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房子也应该沾沾喜气
半个小时后,司机慢慢将车停在了小区的门口,扭头问到:“你们去哪个楼?要不要进小区?”
欧阳春扭头看了看车窗外,见已经到了,说到:“不用,就停在门口吧,给你车钱。”
说着话,欧阳春将二十块钱递给司机,司机接过钱,忙低头找零钱。
欧阳春笑着说到:“师傅,不用找了,谢谢啊。”
司机高兴地一迭声说“谢谢”。
三人下了车,直接进了小区,孟春桃边走边埋怨到:“哪用了二十呀?你咋那么大方?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嘛。”
欧阳春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到。
“这不是过年了吗?咱又不差那两块钱的事,大家都乐呵多好,再说了,司机也蛮辛苦的。”
欧阳秋实听了,立即伸出大拇指大加赞赏,道:“还是老爸牛,敞亮,够帅。妈,在这件事上,您和爸比起来,就显得小家子气喽。”
“行,你爸大方,有钱,够帅成了吧?”
孟春桃笑着怼了一句。
“妈,您知道我爸这叫啥不?这叫‘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是真君子和大丈夫所为。”
欧阳秋实依旧对欧阳春的这种行为赞不绝口,欧阳秋实的心是善良的,他崇拜扶弱济贫的侠士,他见不得别人不好。
孟春桃记得,在欧阳秋实十岁的那年夏天,有一次,她领着欧阳秋实上街,欧阳秋实渴了想买雪糕吃。
当时街边挨着有两个卖雪糕的摊位,一个摊位的后面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另一个摊位后面站着的却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
两个摊位前都有人排队等候,由于年龄大的原因,那个老太太的动作很慢,另一个摊位的人都排完了,老太太的摊位前面还有几个人在等。
孟春桃嫌老太太的动作慢,拉着欧阳秋实想去另一个摊位买。
欧阳秋实却用力拉住孟春桃的手,轻声说到:“妈妈,咱就在这买。”
欧阳秋实的表情很坚决,丝毫不容拒绝,孟春桃只好继续排队等候。
终于买完雪糕,欧阳秋实满心欢喜地吃着雪糕。
孟春桃一边走路一边问。
“秋实,你刚才不是渴了吗?为什么还非要排队买雪糕呀?明明旁边那家可以不用排队的。”
欧阳秋实抬起头,很认真地说到。
“妈,您看卖雪糕的老奶奶岁数那么大,动作都那么慢了,还在卖雪糕,多可怜。”
孟春桃心头忽然一热,笑着问到。
“你排队难道就不急着吃雪糕解渴?你不渴吗?”
“没事,反正都是渴了,多渴一会儿我能忍住。”
欧阳秋实说完蹦蹦跳跳地往前走,边走边吃雪糕。
想到这里,孟春桃笑着冲欧阳秋实说到:“你可真是你爸的好儿子。”
欧阳秋实“哈哈”一笑,说到:“妈,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好酸。”
说完话,欧阳秋实一路小跑向小区里面跑去。
孟春桃的爸妈家住在靠近小区里侧的一栋楼的二层。
欧阳春怕孟春桃生气,急忙笑着说到:“孩子是开玩笑的,你可不要当真啊。”
孟春桃看着欧阳秋实走远的背影,笑着说到:“我知道呀,我不会生儿子的气。”
孟春桃的爸妈的房子原是单位的公房,前几年住房改革,由于房子年头多,折旧后,她的爸爸孟军花了不到一万块钱买了下来。
来到楼下,欧阳秋实已经等在了楼门口,见欧阳春和孟春桃不急不忙,埋怨到:“爸,妈,你们可真够磨蹭的,动作快点不行吗?”
孟春桃笑道:“你这就嫌我们动作慢啦?等我们老了那天,走路颤颤微微的,你还不得更嫌弃啦?”
欧阳秋实道:“这哪跟哪儿呀?你们可真能想象。”
说完,欧阳秋实转身率先上了楼。
欧阳春和孟春桃紧跟着也上了楼,孟春桃打开房门,三人换了托鞋进到屋里。
由于小区是高级小区,供暖非常好,此时屋内暖融融的,丝毫闻不到霉味。
欧阳秋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声说到:“还是楼房好呀,暖气也好,舒服,咱家啥时候也能住上楼呀。”
屋里有些热,孟春桃一边脱去红色的羽绒服,并将羽绒服放到沙发上,一边说到。
“其实,咱家早就能住上楼房,是你那个‘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帅爸爸不住,把楼房让给别人了,你们父子都是大善人一个。”
欧阳秋实不信,扭头问欧阳春。
“爸,我妈说的是真的吗?您为啥不住楼房呀?”
欧阳春已经脱去羽绒服,坐到了沙发上。
“那时,爸和你马叔都有机会分到楼房,但楼房离单位太远,在市郊,上班不方便。那时还没有你呢,爸也年轻,爸不想与你马叔、李叔和陈叔分开,就没住楼房。”
欧阳秋实又问。
“后来呢?怎么不要楼房?”
欧阳春叹了一口气,道。
“后来单位效益就不好了,没盖新楼,单位也没钱给我们买楼,再加上,我和你马叔、李叔和陈叔他们总想一起上楼还做邻居,就一直住在向阳院了。”
欧阳秋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到。
“我明白了,我认为爸您做得对,人生难逢一知己,士为知己者死,况且,您和我马叔、李叔、陈叔做了一辈子知己,我挺你。”
欧阳春笑了笑,没再说话,他觉得养个儿子就是好,能理解他的心思。
孟春桃将屋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屋内顿时亮堂起来。
稍坐片刻,孟春桃和欧阳春拿着新灯笼去了阳台,将原来的旧灯笼取下来,换上大红的新灯笼,这才又回到了屋内。
孟春桃见茶几上落了薄薄一层浮灰,就让欧阳春帮忙,两人一起先是用抹布将屋内的灰粗略地擦了一遍,又将地板用托布托了一遍,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地面的水分蒸发掉。
欧阳秋实问:“妈,这灯笼要点多久呀?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孟春桃知道欧阳秋实已经饿了,急着去吃烤肉,笑着说到:“照理应该点一夜的,不过,屋里不住人,点时间长了不安全。”
“那咱们还去不去吃烤肉啦?不会在这等一夜吧?我都饿死了。”
“尽说傻话,再等一会儿咱就走,你再忍一会儿,让这屋里也攒点人气。”
“不住人就没人气啦?弄得神神叨叨的。”
欧阳秋实有些坐不住了,边说话边在屋里走来走去,忽然大声问孟春桃。
“妈,您小时候就住这吗?”
“对,妈十几岁时搬过来的,直到嫁给你爸后才离开。”
“那您当初住哪个屋呀?”
“北屋。”
欧阳秋实进到北屋转了一圈,很快走了出来,冲孟春桃说到:“都说女孩子的闺房香,这房间里一点香味都没有。”
孟春桃笑道:“妈都不住二十多年了,哪还有什么香味?再说了,妈那时也不爱涂脂抹粉的,哪来的香味?你听谁说的女孩的房间就一定有香味?”
欧阳秋实道:“书上都这么说,不过,我姐的房间也没有香味。”
孟春桃冲欧阳春笑了笑,没再说话。
135、高丽街吃烤肉
眼看时间快到六点了,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外面家家户户都已点亮了红灯笼。
孟春桃见欧阳秋实早就坐不住了,时候也不早了,起身说到。
“差不多了,把灯关了吧,咱们吃饭去,别再把我儿子饿个好歹。”
欧阳春没说话,起身帮着关掉灯,只留门厅的灯亮着。
欧阳秋实跑到门口换好鞋等着。
孟春桃忽然想起水阀没关,就又去厨房将水阀关死。
欧阳秋实奇怪地问到。
“妈,您去关什么去啦?”
“水阀,这是常识,不住人的房子,水阀一定要关,以免跑水。”
“那电源是不是也得关呀?”
欧阳秋实说着话就要去关电源的空气开关。
孟春桃急忙阻止。
“不行,别关,冰箱里有东西呢,没电东西就坏了,再说了,灯笼还亮着呢。”
欧阳秋实吐了吐舌头,率先出门去了走廊。
孟春桃让欧阳春先出了屋,她这才出屋,回身将门锁好,三人一起下楼,打车直接去了高丽街。
此时的高丽街已经是灯火通明,街内的商家虽然有很多没有开业,但烤肉店却开了几家,家家都是生意红火。
欧阳春依旧让欧阳秋实决定去哪家吃,从小到大,欧阳春凡是带欧阳秋实出去,总是让他学着作出选择和决定,欧阳春刻意锻炼他的自立能力和选择能力。
欧阳秋实选了一家叫吉城的烤肉店,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吉城烤肉店里坐满了人,幸好靠近里角的位置有一张空桌,欧阳秋实抢先跑了过去,站在桌边冲欧阳春和孟春桃招手。
“爸妈,坐这里。”
欧阳春和孟春桃没说话,直接来到桌边坐下,服务员紧随其后将一张菜单放在了桌上。
“现在点菜还是等一会儿点菜?”
服务员问。
欧阳秋实抢着说到:“现在点。”说着话,伸手拿起了菜单。
“来三盘肥瘦、一盘烤板筋、一盘烤鱿鱼板和一盘地瓜片。”
欧阳秋实麻利地点了菜,然后把菜单放到欧阳春和孟春桃的面前,说到。
“你们想吃什么再点,我点完了。”
欧阳春问孟春桃。
“你还想吃点什么?”
“加一盘肥瘦吧,三盘不够吃,再来一个生菜包肉和一份花菜吧,你还想吃什么?”
孟春桃没看菜单点了菜,又看着欧阳春问到。
欧阳春扭头问服务员。
“你们这里有肉串吗?”
“有,两块钱一串。”
“来二十串肉串,要羊肉的,先这些吧。”
孟春桃忙问到:“能吃得了吗?点了四盘肉呢。”
“儿子爱吃肉串,对了,再来一盘酸菜。”
欧阳春补充了一句。
服务员笑着记下了,又问到:“小料有忌口吗?干料是湿料?”
欧阳秋实抢着说“湿料”,孟春桃知道欧阳春爱吃湿料,于是说到:“三份湿料。”
服务员答应一声,说了一句“请稍等”,便拿着菜单去了后厨。
欧阳秋实见欧阳春点了一盘酸菜,不解地问。
“爸,您点的酸菜怎么吃啊?”
“烤着吃,我听别人说,烤酸菜好吃,我也没吃过。”
“能好吃吗?”
“你一会儿尝尝不就知道了。”
孟春桃插了一句,忽然想起了酒和饮料。
“没要酒和饮料。”
“等会儿服务员来了再点。”
说着话,欧阳春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见茶壶是热的,拿起茶壶,将桌面上的三个茶杯分别用壶里的热水冲洗了一遍,倒了三杯水,三人一人一杯。
这时,过来一个人,将一盆烧得冒着微蓝色火苗的碳火放到桌面的炉槽中,顿时,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孟春桃笑道:“小火炉来了。”
三个人相视一笑。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来一个大托盘,将点的菜一样一样摆放在桌上。
孟春桃问服务员。
“你们这有什么饮料?啤酒有天湖纯鲜吗?”
“饮料有各种果汁和汽水,天湖啤酒和纯鲜也都有。”
服务员麻利地答着。
“那来一大瓶橙汁,再来四瓶天湖纯鲜。”
“请稍等。”
服务员答应一声,一路小跑去吧台取来饮料和啤酒放到桌上。
“请问还点什么吗?”
服务员问。
“不用了,谢谢啦。”
“不客气。”
服务员说完,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孟春桃见服务员和欧阳秋实差不多大年纪,低声和欧阳秋实说到。
“你看人家和你差不多大,都干这么辛苦的活了,和人家比起来,你可幸福多了。”
欧阳秋实看着忙碌的服务员,若有所思。
欧阳春笑着说到:“人家可能是大学生,勤工俭学呢,秋实,吃饭吧,发什么呆。”
欧阳秋实这才动筷。
吉城烤肉店的烤肉真的好吃,三个人吃了四盘肉居然没够吃,又要了一盘肥瘦,这才酒足饭饱。
欧阳秋实更是吃得肠满肚圆。
三人走出了烤肉店。
孟春桃问:“儿子,吃饱没有?”
“吃撑着了,这两天就没有好好吃东西。”
欧阳秋实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到。
“正好,咱们去看灯展,你也顺道消化消化食,吃了一肚子肉,别存了食。”
“没事,我这肚子就能装肉,灯展离这远不远?”
欧阳春接过话。
“不远,走两条街就到了,在开发区的广场那边。”
“那个广场我去过一次,挺大的。”
欧阳秋实说。
“你干什么来了?”
孟春桃感到好奇。
“初中时,有一年暑假,我陪同学来的,他的妈妈在这边上班。”
三个人边走边聊天,不知不觉来到了广场。
广场临河而建,此时,偌大的广场上,各式彩灯争奇斗艳,光彩夺目,分布在广场四周,和临江路灯展一样,也是花样翻新,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靠近河边,沿着环形河堤,矗立着几十座大型冰灯,在火光的映射下,姿态各异,晶莹剔透,美仑美奂。各式城堡、宫殿、迷宫等等不一而足,清一色透着五彩斑斓的彩光。
一座高高大大的冰滑梯足有二十几米高,下端直探入河中的冰面,仿佛一道银河泄入河中,与河里的冰面浑然天成。
广场上和河堤上游人如织,整个灯展的规模远超过临江路灯展的规模,而且空间开阔很多,人们可以尽情地在广场和彩灯前留连拍照,更有大人孩子们在滑梯上尽情和玩耍。
欧阳春三人先是在广场上看了一圈彩灯,孟春桃见彩灯与临江路的彩灯大同小异,草草看了一圈,便上到河堤看起了冰灯。
孟春桃喜欢冰灯,此时的神情异常兴奋,她拉着欧阳春和欧阳秋实走在冰块和灯光组成的宫殿城堡中,不时感叹着冰灯的美妙和神奇。
欧阳秋实似乎对冰灯并不太感兴趣,但为了不影响爸妈的兴致,他不得不陪着在冰灯中穿行。
孟春桃不时发着感慨。
“真是太美了,你看这宫殿象不象水晶宫?”
“这透明的冰长城真是太绝了,比北京的长城好看。”
“这透明城堡象不象童话世界里的城堡?可惜缺少了一位漂亮的公主。”
……
欧阳春附和着发着感慨。
136、不一样的感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孟春桃象个小姑娘似的欢呼雀跃,一种强烈的歉疚感再次攫住了欧阳春的心。
结婚这么多年了,孟春桃也看过冰灯,那时孩子还都小,更多的时候,孟春桃都把精力用来照顾孩子,加上冰灯的凉气重,她不敢抱孩子靠得太近,每次都是意兴阑珊。
等到孩子大了,孟春桃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照顾孩子的饮食起居上,每逢过年,她都要筹划给孩子做什么好吃的,根本就想不起来看灯展。
这么好的老婆,他欧阳春居然不知道珍惜,居然能喜新厌旧,昧着良心去喜欢别的女人,欧阳春的脸上象是被狠狠地掴了一巴掌,隐隐感觉到有些火辣辣的疼。
此时此刻,欧阳春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从今往后,他决不再做对不起孟春桃的事。
可是,女人心,海底针,欧阳春也摸不准孟春桃的心,如果孟春桃依旧解不开纠结在她心底的那个结,势必还会对他疑神疑鬼,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该怎么做呢?
欧阳春一边陪着孟春桃高兴,一边怀着这种纠结。
地面的冰灯都已转遍,孟春桃的兴致依旧不减。
欧阳秋实提议去溜滑梯,孟春桃立即兴奋地响应着,而且硬拉着欧阳春一起去滑冰。
欧阳春不想扫兴,装作一脸兴奋的样子,跟着一起坐滚梯上到了冰滑梯的顶部。
站在滑梯的顶部向四周望去,只见周围彩灯环绕,灯光璀璨,简直成了一个灯光的世界,如梦似幻,新奇独特。
滑梯上有租冰车和橡胶圈的,孟春桃担心冰车速度太快,她和欧阳春就租了一个橡胶圈,两人坐了上去,欧阳秋实则选择了一个冰车。
滑梯的坡度并不很陡,三人几乎同时出发,但冰车速度极快,孟春桃和欧阳春刚刚滑到一半的时候,欧阳秋实已经如箭一般滑到了河里的冰面,吓得孟春桃紧紧抓着橡胶圈大声喊到。
“秋实,你慢点,坐稳了,千万别摔着。”
孟春桃的喊叫声招来了周围滑冰的人善意的笑,她却充耳不闻,一心牵挂儿子欧阳秋实的安全,她将全部的心思用在了冰面。
欧阳春一手抓着橡胶圈,一手牢牢地抓住孟春桃的衣服,他真担心孟春桃一时心急从橡胶圈上摔下去。
下到了冰面,孟春桃从橡胶圈上下来,几步来到欧阳秋实的身边,埋怨到。
“你滑那么快干嘛?摔着了不是闹着玩的,你吓死我了。”
欧阳秋实“哈哈”一笑,说到。
“妈,没事的,这才够刺激。”
孟春桃见欧阳秋实没事,也把心放了下来,回想刚才的紧张和刺激,她很想再滑一次,但见有人正陆续离开,知道时间太晚了,只好作罢。
略作休息,三人走出广场,时间已经快到十点了,游客也在陆续减少,灯展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由于开发区离城区较远,交通不是很方便,人们都是提前来的,后续来的人几乎没有,因此,每天到了晚上十点半,灯展就早早地收了。
孟春桃似乎意犹未尽,恋恋不舍。
“这要是离家近多好。”
坐在出租车里,孟春桃颇有些惋惜地说。
欧阳春笑着说到。
“就是离得近,你还能天天看呀?熟视无睹晓得吧?这就像吃糖,吃多了就不觉得甜了,什么东西看时间长了都不新鲜的。”
孟春桃不同意这种观点,反驳到。
“不甜也爱吃糖,好东西天天看也喜欢,谁让咱喜欢呢?秋实,你玩得痛快不?”
孟春桃显然余兴未了,知道与欧阳春的想法不同,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儿子身上。
欧阳秋实果然也是余兴未尽,兴高采烈地说到。
“溜冰车太刺激了,妈,你不知道,这和冰面上滑冰车的感觉完全不同。在滑梯上滑行的加速度比自己滑的加速度大多了,整个人像要飞起来似的,超刺激,超享受。妈,你害怕没?溜冰的时候,我还真怕自己被甩出去。”
欧阳秋实兴奋地发着感慨,但却似乎心有余悸,就象刚才受到的惊吓和刺激还没有消失。
孟春桃见儿子和自己一样兴奋,问到:“你要不要再滑一次?”
“太晚了,还要重新花钱租冰车,咱还是回家吧。”
欧阳秋实的语气透着惋惜。
孟春桃说到:“也是,你要是想来,哪天妈再陪你来。”
“还是算了吧,妈,您不知道,您刚才的样子可招风了,很多滑到冰面的人都在议论你呢。”
欧阳秋实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议论我啥啦?”
孟春桃颇感好奇,她并没有意识到,她当时大呼小叫的样子与平时的那个温婉贤淑的她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们说你大呼小叫的,就这小胆还敢来溜冰车,还说你像个小孩似的。”
欧阳秋实边笑边说,也没管孟春桃爱不爱听。
没想到,孟春桃听了欧阳秋实的话,不但没生气,反倒笑了起来。
“哈哈,妈那是担心你的安全,他们懂什么。”
孟春桃和欧阳秋实只顾说话,却忽视了欧阳春的存在,似乎刚才滑冰就没有欧阳春什么事。
“你妈大喊大叫的时候,周围的人全都看你妈,把旁边的人吓着了。”
欧阳春插了一句,说完自顾自地笑着。
孟春桃将信将疑,扭头问到。
“不至于吧,真有那么严重吗?那多不好意思呀?”
欧阳春依旧在笑,边笑边冲欧阳秋实说到。
“嗨,管那么多干嘛?咱高兴就成了,是不是秋实?”
欧阳春怕孟春桃在意她的形象受损,影响到她的好心情,急忙把话题转给了儿子。
“对,妈,我爸说的对,别人爱说啥说啥,听蝲蛄叫还不种地啦?咱高兴就行。”
欧阳秋实安慰孟春桃。
“还是儿子的话我爱听,有钱难买我乐意。”
孟春桃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三人一路说说笑笑,一个小时的路似乎显得很短暂,不知不觉中,出租车已经开到了家的路口,三人谁都没有发觉。
司机师傅将车停在路边,扭头笑着说到。
“看到你们一家三口聊天,能感觉到你们一家的和睦,家和万事兴,日子肯定差不了。你们说的地方到了,再往里开,车不好掉头,就停在这行不?”
欧阳春这才注意到已经到了家门口,他急忙笑着说到:“行,就停这吧,光顾着聊天,这到家了还不知道呢。”
欧阳春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递给司机,依旧没让找零钱,便下了车。
三人顺着岔路来到了向阳院的门口,欧阳春掏出钥匙,用手拿住,从门上的一个洞里伸进去,从里面将大门打开,然后轻轻推开大门,让孟春桃和欧阳秋实进了院。
出于安全考虑,向阳院的大门一般在十点以后就上锁,不论是谁晚回来都必须用自己的钥匙开门进院,除非临时出去特殊留门,这是二十年来养成的规矩。
此时的向阳院里一片安静,静得不像是过年,马骏飞和李家和两家门口都留着灯,屋里客厅的灯也亮着,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肯定已经睡着了。
三人轻手轻脚来到自家门前,孟春桃打开房门,让欧阳春和儿子先进了屋,自己这才进屋,随手关上房门锁好。
欧阳秋实显然也困了,一边往卧室走一边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说到:“爸,妈,我实在太困了,我先睡啦。”
说着话,人已经进了卧室,反手将门关好,胡乱地脱掉衣服,一头钻进了被窝,很快睡着了。
欧阳春看了一眼时间,见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冲孟春桃小声说到。
“太晚了,咱们也睡觉吧。”
欧阳春边说话边往卧室走。
孟春桃问欧阳春。
“你还吃点东西吗?我看你吃饭的时候也没怎么吃。”
欧阳春已经进了卧室,边换睡衣边说到。
“不吃了,我不饿,再吃就该睡不着了,你也洗洗睡吧。”
“行,我洗洗脸就睡,你先上床吧。”
孟春桃答应一声,去水池将脸上的妆洗净,又用毛巾把脸擦干,这才回身进到卧室里,摸黑摘掉头上的发卡,将头发随意地在脑后绻了一个发髻,迅速换上睡衣,快速上床钻进了被窝。
137、年很快就过完了
孟春桃依旧情绪兴奋,根本就睡不着觉,已经忘了心中的嫌隙,像小猫一样委身在欧阳春的怀里,枕着欧阳春的胳膊低声冲欧阳春说话。
“你说怪不怪,我滑个冰车,看一个冰灯,居然把自己弄得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居然一点都没觉得累,我真像是活回去了似的。”
“那是因为你平时把心思全放在家和孩子身上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放松过自己。”
欧阳春感觉有点累了,闭着眼睛说到,话很由衷,也很贴心。
孟春桃的心头顿时一热,扭头看着欧阳春,问到。
“你真是这么想的?你的话很暖心。”
欧阳睁开眼睛看着孟春桃。
“我说的都是实话,说心里话,我真的挺感谢你的。”
孟春桃重新躺好,语气幽幽。
“我才不要什么感谢呢,我对你和孩子们好是我的本分,我心甘情愿,只要你不和我变心,我这辈子就没什么不知足的。”
孟春桃又想到了欧阳春那个短暂的迟疑,但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欧阳春的心头不由一紧,他不由自主地将孟春桃搂进了怀里,催促到。
“快睡觉吧,太晚了。”
孟春桃显然还不想睡,继续说到。
“秋实今天玩得挺开心的,我还以为他不愿意和咱们一起出去呢,没想到这么痛快。”
欧阳春的话加着小心,他怕自己哪句话坏了孟春桃的好心情。
“我说过的,秋实是明事理的孩子,你总是不放心。”
“孩子真不错,和咱们挺贴心的。对了,高丽街的烤肉还真挺好吃的,就是太远了,比河心岛的火焰山烧烤好吃。”
自从那次听欧阳春说过,河心岛的火焰山烧烤好吃,特意和刘颖去过一次,吃过之后,她觉得和别地方的烧烤差不多,并没觉得有什么好。
“烤肉和烤串是两种东西,自然是两个味道啦,各有所长的。”
欧阳春的语气有些发懒,因为他实在是太困了。
“你说怎么不在河心岛办灯展呢?非在临江路上办,挤挤擦擦的,看着都乱。”
孟春桃依旧没完没了,欧阳春只好强挺着说话。
“河心岛自然有不合适的地方,自从我来到抚东市,灯展就一直在临江路上办,都成传统了。”
“我觉得开发区的灯展比临江路的漂亮,那些冰灯简直太漂亮了。”
说到冰灯,孟春桃依旧赞不绝口。
“你要是愿意看,元宵节时我再陪你去。”
“行,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住了。”
“放心吧,快睡觉吧,我真的困了。”
孟春桃见欧阳春困得懒得说话,虽然意犹未尽,但还是离开欧阳春的怀抱,往旁边挪了挪身体,躺到了自己的位置。
“睡觉吧,让你说的我也困了。”
孟春桃微微有些扫兴,今天她的心情特别好,好久没有这么好过了,她的心情一放松,没过多大功夫就睡着了,似乎纠结在她心里的那团阴云,已经被喜悦和兴奋冲散了。
第二天,欧阳春和孟春桃都没有早起,欧阳秋实更是睡
得香沉。
欧阳春和孟春桃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孟春桃平时缺
少运动,冷丁一次跑上跑下,不停地运动,孟春桃的身体明显吃不消,她感觉到浑身酸疼,躺在被窝里懒得起床。
欧阳春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见孟春桃也已经醒
了,在被窝里抻了一个懒腰,他也感觉身体有些酸懒。
孟春桃闭着眼睛嘟囔到。
“这才几点呀,放这么早鞭干嘛呀。”
欧阳春抻完懒腰,慢慢坐了起来,边下床边说到。
“今天是初三了,该送年了,这是送年放的鞭。”
孟春桃依旧闭着眼睛说到。
“按老规矩,今天早上应该吃饺子放鞭的。仓房里有冻饺子,一会儿,你拿回一些来煮,也应个景,再喊秋实起来放鞭,我再躺会儿,浑身酸疼。”
“行,你躺着吧,反正也没事,我一会儿去取点回来煮。再将剩菜热一热就够了。本来我想吃点冰箱里的剩饺子应个景就算了,既然是送年的饺子,咱就煮点新的,煮饺子前我再喊秋实。”
“煮点新饺子吧,一会儿我也起来。”
“你累就多睡会儿,早饭我做没问题的。”
欧阳春说着话已经换好衣服,先是在炉子里加了点煤块,让火烧得更旺一些,这样屋里会更暖和,这才走出卧室直接进了厨房。
欧阳春打开冰箱,将剩菜选了四样取出放在炉台上,又把剩下的两盘饺子用保鲜袋装了,放在冰箱的冷冻室里冻上。
欧阳春知道孟春桃不喜欢吃饺子,特意盛了一碗米饭,准备一起热了。
米饭是红豆米饭,是年三十晚饭的时候,孟春桃特意焖的,他们全家都爱吃。
一切准备就绪,欧阳春将蒸锅里加上水,将菜和饭放进蒸锅,然后打开煤气火热起了饭菜。
欧阳春想喊儿子起床放鞭,但他进了儿子的房间,见欧阳秋实睡得正酣,一时没忍心叫醒他,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于是,转身回到客厅坐了下来。
眼见时间到了九点,窗外已是艳阳高照,霞光万丈,天空透着难得的清爽。
欧阳春知道不能再等了,送年的鞭不能放得太晚,这才起身进了儿子的卧室,来到欧阳秋实的床前,轻声说到。
“秋实,该起床了,今天是送年,你起来把鞭放了,吃点饺子,想睡白天再睡。”
北方有个不成文的传统,如果家里有儿子的,过年时就要多放鞭炮和烟花,而且主要是由儿子来放,到底是因为啥,欧阳春也不知道,他也是稀里糊涂地照着做了。
“几点了?”
欧阳秋实依旧闭着眼睛问。
“九点了,该放鞭了,别放太晚了。”
欧阳秋实抻了一个懒腰,一咬牙坐了起来。他真的不愿意离开温暖舒适的被窝,加上这两天没睡觉,他只觉得双眼发沉。
但欧阳秋实还是坚持着下了床,迅速穿好衣服,来到了客厅,问欧阳春。
“爸,鞭炮放在哪里了?”
欧阳春从墙角处拎过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递给欧阳秋实。
“这里是鞭和炮,鞋柜上有打火机,放的时候注意安全。”
欧阳秋实“嗯”了一声,穿上鞋,抓起打火机,拎着鞭炮出了屋。
欧阳春则借机将大勺里加上半勺水,放在炉上烧着。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清脆的鞭炮声。
鞭是两千响,整整盘了一个大盘,炮是老式二踢脚,弹得高炸得响。
欧阳春见锅内泡起了汽泡,拿着盆出了屋,顶着鞭炮的烟尘一路小跑进了仓房,从一口瓷缸中装了半盆饺子,又一路小跑着回了屋。
欧阳春一时记不清,煮冻饺子是冷水下锅还是热水下锅,因为平时很少吃冻饺子,都是现吃现包,即使偶尔吃一回,也是孟春桃煮好了。
于是,欧阳春大声问孟春桃。
“是开水下锅还是冷水下锅?”
孟春桃正在起床,急忙说到:“冷水下锅,千万别热水下锅,饺子容易‘挣’开。”
虽然已经送了年,但毕竟才是大年初三,孟春桃说话还是特意回避着不吉利的字眼,不说“破”字,而是换成了一个吉利的‘挣’字。
“啊哟,我还以为是热水煮呢,水都要烧开了。”
欧阳春喊了一声,急忙进到厨房,往锅里添了几碗凉水,见水不热了,这才把饺子下进了锅里,慢慢用勺子翻搅着,防止饺子粘锅。
直到锅里冒起了热汽,饺子在锅中不安分地翻滚着,欧阳春才将炉火调小,盖上锅盖,慢慢煮了起来。
138、一个忙碌的早晨
欧阳秋实已经放完鞭炮,哆哆嗦嗦地跑回屋,又是捂耳朵又是往手上哈热气,冲欧阳春说到。
“外面可真冷,比前两天冷多了。”
欧阳春见欧阳秋实冻成这样,急忙说到:“快到炉子那烤烤火,你咋也不戴棉帽子?”
“戴棉帽子挡眼睛,放炮碍事,再说了,我也没想到这么冷啊,您又没提醒我。”
欧阳秋实冻得有些急,一边烤火一边埋怨了一句。
“哈哈,都怪我没提醒你,可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冷啊。”
欧阳春笑了笑,说到。
欧阳秋实感觉到脸上的肌肉有些发紧,他用手搓了搓脸,说到。
“没事,冻一冻精神,爸,一会儿吃啥?”
“我热点剩菜,再煮点饺子。”
“包饺子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妈早包好了,在外面冻着呢。”
“对了,送年的意思就是过完年了呗?”
欧阳秋实突然问。
“对呀,你没看我们初四都上班了吗?”
欧阳春觉得有必要让儿子知道跟年有关的习俗。
“我怎么听同学说,年要到二月初二才算过完呢?怎么就三天?”
欧阳秋实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年的意思,对年的概念很模糊。
“你听哪个同学说的?三十晚上接年,初三早上送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这不会错的,再说了,年在咱这呆时间长了也嫌累的。“
欧阳春半开玩笑说到。
“我记得您说过,初三送完年,年就算过完了,我同学楞说我听差了,我也懒得和他争。”
“你没必要争这些没用的,你知道你没错就行了。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不一定非要争个眉眼高低,分一个胜负成败的。你长大了也要记住,非原则性的事没必要争个谁对谁错,很容易伤和气的,晓得吧?”
欧阳春总是这样利用闲聊天的方式向儿子传授一些生活常识和为人处事的道理。
“爸,我明白,您的意思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对吧?我可不行,该争的我就要去争,不争怎么会属于自己呢?”
欧阳春的话是因为孟春桃的猜疑让他有感而发,欧阳秋实的话则是因为一个院的马奔喜欢陈英,正在追求陈英而有所指,两人各怀心腹事,却殊途同归,说出来的意思不约而同,那就是该争的事情一定要去争。
此时,孟春桃已经换好衣服走出了卧室,她直接进了厨房,揭开锅盖看了一眼,又往锅里加了一碗凉水,这才去洗漱。
欧阳秋实也已经洗漱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孟春桃洗完脸,一边将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一边往卧室走,见欧阳春呆在厨房里看着锅,笑着说到。
“你不用总盯着,再往里加一碗凉水,再煮两分钟就应该熟了。”
欧阳春不敢怠慢,见锅里滚开,急忙往锅里添了一碗凉水,依旧站在锅边看着,心里盘算着时间。
孟春桃则直接进了卧室,梳头化妆。
过了一会儿,孟春桃化完妆从卧室出来,边往厨房走边说到:“差不多了,可以闭火了。”
欧阳春急忙将火关掉,揭开锅盖,用笊篱往盘子里盛饺子。
孟春桃接过盘子端到桌上,又帮着把热好的饭菜一样一样上桌。
吃饭的时候,欧阳秋实问孟春桃。
“妈,您今天咋还赖上床了?平时您可是总说我的。”
孟春桃笑了笑。
“臭小子,还盯上妈啦?昨天运动量太大了,有点累着了,反正起来也没事,我就多躺一会儿,怎么了?不行啊?”
“没什么不行的,你不是说了嘛,有钱难买你乐意,不过,昨天,您可真够疯的。”
欧阳秋实边吃饺子边说到。
孟春桃有点不好意思,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像昨天晚上那么疯狂了,确切地说,应该是嫁给欧阳春之后,她就再没有那么尽兴过。
“昨天,妈真是太兴奋了,有些失态。”
“没事,没事,妈,真的,您别多心,我就是随口一说。其实,人该开心的时候就要尽情地开心,人生苦短,不要太在意别人怎么说,开心就好。”
欧阳秋实急忙解释,他看出妈妈孟春桃的神情有点不自然。
“还是儿子理解妈,来,吃一块鱼,对眼睛好。”
孟春桃听了欧阳秋实的话,不由一阵感动,忙夹了一块鱼肉放到欧阳秋实的碗里,算是投桃报李。
欧阳秋实也没再客气,低下头吃起了鱼。
欧阳春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秋实也考走了,明年的春节也不回来过,那孟春桃还会不会这么开心呢?
吃过早饭,欧阳春帮着孟春桃收拾桌子,欧阳秋实则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水果。
孟春桃边干活边和欧阳春闲聊着,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这年也过完了,明天就上班了,要不要请院里三家过来一起吃个饭?”
欧阳春想了一下,如果晚上请三家吃饭,那从现在就得忙活起来才行,况且明天就上班了,不如好好休息休息。
“还是算了吧,又炖又炒,又洗又涮的,太累人了。”
“那行,我听你的,如果你想请呢,咱一会儿就去买菜,平时我可是没时间。”
“听我的好啦,都忙没时间吃的,以后再说吧。”
“好,那我就不受这份累了,你进屋吧,这几个碗我刷就行。”
欧阳春也没再客气,转身出了厨房,来到客厅坐下。
欧阳秋实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nba年度灌篮大赛的回放,欧阳秋实喜欢篮球喜欢得有些痴迷,尤其喜欢nba,一到周末,他要是有时间一定会看nba电视直播。
欧阳春知道欧阳秋实想要干什么事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打扰,一时也没敢说话,默默地坐在旁边嗑着瓜子。
看着欧阳秋实专注的样子,欧阳春忽然想起了女儿夏荷。
欧阳夏荷在家的时候,喜欢看琼瑶剧,喜欢看俊男靓女、卿卿我我的电视剧,她和欧阳秋实经常会因为争抢电视节目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往往总是夏荷堵气回了卧室才罢休。
欧阳春记得有一次,两人互相争抢遥控器,差点打起来,谁都不让劲,像斗鸡似的。
孟春桃当时就急了,一把抢过遥控器,大声说到。
“你们要吵去外面吵去,我不爱听,也不怕邻居笑话?再吵谁都别看。”
欧阳夏荷一脸的委屈,跺着脚说到。
“妈,这个剧我追好久了,今天是大结局,他说啥都不让我看,一个破球赛,明天看录相不一样嘛。”
欧阳秋实也急了。
“妈,看直播和看录相是两种感觉,录相是剪辑过的,很多花絮是看不到的,没有直播的感觉,我姐非要和我争。”
孟春桃见两人谁都不让步,干脆把眼睛一瞪,大声说到。
“那你们就不会好好商量?弄得像斗鸡似的,还象话吗?你们今天谁都别看了,都回屋学习去。”
欧阳夏荷和欧阳秋实两人都老大的不愿意,站在地上谁都没动窝。
孟春桃见两人像电线杆子似的杵在那里,气得笑了起来,边笑边用手指点着他们,说到。
“你说你们像什么样子?当姐姐的没姐样,当弟弟的没弟样,你们说吧,今天到底谁看?”
欧阳夏荷一跺脚,转身跑进了卧室,一屁股坐在书桌边,赌气说到。
“我不看了行了吧?我有你这么个破弟弟,算倒了八辈子霉了。”
欧阳秋实也气哼哼地回了一句。
“我有你这个姐姐才倒霉呢。”
孟春桃大声制止到:“行啦,你姐让你看了,你还不领情?快看你的电视。”
说完,孟春桃把遥控器往欧阳秋实手里一塞,转身进了女儿的房间,关上房门。
孟春桃和欧阳夏荷在房间里悄声说了好一会儿话,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欧阳夏荷很快便消了气。
139、一起去市场买菜
欧阳春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当中,一时想得出了神,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
孟春桃收拾完厨房来到厅里,见欧阳春定定地看着欧阳秋实,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笑着问到。
“你想什么哪?眼睛都看直了。”
欧阳春正在想着孩子们小时候的事,他觉得那时整天围着孩子转,生活虽不富裕,却蛮有滋味的,现在回想起来,还能咂摸出美美的味道来。
回忆被突然打断,欧阳春顿时觉得意兴阑珊,但还是笑着说到。
“我想到夏荷在家时和秋实抢电视遥控器的事了,那天两人谁都不让谁,争得不亦乐乎,最后还是你出面把夏荷劝好的呢,像现在这么安静地看电视,在那时候是可是很少见的。”
“嗨,想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干嘛,我看这样也挺好,清静省心。”
孟春桃边坐下边说话。
欧阳秋实有些不耐烦了,他要是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不喜欢别人来干扰,此时也一样。
“爸,妈,你们说话能不能进屋说去呀?影响我看电视了。”
孟春桃在儿子面前轻易不发脾气,也发不出来脾气,此时冲欧阳春笑了笑,说到。
“瞧瞧,这刚说完就又来神了,没怎么着呢,就嫌咱们碍事了,走吧,咱俩去市场看看,买点晚上做的菜。”
“市场有卖菜的吗?”
欧阳春问。
“当然有了,今天都初三了。”
孟春桃说完,扭头冲欧阳秋实问到。
“你晚上想吃啥?我们去买。”
欧阳秋实全部心思都在电视上,随口说到。
“随便,你们买什么我吃什么。”
孟春桃还想说什么,欧阳春一拉她的胳膊,摇了摇头,两人默默起身,穿上外套,来到门口换鞋,一起走出了家门。
不曾想,在院大门口,两人迎面碰到了陈雷一家正从那妮的娘家回来。
陈英抢着给欧阳春和孟春桃拜年,深鞠一躬,说到。
“大伯、大娘,过年好。”
孟春桃喜欢陈英,急忙笑着说到“好,好”,便伸手扶起了陈英,夸赞道:“英子越长越漂亮了,也越来越懂事了。”
陈雷和那妮笑着给欧阳春和孟春桃鞠躬拜了年,欧阳春和孟春桃急忙还了一躬也拜了年。
陈雷冲欧阳春说到:“欧阳兄,三日不见,如隔三秋,别来无恙否?”
陈雷说话偶尔会夹带着不生不熟的文言文,但仅局限在和欧阳春开玩笑的时候。
欧阳春打了陈雷胸口一拳,笑道:“少贫了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肚里那点墨水还没我多呢。”
那妮笑着摇了摇头,冲孟春桃说到。
“他们俩人到一起就没有正形,可咋整?他还就和欧阳爱闹,和别人还挺一板正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臭味相投,没啥奇怪的。”
“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们准备去市场看看,给秋实买点吃的晚上做,这不刚出门就遇到你们一家荣归故里,凯旋归来嘛。”
孟春桃笑着开了一句玩笑。
“哈哈,什么荣归故里,我们这是衣锦还乡好不好?你没看我们大包小裹的?就差把我娘家搬来了。得了,不闹了,你们快去吧,卖菜的就出半天,去晚了买不着东西了,快去快回,中午来我家吃饭,你们不许推辞。”
那妮笑着说到。
“改天吧,改天你们去我家吃饭。”
孟春桃急忙推辞。
“不行,就今天,过年了,我们一直没在家,这回来了,咱们好好聚一聚,老陈念叨几次了。”
陈雷接过话。
“对,嫂子不许拒绝,叫上秋实一起,欧阳兄自然不会拒绝,对不啦?”
陈雷故意模仿了一句上海话。
欧阳春看了一眼孟春桃,见孟春桃似乎已经答应了,于是也点了点头。
“遵命不如从命,那就叨扰啦。”
“好,一言为定,我把老李、老马一起喊来。”
陈雷兴奋地说到。
“客随主便,我们先去市场如何?一会儿可不许把你的好酒藏起来。”
欧阳春调侃了一句。
“放心,好酒管够,你们快去快回。”
“一言为定。”
欧阳春答应一声,和孟春桃走出了院子。
陈雷一家人托着一个皮箱进了院子,直接回了自己的家。
孟春桃扭回头看了一眼院里,见陈雷一家已经进了屋,转过头来边走边说到。
“这早上刚念叨完请他们吃饭,他们倒先请上咱们了。”
“没事呀,你不用想那么多,一个院住着,来日方长。”
欧阳春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话是这么说,总不能拖的时间太长,弄得咱们像多小气似的,净吃别人家的了。”
“想那么多累不啦?市场到了。”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市场头。
偌大的市场里,并没有几家卖菜的,却聚集了很多人,人们似乎年前准备的年货都不够充分,这才过了两天就没吃的了似的。
欧阳春和孟春桃简单一商议,好久没吃海鲜了,秋实又爱吃螃蟹和大虾,两人决定先直奔水产区买点海鲜。
水产区里零星的几个摊位前围了很多人,孟春桃站在人群外抻脖往里面看了看,见有刀鱼,扭头冲欧阳春说到。
“年前没来得及买刀鱼,买点刀鱼吧,晚上用油煎了,秋实爱吃。”
欧阳春点了点头,转身去排起了队。
等着买海鲜的人挺多的,排了好长的队,但海鲜数量实在有限,品种又不全,有的海鲜很快就卖完了。排在前面的人见想买的海鲜卖没了,便陆续撤出,只排了不大一会儿,居然排到了欧阳春。
欧阳春选了四条刀鱼,让卖鱼的人帮忙收拾出来,切成段装好,付了钱,这才拎着刀鱼走出人群。
欧阳春向四周看了看,说到。
“这也没有卖螃蟹和大虾的,咋办?”
孟春桃早就已经四处看过了,知道没有螃蟹和大虾。
“要不咱买点干豆腐和青椒,秋实爱吃尖椒炒干豆腐,再买一只笨鸡,晚上做一个小鸡炖蘑菇,秋实保证爱吃。”
欧阳春道:“只能这样了。”
两人说着话走出了水产区。
“别光想着他,你爱吃什么?咱抓紧时间一块买了,待会儿人家该收摊了。“
欧阳春跟在孟春桃的后面,边走边说。
“我吃什么都行,对了,再买点蒜台,年前买的吃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猪头肉?买一块回去下酒。”
孟春桃早已经想好了买什么。
“好的,都听你的。”
欧阳春说到。
孟春桃扭头冲欧阳春笑了笑,没再说话,两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了,早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一切采买完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孟春桃看了看买的东西,说到。
“行啦,就这些吧,回家。”
欧阳春没说话,两人拎着东西转出市场向家走去。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虽然早晨异常寒冷,此时却是阳光明媚,像是开春了似的,因为风不刮了,空气中显得暖意融融。
“这天要是不刮北风,还真不算冷。”
孟春桃边走边发着感慨。
“今天早晨可真冷,把秋实都要冻哭了。”
欧阳春想起早晨欧阳秋实放完鞭进屋的样子就想笑。
两人边说话边回了家。
欧阳秋实依旧在看电视,欧阳春和孟春桃进屋的时候,他只是简单招呼一声,就又看起了电视。
两人默默地将买的东西放到厨房,脱去外套,坐在沙发上歇息。
孟春桃一边揉着腿,一边低声说到。
“这腿还酸疼呢,以后可不能再像昨天那么疯了,年龄真不饶人啊。”
孟春桃的语气有些无奈。
“没事,歇两天就好了。”
欧阳春低声安慰着。
孟春桃笑了笑,冲欧阳秋实说到。
“秋实,中午你陈叔家请客,咱们一起去他家吃饭啊。”
欧阳秋实眼睛盯着电视。
“陈叔回来啦?你们去吧,我在家看nba。”
“你不去哪成?你陈叔点名让你去呢?”
孟春桃说了一句,她觉得欧阳秋实不去实在没有礼貌。
“你就说我不在家,出去和同学玩去了。”
欧阳秋实的语气已经不耐烦,这让孟春桃多少有些生气。
“你胡弄傻子哪?你在家坐着看电视,谁看不到?你让我和你爸睁眼说瞎话呀?”
欧阳秋实全副心思都在电视上,孟春桃说的什么他根本就没听,想也没想就说到。
“你们不说谁会知道我在家?别墨迹了,我指定不去。”
140、午餐前的忙碌
欧阳秋实铁了心不去,其实另有难言之忍。他不敢去面对陈雷和那妮,更不敢面对陈英,因为他与陈英并没有彻底了断,只是互相把心思都埋藏了起来,就等高考结束,两人好双宿双飞。
欧阳秋实担心他和陈英在爸妈面前露出什么破绽,一旦因为这个再搅了饭局,反倒影响了两家人聚餐的兴致。
孟春桃追问了一句:“你确定不去?”
欧阳秋实道:“不去,你们别烦我看电视了,要去快去吧。”
“那行吧,中午你自己热点饺子吃吧,晚上妈给你炖鸡、煎刀鱼吃。”
孟春桃无奈地起身,边穿衣服边说到。
“我的亲妈呀,你快走吧,我知道啦。”
孟春桃显然已经影响到欧阳秋实看电视,欧阳秋实的语气显得极不耐烦。
孟春桃也不做理会,抬头看了一眼挂钟,见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于是冲欧阳春说到。
“咱们现在过去吧,帮着忙活忙活,也不能光吃现成的。”
欧阳春点了点头,也穿好衣服,和孟春桃一起出了家门。
两人直接进了陈雷家,陈雷和那妮两口子正在厨房忙活做饭呢,见欧阳春和孟春桃进了屋,那妮立即大声说到。
“你们可来了,春桃,快来帮我忙活忙活,老陈笨手笨脚的,太碍事,我可不用他打下手了,能气死个人,让他们两个大男人歇着去。”
孟春桃笑着答应一声,二话没说,脱去外套,将外套递给欧阳春,笑着直接进了厨房。
陈雷乐不得不做饭,直接解下围裙递给孟春桃,笑着说到。
“你真是我的大救星,你来了可把我解放了,这家伙嘴一直没闲着,一直在损我,我真快受不了了。”
那妮一边切菜一边笑着说到。
“你早走早好,快去陪欧阳说话去,我早就不想用你了。”
孟春桃闪开门口,让陈雷出了厨房,然后笑着问那妮。
“你这都弄得差不多了,让我做什么?”
“你帮我把鱼收拾出来,老陈收拾那东西不行,菜我都准备差不多了,一会炒一下就成,鱼你来做。”
孟春桃没再说话,见陈雷收拾了一半的鱼放在水池中,立即动手收拾起了鱼。
陈雷已经和欧阳春进到屋里坐了下来。
陈雷冲女儿陈英的房间喊到。
“英子,你欧阳伯伯来了,也不出来打招呼。”
说着话,陈雷起身拿起茶壶去泡茶。
陈英从卧室里跑出来,热热乎乎地打着招呼。
“欧阳大伯来啦?我大娘呢?没来?”
欧阳春笑着说到:“来啦,在厨房呢。”
“我妈也真是的,抓了我大娘这么一个好壮丁,还说请人家吃饭呢。”
陈英说完,往屋外看了看,没见到欧阳秋实,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于是冲欧阳春点了点头,说到。
“大伯,我进屋啦,您坐着。”
说完话,陈英回身进了卧室。
陈英见欧阳秋实没来,有心问问他在干什么,却又难于启齿,于是,坐在房间里一时有些心神不宁。
陈雷泡好茶回来,将茶壶放在茶几上,重新坐了下来,一边给欧阳春倒茶,一边问到。
“秋实没来呢?”
欧阳春急忙编了一个理由,说到。
“啊,他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没回来呢。”
欧阳春说了假话,自己都觉得别扭,可不这样说,欧阳秋实在家却不来吃饭,陈雷肯定会多心,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很自然。
陈雷并未注意到欧阳春的脸上稍纵即逝的变化,冲欧阳春说到:“喝茶,咱边喝边聊。”
欧阳春急忙端起茶杯喝起了茶,茶水消除了他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陈雷边喝茶边和欧阳春聊天。
“这平常日子不好过,年节倒好过,一眨巴眼睛,三天过去了,明天又该上班了。”
“上班挺好的,有事做,这一天没事干,反倒闲得闹心。”
“哟,觉悟挺高呀,事业型男人,我可没歇够呢。”
“你爸妈身体挺好的吧?”
欧阳春话题轻轻一转,问到。
“硬朗着呢,吃嘛嘛香,你岳父岳母在海南咋样?”
“乐不思蜀了,高兴着呢。”
几口茶下肚,欧阳春已经变得彻底自然了。
“那就好,老人就应该怎么开心怎么活,我让我爸妈也去海南,老两口说是故土难离,说啥也不去。”
“你刚才还说怎么开心怎么活呢,你爸妈就是觉得在家好呗,其实,哪好都不如自己的家好的。”
“对呀,我也没坚持呀,不过,我爸妈的身体没你岳父岳母的好,恐怕也不适合长途旅行。”
“那还是少折腾好,再把身体累坏了,不值当的。对了,没见老马和老李呢?”
欧阳春见只有自己家来了,问到。
陈雷一脸的懊恼。
“别提了,老马和晓帆参加同学会去了,上午就走了,两个孩子也和同学玩去了,老李一家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回来时家就是铁将军把门。”
“那就咱们两家吃饭呀?”
“谁让他们没口福呢?正好咱俩好好喝一顿,一直想和你单独说说话呢。”
“受宠若惊啊,那你快告诉那妮少做点菜,吃不完全剩下了。”
“不多,六菜一汤,估计都做好了。”
“规格蛮高的嘛,给准备了什么好酒啊?”
“还真让你说着了,我今天让你尝尝我收藏了十年的一瓶从厂家买来的正宗的古井贡酒。”
古井贡酒在当时是八大名酒之一,纯粮食酿造,从原料投入到产品出厂,至少需要五年时间才行,贮藏年头越久越好。
欧阳春知道收藏不易,急忙阻止到。
“哟,这么好的酒,喝了多可惜,你还是收藏吧,一般的酒就行了。”
“那哪成?招待你必须好酒好菜。”
两人聊得正欢,那妮在厨房喊到。
“老陈,把桌子摆好,上菜啦。”
陈雷答应一声,起身将桌子摆在餐厅地上,欧阳春也起身帮着将折叠椅摆在桌子周围,然后和陈雷一起去厨房端菜。
不一会儿,饭菜都已上桌,那妮和孟春桃这才解下围裙一起来到桌边。
陈英也已经从房间里跑出来,见到一桌子好吃的,顿时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说到。
“又是鱼啊肉啊的,这得长多少肉啊?”
那妮笑道:“怕长肉,你就不吃。”
陈英立即撒着娇,冲孟春桃说到。
“大娘,您看这是我亲妈吗?怎么像是黄世仁啊?”
说完,陈英自己先笑了。
孟春桃笑着说到:“你妈不像黄世仁,像周扒皮。”
孟春桃刚一说完,那妮笑着拍了孟春桃一巴掌,说到。
“去你的,快坐下吧,我给你们两口子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我还成周扒皮了,哪个周扒皮这么大方?”
说完话,那妮冲欧阳春和陈雷说到。
“你们两个老爷们挨着坐,喝酒方便。”
陈雷已经把酒取来了放在桌上,催促到。
“都别站着啦,快坐下,饭菜都凉了。”
那妮让孟春桃挨着欧阳春坐下,自己这才坐在陈雷旁边,让陈英挨着自己坐了。
那妮向来风风火火,大声张罗着。
“都别看着了,动筷吧,春桃,英子,快吃吧,你们两个大男人更要先吃点东西,免得伤胃,酒慢慢喝,时间长着呢。”
141、酒桌上的欢乐
在那妮的倡议下,五个人分别吃了几口菜,陈雷再也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拿起酒瓶说到。
“差不多了,该喝酒了,光吃菜不喝酒没劲。”
说着话,陈雷给欧阳春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见那妮和孟春桃面前没有杯子,又冲那妮和孟春桃说到。
“把你们俩忘了,你们俩喝酒不?喝的话去酒橱里拿两个杯子。”
不等那妮说话,陈英早起身去酒橱中取了两个玻璃酒杯放到了桌上,调皮地说到。
“喝,这么丰盛的菜,怎么能不喝?”
那妮开心地伸手摸了摸陈英的头,笑道。
“还是我闺女想着我,等你爸想着我,酒都喝没了。”
陈英冲孟春桃笑了笑,又起身去茶几上取了一个高脚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
那妮伸手抓过酒瓶,给孟春桃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把酒瓶又放到陈雷的旁边,说到。
“这么好的酒,哪能不喝?白瞎这么多菜了。”
“对,不喝白不喝。”
孟春桃笑着附和到。
陈英笑嘻嘻接过话。
“白喝谁不喝。”
说完,陈英自己先“哈哈”笑了起来,她觉得这几句话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对,还是我闺女说得对,白喝谁不喝?”
那妮边笑着边附和了一句,说完也仰头“哈哈”笑了起来。
陈雷再也等不及了,端起酒杯说到。
“今天虽然送完年了,但年的喜气还在,咱就借这份喜气,这第一杯酒,祝咱们两家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心想事成,也祝愿两个孩子能金榜题名,考入一流学府,来,共同举杯干一个。”
那妮也端起酒杯大声响应到:“对,一起干杯,必须干。”
陈英也端起杯子,说到。
“我以茶代酒,谢谢爸妈,谢谢大伯大娘,你们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孟春桃笑着说到:“好,英子说话我爱听,干。”
五个人一起碰了杯,然后一口喝干。
“吃菜吃菜。”
那妮放下酒杯张罗着。
欧阳春放下酒杯并没急着吃菜,而是砸吧嘴品着酒的味道,点头说到。
“好酒,真是好酒,绵软可口,老陈,这酒至少窖了十年以上,就这么喝了,你不心疼?”
陈雷哈哈一笑,说到。
“朋友来了有好酒,我要是心疼就不拿出来了,怎么样?确实是好酒吧?以后咱哥们就喝好酒。”
那妮给孟春桃夹了一块鱼肉,说到:“春桃,不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你吃块鱼,本来是请你来吃饭,我还抓你作了苦力,辛苦啦。”
孟春桃“哈哈”一笑,开着玩笑,道。
“你少来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苦力都抓完了,你冒充什么好人。”
陈英有意偏袒孟春桃,立即插话说到。
“就是,我刚才还和大伯说呢,我妈太不讲究了,哪有请客让客人下厨的?我大娘为吃这顿饭吃亏了。”
那妮笑着说到:“哟,你大娘给你灌什么**药啦,这么护着外人,连亲妈都不要了,你到底哪伙的?那是你大娘勤劳,愿意干活,哪像你一个姑娘家的,连厨房都不下。”
孟春桃笑着给陈英夹了一块猪蹄放到碗里,说到。
“还是英子说话比你受听,来英子,吃块猪蹄,吃猪蹄不长肉,还美容呢。”
陈英说了一声谢谢,有心不吃,她真怕长肉,但碍于孟春桃的面子,只好低着头吃了起来。
那妮知道陈英在减肥,冲孟春桃说到。
“春桃,不用管她,他现在减肥呢,就怕长肉。”
孟春桃感到惊讶。
“哟,英子身材多好呀,这么苗条,不用减肥。”
陈英立即笑着说到。
“谢谢大娘,我妈说得不对,我是保持不是减肥,人家才不肥呢。”
这时,陈雷夹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刚嚼了一口,立即大声说到。
“这鱼是嫂子做的吧?和那妮做的不是一个味。”
那妮笑道:“确实是春桃做的鱼,怎么样?我俩谁做的鱼好吃。”
陈雷一边品味着一边说到:“还是今天的鱼好吃,不过,平时的鱼也好吃。”
那妮假装很在意,说到。
“这还差不多,敢说我做的不好吃,以后再休想吃到我做的鱼。”
欧阳春“哈哈”一笑,道。
“老陈,你够贼的,两头不得罪。”
陈雷故作神秘地说到。
“欧阳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能得罪女人,否则,必有大祸。”
那妮在桌面上拣起一个鱼刺扔向陈雷,假装生气。
“你整天吃着女人做的饭,是女人养活你们的好不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孟春桃看热闹不怕事大,笑道:“鱼刺太小了,盘子大,有份量。”
那妮知道孟春桃在开玩笑,也笑道:“春桃,你够幽默的,要不我拿盘子打你家的那位咋样?”
欧阳春忙道:“还是省省吧,盘子可比鱼刺重多了,来喝酒。”
陈雷响应到:“来,喝酒,不说不笑不热闹。”
几个人一起笑着喝了一杯酒。
孟春桃怕冷落了陈英,笑着冲陈英说到:“英子,你吃你的,我们说话不影响你吃,多吃点。”
陈英忙道:“大娘放心吧,在我自己家,我再饿着,不真成傻子啦?”
那妮冲孟春桃说到。
“不用管她,你快吃,帮我做饭累够呛。”
“你跟我客气啥?本来我们过来就是想帮你忙活忙活的,哪能扛个嘴就来吃。”
“哈哈,那我就不让你们吃,搬个凳子让你们坐旁边看着我们吃。”
那妮笑着开着玩笑。
欧阳春也笑着接过话。
“那我也不吃,我把这瓶古井贡酒揣兜里,回家我自己慢慢喝。”
那妮笑道。
“哈哈,合着你们两口子来我家扫荡来啦。”
陈英有意偏袒孟春桃。
“妈,是您不让人家吃,让人家看着你吃的,好不好?谁来扫荡光看着别人吃饭?”
那妮故意装作无奈地笑着说到。
“看看,养个姑娘有什么用,这还没出门子呢,就不护着自己的妈了。”
陈雷则笑呵呵地看着陈英不说话。
陈英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怼了一句。
“爸,你干嘛看我?你快陪大伯喝酒吧。”
欧阳春笑着说到。
“那妮,你也别这么说,女儿是爹妈的贴心小棉袄,老了你就知道了,英子差不了。”
陈英大声说到:“还是大伯的话我爱听,这没怎么着呢,就嫌弃上我了。”
孟春桃道:“你们还让英子吃饭不了?英子,别理他们。”
陈雷笑呵可冲欧阳春说到。
“你的话我信,养女儿就是知冷知热,来喝酒。”
陈雷和欧阳春碰了杯,各自喝了一杯,放下酒杯,陈雷冲孟春桃和那妮说到。
“我们俩喝啦,你们俩慢慢喝吧,和你们喝酒不过瘾。”
那妮笑道:“行,你们不用管我们,我陪春桃喝。不过,春桃有量,我真陪不起,记得那年喝酒,就差抱瓶了。”
孟春桃急忙阻止。
“老皇历了,早翻篇了,还提它干嘛,现在可比不得那会儿了,早不喝了。”
陈英一脸好奇地看着孟春桃问。
“大娘,您还有那么光辉的岁月哪?没看出来。”
那妮不忘调侃孟春桃。
“那是,你大娘当年喝酒,三盅全会,来者不拒。”
“快拉倒吧,就那一回,你当百回说。”
“开个玩笑,快吃菜,一会儿都凉了。”
说着话,那妮往孟春桃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142、酒后吐真言
不知不觉中,已是酒过三巡,陈英早已经下了桌,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书去了。
孟春桃和那妮也已经离开餐桌,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天。
陈雷见一瓶酒已见了底,起身又去酒橱中取出一瓶泸州老窖放到桌上,动手刚要起开。
欧阳春急忙拦住,道:“先别打开,喝不完的,剩下的酒跑了味就不好喝了,多可惜。”
陈雷把欧阳春的手打开,说到:“这才哪到哪呀,我知道你的酒量,今天高兴,再来一瓶,不醉不归。”
欧阳春知道拦不住,笑了笑,说到:“客随主便吧,剩了你自己留着喝好啦。”
“你不是一直吵着要来喝我的好酒吗?今天让你喝个够,我酒橱里还有竹叶青、大曲,管够。”
“得,你还真把我当酒鬼啦?年龄不饶人啦,现在喝多一次,几天缓不过来劲的。”
“你这话我深有体会,我现在喝多一次,几天都觉得从里到外的难受,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现在喝酒,我是说的多,喝的少,不过,今天,你我可不许留量,不喝醉也不能喝不够。”
欧阳春笑道:“我在你这里什么时候装过假?没意思的。”
陈雷已经打开了酒瓶,一边给欧阳春倒酒,一边问欧阳春。
“两样酒混着喝没事吧?”
“我没事,反正也不喝多。”
陈雷由衷说到:“你这一点真比我强,凡事都有度,知道适可而止。我不行,干什么事不尽兴不行,弄得招人烦。来,喝酒。”
陈雷放下酒瓶,举杯与欧阳春碰了杯,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品味着,过了一会儿才说话。
“窖酒和曲酒就是两个味道,窖酒更绵软醇香。”
“嗯,不过都不错,这个也有几年了吧?”
“至少五年了,还是我去四川出差带回来的,就剩这一瓶了。”
“不错,是好酒。”
欧阳春赞赏着。
“不好的酒我能请你喝吗?”
陈雷脸上有着小小的自豪和满足。
“这话我信,来,喝一口。”
两人各自端杯又喝一口。
放下酒杯,陈雷扭头看了一眼客厅,见那妮和孟春桃聊得正欢,把头往前凑了凑,低声说到。
“老兄,兄弟我可要恭喜你啦。”
陈雷的话来了一个急转弯,让欧阳春促不及防。
“你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你恭喜我什么?”
“我过年给领导拜年,领导说,最迟四月份,厂里干部将进行大调整,你老兄可要高升啦。”
欧阳春笑了笑,并没感觉到太太意外,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要被提拔的消息,而且是一步到位,连个副总工程师的过渡都省了。
欧阳春故意装作不知情,说到:“都是传言,不足为信。”
“这回可不是传言,板上钉钉了,李总铁定退居二线,而且,老李、老马,包括我,可能都要动一动呢。”
这倒是让欧阳春感到了意外,他很想知道详细情况,如果真是这样,绝对是一件好事。
“真的假的?快细说说。”
“怎么动我不知道,不过,我转正的事可能这回是准的了。”
“那恭喜你呀,来,祝贺你一下,干一杯。”
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雷边给欧阳春倒酒,边低声说到。
“我可没和那妮说,她那张嘴,要是知道了,准说出去,这事还没揭锅,你得先替我瞒着她。”
“放心吧,我口风严着呢。”
“上面对咱们钢厂很重视,这次的动作肯定不小,听说,后面还有大动作呢。”
“啥大动作呀?你说话总是说半截留半截的,痛快点好不啦?
欧阳春急于想知道细节,假装不耐烦地低声催促了一句。
“我也是道听途说,现在国企改革,东北已经落在了后面,大多数国企又都集中在东北,咱们钢厂的全面改革要铺开了。不过,这至少需要在两年到五年才能见效果,这两年是过渡期。”
“你小子的消息都是从哪听来的?”
“小鸡不撒尿,各走各的道。我还听说,两年内要出台提前退休的政策,具体卡在多大年龄不清楚。好象是上面对现在这些老同志的改革力度不是很满意,正在制定政策让这些老同志退下来,重新选择年富力强的人推进钢厂的改革。”
“你真够神通的,这种消息都知道。不过,这些老同志要退也不可能全退下来,他们熟悉钢厂,有管理企业的经验,钢厂还需要他们呢。”
“所以才要两年过渡嘛,省里和市里好象要把钢厂作为深化国企改革的试点,要通过钢厂的改革摸索国企改革的经验呢。”
“这对钢厂来说是好事呀,钢厂缺的是先进的管理模式和一流的技术。实际上,这么多年,钢厂一直在吃老本,技术更新跟不上,管理方式落后,很多设备,如果折旧的话,早就该成废品了。”
“就是,钢厂曾经多么牛气,这十几年,简直让人看着着急和心疼。我认为,主要还是思想太保守,小家子意识太强,不舍得花钱,总是小革新、小技改,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没有长远的规划。”
陈雷的分析很到位,也很彻底,和欧阳春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有同样的感触,于是笑了笑,半开玩笑说到。
“你是管生产技术的大处长,你可是有责任的。”
欧阳春本来是开玩笑的话,陈雷听了却真的产生了自责,钢厂的生产情况他太清楚了。
“这个我承认,你说得对。可是,你也知道,我明知道生产技术和工艺已经落后,效率低,问题多,可你想改进,有人偏说新技术新工艺不一定适合咱厂的现状,现在的技术和工艺用着放心,我能有什么办法?”
陈雷的话充满着无奈,也确实,国内的生产工艺普遍落后,谁敢拿大把的外汇轻易去买洋工艺技术?一旦不好用,或根本运行不起来,无疑是玩忽职守,等同于犯罪,这样的例子已经有很多,谁都不想拿自己的官帽开玩笑。
欧阳春没有冒然说话,斟酌了一下字眼才开口说到。
“要我说呀,国企过苦日子过惯了,过四平八稳的日子过久了,凡事不想出头,又不舍得花钱也情有可原,也是这些年钢厂效益不好造成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这话我不敢苟同,啥叫没钱?你看看在别的方面花的钱海了去了,说白了,这就是资源的浪费,更是管理意识上的欠缺。”
陈雷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停下来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继续说下去。
“其实,长痛不如短痛,落后的东西就应该淘汰,这样效率和效益才会上来,整天推着一辆破车,早晚会有趴窝那天。”
陈雷的语气还是有些发泄情绪的成分。
欧阳春笑了笑,有意让陈雷冷静下来。
“你有点危言耸听了啊,但作为改革试点,肯定对我们的冲击不会小了,如果真能把效益搞上去,也不错。”
欧阳春和那妮在客厅里听到陈雷的声音突然变大了,以为陈雷和欧阳春吵了起来,急忙从客厅里出来。
陈雷和欧阳春便停止了这样的话题。
那妮见两人没事人一样,笑着问到。
“菜凉了,要不要热一下?”
欧阳春摆了摆手。
“不用了,我喝差不多了,也该下桌了。”
那妮急忙说到:“你误会了,我可没有催你们的意思。”
欧阳春笑道:“我知道,真的该下桌了。”
陈雷感觉酒喝得也差不多了,笑着说到:“你真喝好啦?那咱们进屋喝茶。”
说完话,陈雷和欧阳春将杯里的酒喝尽,一起起身进了客厅。
那妮和孟春桃开始收拾起了桌子。
143、一起为儿子做晚餐
从陈雷家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天边坠着火红的晚霞,红彤彤的霞光从楼群的缝隙中透进来,将向阳院的空气都染成了暗红色。
孟春桃心中牵挂欧阳秋实,心里火燎地和欧阳春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家。
欧阳秋实却已经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睡得很沉很香,微微打着鼻鼾。
孟春桃进到欧阳秋实的房间,站在床边看了欧阳秋实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出房间。
欧阳春解着衣扣问。
“睡着了吧?”
孟春桃边脱棉袄边埋怨,道。
“也不知道儿子吃没吃午饭?”
说着话,孟春桃走进厨房看了一圈,又打开冰箱看了一眼,这才走出厨房,稍了一眼餐桌,接着说到。
“看厨房和餐桌那么干净,估计是没吃,肯定饿坏了。我早就想回来了,你们两个人还唠个没完没了,把我急得什么似的。”
欧阳春将脱下来的棉袄挂在衣架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手搓着脸,说到。
“喝酒不就是这样嘛,我要是不说下桌,老陈保证还没完。一会咱早点做饭,晚饭咱们早点吃,秋实一顿不吃饭饿不着。”
孟春桃白了欧阳春一眼,笑着说到。
“敢情你酒足饭饱了,吃饱喝得了,就不管别人饿不饿了。我也有点累了,歇一会儿,我再做饭,喝一点酒还有点头晕了。”
“那你去床上躺一会儿吧,晚饭我来做。”
“行,我去躺会儿。”
孟春桃说着话,走进了卧室,和身躺在了床上,一股困意顿时袭来,她不由自主地合上双眼,不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孟春桃被“呯呯”的声音吵醒了。她惺忪着睡眼,见屋内的光线已经暗淡,窗外已经夜幕降临,知道天已经黑了,急忙从床上下来,小跑着进了厨房。
欧阳春正在剁着上午买回来的白条鸡,“呯呯”的响声正是欧阳春剁鸡的声音。
欧阳春见孟春桃进了厨房,回头笑了笑,说到。
“你起来啦?怎么不多睡会儿?”
孟春桃打了一个哈欠,将散乱的头发向后拢了拢,说到。
“你弄这么大动静,谁还能睡着?你进屋吧,我来做。”
欧阳春没有停手,继续剁着鸡,边剁边说到。
“我做吧,你再去躺会儿。”
孟春桃没有再回卧室,见欧阳春已经将饭焖上了,就在厨房水池中洗了手,回身从冰箱里取出刀鱼,倒进盆里,在水池中洗了起来。
孟春桃边用剪刀剪着鱼鳍边说到。
“我睡差不多了,酒也醒了,你剁鸡,我洗鱼,一会儿你把鸡炖了,秋实爱吃你炖的鸡肉,别的菜我来做。”
欧阳春答应一声,“呯呯”又剁了起来,不一会儿把鸡剁成鸡蛋大小的碎块。他用刀将剁好的鸡肉搂到盆里,将菜板用水冲净,又切了几个葱段和姜片放入盆中,再倒入酱油和大料,翻搅均匀,将盆放到一边盖上盖子。
欧阳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说到:“鸡肉喂二十分钟再炖,别的菜我不管啦。”
孟春桃收拾着刀鱼,也没回头说到。
“行,你进屋吧,我把菜都准备好。”
欧阳春没再说话,解下围裙走出厨房,来到厅里坐下,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约摸十几分钟后,孟春桃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出厨房,冲欧阳春说到。
“菜我都准备好了,你该炖鸡了,时间差不多了,等鸡快炖好的时候我再做菜。”
说着话,孟春桃来到沙发处坐下。
欧阳春答应一声,起身直接走进了厨房,重新系上围裙,将盆中的鸡块翻了几个个,这才将大勺放在炉盘上,打着炉火。待大勺烧热,倒入大豆油,等大勺中微微冒起了油烟,将盆中的鸡肉一骨脑地倒进大勺,用炒子快速翻炒起来。
大豆油是由黄豆压榨而成,有着浓重的豆腥味,在炒菜前,最好是将油烧热冒起轻微的油烟,否则炒出来的菜就有一股豆腥味。
几分钟以后,厨房里便飘荡着一股鸡肉的香味,欧阳春将锅中添上温水,再加点生抽和盐,这才盖上锅盖炖了起来。
欧阳春回身将已经洗好的土豆切成小块,放在盆里备用,又将泡好的红蘑洗净攥干放入盘中,然后等锅里的汤滚开,这才将炉火调小,解下围裙走出厨房。
孟春桃抬头看了一眼,问到。
“炖上啦?香味都出来了,你炖的鸡闻着都香。”
“嗯,肉食鸡爱烂,炖半个小时就行。”
欧阳春边说话边坐下,见电视中正演着广告,于是拿起遥控器随手调着电视的频道,将频道定格在一部老电影上。
孟春桃吃着花生,问欧阳春。
“你和老陈都聊什么啦?怎么那么多话,没完没了的。”
“瞎聊呗,他喝点酒话就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欧阳春模棱两可地回答着。
“那妮的单位食品厂停产的事我和你说过吧?”
“没有,什么时候的事?”
欧阳春感到惊讶,虽然他也听说了,但他并没太在意。
“年前不长时间,你还出差呢,那天晚上那妮来咱家了,让我陪她出去走走,她哭着和我说的,她担心她下岗丢了工作,我劝了好半天才好。”
“你没和我说过,我真不知道,她下岗啦?”
“嗯,食品厂所有的人都放假回家了等通知呢,接到通知的人就继续回去上班,接不到的就要被另行安置或失业。”
“那妮接到通知啦?”
“没呢,这不还过年呢吗?食品厂的领导还放假呢。”
“估计她不能下岗。”
“你和老陈喝酒的时候,那妮和我说这件事了,她让老陈帮她问了,也让老陈帮着找人帮忙了,年前,她们两口子还去送了礼呢。”
“那就是没事了?”
“应该不会有事,不过也难说,那妮说食品厂改制了,现在叫股份制,老板是香港人,想招年轻人。”
“哟,那妮今年四十多了吧?这可不好办。”
“就是因为这个,年前她找我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不过,下午她说应该不会出问题,所以,她也并不担心。”
“对了,你单位有什么变动吗?”
欧阳春忽然想起政府机关也风传要减员增效,下岗分流。
“人员暂时没怎么动,只是业务做了调整,合并了几个部门,换了两个领导。”
“你爸认识的那个副局长没动吧?”
“动了,调乡镇局去了。”
“那你有什么影响没有?”
“暂时没有,应该不会有,我还挺自信我的业务能力的。”
“那也要关注动向,有需要我的就说话,你的工作不能出问题。”
“没事呀,倒是你要多留心新消息,你们单位改制的消息也早就传开了。”
欧阳春早已胸有成竹,改制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他从中受利。
“放心吧,我保证没问题。”
“嗯,你的工作一定要稳。”
欧阳春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进了厨房,揭开锅盖用勺子翻了翻,见肉已经六七分熟了,这才将蘑菇和土豆一起下到锅内,用勺子翻搅均匀,重新盖上盖子,大火烧开,又小火慢炖起来。
孟春桃也已经来到厨房,问到。
“鸡肉怎么样了?还有多长时间能好?”
“再有十分钟就可以了。”
“那我做菜,锅我看着,你进屋吧,厨房油烟大。”
“行,我去喊秋实起床。”
欧阳春说完话,走出厨房直接进了儿子的房间。
144、可怜天下父母心
欧阳秋实依旧在酣睡,睡得很香很甜,微微打着轻鼾,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欧阳春不忍心叫醒他,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但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想到他中午就没吃饭,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欧阳秋实的屁股,低声说到。
“儿子,该醒了,天都黑了,再睡晚上你就该睡不着了。”
欧阳秋实身体扭动了一下,眼睛也没睁,顺势翻了一个身,再没有什么反应,继续酣睡着。
“该起来了,晚饭都做好了,该起来吃饭了,再不起来饭菜都凉了,快起来吧。”
欧阳春见已经到了点灯的时分,稍微提高声调催促着。
“我再躺会儿,困死了,别烦我好不好?”
欧阳秋实闭着眼睛抻了一个懒腰,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脸上现出好梦被打扰了的烦躁。
“你睡一下午了,快起来吧,你中午就没吃饭,这样饿着对身体不好,快起来吃饭。”
欧阳春多少有些不耐烦了,事不过三,他已经喊第三次了,况且,饭菜已经做好了,再不吃就该凉了。
欧阳春这才勉强睁开眼睛,朦胧着睡眼,没有立即起身,而是躺在床上狠狠地抻了一个懒腰,这才慢慢坐了起来。
由于睡的时间太长,又穿着衣服,欧阳秋实感觉浑身不舒服,但他还是坚持着下了床,揉着迷蒙的眼睛,摇摇晃晃走出了卧室。
孟春桃已经将炒好的菜摆上了餐桌,正在厨房煎刀鱼,由于欧阳秋实中午没吃饭,她特意做了欧阳秋实爱吃的菜,煎完刀鱼就算齐活。
孟春桃见欧阳秋实起来了,立即扭头笑着说到。
“儿子起来啦?饿坏了吧?菜马上就好,都是你爱吃的,快去洗把脸,等着吃饭。”
欧阳秋实“噢”了一声,去水池简单洗了两把脸,然后一屁股坐在桌边,依旧揉着眼睛,似乎还没有彻底清醒。
欧阳春进到厨房,将锅里炖好的鸡肉盛到一个铝盆里,用棉手套端上了桌。
欧阳秋实闻到了鸡肉味道,立即来了精神,困意顿消,大声说到。
“哇,鸡肉,我的最爱,一闻味道就知道,肯定是我爸做的。”
孟春桃笑道:“就知道你爱吃你爸炖的鸡,我没敢做,你中午没吃饭,多吃点。”
由于铝盆太热,欧阳春担心烫坏桌布,也没接茬,而是冲欧阳秋实说到。
“快,帮我把竹垫放在桌子中间,盆太烫,桌布不抗烫的。”
欧阳秋实急忙将垫放好,待欧阳春放下盆,一盆鸡肉炖蘑菇,顿时让他来了食欲,也顿时觉得腹内空空,极度想吃东西。
没等欧阳春和孟春桃上桌,欧阳秋实伸手抓起一个鸡腿,大口啃了起来,像是饿了几天的人终于见到食物似的,狼吞虎咽,囫囵吞枣,鸡腿上的油沾得嘴角和腮帮子上到处都是。
孟春桃煎完刀鱼,把火关了,端着盛刀鱼的盘子来到了桌边,见欧阳秋实饿鬼般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到。
“你慢点吃,吃急了不消化,听着没有?都是给你做的,没人和你抢,你慢慢吃。”
欧阳春盛了一碗饭放在欧阳秋实的面前,叮嘱到。
“吃什么东西都要嚼烂了再咽,你这么吃法,会消化不良的,对胃不好。”
欧阳秋实已经啃完一个鸡腿,张着两只沾满油的手,笑道。
“真是太香了,我爸炖鸡肉就是一绝,爸,你这手艺不当大厨都可惜了。”
孟春桃将一盒餐巾纸扔到欧阳秋实的面前,欧阳秋实扯出两张餐巾纸擦着手。
孟春桃笑着说到:“知道你爱吃你爸炖的鸡,我就没敢做,你觉得好吃就多吃点,这一盆都是你的。”
欧阳秋实擦完手,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煎好的刀鱼,自顾自低下头吃着,边吃边说到。
“这么一大盆,我可吃不了,那得多大的胃呀,你们也吃吧”。
由于中午没吃东西,欧阳秋实确实饿坏了,但由于刀鱼有刺,欧阳秋实不敢吃得太急。
欧阳春和孟春桃中午吃得晚,一点也不饿,只是简单吃了几块鸡肉、蘑菇和青菜,就停下筷子不吃了,坐在旁边看着欧阳秋实吃。
欧阳秋实奇怪地问到:“你们怎么不吃?别不舍得吃,这么一盆鸡肉,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孟春桃笑了笑,说到。
“吃不完明天吃,我和你爸三点多才吃完饭,一点都不饿,这些菜都是给你做的,你多吃点。”
“这也太多了,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那还不成饭桶了?你们不吃,光炖只鸡就够了。”
欧阳秋实边吃边说。
“做都做好了,你就放开肚皮吃,你中午是不是没吃饭?冰箱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动。”
“嗯,我看完电视感觉特困,就回到卧室躺着睡着了,也就没吃饭。”
“傻孩子,那还不饿坏喽?再可别干这傻事了,到什么时候都不能糟踏自己的身体。”
孟春桃暗暗心疼。
“知道了妈,偶尔一顿不吃没事。”
欧阳秋实显然不想让说话耽误他吃饭,嘴里塞了满满一嘴饭和菜,以至说话都含糊不清。
欧阳春担心欧阳秋实吃太急了呛着,胃再不舒服,急忙劝阻到。
“你慢点吃,细嚼慢咽,别把胃吃坏了,那可不得了,我和你妈就不陪你了,免得你吃不好。”
欧阳秋实点头说到:“行,你们看着我,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吃了。”
孟春桃站起身摸了一下欧阳秋实的头,说到:“小点口吃,都是你的,我和你爸去客厅了。”
说罢,孟春桃和欧阳春一起离开了餐厅,进到客厅坐了下来。
孟春桃小声说到:“看那吃相,肯定是饿坏了,你说他怎么就不去老陈家吃饭呢?”
欧阳秋实隐隐听到孟春桃的话,以为孟春桃发现了他与陈英的事,急忙竖起耳朵听着。
“她不去自然有不去的理由,你猜这些东西干嘛呀?你又猜不准,何苦呢?”
欧阳春低声埋怨到。
孟春桃道:“我不是心疼他吗?”
欧阳秋实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孟春桃的话里明显流露出不知情的意思,他不由偷偷笑了一下。
吃过晚饭,孟春桃和欧阳春正在收拾桌子,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欧阳秋实抢着接了电话,他拿着电话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孟春桃问:“秋实,谁来的电话?是你姥姥和姥爷吗?”
欧阳秋实起身来到餐厅,扶着桌边说到:“不是我姥姥他们,是我同学喊我出去玩,妈,您能再给我三十元钱吗?我的零钱都花完了。”
“你们去哪玩?”
孟春桃问。
“同学说一起去看电影,贺岁片。”
“那二十元钱也不够呀,光票钱就得十多块,妈给你五十块,花剩了记得还给妈。”
孟春桃说着话,用围裙擦了擦手,进到卧室,从包里取了五十块钱给了欧阳秋实。
欧阳秋实说了一声“谢谢妈”,便跑回卧室,穿上棉袄来到门口换鞋。
“把衣服扣好再出去,小心着凉,不管去哪,一定注意安全,记得早点回来。”
欧阳春叮嘱了一句。
欧阳秋实答应一声,换好鞋,起身将棉袄扣扣好,高高兴兴地转身出了家门。
145、更年期的女人爱偏执
欧阳秋实走后,欧阳春和孟春桃一起收拾完桌子,又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说了一会儿话,就早早上了床。
因为明天要上班了,这两天其实也并没有休息好,欧阳春躺着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孟春桃不知道欧阳秋实什么时候回来,一直给他留着门,因此,她也不敢睡,她怕一旦不小心睡着了,门没锁再进来贼或有什么意外。尽管向阳院很安全,从来没进来过贼,但她还是放不下心,便又轻轻下了床,坐在客厅看起了电视,边看电视边等儿子。
眼见到了十二点了,欧阳秋实还没回来,孟春桃猜测欧阳秋实不会回来了,就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将门划好,关掉客厅的灯,又回到了床上,她实在太困了,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欧阳春和孟春桃因为白天上班,早早就起来了,清晨的阳光被楼群遮挡住,窗外显得不是很透亮。
孟春桃走出卧室,知道欧阳秋实一夜没回来,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欧阳秋实的房间,这才走进厨房,边将剩菜剩饭放进蒸锅边嘟囔到。
“这孩子,不知道又去哪玩通宵了,家里也留不住他了,孩子大了有什么好。”
欧阳春也已经整理好了床,边往卫生间走边笑着说到。
“秋实已经不是小孩了,你还要留他到什么时候?早一天离开家和晚一天离开家不是一样都要离开?你就多余操这份心,没必要的。”
“母子连心不知道啊?你哪知道当妈的心思。”
孟春桃有点心烦意乱。
“行了,那你就操这闲心,生这闲气吧,你这是不知好歹,晓得吧?”
欧阳春一边洗漱刷牙,一边含糊说到。
“你快洗漱吧,别占着卫生间没完没了,一会儿我要用。”
孟春桃将饭菜热上,从厨房里出来,见欧阳春在洗脸刷牙,催促到。
欧阳春快速刷完牙,简单洗了一把脸就出了卫生间。
“让给你,不要又急眼了。”
孟春桃问:“你洗好了吗?再急也不差这一会儿。”
“洗好了,你快洗吧,今天节后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的。”
欧阳春一边擦脸一边说。
孟春桃没再说话,进了卫生间洗漱。
欧阳春擦完脸则进了厨房,看蒸锅已经冒出了汩汩的热汽,心中掐算着时间,又回了客厅。
休息了三天,欧阳春并没感觉到有多放松,反倒因为作息不规律,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疲乏。
欧阳春在客厅里活动着腰身和四肢,努力让自己精神起来。
孟春桃刷完牙,冲欧阳春说到。
“我先去化妆了,你看着时间,东西热时间长了不好吃。”
欧阳春边活动身体边说到:“知道啦,我掐着时间呢,你去化妆吧。”
孟春桃化完妆的时候,欧阳春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他冲孟春桃说到。
“过来吃饭吧,时候不早了。”
“我不吃了,一会儿我带一个苹果和一袋牛奶就行了。昨天吃的东西好象没消化似的,可不敢再吃了,感觉这一晚上,我的腰胖了一圈。”
“没那么邪乎呀,你就自寻烦恼,不吃早餐容易得胆结石,俗话说: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早晨不吃饭,对身体不好的。”
“你别管了,快吃你的饭吧,节后第一天上班,你这单位一把手别去晚了。”
欧阳春看时间刚过六点多一点儿,说到:“不急,七点走就来得及,你也来得及,吃口饭再走吧。”
“我说不吃就不吃,你怎么也开始墨迹了呢。”
孟春桃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欧阳春觉得孟春桃好像与以前有了明显的不同,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有大半年了,这让他一直有点不适应。
孟春桃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有变化的,欧阳春也不知道,他也根本没理会,反正在去上海出差前,他就觉得孟春桃的性情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
原来的温文淑雅、善解人意的孟春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脾气多变,说话直来直去的孟春桃,似乎这个孟春桃更接近于四十多岁的女人的样子。
有一天和马骏飞在驴肉馆喝酒,欧阳春曾经悄悄问过马骏飞。
“老马,你家晓帆的性情有什么变化没有?”
马骏飞悄悄说到:“晓帆变得比以前爱干净了,也爱唠叨了,心细得丢了一根针都能被她发现。你不知道,我现在每天回家,不管身上有没有灰,都要在门外把衣服掸干净才能进屋,典型的更年期症状。”
“晓帆这种变化有多长时间了?”
“我哪知道啊,好像就是突然之间的事,反正老夫老妻了,也不能把她咋样。”
“那你就没采取点措施?”
“嗨,也无所谓了,少年夫妻老来伴,不忍着还能怎么着?”
欧阳春若有所思。
“怎么着?嫂子也更啦?”
马骏飞笑着问到。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不过春桃不像晓帆那样,现在变得爱发脾气,经常不耐烦,说话也犯冲,弄得我都有点不认识了。”
“不是你小子做啥对不起嫂子的事了吧,让嫂子知道了,嫂子受刺激了,故意在折磨你吧?”
马骏飞开着玩笑。
“你这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有什么事怕她知道啊。”
欧阳春急忙辩解。
“没有就好,估计她们都更了,更年期的女人性情无常,多疑善变,看来咱们的好日子要来喽。”
“这算什么好日子?”
欧阳春一时没明白马骏飞是调侃的话。
“整天有人盯着脚后跟,让你时时刻刻感受到有人关心你,照顾你,这不是好事?”
欧阳春这才听出马骏飞说的是反话,于是笑了笑说到。
“这样的好日子我可不爱过,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孟春桃。现在的她说话经常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她自己还丝毫没有感觉。”
“这和晓帆一个症状,指定是更了,我劝你可要小心点,和大姑娘、小媳妇最好离得远点,没事都能被她们怀疑出事来。”
“没那么严重吧?”
欧阳春不太相信。
“那你是没认真体会,我早就体会到了。不过,更了的女人,只要你不犯在她手里,也很容易哄的。”
“哈哈,你对待小孩子哪?蛮有经验的奥。”
“哎,你还别不信,这个年龄的女人还真像孩子似的善变,你多给她几句好话,别和她呛着来,就不会有问题。”
……
想到这里,欧阳春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让和小心。
因此,听了孟春桃生硬的话,欧阳春没接茬,坐在桌前默默地吃着饭,没再理会孟春桃。
146、节后第一天上班
节后上班第一天,自然免不了互相拜年,欧阳春来得早,研究所的人陆续来到欧阳春的办公室拜年,欧阳春也不住地回送着祝福的吉祥话。
欧阳春知道,厂里有一个约定俗成的做法,每年春节后上班,不到正月十五,都不会正常上班,没事的人中午打个招呼,下午就可以回家,只是没有形成书面的制度。
如果单从管理角度来说,绝对是不允许这么做的,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罢了。如果点背被上边查到,或有人举报,那只能自认倒霉,单位绝对不会袒护,但一般时候都不会有事,毕竟是过年。
因此,今天也一样,欧阳春并不想管这些事,只要你工作不耽误,没有给单位产生负面影响,一切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
临近中午,单位已陆续有人来向欧阳春请假回家,欧阳春一一准假,既然全厂各单位都这么做,他欧阳春就不能破了规矩。
中午,欧阳春将饭盒夹在腋下,去食堂买了午餐,回到办公室慢慢吃了起来。
研究所大楼里已经没有几个人,别人都可以回家,欧阳春却不能,他必须按时上下班。
欧阳春刚刚吃完饭,正坐在沙发上休息,陈红突然来到了欧阳春的办公室。
“所长,过年好。”
陈红先是拜了年,尽管她已经给欧阳春拜过年了,但她必须找一个由头来见欧阳春,见欧阳春刚刚吃完饭,饭盒就放在办公桌上,立即拿起饭盒去了水房。
欧阳春急忙说到:“小陈,不用你刷的,你去休息吧。”
陈红已经进了水房,一边刷着饭盒一边说到。
“您就别和我客气啦,动动手的事,累不着的。”
欧阳春不想让人听到他在走廊大呼小叫的,好在办公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他只好回身坐在沙发上,一时左右为难。
凭心而论,陈红的确是一个好姑娘,不论外表、性格,还是学识,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好姑娘,更重要的是陈红的身上有着江南女孩特有的温婉和秀气。
欧阳春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陈红,但他只敢在心里喜欢,不敢再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尽管陈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但从上海回来后,欧阳春已经决定从感情上疏远陈红,为了陈红和自己的名声,更为了孟春桃和自己的家。
陈红回来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离欧阳春坐得很近。
欧阳春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茉莉香味,他的心不由又是一荡,但瞬间,他又想到了马骏飞提醒他的话,让他远离大姑娘小媳妇,更年期的女人嗅觉很敏感,虽然是玩笑话,但却让他不由警醒。
欧阳春有意让陈红离开办公室,却一时不知道找什么借口,也张不开这嘴。于是,急忙起身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与陈红保持着距离。
陈红虽然内心感到失望,但依旧不露声色地与欧阳春闲聊。
“所长,您夫人很漂亮哟,不像是北方人,倒像是我们江南女人,温婉漂亮的。”
欧阳春笑了笑,没说话。
陈红没话找话。
“夫人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当初您和她结婚,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江南的女人呀?您是上海人,看来您还是喜欢南方女人。”
欧阳春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他知道陈红在有意把话题往她想说的话上引,有心不想和陈红聊天,但见陈红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转移了话题。
“小陈,春节没回家呀?在宿舍过的?”
陈红知道欧阳春在回避着她的话,但她并不介意,而是顺着欧阳春的话说下去。
“春节就三天假,回家都不够路上折腾的,您是知道的,再说我也不想回家。您是领导,也不知道关心下属,也不去宿舍慰问慰问,您不知道,我是一个人过的春节,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过年。”
陈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透着一股委屈和埋怨,似乎她一个人过年是欧阳春造成的。
陈红的话让欧阳春顿时感到了歉疚,作为单位的一把手,理应去宿舍慰问一下没有回家的人,给予一定的关心。
欧阳春充满歉意地说到。
“对不起,我是应该去看看咱单位没回家的同志的,这是我的失职。你宿舍不是还有三个人吗?她们都回家了?”
欧阳春住过宿舍,知道每间宿舍住着四个人。
“可不是嘛,她们的家都离得近,年前就都回家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宿舍里,没人疼没人爱的,真的好凄凉的。”
“宿舍里就没有不回家的人吗?”
“有啊,可我和人家都不熟,又大多是成双成对,卿卿我我的,互相都有个陪伴,就我一个人一个孤魂野鬼,自己喜欢的人又不理我。”
陈红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欧阳春看,尽管她从上海回来,也明白自己对欧阳春的爱,与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有着质的区别,她也下定决心淡忘欧阳春。
可是,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陈红发现她真的忘不了欧阳春,她知道,她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欧阳春,绝对不仅仅是对父爱的一种眷恋。
欧阳春被陈红看得心慌意乱,他回避着陈红泼辣大胆的目光。
“抱歉啦,作为单位一把手,我是应该想到这一点的,请你原谅。”
欧阳春的神情极不自然。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春越表现出慌乱,陈红反倒越觉得他可爱,陈红笑了笑,说到。
“其实,我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您有家有老婆,哪能想到这一点,您也不能陪我过年,好在宿舍的三个人昨晚回来了,我也终于不孤单了。”
欧阳春笑了笑,说到:“其实,你完全可以找宿舍里没回家的人一起过年,都是钢厂的,同是天涯沦落人,总比一个人过强。”
“我才不喜欢呢,平时不认识,冷丁在一起吃饭聊天,多尴尬呀,也没什么话可说呀。”
“那天看灯展,你不是和朋友一起去的吗?不是宿舍的呀。”
陈红忽然笑了起来。
“您可真好骗,我在抚东市,除了一个宿舍的室友,哪有什么朋友啊?我骗您的,那天是我一个人去的,如果和朋友一起去的,能不在一起走吗?您可真行。”
欧阳春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个,我还真没想到。”
“您当然想不到啦,有那么漂亮的老婆陪伴,您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陈红的话越说越大胆,欧阳春忽然意识到不能再这么聊下去了,他必须找个借口让陈红离开。
147、想方设法躲避
可是,找什么借口,却让欧阳春犯了难,他苦思铭想,终于想到了陈雷,他要用陈雷作挡箭牌,帮他度过这一关。
欧阳春假装忽然想起来的样子,急忙说到。
“对了,我才想起来,我和生产处的陈处长约好的,中午我去他那商量点事,你如果没事做就回宿舍吧,别声张,和别人一样悄悄走。”
陈红感觉到欧阳春这是在撵她走,是在借口有意回避她,她明显看出欧阳春已经有些难以招架,她不想逼得太紧,她要温水煮青蛙,除非有一天她不再喜欢欧阳春了,否则,她不准备再放手。
欧阳春说完话,胡乱地从文件筐里翻出一份实验报表,假装看了看,起身边向办公室外走边说到。
“说好了中午去的,差点忘了,你走时想着把门带上。”
说完话,欧阳春急匆匆地往门外走。
陈红看出欧阳春的慌乱,猜测这是欧阳春找的回避她的借口,呡嘴笑了笑,故意说到。
“您不用这么费尽心机躲着我,找的借口都这么勉强,您不在,我呆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等我出去,您还是把门锁上吧,免得您丢了什么东西,我可说不清。”
说着话,陈红起身从欧阳春的身边走出去,眼睛瞄了一眼欧阳春,又留下了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
欧阳春迟疑了一下,有心不再出去,他和陈雷的约定纯属子虚乌有,实际上他就是想躲开陈红,让陈红离开办公室找的借口。
现在,陈红走了,欧阳春也没必要走了,但他怕陈红知道他在撒谎,还是很不情愿地走出了办公室,回身锁上门,径直下了楼,顺着马路向位于南门边上的生产处的办公楼走去。
欧阳春并没有进生产处的办公楼,而是转向了厂南门。
从南门出去,欧阳春直接去了南门外的电车站,坐在电车站的长椅上消磨时间。
有轨电车是抚东市六十年代建成的环城交通工具,在过去的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二十年时间里,有轨电车是企业职工上下班的代步工具,生意特别红火,解决了太多实际问题。
每到是下班时间,电车上总是挤满了人,卖水果和毛嗑的人在车厢里不停地穿梭,那简直叫一个热闹,人们一路聊着天就回了家。
只是近十年前,因为自行车大街小巷都能到,坐电车只能在就近车站下车,还要有很多路才能到家,相比之下,自行车要比电车方便得多,人们便用自行车替代了有轨电车,有轨电车的辉煌历史也就告一段落了,渐渐退出了舞台。
欧阳春刚上班时,每天上下班还都要坐有轨电车,只是没坐上几年,他便也买了自己的自行车,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便没再坐过有轨电车。
后来,随着自行车的普及,人们终于彻底冷落了有轨电车,有轨电车也就成了一道城市的风景,基本上退出了历史舞台,像城市里的每天早晚出去溜弯的老人一般,每天早晚各有一趟电车对开,每趟电车也仅仅是三五截车厢。
此时的电车站里一个人也没有,车站的站台虽然依旧完整,却写满了失落和沧桑,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独立在瑟瑟寒风中,慨叹着世态的炎凉。
欧阳春在站台长椅上坐了很长时间,好在天气并不算冷,起初他还没觉得什么,但时间一长,风顺着铁轨一路扫荡过来,让他渐渐感觉到了寒冷。
欧阳春猜测陈红已经回了宿舍,这才起身进了厂南门,一路走回了研究所的大楼。
此时的陈红确实已经回了宿舍,本来她不想回宿舍,因为回到宿舍也是一个人呆着,很没意思,不如在单位干点活,或聊聊天好过。可是,她明显地感觉到了欧阳春对她的排斥,这让她的心情多少受到了影响。
欧阳春回到办公室,立即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刚才在外面坐时间久了,被凉风吹着了,他感觉身上很冷,他担心感冒,想喝点热茶驱驱寒气。
一杯热茶水下肚,欧阳春身体里的寒气被赶了出来,一股暖流迅速涌遍欧阳春的全身,他浑身感觉到了温暖,一股困意便也随之而来。
欧阳春猛喝了几口茶水,试图用茶水让自己清醒,可是,茶水快喝完了,他的困意并没减弱,他便躺在沙发上休息。
不知不觉中,欧阳春竟然睡着了,他稀里糊涂地做着梦,一会儿梦到陈红就坐在他的旁边和他聊天,一会儿又见到孟春桃因为陈红的存在,在和他吵闹,这让他在梦里也不得消停。
睡梦中,欧阳春的情绪忽冷忽热,整个心也跟着上蹿下跳,一刻也没得到休息。
等到欧阳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他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这一觉不但没让欧阳春有丝毫的放松,反倒让他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欧阳春搓了搓脸,慵懒地起身来到水盆处,用盆中的冷水洗了脸,这才让自己多少变得清醒一些。
接下来的时间里,欧阳春什么都没有做,也无事可做,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反复在想着陈红和孟春桃,在无数次的比较当中,他在不断地坚定着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彻底疏远陈红。
欧阳春记得评剧《花为媒》中有一句唱词,说的意思就是玫瑰花虽好,香飘四溢,可是茎上却长着尖锐的刺。他每次想起孟春桃的种种好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强烈的歉疚感,这让他在陈红和孟春桃的pk中,每次都会选择孟春桃。
今天也是一样,欧阳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陈红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即,也不能即。陈红对他来说虽是真实存在着,却总是显得虚无缥缈,是一个不真实的梦。
而孟春桃却实实在在存在在欧阳春的生活中,存在于欧阳春的情感和心里,是更真实的存在,是真正能陪他到老的家庭伴侣。
欧阳春暗暗发誓,绝不做对不起孟春桃的事。
148、疑心真的生了暗鬼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虽然属于会思考的高级动物,却很容易自寻烦恼,不如一般动物活得自在。而且,往往会犯极其低级的错误,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却又心甘情愿,茫然无知,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觉得是最好的,就越是想得到。
此时的陈红正在犯着一个低级的错误,她明知道欧阳春并不适合自己,也知道她和欧阳春没有美好的未来,却因为欧阳春的刻意回避和屡次三番的拒绝,让她欲罢不能,更加不愿意放手。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红经常寻找合适的借口到欧阳春的办公室坐一会儿,看一看欧阳春,聊上几句话,她的心里才舒服。
欧阳春为避免闲话,陈红一来,他每次都想方设法地躲出去,弄得有工作也无法安心去做,这让欧阳春异常苦恼,却又无可奈何。
陈红的所作所为,也加剧了欧阳春内心的恐慌,作为单位的一把手,他正面临着职位的升迁,一旦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流言蜚语,将直接影响到他的前程。
但这还不是欧阳春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却是妻子孟春桃对他的猜疑,和职业前途相比,他更在乎孟春桃和这个两个人一起辛苦建起来的家。
自从灯展上那件事发生后,欧阳春已经明显感觉到孟春桃的变化,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相信他了,时不时话里话外地提醒他,这让他时常感受到一种压力和自责,细想起来,这一切的根源,都在陈红身上。
更何况,欧阳春已经注意到了孟春桃身上的变化,那就是孟春桃开始注重自己的外表和穿着了。
欧阳春无意中发现,除了他从上海带回来的化妆品外,孟春桃的梳妆台上还明显地摆放着不同品牌的化妆品,而且居然每天都涂了口红。
让欧阳春更感到意外的,却是孟春桃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敷面膜,白色的面膜贴在脸上,露出两只黑黢黢的大眼睛,欧阳春怎么看都像一个骷髅头,孟春桃却乐此不疲。
事实是,不仅是在皮肤护理上,孟春桃下了一番功夫,就在穿着打扮上,她也一改过去不修边幅的朴素样子,把头发烫成了大波浪,从柜中翻出欧阳春给她买的呢子大衣,还特意买了一条色彩艳丽的纱巾围在脖子上。
欧阳春不得不承认,稍事打扮的孟春桃确实充满了无限的魅力,和陈红比起来,孟春桃更具有女人味道。再加上孟春桃身上具有的天生的江南女人的五官和身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强烈吸引男人的目光,并且有着极强的杀伤力,就连儿子欧阳秋实都夸她漂亮。
孟春桃身上这一切的变化,让欧阳春的心里产生了恐惧和不安,他很敏锐地意识到,孟春桃似乎知道了什么,尽管他与陈红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可是,陈红太大胆了,也太张扬了,她似乎在故意让人知道她喜欢欧阳春,她根本不顾及别人怎么看,更不注意影响,她经常不管不顾地去欧阳春的办公室,这让欧阳春心里越发恐慌起来。
欧阳春很担心被人说闲话,他更担心,一旦有了闲话,真的传到了孟春桃的耳朵里,孟春桃要是真的问起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因此,欧阳春在单位便总要时刻注意与陈红保持距离,只要陈红去他的办公室,他都会将办公室的门敞开。他曾经明确地和陈红说过,没有工作汇报的时候,尽量不要来他的办公室,因为办公室不是闲聊的地方,如果工作之外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可以告诉吴春香,让吴春香来和他说。
可是,陈红对欧阳春说的话如过耳闲风,置若惘闻,依旧经常寻找借口去欧阳春的办公室,欧阳春只要不走,即使不说话,她也一直坐下去。
欧阳春实在搞不懂陈红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知道陈红喜欢他,但他始终认为,陈红那是在寻找一种久违的父爱,不是在寻找爱情。他真的弄不懂,为什么陈红要这么明火执仗地做这一切,他也警告过陈红,这样做影响很不好,但陈红却总是一笑置之,不置可否。
其实,此时的陈红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她已经彻彻底底地喜欢上了欧阳春,绝不再仅仅是因为欧阳春身上有她父亲的影子那么简单。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欧阳春的拒绝和逃避,越发加重了他在陈红心中的分量。
都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是零,这在陈红的身上体现得极为明显,她已经控制不住,她想经常见到欧阳春,喜欢欧阳春陪她,哪怕是近距离坐着说话,都会让她感到满足和开心。
陈红彻底陷入了情感的误区,彻底迷失在这段错误的情感当中,她爱得炙烈,爱得疯狂,爱得不管不顾。尽管欧阳春对她不冷不热,甚至表现出了一种反感,但欧阳春越是躲她,越不理她,越让她偏执地认为欧阳春的心里有她,只是像所有有家的男人一样胆怯和无奈,她觉得她必须给欧阳春足够的勇气。
尽管陈红时常想起上海外滩那天晚上的一幕,但现在不同了,经过一个春节的发酵,她的感情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她想和欧阳春在一起。但她并不想破坏欧阳春的家庭,她并没想和欧阳春结婚,她只是想给欧阳春胆量,让她能真正拥有欧阳春就够了。
陈红并没认识到自己做错什么,涉世未深的她也根本意识不到,她这么做会给她和欧阳春带来什么。她也不知道在依旧闭塞落后的小城市,人们的观念并不开放,这种事会迅速成为风言风语被人们茶余饭后谈起。
欧阳春却清楚这种影响有多严重,俗话说,唾沫星子压死人,他可不想成为街头巷尾人们的谈资,被人们说三道四,暗指脊梁骨。
因此,欧阳春白天在单位尽量刻意回避陈红,下班后天天准时回家,抢着做家务,基本上不出去吃饭喝酒,就连马骏飞、陈雷他们会他,他都会找借口不去,他就是不想让孟春桃再误会下去,他更不想给风言风语任何机会。
可是,欧阳春越这样表现,在孟春桃看来,欧阳春的心里就越有鬼,孟春桃就越怀疑欧阳春有事瞒着她。但她又没有证据和把柄,自然也不敢冒然问欧阳春。
孟春桃曾从侧面问过刘颖。
“你说什么样的男人算是真正的好男人呢?好男人变坏又是什么样?”
孟春桃没有从正面问,而是转了一个小小的弯。
刘颖很敏感地问孟春桃。
“姐,不会吧?难道姐夫也变坏啦?”
孟春桃急忙掩饰,她可不想让刘颖看她的笑话。
“没有,你姐夫才不会变坏呢,是你姐夫的一个朋友,我只是觉得好奇。”
“我觉得我姐夫也不能这么烧包,家里放着姐这么一个温柔娴慧、美丽漂亮的老婆出去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