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似是而非(求推荐收藏)
九月十一号。
张彥明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听着车走人闹的声音从窗子里传进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还在这。
昨晚他又做了个梦,和以前的全都不同,没有生活没有日常,就是看电视。
一整个晚上就在看电视,电视从黑白变成彩电,机体也越来越大,最后一个超级大的屏幕像纸一样贴在墙上,就像是看电影,那么薄的机身音响效果却特别好。
电视剧,歌曲,比赛,综艺,晚会,不停的演着,主持人的服装从老旧的中山装渐渐转换成说不出来的靓丽时尚,那个女主持人的大红拖地长裙这会儿还在他脑袋里转啊转啊。
敲敲突突蹦达的太阳穴,晃了晃头做了个深呼吸,感觉脑袋一点一点清醒过来。
看了看时间,八点多了。
躺在那看着天棚发了会儿呆,翻身起床。
六十个快速标准俯卧撑,四十个仰卧起坐,抻筋压腿,下地再来五十个深蹲,把全身肌肉活动开,感觉着全身微微的胀酸,这才有几分真实活着的意思。
把昨天做的饭和剩菜热热吃了一口,烧了点开水,找了一圈没有茶叶。
端着杯开水坐下来发呆,考虑自己得干什么,怎么干。
不管是醒是梦,日子都得过,都得做事赚钱。逃不脱。
孩子,单位,还有这个饭店。
还有买的那一堆烘焙设备呢。昨天还答应了小冰烤蛋挞和曲奇饼来着。
昨天晚上说要来做服务员那个丫头,连模样都没看清,姓氏名谁完全不知道,对了还有那个大个子,弄电脑。
张彥明放下水杯倒在炕上,我特么去哪找你们哪。
窗外响起音乐,学校开始课间操了,折腾这么一会儿九点半了。
得想法赚钱。不管怎么样,赚钱肯定是头等大事。
张彥明有经验,不能期望着从梦里醒过来,得认真对待每一次人生,要不然最后遭罪的肯定是自己。
有几次他就想着反正是梦,结果很惨,讨饭,自杀,实在是过不下去了。那会儿完全被梦折腾的要疯了,只想着一死了之得了。
后来的梦他就认真起来,基本上过的还都可以,起码都衣食无忧,甚至还略有身家。
他发现了一个规律,前一个梦自己越认真,过的越好,后一个梦就越真实起点越高。要是自己消极对待,那么马上下一个梦就是一记教训。肯定特别惨。
自己可是连着几个梦自杀出来的。那滋味。
赚钱哪。
自己全部身家都在这摆着,不到三万块。
昨天转这一圈儿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不大,估计消费也是一般,开饭店赚钱这事儿怕是不太靠谱,不是说赚不到,是赚不多。
地方越小餐饮这行越不好做,谁守着家没事天天出来吃啊,不花钱哪?
三万块钱在这个时候不算少,可也不能算多,大生意肯定不够,再说这小地方哪有什么大生意。
而且张彥明心里还有些忧虑,好像这个世界和记忆里不太一样。WANGs电脑啊,鬼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想了想,他翻身起来往外走。
得买份报纸什么的看看,搜集点信息。
昨天去银行,记着边上邮局那有报摊。
开了前门,和几个摩的司机点头打了招呼向邮局那边走过去。
顺便观察了一下小学这边一溜小吃部馆子,都不大,看看牌子和店面也能猜出生意怎么样了,估计也就是混个温饱就不错了。
报纸都是记忆里有些熟悉的样子和名字,这让他心里舒服了些。
市报,省报,国报,买了五份,一边看一边往回走。华国日报,华国先锋报,财经报,鲁尔日报,钢都日报。
没再出现忽然地来个人说话打招呼亲热的搂搂抱抱这种事儿,他挺虚的,有点小怕。关键是搞不清情况。
走到门口,摩的小崔坐在摩托上递过来一根烟:“你这是,要学习国家大事?买这么些报纸。”
张彥明接过烟叼在嘴上:“琢磨点事,翻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消息。对了老崔,食品添加剂咱们这,哪有卖?”
老崔自己点了根烟,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咱这没听说过。那个得去市里吧,站前那块儿。要不就得去省城。
我们来回去省城到是看火车站那边有什么添加剂商店,你要买那个干什么呀?”
张彥明看了老崔一眼:“你们总跑省城干什么呀?”
老崔弹了弹烟灰:“买东西呗,衣服鞋,电器,那边便宜。我们又不像你不缺钱。”
张彥明记着好像昨天那个黑子也说过这句话:“我怎么就不缺钱了呢?谁不缺钱哪?”
老崔说:“你那都是几万几万的花,我们能比啊?”
张彥明明白了,这是对钱的概念不同。对于老崔和黑子他们来说,几万是相当大的钱了。
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张彥明回了屋。
把报纸从头翻了一遍,连头版政治版面都没放过。
政治大事,省里形势,市里决策,电视讯息,新闻要闻,法律版面,娱乐版面,招聘信息,广告。
文字介于繁体字和简体字之间,趋向于简体,这是张彥明最先发现的问题。
也是简体字,但更科学,不像梦里那么彻底,结果弄成了文字断层,间接的造成了文化断层,学习简体字的孩子根本无法学习理解历史典籍。
改革开放,经济腾飞,国企转型,还是那些熟悉的字眼,但张彥明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比如农业,并没有记忆里的那种放弃式政策,城市和农村也没有产生那么巨大的差距。
工业转型市场经济都没有变,张彥明看到了关于下岗工人的新闻,不过安置的比较妥当,没有像记忆里那种不管不问自生自灭。
总的来说大部分东西都能和记忆里贴合,但细节上总有着那么一点儿差别。似是而非。
“下半年,股市整体继续保持着高速增长,继央行再次下调利率以来,大量资金涌入股票市场,股指已经从年初的502点无限逼近1500点,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像,给广大股民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截止发稿日,今年股市交易额已超万亿,证券公司达到九十六家,证券兼营机构两千多家,股票账户超过一千八百万,从业人数超十万人。
为此,证券会已经多次发布相关提醒,提醒广大股民股市有风险,投入须谨慎,同时,经济专家也指出,过度的投机热度或将造成股市新的危机,现在的股市需要降温。”
“股市。”张彥明用手指在报纸上点了点,仔细回忆了一下。
虽然经历过许许多多或长或短似是而非的梦境人生,弄的自己已经无法判断梦与现实,但经历在那,记忆在那,这是自己实打实拥有的东西。
把财经报放在一边继续看其他报纸。
市里将斥资对地下自由商场进行升级,同时,开启平顶山区英勇大市场升级改造工程,进一步为私营个体经济的发展开路搭桥。
省报都是一些领导人视察访问的消息,再就是省城鲁尔区工业改造,大河区市场持续繁荣这些。
第12章 来齐了,吧?
这特么算离婚条件?这特么好像有哪里不对吧?
张彥明看了看女人没敢问。
“证下来了,以后慢慢再说吧,反正离了就行了,我也不用再遭罪了。”
女人从包里掏出个红本递过来,张彥明接过来翻了翻。
离婚证,李舞兰,70年十月份生人,比自己大三岁。男的叫崔文亮。
“得亏你给我写的那个离婚状,要不然还是够呛。他现在越来越像变态了,再过下去我真要疯了。”
张彥明抬手在头上抓了抓把离婚证递回去。还是自己给写的离婚状?什么关系?
“行,离了就行呗,自由了。以后打算怎么的?”
“看看吧,我从厂里请了假,这段时间他肯定得天天去堵我,等过一段时间再上班。东西我搬宿舍去了。”
“哦。”张彥明点点头,还是一脑袋浆子:“你坐着,我弄饭。”
转身出来到厨房,把蒸锅端下来放到一边,把炒勺放上去加油。茄子需要过油。
把切好滚刀块的茄子从清水里捞出来放到小盆里,加水淀粉抓匀。
炸东西挂淀粉一定要用水淀粉,就是用水泡过。干淀粉容易炸锅,没抓匀的淀粉团会炸开把热油崩出来。
“怎么围裙也不系呢?”李舞兰说了一声,过来从后边帮着张彥明把围裙系好,还顺手用手把张彥明沾到脸上的淀粉抹了下去。
从后面系围裙需要环抱,李舞兰连犹豫都没有,自然轻松,感觉,这不是头一回了。而且身体的感觉也很习惯。
张彥明已经麻木了,算了,你们高兴就好。关键是也不能问。
我挺正经的呀,怎么在这个世界就弄成这么个状态了呢?谁出来解释一下呗?没人理他。唉,只能期街记忆快点融合。
“中午谁来?肯定又是她们几个。”李舞兰自问自答了一句,扭头进屋去了。
张彥明搞不清情况也不敢接茬,老老实实做菜。
“你买这么些报纸干什么?还要不?”
“看完了,就是看看呗,总得了解一下国家大事。”
“嗯,那我用了,正好剪几副小样。你动我衣服啦?”
“啊?哦,昨天收拾了一下找点东西。”
“不谁让她们动我衣服啊,跟你说。”
嗞啦。茄子下锅,油面沸腾起来,排风扇呜呜的叫着把油烟排到外面。
“二明做什么好的呢?这家伙,要不你干脆开个食堂得了,反正也是天天伺候。”牟嫂走进来。
张彥明叫了声嫂子。
“我找李舞兰,看着她过来了。李舞兰,我给女儿织毛衣,看你上次编那个花好看,你教教我呗。”
“行,没什么难的,你毛线带没?”李舞兰走出来。换了件衣服。
“你俩进屋说吧,这油烟大。”张彥明一边捞炸好的茄块一边说。
“走去我家。”牟嫂拉着李舞兰出去了。
张彥明把土豆丝也用油滑了一下,把油倒出来。
看了看时间,马上十一点半了。
把蒸锅端上来再烧一下让它开锅。一个灶眼就是这样,麻烦,弄不好这边做好前面的就凉了。
好在这会儿天气还没冷。
等蒸锅再次上汽端下来放到一边,炒勺加底油,葱花姜末爆锅,把土豆丝放进去翻炒调味,倒入黄瓜丝。这就是赛香瓜了。
等黄瓜丝炒软出锅,空气中就飘散着一股香瓜的香味儿。这道菜吃起来特清爽。
清锅,放底油爆锅,加两勺煮五花肉的汤水,烧开后加酱油,盐,鸡精,大火烧开,调入水淀粉,等汤汁收浓倒入炸好的茄块,翻勺打明油,撒入蒜末翻匀出锅。
烧茄子,这道菜吃的是蒜香,茄子配蒜是标准搭配,微酥的外层软嫩的茄肉加上蒜香,是下饭良菜。
拿个小碗,一手勺砂糖,一手勺白醋,半勺蕃茄酱,加适量盐和味精,加少许淀粉搅拌均匀。
五个鸡蛋打散,油烧开倒入,摊成整饼,把滑熟的里脊片倒在上面还没硬结的鸡蛋里,翻勺。
等鸡蛋液硬结微焦,再翻勺,这会儿要不断的晃动炒勺防止粘锅和焦糊。
等鸡蛋饼呈金黄色从侧边贴着炒勺倒入调好的酱汁,边倒边晃,让酱汁完全进入到鸡蛋饼下面去受热。
继续晃动,看汤汁收浓粘稠,翻勺出锅,尽量保持蛋饼完整的推到盘子里,粘满了浓稠酸甜汁的正面红灿灿的,洒上一点香菜末。
锅塌肉片就好了,酸甜适口,蛋香浓郁,肉片包裹在鸡蛋里,比较适合女人和小孩子。
做酸甜口味的菜就一点不好,特别容易粘锅,靠的是手疾眼快。
再次放底油,把腌制着的鸡翅拿过来,一个一个摆到锅里煎,等鸡翅两面煎成金黄色,放一勺老汤,放入葱花姜末,烧开后倒入可乐。量以没过鸡翅一点儿就好。加酱油,盐,味精。
如果不喜欢可乐可以直接用老汤加砂糖,味道一样好吃。
这是个慢功菜,大火收汁,要不停的晃动防止粘锅,一直到汤汁完全收浓翻勺装盘。
扣肉的汁就比较简单。
不用打底油,直接用老汤两勺烧开,加酱油,盐,味精,一点点砂糖,开一会儿加入水淀粉让汤汁浓缩。
把蒸好的肉片端出来,篦掉蒸出来的油水翻扣在盘子上,然后把汤汁浇在肉皮面上,撒几片香菜叶,完活。
还没等浇好汁,脚步声响,李束欣小冰还有一个和小冰长的有一点点相像的女人一起走进来。
“好香。张彥明弄菜好吃,不开饭店白瞎了。”那个女人抽了几下鼻子笑着说。
小冰翻动眼睛看着她:“开饭店你给钱不?”
女人搂住小冰肩膀:“外道了,我不是你姐嘛,说什么钱不钱的,多伤感情。”
张彥明把扣肉汁浇好端到桌子上:“正好,洗洗手吃饭吧。我去喊下李舞兰。”
小冰灵动的眼睛在张彥明脸上转了转:“李舞兰又来啦?”
张彥明收拾好锅勺,清理了一下菜板灶台去洗手:“嗯,刚才来的,叫牟嫂拽过去了。”
二姐问:“李舞兰是谁?哦哦,就那个大个是吧?长的挺好看的。”
李束欣撇了撇嘴:“大傻个子,确实高。羡慕啊。”去盛饭去了:“我要化嫉妒为食欲。”
二姐笑:“对,多吃点,万一还能鼓一鼓呢。”
李束欣使劲瞪着二姐:“我和你拼命信不?”
第13章 发现了什么?
“李舞兰,回来吃饭了。”
张彥明喊了一句,李舞兰应了一声从超市里出来。
牟嫂送出来,拉着张彥明小声说:“你也不能总这么晃着了,我感觉李舞兰就挺好,女大三抱金砖。”
张彥明舔了舔嘴唇笑了笑。
我连情况都还没搞明白呀,你让我怎么说?谁知道今天这,来齐了没?还会不会再蹦出来那么一个两个?
做孽呀。
哥真是正经人哪,不信你去我梦里看看。谁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儿?这都两个实锤了。唉。
一男四女围着桌子吃饭,欢声笑语中张彥明却总是感觉有那么一丝尴尬。
吃完饭,李束欣小冰和李舞兰进里屋去了,要休息一会儿。
二姐拿了纸要去厕所。
“哎哟哟哟,好痒。”二姐耸动了几下肩膀把背朝向张彥明:“挠几下,快。”
“哪?”张彥明有点懵。
“后背后背,好痒好痒。”
张彥明伸手在二姐背上挠了两下:“哪呀?”
“你伸进来,中间。”二姐拉起后衣襟。
这好吗?什么情况?
张彥明还是顺着衣摆把手伸到里面顺着滑腻的后背伸到中间:“这?”
“中间,就是带扣那。对对对,对就这。”抓了几下,二姐舒服的扭了扭:“好了。”
张彥明抽出手来,二姐出去了。
厕所?
张彥明突然反应过来。我靠,对呀,厕所在哪?这可是平房,没有卫生间。
急走几步出了门左右看了看,看到二姐进学校院里去了。原来是去学校里。
回到屋里,这群姑奶奶没有一个管饭桌子的。
张彥明把盘碗收拾下去,剩菜放好,把碗筷刷了收起来,擦干净桌子。
等收拾利索往屋里一看,三个人躺在炕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睡了。
出来在外间转了几圈,合计着开店的事儿。这个店到底怎么开呢?
二姐回来了。
“她们呢?”
“睡了。”
二姐也进屋去了。
张彥明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指。
还是先去把股票弄了吧,那个要容易些,这边,还是等回来再说吧。最后张彥明只能这么决定了,实在是信息太少。
要开店可不是租房子买设备摆摆货这样。
地区特点,周围人群消费能力,年龄段,还有位置,定位,货品,要估算成本和毛收入,税收,各种费用,需不需要雇人。哪方面没考虑周全都不行,弄不好就是亏本。
不是所有的生意投了钱拿过来都能干。
就算能干,维持生活和发家致富也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对各种信息的掌握分析。
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是轻松容易的,哪怕你就是弄个早餐点儿。
屋里躺着四个,张彥明也敢进去,转了半天还是扯把椅子在外间坐下。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跑这坐着干什么?”
张彥明抬头看过去,小冰睡眼朦胧的打着小哈欠走出来,一副慵懒的样子。
“想点事儿。你睡够啦?”
“嗯,睡多了怕晚上睡不着。”小冰走过来直接坐到他腿上,把脸贴到他脸上靠着:“还是有点儿困。”
张彥明有点儿紧张。
“对了,问你个事儿,你看那个征文没?就是国庆那个,散文诗歌歌曲那个。”
“知道。都要结束了,你想参加呀?要是想参加我去市里找找人,帮你把东西递上去,要不怕是来不及了。”
“找谁?”
“文联里有我妈的同学,市里这边是他们在负责。”
“算了,时间不太够,这种稿子怎么也得琢磨十天半个月的,哪可能两天写出来。”
“其实本来我还想着参加呢,管着能不能选上试试。唉,学的不扎实,一个曲子弄了两三个月还是感觉不对,差点什么。”
“做曲呀?哦你是学音乐的。你是打算写首歌呗?唱唱我听听来。”
周欣冰就这么靠在张彥明身上埋着头哼了首曲子:“有两节没弄好,词也没有,后来就放弃了。我们校长还说我要是评上给我请功呢。没了。”
张彥明听着小冰哼唱,想了想说:“说不上来,确实差了点,太平缓了,这种祝福祖国的歌曲应该激昂起来吧?”
小冰笑了一下,热气喷在张彥明脖子上痒痒的:“还激昂。来,你唱个激昂的我欣赏一下。”
张彥明笑着说:“这还不是张口就来。嗯哼。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中国,清晨我放飞一群白鸽,为你衔来一枚橄榄叶,鸽子在崇山峻岭间飞过。
我们祝福你的生日我的中国,愿你永远没有忧患永远宁静,我们祝福你的生日我的中国,这是儿女们心中期望的歌。”
清了一下嗓子,张彥明说:“就这个感觉,对吧?你再听这个。百灵鸟从蓝天飞过,我爱你中国。我爱你中国,我爱你中国,我爱你春天蓬勃的秧苗,我爱你秋日金黄的硕果。
我爱你青松气质,我爱你红梅品格,我爱你家乡的甜蔗,好像乳汁滋润着我的心窝,我爱你中国,我爱你中国,我要把最美的歌儿献给你,”
“我的天哪,你俩发什么疯呢,这嗓门。小冰你给我起来,让人看见成个么样了。”二姐走出来。
小冰站起来看着张彥明问:“这是两首歌?从哪听的?”
张彥明没反应过来:“是不是?得是这种感觉,激昂,从心底起来的那种震颤,听着才有共鸣。你写这个不是不好听,太平了。”
小冰抓住张彥明的耳朵扭了扭:“我问你这是不是两首歌,从哪听来的。”
“我爱你中国呀,还有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怎么了?”
二姐抻了个懒腰:“到是挺好听的,没发现哪,张彥明你还有这两下子,嗓子挺亮,可以。”
张彥明一下子定住,好像,发现了什么。我靠,不会是这里没这两首歌吧?
“谁唱的?我怎么没听过呢?”
果然。
张彥明舔了舔嘴唇:“这不是,听你哼哼曲子,随口瞎唱的嘛,以前写过的词。”
“你写的?写出来写出来,笔呢?”
张彥明有点冒冷汗:“随口乱唱的,你明白这个感觉就行了。”
小冰进屋去拿纸笔:“写出来,我看看完整的,我感觉参赛完全可以,你说呢二姐?”
第14章 会过的(求收藏推荐)
张彥明虽然没有正经八百的学过音乐,但是学过吉他,五线谱弄不太明白但是扒个简谱还是挺轻松的。
好在这个世界还是有简谱的。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把两首歌的曲子和歌词抄,呃,写出来交给周欣冰,张彥明有种怪怪的感觉。不太真实。
不过,反正,也就是一场梦呗,谁知道哪天就醒了。这么一想也就无所谓了。
张彥明决定一会儿去音像店转转,看看这边的流行音乐和歌曲。这整的心嘭嘭跳啊。
我靠。
张彥明突然一惊,股票,还会不会和记忆里一样?
“小冰,大陆电脑买回来没?”
“买了,昨晚说今天拿回来。”
“那就能在家里上网了呗?我要买你姐夫就是不让,说没用。”
大陆?买电脑?
“彥明,我买了台电脑,明天你来帮我弄弄。”张彥明想起了昨晚那个大个子。不会,这么巧吧?
“完整,好听。”周欣冰对着谱子哼了一下,眼睛眯起来,低头在张彥明脸上亲了一口:“下午我录一下试试,行的话我转个谱明天送市里去。”
二姐皱了皱眉:“你呀,一点都不注意。”转身回厨房洗脸去了。
“你去哪录?”
“学校啊,还能去哪?”
张彥明又有点懵。这边的小学都这么牛了?
“我们学校有一台电放设备带制录的,正好用用。可惜刻不了光碟。”
李束欣揉着眼睛出来:“好好的睡个午觉都不行,你俩折腾什么呀?像踩尾巴了似的。”
哎呀我这脾气:“不好听啊?我唱的不好呗?”
李束欣飞了个白眼:“就听见你嗷嗷叫了,没注意好听不好听。你拿的什么呀?”
走过来看向小冰手里的纸,右手随意的把张彥明的右耳垂捏在手里。
“他写的歌,我一会儿回学校录一下听听。”
“哟,还有这两下子。录好了喊我,我也听听。”
大姐,能把手松开不?话说男女兽兽那个,你这叫我怎么反应才对劲儿呢?
可算是这姐仨收拾好走了,张彥明出了口长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进屋,李舞兰还躺着呢,一头乌发散落在枕头上。
屋里全是女人的香气,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还挺好闻的。
张彥明有点奇怪,为什么女人的脚就不臭呢?要是四个老爷们这会屋里肯定是一股酸臭没个跑。
“她们走啦?”
李舞兰睁开眼睛问。
“走了,刚走。”
“帮我倒点水,渴了。”
张彥明去拿杯兑了大半杯温水过来,李舞兰扬起双臂,张彥明一手端着杯俯下腰把她扶起来把水杯递到她手里:“你晚上在这吃不?”
“不在这吃去哪?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我妈那我又回不去,一大家子人呢,本来地方就不够住。”
咦?你不是,搬去宿舍了吗?这这,这是毛个意思?
李舞兰把水喝了杯子递过来,抻了个懒腰,低头在自己胸前看了看:“我的大还是周欣冰大?”
张彥明愣了一下:“我哪知道啊,要不等她再来我给你们量量?”
李舞兰撇了撇嘴,又软倒在炕上:“我再躺会儿。”
张彥明点点头,出去又把厨房规置了一下,整整齐齐才舒服嘛。
“你不是要开饭店吗?想好什么时候开了没?”
好像除了我自己谁都知道啊。
“没呢,照办回来了。也不急。过几天我要出趟远门,等回来再说。”
“去哪?”
“申城,办点事儿。”
“我也去,我陪你去吧,反正在家也没事儿,正好躲躲清净。”
张彥明又愣了一下,看了李舞兰一眼:“行,你想去就去,可能要在那边呆几天,你和家里交待清楚,别到时候以为我拐带妇女就行。”
“拐出去谁要啊,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哪天走?我回上面收拾点东西,得带几件衣服吧?”
张彥明抓了抓头皮:“明天我去趟市里,看看车票吧,看能买着哪天的卧铺。总不能坐过去吧?”
“买卧铺啊?要不我让我二哥帮着买?他来回通勤认识的人多。”
“行,那就买吧,到时候多少钱我再给你。我还真不知道得多少钱。”
“那我去给他打个传呼。家里装台电话呗,用着也方便。”
张彥明把手机掏出来递过去:“这不有电话嘛。”
“不用你手机。”李舞兰没接,起来拢了拢头发穿鞋往外走:“打手机贵,他回电话手机要一块呢,电话才三毛。在家用电话也比手机便宜啊,有钱没地方花呀。”
张彥明还能说啥,遇到个这么会过的女人只能听着了。
收拾收拾床,把几根长头发拈起来扔进垃圾篓,看到小冰昨天换下来的包裹还在那呢,拿起来放到盆子里,这才反应过来,没有洗衣机。
好像家里嘛也没有啊,电视,冰箱,洗衣机,电风扇,真是一干二净。空调这会儿这边用不着,一年到头也没几天热的时候,电风扇足够用。
刚把小冰的包裹洗好,李舞兰回来了:“我二哥说……你真行,还管这个。二哥说得六百多。”
张彥明脸不红心不跳:“顺手的事儿,你们一个比一个懒,有什么办法。”拿衣架挂好,找了找,晾衣绳在屋里,翘脚挂上去,看看水滴不到床上这才回头把盆里的水端到大门口泼掉。
回来的时候李舞兰正在那照镜子:“你说,我把头烫一下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不适合烫头,气质不符。还有,以后笑的时候收着点,本来看着挺仙的人一笑像傻丫似的。”
李舞兰不干了,过来推着张彥明顶到墙上:“说谁?谁像傻丫?”
她个子真够高的,基本上两个人是平视。
两支胳膊伸过来环在脖子上,整个人压过来:“我好不?”
“好。”张彥明还能说什么?
“那你还窝囊我。说,谁像傻丫?”
“我我,我像,行吧?”
“傻样吧。我笑起来真的看着傻呀?”
“还行,吧。稍微收收更好。”
嘴唇贴过来,温温润润的。
这家伙不只是个高,力气也不小,差点把两个人揉到一起去。
女人一天刷几次牙啊?为什么一点儿口气也没有?
第19章 怎么操作?
“买瓶红茶吧,省着一会儿渴。”李舞兰走到超市门口拉开门。
张彥明没过去,掏钥匙开了后门,进去把灯打开,把塑料筐里的毛巾拿出来晾到屋里拉的绳子上。
李舞兰拿着两瓶红茶进来把门插严:“我那换下来的已经洗了,晾上就行。”
张彥明点点头把东西晾好,提着洗发水沐浴露香皂什么的进到屋里。
李舞兰看了一眼周欣冰的罩罩:“我就应该拿回来让你洗。”
张彥明笑了一下:“行,以后都留着我洗。”
李舞兰去找出风筒呜呜的吹头发:“把窗关上。你把被铺好,就等我弄呀?”
张彥明脱鞋上炕,把窗子关好,从一边架子上拿下被褥打开铺在炕上,脑袋里想着,我是拿一床被呢?还是一人一床被呢?
这整的有点快呀,连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一边铺床张彥明一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各种念头涌出来。
话说,这是正经的睡呀,还是得我主动点?她要扑过来我是挣扎一下呢还是就从了?要不要说点什么话铺垫一下?
这特么,到底是深入到哪一步了也没个提示啊,怎么操作?
“你怎么这么慢呢?那个,那个红纹的铺上面。你想什么呢?”李舞兰吹着头发扭头看了一眼。
“啊?哦。我在想是不是弄个席梦思回来,听说那东西软软的睡着舒服。”
“不要,才不要呢,软的腰疼,翻个身都费劲,在上面什么都使不上劲儿。整那个还不如多铺一层褥子呢。”
咦?姑娘,看来你挺有经验哪。
“其实矿上的稻草垫子可以弄两个回来铺上,那个睡觉舒服,就是一潮了愿意生虫子。”
“不要,生虫子不说,弄的到处都是的总不干净。”稻草垫子张彥明到是知道。
铺好床,张彥明出来在屋里转了一圈,确认前后门都插好了,灯也都关了,这才回到里屋,关好厨房和卧室的门。
李舞兰已经吹好了头发上了炕,坐在被子上脱衣服“红茶在厨房案子上,拿进来。”
张彥明又出来把两瓶红茶拿进来,李舞兰接过去摆到床里侧墙角。床炕有那么宽,睡四个人没什么问题,地方有的是。
“我们在厂子,冬天就在床底下点灯泡取暖,你琢磨琢磨想点办法看能行不,到时候冬天床是暖的睡的也舒服。”
李舞兰解除了全部武装,自然的钻进被窝,摸了摸头发,确认已经干了,正了正枕头躺下来。
“点灯泡取暖?”
“嗯,五百瓦的,在床底下点四个,整个床都热了。”
张彥明脱了衣服,保留了一个四角裤上床,李舞兰掀起被角把他放了进去。
头刚落到枕头上,一具温热的身子就贴了上来,自然的搂住他。
“两千瓦呀,那确实可以取暖了,那得干我少电费呀?”张彥明拉灭电灯,屋里暗下来,窗外摇曳的树影映在窗子上,有点张牙舞爪的。
“应该弄个窗帘。”李舞兰嘟囔了一句,整个身子压过来,侧头吻住张彥明。
张彥明有点儿紧张。
要知道这种隐私的事情,每个人的小习惯和动作反应力度都不一样,万一错了会非常明显。
“我好不?”
“好。”
李舞兰呼出的气息有些灼热,身体也燥热起来,有些急迫。
外面起了风,树枝摇摆的更有力了,发出沙沙的声音,几片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随着风在操场上滚动。
……
被阳光刺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感觉是应该加个窗帘了,张彥明看了看整个缩在怀里的李舞兰,头发有点乱,披散在枕上脸上他的胳膊上。
睫毛很长,不过是直的,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红的诱人。
随着他的动作长长的睫毛动了几下打开,一双乌亮的大眼睛有些朦胧,随即清晰过来,笑颜在脸上绽开。
“几点了?”
张彥明反手拿过BB机看了一眼:“七点半不到,你再睡会儿吧。”
“嗯。”李舞兰从鼻子里应了一声,手在张彥明胸前摸索着:“今天回来不?”
“不知道,得看情况吧,尽量回来。”
“帮我带个眉笔,要深咖啡色。”
“行,还有别的不?”
回应的是火热的嘴唇和灼热起来的气息。
晨练过后,李舞兰继续赖着床,张彥明起来洗涮,淘了点大米用电饭锅煮粥,抓了把花生米扔到锅里。
外面,摩的已经在门口排队了,这会儿正是上下班时间,坐车的人不少,公交车站上人来人往热闹的不得了,连带着牟哥家的小超市生意都十分不错。
边上一溜小吃部酒馆都已经开业了,忙着卖一拔早餐。
做中餐有句老话,叫挣钱不起早。
做早餐是相当繁琐的,能在中午晚上正餐时间挣到钱的饭店一般都不会经营早餐,太累。
不过早餐的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一分付出一分回报。
空气里飘浮着炸油条的味道,不少居民拿着小锅小盆出来买几根油条,打一盆豆浆或者豆腐脑。
去了趟厕所,顺便在操场上跑了几圈,张彥明这才慢慢走回来。
不时的有人打声招呼,他就回应一声,随着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李舞兰已经起来了,正在洗脸。
“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你拍根黄瓜拌拌,家里有咸鸡蛋没?”
“没有。等回来我腌点吧,鸡蛋鸭蛋都腌些。”
“鹅蛋能腌不?这么大?”李舞兰用手比了一下:“炒着吃没鸡蛋香。”
“能。还好吃呢,黄大。”张彥明点了点头去洗黄瓜。
“弄个窗帘吧,晚上月亮照进来都晃眼睛,难为你就能睡的挺香。你没感觉呀?”
“我都睡着了感觉什么?”
“装一个吧。还有后面那些草,你要不爱动弹等哪天我和你一起弄,把草拔一拔,瞅着乱糟糟的夏天还多蚊子。”
“行,我回来弄。不用你。”
“你顺便看看电视和DVD,我听说华联那边打折,你去问问。”
“电器呀?等我从申城回来吧?好不?现在没功夫弄它,等回来去看看添点什么。”
“行,反正记着就行了。”
第22章 拦腰砍(求收藏推荐支持)
傍晚,两个人回到宾馆,张彥明坐在床边给周欣冰按摩手指,两个人看着电视说着话。
“以后我得总练练,挺长时间没说弹琴手难受了。”
“弹的时间长了点。”
“以前练琴比这时间长,密度还大些呢,就是现在懒了。”周欣冰笑着抬手摸了摸张彥明的脸:“你真好。”
“饿了没?这边上有什么好吃的?”张彥明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转移话题。
“这段时间我得好好练练,恢复一下,要不等去了歌舞厅一弹一个晚上怕更不行了。去吃肉吧,那边有家坛肉好吃。我可爱吃了,每次来都要去。”
“行,走吧。”张彥明把靠在身上的周欣冰扶稳站起来。
“你急什么呀,不想和我呆着啊?”周欣冰半跪在床上伸手环住张彥明的脖子,有点撒娇。
“吃饱了回来抱呗,一会关门了。”张彥明搂着她软软的身子在脑门上亲了一下。
她仰起脸,张彥明又在唇上叨了一口,她借着他的力站起来穿上鞋子:“我用不用换身衣服?”
张彥明看了看:“不用,挺好的。把头发扎扎。”马尾这会儿揉搓的有点乱了。
两个人出了门下楼。
她说的那个坛肉馆离的也没有多远,在联营商场背后,走过去三四百米的样子。是家国营店。
这里被人们叫做三角地,是一块呈三角形的地块,是钢都这会儿挺繁荣的地方。
这会儿繁华地带都是在火车站附近,最乱的地方也在这里,各个地方都差不多。
张彥明到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虽然九十年代比较乱,治安没有后来那么好,但是并不包括东北。
东北号称都是黑色会,说的这样那样的,事实上在整个九十年代,东北的治安是全国最好的地方,一个单身女人走个夜路完全没问题。没有人怕什么。
东北人的名声在于好动手爱打架,像这个时期在南方发达地方的坑蒙拐强抢掠迫这边都没有。骗肯定有,还有赌,黑对黑的暴力也有,但不会涉及到普通老百姓。
再说老百姓,大家都是从小打起来的,不行就干呗,所以反倒一般没什么事儿。
社会上混子痞子不少,漫大街厮混,歌厅舞厅台球社,欺负一下学生这种到处都是,也不过就是打个群架。
这边有夜市,一溜的灯光这会儿就已经点亮了。
服装鞋帽小吃烧烤都在忙着摆摊子。
周欣冰说的这家饭店叫汴京灌汤包,大牌子边上有块黑色的小牌子,木头刻的:罈肉馆。
一个大平房。这一片儿都是大平房,几家饭店,剩下的都是服装鞋帽店,这会儿都开着,看样是想和夜市抢抢生意的意思。
两个人拉着手进到店里,进来就闻得到一股肉香。
客人不多,店员可不少,一群三四十岁的大姐坐在一边拉话看电视。
“吃什么?炒菜没有了,只有包子和坛肉。小王,坛肉还有吧?”
“有。几个人?两个人有,够了。”
周欣冰开始安排:“两碗坛肉,配一碗米饭就行,来两屉包子。”
“来交钱。”大姐走到门口的桌办公桌边上掏钥匙开抽屉:“二十六块五。”
张彥明掏钱付账。
人少菜快,坐下一碗开水没喝完包子坛肉就都端上来了,冒着热腾腾的热汽。
“吃快点,要下班了。”
这话要是放在多少年以后就得打起来,但这会儿就正常,没有人挑这个理。
“这丫头瞅着俊。”大姐往电视那边走,夸了周欣冰一句。
这话爱听,周欣冰眼睛都要眯到一起去了,甜甜的看着张彥明,张彥明点点头:“她说的对。”
兑了蒜酱,点上香油,两个人开始吃饭。
你喂我一口肉,我给你夹个包子,简单的一顿饭还吃出甜味来了。
“好吃。你能做不?”
吃完饭出来,周欣冰两只手抓着张彥明的胳膊贴在身上问。
“能。买个坛子就行了,”张彥明打量着夜市:“逛逛不?”
“要。”周欣冰撒开张彥明的胳膊改成牵手,拽着他往夜市摊子走过去。
这会儿夜市生意特别好,因为东西一般比商场里要便宜。
品牌意识在这个时候刚刚抬头,还没有深入人心,只要好看,价格合适,质量过关的东西就好卖,而且利润普遍高于后来。
“这件好看,你试试。”周欣冰指着一件半截风衣样式的男式休闲装。
“我穿哪?怕不行,我个头不太够。”张彥明嘴里说着,还是和老板把衣服要了过来套在身上。
周欣冰歪着头上下左右前后的打量了一圈:“是差了点。叫你长这么矮。”抬脚在张彥明小腿上踢了一下。
老板抹着胡子笑:“兄弟,长个怕是来不及了,赶紧抓挠钱吧,这个赶趟,钱包鼓了看她还敢踢你不?”
张彥明瞅了瞅老板:“你也好意思,你还没我高吧?”
老板在衣服兜上拍了一下:“个头不够钱包凑,咱不差事。”
周欣冰指着架子上的衣服:“那件,拿那件。光知道白话,卖货不?你这样的就得让媳妇儿挠。”
“她可舍不得。”老板是个爱说话的,嘴有点欠,回身把周欣冰指的衣服拿过来。
是件皮夹克,大V领,三颗扣子,整个领边上扎着一圈皮子编的小辫,铜钮扣。
“八百八。”老板比量了一个八。
张彥明穿上看了一下,还行。
“四百。”周欣冰还了个价。
老板眼睛一瞪:“妹子,真拦腰砍哪?狠了点吧?”
周欣冰瞪了他一眼:“谁让你说他个矮来着。卖不?不卖三百五。”
老板愣了一下:“那个啥,我一接话,是不是就三百了?”
周欣冰一张嘴,老板摆着手打断:“别别别别,我怕你了。四百五拿去,我当给你带一件了。”
张彥明要掏钱,周欣冰拽了他一下,从兜里拿出钱包,数了四张往老板面前一扔:“走,再看看鞋。”拉着张彥明往前走了。
老板看了看俩人,看了看面前的四百块钱:“这,那个,我靠,强买呀?”手上把钱收了起来。
九十年代流行一句话:别说拦腰砍,你抹脚面下刀我还挣个脚背呢。这个时候服装利润大到后来人无法想像。
第23章 你最好
“我给你买,穿着好看。”
周欣冰侧头看了看张彥明:“再买双鞋。”
张彥明也没争,说:“我有穿的,你自己买吧?”
“你不是要去申城嘛,出门穿身好的,别叫人看不起。”
“我又不是出去相亲。再说了,我平时穿的,差了呀?”
周欣冰撇了撇嘴:“不差,就是土。成天整的像个老头似的,一点儿都不精神。”
“你人身攻击我?是不是欠收拾了?”
“这是我们大伙一致给你的评价,本来好好个人,就是不会打扮自己。”
“我一个大老爷们打扮什么呀?穿着舒服就行了呗。给你丢脸哪?”
周欣冰扭头含着笑看着张彥明:“嗯,有点。”
张彥明装哭,周欣冰就眯着眼甜蜜蜜的笑。
……
逛了一圈儿,到底是又买了双鞋,张彥明也给周欣冰买了件半大衣,买了两套内衣。她说她的都旧了,而且型号不太对,不舒服。
这年头包括女人自己对什么罩杯啊ABCDE啊也还没有什么深入研究,都是凑和着戴。
甚至像李舞兰,张彥明发现她根本都不戴,就是里面一件小背心。
可她就是不垂,你说气人不?
拎着东西回了宾馆,在楼下买了两瓶饮料上楼。
衣服也没试,两个人洗漱了一下挤在一张床上看电视说话。
好像一切都很自然,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张彥明感觉这是这具身体的记忆,和自己没一毛钱关系,虽然自己也挺舒服的。
一直腻歪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在肚子不断的抗议下,两个人这才穿好衣服出来找吃的。
这边和火车站就隔着个广场,晚上相当热闹,各种摊子,吃的穿的用的摆满了两条街,两个人吃了点东西又逛了一圈才回来宾馆。
张彥明给周欣冰买了条裙子,自己买了双布鞋。
……
第二天,周欣冰又足足练习了一整天,张彥明不太懂这方面,其实他感觉已经可以了,但周欣冰坚持说还不到位。
行吧,反正你做主。张彥明就在一边静静的陪着,看美人弹琴到也是一种享受。不烦。
一直到第三天临近中午,两个小样总算录制出来,刘台长帮着安排转录刻了光碟。
这会儿其实大部分比赛作品都还是磁带,光碟还没有普及开。
封装,打上文联的红章拿着推荐信送到宣传部。
其实这已经截止了,民间参赛者肯定已经送不进来了,再说也没有人会弄的这么晚。
然后一下午两个人哪也没去,就躲在宾馆里腻歪。
可能是马上张彥明要去申城吧,要有一段时间见不着了。张彥明是这样想的。
反正就是睡着她也要把张彥明的手枕着抚着才感觉好,就是这么粘着腻着,你有什么办法?还一点儿也不烦人。
张彥明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六块腹肌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了。
“BBBBBBB~”
BB机叫起来。
张彥明下床拿过手机坐在床边,翻着BB机回电话。
“张彥明,车票买到了。”
“你拿到手了?”
“嗯,拿到了,我让我二哥给放到牟嫂子这,今晚他下班送过来的。”
“哪天?”
“大后天一早,在北站上车。”
“行,我明天一早车回来,你收拾好了没?”
身上一暖,小冰同志凑了过来,把着张彥明让他躺过来,然后她挤在他身上,淘气的听着他打电话,还戏谑的做出要说话的样子。
张彥明伸手把她楼在怀里。
“我弄好了呀,就带几件衣服,别的还需要什么?”
“也没什么了,行,那就这样。”
“你的东西要不要我先收拾一下?”
“不用,我明天回来自己弄吧。”
放下电话,张彥明伸手在周欣冰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要翻天是不?”
周欣冰回了一个迷朦的笑脸,火热的嘴唇迎面落下来。
“你最好……”
窗子外面夜色笼罩,世界一片静谧,路灯亮着孤独的光,透过窗纱映到房音里面,把东西都挂上了长长的影子。
起风了。
……
一个姣好的女人的迷恋,给男人带来的不仅仅是自信,还有壮志雄心。
要挣钱哪。这是张彥明脑子里这两天闪动的最多的话。
十五号,两个人去英勇市场转了转,给周欣冰买了些旁氏和美宝莲的产品,然后坐车返回蝎子沟。
这回没坐火车,坐的是跑往返的黑车,算是,这个时代的拼车吧,走高速回来,比火车快。当然,价格也高出很多。
到了公交站小超市这里,周欣冰没下车,张彥明提着自己的东西下来。
“彥明。”牟哥从店里出来招了招手。
张彥明走过去。
“后天车,是吧?”
张彥明点点头:“后天一早,我明天下午就得到鲁尔。”
鲁尔省鲁尔市北塔区,到申城的火车从那里发车。
“我听李舞兰说了一嘴。东西准备好了。”牟哥进里面拿了个黑色的帆布兜子扬了扬:“你进来呀,你不点点哪?”
张彥明走进去:“嫂子没在家?”
“带孩子回我丈母娘那去了。”
牟哥笑着抬头看了张彥明一眼:“这事儿,不得打发走啊?那闹起来谁受得了?这里我答应你那五万,我又凑了十万,挣了你看着劈。行吧?”
张彥明愣了一下:“你就不怕我,跑了呀?”
“牟哥这双眼睛跟你说,看人还没错过,再说你往哪跑?我找不着你家呀?”
我家在哪?张彥明差点就问出来。
“你还能孩子也不要啦?再说哥信你,真的。”
张彥明把兜子里的钱掏出来点了一遍。不是一张一张数,那就太小气了,数撂。如果不数就又显得太虚,必竟是钱财。所以数撂是最好的选择。
十五撂青票子,也就是四伟人,不多不少。
牟哥拿了些报纸和方便面过来,把钱用报纸包好扎紧,外面放上方便面再套上塑料袋:“别放最底下,放最上面,把你衣服什么的放底下,吃的都放上面。”
牟哥常年行走江湖,在这个出门必带现金的时代算是绝对有经验的人了。
第25章 二十年(收藏呢?推荐呢?)
张彥明打算回身份证地址去看看的想法一拖再拖,一直到他和李舞兰登上去鲁尔的火车也没能成行。
厂子在哪也还不知道。
只好等回来再说了,这边时间上拖不得,记忆里的东西虽然不敢肯定还那么管用,但是总得去试试。
实话实说,一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在心里把这个世界当做又一个梦境,所以也就没那么认真。谁知道哪一天达到了未知中的条件就醒了呢?
也没有错。
蝎子沟有直达鲁尔的火车,出行到是方便,不过要想进关往南走就不行了,全部得在鲁尔出发。
这几天,张彥明从牟哥那拿了本交通图册研究了一下,华国的地理和记忆里相差不多,除了一些边境位置略有不同外几乎是一样的。
具体发展这些他还没有时间去翻,不过张彥明已经想好了,回来以后要补补这方面的东西,增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火车库擦库擦在铁道上前行,不时的发出一声大吼。
张彥明坐在外侧,李舞兰抱着帆布包挨着窗子,靠在张彥明身上打盹。
96年,长途火车已经基本上看不到蒸气机车了,那种喷着白烟嘶吼着前进的钢铁巨兽已经完全退出舞台,只在一些短途运输上还保留着一些。
内燃机车的大量投入使铁路运输有了一次飞越,速度上来了,牵引力在提高,也更干净。
摩电机车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已经运行了许多年,可是牵引力的问题,也大多只是用做短途运输。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想到在若干年以后,电力驱动机车会成为铁路运输的主流,甚至达到两百三百公里的时速度。
睡了一会儿,可能是不舒服,李舞兰换了几次姿势。
张彥明伸手把帆布包接过来,自己往外让了让,让李舞兰能在座椅上蜷起来。真没想到她这么大个个子能蜷成一团,枕着张彥明怀里的帆布包睡着了。
火车过了钢都市里开始加速,这边的停靠站要比那半边少一些。
其实总共路程也就是九十公里左右,在这个时代火车要跑三个多小时。本来汽车要快一些,有高速路,不过不太方便,要到钢都市内换乘。
咣当咣当咣当,车厢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闭着眼睛休息,也有打扑克的,不过不像通勤车上的工人那样吵。主要是年轻人少。
年轻人来鲁尔一般都去做大巴了,快。
九十年代末是时代大变迁的最后几年,也是东北整体崩塌的最后几年,人口流动性还很低。
东北的整体经济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崩盘,从全国最富裕的地方走向落后。
从八十年代初开始,国家的政策导向开始向延海集中,那个时候东北三省的财政税收差不多是南方诸省的集合。然后各种资源资金向南方调拨,也就是开始输血。
还是停滞发展的输血。
80年鲁尔一个省的产值就是岭南的几倍,更是早于申城几年开办证券交易中心,后来因为要给申城让路被国家叫停。为什么要让路?
80到84年,岭南上缴国家赋税每年十个亿,其余自留,从85年开始更是下降到每年7.78亿。88年执行递增包干,基数是14.13亿,每年增9%,到92年也只有23亿。
而鲁尔一个省,从80年到93年共上缴财政1650.2亿,这还不包括各种资源的平调,钢铁6300万吨,铝约40万吨,锌130万吨,烧碱60万吨、纯碱580万吨……
除了重要原材料大量平价调出外,重大技术装备,冶金和矿山设备、起重设备、金属切削机床、变压器、高压开关等也大量平价调出省外支援全国。
不多算,一年三十个亿,这又是接近五百亿。还不包括整体迁移的工厂。
04年在羊城,一家五百平米的饭店月缴税两百元,同期鲁尔一个几平方的路边烟摊是一千两百多。
整个八九十年代,到处都在发展,都在享受国家的政策和补给补贴,而东北在倒退,倒退着输血。
为什么在九十年代末东北大量的工业破产倒闭?没有休养,没有发展,因为它没有机会。技术升不了级,设备改造缺乏资金!缺资金!
大量企业都还在用三四十年代的设备坚持。坚持完成国家的税收指令。
93年分税制,岭南向国家提出一系列的问题,反正就是,不能交,“什么大事也不能干了。”
而就在这样的条件下,90年岭南羊城生产总值为319.6亿,而鲁尔鲁尔市是392.1亿。
当时鲁尔市的市长拍着桌子对国院说:哪怕给我留一半,我也能超过他两倍三倍的发展。然而没有用,这个市长成为鲁尔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市长。
辽老大为什么变成辽老末?
二十年的倒退,停滞,别的地区在全力发展,一反一正就是少了四十年,还要出钱出物出人供应其他地区的发展需求,还要面对大量的人才流失。
而黑省愣是从一个仅次于鲁尔的工业大省被压制成为了农牧业省份。
九十年代,是国家发展的飞跃时代,里程碑,而却是东北被锁喉抽血的年代。
……
鲁尔这个时候正处在交叉线上,还处于最后的繁华。
宽阔的马路,发达的交通,兴盛的商业,还领先着的工业,医药业,文艺体育。
大街上人来车往,站在广场上,往哪一面看都是满眼拥挤的人头和川流不息的车流。
“咱们去哪?”
李舞兰有点懵,她没怎么出过门,怀着一种小地方人冷丁来到大都市的胆怯和不安,紧紧的拉着张彥明的手。
张彥明面对着这座古老的城,有一种即熟悉又陌生和感觉,记忆里有些东西在慢慢重合。
“去车站呗,先住下来,然后出来逛逛。”扭头看了看李舞兰:“给你买两身衣服。”
“这不就是火车站吗?”
李舞兰扭头看向身后充满着异域风情的车站。
“不是这个,这边有好几个车站,往南进关的车不在这边,这边都是往北去的和省内的。”张彥明打量着四周,想打辆出租车。
车站里的出租车或者黑车他是不想坐的,凭白的花钱惹气。
第28章 火车上(求票求支持)
“你们是去哪?”
业务员露出一个自认帅气的笑脸问张彥明,自然的向后抖了一下脑袋。
在男人流行烫头的年代这个动作被认为是潇洒。像高跟鞋香水发明出来是给男人用一样,烫头在九十年代火起来主要客户群体是男性。
“去申城。”
“我也去申城。现在忙啊,申城羊城,蛇口,一年得跑几圈,没办法,就为了挣点钱。男人嘛,唉。”
他好像很烦的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可是除了得瑟实在看不出别的感觉来。
看着他眼角偷偷瞄向李舞兰的样子张彥明就感到好笑。
这会儿他的样子就像一只发现雌性的野鸡,转着圈儿想展示自己尾巴上的几根羽毛。
李舞兰是个憨的,果然就被吸引了:“你去过那么些地方啊?真厉害。”
“没办法。”业务员来劲了,抬手整个下发型:“为了挣钱嘛,只能辛苦点,现在这个年头,机会这么多,趁着年轻多跑跑多挣点钱,以后好养媳妇啊。都是没办法。”
“蛇口什么样的?”李舞兰舔了下嘴唇。她一对什么感兴趣就会下意识的这么做,完全不知道这个样子有多诱人,更不知道会给对方带来什么样的幻想。
“那是咱们国家现在最发达的地方,哪都比不了,别看京城申城什么的这牛那牛,你们是没去过蛇口,这么说吧,那里,遍地都是机会,想不挣钱都难。
我原来就是个老师,当初同学劝我去我不不乐意,后来去了就后悔了,去晚了。
当老师,我一个月工资一百八,不少吧?蛇口一个扫大街的都得翻出来几翻,早早去的那些人现在哪个不是腰缠万贯了,万元户在那边就是穷人跟你们说。”
他的嗓门成功的引来了边上其他人的注意,在这个迷茫又热血的时代,被发财梦搅动着的人们总是对挣钱发财的事情特别来劲儿,哪怕只是听人家说一说。
“那你挣多少钱了?”李舞兰又问了一句。
张彥明想笑,感觉李舞兰特别适合捧哏,句句问在痒痒肉上,遇上她逗哏的简直会飞起来,超常发挥都是基本情况。
“我去的晚,也没多少。”业务员谦虚了一下,不过怎么看也没看出来有谦虚的意思。
“我现在刚提了主管,人家去的早的都是主任经理了,手下几百上千人,那才叫挣钱。我们公司,知道吧?几万人,已经发展到好几个省了。”
“小伙子做什么的?”一个银丝白发的大爷搭话。
“我们公司主要是送健康,送发财的机会。”业务员铿锵有力的回答。
果然是做传销的。张彥明在心里回忆了一下,感觉,这个时间段,那边最火的好像应该是什么摇摆机还有纳米杯吧?不是很清晰,必竟从来没接触过。
传销这东西其实一直是湾湾人在操纵,最后都挣了大钱跑了。
96这会儿他们已经要开跑了。这会儿国内的传销已经开始乱了,开始出现控制自由,强制参予这样的情况,产品也越来越夸张。
如果说最开始的传销只是把五百块钱的东西卖出四千的话,这会儿已经把三块钱的东西卖到上万了。
而且传销一开始都是很自由松散的性质,这会儿已经开始限制自由,强迫招纳。
很快这边就围上来一大圈人,业务员意气风发手舞足蹈的开始演讲。口才到是确实不错,看来是个尖子。
“申城就是我们公司的下一个扩展目标,派我过来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以后公司会在这边大投入,大发展。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兴趣可以联系我,共同发财致富。
只要肯努力,万元户是基本,十万元是一般,百万元也不再是梦想。付出一分收获一分,跟随国际流行大势是挣钱的最好方法。
傻瓜式操作,不用你懂,也不用你琢磨,一切都有公司,公司就是我们的后盾,只要按照公司的要求去做去执行,你会发现,挣钱就是这么简单。”
“每个人都不再是一个个体,我们是一个大家庭,大家相亲相爱相互支持,你的努力惠及他人,别人的努力你也会分享。
时间,本钱,地域都将不是问题。
越有钱的人越轻闲,大老板没有忙的没有时间吃饭的,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打保龄喝喝茶,只要你努力,这样的生活就不会远。”
“说的跟捡钱似的。”优秀捧哏李舞兰同志又触碰了一下业务员的痒痒肉。
“对,这位非常漂亮的小姐说的对,就是在捡钱。挣钱,就是这么轻松。只要你有了三个下线,你就可以轻松享受了,要做的就是等着分红,一笔一笔轻轻松松。”
围了一圈的人陷入思考之中,有的意动,有的激动,有的若有所思。
火车猛的一震,吱吱嘎嘎响了几声,慢慢开动起来。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发车时间。
“换票了换票了啊,都把车票准备好。”列车员拿着个黑色皮夹子走过来。
业务员晃了一下手腕上的金表:“先换票,都把东西放好啊别丢了。有兴趣的话一会儿大家过来我给你们接着讲,分享经验帮大家致富就是我的工作。”
围着的人群散开了一些,大家回去拿车票换牌牌,有的一起的相互议论,有的拿出书来准备看,有的拿着茶杯去打热水,有的拿出零食水果。
出差的,出去见世面的,旅游的,探亲访友的,形形色色各个年纪的陌生人汇聚在小小的车厢里。
“我要尿尿。”李舞兰凑到张彥明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张彥明起来去包里拿了手纸和护垫,带着李舞兰去厕所。
“这个就和卫生巾一样那么用,粘在裤子上,脏了就换一个,省得内裤脏了没法换。”张彥明和李舞兰交待了一下。
护垫在这个时候刚刚兴起,还没有流行,李舞兰还没用过。他也是看到周欣冰用才想起这码事的。
周欣冰的大姐在区局委工作,是个红人,见多识广,流行什么的样样精通,周欣冰和二姐都是受她影响。
第30章 看不明白的时代(收藏推荐哪)
不管到了哪一年,能在火车上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这都算是相当牛逼的事情。
由其是在九十年代,车上的盒饭大部分人都舍不得,就别说去餐车吃饭了。
那么多节车厢只设一节餐车就说明了太多的问题。铁路人自己都知道自己有多狠。
还有接连不停的车站,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特产风味小吃。
沟帮子烧鸡,港城饽椤饼,麻酱烧饼还有粉肠,煎饼盒子,京城烤鸭,驴打滚猫耳朵,津门大麻花狗不理,德州扒鸡,淄州的烧饼,肉烧饼道口咸菜,卤羊肉。
泰州的煎饼和范镇火烧,徐州的蜜三刀把子肉,八股油条桂花糖,烙馍,还有谁也弄不明白为什么的,啥汤。
珠城的石榴,沱湖蟹大玛虾,烧饼夹里脊老任桥牛肉吉祥饼还有板鸭。
到宁城就更多了,这里做为几朝古都,小吃数不胜数,盐水鸭,鸭血粉丝汤蟹黄包,糯米藕,牛肉锅贴状元豆,小笼包干丝回卤干,光是站台上的东西就让人眼花缭乱了。
常州的水晶肴肉,溧阳风鹅大麻糕,还有芝麻糖和板栗,梨膏糖马蹄酥,各色苏式糕点。
到了苏州就不用说了,这里简直是各种精致面食糕点的世界,甜的咸的酥的软的脆的,挨着样来,还有各种糖和粽子。
车厢里的人基本上都麻木了,包括那个很挣钱的业务员。
一路上盒饭都不太舍得,基本靠方便面的这些人对张彥明和李舞兰的一路各种品尝独吃深恶痛绝。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
“行,回来的时候多买点,这些都能带回去。”
“那个肉也好吃,可惜不能带,怕放不住。”
“等我问问,现在天不热,往北走应该也差不多。”
其实放到后来,许多东西都没有几个人吃了,随着生活条件飞速提高物资越来越丰富,许多美食小吃吃起来已经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
天天过年,年也就没了那种向往,变得平凡了,一点一点淡化消失。
九十年代,正是这些传统的最后辉煌。
“哥们,你俩是干什么的呀?”业务员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一种光吃就是上千块花出去了,他看着眼馋,满满的嫉妒羡慕。
“哦,就上班,没干什么,不像你们都能挣大钱,我俩就是拿工资。”
“那你们出来,就这么花能行啊?”
“没事儿,也不是总出来,够用。平时也不怎么花钱。”
“是啊,还是得正经工作拿份工资啊,有靠。”那位银丝白发的老年人点头赞同。
“大爷,你这是老眼光了,现在厂子还能靠得住?还是得出来创业,抓住机会就能发财。”
“那小伙,听你讲了一道了,也没看出来你咋发财了呀,就看你馋的直咽唾沫,我都买了不少了。”一个大婶接过话把,惹得车厢里不少人都笑起来。
“我这,出差,身上没带那些现金,现在多乱哪。再说有钱就又投进去了,享受那得以后,对吧?现在不得赶紧抓住多挣点。”
“你可没有人家小俩口踏实,年轻人哪,得稳住。”老头感慨了一句。
“大爷你可别给我拉仇,我这是没什么上进心的,还得是人家能出来闯的能行。”张彥明笑着回了一句。
“机会多,风险也就大,都是只看着成功的看不着失败的,都感觉自己能行,人哪,最主要还是得稳,得踏实。”老头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总结了一下。
“各有各的活法,现在改革开放,老百姓越过越好了,怎么活都行,自己舒服就行呗。”张彥明递给李舞兰手纸让她擦手。
“到是。现在呀,看不明白哟。翻天覆地了。”老头看着窗外,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李舞兰把擦过后还是有些粘粘的手淘气的抓在张彥明手上,偷着嘿嘿乐。
“去洗洗。”
“没水了,刚才去了。”
这会儿火车上断水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办法。
张彥明站起来拿过最后的半瓶矿泉水把手纸沾湿给李舞兰擦手,李舞兰像个小孩子一样举着手享受。
“以后别抹指甲油,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哪就好看了?那个白天擦上晚上要去掉才行。”
“嗯。下车先找个地方洗洗头,好几天没洗感觉都粘了。”
张彥明点点头。
“我感觉身上都快臭了。”李舞兰小声在张彥明耳边嘀咕。
“不臭,挺好闻的。”
“要是没有那个护垫就真臭了。那边有澡堂子吧?”
“呃,有吧?能有。酒店里都能洗。”
“酒店里,感觉洗的没那么通快。没人搓背。”大眼睛看着张彥明。
张彥明笑了:“行,我帮你搓。”
“咱们要在这呆几天?”
“看吧,我也说不上来,看看情况。”
“我想去蛇口看看。”
“那边?有点麻烦,那边比咱们那乱,没有说的那么好,而且要去公安局办手续才行,不能随便去。”
“那算了,那回去的时候,咱们在京城看看吧?”
“行,回来在那呆两天,带你逛逛。”
“你说乱,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往那边跑?”
“想挣钱呗,说的好像那里遍地黄金似的,其实还不是就那样,机会到是比内地多,也没那么邪乎,挣不着钱要饭的遍地都是。
那边是现在全国最乱的地方,大白天稍偏一点的地方本地人都不敢一个人去,明白吧?抢掠骗,团伙太多了。就你这样的,到那几天就得被人抓走卖了。”
“往哪卖?”
“地方多了,关小屋里接客收钱,连衣服都不给你,一年一年就在那屋里等着人进来吧,敢出去就打,往死里打。那边每年失踪的女的得上千。”
“你就吓唬我。”
“不是,真的。而且即使不被骗被抓,女的到那边一般也都不太好,要么进工厂累死累活像奴隶一样完了最后能不能拿到工资都两说,要不就下海,卖身换钱。
挣钱还不能全归自己,得交保护费,得交管理费,反正啊,就不是人过的日子,熬着。好在这样的还有自由,只要不得罪谁,不想干了就走。”
第32章 谁能说得清(老铁们,让我看到你)
张彥明正站在窗前欣赏这个时代的申城风景,李舞兰小脸红扑扑的凑了过来。
她的眼睛这会儿已经就要淌出水来了简直。
四天三夜只能看不能吃啊,连亲近一点的动作都得偷着做。
良久,身体从紧张状态一下子放松,张彥明呼出一口长气,半眯着眼躺在床上。
两个人还保持着最后那一刻的姿势相拥在一起,相互感觉着对方的心跳。
“嘿嘿。”李舞兰突然笑了一声。
张彥明低头看着她的脸:“什么意思?”
动了动让自己更舒服一点,让身体贴的更紧,李舞兰把脸贴在张彥明的脸上:“想起原来,什么也不懂那时候了。”
“什么时候?”
“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我那会儿处过一个对像,然后,呵呵呵。”
“然后怎么了就傻笑?”
“我们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呗,我像个傻子一样,抱我一下我就哭了,怕要是怀上了怎么办,耽心了好长时间,他再找我我也不敢去了,就是害怕。”
“就抱一下?什么也没干?”
“嗯。亲了脸几下。那会儿我以为和男的拉手就能怀了。”
“那后来怎么又明白了?”
“后来不是结婚了嘛。崔文亮懂啊,再说我也长大了呀,慢慢就习惯了什么都懂了呗。”
“那他蛮喜欢你呀,后来这,为什么,就离婚了呢?”
“他,越来越变态,谁能受得了啊。”
“什么?”
“天天就盯着我,什么也不干也不想,成天就是怀疑我这么了那么了,要不就偷偷跟着我,要么就等我回家了又问又检查的闹,我在单位都要成笑话了。
成天喝的醉醺醺的,也不管什么场合,上来那劲了就什么都说什么都骂,还动手打人,然后醒过来就又是下跪又是道歉的,过几天还是那样。
他就是让她妈妈给害了。
原来小时候他学习挺好的,长的也帅气,有一回他妈妈也不在哪个庙里求一个老和尚给算,说是他将来怎么出息,能出人头地当大官什么的。
完了他妈妈就信了,成天看着他,哪也不让去,当兵也不行,出去上学也不行,就得在她身边呆着,一点一点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现在他整个人都像傻了似的,一喝点酒就是一个变态。谁能受得了?”
“你还知道他以前的事儿?”
“知道啊,两家离的也不远,他家和我妈家在一个楼。我俩结婚也不是自己处的对像,是她妈相中我了来家里提的亲,完了处了几天就结了。”
“那也没必要就得离婚吧?把两家老人找到一起说说,慢慢让他改呗,喝酒犯病就不让他喝了。”
李舞兰摇了摇头:“改不了了。就去年秋,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开始抽风,非得说我身上有别人的味儿,又骂又打的,我就抱着孩子哭。
他把孩子抢过去就推搡到一边,一下子摔了,正坐在他摔在地上的啤酒瓶子上,当时血就出来了,孩子哭他还踹了一脚。”
张彥明挑了挑眉毛,心里一下子想起了那张判决书,自己也有个女儿呀,回去第一件事一定去找找。
“还是个丫头,弄不好这辈子都这么毁了,我还和他过什么?我二哥孩子也小,我就成天和他们说,别给孩子穿开裆裤,就这一次我就吓着了,总感觉开裆裤太危险了。”
“那孩子没事吧?”
“屁屁上缝了几针,到是没戳到关健地方。”
“行了。”张彥明在李舞兰头上轻轻拍了拍:“离都离了,就不要想了。”
“孩子没判给我,他现在就拿孩子胁唬我,说要不就不让我看孩子。”
“就是,让你回去陪他?”
“嗯。在说孩子在他手里我也不放心,说不上得受什么罪呢。”
“等回去,我看看想想办法吧,看能不能找找关系。”
“嗯。”李舞兰应了一声,手上把张彥明紧紧的抱住。
“孩子不管是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你的孩子,这份血缘关系是断不掉的,即使是现在小,将来大了也会明白,会来找你。
你没事儿的时候还不是可以回去看看,他不让你看,你不会让你爸,让你妈去抱出来?他还拦着不让啊?
反正你们两家也是挨着住的,也不用特意跑一趟。再说平时孩子可能不出门吗?得到楼下玩吧?
他父母得领孩子出来吧?那你就过去看呗,拉着你妈一起,一般老年人不会太计较这些东西,都会讲道理的。
你这边的具体情况我还不太知道,不敢说能办成什么结果,反正,我努力吧,找一找。”
“嗯。我知道。”
两个人就这么拥着说话,时间慢慢的过去。
可能是因为心里的东西说了出来,也可能是累了,李舞兰就这么抱着张彥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张彥明靠在床头上想着心里的计划。
自己现在没有什么底子,每一步都要想好,想仔细,没有再来的机会了。
……
“还不起?不饿呀?”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从酒店的窗子看出去就是一片空荡荡昏浊的天空,电视塔孤独的站在远处。
“不想动,没劲儿。他这里能不能叫人把饭送到房间里来?”
“能,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你随便点吧,我怎么都行。”
“那我真随便点了啊。”
“嗯,少点当地的东西,我不习惯,太甜了。”
“你吃过?”
“没呀。”
“那你怎么知道很甜?”
“听人说的呗,说这边做菜都要放好多糖,你吃过,甜不嘛?”
“个人家里做要甜一点儿,饭店酒店这边要好的多,不过口味比较清淡。要来你尝尝嘛,不行咱们就出去吃。”
“嗯。”李舞兰起来去冲澡。
等了有半个小时,房门被敲响,饭菜送过来了,李舞兰尝了尝,感觉还可以,虽然也放了糖但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甜。
两个人凑在一起吃了饭。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隔着江水能看到对面的点点灯光,这个时候的人们根本无法想像,将来那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璀璨繁华。
到达申城的第一个下午就这么在房间里过去了。
第34章 加布里埃尔.史密斯(收藏点击推荐票,你们在哪里?)
这里的菜品上的比一般自诩正宗的西餐厅要快的多。
四个人都停止了说话,聚精会神的开动,只是偶尔小声交换一句。
环境对人的思维行为影响相当巨大,在这样一个整体都很安静的餐厅里,每个人都会自觉的让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吃过饭,张彥明喊服务员结了账,边上的那对外国人也吃好了站起来,热情的张罗着去外面的咖啡厅小坐。
“嗨,弗然的,我叫史密斯,加布里埃尔,史密斯,这是安吉丽娜,我们来自阿米利卡,很高兴认识你,你们。”
“你好史密斯,你好安吉丽娜,我叫张彥明,可以称呼我张,这是李舞兰,可以称呼她兰。她不懂英文。”
四个人握了握手正式认识了一下,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史密斯招手叫了咖啡和甜点。
“你是申城人吗?我和朱利大学毕业到这里旅游,可是发现沟通很难。我以为这里人人都会说英文。”
“不,不是,我们也是过来旅游的,到是可以搭个伴儿。史密斯,你和安吉丽娜打算在这里玩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只有上帝才知道。我们刚刚毕业,并没有打算马上工作,想到处看一看。”
张彥明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故事,据说,也是一个阿米利卡的人来申城旅游,为了方便买了一套房子,在申城玩了三年,然后把房子卖掉回国,一分钱没花还挣了不少。
其中更是艳遇无数,白玩了一小批所谓高尚女性。
阿米利卡的人到华国来旅游,就相当于我们去朝鲜,普通人过去都可以尽情玩耍大买特买,这就是经济强大的福利。
96年这会儿华币和米刀的兑换是8.314比1,而且物价也比那边低一大块,那边随便一个普通工人过来都是大款。
“你们也住在这里吗?”
“是的,你也是?哦,我们真的有,缘饭。”
两个人又交换了房间号。房间里都有电话,联系起来很方便。
张彥明按照记忆里的情况,给史密斯和安吉丽娜介绍了一下申城,又介绍了一下京城和国内的一些比较著名的城市,都是拥有古老人文的地方,外国人对这个比较有兴趣。
“华国很大,历史很悠久,几百上千年的建筑和各种传承遍及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如果你们想都去看一看走一走,可能你们需要在这里住上五年或者十年。”
史密斯和安吉丽娜配合的露出惊叹的表情,然后兴致勃勃的和张彥明讨论交通还有安全问题。
“城市之间的交通很方便,有大巴,有火车,也有飞机。我建议你们多做火车,可以领略延途的风景,也可以买台汽车自驾。
安全你们完全不用耽心,我们华国绝对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不管你在哪个城市,都不用因为这个问题耽心,可以随性的出来活动游玩。
不管在哪里,你们有事情都可以去派出所,呃,普利斯,普利斯奥非斯。呃,罗卡尔普利斯代深,派出所,他们会随时为你们提供各种帮助。
你们可以买一本交通地图册,应该有英文版。到新华书店就可以。”
史密斯一看就是一个非常乐观,总是把内心写在脸上的人,他扭头和安吉丽娜说了一会儿,语速太快张彥明也没太听清,人家说话你在一边使劲听也不礼貌,就侧头和李舞兰说话。
“他们是阿米利卡的人,刚大学毕业过来华国旅游,想看看一些古老历史的东西,我在给他们介绍。”
“刚毕业就能跑这么远,来外国旅游啊?他们的人真有钱。”
“嗯,对于咱们来说,他们那边的收入算相当高了,而且他们可以贷款。他们那边的人不攒钱,有多少花多少,没有花的可以随便向银行借,花了以后慢慢还。”
“那银行就借啊?要是还不上怎么办?没钱还花,这不是败家吗?”
张彥明笑着摇了摇头,想起梦中的事情。
再过些年,国内还不是各种信用卡小贷满天飞,大学没毕业就开始各种贷,每天因为还不上钱的各种新闻满网都是。
我们从公到私一直在向外边学习,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好的不学坏的学的飞起。
最关键还是利益的问题,为了赚钱,大部分国人是可以把良知和尊严随时丢掉喂狗的。
由其是一些拥有话语权的那些人。
“我们想多走走,到处看看。张,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史密斯和安吉丽娜商量好了,眉飞色舞的对张彥明说着,胳膊上浓密的白色汗毛随着他胳膊的摆动像海草一样舞动。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们在这里买套房子,这样会省下一大笔住酒店的花销,然后可以随时回来休息。也可以在这里找一份工作贴补资金。
你们阿米利卡人在这里工作很好找,而且薪金完全够你们进行旅游。”
“哈乌斯?为拉?”
“不不,阿帕尔门特,公寓,你知道我们这里和你们那不太一样,地少人多,而且目前来说,我们还有一点落后,人们并不富裕,房地产刚刚兴起。”
“阿帕尔门特?酷。外国人可以买吗?”
“可以,申城这里有专门为了你们外国友人修建的公寓楼。我们叫外销房。”
在95年以前,申城的房地产还是主要以外销房为主,建起来卖给外国人,当然本国人也可以买,就是和一般住宅比有些偏贵。
普通住宅在95年这会儿受琼岛地产事件影响,市中心已经回落到两千多三千一个平方了,只不过房源很少,和全国这个时期一样,拿着钱没有地方买。
而大批建成的外销房就成了有钱人的目标。一般一千二到一千五一个平方,米刀。接近一万块。
事实上在96年这会儿,外销房已经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情况,交易量连年走低,大量现房积存,而内销房虽然受到琼岛的影响价格贴底,但需求和购买量是持续走高的。
一直到98年,略微上扬了一点儿,但也没什么卵用,后来到01年,国家干脆取消了外销。
从96年这会儿起,大量的外销房小区都打起了内销的主意,喊出了外销的品质内销的价格这样的口号。
第36章 合作的想法(点击推荐,收藏)
米国人把友情和钱财分的比较清楚,讲究有付出就有回报,由其像佣金,小费,服务费这些纯私人的收益都看的比较重要,认为是应该必须支付的。
张彥明犹豫那一下,其实是没听清史密斯说的是多少,像20%30%这样的数学单词他听的不太懂,不过史密期举起三根手指,再联系前后词语,到是弄明白了。
“OK,我同意合作。”张彥明举起右手和史密斯互击了一下。
史密斯和安吉丽娜都有点兴奋的感觉:“我们要庆祝一下吗?张。”
张彥明扭头看了看咖啡厅里,这里坐着的大部分是华国人,而且大多数都和股票有些关系。
“我们,去我的房间谈吧,我想我们需要签署个协议,然后再庆祝。”
这些玩股票的人总的来说,都属于这个时代的精英阶层,难免有几个擅长英文的,总是不太方便。
史密斯结了账,四个人出来坐电梯上楼。
史密斯和安吉丽娜的房间在下面,有毛俄领事馆挡着,看不到江和对岸,进到张彥明的房间里就发出一串惊叹,两个人跑到窗边眺望。
李舞兰红着脸把晾晒在空调口的内衣收进卫生间。
等史密斯和安吉丽娜欣赏够了风景,张彥明已经拿了红酒出来打开醒着了。
“史密斯,你计划投入多少?我可以保证收益在两倍以上,可以写进合同,如果在限期内达不到我可以赔偿,所以我要求佣金是40%。买房子我做为朋友可以义务帮忙。”
“两倍?哦上帝,我爱上你了张。那还犹豫什么,我同意。朱利,我得向你借钱。”
“当然,没关系亲爱的。”安吉丽娜探头在史密斯嘴上亲了一下:“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不分彼此。”
“我还得和兰斯商量一下,但愿他能支持我。”
“会的,只要你实话实说,兰斯叔叔是个商人。”
“张,真的可以把两倍收益写进合同?”
“是的,可以写进合同,如果在七个月内达不到两倍收益,那么差出来的部分我会用我的钱补齐。但是有条件史密斯,资金必须在二十五号之前到位。”
“包括房子五年后的收益吗?”
“史密斯,我的朋友,你露出了资本家的嘴脸。不过,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保证,也是两倍收益,也可以写进合同,五年后如果达不到两部收益,我给你补齐,反过来,达到两倍或者超出两倍我要20%的收益分红。”
史密斯挑了挑眉毛,和安吉丽娜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当然,当然可以,我同意。”
其实张彥明有点耽心史密斯会提出让他提供保证,他除了手里这二十万可是什么都没有。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史密斯并没有提出来。
安吉丽娜主动给大家倒酒,庆祝合作的建立。要知道即使在他们本土,四五十万米刀想在几个月内翻两倍利润出来那也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样的发财机会他们比张彥明更激动。
硕大的水晶吊灯从顶上的石膏造型中间发出光芒,把室内照的雪亮。
屋子正中间摆着实木大床,厚重的有着圆润曲线的床尾向床身弯曲过去,和造型床头相呼应。
整个屋子的墙壁都镶着实木护墙板,上面有着方块形状的精美雕刻,把衣柜书柜以及书桌连接在一起。
棕色的真皮沙发,教堂彩画玻璃的台灯,还有挂在护板上的油画,打过蜡的实木地板,都在灯光下散发着光辉。
四个人笑着碰杯。
“张,我想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需要随时保持联络。”
张彥明理解史密斯的心态,也明白他的意思,笑了一下说:“应该的,这几个月我邀请你们和我们在一起好了,我们会去苏州,应天,然后京城,然后回鲁尔。欢迎你们到我的家乡去做客。”
“哦,我简直有点迫不及待了。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把这边的事处理完。你的资金越快越好,相信我。然后帮你们把房子买下来我们就走。那是一所漂亮的大房子,会让你们惊讶的。”
“张,你不是也要买一套吗?我们做邻居。”
“我现在不行,要等股票交易之后去了,我可没有你们这些资本家财大气粗。”
“不,张,你太客气了,相信我,两三万刀在阿米利卡也是绝对的富人了,我们那也并不是像你们想像的那样,也有穷人,大部分人都是靠福利和贷款生活。”
张彥明抿了一口红酒,想了一下,坐直身体郑重的对史密斯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史密斯,如果你对华国有兴趣,不介意在这边长居,我想,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
他抬手指了指脑袋:“上帝在我的脑海里写下了太多的东西,我需要合作者一起把它们开发出来。”
“我们已经是了,张。”史密斯拿酒杯碰了一下张彥明的杯子,挑了挑眉毛。
“我是认真的史密斯,现在的这些只是小打小闹,如果想正经的玩,我需要大量的资金。”
“我可以问一下方向吗?当然,张,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不信任你。”
“股市。史密斯,我会用接下来的时间向你证明我的能力。”
张彥明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需要大量的资金,一个团队,一支合格的操盘队伍,他们需要服从指挥需要能够绝对保秘,然后获取丰厚的回报。”
史密斯搓了搓手,刚刚大学毕业的阿米利卡有志青年对赚钱充满了兴趣。
“你是说,华国的股市?”
“不,华国这边有我们手里这些钱也就差不多了,它承载不了更多的冲击。我说的是国际上。当然,现在我没有办法对你说的更多。
我自己的钱在这边退出以后会全部投进去的,至于你们,我欢迎你们的加入,但到底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条件是,必须完全服从我的指挥。”
“那么,你预期,会有多大的收益?”
“我只能预期一个机会的到来,没有办法告诉你别的,我不是神。不过,史密斯,我想,也许明年过后,你就可以以一个百万富翁的身份回国了。至少。”
史密斯吹了一声口哨,脸色发红。白种人一兴奋特别明显,整个脸颊都是红的。像猴子。
第38章 会的(加油,老宁需要你们)
二十二号,星期天。
天气有点阴,空气潮乎乎的,虽然申城占着江守着海,但风并不大。
这里总是感觉很潮湿,衣服都晾不干的样子。
昨夜过于劳累,两个人搂在一起睡到大天明,被电话吵醒都已经十点多钟了。
张彥明迷迷糊糊的把电话接通。
“嗨,张,我们可以过来吗?”
“NO,史密斯,你得等一会儿,我还没起床。一会儿楼下咖啡厅见吧,我洗漱好直接下来。”
“哈哈,张,看来你的身体还需要训练。那么,咖啡厅见。”
“咖啡厅见。”
“一大早就不说人话,弄的我差点忘了在哪了,吓一跳。”
李舞兰揉着眼睛报怨,掀开被子这就么明晃晃的去了卫生间,门也没关,哗哗的水流声传出来。
张彥明抻了个懒腰翻身下床,看了看时间,去把扔在地板上的合同捡起来收进包里,把乱丢了一地的纸巾捡进垃圾桶,拿起水杯喝了几口。
李舞兰放完水开始洗漱,张彥明套上裤头压压腿抻抻筋,活动了一下身子在地板上做俯卧撑和蹲起,波波跳。
等两个人处理好战场收拾妥当了下楼来到咖啡厅,史密斯一杯咖啡都要喝完了,正和安吉丽娜笑着小声说话,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昨晚过的也是挺滋润的。
咖啡厅里已经坐了一些人,大部分都是昨天见过的熟脸孔,有意气风发的,有陪着小心的,把食物链的精华展示的淋漓尽至。
“嗨。”史密斯摆了摆手。
张彥明拉着李舞兰走过去。她的个子引来一片注目。
“你们好。”虽然听不懂不能沟通,李舞兰还是笑着冲史密斯和安吉丽娜摆了摆手问了声好。
“尼号。”安吉丽娜也摆摆手回了一句。
史密斯瞄了一眼张彥明的中间部,挑了眉毛:“天哪,张,已经到了午餐的时间了,本来我还想有了你导游,今天可以出去看一看。外滩,印天路,乘皇喵~。”
“行,吃了饭带你们去逛逛,时间够用,晚饭就在城隍庙吃。”张彥明看了看手机。
李舞兰说:“那要不这会儿就走得了,也没饿呢。去逛,在哪饿了就在哪找吃的。”
“饿了吗?你们。”张彥明问史密斯两个人。
“还没有,吃了早餐,刚刚又吃了甜点。”
大部分米国人饮食习惯是少食多餐,一天到晚随时在吃,但吃不多。
“行,那走吧,咱们去逛逛应天路。”
张彥明喊来服务生结了账,四个人出来往外滩走。
从礼查饭店过苏州桥走过去也没有多远,三四百米,延途的风景都很不错,一边欣赏一边溜达着就过去了。
“申城的发展起始于1843年,当时列强轰开了我们的国门,强行租借了这里,开始进行贸易和建设,所以你现在在这里看到的,都是起始于那个时代的建筑。
从这里开始整个这一片都是,各个国家的人集中在这里大把的挣钱,盘刮着这里的一切,一百多年的时间。”
张彥明给两个外国友人简单介结着这里的历史。
“哇哦,一百多年,不可思议。”安吉丽娜看着边上的建筑惊叹。
“最后你们还是打败了他们。”史密斯拍了拍张彥明的肩膀。
四个人就这么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走向外滩。
“张,我打听了一下,古北的卖给老外的房子,两千刀,还有一千六百刀的,比你们这里的房子贵很多。”
“不一样,外销房都是请你们那边的设计师设计的,建筑质量要好的多,而且装修用料基本进口,灯具洁具厨房用的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品牌,连瓷砖都是欧洲的。
包括周边的配套,安全保障,还有视频监控这些,我们的国民是享受不到的。另外就是,我会找人帮忙,买新的楼盘,价格上不会那么高。”
古北的外销房在96年这会儿疯狂了一下,像玉佛苑就超过了两千刀一个平方,不过到了98年,外销房整体失去了优势,价格开始一降再降,直至国家取消外销。
其实就是这会儿开发商也不好过,空置率高到令人发指。卖不出去呀。
玉佛苑是占了好时机,92年那会儿销售根本不是问题。它的入住率百分之百。
“买套房产,它会慢慢增值。我们国家的商品房政策刚刚开始,老百姓都在等着买房,那种渴望你可能理解不到,房价是肯定会升上去的。
而且,你会节省一大笔住酒店的花销。这个账很容易算。”
外国人住在礼查一晚上就是一百多刀,真不是一般的贵。
90年代为外国人提供服务的都是实行双价制,下刀那叫稳准狠,后来一点一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扭过来了,开始冲国人下手。
可能是,后来大家感觉外国人住的用的吃的就好,多花点钱也值,有面儿。
逛了外滩和应天路,也没买什么,四个人又从应天路坐观光巴士到城隍庙。走过去实在有点儿远。
这会儿黄浦江对面除了电视塔什么都没有,还没什么好看的。
在城隍庙吃了生煎和蟹黄包,史密斯和安吉丽娜买了些纪念品,四个人坐车回到酒店。
“明天需要到隔壁去开户,史密斯,你得把钱准备好。”
“已经准备好了,需要我现在拿过来吗?”
“不,不用,明天直接拿去那边就好。呃,史密斯,我们是各开各的户头,还是放在一起?”
“需要大量频繁的操作吗?像华尔街的那些金融师一样。”
“不需要,买下来,然后在合适的机会卖出去就可以了。把钱花光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京城,去我的家乡。”
“周期,需要多久?”
“明年的四月份,不管中间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或者事情,我都会坚持在明年四月份脱手。我也希望你能信任我。”
“四月份?然后去红空或者狮城?固的,我懂了,我会按你的安排。把我的也存到你的账户吧,不需要另外再开新的账户,我想这样会更简单。
我只等着分割就好,我会成为新的百万富翁吗?”
张彥明笑了一下点头:“会的。”
第40章 玫瑰园(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米国人有一个好处,就是性情相对比较洒脱,而且很重视契约精神。(忽略国家层面)
接下来的几天,四个人结伴而行,把申城以及申城周边,包括吴中鹿城临安这一圈的江南水乡都游览了一遍,吃,看,玩,拍照,租住到水巷人家感受江南情怀,撑着竹纸伞体验长街古巷的诗情画意。
尽情尽性。
张彥明发现和外国人组队出游还是挺好的,不用为了钱方面的事情纠结,他们的AA观念深入人心,会主动平摊所有的花销,还不会影响感情。
张彥明发现安吉丽娜还会记账,把两个人的旅游写成笔记,把花的每一份钱记的清清楚楚。这是回去了两个人之间再次AA吗?
不过,管他呢,那是人家的私事儿。
甚至张彥明都从来没问过史密斯和安吉丽娜到底是什么关系。和米国人扯这个没有意义。
他只是告诉李舞兰,把两个人都当成独立的朋友,不要拿自己的思维习惯去往别人身上套。
人家回国以后说不定下了飞机就挥挥各自回家呢。
十月九号,四个人结束这一圈旅行回到申城。
不过这次没住到礼查饭店,而是住到了三星的吴宫,一个是这边比较方便,出门就是应天路和外滩,另一个原因就是要便宜一些。
这会儿礼查,花园,希尔顿,锦江这些酒店一晚上都是千五以上,吴宫便宜一半。张彥明身上的钱不多了,得省着花。
接下来,就是帮史密斯买房子的事情。房子买下来几个人就会出发去京城,然后到鲁尔。
史密斯的买房款二十五万米刀已经就位。
也不知道他俩是从哪弄来的钱,再说这和张彥明没有关系,也不可能问。
钱是两个人的,房产也会归属两个人共同拥有,这是史密斯明确表达出来的意思。
张彥明想,也许,这两个人以后会真正结婚组成家庭。也不一定。
张彥明的目标是玫瑰花园。
做为外销房的末班车,玫瑰花园一出场就陷入了不利局面,严重滞销,超低的入住率又影响了买房人的感觉,简直是一种恶性循环。
由其是它建在这个时候人气低迷的浦东,除了一座电视塔这边还什么都没有,连江滩都还是一片荒芜。
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座房,虽然这句话起始于90年代初,但这个时候仍然可以看作申城人对浦东态度的真实写照,甚至到了后来浦东大发展了,也并没有得到多少改变。
不但没改变,反而影响力越来越大,已经不局限于本地人了,外来人也被这句话洗脑。
到01年,这边的普通住宅房价才将将达到三千,一直到了08年以后才真正飞起来。
但张彥明清晰的知道以后的浦东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更知道玫瑰花园在今年的销售方案,知道它在后面几年间的房价变化。
因为在后来的所有涉及到申城地产的各类文章中,都会不停的提及到这里还有古北。
这是一段历史的缩影:外销房的短暂楼生。
“不用把钱给我,亲爱的史密斯,这不是买股票。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去找关系疏通,你知道,华国人做事讲究这个,就好像你们国家的那些游说公司。
我会给你争取到一个友好的价格,而且,我保证这里的收益,放心,如果没有信心我不会跟你签署协议的,放心,事情我都有把握。
等我把事理顺,然后你们亲自去签署合同进行交易,我保证买进价格低于向你们的通报价格,我会做的很好的,必竟收益也有我的部分,否则我就要赔你一大笔钱。”
在整个和史密斯来往的过程中,张彥明之所以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就是靠着这种利益关系。
利益,再加上身己的投入,然后用协议来保证。这也是史密斯涉世未深对华国了解也不多,换个老油条过来张彥明都不一定能成功。
不过,本身这事儿就是意外的惊喜,成不成对张彥明的影响并不存在,所以他就放得很开,可能,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在整个过程中也起到了一些作用。
李舞兰虽然没怎么上过学,但并不笨,这一段时间下来,她已经能和史安两个米国人进行简短的交流了,也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
于是接下来,李舞兰和史密斯安吉丽娜去逛街看景,张彥明跑去“对缝。”
是的,就是流行于整个九十年代的对缝,也叫空手套白狼,利用掌握的信息赚钱。随着信息的越来越发达,这个行业慢慢就消失了。
他带上自己的交易所资金账户证明,拿着二十万米刀的资金证明,直接坐船过江,按地址找了过去。
浦东大道1097号,琼岛珠江实业。
这个年代还没有后来的那种专业光鲜的售楼处大展厅,不过已经有了售楼处的雏型。
在96年以前,房子都是现房,由其是外销房,都是精装现房,不过,这会已经有了楼花的概念,卖概念卖期房的大潮马上就要跃马奔腾了,将成为开发商坑人的有力手段。
不过这些都和张彥明没有关系。
“你好,欢迎光临珠江实业。”
前台妹妹到是挺专业的,张彥明冲她点了点头:“我找你们经理,在这边能说了算的。”
在这个年代,前台妹妹还不是公司里可有可无的花瓶,更不是低收者,这会儿能进大公司做前台的都是漂亮的大学生,还属于高端职业。
“请问先生你,有什么事情?”
“买房,找你们肯定是买房子啊。”
“先生我们这里是外销房,需要外汇的。”
“经理在哪?要不我自己进去?”
前台看了看张彥明,还是打了个电话进去,说了几句放下电话,伸手示意了一下:“先生这边请。”
卖房在一楼,办公室就在二楼。办室区并不大,开发商也不需要多大的办公场地。
“这是我们李总,这位先生说要买房子。”
李总从窄小的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示意前台可以走了,向张彥明伸出右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