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薛纳德
“你先别问是谁，因为这个名字的价钱可不低。”老伊止住了吴比直接询问的念头，“他的身份特殊，至少要一吨光子晶，我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和所在。”
“我没有。”小梁朝里只剩下一些碎的，根本凑不上一吨，吴比表示不行。
“那就没办法了。”老伊是个极有原则的人，根本不在乎吴比和玛卡贝有多能打。
“靠你了。”吴比转向玛卡贝，希望她能冷酷一下——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战士，跺跺脚都能用杀气激一激这老伊吧？
“好的。”玛卡贝倒是客客气气，走到老伊面前晃了一圈，最后竟然站回到了吴比身边。
“他不会被吓住，打残他也没有用，要杀了他吗？”玛卡贝问得很冷酷。
吴比一愣，心说这是什么吓人的策略吗？怎么能杀了他？
“不能。”吴比无奈地承认，老伊呵呵笑了。
“哦。”玛卡贝沉吟一声，转身又走到了老伊面前，“不用光子晶，用别的可以吗，你还想要什么东西？”
作为行走宇宙间、到过维斯蓝的旅者，玛卡贝非常擅长以物易物。
“呵呵，你们刚才一说，我现在蛮想见一见活虫子的，帮我搞一只，我就告诉你们那个人是谁、在哪里。”老伊半开玩笑地说。
“一言为定！”吴比突然跳起来——阿问的那几只初生的钳虫还被关在小梁朝里，现在正好可以拿出来做交易。
“啊？”老伊也没想到吴比的效率这么高，一愣神的工夫，吴比已经把一只不太听话的钳虫扔到了房间里——这几只在小梁朝里横冲直撞，对异族们造成了不少困扰。
钳虫看到房间里的三人一声嘶吼，第一眼就挑中了端坐在座位上的老伊，径直冲了过去；老伊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不慌不忙地驱动座椅躲开了钳虫的扑击，再一挥手，便见墙上凸出了一个超合金笼子罩在了钳虫身上，硬生生地把它“吞”到了墙壁里，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哈哈哈不错不错，收了！”老伊哈哈大笑十分开心，打量吴比和玛卡贝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些，“不愧是艾玛的手下，居然还有这种绝活……”
“这样，我想与你们达成一个长线交易，先告诉你们这个人的所在，后面三个，我还要三个像这样子的好东西。”老伊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又是做任务？吴比觉得第三行星文明的人好像都有点势利眼，但这样也有好处，就是不用过分考虑他们的感受，双方等价交换即可。
“当然可以，你先说吧，谁正好在这附近，我们去找他。”吴比已经做好了撬情报的准备。
“这人来头不小，是和老领主一起打天下的人物，名叫薛纳德，现在是涅槃城103军团的司令官，手下都是强盗式的人物……”老伊快速地说着，“只不过他手下的正规军团在两年前的宇宙海盗围剿行动中基本上被打没了，所以眼下正在黑市上到处收集战士和物资，准备当讨伐虫子的先锋军。”
吴比点点头，大概明白了对方是个什么人物——缺兵少将，但野心极大，想要争抢军功的战斗型将领。
吴比唯一不明白的是，物资可以收集，战士要怎么“收集”？
“所以这个薛纳德现在正在梧桐街买人？”吴比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是买人，是买兵。”老伊摇摇头，“第三行星文明的帝国军前线淘汰了一批智能机器人军团，有一批辗转被走私到了涅槃城，薛纳德盯上的就是这伙机器人军团。”
老伊给出的情报相当细致，基本上说清了来龙去脉——薛纳德在那次指挥部会议之后，就一直在张罗着招兵买马，问了很多人才问到了这批机器人，几乎是势在必得。
只不过薛纳德和他的手下们喜欢花天酒地，所以平时就没有什么积蓄，这次华莱士又没有给他任何的军费，所以就只能放下架子，亲自来“求一求”暂时落脚在涅槃城的走私犯。
说是走私犯，实际上他们完全不给任何军方的面子——这伙走私犯与帝国军有交情，不然也不会拿到这个机器人军团，落脚在涅槃城也只不过是因为L341-4宙域被暂时封锁，不得已只能稍作停留。
一旦伊迪斯与宙域边界的帝国军达成协议，这货走私犯会第一时间离开L341-4宙域，伊斯塔星球的存亡对他们来说毫无影响。
于是薛纳德和走私犯约定了今晚在梧桐街谈“生意”，老伊能够得知此事的原因，其实还是走私犯中有一个人欠了老伊些钱，偷来了一架战斗机器人抵债，被老伊盘问出了这件事。
“谈判什么时候开始？”吴比看了看时间，不知道自己和玛卡贝现在过去，还能不能堵到薛纳德。
“应该才刚刚开始吧，你们现在去一定可以。”老伊收了一只活着的钳虫心情大好，配合度也提高了许多，“你们先去，我正好趁这段时间打听打听其他人的下落。”
吴比虽然没想到这么急，但反正来之前就没有那么严密的准备，原本就打算随机应变的，此时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我们走。”吴比招呼玛卡贝，离开了当铺，走去老伊交出来的那个地址——那处是一个酒吧，距离梧桐街3号并不远，大概走个五分钟就能到了。
“我们怎么进去？”玛卡贝随时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见机行事吧。”说实话吴比也没有观察过涅槃城的走私谈判，并不知道都有什么规矩，总归是等先到那里了再说——反正二人的身份本就是涅槃城周边的小混混，出现在这种场合也没什么违和感。
很快，二人来到了薛纳德谈判的酒吧，在门口稍作停留，便要向内而入——门口有乞丐、有打手、有检票员，人物形形色色，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咔咔与玛玛。
快要进门时，检票的人员伸出了一只手，挡在了咔咔与玛玛的面前，于是咔咔心里犯了难——这是在要钱还是要检查生物识别码？
“薛纳德。”玛玛见咔咔与检票员之间气氛尴尬，说出了自己唯一知道的名字。
检票员一听薛纳德的名字，不由得多看了咔咔与玛玛亮眼，恭敬放行。
第833章 “潜入”
吴比心说这才只是进酒吧，后面这种询问肯定会越来越多——不指望真的能走到薛纳德与走私犯谈判的地方，找到个能偷听的地方就可以。
于是吴比与玛卡贝继续向内走着，凡是人便报上薛纳德的名号，一路越走越里面，眼看就要进入最后一间包房——熟悉这间酒吧的人都知道，里面的包房通常都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也是有很多凶神恶煞值守的地方。
吴比看到一间包房外面守着两伙人，一伙站得相对笔挺，从体态上就能看出是军人；另一伙则桌上、沙发上蹲着、靠着，一副很自在的样子，显然是酒吧一方和走私犯一方的人。
两伙人场面紧张的样子，显然里面的谈判不是很顺利，互相都不说话，只是敌意地看着对方。
“怎么办……”玛卡贝发动灵魂对话，“还要继续往里面走么？”
“没办法了，我们已经错过了去厕所的路。”吴比回应着，也看到守着包厢的两伙人注意到了自己，“硬着头皮往里面进吧，大不了抢了薛纳德就跑。”
二人稍微嘀咕了一下，顶着两伙人马的凝视，掀开帘子走入包厢——临进去前，吴比还大大方方的看了一眼双方的人，给他们各自都造成了一种“他们是对方的人”的错觉。
走进包厢，里面的气氛更是凝重——一张圆桌的两侧各坐了一位大佬，一个穿着布满酒污的长官服饰，一看就知道是薛纳德；另一个则戴着太空头盔，一副随时都要跑路离开的样子，该是走私犯的头目了。
圆桌的中间也坐着一人，若无其事地抽着烟喝着酒，显然是酒吧方面的协议见证人，身体则微微倚向走私犯的那边。
两位大佬身后也各自站着两位亲信，薛纳德身后的二人都经过了义肢改造，看起来都瘦瘦小小的，但谁也不知道一旦爆发起来会变成什么怪物；走私犯身后的小弟们则都拿着看起来十分威猛的大枪，气势似强实弱。
吴比与玛卡贝走进去的时候，薛纳德与走私犯的头目似乎正在争执着什么，一个笑着一个怒着，而有两人突兀地走进来，自然会吸引场中众人所有的目光——包括酒吧见证人在内的七个人都望向吴比，然后彼此对望，似乎都想知道这两人是谁带来的。
吴比知道逃不掉，进来的第一时间便只对酒吧见证人爆发杀意，静静地走去他的身后——加入酒吧一方的话看起来不会对任何一方造成威胁，对外面等着的小弟们也算是个解释。
玛卡贝新生感应，也与吴比一样释放杀意——霎时间酒吧见证人只觉得自己坠入冰窟，一动都不敢动。
而后吴比与玛卡贝静静站在酒吧见证人的身后，就像是见证人的两个普通打手一般。
“你们怎么了，现在收小弟都这么不挑的了么？”吴比二人的杀意只针对酒吧见证人，薛纳德完全没有感应到，甚至还调笑了一句。
“薛纳德，你不要岔开话题，我刚才说了没协议，你一张空头支票，就想换我一支机器人大军，做梦呢？”走私犯头目见酒吧见证人没有异议也就没说话，一脸愤怒地骂着薛纳德。
“是个美梦啊老板！”薛纳德早就猜到了对方的反应，“我的战绩你不知道吗？我答应你等老子打下耀山就分你一条矿脉，你有什么好不信的？”
“帝国军封了宙域，还不够提醒你情况有多不乐观么？你真觉得你能打到耀山？”头目拍了拍桌子，想要薛纳德正视自己。
“当年也没有人觉得我打得掉涅槃城。”薛纳德歪歪眉毛，掏出了一个小刀刮起了指甲，而后说起了从前的战绩，“而且那时我连军队都没有，只有不到一百名兄弟，比现在还少……”
“别扯了，当时你是个宇宙海盗，为了一口饭连老妈都可以卖掉，手下的战斗力当然够强。”头目也说的头头是道，“现在你和你的手下每天花天酒地，你真以为有那么多人愿意跟你去耀山？”
“你他妈不要说我的手下。”薛纳德突然表情凝重，“说得错了是会死的。”
薛纳德一语，他身后站着的两个小弟迈前一步，似乎要把走私犯几人连着骨头一起吃下去。
“嗡……”走私犯们启动了手中的大枪。
“哟，怎么，要试试？”薛纳德突然又笑，“就算先开枪，先死掉的也会是你们。”
“老板，这谈判无法继续了，让他们滚吧。”头目转向见证人道，有一点点色厉内荏。
酒吧见证人现在只想逃开这间屋子，又哪里敢说话？于是沉默不语。
吴比和玛卡贝相视一眼，既不想让见证人说话，但也不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应该怎么办，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要不要掳了薛纳德就跑？
“哈哈哈算你识相！”薛纳德扔下指甲刀大笑，然后又转向了那头目，“老板不说话，就是随我们发挥了，你要不要试试联络帝国军去告状，看他们会不会来救你？”
薛纳德知道走私犯的底牌，却不怕他掀开：“我有一个提议，对双方都足够公平。”
“不然聊了这么久还是毫无进展，岂不是浪费时间？”薛纳德终于正视那头目说道。
头目低头思索片刻后哼了一声，决定听一听薛纳德的提议——假如现在向帝国军求援的话，他们肯定来不及解救自己；而薛纳德本身就是伊斯塔军出了名的疯狗，又要成为讨伐虫族的前锋军，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处理他……
所以薛纳德真的动手的话，头目没有选择，而且赢面不大——这是他选择听听薛纳德提议的主要原因。
“我的提议很简单，就是你的两个小弟，和我的一个小弟，打一架。”薛纳德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赌注就是一条未来的矿脉和你的机器人军队。”
“我们赢的话，你的军队白送给我；你们赢了，我矿脉还会给你。”薛纳德笑嘻嘻的，“怎么样，赌不赌？”
头目眼神变幻，盘算起胜率；吴比也眼神变幻，突然觉得……也许是时候说句话了？
第834章 掳人
“哪里有矿脉？”吴比咳嗽了一声，非常不合时宜地插嘴了——两边的老大谈判正到要紧处，一个酒吧老板的小弟突然问这事？
其实吴比在问之前，已经猜得到走私犯头目不会同意这场赌约，准备直接接受。
那么为了给二人的交易添一点乱，我吴比选择说一些有的没的——眼前这个薛纳德拿了机器人部队，再搞一些食物和奖励，就马上可以出军了，这对园区那边的人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让涅槃城的部队越晚到灰城越好。
“嗯？”被打断的薛纳德心情不怎么样，斜眼看起了这个秃顶的中年男子，而后又马上把目光落到了酒吧见证人的身上，神情古怪。
而另一边的走私犯头目原本已经想答应了，见谈判场中生出变化也便不着急，静静看戏。
“哟，看走眼了，我还以为是老板的人，没想到是入侵者？”薛纳德眼珠转转看出了猫腻，却没有立刻动手。
“我们是老板的人啊。”吴比捏了捏酒吧老板的肩膀，睁眼说瞎话。
“别装了，他被你们拿捏得动弹不得，而且你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然不会对我的敌意视而不见。”薛纳德摇摇头笑了，依旧没有动手——混迹涅槃城多年，薛纳德早就学会了观察局势，不着急下结论。
薛纳德这么一说，吴比想起来刚才这个满身酒污的军官……似乎在看自己的时候的确释放了一下杀意，只不过当时没当回事。
“你说矿脉啊，等我打回了耀山，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薛纳德言语试探吴比，“只不过再耽误耽误的话，可就被别的将领占了先机，可以选的就少了哦……”
薛纳德如此言语有两重试探之意——他不知道吴比代表的是哪方势力，但假如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是想在光子晶资源上分一杯羹的话，下一句应该谈的就应该是出价多少；但假如吴比的回答不是聊这事，那只能说明他是来打搅这次换兵计划的，也能窥得一二他们代表的到底是什么人。
吴比的思路完全跟上了薛纳德的这次试探，思索片刻，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薛纳德一奇，涌起一丝丝不祥之感。
“我笑你蛮聪明，也笑自己蛮笨的。”吴比心说自己只想找一个人……探一探华莱士的出兵计划，那有谁比面签这个薛纳德更合适的？
现在行踪已经败露，哪还有和他绕来绕去的必要，直接掳了离开便是。
想罢，吴比运起魂导拳，当先冲向了薛纳德身边的两个手下；另一侧玛卡贝也心领神会，运起战矛守在吴比的身后，提防着走私者头目的两杆大枪。
薛纳德的手下身经百战，早在吴比还没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提防起来，此时见秃顶的中年人跑向自己立刻动手，一个整个人折叠成了一条“线”倒向吴比，另一个把自己张成了一张“网”，整个罩住了薛纳德的身体避免吴比靠近。
与此同时，薛纳德一声口号，门外也马上传来了桌椅砸翻的声音，显然是外面的小弟也动手了。
而把视角转换回吴比这里，其实乍一看挺棘手的——那个成了一条“线”的手下，是真的成了一条线，从吴比这边看去几乎看不见他，但却清清楚楚地知道那线具有顶级锋锐的切割能力，就算是义肢人，就这样撞上去的话也会被切成两截。
假如从侧面看去，能看到这个成为了“线”的首先整个人都变成了二维，所以在吴比眼里看来是线，他人眼中看去则是一面——一面锋锐的刀。
而薛纳德身前的那张网也一样难应付，不仅具有与“线”相当的切割能力，且罩住了薛纳德的全部角度，不解决掉他显然碰不到薛纳德。
“嘿嘿，今天先撤，我给你一晚的时间考虑，明天见。”薛纳德一按手腕，应该是启动了什么保险装置准备离开，最后的这句话也是留给走私犯头目的，显然是不打算和吴比纠缠。
看起来似乎要被薛纳德逃掉了，这个秃头中年人怎么没杀了薛纳德呢——走私犯头目心里既惋惜又轻松，心说总算还有一晚的时间可以周旋，假如能逃到军方那边的话，就不用被薛纳德敲竹杠了……
再之后，头目便看到吴比手一扬，线和网，还有薛纳德都消失不见了；而挡在自己面前这个拿着战矛的黑光头警惕杀意满满，震慑得头目和他的小弟们一动不敢动。
“风紧扯呼！”吴比一声大喊，拎着玛卡贝的后领把她扔向后墙，“捅碎了丫！”
玛卡贝也不犹豫，战矛重刺之下掏翻了酒吧的后墙，与吴比一起破洞而出，遁入夜色。
走私犯头目与酒吧调解人都有些傻眼——这人怎么直接把薛纳德变没了？是杀了吗？这后面要怎么对华莱士有个交待？
他们都知道，即便华莱士不怎么待见薛纳德，但毕竟也是老领主的老将领，在这场谈判里失踪的话……绝对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的。
然而不用华莱士问责，门外的叮叮当当吵杂声过，薛纳德原本守在那处的手下冲了进来，看着后墙和夜色有一瞬间的慌乱。
“在哪里？”高个子的手下按了按眼镜，似乎是在某种追踪器上寻找着薛纳德的身影。
“不知道，没有显示。”矮个子的手下也一样在追踪，但脸上的神情十分疑惑——是什么人劫走了老大，又丝毫不留痕迹？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高个子的手下追踪失败，问起了走私犯头目和酒吧老板。
“这个……嗯……他们往那边去了。”酒吧老板指了指酒吧的后墙，追也不敢追——后墙都是经过合金加固的，敌人既然能几矛戳烂，那显然不是自己这种货色配追的人。
“有做扫描吗？”矮个子的如同凶神恶煞，恶狠狠地盯着走私犯头目。
“当然。”走私犯头目向旁边的小弟挥了挥手——吴比与玛卡贝动手的一刻，他们就出于职业素养对二人的身份进行了扫描。
“咔咔与玛玛……沙子帮。”小弟战战兢兢地说。
“你跟我卡巴什么卡巴。”矮个子的一把敲在了走私犯小弟的头上，“今晚谁也不许走，酒吧我们封了。”
说完，矮个子的开始呼叫支援。
第835章 你骂我？
话说吴比与玛卡贝二人穿过酒吧的后墙，第一时间挑了个没人的角落遁入下水道，躲避街上的眼线。
下去之前玛卡贝也不忘改变一番灵魂的形状，用以躲避涅槃城的全域扫描——毕竟是一个将领失踪，假想对方用出什么阵仗都不稀奇。
吴比一边佩服玛卡贝心思缜密，一边觉得自己这一身本领，好像在第三行星文明更好施展——换做是中州，谁敢把哪个神仙装进小梁朝？在第三行星文明就没什么负担，反正也不会有人随身带着核弹骚。
此时此刻，薛纳德和他的两个手下正在小梁朝里面，跟大莫率领的异族与钳虫大战特战——大莫的胳膊又被削去了一根，不过也侧着一拳打在了那“线”的侧面，打得“线”抽动不已，正在地上抽搐着，重启义肢。
至于那片“网”，已经被钳虫和异族们扯得七零八落直冒电光，再用力一点就要被撕烂了。
“停停停。”吴比叫住小绿和大莫，叫他们不要太过分，然后大莫听令，也率领异族们拉开了钳虫——过来的两天时间，大莫和异族们给钳虫编了些缰绳之类的东西，此时已经把钳虫们养成了恶犬一样的东西，用之驱不用则捆，说可怜嘛也是有一点的，但是钳虫也不在乎。
薛纳德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活体虫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手中的刀也饥渴难耐——只不过他在脱离失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自己已然被俘，所以也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即便手下被打得原地抽出冒电也是一动不动，等着那秃顶的中年人和光头黑女郎。
为了避免薛纳德被扫描到，吴比不打算将他放出小梁朝，于是就像天神一般，直接把自己的声音投射到了小梁朝内：“薛纳德——”
“哎！在呢！”薛纳德吓了一跳，望着天空说，“您这投音系统好高级，哪里投过来的，卖吗？战场上应该很有用吧？”
吴比语音一窒，一时间不知道该当如何接话——这人是个战争狂魔？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战场上那些事呢？
“这些你不用管，我抓你来，是想问你些事。”吴比见薛纳德配合度似乎还算不错，准备抓紧时间快些用完——假如这个薛纳德不识相的话，给他一个小绿也算是能解决问题了。
“当然当然，您问，我没什么秘密，都可以说的。”薛纳德表现得十分大方，吴比也思索起了第一个问题。
“这些都是虫子吗？外面还有这种人形的虫子？”吴比多想了一会，薛纳德就又按捺不住，指着大莫和异族们问了起来。
“不是，他们是我的手下。”吴比急忙解释一句，他可不想叫薛纳德误认为异族也是虫子的一种——要是这样的话，一旦薛纳德灰城的艾玛与虫族联系在一起，那吴比就只能用小绿占了他了。
“厉害，而且还有这么多……多少钱？能卖给我吗？”薛纳德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买兵，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你招兵买马……真的是要杀虫子？”吴比通过短暂的接触，对薛纳德产生了一丝丝好奇——这人难道是为了谋求人类福祉的圣人吗？不然为什么别人都嫌虫子可怕，只有这货一门心思地要去除虫？
“实话跟您说，我就是想要军功。”薛纳德大吐苦水，“可他妈的涅槃城的傻子们就是不给老子钱和饭，坑得老子只能到处求人。”
“老子要是有钱，哪用得着跟一群走私犯求着他们给些机器人？”薛纳德连珠炮似的说着，“您杀过虫子？您实话实说，虫子的战斗力怎么样？肯定没有华莱士他们宣传的那么不堪吧？我觉着这一趟出击凶多吉少，这才想多用点机器人探一探虫子的底……”
吴比听薛纳德说了半天，心说这不本末倒置么，要撬情报的是自己才对，于是咳嗽了一声打断薛纳德：“有几件事要问你。”
“您说。”薛纳德扶了扶衣领，端庄地坐在了地上。
“华莱士出兵的具体日期定下来了吗，有多少人，先打哪里？”薛纳德的小命捏在手里，吴比也没跟薛纳德多客套。
“您这是……瞧不起我？”薛纳德原本笑嘻嘻的，这时候脸却突然一横，“骂我呢？”
“怎么了？”
“您想错了，让我薛纳德泄露军情是绝不可能的，你不如杀了我。”薛纳德知道自己出不去这片天地，但依旧没有在原则问题上有所妥协，“您要是真想杀我，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咱就试一试我能不能闯出去你这片空间，动真格地打一架好了……”
“哦？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吴比看薛纳德的样子，还以为是那种没什么原则的混混，不然也不会找走私犯借兵，结果现在突然变正直了？
“虽然老子没少被出卖，但出卖自己人的事还是干不出来的。”薛纳德站起身来，像是拖死狗一样把两个手下拖到了一起，分别狠狠踢了两脚，暂时踢好了线与网的故障，“你还想问什么？没了的话，我们就要动手了。”
薛纳德的两位手下各自扶着脑袋，站回到了薛纳德的身后，一起望向天空。
“那倒难办了……”吴比挠挠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讲道理一根小绿就能搞定这三个人，可是看到薛纳德大义凛然的样子，吴比有些犹豫，也有些不太舍得就这样抹消掉这趣人的意志。
“怎么了？”玛卡贝看到了吴比苦恼的样子，倚着下水道的通路栏杆问吴比。
“他不说。”吴比摊摊手。
“你没有什么魂道吗，能从他脑袋里打探情报的那种？”玛卡贝一直以为吴比信心十足地接下这任务，是因为有着什么特别的手段。
“有是有，可就这么伤了他的脑子……有点可惜。”吴比摇摇头，还是不打算使用小绿。
“哦？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有机会被策反？”玛卡贝说出了吴比潜意识里的想法。
“嗯对是这么回事。”吴比点点头，“这人想要军功，对华莱士并没有什么忠诚，只是一个忠诚于自己原则的战士……”
“哦，那让我下去说说。”玛卡贝收起了战矛，满脸平静。
“也行。”吴比也想看看玛卡贝如何打破僵局，便把她收入小梁朝。
第836章 你是不是很欣赏我？
“喂。”玛卡贝向薛纳德三人走去。
“你好。”薛纳德点点头，感受到玛卡贝的气场，站得更挺直了些，“是要打杀我们了吗？”
吴比静静看着，准备观察一下妈妈调教出来的旅者……是如何行走万界与人沟通的。
“我们是艾玛派过来的，她要杀虫子，当领主。”玛卡贝都没有走到薛纳德跟前，离着十几米便说话了。
“噗——”吴比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是怎么谈的，直接把自己底牌亮出来了吗……
吴比的声音挺大，响彻天空也挺吓人的，但薛纳德恍若未闻，盯着玛卡贝看了良久。
薛纳德的表情从疑惑到恍然，然后咧嘴乐了：“嘿，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玛卡贝的沟通非常生硬。
“我早先还以为你们是克里斯蒂娜或者伊迪斯的人，没想到是小女儿艾玛的。”薛纳德咂咂嘴，“这么说来，艾玛真的占了灰城？”
“对。”
“你们两个蛮有本事的样子，又能来到涅槃城……”薛纳德转转眼珠，“这么说的话，灰城那边已经稳了？”
吴比有点读不懂二人的对话走向了——说好的是撬情报，这怎么都被薛纳德撬出来了？
吴比一边想着，一边呼叫小绿，叫他准备好一会占领薛纳德的身体了。
“嗯，很稳，所以我们来查探一下涅槃城的情况。”玛卡贝真的是有什么说什么，“想知道一下华莱士什么时候出兵，以及各方势力的动向。”
“怕他们打灰城，起直接冲突是吧？”薛纳德早就对大战场的各处情况烂熟于心，“灰城在涅槃城和耀山中间，打耀山肯定要打灰城，逃不掉的。”
“嗯所以来问问时间，看看怎么应对。”玛卡贝点点头，“我们都说了，你说不说。”
玛卡贝这么一问，薛纳德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问起了别的：“你是军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不是这个星球的军人，我是战士。”玛卡贝面无表情。
“所以你说完了，你是在替艾玛招降我咯？”薛纳德眼珠一转，“我要是不答应，你就准备杀了我吧？”
“差不多吧，他说了算。”玛卡贝指了指二人头顶的天空。
“给我点时间，我算一算。”薛纳德读懂了玛卡贝的风格，也不跟玛卡贝过多废话，自顾自地低声念了起来，“艾玛已经想好怎么赶走虫子了，但还么想好怎么处理涅槃城的兄姐关系，所以要问明白涅槃城的情况……也就是说，从战斗力上来看她非常有自信……”
“有自信的话，又要招揽我，那就说明只需要情报，不需要战力……”薛纳德念叨着，抬头望了玛卡贝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我掌握的情报不是最多的，但他们问的还是我……”
说到此处，薛纳德突然抬头望天：“你是不是很欣赏我？”
吴比又差点喷饭，但心里一想的确是这样——薛纳德这人领军经验丰富，刚才看下来临危不乱，而且有着一套自己的原则，的确有可能成为己方的助力。
或许玛卡贝也是看到了这里，才猜想自己内心中是想招揽他吧？
“也还行，就一个小念头，你不同意就算了。”吴比的声音在天空响起。
“那我还要想一想，你的招揽什么时候截止？”薛纳德也说得光明正大，像是在面试找工作一样，“我要回去亲自调查一下艾玛的情况，假如真的符合我的心意的话，我会加入你们的。”
“毕竟涅槃城里的将领像是苍蝇一样多，跟他们在一起太麻烦。”薛纳德说着说着又笑了，“而你们连我这种人都要，正说明缺少将领，有着很多很多军功等着我来捞呢，对不对？”
吴比懒得回答他这一问，回答得是前面的问题：“就明天早上吧，明早你不同意的话协议就作废。”
“那打个商量，明晚怎么样？”薛纳德笑嘻嘻的，“我可以先给你们尝上一点甜头。”
“你先说。”吴比不太想答应薛纳德——一天时间，足够薛纳德想出了对策后出卖自己了。
薛纳德也没藏着掖着：“涅槃城现在不是铁板一块，我是说华莱士的军队里也不是铁板一块……”
“德雷姆家、阿拉斯、骑墙派，我就是受不了他们在这里推三阻四，所以才要赶紧出城打先锋的。”薛纳德说的是实话，“假如他们能早点达成共识，一个月前就能出兵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而且根据我当宇宙海盗的经验，虫子到现在还没有大举进攻，一定正在酝酿着一波大的。”薛纳德没有耸人听闻，“大到一次就能清洗掉整个伊斯塔星球的人类，可笑的是他们还一无所知……”
“你以前遇见过虫子？”薛纳德所言倒是引起了吴比的些许好奇。
“遇见过类似的生物，吃人的这种，长相也差不多。”只要不是军队机密，薛纳德说得毫无包袱，“而且我没猜错的话，这种虫子应该都会根据环境进化，对吗？你们发现了没有？”
“对，会进化。”吴比倒没有隐藏这个消息。
“该死的我就知道！”薛纳德一拍大腿，“那放我出去吧，怎样，明晚给你们个答复！”
刚刚薛纳德吐槽的时候，吴比也仔细权衡一下放走薛纳德的风险——一面是被华莱士全城通缉，另一面是得到一个涅槃城将领的投诚……于是吴比还是决定“暂时”放了他。
因为薛纳德能带来的麻烦……远远抵不上他能带来的收益，更何况虽然这人不修边幅，但吴比对他的观感还算不错——艾玛需要一个能够狠起来、做恶人的将领。
“我这就放你出去……”吴比同意了薛纳德的请求，“回去怎么编谎话就交给你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还会在涅槃城停留几天，明天同一时间，我们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说着，吴比走出下水道，把薛纳德三人放回地面，指了指路牌。
岂知就在薛纳德被放回地面的一瞬间，整个街道警铃大作。
第837章 要上吗？
“再见。”吴比说的时候期待很足，也相信薛纳德感觉到了——这位华莱士军中不被待见的将领深深点头，露出了一种正式打量的目光。
吴比理解这种眼神是哪种“打量未来同事”的眼神，因为当年在石鱼和松香那里也曾收到过类似的，所以相对比较熟悉。
警铃大响中，开始有无人机的嗡鸣声响起，吴比重新把头缩回下水道，离开了他们的监控范围。
“将军！”高个子和矮个子的手下驾驶摩托车迅速出现，看到薛纳德的一瞬间差点尿出来，都不知道老大会怎样处理他们的失职。
“看什么看！我去呼吸呼吸底下的新鲜空气，有什么问题么？”薛纳德用一句生硬无比的借口搪塞闻风而至的涅槃城警戒人员，然后仿佛被呛到了一样咳嗽了几口，便见他身边的“线”和“墙”表情非常僵硬。
“回去再修理你们。”薛纳德压低声音对高个子和矮个子说，领着他们匆匆往酒吧赶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抓住走私犯头目他们——无论是否要加入艾玛这一方，薛纳德都认为先要有人，才有自身的价值。
而那群全副武装的警戒人员被晾在原地，扫描了一番下水道，只收到了几只老鼠的反馈；再回头看看安然无恙的薛纳德，警戒人员向通讯器里面念了什么，同时一小股人马悄悄前往了梧桐街3号。
……
吴比和玛卡贝行走在下水道，往梧桐街3号的方向行去，久久无言。
“他会加入的，但是会狮子大开口。”终于还是玛卡贝打破了沉默，“我们也不算一无所获。”
“嗯他会加入。”吴比在这一点上与玛卡贝达成了共识，“狮子大开口是一定的，但相应他也会付出更多。”
“嗯，为了军功，这种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玛卡贝对于战士的生涯非常了解，由己及人也推测出了薛纳德当下处境的原因，“艾玛的爸爸也一定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一直不给他额外的人马，始终控制着他。”
“没办法，这个时局之下，各方势力一定是会重新洗牌的，有些人当然也就会抓住机会做大做强。”说起了大环境，当然还是在大梁朝和中州混过的吴比更加了解，“但也没关系，我决定收容他，最重要的一点……其实还是这个薛纳德根本逃不出艾玛的手心。”
“你觉得，还要不要派人去看着薛纳德？要是他没想开出卖我们的话，我们就干掉他？猎狗已经在里面叫了很久了。”吴比问玛卡贝。
“猎狗？”玛卡贝不知道话题是怎么绕到这两个杀手身上的。
“刚才把薛纳德关进去的时候，猎和狗一直在看着。”吴比说出了自己的安排，“放薛纳德出去后就一直在叫，说可以一直跟着，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帮我们干掉他。”
“随你。”玛卡贝对这种事情提不起劲，而且已经认定了薛纳德不会出卖自己。
其实在猎和狗叫的时候，吴比脑海中冒出来的剧本可是另外一出——假如让猎和狗在公共场合杀掉了华莱士的将领，这是不是会给涅槃城原本就剑拔弩张的局势点上一把火？
不过这个剧本很快就被吴比在脑海中杀死了——一是未必所有人都知道猎和狗是华莱士的人，二来这种手段容易造成混乱，也很容易让局面失控。
至少在华莱士的力量与耀山的虫族接触之前，吴比不打算太过削弱华莱士。
“算了吧，回头再看这俩人有什么用。”吴比慢悠悠地走着，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艾玛很强。”沉默了片刻，玛卡贝突然感叹——即便她不喜欢任何魔法文明，但这也不妨碍她对艾玛做出肯定评价。
“我不知道以前你在其他世界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也像艾玛一样强大吗？既能够把握人心，又有那么强的战斗力？”
“每个人风格不同，我可不敢这么说。”吴比想起赵灵旗和屈南生，心说各自的世界各自活，蓝星和中州各有各的好，没什么必要拿来跟第三行星文明去比，比也比不出什么结果。
“下一步我们再去找老伊问人吗？我觉得我们可以快一点，这个城市没有那么不好惹。”玛卡贝给出了客观评价——有二人的本领傍身，无论是正面战还是潜入战其实都没有必要如此缩手缩脚，只要不把火引到灰城就行。
“可能还不好就这么直接去找老伊呢。”吴比幽幽道。
“怎么了？”
“刚才我们掳走了薛纳德，长相已经被他们都记住了……”吴比摊手道，“梧桐街3号门口有不少眼线，我们和老伊的关系应该已经暴露了。”
二人说着，也走到了梧桐街3号附近的下水道，玛卡贝顺着吴比的眼神去感应上方，果然发现了不少人行动的迹象——就是那一小撮城卫队派遣过来的警戒人员。
“还真是风声鹤唳呢……”吴比也暗自品出了城内的警惕气氛——即便薛纳德本人都说没事了，城卫队还是第一时间调查出了二人的表面身份，围住了与他们有联络的梧桐街3号，硬要问个明白。
“那怎么办，我们自己找吗？”玛卡贝数了数上面的人数，“还是说我们把老伊也一起掳走？上面一共十二个人。”
“我们是情报员，不是过来绑人的。”吴比教育玛卡贝，“刚才不就说留着猎和狗，兴许有用得上的时候，那不就是现在了么？”
“叫猎和狗上去解决他们吗？”玛卡贝的脑回路很直接。
“不是，是我们先去猎和狗的住处观望一下，我觉得老伊肯定有办法解释的。”吴比摊摊手，心说这对在涅槃城混了这么多年的老伊来说，应该算不上是很大的麻烦。
“好的，那我们走吧。”非战斗状态下的玛卡贝耐心不怎么样，转身就要走。
吴比虽然也很急，但还是多在下水道停留了片刻，然后就看到那12个警戒人员……竟然直接动用手上的重炮，将炮火洒向了梧桐街3号的大门！
“怎么回事……”吴比一脸茫然——不就是与“疑似”劫走薛纳德的两个黑帮成员有联络么，就这也值得发这么大的火，直接攻人家当铺堡垒？
“要上吗？”玛卡贝抽出战矛。
第838章 “前线”
“别，等一下。”吴比虽然不知道上面发生何事，但还是觉得城卫队的这种反应非常可疑——涅槃城也不用草木皆兵到这种程度吧？
“等什么？”玛卡贝和吴比都对涅槃城的行为逻辑一知半解，所以玛卡贝也不觉得多等一会能看出什么端倪。
“等等叫专业人士来看看。”吴比唤出了猎和狗，跟他们讲起了上面发生的事情。
“绝对不是，城卫队才不会为了薛纳德费这种力气。”狗说得非常笃定，拍了拍身边的猎，“你看看，到底咋回事。”
“哦。”猎掏出空间狙击枪，对着瞄准镜看了起来。
“嗯……不是城卫队的日常武器，他们是有备而来。”猎向吴比和玛卡贝汇报情况。
与此同时，地上的战声也是越来越响，更加入了一些金属巨力碰撞的声音——吴比看到是城卫队已经用上了外骨骼装甲，距离敲破梧桐街3号的大门也越来越近。
狗也开始摩拳擦掌，流体义肢虽然所剩不多，但还是一会变成狗型，一会变成人形，来回切换着仿佛是在热身；玛卡贝则抱着战矛一动不动，随时准备等吴比一声令下，就冲上去拆了城卫队的外骨骼装甲。
“哎！”看了半天，猎似乎终于看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说。”吴比也急得要死——老伊一定要救，不然后面找谁都不知道，可如果就这么冲上去端掉了城卫队的话，难免成为整个涅槃城寻觅的敌人，到时候再隐藏身份就更加困难了。
“那个人，每次击打墙面之前，都要跺一跺脚。”猎的话莫名其妙，吴比和玛卡贝相望一眼，均不知道猎想说什么。
“大脚？”只有狗听明白了猎在说什么。
“对，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识。”猎非常笃定。
“哈哈哈……”狗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拍打着猎的肩膀，拍得猎皱眉。
“什么意思。”吴比逐渐失去耐心。
“这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城卫队，而是涅槃城第一黑帮‘前线’的人。”狗急忙向吴比介绍，仿佛遇见了老朋友一样。
“所以呢？”
“所以我猜啊，今晚城卫队压根就不执勤，之前出现也仅仅是因为薛纳德被绑架了而已。”狗分析得头头是道，“而前线的人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向城卫队借了一次出勤的机会，借机敲碎老伊的当铺而已……”
“哦对你们不知道，老伊当铺的防卫力量……超出了普通街道巡逻的武器规格上限，普通的武器根本破不开。”狗帮吴比和玛卡贝科普，“涅槃城的警戒方式……最直接地就是检查当地人携带的武器规格，一旦发现有超标的就会坚决打击。前线只用普通武装的话拿老伊没办法，只能找城卫队托关系。”
“正好今天薛纳德被绑架，城卫队放宽了街上的警备上限，那么前线当然也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就赶紧冒充城卫队来砸老伊的门。”狗说得好像还蛮佩服前线的样子，“这招挺聪明，打得老伊只能当缩头乌龟不敢还手，还手就相当于杀伤城卫，要扒光了流放宇宙的。”
狗说了半天，吴比才想起来老伊好像的确说过自己有点麻烦，当时吴比没有过多思考，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个名为“前线”的黑帮，一直揪着老伊不放，想要砸了他的店铺。
“所以只要拆穿这货城卫队的身份，老伊自己就能把他们搞定？”吴比没时间纠结前线和老伊的恩怨，只想快些帮他解围。
“对！我去！”狗喜滋滋地大包大揽，爬上了下水道的出口，最后请示了一下吴比，“行吗老板？”
吴比思衬片刻，只见那外骨骼装甲越打越深，已经眼看就要敲烂当铺的门了。
“去吧。”吴比给出许可，狗一跃而出。
狗爬出下水道的时候，“城卫队”还在努力轰击着梧桐街3号的大门，热火朝天根本没有看到狗。
狗绕了一圈，然后挑了个房顶，放开了声音哈哈大笑：“大脚！是你吗大脚！就是你！你怎么半夜不去睡你老婆，跑这里砸老伊的房门啊！”
当狗喊出“大脚”的名字时，那个砸着当铺大门的外骨骼机甲一顿，回头看了看是谁，也暴露了他的身份。
“草泥马不要乱讲！我不是大脚！”大脚举着拳头对狗喊着，“狗！你回来了？草泥马，你欠老子的钱什么时候还！”
“蠢货不要理他，给我砸！”一个拿着通讯器的“警戒人员”对大脚开了一枪，轻轻打在了大脚的脚边。
“别他妈催，有本事你过来砸，你个狗日的！”大脚敲了半天累得要死，早就情绪十分大了，哪还经得起催促，回头就爆粗。
而这一段小小插曲过后，一直沉默着的梧桐街3号也仿佛从沉睡中醒来，从当铺的顶端吐出来了一块小小的圆盘。
“快打！”拿着通讯器的警戒人员率先开火，仿佛打得慢了一点就会被那小小圆盘要去了性命。
城卫队的其他人也急忙更换获利目标，子弹像不要钱的一般洒向了天上的那圆盘。
可惜圆盘四周显然有某种立场，光束与爆裂弹都没有穿透立场，皆被折射去了其他的地方，有一发还差点打到了不远处的狗，幸好狗及时转换形态，在胸口开了一个洞，躲开了这一击。
“快跑！”拿着通讯器的那头目发现不行，率先扭头逃窜，但即便他的速度不慢，也快不过一道红光。
小圆盘顶部打开，一阵红光晕染开来，铺满了当铺门前的整个街道，而也伴随着这阵红光，那些穿着外骨骼装甲的“前线”人员被直接烤糊在了他们的外骨骼装甲上，至于那些没什么防卫手段的，则直接被烤化成了一滩烂泥。
假如吴比在地上的时候，很容易就会发现，小圆盘搭载的杀伤武器正是与蜂鸟号一样的红谱光子。
“他妈的前线这群狗日的，竟然暗算老子。”当铺门开，老伊坐着椅子滑了出来。
“你他妈是谁，为什么帮我？”老伊对着对面房子上的狗喊。
狗为了躲避红谱光子刚刚渗入了房子，听到老伊这句才重新渗了回来，变成了一个指向下方的箭头——下水道口，吴比和玛卡贝走出。
第839章 开快递
“哼，有点本领，还真被你们劫走了薛纳德。”老伊将吴比与玛卡贝招呼进门，点了个烟说，“打听到你们想要的情报了吗？”
“打听到了一半吧，后半段要等明晚才有。”吴比摊摊手，“你跟前线有什么过节，要帮忙吗？”
吴比这么问虽然是出于好心，但更多的还是考虑到后续的情报问题——老伊很明显是个猎奇的当铺老板，虽然自己小梁朝里颇为有货，但谁知道他下一次再提要求起什么幺蛾子？假如能帮他解决了前线，当然可以抵一点情报费。
“没什么，前线想从我这里买一艘飞船，能冲破星际封锁的那种。”老伊撇撇嘴，“可老子怎么可能给他们，那可是老子的最后一张牌。”
“哦。”吴比和玛卡贝没什么反应，吴比还在思考怎么样跟老伊提出拿前线来抵情报费。
“喂，你们到底识不识货？能冲破星际封锁的飞船，这宇宙里也没有几架的好不好？”老伊见二人情绪淡淡的样子不是很满意，“是来自于一个神秘的种族，我费了大价钱才把这东西淘过来的……”
“维斯蓝，智脑人？”吴比看看玛卡贝，随便一猜。
“嗯？你去过维斯蓝？”老伊一愣，没想到这次还是看走了眼——一个区区的中年秃顶男，居然有如此见识？
“我没去过，她去过。”吴比指了指玛卡贝的腰间，“这东西，就在维斯蓝买的。”
“哦？”老伊眼睛一亮，直愣愣地看着玛卡贝的腰间，“这个？你给我看看。”
玛卡贝也不担心老伊抢，随手把战矛的手柄向老伊丢了过去；老伊接过，捅捅这里按按那里，战矛毫无反应。
“你弄。”老伊把战矛还给玛卡贝，示意她演示一下。
玛卡贝按动按钮，战矛探出，老伊再度接过，爱不释手：“就这个，抵得上你们这一次所有的情报费，怎么样，要不要给我？”
“不要。”玛卡贝微微摇了摇头，老伊也便双手把战矛恭敬地送了回来。
“想不到艾玛的两个手下都来头不小，说不定真能被她做成……”老伊坐回椅子上，回身去到当铺的柜台前，在柜台上操作着什么、按动了几次按钮。
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动中，吴比看到当铺的正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正在逐渐便会一开始的模样。
“记忆超合金，厉害吧？”老伊向吴比炫耀。
“牛逼。”吴比比出大拇指，再指了指门口浆糊一般的尸体和外骨骼说，“这些东西怎么办，要帮你收起来吗？”
“不要，明早我和城卫队投诉，狗日的前线……”老伊咬牙狠狠说道，“正好给他们看看来骚扰我的下场。”
“要么这样，我帮你解决掉前线，当做是情报费，怎么样？”吴比恰好借机说出自己的诉求。
“不怎么样，前线又抵不了多少钱。”老伊摊摊手，“解决前线，已经放在了我和艾玛的交易里，你忘了？”
老伊这么一说，吴比才想起来艾玛当时出现的时候，的确说在当了领主之后，帮老伊解决涅槃城里的麻烦，应该说的就是“前线”了——看来伊斯塔星球上的人……都非常熟知空手套白狼的那一套。
“好了，你们要的情报我都打听得差不多了，我可以给，来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好东西？”老伊的笑容让吴比想起了蓝星的杨婆婆——都是那种慈祥又憨厚的笑容。
吴比暗自掂量了一下——老伊喜欢维斯蓝的藏品，也喜欢钳虫，显然是猎奇属性颇重，那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达到他的标准的？
宇宙叽叽叽的显然门票肯定够格，但不能给——将来还用这门票来带玛卡贝见世面呢。
十拳剑、魂武龟甲什么的都是自己看家的家当，显然也是不行；小绿和异族兴许可以，但给出去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一时间，吴比竟不知道给什么好了。
“没了吗？那这情报怎么算？要么你都拿出来……我挑挑？”老伊一点都不客气。
“要么这样吧，我有一样东西，自己也不知道会出来什么，但反正都是奇奇怪怪的，要么给你看看？”吴比想起了系统列表里的一个东西，那玩意自从出了活色生香阵以后再没有用过，放在这里用一用兴许合适。
“盲盒？”老伊很熟悉这一套，听吴比提起，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当铺老板怎么会赌，你要不知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给出的情报会是什么。”
“算了，先开开看吧。”吴比也不纠结，更是很难保证东西的质量，只能先试了再说——吴比想起的，是当时在活色生香阵里面救过自己一命的魂界快递，当时坠入圩一的梦中，吴比凭借魂界快递开出了十几道意识挤破了阵法，不知这次又会开出什么事物……
此时此刻，吴比身上也就只有一万胜利点，还都是这两天跟玛卡贝过来的一路攒下来的，还没来得及花……开魂界快递么，也就只够开一次。
“算逑。”吴比急着要情报也懒得纠结，驱动意识在不胜寒系统中兑换了一番——上次开魂界快递的时候，魂界快递检测到了吴比神魂分离，所以快递过来的也只是意识，希望这次能来点实际的。
“魂界快递，为你而递，生死不计，递出惊喜。”系统中一阵叮铃叮铃的奖励提示音，一个盒子便蓦然出现在了吴比身边。
吴比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于是也是吓了一跳——这东西怎么跟灵魂街的盲盒长得一模一样？不会又从里面开出来些什么臭衣服、逗猫棒吧？
咦？话说那件臭衣服，兴许老伊也会喜欢？吴比是此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件猎奇之物——在披着那东西斩了寒冰巨人后，吴比就把它埋在了小梁朝的雪山尽头，不想看到更不想闻到。
“哦？来了？”老伊眼睛一亮，显然是对魂界快递颇有兴趣。
臭衣服的事一会再说，吴比打开魂界快递，着实被里面开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第840章 鱼缸
打开盒子，吴比看到里面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鱼缸一样的东西，状若透明如有实质，波纹连连摆动着。
仔细看去，鱼缸里有一只形状奇特的“鱼”——那鱼生有双翅，但一看就属于那种不能飞的类型，就在上半身的背部耷拉着，如同有着四只胸鳍，一浮一游着。
“这是什么小东西？”老伊没看出其中玄机，皱着眉头望向吴比，有些责备的意思。
吴比却没答话，直勾勾地看着，突然“啊”了一声。
“哎？”老伊也发觉了鱼缸的奇异之处——那鱼一直游着，却没有在鱼缸中变换位置，始终位于中间。
而“鱼”周围的也不是水草海藻一类的事物，而是一颗颗漂浮着的石头；看得再细致些的话，老伊发现那些漂浮着的“石头”不是别的，正是一颗颗星球！
不怪老伊没看出来，只因这些星球对于那条“鱼”来说还是太过渺小，如同是散落在鱼缸中的鱼食，即便其上昼夜变幻，但也只想是反光造成的，并不是真的在“活着”。
“有点意思。”老伊被勾起了兴趣，逐渐看得目不转睛起来。
这时吴比也将鱼缸从快递箱中拿了出来，捧在手中静静地看——那鱼的眼睛毫无神采，如同死去或者是睡着了一般，就虚无地注视着前路，一动不动。
吴比看着看着，突然倒转鱼缸，发现鱼缸中的“水”亦不会落下，而那鱼也就这样倒着游着，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有字。”玛卡贝也一直观察着鱼缸，此时看到了鱼缸的底部有一行小字。
“王北游。”吴比看到那端端正正字，念出了声。
“哟，你认识？”老伊眉毛一挑，脸上也没那么沧桑了，“这盒子是从哪里送过来的，什么意思？”
“应该是制作者的名字吧……”吴比喃喃说着，却没有在鱼缸上感应到任何灵元，也不知道这个签名有多大的分量，签在此处何意。
“所以这是什么东西？”玛卡贝旅行过很多地方也没见过类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问吴比。
“我看嘛……应该是个影像记录装置，或者是监视装置。”老伊凭借多年当铺老板的眼光分析道，“但看不到时间戳，是个监视装置的可能更大一些。”
“这东西虽然没什么用，但我觉得蛮有意思的，可以抵一个情报。”老伊开出了价格问吴比，“给我吧，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要收。”
吴比却摇摇头：“这个不行，我换个东西给你。”
“你知道这是什么？”老伊经验老到，一看就知道吴比认出了此物。
“我也说不清，但这东西……对我来说也许很重要。”吴比没想到随手一开魂界快递，居然开出了这么一个东西——在圩一阵中开快递时由于神魂分离，所以得到的都是记忆碎片，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而这次却全然不同……
看过魂界记录的吴比，第一时间就发现鱼缸像老伊说的一样，是一个监视装置，而监视的不是别的，正是曾经毁灭过无数星球与文明的虚空兽！
但吴比想不通的是这“王北游”是谁，为什么能够发现虚空兽的存在，又为什么制作了这样的一个法器？
是用来为谁指引？还是用来预知危险？
吴比虽然一时间想不通，但知道此物非凡绝对不能当掉——再看了一会，那鱼依旧漫无目的地游着，吴比看不出什么，暂且把它放入小梁朝中妥善保管，留待下次再看。
“唉……这个不行，那你说个别的吧，可不要想在我这里吃白食。”老伊没收到鱼缸，有那么一点点不开心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打着转说，“你还有什么？”
“你们等等，先屏住呼吸。”吴比不打算留那件臭衣服，准备拿出来之前先提醒了一声。
玛卡贝和老伊也依言屏息。
而后便见吴比从小梁朝内唤出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正是从杂七杂八杂货店开盲盒开出来的那件，奇丑无比。
“咳咳……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臭的衣服，有着驱百兽，辟万邪的功效。”吴比并没有夸张——当年在盖亚的时候，就是因为披了这么一件臭衣服，才有可能在寒冰巨人的旁边打坐一年不被动物们骚扰，斩出那一记行云无定斩。
“真的假的……”老伊将信将疑，“你说驱百兽？那能驱虫吗？能的话可就走运了，现在兴许就是在价值最高的时候……”
“我不是才给你一只钳虫么，正好试试！”吴比也蛮好奇臭衣服有没有这种功效——要是有的话，谁穿了可就不怕虫子了。
说试就试，老伊披上衣服，按动椅子上的按钮——墙壁被再度掀开，那只不太听话的钳虫也张牙舞爪地跳了出来！
然后，就又钻了回去。
显然虫群的进化程度……还不足以支撑他们冲破臭味的阻碍，只能蜷缩在墙壁里瑟瑟发抖。
“哈哈哈！收了收了咳咳咳！”老伊一边大笑，一边被臭衣服熏得够呛，赶忙按动按钮把衣服收进了地板的格子里。
“这东西对于伊斯塔星球来说……还蛮贵重的。”吴比流露了一点点别的意思。
“明白的，可以的，后面几个人的情报，都抵掉了。”老伊也没有为难吴比，大手一挥认下了此事。
“都有了？”吴比听出了老伊的言外之意——没想到这个当铺老板手段了得，居然这么快就打听到了所有的关键人物。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老伊是什么人？”老伊在吴比拿出钳虫、鱼缸和臭衣服后，也算是对他刮目相看，脸色早就好上了不知多少倍。
“好，那说说看。”吴比不忘强调一句，“克里斯蒂娜、伊迪斯和阿拉斯三方的情报，我应该去找谁问问？”
“我不给你三方，我还多送你一条。”老伊对吴比眨眨眼。
“多送一条？谁的？”
“托米。”老伊哈哈笑说，“没想到吧？小儿子也有自己的打算。”
“快说快说，我该找谁。”吴比被调起了兴趣。
“四个人，你要去找四个人。”老伊比出了四根手指，“管家、机师、保姆、柜员。”
第841章 发现
“怎么说。”吴比被老伊口中冒出来的四个身份引起兴趣，就此问起。
“这四个人中，管家、机师和保姆分别是克里斯蒂娜、伊迪斯、托米的亲近之人，在涅槃城这段暗流涌动的日子里一直不断奔走，所以非常好找。”老伊单独把第四个人拎出来说了一下，“柜员则非常特别，我与她没有交集，但我的一个客人曾说过，那柜员与阿拉斯的一位高层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完全可以拿来利用一下。”
吴比没有打断，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管家呢，其实就是伊斯塔家族的老管家，在几个兄弟姐妹分开之后，管家跟了克里斯蒂娜，也与克里斯蒂娜一起占据了伊斯塔家族的宅邸，将华莱士赶了出去。”
“不过华莱士压根也没有在乎家族宅邸，反而直接搬出家门住到军部，并用大量眼线和安保人员占据了宅邸外围，几乎是困住了克里斯蒂娜。”
“就靠管家的不断奔走周旋，方才没有被华莱士派来的人进入宅邸，为克里斯蒂娜和托米保留了一定的独立性和活动空间，也成功与凤凰团的人搭上了桥。”老伊顿了一顿，“对了，凤凰团，你们知道吗？”
吴比点点头表示清楚，示意老伊继续。
“也正如我前面说的，管家不断奔走，在扶着宅邸日常维护的过程中，也有机会出入宅邸进入城区，所以想要打探克里斯蒂娜动向的话，老管家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不过按照管家的工作内容，他身边的安保力量也势必不会弱，兴许比薛纳德的还要强，你们可不要大意。”老伊接下来说出了管家的行踪，“明天早上，管家将按照日常……前往涅槃城最大的购物中心采购，那里人多也相对混乱，所以是你们与他接触的最好机会了。”
“他是贵族的管家，需要购买什么只要让人送过去就好了，为什么还一定要亲自动身？”玛卡贝还没听明白管家的真意。
“采购是假，与各种人接洽才是真。”吴比帮老伊解释了一句。
“就是这样！”老伊一拍大腿，“每次采购中，管家都会失踪半小时的时间，期间只有佣人们在购物中心里行动，这半个小时一定就是管家替克里斯蒂娜工作的时间了，你们要是能在那个时间段找到管家，也就能知道他在和什么人来往，兴许还能看到凤凰团的某些成员呢。”
“明白了。”吴比点点头，知道老伊的情报也就到此为止，交给自己和玛卡贝的任务嘛……就是在这半小时里找到管家的所在，再想办法查出克里斯蒂娜的动向即可。
“至于机师则非常好找，日常他就住在帝国招待酒店中，因为他是来自帝国的机师。”老伊说到这里一停，吴比却听懂了他的意思——伊斯塔家的二儿子伊迪斯与帝国的王子一脉有关系，那么这位机师显然来自帝国军，下榻帝国酒店也实属正常。
“这位机师通常不会在白天出现，但只要入夜，就一定会坐在酒店5层的酒吧里呆上一小时，绝对不会错过歌姬的演出。”老伊嘿嘿笑说，“小道消息说他在追求歌姬，也把各方想要讨好他的礼物全部转送给了那女人，当然了，都是徒劳。”
老伊这段话中蕴含的信息量不小，吴比还要转转脑筋才能听明白——作为帝国军驻扎在这里的机师，无疑是这个星球上为数不多能够突破封锁、离开L341-4宙域的人之一，那么有人给他送礼也是非常正常。
如此一来，礼物也一定不会少——前线为了一架能突破封锁的飞船，都不惜冒充城卫军强攻当铺，那么剩下想要离开伊斯塔星球的人，肯定也想抓住帝国军这最后一把救命稻草。
机师把礼物全部转送给歌姬，歌姬不理睬，要么说明这位歌姬本就有离开伊斯塔星的方式，要么她就根本不想离开。
“徒劳，是怎么个徒劳？”吴比问了问关键信息。
“哈哈哈！你懂我！”老伊挪了挪椅子，拍拍吴比的肩膀，“这歌姬左右逢源，不仅与这机师交好，甚至也曾经是华莱士本人的座上宾，更是星舰宴会的常客，与阿拉斯的关系也极佳，代言了他们不少的产品……”
吴比越听越觉得这歌姬不简单：“既然这歌姬与多方势力都有交好，那我还何必去找机师和柜员，直接找她不就完了？”
“哎哟，你敢惹她？可别说我老伊没提醒过你，这歌姬不好惹的。”老伊说得一本正经，“我看你也是青壮之年，没有人能从歌姬手里清醒走开的，我不让你去找她是为你好，也是为艾玛好，更是为我好。”
“明白了。”吴比摆摆手，没当回事——老子当年可是从活色生香阵里闯出来的，歌姬没见过一千也见过一百，还会怕她一个？
“说真的，这歌姬身份成迷，也压根不是伊斯塔星球的人，我从没探出过她的底细，所以劝你不要轻易尝试。”老伊看出吴比没听进去，便多提点了一句。
但老伊这句话不如不讲——不是伊斯塔星球的人，吴比可能更想与她接触一番，这不，眼睛马上就亮了。
“唉……说回机师，除了歌姬一个弱点之外，这机师既不去酒店的赌场，也不会来涅槃城的市场……所以5层的酒吧，是与机师接触的最好方式。”老伊已经帮吴比分析过，“帝国酒店本身我还是劝你们不要惹，那里有帝国最尖端的防卫装置，谁也没办法在那里小偷小摸，成本太大。”
“明白了。”吴比也没打算潜入机师房间什么的，准备把机师与歌姬一起见了。
“保姆呢？”吴比问起下一个。
“保姆也颇为有趣，难度系数不低。”老伊摇头偷笑，显然是觉得吴比这一趟的几个任务都不好接触，“保姆就是小托米的贴身保姆，平时并没有什么可疑，但我在他有一次随管家出来的采购清单里……发现了点不该发现的东西。”
老伊说得神秘兮兮，脸上有一种十分复杂、犹如便秘的表情。
第842章 措手不及
“采购了啥？”吴比一边问着，一边觉得老伊神通广大——居然连伊斯塔宅邸出来采购人员的采购清单都搞得到，这说明老伊这人在涅槃城商圈的威望不低，手脚更是触及四面八方。
“保姆采购了一个神牌。”老伊说得很严肃，但绷不住一阵大笑，“她他妈采购了一个神牌！”
吴比皱眉，不知道老伊在笑什么，即便早就知道伊斯塔星球上的居民们并没有信仰——采购神牌，也许是说明托米已经准备转投信仰，不打算相信伊斯塔星球的自我防卫力了？被虫子吓得绝望了？
“神牌！还是那种一看就是江湖骗子卖的那种！”老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那兄弟连行商许可证都没有，只是一个餐厅的后厨，保姆却煞费苦心地脱离了采购团队，专门去后厨找他问这块神牌，出巨资买！”
“所以这神牌有什么来头？”吴比强行打断老伊的大笑问。
“哪有特么的什么来头，就是一个假货啊！”老伊狠狠拍着吴比的肩膀，“我这兄弟从前也是宇宙海盗，忘了从哪个星球看到的，那个星球上的人们都信仰着一位神祇，家家户户都刻着这种小神牌，我那兄弟为了混入当地文化，也就学着刻了这么一个……”
“不对，如果只是当地的神灵的话，那保姆又怎么知道？托米怎么知道的？”吴比发现了其中蹊跷。
“哈哈哈哈哈！”老伊爆出了一阵长笑，“所以说才有趣啊！那保姆遍寻整个购物商场，才只找到了这么一块神牌！就随便这么买了！”
急病乱投医？吴比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涅槃城的家伙们都不信奉神灵，哪里会有这种东西？那保姆为了这么东西走遍了整个购物商场，真是邪了门了。”老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花了三千万伊币！一个保姆，花出三千万伊币！”
“行了我知道了，所以保姆和管家一样，都要在伊斯塔家族采购的时候，去购物中心找，是吗？”吴比心说既然这么邪门，那不如见面直接去问本人了。
“才不是。”老伊摇了摇头，“保姆约了我那兄弟询问更多，好像还真把这块神牌当成是什么神物了！”
“对啊，保姆找你兄弟，那不还是要去购物中心？”吴比皱眉。
“你一个厨师，拿到了三千万伊币，又怎么会留在餐厅当个后厨？当然是去开自己的餐厅啦！”老伊再拍吴比的肩膀，“现在涅槃城的人，都忙着收拾行李跑路，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适合盘个店铺，准备开张啦！”
“有理，你兄弟的店铺在哪里？”
“就在梧桐街，只不过时间与管家采购的时间冲突，你们两个自己盘算盘算怎么办吧。”老伊笑说。
“明白，还差最后一个，柜员。”吴比追问着，思索着到时候该如何分配现有的人力。
“柜员嘛，难度最大。”老伊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如果你们不着急的话，我建议明天再找柜员。”
“哪里。”
“柜员今天……正好要去伊斯塔家族的宅邸做推销，明天才会回到阿拉斯的门店。”老伊摊摊手，“明天很好找，今天要找她的话，只能去伊斯塔家族的宅邸，那里现在几乎是整个伊斯塔星球最戒备森严的地方了。”
“原来如此，她是去推销什么？有什么说法吗？”吴比想尽量了解得多些——都什么时候了，克里斯蒂娜要采购东西？还是阿拉斯想借柜员的这双眼睛……在宅邸内观察些什么？
“想来有趣，其中的道道你也都猜得差不多了吧？”老伊看吴比眼珠一转，就知道这小伙子已经推测出了一二，“阿拉斯的触手无处不在，当然也不能放过对克里斯蒂娜一方的观察，所以柜员此行就如同你所想，几乎就是逼迫克里斯蒂娜强行接待，探一探克里斯蒂娜的口风。”
“那拒绝不就好了。”玛卡贝想事情都很简单。
“拒绝的话，不就更会惹起阿拉斯的疑心？阿拉斯正在评估伊斯塔家族几个儿女当领主的可能，拒绝的话可就相当于关上了一个沟通的窗口。”老伊幽幽道，“而且柜员这次的拜访不是官方拜访，所以也是在试探华莱士，这里面的说法多着呢，你们懂？”
“嗯，一步看似无用的棋，却能逼着大家都配他演戏。”吴比点评了一下阿拉斯此举，“而且假如这个柜员……只是与阿拉斯里的某一位高层有染的话，说法也就更多了，可以理解为高层的私下行为，也可能随时演变成官方行为。”
“就是这样，你已经懂了。”老伊赞赏地点点头，“怎么样，情报都有了，你们如何安排？”
吴比沉吟片刻，抬头反问老伊：“你有什么推荐？”
“我的推荐嘛，当然是今天攻管家和保姆，最多再加一个机师，柜员就放到明天好了。”老伊由衷向吴比建议，“我知道艾玛很急，但是再急也不能一口吃掉整个涅槃城，多等一天无所谓的。”
“有理。”吴比点点头，心说今晚还有一趟与薛纳德的约会，要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一天的话，一是人手不足，二是容错率也不高。
“我们今天全搞定。”吴比想归想，抬头就说了一句狠的。
原本老伊已经在点头了，听到这么一句又不淡定了：“你他妈逗我？”
“既然今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所在，那没理由等待。”吴比摇摇头，“事久生变，我们只需要各方态度即可，并没有必要一定隐藏身份……”
“而且知道我们身份的，目前只有你和薛纳德，越快完成任务，才能打华莱士一个措手不及，也越能早点进行应对。”吴比在与薛纳德谈话之后，也完全发现了艾玛在涅槃城的号召力，觉得没必要藏头缩尾。
“更何况这四人……管家、歌姬、保姆、柜员，一个比一个有趣，我等得了他们，他们可能已经等不及我了吧？”吴比一番话，已然莫名把第二个目标定成了那个歌姬。
“啧啧。”老伊咂咂嘴，“那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休息，明早出发……”
“不等明早，现在就走，怎么样？”有分身睡觉，吴比的本体不需要额外的休息，而且观察到玛卡贝似乎也不用。
“走。”玛卡贝揣起战矛，当先离开了梧桐街3号。
吴比急忙从老伊那里拿齐了目标人物照片的资料，快步跟上。
第843章 分头行动
二人离开梧桐街，天已经蒙蒙亮。
歌姬晚上才出现，显然现在是堵不到她；管家没出门，保姆当然也不会随行一起采购。
柜员也没有开始上班，于是吴比和玛卡贝按照地图，不约而同地去向购物中心附近，等待着中心的开门，也准备守株待兔，期待管家的光临。
二人在一家早餐店外驻足，但是早餐店并没有开门——物价泛滥、食物比钱贵重许多，早餐店的老板也没有了开店的必要，防卫设施全面开启，门口连个乞丐都没有。
于是吴比与玛卡贝在一条小巷里倚栏而站，看着街巷里的行人逐渐增加，特别无聊地等着。
“你刚才都听出什么了？”既然特别无聊，当然要聊点什么，玛卡贝便先开口了——刚才吴比和老伊的对话，她并没有完全跟上节奏，所以此刻问上一问。
“就信息量很大，要说的话能猜测很多东西，但都做不得准，还要真正接触了才知道。”吴比脑中也有很多信息闪过，“硬要说的话，今天我们要找的这四个人，也就是管家比较单纯，剩下的歌姬、保姆还有柜员都很妙。”
“怎么妙的。”反正玛卡贝闲来无事。
“先说歌姬，歌姬不是伊斯塔星球的人，与多方都有接触，所以把她掳来的话，她要是足够‘配合’，我们能撬出很多信息，比如华莱士的动向、真实目的，伊迪斯的想法等等。”吴比叹了一句，“见鬼，甚至就带着她不放，直接来当一个带路党都是可以的。”
“嗯，也可以一直盘问她来自什么星球，那个星球的风土人情又如何。”玛卡贝顺着吴比所说的发散，满脑袋想的都是自己的旅人生涯。
“柜员相对简单一些，除了能从她身上问出阿拉斯高层的意向以外，也可以顺便问问阿拉斯的产品线，这一点我相信艾玛也一定有兴趣了解一下，毕竟曾经就是竞争关系，这回她独立了以后，更需要知道竞争对手的真实实力嘛。”吴比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捡了些零零碎碎的垃圾看了看，脑海中回忆起当时艾玛凭借一些垃圾脱狱的画面。
“保姆是最妙的。”吴比给出了一个极高的评价，“为了一面神牌斥资巨款，而且还是在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度里，这不妙么？”
“神牌……”玛卡贝喃喃道，“你知道吗，神是存在的。”
吴比摊摊手，心说自己当然知道——灵魂订造师的功课有一节就是造神，龙晶手上八神一圣，还不够说明有所谓“神”的存在么？
“所以你觉得……保姆要神牌到底是干什么？”吴比敲了敲巷子里的栏杆，“或者说，托米要神牌干什么？”
“可能是获取精神寄托，又或者掌握了召唤神灵的方式。”玛卡贝淡淡地说。
“神灵是可以被召唤的？”吴比对此倒是一无所知——之前只订造过人杰和英雄，现在正在人王的道路上摸索，也的确对于神是怎样个工作原理感到好奇。
“神啊，有怎样的本领都不奇怪，毕竟是神啊。”玛卡贝还是淡淡的，“而且神的确很厉害，很难被杀死。”
玛卡贝说的时候摸了摸腰间，眉头微微一蹙。
“你杀过神？”吴比惊呆——他对神仙的认知还停留在中州，即便也杀过步真羊凝什么的，可本质上并没有觉得他们是灵魂订造师意义上的“神”。
“神有强有弱，我了解的也不是全貌。”玛卡贝揉了揉腰间，重新把话题拉回了托米身上，“当一个人面临绝望，很轻易地就会转投信仰与神明的怀抱，这非常容易理解。”
“其实我好奇的是……明明老伊都说了，那神牌是他兄弟随手乱做的，难道还会有什么厉害的法术？”吴比谈到兴起，“所以我一定要看看那神牌，见识见识有没有什么玄机。”
“嗯……”玛卡贝兴致恹恹，盯着不远处楼上的一个时钟看着，等待着购物中心开门的时刻。
“一会我们先去见管家，同步需要有人去找保姆，我的分身不在，我们怎么分？”吴比虽然是询问，但眼里闪着期待的光，期待着玛卡贝的回答。
“你要看神牌，当然你去找保姆。”玛卡贝猜出了吴比的意图，“我懒得问管家什么，也不知道要问什么，所以会把他抓去你那边，梧桐街。”
“你没有什么传讯法器之类的吗，或者手机。”一谈论起通讯，吴比就觉有点棘手——玛卡贝虽然武艺高强，但似乎完全没有兴致了解战斗和旅行以外的事情，就连像秋甫的那种传讯法器都没有。
“没关系，我已经记住了你的气息，我找得到你。”玛卡贝回答得信心十足，“而且你能感应到，得手的时候，我会这样。”
说着，玛卡贝突然释放杀意，激得吴比差点抽出十拳剑。
“明白了，那祝你马到功成。”吴比哈哈一笑，拿出了从老伊那里借来的信息记录仪，指着上面的几辆悬浮车道，“这是伊斯塔家族府邸的车队，管家和保姆肯定就在这车队里，看准了他们来，我们就出发。”
玛卡贝点点头，再与吴比一起看看时钟——距离购物中心开门，还有十分钟。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街道传来了磁悬浮的声音，吴比跑出暗巷抬头一看，天上街正好有三辆悬浮车正在转向购物中心。
“来了。”吴比拉起玛卡贝，一起融入了刚刚从清晨苏醒过来的街道，街上行人侧目，没看出来这两个貌似穷酸的家伙，居然也会去购物中心。
吴比一边前去购物中心的停车场，一边驱动灵魂眼，锁定了车厢内的几个人——从灵魂的成色来看，车队中并没有什么灵魂力量出奇的人，唯一一个偏绿的灵魂颜色也很弱，吴比猜测他就是伊斯塔家族府邸的老管家。
“你跟那个，我在后面，看看到时候谁会掉队。”吴比向玛卡贝指了指当先的那辆车，玛卡贝也如愿锁定了此行的目标。
吴比本以为就这样跟着，总归找得出谁是保姆，却没想到在购物中心的门口安保处，遇见了意料之外的麻烦。
第844章 保姆
之前说过，涅槃成的物价大涨，那么购物中心也是一样。
所以为了避免哄抢，购物中心协作涅槃城的安保公司，在外围构筑了一片准入区域——准入区域一是要检查顾客是否携带武器，二则就是要给出身份和财产信息，确认可以承受购物中心内的消费。
吴比与玛卡贝虽然都有小塔塔安排好的假身份，但是谁也没有具体检查过财产证明中有多少，万一不够被拒了岂不是很难堪？
“分开进。”吴比与玛卡贝异口同声地说——二人一前一后的话，后面那个总归能有些反应时间，假如前面那个被盘查的话，后面的及时撤退便是。
于是为了不引起购物中心方面安保人员的注意，玛卡贝在前、吴比在后，二人分开进入购物中心，准备接受检查。
然而清晨购物的人并不多，二人的动作也全部落在了安保人员的眼中——他们似笑非笑地看吴比和玛卡贝演着戏，同时也启动了身份扫描系统，想看看二人到底在腼腆个什么。
“沙子帮，咔咔和玛玛……这是个女的？”一位安保人员看到玛卡贝的资料被吓了一跳。
“想分开进，肯定心怀不轨，又没什么钱，叫他们滚吧。”一位看似是主管的人物清了清嗓子道。
“你，还有你，站住。”安保人员非常听话，第一时间掏出了枪械走向玛卡贝，同时也不忘招呼不远处的吴比。
这一瞬间，吴比脑中转过了很多想法，在迅速权衡利弊之后，吴比的选择是……消失。
安保人员刚刚对吴比抬手招呼，话还没有完全说完，突然发现眨眼的工夫面前的人已经杳然无踪；而再回过头，那黑黑高高的光头玛玛也已不见，就好像是清晨眼神不好不小心看到的错觉。
“人呢？”主管也有点犯迷糊，但却再也检测不到二人的存在，眼中一片茫然。
“要报警吗？”安保人员翻阅了一下记录，发现咔咔与玛玛的扫描记录还在，确定了刚才不是自己的错觉。
“报警。”主管当然知道今天有什么人物会来购物，不由得他不多提起一番戒备。
然而就在这时，涅槃城城卫一方也突然发布了一条罪犯消息，上面说梧桐街3号今早发生了死亡事件，要求所有涅槃城的居民们留意一对叫做“咔咔与玛玛”的犯罪嫌疑人。
……
“大意了大意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购物中心也要这样。”吴比抹了抹汗——此时此刻，他与玛卡贝正在购物中心街道转角的下水道内重整旗鼓，同时吴比也一直开着灵魂眼，锁定着管家和保姆的踪迹。
“你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吧。”玛卡贝此时还不知道二人已经成为了涅槃城的通缉犯，脑子里想的也比较简单，就是上去抓了管家就逃。
“也行，你想办法进去，我自己去找保姆。”吴比也不知道上面的情况，灵魂眼还死死地盯着正从停车场前往购物中心的一行人，“他们正在地下三层，不知道要去几楼。”
“那我走了。”玛卡贝微微闭目，确认了一下购物中心的方位，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吴比心说玛卡贝连涅槃城都能潜入，估摸着购物中心也不成问题，于是专心查看着管家几人的动向，努力分辨着看看谁准备单独行动。
伊斯塔家族的仆人们组织严密，在与管家踏入同一部电梯之后，分别在1层、2层、3层散开，各自去找采购各自清单上的事物了，这当然也给吴比提高了难度——原本只需要盯着一伙人，这下完全散开还要各自锁定，去找那个离开购物中心的人，显然目光一时间有些涣散。
本来吴比可以守株待兔，直接去厨子那里等着，但思考后吴比觉得眼下是多事之秋，万一保姆落了单被流忙之类的盯上，横生枝节未免不美……
如此想着，吴比终于看到了管家一行人中，有一人单独上了天台，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别人都在购物中心各处采购，怎么只有她傻呆呆地去了天台？
吴比的目光聚焦，观察起此人动向，然后便看到她像是在坐滑梯一样，从天台迅速坠落！
吴比没想到仆人团队里居然有人如此想不开——府邸那里已经水深火热至此，让人一出门就想自杀了？
然后人影在即将坠入地面的时候倏然转向，向梧桐街迅速横移，不似是个人影，更像是某种货物。
至此，吴比才想起来涅槃城中好像是有这种送货系统，能够快速地把货物配送到所需街区——保姆应该是在利用这种方式快速抵达，才不会在收工时被管家抓住把柄。
想及此处，吴比快速奔向梧桐街厨子所在，可不想错过一出神牌好戏——临走前看了一眼玛卡贝，发现这厮已经跟踪上了管家，正在缓慢而稳定地接近中。
……
厨子的餐厅还远远没有开始装修，吴比推门而入的时候，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也不会有——关门的餐厅内一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滔滔不绝，另外一个手上接连比划着什么。
吴比压根也没准备绕弯子，直接推门而入——毕竟一个厨子是老伊的兄弟，另外一个只是保姆，又会被她玩出什么幺蛾子？
大门被打开，灵魂眼的视角终于变成了正常视角，吴比看到一个身穿厨师服的胖子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滔滔不绝，另一个手上滔滔不绝的便是保姆了。
只是……这保姆长得，与吴比想象中不太一样。
在吴比的想象中，保姆要么是乖乖巧巧青春洋溢的，要么是落落大方老迈衰弱的——可眼前的这个，根本不在二者之一。
保姆头戴机械战警一般的扫描镜，身穿丝袜，胸前双峰耸立、一身肌肉扎实，一看就是一个义肢人，且各方面都战斗力极强。
“小主人说了，一定是仪式的哪里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神明不显灵……”吴比进门时，听到保姆正在说着这。
“你是谁？”保姆被吴比打断，回身一看，扫描镜中红光一扫后突然起身，走到吴比面前，“涅槃城的通缉犯？”
保姆的小臂突然裂开，几杆大枪对准了吴比。
第845章 佣人的必备修养
厨子知道老伊打听过，所以猜的猜得到吴比就是老伊派过来的人——原本以为供出一个保姆卖老伊一个人情，是个轻松钱，却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保姆装载了战斗装备。
厨子苦于没有吴比的联络方式，一直忐忑地等着那终将到来的时刻，直到现在等到了，也没想好应该怎么办。
原本厨子想说吴比是他雇来的下人，但保姆的一问直接堵住了厨子的嘴，让他毫无置喙余地——保姆的数据库连通了涅槃城警方的资料库，她说吴比是通缉犯，那一定是通缉犯，厨子可不想跟吴比一样。
吴比当然也蛮意外，但眼下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自己，也就没了什么说话的必要，手腕一翻十拳剑一动，直接斩落了保姆的手臂——砍义肢人吴比可是毫无心理负担，反正花钱都能接上。
保姆一愣，没想到吴比说动手就动手——即便被斩落手臂，保姆依旧战力充沛，便要驱动足部的震动刀与吴比决一死战。
然而吴比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又是连挥两下，斩断了保姆的全部四肢——四肢中右腿并没有义肢，于是血也喷了一地，吓了厨子一跳。
“老实了？”吴比十拳剑的刀刃指着保姆的脖子，“全身改造过吗？砍了丫脊柱信不信？”
保姆痛得无法自理，也没有办法回答吴比，就躺在地上咿咿呀呀着。
“包扎一下，我有话要问她。”吴比也不见外，只会旁边的厨子道。
厨子做过宇宙海盗，这种伤势对他来说没什么问题，转身从工具箱里翻出了一管去痛剂和一个切口烙机，注射后便是以烫——只听“嘶啦”一声，保姆的命保住了，最后一条腿也没了。
“你意欲何为？”保姆咬文嚼字的，显然也是个狠角色，并没有过多的慌乱之情。
“嗯？你在小少爷面前都这么说话么？”吴比一刀斩了保姆的腿，也就没办法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所以趁着还有时间便直截了当地问，“小少爷想怎么样，真的转信神明了吗？”
“少爷通读宇宙神学，知道现在伊斯塔星的情况完全超出了哥哥与姐姐们的解决范围，所以才会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保姆看着吴比手中明晃晃的刀，也不打算死扛到底——反正自己只是一介佣人，这人要是真的想对小少爷不利的话，有本事就去领主府邸里面好了。
“哦？”吴比没想到这么简单，望向一旁的厨子摊了摊手。
“在不伤及自己的情况下，适度配合劫匪，也是佣人的必备素养。”厨子知道自己无法置身事外，也就帮吴比分析其了情报的真伪。
“好吧，那你说说吧，小少爷是怎么想的。”吴比拎了个椅子坐下，“华莱士有那么强大的军队，也解决不了虫子？”
“小少爷说解决不了的，虫群有着近乎无限的繁殖能力，又占据了耀山。”保姆非常相信托米的判断，“即便耗尽了涅槃城所有的光子晶能源，再加上整个凤凰团的战斗力，也没有办法攻破耀山。这就是简单的数字对比，不会有太大偏差。”
其实吴比倒不是很想听太多托米对战局的分析，但保姆说的这几句有模有样，顿时让吴比觉得这个小托米也不是草包，真的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那伊迪斯呢，他不是跟帝国的王子有联系吗？到时候叫帝国军帮忙，或者是带你们一起离开伊斯塔星球不就好了吗？”吴比借机问问托米对二哥的判断。
“没用的，小少爷说王子只是在玩弄二少爷，即便他们真的同意出兵或者协助撤离……也一定会跟二少爷谈一个伊斯塔星球无法负担的协议，到时候伊斯塔星球实质上完全丧失了领主的主权，基本上就成为了第三行星文明的一颗资源星了。”保姆显然是与托米没少沟通，非常熟悉小少爷的理念。
“那她的姐姐呢？”吴比问得意有所指。
“大小姐耗费了太多精力在凤凰团身上，失去了壮大整体实力的最好机会，也会陷入不停安抚帝纳尔的恶性循环，没有办法带伊斯塔星球的人民找出生机。”保姆答得有板有眼，头戴的扫描镜不停闪烁着。
“哎哟，她不是在求救吧？”吴比看着保姆的扫描镜，突然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没事，我屏蔽掉了，现在这里没有接入网络。”厨子看起来也是个经验丰富的宇宙海盗，在吴比与保姆动手的第一时间，已经启动了房间里的屏蔽装置。
吴比没想到这厨子这么机灵，于是对他深深点了点头，已经有意把他带回灰城了。
“我说的不是克里斯蒂娜，是小少爷的另一个姐姐。”吴比问得意味深长，想听听看小托米对艾玛有什么看法。
“二小姐艾玛？”保姆非常意外，扫描镜转转说，“少爷说艾玛占据了灰城这件事……非常反常。”
“哦？怎么反常的？”吴比明知故问。
“二小姐一向不愿理会家事，对于伊斯塔星球的存亡也毫不在意。”保姆复述了一边托米的看法，“所以少爷说，二小姐要么是被人控制了，要么就是在研究上有了新突破，所以需要多罗哥的设施完成研究……”
“但是二小姐擅长的是机械技术，并不是生物技术，所以以伊斯塔星球现有的资源总量，就算是二小姐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驱赶虫子，都是白忙。”保姆说得头头是道，“二小姐这么做，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保留一些灰城的资源，能为人类反攻提供一个有用的据点。”
“那么阿拉斯呢，比如阿拉斯加上克里斯蒂娜，或者加上任何一方，会不会有资源消灭虫子？”吴比见保姆的配合度这么高，不问白不问。
“谁都知道阿拉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与他们合作的结果……跟与帝国合作是一样的，还不如与帝国合作。”保姆摇头道。
“所以小托米把这一切都想清楚了，决定求助于神明？”吴比戏谑地问。
“你不要侮辱神明！”保姆的表情突然凌厉，连鼻孔都显得非常狂热。
第846章 小少爷说真的就是真的
“哟，不要侮辱神明……你见过神明吗？”吴比觉得十分荒谬——自己一个从中州出来的人，都对神仙们没有什么敬畏之情，结果到了这边被一个义肢人给教育了？
“神明，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保姆一脸肃穆，“只要我们诚挚召唤，他就一定会降临。”
“一直这样？”吴比皱皱眉头，询问起一旁的厨子。
“嗯就这样，你说闹心不？”厨子差点憋不住笑——当年为了做生意，假模假样地学着雕刻了一个神牌，到了这边就直接收到了信徒，还赚了一笔重金……
早知道如此还做什么厨子了，不如做个传教士。
“那你说说，你们小少爷找到的这个神明……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本领？”吴比实在是好奇小托米是怎么想的——随便路边捡个神牌，就当成是信仰来看？急病乱投医也不会到这个程度吧？
“小少爷说这位神明绝不会放任一州土地没有信仰，也有足够的能力一人成军拯救世界，我相信少爷。”保姆的电子眼都在发光。
“那神牌你们不是都拿到了吗，还来做什么？”
“哈哈哈……”厨子实在是憋不住笑，“他们说我卖的神牌是真的，但是召唤神明的口诀不对，召不出来哈哈哈。”
吴比无语——人家随便雕刻了一个神牌，你们就当真家伙试了？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神牌是假的，传说也是假的？”吴比挠头问。
“小少爷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一定是咒言出了错，无法令神明听到。”保姆都不屑跟吴比和厨子辩解。
“牌子呢，给我看看。”吴比伸手。
“在领主府邸，有本事你就去拿。”保姆一脸赤诚一动不动，也动弹不得。
“呵，拿就拿，你带路？”吴比调戏保姆——经过了一番讨论，吴比愈发觉得一定要拿到这块神牌，看一看有何玄虚。
“走啊！”保姆没想到吴比这么蠢——领主府邸几乎是这个星球上最戒备森严的地方，这个匪徒还敢自投罗网？
“嗯先把你关起来，晚上去的时候再叫你。”吴比当然不会傻到现在放保姆回去通风报信。
“不——放我回去见少爷！少爷看不到我一定会想我的！我的肚子里还有……”保姆没有喊完，吴比便将她收进了小梁朝。
“您真要去领主府邸？”玩笑归玩笑，厨子可有点不敢相信这人真的敢去——眼前的吴比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要去。”吴比点点头，“你叫什么？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艾玛军？”
吴比见厨子挺机灵的，他本人又是老伊的朋友，觉得灰城一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们都叫我老厨。”厨子正式自我介绍一番，说得像是假名一样的，“至于您的招揽，我只能暂时拒绝……”
“与老伊一样，我们都是当年应该死在宇宙里的垃圾，不敢也不能再为某一项事业燃尽生命了。”老厨显然知道吴比和艾玛要做什么，此时并不敢下注，也不太看好。
“垃圾啊，我们那里也有啊……”吴比说的是垃圾山的居民——虽然没有强行想要厨子加入的意思，但也还是稍微介绍一下。
“嗯，那很好。”老厨并没有接话，让这个尴尬的话题就此戛然而止。
“话说那块神牌和神明……到底是什么来头？真的存在吗？就在你曾经去过的那地方？”吴比也没有强求，另捡了自己真正关心的话题来问。
“说是存在，但我也没见过。”老厨摇摇头，“听当地居民说是掌权两百余年的新神，在新旧神战争之后就掌控了整个星球，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不过我虽然没有见过，但这位神明的确提供了很强大的信仰，那星球的人类社会繁荣知礼，很少有人胆敢走上邪路。”老厨摊手笑笑，“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学会雕刻神牌的原因……有了神牌，就能在那里做正经生意。”
“那你又是为什么离开？”吴比不解了。
“嘿嘿，仇人追杀。”老厨不好意思地笑了，“宇宙海盗嘛，能在一个地方活个三五年，已经是一段非常值得缅怀的平静生活了。”
“可你在伊斯塔星球，拿了巨款以后就马上购置了一个店面，不是也在奢求一段平静的生活吗？”
“咳咳……您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尖锐的问题。”老厨很坦白，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哈哈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要开餐厅的话，灰城也可以。”吴比对老厨眨眨眼，“灰城百废待兴，有一个厉害的厨子再好不过了。”
“哈哈，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老厨不是礼貌地尬笑。
“嗯差不多我要走了，给你添麻烦了。”吴比对老厨点点头，离开此间准备去找玛卡贝——这货不是说得信誓旦旦要把管家掳来么，怎么还没有消息？
“回见。”老厨摆手，笑脸盈盈地关上了店门。
呼吸着梧桐街逐渐熙攘的气息，吴比开始寻找玛卡贝的气机——这人能够感知到注视她的目光，甚至还能远距离释放杀意，很明显在气机操控上胜过自己一等，假如也能掌握的话，以后兴许会成为助力。
呆立了半晌吴比一无所得，叹了口气——终归是没日没夜的战斗中锻炼出来的能力，想要一下学会显然不现实，倒不如趁来得及找个好地方等着，万一玛卡贝惹来了什么麻烦，也好在一个好地方应对。
吴比刚刚想罢，便感觉到一股气息如有实质地“撞”在自己的心头——仔细寻找时复又不见，仿佛是一种错觉。
吴比原本分不清这气机与玛卡贝气机的区别，然后在下一秒突然明确地知道哪一种是玛卡贝的，哪一种又是一个陌生人的——陌生人的来源不明，时而是从小梁朝中来，时而又是从涅槃城的深处来；玛卡贝的则简单了许多，来源处赫然就是涅槃城的购物中心。
吴比打开灵魂眼向那边望去，看到玛卡贝的灵魂正拎着另外一个灵魂，身后跟着一整个城卫队！
“见鬼哦。”吴比叹了一句，钻进了地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