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噩梦
实际上,余卿卿的担心真的是有必要的。 因为她的一举一动,卜朴已经用手机一字不差汇报给了严骢。 之所以采取这么麻烦的方式,是因为卜朴接到任务问为什么不用针孔摄像头时。被Boss一句,“保护她并不是窥探她所有**”,秀得一脸懵逼。 她招谁惹谁了,训练十五年,第一个任务竟然是被Boss虐狗。简直没有天理!! 从前那个不近人情,冷酷狠绝的Boss到哪里去了? 恋爱中的男人,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可卜朴不知道的是,能让男人走下神位的,不止爱情。还有爱情里,患得患失的恐慌。 严骢收到消息时,已经在总公司连夜工作了七个小时。静音的手机,横躺在高级办公桌面上,无人问津。 提前通知的早间高层会议,几乎让全公司一千多号人都没睡踏实。 讲究人权的资本国家,不提倡加班。可还是有人大半夜跑到公司检查工作细节。从公司创立到现在,还是头一次。 对于那位传说中的董事长,管理层级惊恐万状,普通员工也是诚惶诚恐。 他本人莅临总公司的次数,虽然十年来屈指可数。但每每他出现,必然是公司内部出现了重大问题。 而每一次,他杀伐决断的手腕,势必引得公司内部一场腥风血雨。然后经过他“血洗”的公司内部,在发展能力方面,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突飞猛进。 他对于全球二十八家公司来说,是神祗和噩梦的共同体。 严骢反手将一份文件甩到某部门总监身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正宗的美腔英文,发出一串让人不寒而栗的单词。“不要让我再看到这种垃圾。没有下一次。” 被砸的是个大腹便便四十岁上下的白人。他身躯高大衣着矜贵,被砸得半步都不敢动。浑身颤抖地承受着严骢的怒火,点头如捣蒜。“非常抱歉。不会有下次了。我立马回去重做。” 站在办公桌前挨个被训斥了一通的其他十几人,个个噤若寒蝉,安静如鸡。眼神一致地盯着精美华丽的地毯,大气都不敢喘。深怕被殃及。 讲真,董事长比传闻中更让人毛骨悚然。 严骢扫视着这群人,自己都未察觉到,心里的怒涛,被迁怒裹挟。 良久,严骢隐忍着气焰,咬紧下颌角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深吸一口气,大赦天下。“八点半的会议,我不想看到、听到任何废话。都出去。” 等到全部人如被鬼追地逃离董事长办公室,严骢烦不胜烦地大力扯松领带,起身径直走向休息间洗漱换装。 他归心似箭,争分夺秒的想快速处理完事情回国。迫切让自己忙起来,无法分心难过。他以为忙得时间飞快,以为两三天就能见到她。 可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像是在跟他作对,全力阻止他回国的进程。 竟然没人拿出一个像样的东西! 这让原本想对他们仁慈一点的严骢,打消了顾及情面的打算。 难怪公司会接到偷税的举报。看来是时候换换血,让这群没用的废物滚蛋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梦魇
淋浴的水劈头浇下,凉水刺激得严骢杂乱的脑子恢复了一丝理智。可清醒的脑袋里,又不可遏止地出现照片中的画面。 他仰头,想用冷水冲刷掉让他畏惧的遐想。可越是如此,那张照片中的每个细节就越清晰。 清晰得余卿卿温柔的面庞,血淋淋地扎进他心里。他疼得不得其法。 明明他才是拥有她的那个。可那种若即若离的迷茫感,让他觉得无论如何都抓不牢。 她不真实。美好得不真实。 他能拥有她,最不真实。 可以说,严骢犯了普通男人在爱情中常有的通病。 占有欲和控制欲作祟,情感无时无刻在跟理智驳斥。 一方面想要给她空间,希望自己爱得包容。另一方面,无论怎么都踏不出嫉妒的怪圈。 他也努力克制自己不多想,努力尝试百分百的信任。可没有彻底失去过的人,又怎会懂得,失去后的可怕滋味? 又有几人能理解,太阳照耀不到的深渊,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不想回到那种地方! 换上一套崭新的西服走出休息间,办公室里已经多了好几个人。 严骢面无表情淡淡瞟了几人一眼,若无其事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查看资料。 几人被看得背脊一凉,战战兢兢拎着工具箱身板挺得笔直。 “愣着干什么?动作快点。”不悦地冰凉语调响起,显示出主人的不耐。 得到允许的几人,立马手脚麻利地开箱工作。打理头发的打理头发,修面的修面,整理衣角的整理衣角。各司其职,默契非常。 在不影响严骢办公的情况下,花费了不到十分钟,替他整装完毕。 几人正要出去,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梗着脖子回头,只看到老板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阴沉。一副风雨欲来之态。 几人暴风式哭泣,在心里狠狠抱紧自己。难道是因为他们的技术,毁了老板的形象,所以他要弄死他们? 他们发誓,他英俊得宛如神像!连他们这些国际友人都能分辨出,他作为亚洲人的帅气。 “滚出去!”严骢头也不抬,咬牙命令。 那声音,仿佛携带地狱幽冥的森冷之气,让闻者从脚底直到头顶,窜起一股凉意。眨眼间,整个偌大的办公室黑云压顶,好似死神笼罩。 几人仓皇而逃。 严骢闭了闭眼,紧锁眉宇面部紧绷,强忍着摔手机的冲动。隔了两分钟,才缓缓睁开双目。 只是睁开的那双眼,一片红光。 会议室里安静极了,全员八十五人已到齐十五分钟,却谁都不敢当出头鸟。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死亡压迫。 人人自危,眼神惶恐。 因为上首位那位的脸色,比大清早发脾气那会儿,难看了不止一倍。 也不知道又是哪个晦气的家伙惹恼了他,害得他们几十号人跟着遭罪。 晦气坤:阿嚏~ 忽然,寂静的会议室,响起了一串缓慢而规则的手指轻扣桌面的轻响。 “嗒——嗒——嗒——” “嗒——嗒——嗒——” 所有人的目光汇集,落到声源地——那只修长美观的手上。而后随着它的动作,目光又移到手的主人身上。 “嗒——嗒——嗒——” 一声声的敲击,如梦魇,敲在所有人的心底,让人胆战心惊。 然后他们的视线定格,在那张轮廓锋利俊美无俦的脸上,看到了一个残忍的笑。
第四百一十九章 宁家变故
宁家突遭变故,短短三天之内,鸡犬不宁。 先是小少爷不见踪影,佣人在他的房间发现一封疑似绑架信的信件。全庄园人仰马翻,宁夫人惊吓过度当场晕倒,一病不起。宁家家主宁翰新一反常态,并未通知警方,只让手下全部势力暗中追查。 然而小少爷的下落暂未查明,宁家公司瀚森科技又出状况。 瀚森陷入世界五十强企业之一的W股权强行收购危机,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弹指间,偌大的名门望族宁家摇摇欲坠,几欲土崩瓦解。 宁家内忧外患,宁翰新忙得焦头烂额分身无暇。 将还未燃尽的烟头按进已经堆不下的水晶烟灰缸里,几个在烟灰缸边沿的烟头如愿掉落在办公桌上。烟雾未散,金秘书眼前一阵迷幻。 好似看到了二十年前,瀚森刚起步那阵,忙碌的宁翰新。 他们促膝而谈,憧憬公司的未来能如他们所愿发展。拼命修改方案和设计,挨门逐户寻求客户。低声下气只为那薄得不算利润的利润苦苦支撑。 可不管那时多苦多受罪,金秘书从未在宁翰新口中听过任何一句抱怨。明明他眼中疲惫难当,却依然强打精神,笑得斗志满满。 “我们会成功的,金晟。” 金秘书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在清冷的深夜街道旁,他拍着他的肩膀,说出那句话时的表情。 设计被驳回好几次,客户威胁撤资。两人夜以继日在办公司战斗好几天,金秘书几乎崩溃。 宁翰新看出金晟的退缩,抛下工作拉他喝酒。醉的迷迷糊糊从酒馆出来,两人更显邋遢狼狈。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看上去像两个乞丐。 可是他说,他们会成功。目光坚定,带着太阳的光芒。 是如今,薄烟散尽的办公桌后,宁翰新依然在战斗。可金秘书却在他眼中,依稀看到了妥协。 记者招待会开了一场接一场,董事会成员跟客户见了一个又一个。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压得宁翰新和金秘书喘不过气。 稍微喘息,都是在去面对下一个会或者人的路上。 少爷失踪跟瀚森被收购,如此巧合同时出现,任谁都会有所联想。尽管宁家继承人失踪一事,宁翰新已经封锁消息。 但他本人和金秘书都不禁猜想,瀚森收购案,会否与失踪的宁溪坤有关。 只有几个人看过那封疑似“绑架信”的信件。信面制作专业,内容简短,由剪纸拼成。就连私家侦探也找不到丝毫毛发、气味、或指纹。 但宁翰新却隐隐觉得,他的儿子,没有遭到绑架。也就是这份隐约的自信,促使他没有报警。 而不想惊动警察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想给公司带来影响。 他这些年抢占市场手段非常,树敌颇多。倘若宁家继承人遭绑架曝光,不仅影响瀚森股市的问题。瀚森和他的家族很有可能遭到敌人的攻击,他不敢冒险。 这个世界,谁都是站在高处时受人膜拜被人敬仰。身边围满了巴结、谄媚的哈巴狗。可一但你从高处摔落,想踩你两脚的人也多的是。 他们不是敌人,却未必不比敌人可怕。
第四百二十章 恐怖的劫数
W股权收购案,轰动国内商圈。其手段强悍,令人咋舌。瀚森法务连做一场打硬仗的准备时间都没有,瀚森已然站在悬崖边沿。 虽然瀚森不是国营老牌企业,但二十多年来,也凭借实力,一步一步在国内市场站稳脚跟,容有一席之地。 可没想到,只是一夕间,瀚森就要没了。 人云亦云,传得神乎其神的议论、谣言四起。 有说瀚森早就不行了,只能变卖股权…有说瀚森出现内奸,商业机密泄露…甚至还有人说宁翰新对出轨对象翻脸不认人,遭情人报复…… 外界津津乐道看好戏的声音中,当属瀚森更替的声音最大。而这,也是让瀚森内部惶惶不可终日的首要原因。 瀚森被收购,董事长即将易主。瀚森员工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瀚森即将会变成什么样。他们已经没有了工作的心情。 所有瀚森职员都期盼着W的代表,会来跟他们解释点什么。告诉他们将何去何从。 可W的记者招待会简明扼要,指在收购瀚森是为进军中国市场。对于瀚森会否法人更替,改名换姓却只字未提。 而外界对于W会收购瀚森一事,讨论声微乎其微。所有关注点,似乎都在瀚森下一步的走势上。 仿佛大家都有一个默契的共识。收购如瀚森这样一家公司,对于鼎足于世界经济之巅的W来说,微不足道。 因为他们手底下沾染着没有鲜血的杀戮,实在太多。人们好似已经司空见惯,没有多大争议的必要。 只不过,各种声音中,不乏唏嘘和叹惋。唏嘘宁翰新倒霉,也叹惋瀚森一夕崩塌,的确可惜。 但更多人,是庆幸。庆幸这种倒霉事,没落到自己头上。 会议室里,宁翰新的心里,并没有他所表现得那般平静。相反,不管他的声音多冷静,陈词多顺畅,他多次变换的坐姿,还是泄露了他的不安。 不仅仅因为瀚森被收购,儿子失踪。他的内心,还萌生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 而这种恐惧,直到巨大的投屏上,请求视频连接出现W的LOGO时,达到了顶点。 宁翰新努力克制住自己浑身的颤抖,左手按住握不稳钢笔的右手手腕,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金秘书将宁翰新的一切动作看在眼里,目光落到他惨白的脸上,心里一阵难受。 二十年来,他陪着宁翰新见过多少阴谋,淌过多少风浪,他已经数不清了。可无论面临怎样的困境,他从没见宁翰新有过惧怕。 可现在,金秘书隐约听到了宁翰新牙齿碰撞的声音。他身上雷利果决的气魄已经荡然无存。 他不再是那个身居高位,杀伐决断的统治者。而是年愈花甲,仍需经历浩劫的普通人。 所以金晟为这样的宁翰新感到难过。 只是当投屏中现出那副深邃冷酷的轮廓时,金秘书震惊得无法言表,已再无多余的心思感伤。 因为他恍然大悟,宁翰新在惧怕什么。
第四百二十一章 闺蜜聚首
一切突变来临时,余卿卿和宁溪坤浑然未知。因为W收购案的同天,简远大婚。 简远的婚期,余卿卿在严骢出国前就告知他了。毕竟自家男人是个没安全感的,为了让他安心,余卿卿也是够拼。 当然……宁溪坤的事,另说。 得知自己当年最强劲的情敌的婚讯。严骢表面平静,仍宠溺地抱着自家媳妇说他会安排。 实则恋爱脑作祟的某骢,心里已经鬼畜地盘算好了,给情敌送上一份新婚“厚礼”。 也不枉他们当年明争暗斗互为死敌一场。 心机boy的鬼畜想法,余卿卿不仅全然不知。还因为对他体贴的感谢和感动,讨好地出卖了一点色相。 这才心安理得,欢欢喜喜在简远婚礼这天,拖家带口乘坐名车,于早间七点抵达了严骢准备的私人会馆。 彼时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宁家即将发生翻天覆地,足以改变宁溪坤一生的变化。 而严骢也没料到,他的一己之私,会变成他和余卿卿暂别的导火索。 魏陶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出现在余卿卿眼前时,余卿卿慕了。 女人一生,能有个捧她如珍似宝的男人,还有属于他们爱情的结晶。魏陶这一辈子,应该是圆满了。 瞧见闺蜜的表情,魏陶就知道她心里捣鼓什么。笑眯眯地牵着娃,靠紧丈夫走到余卿卿眼前讨打。“羡慕啊?羡慕就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呀!” 余卿卿危笑jpj。用魏陶才看得懂的眼神,瞪了她一眼,反手怼回去。“谁羡慕谁还不一定呢!” 然后极其自然抱起挥舞着小胳膊小手的萌娃,在咿咿呀呀叫干妈的萌娃脸上香了一口,逗得萌娃咯咯笑。“来,尽管撒。谁停谁请宵夜。” 魏陶被幼稚的余卿卿逗笑,指了指漫漫,又指了指自己。“这,我情人。” 余卿卿不听,抱着漫漫在同行的几人以及迎宾的笑意中,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中。 余卿卿一行人大摇大摆往里走,会馆经理亲自迎接,礼遇十足。 看着会馆大厅奢侈的装潢堪比七星酒店,魏陶咂嘴吐槽。“卿卿,你该不会想在前备胎婚宴上摆阔,把房给卖了吧?” 余卿卿低啐她一口,“人不聪明,想象力倒是挺丰富。” 卜朴环臂一脸事不关己的态度,其实竖起耳朵正在接受两姐妹互怼的资讯。 她知道她的老板娘受欢迎。不仅她家Boss防着全世界跟他抢老板娘,没想到受欢迎到被备胎邀请参加婚礼! 卜朴三观粉碎。 看来,外面的世界,比她想象得更复杂。 余国然和喻德宽宠溺地看着两个女人吵嘴,都没有插话。宁溪坤憋着一张不太开心的小脸,嘟囔着。“只要姐姐开心,明明我也能办到。” 准备好的SVIP室男女在不同楼层,本以为终于可以透口气,没想到跟屁虫寸步不离。 余卿卿挽着魏陶,和闺蜜同款便秘表情,指了指电梯里,“卜朴,你该去楼上。” 按住电梯的侍者小姐姐一脸懵逼,不敢动。电梯里几个男人加一个天真的萌娃也盯着卜朴花式不解。 卜朴看了看众人,眨眨眼,“我没说过吗?我是女的。” 众人:!!!!!!!!!!!!!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讲武德
宁溪坤只觉得他的脑子里炸开一团烟花,把他整个人都点着了。 走出电梯,余国然看着不对劲的男孩子,“溪坤,你脸怎么那么红?” 宁溪坤连忙摇头,借此甩掉那些不和谐的画面。“有点热。” 他觉得自己三观尽毁,挽救不回来了。 他昨晚是疯了才为了抢沙发跟卜朴“大打出手”。 最后硬是扑到人家身上,被他以各种难以言喻的姿势,把卜朴挤到单人沙发上坐了一宿!! 宁溪坤:(?Д?)ノ 想他堂堂宁家大少爷,为了刷掉个潜在情敌,竟然放下身段粗俗地跟个女孩子斤斤计较。还有过分的肢体接触! 宁溪坤觉得自己的里子面子,全完了。 想到这点,又禁不住怒从心中起。 就她那副阴沉沉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五百万的死样子,她不说,鬼知道她是女的。 而且谁家女孩子不是又软又香,像姐姐就特别香特别软……她力大无穷钢筋铁骨像个糙汉,哪有半点女孩子样子? 诶? 话说,她力气那么大,昨晚他是怎么抢赢沙发的????? 宁溪坤惊悚Max。瑟瑟发抖只想到了秋后算账这一个词…… 卜朴露着两个可爱的虎牙,笑得灿烂无比。丝毫不受暴露身份的尴尬影响,充当起了宁溪坤2.0版本的狗腿子。 Boss让知名设计师为老板娘设计的礼服,不管几套。我拿,没问题。 Boss为老板娘选定的名贵珠宝,无论多少。我捧,扛得住。 Boss为老板娘……总之,Boss,您就放心把老板娘交给我吧! 余卿卿和魏陶目瞪狗呆抽了抽嘴角,窝在试衣间说悄悄话。 “你这什么情况?小奶狗二号?还是只小母狗?” 魏陶简直不敢相信自家闺蜜的重口,突然害怕地抱紧自己,看禽兽一样看着余卿卿。“我可告诉你,我已经有男人有娃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余卿卿嫌弃地推了一把魏陶,对戏精无良损友报以白眼。“去,别的试衣间去。” 魏陶变脸比翻书还快,笑嘻嘻地敞开怀抱。“咱俩都这么多年了,你睡我也睡那么多回了…你非要要,我还是会从的…” 抬手抵在魏陶没脸没皮的笑容上,余卿卿实力拒绝。“就是因为睡太多次,我早就腻了。赶紧老实换衣服。” 魏陶收起笑脸,缩到角落边脱衣服边委屈控诉。“负心汉,只见新人笑~” 余卿卿脱下连身裙挂在衣架上,乐得回头。“哦。允许你有老喻,就不能让我有……” 魏陶警惕竖耳,“有谁?” 余卿卿见魏陶一副贼眉鼠眼的偷听样,笑得揶揄。“搞得跟我绿了你似的。” “可不嘛。在我忙得不可开交的日子里,你竟然背地里给我头上种草原!”魏陶解下bra,挺了挺傲气的胸脯。“也不知道是哪个死鬼,竟然趁我不注意,把你给勾搭走了。不讲武德!” “严骢。”余卿卿突然答道。 “哈?”魏陶没领悟闺蜜怎么突然提起那个男人。 取下衣架上的礼服,余卿卿头也不回地又重复了一遍。“严骢。” 魏陶惊呆了下巴,提着裙子好一会儿没动。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你和他在一起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没出息的
试衣间里一扫开心的氛围,忽然有点凝重。 魏陶觉得提在手里的裙子重似千斤,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为什么这么突然?” 难道是因为那天余卿卿生病,她把余卿卿丢给严骢… 魏陶不知怎么,心里意外地生出懊悔。她不该抱着侥幸,觉得以余卿卿慢热迟钝的性子,跟那两个男人,谁都不可能有进展。 却不想,变化来得迅猛得,她一时难以接受。 她是多希望余卿卿能够快乐幸福啊。可那个男人,让她觉得危险。她真的不想余卿卿后半生,再有丁点的磋磨。 可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又有谁,猜得中意外? “我也就一时没控制住。”余卿卿将礼服套在肩上,低头扎起头发。“兴许当时上头了吧。” 可能没有女人面对那样深情款款的严骢,还可以冷静思考吧。 魏陶:“……” 她能说什么,她只能开怼。“丫不是挺聪明么?怎么到自己这个坎,这么草率?” 余卿卿仔细回忆了一下跟严骢在一起的经过,老老实实说:“漂亮男人说情话,被秒杀。” 魏陶一听,当即扔下礼服。狠戳了几下余卿卿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色迷心窍了你,好看的男人有什么用?” 余卿卿捂着戳疼的额头,暧昧地眨眨眼。“某人追简学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年的魏陶,可就是一枚妥妥的颜狗。不止一次提起,简远的颜很下饭。 魏陶一囧,干咳一声掩饰尴尬。作为色迷心窍的前辈,魏陶光速打脸。“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不行吗?诶,不对。你啥时候变成颜狗了?” 曾经多少漂亮男人花样百出追求余卿卿,她明明都无动于衷的好吗?怎么严某人花言巧语两句,就把她给拿下了。 这太诡异了。 emmm…好吧。虽然再漂亮的男人,也不及窦楠千分之一。而显然,严某人跟窦楠平分秋色。 都特么撩人得毋庸置疑。 “我当然不是。”余卿卿肯定地点头,然后在魏陶期待的眼神中,自暴自弃。“他太聪明了。” 这是什么鬼答案? 严骢太聪明了?傻子都能看出来吧。神秘得近乎危险,不聪明才怪。 余卿卿转身,对着镜子整理衣摆。然后对镜子里的魏陶瘪嘴。“他很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儿,总是善加利用。我真的扛不住啊,姐们。” 一想到严某人表情紧张,浑身僵硬,可怜巴巴看着她的眼神,余卿卿真的又爱又恨。 那个男人太卑鄙了,她实在拿他没辙,还被他吃得死死的。 魏陶狠狠地替余卿卿拉上背后的拉链,瞪着镜子里的余卿卿。“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瞧你那熊样。咱又不是没见过世面,一两句甜言蜜语就把你哄得找不着北。这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魏陶能说出这样的话,当然是没有见识过严骢在余卿卿面前装鹌鹑的样子。等到她真正目睹了全过程,才知道什么叫狗粮制造机。 并且在看到严骢每时每刻,对余卿卿都处在同一频率的腻味后。魏陶突然理解了自家闺蜜。 这特么的是个人都招架不住好吗?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为余卿卿而存在
余卿卿整理好腰带,在镜前转圈,不仅没回答魏陶,还问了个四六挨不着的问题。“你觉得好看吗?” 随手一撩裙摆,星河璀璨,晃花人眼。 魏陶捡起礼服往身上套,本想吐槽余卿卿转移话题,可以一太有,到嘴边的话不由自主咽了回去。一并咽下的,还有猛然分泌旺盛的唾液。 她恍惚觉得,自己真的看到了仙子本仙。 不过是一条无袖及地长裙,设计中规中矩,甚至可以说有点保守。但贴合在余卿卿身上,好似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说保守,是因为这条裙子,除了余卿卿白嫩嫩的手臂裸露在外,余卿卿身上其他美好的光景,半点没透出来。 令人发指的是,礼服的颈部设计,竟然还是半高领。直接将余卿卿的天鹅颈遮了一半。 平心而论,当代礼服中,有几件不是露肩、露腿、露背的?甚至露出大半胸脯,或者深V露勾的比比皆是。 能保守到这种程度,着实少见。 怕是放在一推色彩鲜艳,设计标新立异的礼服中,它会被挂在角落吃灰。 可它有个所有名贵礼服加起来都没有的亮点——这是余卿卿的裙子。 子夜蓝面料似纱似丝,质感高级,衬得余卿卿格外端庄华贵。颈部以下毫无坠饰,直到腰间一条醒目的蓝宝石腰带,成为点睛之笔。 腰身收紧,一气呵成。渐变的蓝色纱裙直至裙摆,钻石的星光碎开,如仙似幻。随着余卿卿的每一步,如银河流动。 而那条蓝宝石腰带,也就在这些星辰中,如众星捧月,盘踞腰部,让余卿卿的腰线完美得叫人嫉妒。 对,这是一条独属于余卿卿的裙子。 看过余卿卿穿这条礼服的人,可能再也无法联想,其人任何人穿这条裙子的模样。 它的简约,它的低调,氤氲出另外一种高级而华丽的美感。那——就是余卿卿。 它是因为余卿卿,而存在的。 魏陶觉得,自己应当对余卿卿最熟悉不过了。可眼前自己悉知到骨子里的闺蜜,已经无法用好看来形同。 那个久看不腻,让多少少年倾慕的余卿卿,此刻惊艳了魏陶的岁月长河。 魏陶恍然觉得,前十年认识的余卿卿,都已模糊失真。唯有这一刻,她真实得取缔了记忆中每一个片段里的自己。 她本该璀璨,本该绚烂。 魏陶怔愣了好久,直到余卿卿晃动着手掌喊她,她才回过神。 “好看傻了?”余卿卿戏谑地对魏陶抬眉,“不要太爱我。” 刚想夸自家闺蜜两句的魏陶,听到余卿卿如此不要脸的话,突然很想锤她一顿怎么办? 皮笑肉不笑捏住余卿卿的脸蛋,魏陶威胁。“少给我打岔。你要是今天不把这事给我整明白。我是不会同意你俩这桩婚事的!” 恶毒后妈一秒入戏,魏陶觉得自己这个娘家人,不能只是摆设。她都没来得及把关,余卿卿这丫头竟然给她阵地失守。 这不是找削吗?! 余卿卿懵逼。 诶?进度条是不是有点快。 她啥时候说过要结婚了? “你要飙演技,先把剧本缕清楚行不?这都串词了!”余卿卿拉下魏陶的魔爪,揉揉被捏红的脸。 魏陶:咳。
第四百二十五章 嫉妒到变形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要告诉我,短短两个多月,仅仅几次见面,你爱上了那个男人。” 魏陶理了理裙腰,拉上侧身拉链,左右旋转看效果。末了转头瞪了眼正在给她平褶皱的余卿卿。“凭什么呀?” 余卿卿手下动作一顿,抬头直视魏陶。“你还没明白?” 魏陶眨巴眨巴眼。“我明白啥?” 余卿卿失笑,在魏陶疑惑的目光中提着裙摆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打开,四周抽气声此起彼伏,被惊艳的众人还不及反应,目瞪口呆的狗腿子2.0就接收到了自家老板娘的吩咐。 “卜朴,把剩下的礼服用礼服车推进来。” 卜朴笑得灿烂,答得欢快。“遵命。” 试衣间的门关上,华丽的房间里瞬间失了光芒。灰暗下来的偌大SVIP室,这才有了人声。 他们知道那个热搜女王漂亮,可没想,她能美到万物失色,美得独一无二。 讨论声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房间里又只剩下正常的工作交流。 卜朴推着礼服车,扫视在场的所有人员,为他们的识时务,忍下杀心。 Boss很不喜欢听到老板娘的绯闻,即便是正向评价也不行。 当然,如果卜朴明白这只是自家Boss的私心和占有欲。不知道会不会仍觉得,她的Boss不高兴得理所当然。 一车礼服七八件,每一件的用料、材质、风格都不太一样。 有露肩的一字领,也有露腿的短礼服。并非所有礼服全都捂得严实。 余卿卿挨个试给魏陶看,在魏陶由不解到震惊惊艳交替的眼神中,换上最后一件纯白色及腿小礼服。 蕾丝的镂空长袖,将余卿卿凝白的肌肤恰到好处半遮半掩。更衬得她说不出的粉嫩白皙。 精致完美的锁骨线暴露在裸钻一字领口,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小巧圆润的肩头和她优雅纤细的天鹅颈似羊脂玉般,莹润诱人。 白色千褶,每一道折痕上都点缀了几朵黄蕊茉莉,生动的蕾丝花朵,如长在裙上,你甚至能联想出茉莉的花香。 她不动,清雅脱俗,纯真明媚。她一动,散开的茉莉如一场蛊惑人心的花雨,让人不禁沉沦。 八种不同风格,衬托出八个气质迥异到极端的余卿卿。 魏陶诡异的发现,余卿卿驾驭的八种风格。竟然每一种都和她的气质、气场极其吻合。 可好像也不对。 又好似,是这八种风格,在迎合余卿卿的风格。让它们变成了不一样的她。 余卿卿展臂,将礼服展示给魏陶看。“发现了吗?” “我发现了。”魏陶认真而笃定地点点头,“你俩这是在炫富。” 给参加前备胎婚礼的女朋友准备九套礼服。还每一件都是镶金带钻的,这尼玛不是炫富是什么? 魏陶嫉妒到变形!! 余卿卿被魏陶画风诡异的脑回路打败,一脸没救的看着魏陶。“你脑子里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魏陶却恨得牙痒痒。“你的男朋友们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富家子?不装逼会死吗?逼着我们这些贫民子弟打砸抢吗?” 遥想当年姓窦的给余卿卿比赛助阵的那个牌面。咦~贫穷直接限制了魏陶的想象。 余卿卿揉了揉鼻梁,将推车往魏陶一推。“拿去。”
第四百二十六章 担忧无用
魏陶知道自己玩笑过头,惹毛了余卿卿。赶紧嘿嘿一声,抱着闺蜜的小腰。“卿卿宝贝,人家说笑的嘛。” 余卿卿倒也没生气,不过用力弹弹魏陶的额头,以示不满。“一天到晚没正行,都是孩子他妈了,能不能别总皮?我看漫漫迟早被你带歪。” 魏陶吃痛地捂住额头,小声抱怨。“谁说当妈就不能皮了?我沙雕,我快乐。” “是是是,沙雕的漫妈,麻烦你起开,很热。” 玩闹了一阵,魏陶终于恢复正常。可搂着余卿卿不但没撒手,反而把头埋进了余卿卿白润的肩窝,突然有点煽情。 “你知道的,我只是害怕你受伤。” 她不是想干涉余卿卿的感情,也没权利限制余卿卿的自由。她只是担心过头。 感受到魏陶语气里的担忧,推着魏陶的手一顿,缓缓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 魏陶对她的好,心里的忧虑,无需过多言语,她全都知道。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反思,怎样让自己的家人好友对她放心,让他们不必担惊受怕。 如今他们仍然心存顾虑,就说明余卿卿这个不尽责的女儿和朋友,没尽到应尽的义务。 她还应该更加努力。 “陶陶,他的确有很多秘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但这不能说明什么,不是吗?” 魏陶抬头,看着余卿卿眼睛里的认真,突然悟懂了些什么。 爱人之间,不是完全坦诚就能避免伤害。意外会伴随光阴接踵而至,或许一方并没有歹心,另一方仍会被伤得透彻。 一如窦楠和余卿卿。 当年全世界都知道,这世上,除了窦楠,不会再有人比他更爱余卿卿了。哪怕与世界为敌,窦楠也不容许有人伤她半分。即便他自己也不行。 可结果呢? 爱得倾其所有,那又怎样呢? 伤余卿卿最深的,不就是最爱她的窦楠吗? 魏陶忽而明白,自己的担心,半分作用都没有。即使今天不是严骢,那明天也会有个某某,伴在余卿卿身边。 她害怕的,始终无法避开。谁也说不好,明天是晴,还是雨。 但至少,她目睹了严骢,那般小心翼翼呵护余卿卿。至少,她可以不用那么焦虑。 用力抱了抱余卿卿,魏陶松开她,“卿卿,我知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她的闺蜜不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知道。”余卿卿理顺魏陶肩头的发丝,轻笑。“又不是谈婚论嫁,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要记得,你的台本还没翻到那一页。” 魏陶被余卿卿吐槽得不高兴,噘嘴怼回去。“闪恋啊姐们。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脑门一热,被他骗去把证领了。” 明明只是为了嘲讽一下自家闺蜜,没想到余卿卿沉默半晌,当真认认真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魏陶被余卿卿的反应吓得差点心脏骤停,“喂喂,我说。你现在不会真在考虑结婚的事吧?你赶紧停止你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姐们,你清醒一点!!” 刚刚才决定放下担忧的魏陶,秒被自己打脸。 不是吧。一语成谶可要不得呀! “瞎说什么?”余卿卿捏住魏陶肌肉紧张的脸颊,哭笑不得。 “那你干嘛不说话?”魏陶拍掉余卿卿的手,很方张。 “就是……”
咱也有盟主了ヾ(●´∇`●)ノ哇~
感谢有一套啊的盟主。很意外,很惊喜。总怕自己是看错了,去确认了好几遍。
老宁也算是有个盟主了。(╥╯^╰╥)
写了两年多,马上三年了,成绩也不咋地,事情还挺多。
羡慕大神,羡慕成绩好的作者。
梦想着自己也有个好成绩,有一群支持的书友,可以靠码字来养活自己。
学着人家感谢一切,学着人家建群,学着人家开单章耍疯卖萌,可惜老宁的性格不对,总是茬不上,就像书友群冷冷清清。
主要是老宁这个人,不太擅长聊天水群,不知道应该怎么弄说什么。
其实要感谢的人很多,一直默默支持着的,一直给票的,订阅的,打赏的,就在这里一起拜谢了吧。
像俺闺女他爹,吨吨吨,一雨飘零,123123,琴枫逸轩草原68等等,很多,我记不住名字。
谢谢你们。
老宁的性格有点问题,也许是一个人独处时间太长了。
强迫症,不喜欢表达,信奉的是做,做好。
正是这个性格,在现实里给自己埋了好多雷,炸的四分五裂的。
但我总相信付出有回报,相信有始有终,相信努力。
说实话,今年有些懈怠了,没有去年前年那么拼,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总之心理因素比较多吧。
不说了。
再次感谢。
加更。
容我缓缓,给几天写的时间。拼了。
哈哈……
第1章 我在哪?
“嘶,哈。”
一阵抽冷气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响起。
张彥明揉着太阳穴慢慢睁开眼睛,小心的往身边四处看了看。
这是一间有点破旧的卧室,有十几个平方,白墙白顶,能看到明显的蛛网和尿黄色水渍。
床就在窗下,老式刷着蓝漆的木头窗扇半开着,窗框上装着铁筋串的栏杆,窗外有树在风中摇摆,树影儿映在玻璃上。
床是自制的硬板床,好像是钉在了墙面地上,占了整个屋子的三分之二。或者应该叫炕。
对面左侧墙边是房门,也挺老式的,镶着四块和窗子上一样大小的透明玻璃,门帘被拉到了一边。
门右边是一个衣柜,看上去也是自己用木板钉的,没有门,挂着个帘子。
灯是白炽灯,抻着蛛风挂在顶棚正中央,拉绳开关的绳子在从半开的窗户外吹进来的风里轻轻摇晃着。
透过房门玻璃能看出来外间是个厨房,墙壁上烟薰火燎的痕迹都不用琢磨,窗玻璃上粘着一层油污,导致再往外看有点儿模模糊糊的。
窗外面好像是个房子,反正被挡住了。
张彥明看了看身上,套头衫大裤衩,身下垫着个薄被,一个手机还有一个BP机放在枕头边上。摩托掌中宝,汉显精英王。
这是九六年。张彥明肯定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脑袋里如潮涌一样的沸腾感渐渐消退,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下意识的在腿上掐了一把,疼。应该是醒了吧?
张彥明还是有一点儿怀疑,梦里感觉到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少次感觉自己醒了结果还是在梦里,已经让他轻易不敢肯定自己的状态了。
慢慢坐起来,拿过枕头边的小三五点了一根,靠在密度板钉的床头上抽了几口,用右手轻轻在高密板床板上锤了几下,感受着声音和质感。应该是醒了。
轻吁了一口气,吐出一缕青烟,感觉身上都是汗水。
刚才最后这会儿是什么梦来着?一个人混迹在渝州十几年,做生意被人骗,做工程被欠款,沦落成了一个网络写手,入不敷出的将就活着。
抬手在额头上搓了几下,汗水凉凉的抹成一片。
到底是梦中还是现实?他还是有一点儿怀疑。
到底哪个是我,我活在哪一年?厨师,烘焙师,乐手,老板,作家,销售经理,副总,演员,讲师,策划,设计师,我到底是干什么的?哪一个才是真实生活?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彥明开始进入一种奇怪的状态:做梦。
人在生活之中经常会遇到那样的情况:一个场景或者事件特别熟悉,好像经历过,或者做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梦。
有些人一晚上醒几次起来上厕所喝水但会持续做一个梦到天亮。
但谁见过把梦做成连续剧持续几个月半年的?做到已经完全混淆了现实和梦境,梦中梦梦套梦,多少次感觉醒了结果还是在梦中。
张彥明完全记不准自己到底真正清醒过来几次。
甚至他根本不敢确定这会儿是不是真的醒了。
在梦里,他度过了很多很多年,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好像度过了好多完全不一样的人生,碰到许多不一样的女人,甚至结婚生子。
赚过钱,也要过饭,有过稳定高大的生活,也有身无一物四处漂泊的日子。
在梦里,他在除西域以外的所有地区都游荡过,生活过,或者旅游过,结识了无数的人,看到过无数的风景。
在梦里,他被人帮助过,也被人伤害过,帮过人也上过当,忠诚和背叛像双簧不断的在身边上演,忠诚憨厚的骗子活生生的吃了人骨头都不吐,凶恶霸道的汉子确有着侠骨柔肠。
他享受过美好幸福或者高高在上的生活,也尝受过白眼潮讽压迫屈辱和贫穷,曾经有过几个梦境就是以他的跳楼或者大量服药结束生命完结。
“咕噜”“咕噜噜噜”
肚子里一阵涌动,饥饿感冲进大脑。
叹了口气,张彥明下了这个木板炕穿上拖鞋站起来。
活动了一下手脚,还行,能感觉到强劲有力的肌肉,拉起套头衫看了一眼,哟,六块腹肌。我这会儿是多大来着?干什么来着?这特么是醒了还是没醒?
人的腹股是六块还是八块,不是由运动决定的,而是由上帝决定的。
天生你几块就是几块,六块的练死也出不来八块。
醒了吧?
他晃晃头,推开房门,外间果然是厨房。
梦里也会饿,也会累,也会疼痛生病,这才是让他把梦境和现实混淆到一起到完全分辨不清的原因。
在梦里他一样要生活要赚钱,感觉上也是一年一年的活着,有亲情友情爱情。那就是一个完整的人生。
外间有炉灶,用的是液化罐,厨具调料一应俱全,墙角的柜子里摆放着盆碗碟盘杯筷。
他找了一下,没有剩菜剩饭,都收拾的规规整整干干净净的,连菜刀都是标准的立在菜墩上。
回忆了一下:这会儿,我是厨师?
他也不能确定,因为到后期梦境有点儿混,什么都会儿点,都能搞一搞,好像梦境相互之间产生了干扰一样。
‘现实里我是干什么的呢?’他拍了拍太阳穴,根本回忆不起来,因为他完全搞不清楚哪个是梦,哪个是真实。
看了看,灶架子下有米袋,有鸡蛋,黄瓜杮子大葱,还有几个发芽的土豆。
左右找了找,有水管,下面摆着口小缸,却是没有下水道。
淘了点米,把电饭锅插上电煮上,往厨房窗外面看了看,确实是一栋房子的房山头,有点儿斜起,离窗子有个三四米远,房子和厨房之间是个小院子,角上堆着些煤块。
把烟头丢到地上踩灭,看了看电饭锅,离能吃还早着呢。
算了,出去看看吧。
他进屋拿了手机,找了找,钥匙在墙上挂着的衣服兜里,把烟火机什么的都揣在身上,刚要往外走又回过头。
身上的大裤衩兜是空的,他又去墙上的衣兜里翻了翻,翻出来五百来块钱。哟,看样这个梦,或者现实?应该不穷。他心里有了点儿底。
衣服下面还挂着个包。真皮的。
他把包拿下来翻了翻,身份证,驾驶证,存折,银行卡,还有一叠子现金,一百的五十的,两千来块钱。
果然是不穷,看手机和BB机这会儿可是九六年,两三千块钱不算小钱了。不,是绝对的大钱,相当富裕。
这年头用手机的绝对是高收入者,一台掌中宝上万块呢。
第4章 妹子啊,长点心吧
张彥明拿了烟出来往回走。吃饱了有劲了,得回屋去好好想想,万一想起来点什么呢。
还有女儿的事,这个没地方打听啊,得好好理一下。希望记忆能快点找回来,弊的难受,想一会儿脑袋里就有点翻江倒海的。
小解的店门已经打开了,小解正站在门口和摩的司机打哈哈,看样金子是买完了。这会儿做金银首饰的都得有点儿擦边,要不然上哪挣钱。
倒弄金子的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进山找矿,然后打个洞塞满柴禾封上烧,等着过几天凉透了过来挖开,满地的金子,捡回去提提纯加工成小块就行了。
这样折腾下来的矿基本上就废了,不过没人在意,反正也不是个人的。
然后就是销售。
像小解这样的金银首饰加工到处都是,是他们的主要销售渠道,再有就是往南送,那边这会儿已经发达了,有钱人多,能卖起价。
带货的人去医院找熟人把小腿切开,把货缝进去包上,然后坐上火车,大绿皮折腾半个来月到南边再找熟悉的医生把货拿出来。
不是一般的遭罪,不过成功率高。
走一趟就是几万十几万块,也是值了。
虽然万元户的概念八十年代初就在叫,但一直到96年这会儿家里有万元存款的老百姓也没多少,虽然收入在涨,物价也在涨,还要涨的快些。
和小解打了一个都懂的眼神,张彥明回了自己屋。大门也没关。
进屋坐下,把裤兜里的零钱掏出来数了数,小三五一盒十五块,找回来八十块零五毛,收了三袋方便面钱,鸡蛋和煮面白饶,不错不错,看来关系是相当好。
想了想,张彥明把墙上的兜子摘下来,又把所有东西掏出来摆在炕上一样一样研究。
存折和银行卡是一套,不用看。判决书,身份证驾驶证,钱给小解拿去了。没了。
他站起来在屋里翻箱倒柜的到处寻摸了一遍,找出来一套个体户营业执照,工商税务卫生技术监督局都有了。
青年饭店。有点儿中二的名字。
地址就是这里,南山路三号,发照日期是半个月前。
怪不得这么大个空房子一个人住,张彥明点了点头,从一堆证照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白纸。
打开看了看,是这房子的租凭合同,从上个月开始,租期是五年,房租已付清。
张彥明挠了挠头,看样在这自己算挺有钱哪,五年一房租一下付清了,还有近三万的存款好几千现金。
自己特么是干什么的呢?真想不起来。估计得一段时间融合,就是不知道时间长短,这个控制不了。
他在梦里经历过太多的职业,居住过太多的城市,赚过太多的钱,已经完全混杂在了一起,结果就是,懵逼了,记忆混杂。
合同一起还有个小红本本,和六七十年代的工作证模样差不多,红皮白页:厨师证。
张彥明同志,经过学习,考核合格,达到国家特三级厨师标准,特发此证。华国劳动部。
发证日期,一九九三年九月五日。
自己九月拿到厨师证十月有了女儿。厉害了我的哥,这特么怎么参加学习和考试的呀。
考厨师证的记忆张彥明有,都是全脱产集中居住学习,一般都是省会城市,一级往上由国家劳动部发证。
怪不得生了孩子都分手啊,这特么都要生了还有心思去学习考证,这特么不分手就太奇怪了。
把东西都堆到炕上,张彥明搓了搓下巴,孩子呢?去哪找?没线索。
不对,身份证。
拿起身份证看了一下地址。
华国鲁尔省钢都市蝎子沟区死人沟街道十九号七栋24号。
我特么还在地球上吗?张彥明有点儿怀疑人生,死人沟街道是什么鬼?呸,死人全是鬼。蝎子太多蜇死人了?
从国家到地方竟然没有一个熟悉的名字,这东西有点瘆人。
可是为什么环境和邻居街坊又是这么熟悉呢?
敲着脑门靠在床头上,张彥明使劲儿的回忆着,到底是哪里不对?虽然是梦是醒不清楚,但好歹以前省市地名各方面还能连续呀。
难道,这才是我真正生活的地方?其他的都是梦?
可是为什么看了这个鬼地址自己就知道了在哪个位置怎么坐车哪栋楼哪一家?
证照证件都是放在一个大牛皮纸袋里的,张彥明拿起来倒了倒,医疗证,工作证,工伤证。
拿起工伤证翻了翻,原来自己在这受过工伤,厂子各种补贴补助给了五万块。
张彥明站起来几把把身上的衣服全扯下来,前后左右的看了一圈儿,没伤啊。五万哪,能是轻伤?
是不是,自己是因为重伤所以傻了?才做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梦呢?有此可能啊。
“啊。”一声尖叫马上被捂住,在门外响起。
张彥明扭头看过去,一个短发的女孩还是女人的站在厨房里,还用手捂着脸。
妹子呀,你长点心吧,还尖叫,你那手指缝我都能钻过去了。
“张彥明你是不是变态?大白天的不关门在屋里光个屁股扭什么呢?”女人的声音还挺好听。
张彥明拿起裤衩套上:“有事啊?”
有点熟悉的感觉,也想起了名字,但是别的就模糊了,他什么也不敢多说,只好这么问了一句。
女人拉门走进来:“你干什么呢?”
目光在张彥明身上来回寻视:“哎哟,没看出来,还挺有块呢。”伸手在张彥明腹肌上摸了摸,小手温温滑滑的,有点儿细腻。
张彥明看了看这个叫李束欣的女人,长的还挺精神的,一米六以上的个头,至少八十分以上,就是一看就是对A,太明显了。
她整个人从脸到脚就是一个字:瘦。不是对A就怪了。
不过皮肤挺好。
头发也不是张彥明第一眼认为的短发,是把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整个人收拾的就叫一个干净,精神,长着双笑眼,一笑就眯起来成了月牙。
分析一下,肯定是特别熟悉,甚至是,有点儿猫腻?但是肯定没有过什么深入交流,她话里透露的,还没见过自己的腹肌。
但是看到自己光着又这么自然,还能随意的伸手乱摸,这说没什么关系谁信呢?越想张彥明越迷糊,关键信息全没有,这怎么分析?
确实想不起来呀。不过,他又感觉,应该是比较熟,但是不涉及男女。应该是这样的。
至于上手,关外的娘们,那啥事不敢?
第6章 小兵?小冰?(求收藏和推荐)
关上大门,张彥明回到屋里。
虽然关于工伤什么的搞明白了,但是还是糊涂着。记忆一团麻,什么也理不清。
不过起码自己不是因为脑袋受伤傻了,这就挺好。
李束欣,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呢?在这有衣服,还一点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当面换衣服,虽然没光着吧,那也不一般哪。
但是那感觉应该没错,两个人之间没有深入关系。肯定。
怪异啊。只能用相处的太好太熟了来解释。
去衣柜里好好找了找,发现女人衣服还不少,内衣外衣裙子裤子,占了好几格。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一个人的,风格尺码差异太大。
还有别人?
小兵?小冰?
估计也是吧?
把衣柜整理好,点根烟坐下来。
张彥明到是不懵,这样的情境在梦里也经历过几次,有两次和人家睡了好久都没弄明白叫啥干什么的。主要是不能问。
梦出经验了。
这次的开端还不算太离谱。
现在自己主要有两件,啊不,三件事。
第一,孩子。
第二,工作单位。
第三,饭店。
女人神马的就不操那心了,爱来就来爱走就走,顺其自然慢慢也就弄明白了。
厨师自己也做过几辈子了,按着梦里算。
这个一点儿都没有难度,别说厨师,烘焙,摄影,管理公司,啥没做过,连饭都要过,都不叫事儿。
有些梦里的事儿都记不太清了,主要是或短或长梦做的有点儿多,除了比较长比较特殊的很难记清。
不过经历经验和技能却存在,只要经历过一次哪怕再开新梦一样存在。
看了看时间,下午,快五点了,想来李束新是下班过来的。
算了,明天一早去身份证那地址看看吧。
出来到外间,李束欣用过的碗和筷子放在桌上,西红杮炒蛋吃了也就四分之一,这饭量,怪不得那么瘦。
把碗筷拿到厨房刷了,把剩菜罩起来。发现屋里没有冰箱。
96年这会儿冰箱在这边普及率不高,北方一年也就六七八三个月暖和点,七八算热天,从春到秋就四个半月,就这么任性。
想了想,从里屋出来来到外间,从右边墙上的门走了进去。
打开灯,发现后面这间应该是后接的,地方到是不小,不算给金店切出去那块还有四十来个平方。
屋里靠墙放着个一米多宽二米长的镀锌板做面的架子,边上有个双层烤箱,大小打蛋机,一台小型冰柜,全是崭新的。
打开还没通电的冰柜,里面放着转台嘴子刀具什么的,这妥妥的蛋糕店配置,全活了。
这就怪了,不是要开饭店吗?这怎么弄了一堆烘焙设备?谁买的?
转了一圈,在这边再弄套灶具做菜到是也不挤,关健是别扭啊。
有个后门,打开看了一眼,出去就是垃圾堆,隔着垃圾堆和牟哥家超市正对着。
“二明啊。”一个女声传过来。
张彥明探头看过去,里面那栋房子门口站着个短发姐姐,长的还行,就是矮胖体型,呃,丰满吧,离胖还有那么一乃乃距离。
“王姐,有事啊?”又是熟人,身体马上反馈过来了。
“我这屋不是新套的炕嘛,我想烧烧试试,你院里那煤块我用点呗?姐给你算钱。这会儿也没地方买,再说少了人家也不卖。”
准了,院是自己的。
“行,烧吧,算什么钱能用多少。你自己撮吧,我就不帮忙了。”手伸进裤兜拿出钥匙。
三把,想来是一把前门一把后门再加上院子了。
过去试了试,果然打开了。
“弄完帮我锁上就行王姐。”
王姐笑着应了一声:“好咧,谢谢啊。你那店儿什么时候开呀?姐来给你捧场。”
张彥明挠了挠头:“还得几天,没准备好呢。到时候开业我请客。”
“行,那姐就等着尝你手艺了。”
晃了晃头,从后门进屋插好,看了一圈,一点儿印像也没有,这会儿身体自动应激模式你到是出来呀。没动静。
干脆不想了,关了灯回到前面。
“你跑哪去了?我进来没看着你。”
一个略带磁性稍含撒娇柔柔的很好听的女声在空荡荡的屋里响起。
“去后面,王姐要用点煤。你刚下班啊?”
张彦明扭头看过去,个头得有一六五,以上。长的很漂亮,丰膄不腻的身材。见到人就想起了姓,这就是那个小冰。周欣冰。
“嗯,今天晚了点,下礼拜区里有个比赛,布置任务。不想弄没办法,一想就累。看李束欣多自由,早早就跑了。她过来没?”
“来了,换条裤子就跑了,说她老公今天回来。”
“也是够呛一天,她家董胖子一年到头也不着个家,回来了也不怎么理她,过的也是累心。”
咦?小姐姐,你就这么和我讨论这样的问题真的好吗?不尴尬吗?让我怎么回?
“想的真多,这事儿你也想管哪?好不好过人家自己心里清楚。在这吃还是回去吃?”
这句话绝对不是张彦明自己想说的。他敢发誓。是这个身体自己搞的事情。看来管饭都成习惯了。
“出去吃吧,我想吃炖锅了。街里那家。”
“行,走吧。”
“等我换下裤子,今天早晨穿的裙子,有点凉了。”
咦?好像这套路有点儿熟悉的感脚啊,你们都这样好吗?我是应该进去呢?还是进去呢?
“来帮我拉一下拉链。”
得嘞,还是得进去。
女人的裙子最神奇的设计就是通背拉链,你这得逼死多少强迫症啊。
一直拉到椎骨窝,一个光滑洁白细腻的美丽背景出现在眼前。
她连想都没想,自然的脱下裙子,把裙子仔细的叠起来放到一边,然后才去柜子里找衣服裤子。
你就让我这么看着真的好吗?虽然我挺喜欢的。
“束欣也挺苦的,董胖子身上有毛病,又不着家,天天在歌厅那边,听说和一个小姐不清不楚的。”小冰一边找衣服一边自然的聊着天。
“有毛病了还,还和小姐好?是什么给的他勇气?感觉,就是不想和李束欣过了吧?”
“不知道,看着也不像,月月给束欣交钱呢,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平时不太回家,说店里忙,别的都挺正常的,也挺想着她的。
不过我感觉,小姐那事儿可能是真的。我有朋友去他歌厅玩过,说那个小姐像老板娘一样管事儿,也不上钟,吃的喝的都挺随意的。”
她把衣服找了出来,随手解除了上身的包裹:“这个帮我洗洗。”
第8章 WANGs
炖锅端上来,用酒精炉架在桌上继续滚着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热气冲上屋顶。
小冰拿起筷子,开心的笑起来:“就喜欢这种热气腾腾的感觉,真好。就是不吃看着也舒服。”
伸手夹了一块肉放到张彥明碗里。
“你吃吧,我自己来。”
她吃东西的样子挺好看的。
用一只手压着颈下的衣服,努力的把细长白嫩的脖子向前伸,没像一般人那样张着大嘴咬过去,而是等送到了嘴边才稍稍张开一点儿。
好姓感的嘴唇,红润,唇线很立体,唇上的唇纹很清晰。
人的唇纹有很多种,有些是因为缺维生素,有些是因为化妆品刺激,但她的一看就是那种天生的,健康的色泽足以说明这一点。
脑海里闪过一些化妆的技巧和知识,张彥明不露声色,只是挑了挑眉毛。我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拿过一张纸巾递过去:“把口红沾一沾。以后不要买这种了,颜色有点不适合你。深了点。”
“这两天风大才抹的,平时我又不太抹,顶多画个唇线。”
“美宝莲的唇线笔还不错,颜色也适合你。”张彦明思索了一下,确认这个时候美宝莲上市了,好像在这边卖的还不错。
“你什么时候去市里?”
“就这几天吧,要不,十四号?咱们一起。哎哟,今天是教师节啊,我给忽略了。
呃,礼物十四号去市里给你补,行吧?真忘了,这几天有点不清醒。”
“你又不是我学生,要你准备什么礼物啊。”
“你,还管学生收礼物啊?”
“没呀。学校有收的,还有高年级班长组织班上集体给班主任买,我没弄。我又不缺什么。”
“周欣冰,我在外面看着是你。正好我就不用跑了,这个给你,时间上别整差了。”一个女的开门进来,急匆匆的感觉,把一张表格放到桌上。
张彥明看了一眼,通知书。
“张彥明,看到了连话都不说?”女人冲张彥明来了一句。
报应来的太快,张彥明有点跟不上溜,说什么?请问你是谁?这又量一个没马上觉醒记忆的,应该是平时接触不多,不在联络名单上。
周欣冰放下筷子把表格拿起来看:“谢谢你啊王老师,专门跑一趟。”
“没事,就是干这个的,再说也巧在这遇上了。”王老师抬手拢了一下头发。
“今天教师节,你们教校没搞什么活动啊?”
王老师撇了撇嘴:“教师进修学校能有什么活动,一人给了条丝巾,估计是哪个领导家属从哪弄的,一点儿也不好看,还不如教委那边,保温杯起码还有点用。
你们呢?学校给什么了?”
周欣冰把表格递给张彥明:“没给东西,说有五十块钱,和工资一起发。”
王老师说:“我宁可要五十块钱。行了不说了,我还得回家做饭,你俩慢慢吃啊,张彥明,我记着你了今天。”话音未落人已经出去了。
张彥明看了看窗外,看了看周欣冰:“我怎么了?她记我什么?”
周欣冰就笑:“见着人你怎么不吱声呢?招呼也不打。”
我特么不认识啊。难道要叫大姐?
“她急火火的嘴像机关枪似的,我也插不上话啊。”
“没事儿,就是开玩笑。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张彥明看了一眼锅下面酒精炉青蓝色的火焰没出声。你高兴就好。
吃完饭出来天已经黑了。
老街两边的店铺洒出片片灯光,把老街有些坑洼的路面照的有些立体。
张彥明曾经最久的梦境一直生活到了二零三几年,大都市繁华景像看的多了,这会儿有点不太适应,竟然连路灯都没有,这政府也太敷衍了吧。
前面不远果然是火车站,还是日式建筑。
进站口两盏节能灯发着青光,把不大的站前广场照的朦朦胧胧的。
广场上人来人往,停着一些车辆,微货,桑塔纳,夏利,司机围在一起抽烟说着话,边上一家音像制品出租店的门开着,一对音箱摆在门口放着歌曲。
周欣冰跟着歌曲低声哼唱着,扯着张彥明的衣袖一蹦一跳的走在他身边。
穿出老街迎面又是一排门市,看样子是新建的,三间平顶水泥房。中间是一家电脑房。
一个穿着夹克的微胖男人捧着饭碗蹲在门口,周欣冰走过去:“老钱,生意好不?”
老钱抬头看过来,笑着站起来:“还行。你俩这是去哪了?”
“去那边吃炖锅。凤子在不?”
“在,屋里呢,进屋。”
屋里挺宽,分成前后两段,前面有二十多平,摆着刻字机什么的,里面有四十多平,摆着一圈儿电脑。
一个有点儿黑瘦的女人正坐在一台电脑前面打字,扭头看过来:“你俩怎么有空过来了?”
女人笑着站起来。
短发,大眼睛,个子不算高,一米六左右。
皮肤有些黑,整个门牙部分有些外凸。不是龅齿。
“去吃炖锅,从这走正好看见老钱了。生意好不?”
“你看嘛,没几个人。广告那边接点活,白天学习的不多,就是有时候来包夜打游戏的算挣点。”
“你怎么不吃饭呢?老钱蹲门口捧个碗,整的挺可怜似的。”
凤子笑起来,瞅了一眼老钱:“他就愿意蹲门口吃。我吃过了,他才下班。大陆呢?没回来呀?”
周欣冰扯了把椅子坐下来:“不知道,我还没回家呢,下班就过来了。他你还不知道,一个礼拜能回来两三天就算全勤了。”
凤子看了张彥明一眼笑:“没事,反正有人陪着你。当警察也确实忙,他又是干部。”
张彥明彻底懵了。
大陆是谁?警察?
李束欣那边是肯定没有深入交流,这个周欣冰好像,可能,不太好说呀。啥不太好说呀,明摆着就是有一腿,不,很多很多腿,掰都掰不开那种。
我是不是正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坐呀,怎么了今天这是?”凤子对张彥明说了一句。
“站会儿,一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张彥明对付了一句,扭头打量电脑。
硕大的显示器,古典的机箱。
“咦?”张彥明往前凑了凑。
显示器上这个图标,WANGs,微软呢?温95呢?
“今天别玩了,送我回去。”周欣冰说了一句。
张彥明点点头,摸了摸腰间的手机。
有点想念记忆里的智能手机呀,什么都可以查一查,这两眼一抹黑的,太弊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