫生局，副科待遇，一个月什么都算上一千一百出头。
这个时期的公务员工资标准是低于国企工资标准的，也低于社会平均工资，像企业，93年基础工资统一调整为一百八十元，同期公务人员只有九十，直到99年才调到一百八十块。
然后还要算上平时的花销，家庭孩子，再加上人情往来，他们靠什么活？到哪还得考虑面子考虑身份。
这就是九十代社会状态之所以那样的主要原因。什么事情得往深了想，不能只看表面，不吃拿卡要不官商合作怎么办？都是逼的，谁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想办法。
这还不算有一些事业编单位财政根本不管，全靠自负盈亏。这也是个挺传奇的事情。就像车管车政环卫，他们不出去罚钱连工资都没有。
……
“这个不行，颜色浅了，不庄重。”
张彥明摇摇头，看了一下墙壁上挂着的样品：“那件，那几件都可以。全是后开口吗？”他问营业员。
“有两侧开气的。”营业员笑着回答：“这件，这件，还有这两件。”
“你们这里提供不提供裁剪？”
“有的，在二楼，卫生间那个位置，改裤腿缝纽扣装拉链都在那里，您拿着小票过去，都是免费的。”
张彥明看了看张彥辉：“要不你多买几套吧，换着穿。这个得干洗，现在洗衣服需要的时间挺长的。”
这会儿已经有了干洗店，但时间特别慢，洗一套西装要一个多星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张彥辉到是没有经济上的压力，鞋皮带什么的自己家店里都有，打火机手表说不好听的在国内走到哪都算是相当牛逼了。
“那就买几套吧，都买深色？”
“浅的不适合你，太跳，灰的穿久了显脏。”
营业员在一边说：“这套浅灰挺适合他穿的呀，他皮肤好，穿着显精神。”
张彥辉得意的冲张彥明挑了挑眉毛。
“他是工作穿，这就相当于他的工作服，颜色浅了不郑重，这种后侧开口的你给包几套吧，这几套深色调的都要了。确定二楼给改是吧？”
“能改，拿着小票去就行。”营业员脸上都要笑开花了，麻利的去开票，生怕晚了这边后悔。
西装在这个年代刚刚成为潮流，算是档次比较高的服装，动辙就是上千，普通老百姓是真心消费不起的。
大翻小翻，两钮三钮，再挑挑颜色，买了五套，两万多块。
拎着衣服下到二楼找到裁剪服务柜台，把小票和衣服递过去。
大姐看了看小票：“五套？”
“嗯。都得改一下袖口和裤长。”每个人的臂长手长腿长都不一样，如果不按着实际尺寸修改一下，西装没个穿，穿上出去别人看着也是别扭。
但是没有办法，国内的西装订制一直到了10年以后才渐渐兴起来，还是兴而不火，主要是把价格定的太过于虚高了，宰的太疼。
一般老百姓或者生意人买了西装商标都不拆就直接穿着了，甩着大长袖子亮着商标，怎么看怎么难受。
“我这都下班了，今天是有个活儿耽误了一下，要不早就走了。你们明天再来吧，你这五套都弄下来得点时间了。”
“你先给我量一下，衣服我放你这，明天晚上你下班我过来拿，行吧？白天我也没时间。”
大姐看了看五套衣服有点迟疑，两万多块呢，这要是丢了脏了的，自己一年工资都不够。
“你在这条上给我写一下衣服在你这就行了，行吧？我格外再给你两百加工费，你给我精点心好好弄着。”张彥辉掏了两百块钱递到大姐面前。
“行吧。”大姐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没抵住两百块钱的诱惑，点头应了下来。
大姐看样是个老裁缝了，不只是量了臂长腿长，还量了肩宽和手长，量了量腰围和胸围，几笔在本子上勾出一个人形，把尺寸标好。
“还用量这些呀？”张彥辉张着胳膊问。
“你这衣服贵呢，我给你好好弄弄，要不穿着不板正，白瞎花那钱了。你们年轻人哪，也是真舍得。”大姐有点替张彥辉心疼钱。
“那可谢谢了，下回我还来找你。”
“把活给我你们就放心，肯定弄好，干了一辈子，也就会这几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