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抗日之晋北小卒TXT下载抗日之晋北小卒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抗日之晋北小卒全文阅读

作者:弈芷     抗日之晋北小卒txt下载     抗日之晋北小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2、小院又起风波

    孟春桃正和爸妈聊天,欧阳春打来了电话,孟春桃接的电话。

    欧阳春在电话里问到:“喂,是春桃吗?”

    孟春桃看了一眼爸妈,柔声说到:“是我,你怎么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呀?害得我一直在为你担心。”

    “昨天晚上整理资料了,一直到半夜,我就忘了打电话。我把我住的宾馆和房间的电话告诉你,你记一下。”

    “好的,你等一会儿。”

    孟春桃放下电话,快速取过笔和本,再次拿起电话,说到:“说吧。”

    “我住在上海火车站前的如家宾馆,1202号房,电话是#####,你可要记好的。”

    “记下了,是内部小号呀?那我能打进去吗?”

    “是直拨的,你前面加个上海的区号,就可以打进来。”

    “行,我记下了,你挺好的吧?”

    “我没事的,就是一会儿还要整理资料。你和儿子都挺好的吧?”

    “嗯,你放心吧,对了,我爸妈在咱家呢。”

    “哟,爸妈来啦,要不要我和他们说句话?”

    “不用了,我代劳吧。”

    “那行,你让他们多住几天,正好可以陪陪你。”

    “行,对了,你见到夏荷没?”

    “见到了,夏荷过得非常好,你就放心吧。”

    “那,那你见过我公公婆婆没有?”

    可能因为总不见面,孟春桃总能感觉到一种似是而非的隔膜在心底。每次说起公公婆婆时,这种隔膜就会立刻象水雾一样升起,堵在她的喉咙处,让她的语气显得迟疑,这让她感觉很苦恼。

    欧阳春听出了孟春桃语气上的变化,他知道在孟春桃的心里有个心结一直没打开。但他知道,这个心结的存在并不单单是因为孟春桃,他能理解孟春桃的迟疑。

    欧阳春故作轻松说到:“见过了,我妈还问起你了呢,挺挂着你的,还让你有机会来上海呢。”

    孟春桃心底一热,忙说到:“那我谢谢妈了,你没说我让他们春节来咱家过年?”

    “说了,我爸妈想过去,可就是打怵太远,天气又太冷,没定下来,说到时再说。”

    “那也行,家里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有爸妈在,我不担心。”

    话声未落,欧阳春忽然神秘兮兮地悄声说到:“对了,你猜我妈还说什么了?”

    孟春桃敏感地意识到肯定不是坏话,呡嘴一乐,问到:“还说什么啦?”

    欧阳春“呵呵”一笑,说到:“我妈和我说了,她说她当初对你和你家的态度实在是不应该,她一直在后悔,一直想和你承认错误哪,说了挺多话呢,等我回去和你细说。”

    孟春桃脸现惊喜之色,似乎心底的结正在慢慢解开,兴奋地说到:“真的?她真的那么说的?我早就盼着能缓和关系呢,我不想说谁对谁错的,你让妈也别总自责,在我这里,事早就过去了。”

    电话那头突然静默了几秒钟,接着传过来欧阳春异样的声音。

    “好,我老婆就是懂事,我没娶错人,我绝不辜负你。”

    欧阳春被孟春桃的话感动了,他胸口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孟春桃察觉到欧阳春语气的变化,急忙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吗?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呢?”

    欧阳春急忙掩饰,道:“我真的没事,是你刚才的话感动了我,你能这么通情达礼,我真的没娶错人。”

    孟春桃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好,这么肉麻的话以后别再说了,我的心你也知道,你总挂在嘴边,我倒不适应了。”

    欧阳春忙道:“好,那我不说了,替我给爸妈问好,我不和你聊了,我急着整理资料,明天还得去博览会。”

    孟春桃说到:“好的,别耽误正事,我挂了。”说完话,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郑月娥问到:“小春的电话?”

    “嗯,他让我向你们问好,还让你们在家里住几天呢。”

    “好,小春这孩子就是懂事,他在那边挺好的?”

    “嗯,挺好的,也见到夏荷了,说夏荷非常好。”

    “那就好,夏荷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跑那么远,也挺不容易的。对了,他见到他爸妈了吧?他爸妈怎么说?”

    “见到了,他说我的婆婆和他说,后悔当初那么对我和你们呢,看来是终于想明白了。”

    郑月娥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到:“明白了就好,还不晚,也去了我一块心病,我也就不用替你担心了。”

    孟春桃急忙说到:“妈,你们就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不用担心我。”

    郑月娥道:“也没什么担心的,对了,你别告诉小春我们去海南的事,否则他又该急着回来了。”

    “行,估计告诉也是白告诉,他说那边可忙了,白天去现场,晚上回来整理资料。”

    孟军接过话。

    “他这么忙,你就更不要告诉他了。”

    “行,到时我送你们上飞机。”

    郑月娥道:“你忙不开,到时候我们自己去,打个车的事,又没什么东西。对了,你要不要去老李家看看,白天闹得那么凶,这晚上咋连个动静都没有?”

    孟军急忙阻止到:“快行了吧,你就是爱多管闲事,你还盼着人家又吵又闹的呀?家丑不可外扬,你不知道啊?要我说呀,春桃还是不去的好。”

    孟春桃道:“对,我爸说的对,我要是去,张蕊一见我知道了她家的事,弄不好还以为我幸灾乐祸看热闹去了,再误会了反倒不好。”

    郑月娥道:“你看着办吧,我就是觉得邻居住着,有事露个面好一些。”

    孟春桃道:“妈,我知道了,明天我侧面问一下情况。”

    正说话间,房门突然被打开,欧阳秋实下晚自习回来了,脸上明显带着不高兴。

    郑月娥急忙问到:“哟,这是咋了?学校有啥事啦?”

    欧阳秋实勉强挤出一丝笑,道:“姥姥,没有什么事,我就是觉得累了,想回屋先歇一会儿。”

    孟春桃急问到:“真的没有什么事吗?”

    欧阳秋实显得有点不耐烦,说到:“妈,我说了没事就没事,您还盼着我有什么事啊?”

    孟军见欧阳秋实不耐烦了,忙冲孟春桃使了一个眼色,不让孟春桃继续问下去。

    孟春桃有心再问几句,儿子今天的样子并不多见,这让她很是不放心,但见爸爸示意不让她问,只好忍住。

    “行,你要是累就进屋躺会儿,实在要是累就早点睡觉吧。”

    孟春桃叮嘱了一句,没再问下去。

    欧阳秋实答应一声,低头进了自己的卧室,反手将屋门关得严严实实,把书包扔在书桌上,一头躺在床上。

68、对孩子的变化不适应

    孟春桃一颗心总算落了地,边脱外套边悄声说到:“你们看他是不是没事了?”

    孟军悄声说到:“原本也没什么事,你们就是庸人自扰。”

    郑月娥向来护着孟春桃,一听孟军的话不爱听了,悄声说到:“去,你少说两句,哪个当妈的不惦记孩子?”

    说完,郑月娥转向孟春桃说到:“秋实不小了,你不能象看小孩子那样看得太紧,这个年纪的孩子爱钻牛角尖,遇到事给他点时间自己消化,总能想明白的,一旦想不明白,你再说话,否则,说了也白说。”

    孟春桃压低声音,道:“妈,我知道了,我不想管他,只是这两天他的样子太让人不放心了。眼瞅着马上就高考了,学习上全靠他自己,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就把后勤服务做好,再保证他的安全,就算齐活。”

    孟军道:“这话对,当大人的就要给孩子作后盾,让孩子有个靠山,学习是他们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学,好了坏了,也怨不得别人。好了,都回屋睡觉去吧。”

    说罢,孟军和郑月娥进了夏荷的房间,孟春桃则看了一眼欧阳秋实的房间,什么都没说回了自己的卧室。

    三个人说的话都被欧阳秋实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歉疚之情,心头不由一热,过去的一幕幕,象是一只小锤在不停地敲击着他的心,让他心生忏悔之意。

    欧阳秋实忽然想起陈英塞给他的那张纸,急忙从裤兜里取出来。

    进院门的时候,当欧阳秋实接过陈英递过来的纸的时候,由于过于紧张,他将那张纸胡乱地塞进裤袋里,一直也没再想起来。

    欧阳秋实悄悄展开那张纸,只见纸上写了满满一页的字,欧阳秋实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

    信的大致意思是让欧阳秋实放心,她只喜欢他一个人,海枯石烂不会变心,让他专心学习,明年考同一所大学,她不会变心,这辈子嫁定他了等云云。

    欧阳秋实大喜过望,很小心地将信折好,夹到了日记本中。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他确实应该收心全力冲刺高考了,只有考上重点大学,才是对父母最好的回报,更是对他和陈英的美好未来负责。

    订立了约定之后,欧阳秋实、陈英和马奔真的把谈恋爱的事放下了,都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三个人每天一门心思埋头苦读,似乎除了学习之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们分神。

    三个人的突然转变,令三家的家长从心眼里高兴,但这种突然的转变,多少让他们的心里感觉到突然,甚至有些不托底,尤其马奔的妈妈刘晓帆。

    在连续观察了两个晚上之后,刘晓帆再也坐不住了,第三天晚上吃过饭,送走马奔,刘晓帆和马骏飞说起了这件事。

    “马奔这孩子怎么突然之间象是变了一个人,你发现没?”

    刘晓帆问马骏飞。

    马骏飞正在看报纸,抬起头笑了笑,一边把报纸折起来放在茶几上,一边说话。

    “你呀,孩子不知道学习的时候,你抓耳挠腮,现在孩子知道学习了,你又尖尖腚坐不住了。青春期的孩子,不定性,变化快,儿子肯定是醒悟了呗,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刘晓帆显然不赞同马骏飞的话。

    “不对,我怎么总感觉儿子受什么刺激了,以前晚上回来总要找各种理由吃点东西看会儿电视,学习的劲头不十分足,这两天一回来就钻进屋学习,也不吃东西也不看电视了,早晨起床也痛快了。”

    “你呀,孩子的成长就跟种庄稼似的,不能拔苗助长,也不能放任自流,要给孩子一个成长和思考的时间。咱儿子聪明着哪,什么事都能想明白,成长过程难免会走弯路,再走回来就完了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马骏飞倒没想那么多。

    “其实,咱儿子一点也不比秋实笨,就是心不钻,玩心太重,如果真能收心了,那可真是造化。”

    刘晓帆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可别在这唠叨了,孩子有孩子的活法,你又做不了孩子的主,顺其自然吧。”

    刘晓帆本还想说下去,见马骏飞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挺身站起来,说到:“不和你说了,我去春桃家坐会儿。对了,你抽空和马驰谈谈,虽说是上初中,可整天赶时髦,一有时间就出去和别的孩子疯,这样下去可不行。”

    马骏飞大咧咧说到:“没事呀,哪个男孩子不贪玩,一个小破孩子,出不了大问题。”

    刘晓帆知道马骏飞教育孩子过于粗暴,平时不管,一旦孩子犯错,必施以体罚,下手特别重,她心疼孩子,也不敢事事都和马骏飞说。

    刘晓帆有心把马驰和李迎娣的事和马骏飞说说,自那次李迎娣和她的妈妈闹翻,刘晓帆就觉出马驰的表现不正常,似乎对李迎娣过于关心。

    于是,刘晓帆暗中观察马驰,终于发现了马驰和李迎娣之间的秘密。她有心让马骏飞管一管马驰,但又心疼孩子,担心马骏飞打坏马驰,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今晚也一样,刘晓帆听了马骏飞的话,什么话也没再说,只说了一句:“我去春桃家了。”便推门走了出去。

    孟春桃也正在为欧阳秋实的变化而高兴,这两天见儿子每天回来,脸上明显多了笑容,话也多了起来,完全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搬走了。

    刘晓帆进来的时候,孟春桃正一个人看电视,她的爸爸妈妈吃完饭出去溜弯去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正想找人说话。

    猛见刘晓帆走了进来,立即从沙发上弹起,迎了过来,说到:“晓帆来啦?我正想找人说话呢,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刘晓帆换上托鞋,一边往沙发处走一边说到:“我不也是?和我家那口子,有些话我也不敢说,就想找你来唠扯唠

    孟春桃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刘晓帆的面前。

    “天冷,你喝点热水,小心烫。”

    刘晓帆笑道:“你别忙活了,你自己在家呀?叔和婶呢?”

    “她们吃完饭出去溜达去了,九点之前不会回来。”

    “那正好,我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把我快憋坏了。”

    “你说,我听着。”

    “你家秋实这两天有啥变化没有?”

    刘晓帆端起水杯,将水杯握在手中,低声问到。

63、故意隐瞒事情真相

    孟春桃见欧阳秋实进了房间,低声说到:“爸妈,咱们进你们屋里说话。”

    孟军和郑月娥没说话,起身跟着孟春桃进了房间。

    孟春桃回身将房间门关好,低声说到:“这孩子今天反常,肯定出了什么事,都怨我爸,还不让我问。”

    孟军也低声道:“真是狗咬吕洞宾,孩子正在气头上,你问急了他能不和你吵?要问你也得明天问。”

    郑月娥也说到:“对,你爸说的对,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这样,你说急了他就跟你干仗,别呛着他。”

    孟春桃一时放心不下,不停地自言自语,道:“能有什么事呢?”

    孟军不耐烦道:“你磨叨啥呀?能有什么事?孩子全身上下都好好的,要是有事也是在心里,如果真在心里,那你更不能急了。”

    一语提醒梦中人,孟春桃忽然脸现惊喜,悄声说到:“我猜到了,可能是与英子闹别扭了。”

    郑月娥急忙悄声问到:“英子是谁?”

    孟春桃悄声道:“老陈家的丫头陈英。”

    三个人把声音都压得很低。

    孟军接过话:“噢,那个丫头不错呀,要模样有模样,人又懂事,学习又好,她和秋实不是同学吗?”

    “我也不瞒你们了,两个孩子好上了,前段时间因为这事,那丫头的爸妈还来我家兴师问罪呢。”

    话刚说完,孟春桃忽然想起来什么。

    “不对呀,秋实亲口和他爸承诺的,两人都断了,难道不是和英子闹矛盾了?”

    孟春桃忽然一拍大腿,说到:“对呀,我去问问英子,你们在家等我。”

    说完话,孟春桃起身穿上外套,急三火四地出了门。

    孟军和郑月娥拦也没拦住,孟军低声嘟囔:“事都没搞清楚就去问人家,秋实要是知道了,不闹才怪呢。”

    郑月娥低声阻止到:“你小点声,问问也好,总比猜闷强,万一不是和那丫头闹矛盾呢?”

    孟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孟春桃来到陈雷家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陈雷大声问到:“谁呀?”

    孟春桃道:“是我,孟春桃。”

    那妮急忙跑过来打开门,将孟春桃拉进了屋,迅速关上房门,说到:“快进屋,这大冷的天别冻坏了,这么晚了,有啥事啊?”

    孟春桃见陈雷和那妮准备睡觉了,也不想多耽搁时间,笑了笑,开门见山,低声问到:“英子回来了吧?”

    那妮一脸疑惑地点了点头。

    孟春桃低声说到:“我家秋实今晚回来也不知道是咋了,一脸的不高兴。我猜是不是在学校出了什么事?我想问问英子,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那妮一听,立刻放下心来,爽快地说到:“方便方便,英子在屋呢。”

    说完,那妮冲陈英的房间喊到:“英子,你欧阳大娘来问你点事,你出来一下。”

    陈英此时也正是心头苦恼,满腹委屈,听孟春桃找她,心里不由一咯噔,却又不得不见,只好强颜欢笑走出房间,笑着招呼到:“大娘来啦,找我有什么事?”

    孟春桃走上前去,拉着陈英的手,笑着说到:“英子越长越漂亮了,今天晚上,我家秋实回家就一脸的不高兴,问什么也不说,我一直担心,想问问是不是他在学校出什么事了?”

    陈英自然知道欧阳秋实为啥不高兴,但她不想说,也不能说,这事关三家人的和睦和向阳院的和谐。

    陈英决定撒一个谎,于是笑着说到:“大娘,您不用担心的,前两天我们进行了一次模拟小测验,秋实涂错答题卡了,成绩不好才不高兴的,没有别的事,你们放心吧。”

    孟春桃不相信,追问了一句,道:“是真的?你可不能骗大娘啊。”

    陈英索性骗到底了,就是打死她,她也绝不能泄漏今晚的事情。于是说到:“大娘,您还不相信我的话啦?我从小到大啥时候骗过您呀?您就放心吧,秋实真的没什么事,您就回去踏实睡一觉,明天保证没事了。”

    孟春桃见陈英的神态不像是在骗她,这才放心地说到:“还是英子好,问什么都说,秋实没事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我没事了,你回去学习吧,耽误你时间啦,你们都专心学习,明年考上好大学。”

    陈英答应一声,迅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急忙关上屋门,用手轻轻拍着胸口。

    长这么大,陈英就没撒过几次谎,这让她胆战心惊,而且也让她对孟春桃有了歉疚之情。

    孟春桃彻底放了心,她真的害怕两个孩子继续交往,再出点什么事。只要不是感情上的事,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孟春桃回身冲那妮和陈雷笑着说到:“这么晚了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回去啦。”

    那妮也笑着说到:“跟我们客气什么,想来就来,随时随地。”

    孟春桃笑着开了一个玩笑,道:“那也得分个时候,别耽误了你们的好事。”

    那妮心领神会,笑着瞟了一眼陈雷,道:“都老豆角子--干弦子了,还哪有什么好事,你快走吧。”

    孟春桃“呵呵”一笑,转身向门口走,边走边说到:“外面冷,你们快点划门,别让屋里的热乎气跟我跑了。”

    孟春桃说着话打开房门闪身出屋,用后背迅速顶靠房门,将两只胳膊一操,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家。

    郑月娥和孟军正在房间里等孟春桃,见孟春桃进了屋,郑月娥一脸的关心。

    “冻坏了吧?快去炉子边烤烤。”

    孟春桃回身把门划好,也没烤火,直接进到房间里随手将门关严,说到:“不用,不冷。”

    郑月娥忙低声问到:“你问出来啦?因为啥事?”

    孟春桃笑着低声道:“考试涂错答题卡,测验成绩不好,不高兴呢。”

    郑月娥也放下心来,道:“那就好,不是什么大事,下次别涂错就行了。明天你劝劝孩子,别太要强了,太要强了容易出精神问题。”

    孟春桃道:“没事呀,两天保证没事了,您和爸放心吧。”

    就在这时,欧阳秋实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关灯的声音,孟春桃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急忙说到:“爸妈,你们休息吧,时间过得真快,我回屋啦。”

    说着话,孟春桃起身走出夏荷的房间,随手将屋门轻轻带上,又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孟春桃这才想起欧阳春电话里说的话。刚才只顾着替儿子担心了,此时她细细品味,不由心花怒放,终于盼到了冰山解冻的时候。

    在孟春桃的心里,曾经把婆婆比作一座冰山,始终呼呼冒着冷气。

    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面,这座冰山居然自己融化了,变成了一股暖流,瞬间流过她的心底,让她仿佛感觉到了春天的来临。

    孟春桃做了一个决定,今年春节无论如何都要让公公婆婆来自己的家里过年,她要好好给公婆做一顿年夜饭,彻底融化冰山的残冰,也彻底除掉心底的那层隔膜。

64、中途又冒出一个程咬金

    第二天一早,欧阳秋实象往日一样出门上早自习,没想到陈英早已等在路口,见四下里没人,拉着欧阳秋实的手又向前跑了几十米才停下。

    欧阳秋实甩开陈英的手,一脸的不高兴。

    陈英也不计较,边慢慢往学校走边和欧阳秋实说话。

    “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妈去我家问我啦?”

    “问你啥啦?”

    欧阳秋实的情绪依旧不高。

    “你妈问我,你昨晚为啥不高兴。”

    欧阳秋实心头一阵紧张,急忙问到:“你咋说的?”

    陈英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故意吓唬欧阳秋实,道:“我还能咋说,如实说了呗。”

    欧阳秋实真的害怕了,立即急了,道:“你怎么能这样?马奔为了你不惜和我翻脸,你还在我妈面前告我一状,你是不是诚心想看我笑话?”

    陈英见欧阳秋实急了,知道玩笑开大了,顿时后悔,急忙拉住欧阳秋实的胳膊,说到:“我骗你的,我没说,我怎么会把咱们的事告诉爸妈呢,我真的没说,你不要生气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欧阳秋实不相信,问到:“你真的没说?”

    陈英指手划脚,急三火四地说到:“我对天发誓,我要是说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下辈子作你的奴隶。”

    欧阳秋实被陈英的样子逗乐了,却忍住笑说到:“你要是敢和我妈说,我就和你绝交。”

    陈英手抚胸口,长吁一口气,道:“你可吓死我了,你急眼的时候还挺吓人呢,从昨晚到现在,你吓我两回了。”

    欧阳秋实没说话,大步向学校走去。

    陈英紧紧跟随在后,问到:“如果今天晚上他还拦着你和我咋办?”

    欧阳秋实停下脚步,问到:“那你喜欢我们俩个谁?”

    陈英急道:“你念书念傻啦?书呆子,我喜欢谁你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呀。”

    欧阳秋实道:“如果马奔晚上依旧拦路,你就明确告诉他,你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他,敢吗?”

    陈英道:“这有什么不敢的,你都不怕我怕啥。”

    欧阳秋实道:“我就是怕他去学校说咱们的事。”

    陈英道:“你先别和他起冲突,可不能象昨晚似的,你俩差点打起来,如果他没完没了,我就直接找马叔去,说他天天骚扰我。”

    欧阳秋实道:“一个院住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不想成仇敌,我爸和他爸关系又那么好。”

    陈英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事情因我而起,就因我而结束,你千万不要和他起冲突,我来解决,可有一点,你不能不理我。”

    欧阳秋实道:“如果你不变心,我保证不变心。”

    陈英道:“那拉钩。”

    说罢,陈英伸出右手小指弯成钩状伸到欧阳秋实的面前。

    欧阳秋实也伸出右手小指,两个小指紧紧地钩在一起,两只大拇指紧紧顶在一起。

    两人消除了隔阂,一起高高兴兴去了学校。

    到了晚上,下了晚自习,欧阳秋实照例先出校门,到校园东侧的路口等陈英。

    陈英则是看着欧阳秋实出了校门才走出教学楼,这样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欧阳秋实在谈恋爱。她知道,早恋就象一个定时炸弹,会燃爆整个学校和家庭。

    马奔紧紧跟着陈英,两人前后脚出了校门。

    陈英一心在欧阳秋实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马奔跟在身后。

    欧阳秋实远远等在路口,隐约见到陈英和马奔一起出了校门,不由心头打起了鼓,他知道马奔喜欢陈英,所以,特别在意两人在一起。

    马奔无数次偷偷跟踪过欧阳秋实,自然知道欧阳秋实就等在前面的路口,他四下里看了看,见旁边没什么人,一把拉住陈英的胳膊。

    陈英大惊失色,急声说到:“你放开手,黑灯瞎火的,你要干什么?再不放手我可喊人啦?快放手,你拉拉扯扯的影响多不好。”

    马奔急赤白脸地说到:“我不管,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和欧阳秋实好上了?你们是不是还天天约会一起走?”

    陈英大声说到:“你管不着,我爱和谁一起走就走,这是我的自由。”

    马奔急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陈英道:“我凭啥要和你一起走?你是我什么人?我又是你什么人?”

    马奔被陈英的话噎得一时没有话说。

    陈英一甩胳膊,怒道:“你再不松开手,我可喊人啦?”

    马奔脸色极其难看,但毕竟作贼心虚,慢慢松开手。

    欧阳秋实见马奔拉扯陈英,担心马奔又象昨天晚上那样没完没了,急忙向陈英跑了过来。

    陈英也害怕马奔动粗,大步朝欧阳秋实走去。

    马奔紧跟其后,大声问到:“你为啥就不喜欢我?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什么地方比欧阳秋实差?”

    陈英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到:“马奔,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人总体来说不坏,会有喜欢你的女孩子,但那个人真的不是我。我们只能作好朋友,如果你一味地纠缠我,那我们可能连好朋友都做不成了。”

    马奔道:“我不就是学习不如他吗?你咋就看不上我呢?”

    陈英道:“马奔,感情的事谁都说不明白,你问我也是白问。我就是对你没感觉,你让我怎么喜欢你?咱两家一个院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我爸妈和你爸妈关系又那么好,我不想因为咱们俩影响咱两家的感情,你明白吗?”

    马奔急道:“可我真的从心里喜欢你,我真的忘不了你。”

    陈英道:“马奔,你人挺不错的,咱班也有女孩喜欢你,你把目光往别人身上看看,你只盯着我一个人真的白浪费时间。”

    马奔道:“我不管,我追你也是我的权利。”

    陈英道:“那我也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即使我不和欧阳秋实在一起,我也会选择别人,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马奔依旧不死心,见欧阳秋实跑了过来,也没再说话,气哼哼地把书包往背后一甩,一溜烟跑走了。

    欧阳秋实来到陈英面前,问到:“马奔又纠缠你啦?”

    陈英脸现委屈之色,点了点头。

    欧阳秋实犹豫片刻,说到:“我知道他也喜欢你,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他肯定不会放手,我真担心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对你我都不好,要不然你再好好想一想?”

    陈英立即生了气,大声说到:“欧阳秋实,你说什么哪?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欧阳秋实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马奔的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你选择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和权力。”

    话音未落,陈英大声喊到:“欧阳秋实,你给我闭嘴,我心里只有你,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欧阳秋实赶紧赔着不是,道:“陈英,你别生气,我真的没别的意思,马奔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他要是一直纠缠你可怎么办?”

    陈英怒道:“怎么办?凉拌,她要是敢纠缠我,我就告诉马叔去。”

    陈英说完,拔腿跑了起来,欧阳秋实急忙追了上去。

69、半夜邻居来访

    听到刘晓帆提起孩子的变化,孟春桃顿时来了精神,急三火四地说到。

    “有哇,我正想说这个呢。你说啊,也不知道咋了,前些天整天愁眉苦脸的,象是谁欠他钱似的,回来也不怎么说话,这两天突然象变了一个人,好象比以前还高兴似的。”

    “可不是嘛,我家马奔更是变得让我都不敢认了,整天除了学习,好象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这是好事呀,你应该高兴。”

    “是呀,可我就怕他发神经,猫一天狗一天的。”

    “不会吧,这个年纪的孩子要么不明白道理,要么就会一夜之间醒悟,很正常的。”

    “你没琢磨琢磨秋实为啥变化?”

    “琢磨了,可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想什么。”

    “也是,这真是人心隔肚皮哈,最难猜的就是人心。”

    “马奔那孩子如果真收心了,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他不比我儿子笨,我儿子秋实就是比他钻一点罢了。”

    “我也这么认为的,马奔能静下心来学习,真是让我太高兴了。”

    “对了,你家马驰咋样?”

    “快别提那个混伥东西了,那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

    说到这,刘晓帆把声音故意压得很低。

    “马驰整天和李家和的二丫头混在一起,一有时间就出去和社会青年鬼混,我说了也不听,又不敢告诉老马。老马两句话不到,必定动手打孩子,下手还重,我真怕把马驰打残了。”

    孟春桃也曾看到过马驰和李迎娣在一起过,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只是她不能告诉刘晓帆。

    “那你可要想好了再说,两个孩子可能也是图一时快活,说不准什么事都没有呢。”

    “我也希望是这样啊,可是,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你没见到李家和打迎娣的那天晚上,我家马驰一脸的心疼,急得象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的,两人能没有事?”

    孟春桃被刘晓帆的话说乐了。

    “呵呵,瞧你说的这么难听,你和马驰谈谈,或许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呢。”

    刘晓帆的语气很肯定。

    “差不了,这不,今晚又和那丫头一起出去的,到现在没回来,晚饭都没回来吃。”

    “你咋知道他们一起出去的?”

    “我亲眼看到的,两人前后脚出院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样可不行,两个还都是孩子,这样下去,以后可咋办。”

    “我不也是担心这个嘛,我真怕两个孩子把前途混没了。我说过几次,马驰和我蹦高,让我少管他的事,猪油蒙了心,说啥也听不进去。”

    孟春桃沉思片刻才说话。

    “这事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也挺严重的,你还是和老马说吧,老马说话,马驰能听。”

    “他就知道打,如果知道马驰不学好,还不把马驰打死喽,我也不敢说呀。”

    “这可不好办。”

    “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好久了,都快憋疯了,我只和你说了,你可不能随便和别人说啊,对两个孩子都不好。”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刘晓帆见快到九点了,站起身来说到:“叔婶快回来了,我走啦,和你说完话,心里痛快多了。”

    孟春桃笑道:“以后你有什么话就和我说说,别总闷在心里,多累人。”

    刘晓帆笑道:“我一说就是负面的东西多,你听着也累,我可不敢多说。”

    “哈哈,那就随你的便吧。”

    “好了,我走啦。”

    刘晓帆说完话,穿上自己的鞋推门走了出去。

    孟春桃要送出屋,刘晓帆把她推进屋,一边说“不用出来了”,一边用力关上房门,小跑着回了家。

    刘晓帆前脚刚走,孟军和郑月娥就回来了。

    孟春桃笑着问到:“爸妈回来啦,你们去哪转去了?时间可够长的。”

    郑月娥一边换鞋一边说到:“我们去公园转了一圈,想不到人还挺多,我和你爸沿着湖边走了一圈。”

    孟春桃随口说到:“都是老头大妈吧?一个个都不嫌冷。”

    孟军一边脱去外套往屋里走,一边说到:“这就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孟春桃道:“练出一身汗,又都穿着棉袄棉裤的,凉着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活动活动腰腿就行了,可别像他们似的。”

    郑月娥道:“人年龄大了,还是经常活动好,要不然手脚都聚筋了。”

    孟春桃笑道:“看你说的,你们的腿脚比我都溜,咱不用锻炼。”

    孟军没再说话,直接进到屋里躺下了。

    孟春桃看了一眼孟军,问郑月娥,道:“我爸没事吧?怎么躺下这么早?”

    郑月娥道:“他能有什么事,能吃能喝的,可能今天走得时间长了,让他躺着去。对了,刚才我进院的时候,看到陈雷的媳妇来啦?她有啥事啊?”

    孟春桃不由一阵紧张,以为郑月娥听到什么了,急问到:“没有啥事,就是闲唠嗑,您听到啥了?”

    郑月娥奇怪地看了孟春桃一眼,道:“你发的什么神经?我和你爸刚进院门,看到她从咱家往她家跑,我又没长顺风耳。”

    孟春桃顿时放下心来,急忙笑着掩饰,道:“人家叫刘晓帆,有名有姓,别再叫人家陈雷媳妇了,多难听,人家可是欧阳春单位老总的千金。”

    郑月娥顿时不服气,说到:“爱是谁是谁,你还是局长的女儿呢。”

    孟春桃急忙阻止,道:“行啦,打住吧,妈,我爸已经退休了,不再是局长了,您和爸就是一个老百姓,咱可要调整好心态,不能再拿我爸说事了。”

    郑月娥转移话题,说到:“我可没那意思,对了,小春还没来电话?”

    “没有,可能忙吧,他是去工作,又不是去旅游。”

    “那晚上还工作呀?宾馆房间也有电话。我可告诉你啊,这男人都是贱皮子,尤其中年男人,不能大意了,时不时得敲打敲打。”

    “妈,您说啥呢?欧阳春又不是那种人。”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爸那会儿,身边总有女人套近乎,多亏我看得紧,否则,不一定出啥事呢。”

    孟军在房间里大声说到:“你又在编排我什么哪?我可从来没有过那心思,没意思。”

    郑月娥扭头看了一眼孟军,扑刺笑了,冲孟春桃说到:“你爸这一点还真做得不错。”

65、郁闷的两天

    欧阳秋实回到家的时候,孟春桃正和爸妈坐在厅里闲聊。

    孟春桃见欧阳秋实依旧脸色清冷着进了屋,以为欧阳秋实依旧对没考好耿耿于怀,急忙站起身来说到:“秋实回来啦?不就是一次没考好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高考,别弄得自己天天不开心。你饿了吧?妈给你煎两个鸡蛋吃。”

    欧阳秋实正为刚才对陈英说的话懊悔不迭,但又不能说出口,知道妈妈并没有怀疑自己,于是强颜欢笑,道:“妈,我不饿,过两天就好了,姥姥姥爷,我回屋学习去了。”

    说完话,欧阳秋实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孟军和郑月娥想说什么没说。

    孟春桃看着欧阳秋实回了房间,回身指了指夏荷的房间,孟军和郑月娥会意,三人异常默契地悄悄进了夏荷的房间。

    孟春桃回身关好房间的门,低声说到:“秋实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每次成绩不好都这样,怎么开导都没用。”

    郑月娥笑了笑,说到:“孩子在学习上要强是好事,就是学习这根弦别绷得太紧了,长期下去就会成为压力,也不见得就是好事。你千万不能再给孩子压力,凡事多顺着他,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

    孟春桃:“这个道理我也懂,我也经常开导他,从来都没在学习上提过太高的要求,都是他自己给自己压力。”

    郑月娥:“孩子的精神压力过大,考试就会失常,你要多开导孩子,让他放松一些。”

    孟军轻轻摇了摇头,笑了笑,说到:“我看未见得就单单是因为考试没考好,看他的样子,我猜测可能有别的原因。”

    孟春桃显然一愣,问到:“那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孟军道:“这个也不好说,秋实学习好,人长得又帅气,难免会有小姑娘喜欢,是不是因为争风吃醋不开心啦?”

    孟春桃低头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应该呀,不是都说好等毕业再说吗?”

    郑月娥急忙问到:“你说什么?”

    孟春桃知道说走了嘴,急忙低声嘱咐,道:“我本来不想说的,既然说走了嘴,我也不瞒你们了。前段时间,秋实和陈英好过一阵子,陈英的妈妈还来我家闹过一回。秋实他爸和秋实专门唠过一次,秋实亲口承诺的,高考前不再和陈英来往。秋实这孩子从来不撒谎,应该不是这方面的原因。”

    孟军道:“但愿不是,这种事最分心,秋实可别在这方面栽跟头。”

    郑月娥却笑了笑,道:“青春期的孩子,互相稀罕稀罕也无可厚非。咱家秋实这孩子不能够,你们可不能怨枉了孩子,当心筑成大错,后悔都来不及。”

    孟春桃笑了笑,道:“妈,瞧您说的,我想也不能因为这个,等我明天找他的班主任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咱也别在这乱猜闷了。”

    郑月娥道:“就是,秋实估计还是因为没考好生自己的气呢,缓两天就好了,都是你爸胡说八道,别听你爸的,咱家秋实可是好孩子。”

    孟军见娘俩又结成了攻守同盟,一边整理枕头一边说到:“好,你们说的对成了吧?我也是多嘴,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孟春桃见时间快到十一点了,起身说到:“爸妈,你们快休息吧,天天熬夜不好,我回屋睡觉去了。”

    说完话,孟春桃出了夏荷的房间,将门关好,见欧阳秋实的房间亮着灯,侧耳听了听,悄无声息,也没敢打扰,轻手轻脚进了卧室。

    孟春桃翻来覆去睡不着,儿子今天看起来情绪坏得很,她也不敢睡着,直等到欧阳秋实房间的灯关了,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早上,欧阳秋实依旧早早起床去学校上早自习,这一次,陈英没有等欧阳秋实,而是自己先去了学校。

    欧阳秋实在平时陈英等他的地方站了一会儿,四下里看了看,不见陈英的身影,猜测陈英还是在生他的气,不由轻叹一声,转身快速向学校走去。

    走进教室,陈英正坐在座位上埋头作卷纸,也没搭理欧阳秋实。

    欧阳秋实默默坐到自己的座位,望着陈英的背影,一时心绪烦乱。

    欧阳秋实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翻出卷纸答了起来,慢慢地,他的心静了,他不再去想陈英了,全身心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早晨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又到了回家吃饭的时间。

    欧阳秋实见陈英没动身,便起身离开教室,回头偷偷看了一眼陈英,见陈英依旧低头答题,似乎没注意到他已经出了教室,不由心中颇为失落。

    回家吃饭的时候,欧阳秋实依旧闷闷不乐,孟春桃有心开导几句,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什么话也没说,一家人少见地默默吃了早饭。

    吃过早饭,欧阳秋实只是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上学去了”,便出了家门。

    陈英依旧没等欧阳秋实,自己先去了学校。

    白天,欧阳秋实几次看陈英,期待着陈英能象往常一样冲自己呡嘴一笑,那就表示原谅了自己。

    可是,一整天都过去了,陈英一次都没看欧阳秋实。课间做操的时候,陈英都是刻意地躲避着欧阳秋实,似乎根本不想原谅欧阳秋实这一次。

    欧阳秋实这一天过得极其郁闷和凌乱,放学回家吃饭的时候,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孟春桃生怕自己哪句话不合适,再惹着了欧阳秋实,因此,加着十二分小心,说到:“秋实啊,别嫌妈唠叨,这两天见你天天闷闷不乐的,出什么事了?能告诉我们不?别让我们替你担心。”

    欧阳秋实咧嘴笑了笑,笑得很生硬和勉强,说到:“妈,姥姥姥爷,真的没事,只是这两天我心情不太好,不是我有什么事瞒你们,更没发生什么事,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说完话,欧阳秋实快速吃了饭,说了一句“我上学去了”,便转身快速出了家门。

    欧阳秋实没撒过谎,这两天欺骗着妈妈和姥姥姥爷,让他的心里很是别扭,他不敢在家里多呆,每多呆一分钟,他都会多一分钟煎熬和痛苦,因为他心存愧疚。

    陈英依旧没等欧阳秋实,欧阳秋实没见到陈英,自己直接去了学校。

    走进教室的时候,欧阳秋实见陈英又已经坐在了座位上,不由心头有气,却又无法发泄,这股气就一直在胸口顶着,出不去也下不来。

70、那妮面临就业危机

    孟春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到:“妈,您和爸要不要烫烫脚?冬天烫脚对身体好,促进血液循环,尤其对老年人特别好,我去给你们烧水。”

    郑月娥急忙拦住,道:“你快歇歇吧,忙一天了,我们不烫脚。”

    孟春桃重新坐下,刚要说话,忽然有人敲门。

    孟春桃微感诧异,看了一眼郑月娥,冲门口问到:“谁啊?”

    “是我,那妮。”

    那妮在门外答到。

    孟春桃急忙起身迎了过去,伸手推开房门,笑着说到:“你咋来啦?快进来,外面冷。”

    猛然发现那妮眼睛红肿,孟春桃急忙问到:“出什么事了?你咋哭了?”

    那妮没有进屋,不好意思地冲孟春桃笑了一下,说到:“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孟春桃忙说到:“行,你等我一会儿,我穿外套。”

    说着话,孟春桃回身从衣架上取下外套胡乱地套在身上,冲郑月娥说到:“妈,我和那妮出去一会儿,您和爸早点歇着吧。”

    郑月娥也是一头雾水,忙说到:“你快去吧,不用管我们。”

    孟春桃没再说话,转身来到屋外,回手把门关好。

    那妮低声说到:“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心里很难受。”

    孟春桃急忙问到:“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和陈雷吵架了?”

    那妮道:“哪有闲心吵架,咱们出去说吧。”

    孟春桃没再说话,跟着那妮走出了向阳院,直接来到了马路上。

    两人顺着马路边胡乱地走着。

    孟春桃忍不住问到:“你快说呀,出啥事了?你要急死人呀,是不是英子出事了?”

    孟春桃以为是陈英出事了,别的她也想不到会有什么事。

    那妮停在一个路灯下面,摇了摇头,说到:“不是英子的事,是我的事,我失业了,心里不好受,刚才一个人在家,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哭了。”

    孟春桃顿时一脸的惊讶之色,急问到:“好好的,怎么就失业了?”

    那妮缓缓说到:“我们食品厂效益不好,一直勉强维持,早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了,我都两个月没开资了。今天一上班,厂长将我们所有人召集到广场,说食品厂效益不好,入不敷出,没钱买原材料,让我们暂时放假休息,什么时候上班另听通知。说是放假,其实就是让我们下岗了,你说说,我都四十多岁了,工作还没了,原指望熬到退休,拿个退休金啥的,一夜之间就没了,我能不难过吗?”

    说着话,那妮的眼圈又红了。

    孟春桃急忙问到:“你先别难过,这事陈雷知道吗?”

    “不知道呢,他今晚出去喝酒去了。”

    “等他回来,你和他商量商量,他应该有办法,你们单位也没提前和你们打招呼?”

    “没有,可能担心职工们闹吧。”

    “也是,你们厂那么多人,都拖家带口的,不开资拿什么养活一家老小?不过,你也不用难过,或许停一阵就又让你们上班了呢。”

    “我听说,一个新加坡老板看中了食品厂那块地,要开发建设房地产。”

    “那食品厂不要啦?几十年的老厂哪。”

    “那倒不是,食品厂搬到郊区,用卖地的钱重建,变成股份制,职工入股分红。”

    “这不是挺好的吗?你难过啥?”

    “这样是挺好的,可是,食品厂重组改制,实行竞聘上岗,听说四十岁以上的女的一个不招,全部下岗分流。”

    “你听谁说的?”

    “都那么说。”

    孟春桃一时没有说话,两人默默地往前走着。

    “没见到红头文件就不算数,你是食品厂的面点师,不会有问题的。”

    过了一会儿,孟春桃说到。

    “但愿如此吧,听说新老板是香港人,主打南方食品,我这老手艺恐怕用不上。”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放宽心,年轻人就会做南方食品啦?肯定要先培训的,你有面点师的证书,保证会录用你,你自己先闹个什么劲?”

    孟春桃的话似乎打消了那妮的顾虑,那妮的脸色明显好转,愁容也渐渐散去,陷入了沉思。

    两人一时没再说话,默默地转身往回走。

    过了一会儿,那妮说到:“你说的有道理,我就不信我竞争不过年轻人。”

    孟春桃笑道:“对呀,你有经验有技术,我当老板也愿意用你,你是成手啊,所以,你听我劝,先看看情况再说。”

    那妮似乎有了主心骨,心情大好,笑了笑说到:“行,我听你的,春桃,今晚多亏你了,要不然我该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

    孟春桃笑了笑,道:“走吧,没事了,回家吧,孩子该下晚自习了。”

    说罢,孟春桃和那妮转身往向阳院走去。

    进了向阳院,那妮一脸歉意说到:“春桃,耽误你休息啦,谢谢你。”

    孟春桃笑道:“你不难过我就烧高香了,我可不用你谢我,快回家吧,不会有事的。”

    那妮道:“你也快回去吧,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孟春桃道:“没事呀,快回吧。”

    看着那妮回了家,孟春桃这才回了自己的家。

    孟春桃进屋的时候,欧阳秋实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学习呢。

    郑月娥则坐在沙发上等孟春桃,见孟春桃回来了,急忙指了指欧阳秋实的房间,嘴上“嘘”了一声,示意孟春桃动作轻点,不要影响到欧阳秋实学习。

    孟春桃自然知道不能弄出声响,于是,悄悄地换上托鞋,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处,紧挨着郑月娥坐了下来,压低声音说到:“妈,您咋还没睡觉?爸睡着啦?”

    郑月娥也压低声音说到:“你爸睡着了,我担心你,就没敢睡。”

    孟春桃一把抱住郑月娥的胳膊,把头靠在郑月娥的肩膀上,轻声说到:“还是亲妈好,有妈的孩子就是一个宝。”

    郑月娥“扑刺”笑了,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孟春桃的脑门,悄声说到:“这么大人了,还象个孩子。”

    郑月娥最喜欢这样的感觉,自从孟春桃出嫁后,这样的感觉便只是零星能感受到,最近几年,更是很少能有这样牴犊情深的画面和感觉。

    有时,郑月娥会恼恨时间,如果时光一直停留在三十年前,孩子们一直不长大,该有多好。可是,现实却清清楚楚地摆在面前,孩子们长大了,她自己也老了。

    孟春桃笑嘻嘻地说到:“在妈面前我永远是孩子,我就喜欢这么挎着您。”

    郑月娥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伤感,说到:“你已经好久没挎过我的胳膊了,这种感觉真好。”

    孟春桃道:“这些年,孩子大了,事也多了,整天忙得顾头顾不了脚,总感觉时间不够用。”

    郑月娥道:“都是这么过来的,忙忙活活中就老了,时间不抗混的。”

    孟春桃不想让郑月娥过于伤感,急忙说到:“行了,妈要是喜欢,我天天抱着,时候不早了,您该睡觉了。”

    郑月娥看了一眼挂钟,见快十一点了,说到:“是该睡觉了,你回来我就放心了。”说着话,站起身来,转身进了夏荷的房间。

66、一个特殊的约定

    整个晚自习,欧阳秋实都是心绪烦乱,满脑子想的都是陈英,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学习,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极力想让自己忘掉陈英。

    可是,越想忘记偏难忘记,欧阳秋实总是忍不住看向陈英的座位,更忘不了陈英生气的样子。他心中的那股气渐渐消散了,这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懊悔和自责,同时,也让他自己陷入了一个想放下却放不下的怪圈。

    欧阳秋实越想心越乱,眼见一个晚自习过去了,他对陈英渐渐产生了怨气。他觉得就算他说错话了,陈英也不应该这样冷落他,如果连几句话都不能原谅,那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这种怨气堆积在欧阳秋实的胸口,压得他胸口闷疼。他赌气似的看也没看陈英,自顾自离开教室,出了教学楼径直走出校门。

    “不理我随便,谁稀罕你理我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有什么好的?”

    欧阳秋实一边这样想着,发泄着内心的不满和郁闷,一边往家走去。

    可是,走到平时等陈英的路口,欧阳秋实还是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正在犹自伤感难过之时,陈英忽然从后面追了上来,微微气喘,大声喊到:“欧阳秋实,你等等我,我有话和你说。”

    欧阳秋实没想到陈英会追上来,并且主动和自己说话,不由心头一阵惊喜。他急忙停下脚步,回身看着陈英,勉强抑制住心头的喜悦,却装作爱搭不理的样子,淡淡问到:“这两天不理我,怎么今天理我啦?”

    陈英却扑哧笑了,说到:“这两天我不理你,也是想让你我都冷静冷静,也算是对你小小的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乱说话不?”

    欧阳秋实看出陈英并没生他的气,心中的那股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却故意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道:“这两天我后悔死了,我说那样的话,确实伤人心,我保证以后再不乱说了。”

    陈英看出欧阳秋实是装可怜,把脸一绷,顿时生了气,大声问到:“你拿出点诚心好不?装什么可怜,你到底认识到错误没有?”

    欧阳秋实见陈英动了气,急忙正色说到:“确实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好,请你原谅我这一次。”

    陈英见欧阳秋实承认了错误,也不想再让欧阳秋实难过。

    这两天,陈英看出来欧阳秋实过得并不开心,整天郁郁寡欢,她暗暗心疼,几次心软想主动求和。但她确实想借此机会让自己冷静冷静,好好梳理梳理自己的思想,也是想让欧阳秋实长长记性,平白无故怀疑她,真是白瞎她的一片心了。

    陈英笑了笑,说到:“你知道错了就好,我最讨厌别人猜疑我。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马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闹咱们。一旦闹出大事来,对谁都不好,不如暂避风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欧阳秋实知道陈英原谅了自己,早已经心花怒放,哪还管陈英说什么,只顾点头说到:“想听,你说吧。”

    陈英呡嘴一笑,说到:“说了你可不许胡乱猜疑,我可都是为了咱们好。”

    欧阳秋实刚要说话,却见马奔肩膀上搭着书包晃着身体走了过来,于是,没说话,用头点了点马奔。

    马奔边晃过来边大声说到:“有什么想法说吧,我也听听,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吧?”

    陈英转过头见马奔来到近前,生气说到:“你少在那说风凉话,正好,马奔,你也过来,我这个想法也正想说给你听呢。”

    马奔皮笑肉不笑说到:“让我听的还有好话?”

    陈英脸现怒色,道:“你爱听就听,不爱听就走,阴阳怪气的,你再这样我就向马叔打你小报告了。”

    马奔双手乱摇,害怕道:“别别,你说你说,我还真怕你告诉我爸,我爸是真打人呀。”

    陈英被马奔的样子逗乐了,边乐边说到:“就知道你怕马叔,有怕的就好,以后对我老实点。”

    马奔“哈哈”一笑,道:“好,听你的,只要你允许我追你就行,除非你结婚了,否则我追定你了。”

    陈英假装生气,道:“你再要是胡说,我可真告诉马叔啦?让马叔好好管管你的嘴。”

    马奔没敢再说什么,他确实害怕马骏飞,每次他犯错误,马骏飞从不手软,打得那叫狠。

    陈英见马奔不说话了,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害怕,我轻易不会和马叔说,现在说正事。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仨现在就订一个约定,从明天开始,咱们什么都不去想,一门心思学习,全力准备迎接明年的高考,这个才是咱们的当务之急,错过这个村就再没这个店了。”

    说着话,陈英转向马奔,说到:“马奔,你不是说我和欧阳秋实好吗?我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从明天开始,我也不和秋实来往,全当不认识,你也别找不自在,一切等高考完了再作了结,你们看行不?”

    欧阳秋实多少有些不乐意,一时没说话。

    马奔把嘴一撇,道:“你这是缓兵之计呀,是想摆脱我的追求,别以为我不懂你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你们暗中往来,等到高考一完,双宿双飞,让我鸡飞蛋打,我才不信呢。”

    陈英正色道:“我不是开玩笑,这两天我试了一下,如果静下心来学习完全做得到,而且,离高考没有多长时间了,我们都应该把心收一收了。咱们仨从小一起长大的,成绩也都不算差,干嘛不抓住机会考个好大学呢?咱们就利用这次机会作一次竞赛,争取都考上重点大学怎么样?”

    马奔将信将疑,问到:“你能保证和欧阳秋实不约会?”

    陈英道:“我能。”然后转向欧阳秋实,问到:“你能不能做到给个痛快话。”

    欧阳秋实犹豫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试试吧。”

    陈英道:“那好,今晚的月亮作证,咱们也来个桃园三结义,一起拜月亮,谁要是违背今晚的约定,高考必落榜,一辈子不再认识,怎么样?”

    马奔道:“好,全是为了你,只要欧阳秋实愿意,我马奔豁出去了,等高考结束,我一定把你追到手。”

    被男孩子追求是每一个女孩子都最开心的事,陈英也一样,她没有理由怨恨马奔,但不怨恨不等于就会接受马奔的追求,因为,她已经心有所属,她真正喜欢的人是欧阳秋实。

    陈英“呵呵呵呵”笑了起来,笑声在月亮地里滚动着,透着几分轻快和愉悦,这不仅是因为平息了一场隐形的战争,更为专心冲刺高考谋得了先机。

71、一次艰难的旅行

    孟春桃起身将沙发上的垫子整理了一下,然后关掉厅里的灯,这才进到自己的卧室,拉上窗帘,摸黑脱掉衣服,也没换睡衣就上床躺下了。

    可是,孟春桃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由又想到了那妮,那妮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孟春桃顿时涌起一股同情之心。

    孟春桃知道,最近几年,企业重组改制、职工下岗分流的声音一直沸沸扬扬,效益不好的企业职工一直人心惶惶。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一个国营大型企业--食品厂会穷到揭不开锅,而且率先进行了重组改制和下岗分流。

    其实,食品厂只是动作快了那么一点,抚东市很多国营企业或面临着开不出资的窘境,或徘徊在亏损的边缘,只是大部分企业的管理者心存观望之心,都不愿意出这个风头罢了。

    这让孟春桃想到了钢厂,身在政府机关,她经常能听到关于抚东市支柱企业钢厂的信息,她知道有着几十年建厂历史的钢厂也同样面临这个问题,只是暂时还能维持,更不急于抢这个风头。

    “如果钢厂有一天也重组改制了,会不会影响到欧阳春?”

    这样的想法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孟春桃随即努力否定着这个想法,她可不想像那妮似的,事情还没有结果的时候,先弄得自己哭鼻涕抹眼泪的,自寻烦恼。

    孟春桃极力去想别的事,她不想猜度钢厂未来会怎么样,她希望钢厂越来越好,因为,欧阳春在钢厂,钢厂的事离她太近。

    胡思乱想中,孟春桃就又想到了郑月娥晚上和她说的那些关于男人的话,她就很自然地联想到欧阳春,这让孟春桃第一次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模棱两可的怀疑。

    “欧阳春会是那样的人吗?”孟春桃不由自主地问了自己一句,接着又极力否定,“绝对不会,他不是那种人。”

    但越是想否定,越是让孟春桃放不下这种想法,这种思绪在她的胡思乱想之中无限拉长,慢慢把她拉回了二十年前。

    孟春桃再一次想起了嫁给欧阳春之前的那一幕,尽管那一幕被她深深埋藏在记忆深处,她不想也不愿意再去触碰。

    孟春桃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顺着这个脉络延伸出去,似乎在这个失眠的夜晚,她的思绪已经钻入了一个长长的牛角尖,越往前钻空间越窄,最后不得不将回忆挤压成一个尖尖的点,她不想触及都不行。

    那是二十年前的国庆节,孟春桃与欧阳春经过大半年的热恋,正式准备谈婚论嫁。按照惯例,孟春桃要先拜见她未来的公婆,因此,她陪着欧阳春去了一趟上海。

    直到现在,孟春桃都觉得,那一次上海之行,是她一生当中最不开心的一次,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委屈,甚至有几分被羞辱的成分,她从来不愿意去想,更不想去提。

    可是,今天晚上,孟春桃的思绪却象一匹脱缰的野马,丝毫不受她控制,她身不由己地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孟春桃清楚地记得,当她和欧阳春坐了两宿一天的火车,疲惫不堪地到达上海火车站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欧阳春扛着包裹,和孟春桃一起顺着地下通道走出了车站。

    孟春桃不知道,就在她和欧阳春站到站前广场的那一刻,她的烦恼便缠上了她的心头。

    本来说得好好的,欧阳春的爸妈答应亲自到火车站接孟春桃和欧阳春,可是,孟春桃和欧阳春在出站口等了好一会儿,却并没有人来接站。

    孟春桃心中隐隐不快,但她努力克制着,尽量不表现出来,但疲惫和委屈还是让她的脸上流露出不开心。

    欧阳春见孟春桃的脸色不好看,急忙笑着说到:“可能是临时有事赶不到,也是有的,你就担待一些好不啦?”

    孟春桃强挤出一缕笑容,说到:“我没不高兴,是坐车坐累了。”

    欧阳春道:“那我们走吧,我们打车去我家。”

    孟春桃笑了笑,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到:“好呀,咱们这就走。”

    孟春桃知道,欧阳春的妈妈陈兰香并不同意欧阳春娶一个东北姑娘做老婆,这是欧阳春不小心说走了嘴说出来的。

    孟春桃曾经问过欧阳春,如果他的妈妈不同意这门婚事,他会怎么做?欧阳春信誓旦旦地说,他的事他自己做主,即使他的妈妈不同意,他也娶孟春桃。

    可是,孟春桃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欧阳春的妈妈对她这个东北姑娘并不满意,尽管欧阳春并没有把他妈妈背着孟春桃说的话告诉孟春桃。

    但孟春桃从去上海前打过去的仅有的两次电话中,感受到了一种冷落和疏远,她丝毫没有感受到热情和暖意。

    这让孟春桃有了短暂的犹豫,但她努力说服了自己,她既然爱欧阳春,那就必须努力去爱欧阳春的家人,就必须有心理准备接受面对的一切,即使委屈了自己,她也只能违心地承受。

    欧阳春抢着将两个大包裹挎在身上,包裹里装着给家里带的东北土特产。

    此次上海之行,尽管孟春桃知道自己不会受到什么好的待遇,但她还是花上半天的时间亲自挑选了礼物,而且还是花自己的钱,用去了她两个月的工资。

    孟春桃跟着欧阳春来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顺着站前大街,一路直奔庙前街驶去。

    欧阳春的爸妈住在庙前街的一栋老楼房里。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庙前街欧阳春爸妈家的楼下,欧阳春的爸妈欧阳冬生和陈兰香并没有下楼迎接,只是欧阳春的弟弟欧阳江和妹妹欧阳娟两手空空等在楼下。

    出租车稳稳停住,欧阳江和欧阳娟迎上前来,欧阳江打开车门,冲欧阳春叫了一声哥,又冲孟春桃叫了一声姐,欧阳春和孟春桃分别答应了一声。

    欧阳春下了出租车,直奔后备箱取包裹,孟春桃犹豫了一下也下了车。

    欧阳娟一把挎住孟春桃的胳膊,极亲热地说到:“我未来的嫂子好漂亮哟,比上海妞还漂亮,我大哥好有福气的。我是欧阳娟,你叫我小妹就行,走,上楼,爸妈在家等你们呢。”

    孟春桃原本也不是争三夺四的人,她一心想和欧阳春的家人处好关系,因此,听了欧阳娟这一番恭维,她将胸中的那一股委屈和难过严严实实地埋在心底,笑着说到:“常听你哥说起你,说你长得漂亮,学习好,要出国留学呢。”

    欧阳娟大大方方说到:“别听我哥瞎说,一般般啦,不说我啦,你路上累坏了吧?”

    “还好,有你哥照顾我,不觉得十分累,小妹,那个就是二弟欧阳江吧?听你哥提起过。”

    欧阳江听孟春桃提到了他,立即笑着说到:“姐,我是欧阳江啦,你以后叫我小江就行的。”

    为了让孟春桃能听懂说话,欧阳娟和欧阳江都尽量说着普通话,只是普通话中掺杂着上海话的味道。

    孟春桃笑了笑,道:“行,那我就叫你小江,常听你哥提起过你。”

67、晚回家了半个小时

    这份约定,让欧阳秋实、马奔和陈英摒弃了前嫌,尽管他们谁都不敢保证能做到不爽约,但至少此时此刻,仨人之间彼此不再别扭,说说笑笑一起往家走。

    人的一生当中,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自己钻牛角尖,自寻烦恼,庸人自扰,尤其年轻人在感情方面,更是容易走极端,有暗恋单相思的,有狂热痴迷的,更有为爱争风吃醋反目成仇的。

    可是,一旦有一天醒悟了,想明白了,一切就都不算什么事了,思想包袱也就卸下来了。

    此时,因为陈英亲口承诺不和欧阳秋实来往,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让马奔感到了轻松,他看欧阳秋实的眼神也不再充满敌意。

    欧阳秋实却是心里有些不踏实,他不知道能不能约束住自己的心,更不知道陈英的话是不是真心话。他有一种担心,那就是等到毕业的时候,他不知道陈英还会不会和他走到一起。

    这一切,在欧阳秋实看来,已经充满了变数,但换了一个角度去想问题,陈英的一番话,反倒让欧阳秋实走出了迷津,仿佛一下子大彻大悟了。

    欧阳秋实突然明白了自己当下最应该把握的是什么了,尽管他的心里喜欢陈英,尽管他对毕业后是什么结局依旧心里不踏实,但整个人已经不再患得患失了。

    陈英有意拉近欧阳秋实和马奔的关系,一路上时不时地挎着两人的胳膊,将三个人拉到一起,故意说起很多小时候三人在一起的有趣的事。

    三个人没急着回家,一路上慢慢走着,说说笑笑,仿佛真的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三个人一起走在月亮地里。

    回到向阳院的时候,他们自然比平时晚了半个多小时。

    等到了向阳院门口,陈英这才意识到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解释这半个多小时,于是停下脚步,脸现为难之色,埋怨到:“今天都怨你们,害得我回来晚了,我爸妈又该盘问个没完,你们快帮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蒙混过关?”

    马奔不以为然,道:“这还不容易,实话实说呗,反正咱们三个人在一起,你爸妈也说不出什么来。”

    陈英把嘴一撇,道:“就你聪明呗?我要是说咱们约定的事,我爸妈百分之一百会怀疑我和你们有事,不一定又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欧阳秋实想了想,道:“这有什么呀,你就说晚自习,老师讲卷纸压堂了,反正也就晚回来半个小时,老师压堂压半个小时很正常。”

    陈英顿时转忧为喜,道:“要不说学习好的人都聪明,这个主意好,我回去就这么说,秋实你也要这么说,免得我妈去你家刺探军情。”

    欧阳秋实道:“必须的,咱俩互为盟友,谁都不许说漏了。”

    马奔急道:“你们俩同班,说压堂能互相证明,那我可咋说?我爸打人可狠了。”

    陈英笑着说到:“刚才你不是还满不在乎的吗?这会儿咋熊了?”

    马奔一脸愁容,急道:“快帮我想个办法,一旦我说漏了,你们也好不了。”

    陈英一想也有道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于是想了想,道:“你就说上晚自习前,我们让你等我们一起走,你等我们了,我们给你作证。”

    马奔顿时高兴道:“行,就这么说。”

    三人商议已定,这才进了向阳院。

    临进大门的时候,陈英将一张折好的纸悄悄塞到欧阳秋实的手里,马奔并不知情,然后三人各自回了家。

    陈英的爸妈正等得心焦,猛见陈英进了屋,那妮立即冲了过来,拉住陈英的胳膊,上下左右看了一遍,问到:“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陈英摆脱那妮的手,边往卧室走边说到:“今天晚上值班老师讲卷纸压堂了,能有什么事,你们放心吧。”

    那妮不信,追问到:“真的假的?”

    陈英道:“要不您去问秋实。”

    那妮顿时不乐意了,道:“我守着自己的闺女去问别人?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我可不去。”

    陈英笑了笑,道:“我的妈呀,您就把心放在肚里,我这么大人了,能出啥事?我学习啦。”

    说完话,陈英进了卧室,回身把门关上。

    马奔却躲过了盘查,因为他的爸爸马骏飞没在家,他的妈妈刘晓帆一个人在家,也没多问。

    而此时欧阳秋实的家里却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孟春桃眼见过了十点半了,欧阳秋实还没回来,早已经心里发毛,想到这两天欧阳秋实愁眉苦脸的样子,真怕欧阳秋实出什么意外,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去接欧阳秋实。

    孟春桃的妈妈郑月娥见孟春桃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样子,暗暗心疼,冲孟军说到:“你陪春桃去接秋实吧,瞧把春桃担心成什么样了。”

    孟军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道:“你们俩都是狗肚子藏不了二两香油,一个男孩子能出什么事?秋实又不是不省心的孩子,又不去网吧,也不上舞厅的,晚回来肯定是有原因。”

    郑月娥埋怨道:“说得轻巧,没见秋实这两天不高兴?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容易冲动的,别出什么意外。”

    孟春桃越发坐不住了,站起来说到:“不行,我得去学校看看。”

    孟军大声阻止到:“你们就省省心吧,我保证他没事。我了解秋实,他不是干傻事的孩子,你们听我的,就坐在家里守株待兔,我估计也快回来了。”

    话音未落,欧阳秋实推门进了屋。

    也许是缠绕在心头的结终于被解开,欧阳秋实一扫两天来的颓废和郁闷,笑呵呵地问到:“你们怎么还没睡呀?”

    孟春桃见欧阳秋实象是换了一个人,脸上不再是饥荒,心头顿时欢喜起来,忙问到:“今晚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呀?”

    欧阳秋实早就做好了回答的准备,不待话音落地,立即说到:“啊,值班的老师是我班的任课老师,他讲卷纸压堂了,一下晚自习,我就急忙赶回来了。”

    郑月娥笑道:“你妈担心坏了,还要去接你呢。”

    欧阳秋实笑了笑,道:“妈,不用担心我,我都大小伙子了,能有什么事。”

    孟春桃笑了笑,假装埋怨,道:“还不是你这两天闹的?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当妈的能不担心吗?”

    欧阳秋实道:“妈,人不能总开心吧?难免会有不开心的时候,世上事不如意者常**,是不是,姥爷?”

    孟军笑呵呵说到:“可不就这么个理吗?你妈就是沉不住气。”

    欧阳秋实笑了笑,说到:“我回屋学习啦,你们早点睡觉吧。”

    说完话,欧阳秋实回了自己的屋学习去了。

68、对孩子的变化不适应

    孟春桃一颗心总算落了地,边脱外套边悄声说到:“你们看他是不是没事了?”

    孟军悄声说到:“原本也没什么事,你们就是庸人自扰。”

    郑月娥向来护着孟春桃,一听孟军的话不爱听了,悄声说到:“去,你少说两句,哪个当妈的不惦记孩子?”

    说完,郑月娥转向孟春桃说到:“秋实不小了,你不能象看小孩子那样看得太紧,这个年纪的孩子爱钻牛角尖,遇到事给他点时间自己消化,总能想明白的,一旦想不明白,你再说话,否则,说了也白说。”

    孟春桃压低声音,道:“妈,我知道了,我不想管他,只是这两天他的样子太让人不放心了。眼瞅着马上就高考了,学习上全靠他自己,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就把后勤服务做好,再保证他的安全,就算齐活。”

    孟军道:“这话对,当大人的就要给孩子作后盾,让孩子有个靠山,学习是他们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学,好了坏了,也怨不得别人。好了,都回屋睡觉去吧。”

    说罢,孟军和郑月娥进了夏荷的房间,孟春桃则看了一眼欧阳秋实的房间,什么都没说回了自己的卧室。

    三个人说的话都被欧阳秋实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歉疚之情,心头不由一热,过去的一幕幕,象是一只小锤在不停地敲击着他的心,让他心生忏悔之意。

    欧阳秋实忽然想起陈英塞给他的那张纸,急忙从裤兜里取出来。

    进院门的时候,当欧阳秋实接过陈英递过来的纸的时候,由于过于紧张,他将那张纸胡乱地塞进裤袋里,一直也没再想起来。

    欧阳秋实悄悄展开那张纸,只见纸上写了满满一页的字,欧阳秋实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

    信的大致意思是让欧阳秋实放心,她只喜欢他一个人,海枯石烂不会变心,让他专心学习,明年考同一所大学,她不会变心,这辈子嫁定他了等云云。

    欧阳秋实大喜过望,很小心地将信折好,夹到了日记本中。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他确实应该收心全力冲刺高考了,只有考上重点大学,才是对父母最好的回报,更是对他和陈英的美好未来负责。

    订立了约定之后,欧阳秋实、陈英和马奔真的把谈恋爱的事放下了,都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三个人每天一门心思埋头苦读,似乎除了学习之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们分神。

    三个人的突然转变,令三家的家长从心眼里高兴,但这种突然的转变,多少让他们的心里感觉到突然,甚至有些不托底,尤其马奔的妈妈刘晓帆。

    在连续观察了两个晚上之后,刘晓帆再也坐不住了,第三天晚上吃过饭,送走马奔,刘晓帆和马骏飞说起了这件事。

    “马奔这孩子怎么突然之间象是变了一个人,你发现没?”

    刘晓帆问马骏飞。

    马骏飞正在看报纸,抬起头笑了笑,一边把报纸折起来放在茶几上,一边说话。

    “你呀,孩子不知道学习的时候,你抓耳挠腮,现在孩子知道学习了,你又尖尖腚坐不住了。青春期的孩子,不定性,变化快,儿子肯定是醒悟了呗,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刘晓帆显然不赞同马骏飞的话。

    “不对,我怎么总感觉儿子受什么刺激了,以前晚上回来总要找各种理由吃点东西看会儿电视,学习的劲头不十分足,这两天一回来就钻进屋学习,也不吃东西也不看电视了,早晨起床也痛快了。”

    “你呀,孩子的成长就跟种庄稼似的,不能拔苗助长,也不能放任自流,要给孩子一个成长和思考的时间。咱儿子聪明着哪,什么事都能想明白,成长过程难免会走弯路,再走回来就完了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马骏飞倒没想那么多。

    “其实,咱儿子一点也不比秋实笨,就是心不钻,玩心太重,如果真能收心了,那可真是造化。”

    刘晓帆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可别在这唠叨了,孩子有孩子的活法,你又做不了孩子的主,顺其自然吧。”

    刘晓帆本还想说下去,见马骏飞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挺身站起来,说到:“不和你说了,我去春桃家坐会儿。对了,你抽空和马驰谈谈,虽说是上初中,可整天赶时髦,一有时间就出去和别的孩子疯,这样下去可不行。”

    马骏飞大咧咧说到:“没事呀,哪个男孩子不贪玩,一个小破孩子,出不了大问题。”

    刘晓帆知道马骏飞教育孩子过于粗暴,平时不管,一旦孩子犯错,必施以体罚,下手特别重,她心疼孩子,也不敢事事都和马骏飞说。

    刘晓帆有心把马驰和李迎娣的事和马骏飞说说,自那次李迎娣和她的妈妈闹翻,刘晓帆就觉出马驰的表现不正常,似乎对李迎娣过于关心。

    于是,刘晓帆暗中观察马驰,终于发现了马驰和李迎娣之间的秘密。她有心让马骏飞管一管马驰,但又心疼孩子,担心马骏飞打坏马驰,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今晚也一样,刘晓帆听了马骏飞的话,什么话也没再说,只说了一句:“我去春桃家了。”便推门走了出去。

    孟春桃也正在为欧阳秋实的变化而高兴,这两天见儿子每天回来,脸上明显多了笑容,话也多了起来,完全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搬走了。

    刘晓帆进来的时候,孟春桃正一个人看电视,她的爸爸妈妈吃完饭出去溜弯去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正想找人说话。

    猛见刘晓帆走了进来,立即从沙发上弹起,迎了过来,说到:“晓帆来啦?我正想找人说话呢,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刘晓帆换上托鞋,一边往沙发处走一边说到:“我不也是?和我家那口子,有些话我也不敢说,就想找你来唠扯唠

    孟春桃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刘晓帆的面前。

    “天冷,你喝点热水,小心烫。”

    刘晓帆笑道:“你别忙活了,你自己在家呀?叔和婶呢?”

    “她们吃完饭出去溜达去了,九点之前不会回来。”

    “那正好,我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把我快憋坏了。”

    “你说,我听着。”

    “你家秋实这两天有啥变化没有?”

    刘晓帆端起水杯,将水杯握在手中,低声问到。

72、难以忘却的初次见面

    此时,欧阳春已经将包裹从出租车后备箱中取出来放在了地上,然后和欧阳江各拎一个,四个人前后脚向楼内走去。

    欧阳春和欧阳江故意拉在后面,欧阳娟则挎着孟春桃的胳膊,两人说说笑笑拐上了楼梯。

    欧阳江边往楼内走边低声说到:“哥,我可提醒你噢,妈是不会同意你们结婚的,而且正凶着面孔在家里等着你呢,你要有心理准备哟。”

    欧阳春也低声说到:“我懂的,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不论妈说什么我都听着。”

    欧阳江冲楼上呶了呶嘴,说到:“妈不会给好脸色的,你这么多年不回来,妈可能会把怨气全撒在未来嫂子身上的,我未来的嫂子可要受委屈喽。”

    欧阳春笑着说到:“你嫂子涵养深着呢,不碍事。”

    这时,欧阳娟在楼上喊到:“哥,你们快点好不啦?磨磨蹭蹭,急死个人了。”

    欧阳春答应一声,和欧阳江快步跑上了楼,四个人一起顺着楼道直接来到了家门外。

    欧阳娟伸手按响了门铃,欧阳春的爸爸欧阳冬生很快打开了房门,笑着冲欧阳春和孟春桃说到:“来啦,快请进。”

    说完话,欧阳冬生向后退了两步,闪开门口,眼角稍了眼客厅,不由脸现忧色。

    欧阳春抢在前面,将两个包裹先放在门里,借机看了一眼屋里,见妈妈陈兰香一脸铁青坐在客厅里,故意笑着大声说到:“爸,这是我和春桃给你们带的礼物,全是东北特产,好吃得很呢,这边是看不到的。”

    欧阳冬生见到准儿媳虽然心头高兴,但似乎受到什么压制,只能不冷不热地说到:“好的,好的,辛苦你们啦,谢谢你们的惦记。”

    欧阳娟把孟春桃推上前去,冲欧阳冬生说到:“爸,这是我嫂子啦,漂亮吧?”

    不待欧阳冬生说话,陈兰香在客厅里大吼一声,道:“都站在门口干什么啦,要不要等人请啊?”

    欧阳娟冲客厅吐了吐舌头,见欧阳春已经进了屋,用手把孟春桃推进了屋。

    此时的孟春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左右为难,尴尬得不知道做什么好。

    一路上,孟春桃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会受到何种冷遇,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进门,未来的婆婆居然来了这么一个下马威,她顿时心一沉,却不动声色地扭头看了一眼欧阳春。

    欧阳春正看着孟春桃,一脸的心疼,这让孟春桃越发感觉到了委屈,不由眼底发酸,险些落下泪来,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欧阳冬生有心说话,嘴张了几张没说,只是又默默向后退了几步站住。

    欧阳春伸手握了握孟春桃的手,示意让她忍住。

    欧阳娟看不过去,回身将门关上,一拉孟春桃的手,直接向客厅走去。

    陈兰香听到脚步声,立刻大声吼道:“我家的客厅,不允许陌生人随便进来的,欧阳春,你进来,其他人都在门口等着。”

    孟春桃急忙停下脚步,将欧阳娟拽回门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

    长这么大,孟春桃重来没受过这种委屈,简直如同羞辱,她的眼泪顿时在眼底不停地打转。

    欧阳春急忙将孟春桃搂进怀里,用手拍了拍孟春桃的肩膀,低声说到:“让你受委屈了,我先进去。”

    孟春桃的眼泪再也止不住,顿时奔涌而出,顺着脸颊直流到胸口。

    欧阳娟替孟春桃擦着眼泪,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欧阳春转身进了客厅,只听客厅里突然传出一声怒喝,“你给祖宗跪下,你这个不孝子孙。”

    欧阳春没有说话,乖乖地冲祖宗的牌位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倔强地抬着头跪在地板上。

    陈兰香大声训斥,道:“我把你养大,供你上大学,我还不如养个猫啊狗啊的,畜生都知道冲我摆摆尾巴的,你呢?不但不听我话,居然这么多年不回来,还学会了先斩后奏,谁允许你带陌生人来家里的?”

    欧阳春忍不住说到:“妈,您不要不讲理好不啦?毕业工作和找女朋友是我自己的事,您就让我自己做主好不啦?人家春桃是个好姑娘,您就不能客气一些,热乎一点吗?”

    陈兰香没想到欧阳春会顶嘴,顿时如火浇油,歇斯底理,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还学会顶嘴了,儿女的婚事,自古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作主。你不顾我反对,一个人跑去东北,我就不说啥了,我就让你娶个上海姑娘,过两年你也回上海来,这有什么错?你偏给我弄一个东北姑娘回来,我明确告诉你,我没看中的姑娘,谁都别想进我欧阳家门,你别忘了,你是上海人,上海的户口不可以丢的。”

    欧阳春把头扭向屋外,眉头皱起老大一个疙瘩,等陈兰香说完,转回头反驳到:“妈,都什么年代了,上海户口有什么好的?当初我就是不想回上海才去东北的。东北姑娘怎么得罪您了?您一口一个东北姑娘不好,东北姑娘什么地方不好啦?我就喜欢东北姑娘,就是觉得东北姑娘好。”

    陈兰香气得手脚发颤,不知道拿起什么东西,劈头盖脸打向欧阳春,只听屋里顿时响起劈里叭啦的声音、

    欧阳春只是挺着头扛着,也不说话,也不躲闪,他想让陈兰香把怨气全撒在他身上,免得孟春桃再受冷遇。

    欧阳冬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跑进客厅,见陈兰香疯了一般抽打欧阳春,顿时上前夺过陈兰香手里的东西,将陈兰香推坐在沙发上,大声说到:“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有话不能好好讲?”

    陈兰香忽然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祖宗,养了一个不孝子孙”之类的话。

    孟春桃再也呆不下去了,一把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转身推开屋门跑了出去。

    欧阳娟大声喊到:“哥,我嫂子跑了,你还不出来?”说完话,随后追出了屋。

    陈兰香大吼一声,道:“让她走,我看谁敢拦着?谁若拦着就别再进我欧阳家门。”

    欧阳春猛地站起来,吼了一句“不进就不进”,转身出了客厅冲出了家门。

    欧阳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一时惊得呆在了原地,忘了也应该追出去。

    欧阳娟在楼下拉住了孟春桃,孟春桃用手紧紧捂住嘴,她实在想大哭一场,但此时此地,她不能也不想那么做。

    欧阳春追上前来,将孟春桃紧紧抱在怀里,柔声说到:“春桃,让你受委屈了,咱们这就回东北。”

    欧阳娟愤愤不平地说到:“妈真是不可理喻,疯了似的,你们回去再也不要来,我这就回去给你们取包。”

    说完话,欧阳娟回身跑回家,将欧阳春和孟春桃的包取来,一并递给欧阳春,道:“你们坐了两宿一天的火车,很累的,连口水都没喝到,不如先找家宾馆住下休息一晚上好啦,要走明天走啦。”

    欧阳春想了想,道:“行,包裹里是你嫂子专门给你们买的礼物,你们自己分吧,我们走啦。”

    欧阳娟道:“要不要我跟你们一起去找宾馆?你们人生地不熟的。”

    欧阳春道:“不用了,谢谢小妹,你去了,咱妈更生气。”

    欧阳娟道:“我才不要理她。那你们自己找宾馆吧,哥,你还有钱吗?”

    欧阳春道:“有,来时带的,对了,你嫂子给爸妈一千块钱。”说着话,从包里取出一千块钱递给欧阳秋,“你替你嫂子给爸妈,我们走了。”

    欧阳娟顿时眼含热泪,说到:“哥,嫂,今天的事怨妈,你和嫂子没做错什么的,你们多保重。”

    欧阳春一摆手,道:“放心吧,你回去吧。”

    正巧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欧阳春招了招手,出租车停在了楼前。

    欧阳春抬头看了看自家的窗户,犹豫片刻,一狠心拉着孟春桃钻进了车里。

69、半夜邻居来访

    听到刘晓帆提起孩子的变化,孟春桃顿时来了精神,急三火四地说到。

    “有哇,我正想说这个呢。你说啊,也不知道咋了,前些天整天愁眉苦脸的,象是谁欠他钱似的,回来也不怎么说话,这两天突然象变了一个人,好象比以前还高兴似的。”

    “可不是嘛,我家马奔更是变得让我都不敢认了,整天除了学习,好象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这是好事呀,你应该高兴。”

    “是呀,可我就怕他发神经,猫一天狗一天的。”

    “不会吧,这个年纪的孩子要么不明白道理,要么就会一夜之间醒悟,很正常的。”

    “你没琢磨琢磨秋实为啥变化?”

    “琢磨了,可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想什么。”

    “也是,这真是人心隔肚皮哈,最难猜的就是人心。”

    “马奔那孩子如果真收心了,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他不比我儿子笨,我儿子秋实就是比他钻一点罢了。”

    “我也这么认为的,马奔能静下心来学习,真是让我太高兴了。”

    “对了,你家马驰咋样?”

    “快别提那个混伥东西了,那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

    说到这,刘晓帆把声音故意压得很低。

    “马驰整天和李家和的二丫头混在一起,一有时间就出去和社会青年鬼混,我说了也不听,又不敢告诉老马。老马两句话不到,必定动手打孩子,下手还重,我真怕把马驰打残了。”

    孟春桃也曾看到过马驰和李迎娣在一起过,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只是她不能告诉刘晓帆。

    “那你可要想好了再说,两个孩子可能也是图一时快活,说不准什么事都没有呢。”

    “我也希望是这样啊,可是,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你没见到李家和打迎娣的那天晚上,我家马驰一脸的心疼,急得象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的,两人能没有事?”

    孟春桃被刘晓帆的话说乐了。

    “呵呵,瞧你说的这么难听,你和马驰谈谈,或许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呢。”

    刘晓帆的语气很肯定。

    “差不了,这不,今晚又和那丫头一起出去的,到现在没回来,晚饭都没回来吃。”

    “你咋知道他们一起出去的?”

    “我亲眼看到的,两人前后脚出院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样可不行,两个还都是孩子,这样下去,以后可咋办。”

    “我不也是担心这个嘛,我真怕两个孩子把前途混没了。我说过几次,马驰和我蹦高,让我少管他的事,猪油蒙了心,说啥也听不进去。”

    孟春桃沉思片刻才说话。

    “这事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也挺严重的,你还是和老马说吧,老马说话,马驰能听。”

    “他就知道打,如果知道马驰不学好,还不把马驰打死喽,我也不敢说呀。”

    “这可不好办。”

    “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好久了,都快憋疯了,我只和你说了,你可不能随便和别人说啊,对两个孩子都不好。”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刘晓帆见快到九点了,站起身来说到:“叔婶快回来了,我走啦,和你说完话,心里痛快多了。”

    孟春桃笑道:“以后你有什么话就和我说说,别总闷在心里,多累人。”

    刘晓帆笑道:“我一说就是负面的东西多,你听着也累,我可不敢多说。”

    “哈哈,那就随你的便吧。”

    “好了,我走啦。”

    刘晓帆说完话,穿上自己的鞋推门走了出去。

    孟春桃要送出屋,刘晓帆把她推进屋,一边说“不用出来了”,一边用力关上房门,小跑着回了家。

    刘晓帆前脚刚走,孟军和郑月娥就回来了。

    孟春桃笑着问到:“爸妈回来啦,你们去哪转去了?时间可够长的。”

    郑月娥一边换鞋一边说到:“我们去公园转了一圈,想不到人还挺多,我和你爸沿着湖边走了一圈。”

    孟春桃随口说到:“都是老头大妈吧?一个个都不嫌冷。”

    孟军一边脱去外套往屋里走,一边说到:“这就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孟春桃道:“练出一身汗,又都穿着棉袄棉裤的,凉着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活动活动腰腿就行了,可别像他们似的。”

    郑月娥道:“人年龄大了,还是经常活动好,要不然手脚都聚筋了。”

    孟春桃笑道:“看你说的,你们的腿脚比我都溜,咱不用锻炼。”

    孟军没再说话,直接进到屋里躺下了。

    孟春桃看了一眼孟军,问郑月娥,道:“我爸没事吧?怎么躺下这么早?”

    郑月娥道:“他能有什么事,能吃能喝的,可能今天走得时间长了,让他躺着去。对了,刚才我进院的时候,看到陈雷的媳妇来啦?她有啥事啊?”

    孟春桃不由一阵紧张,以为郑月娥听到什么了,急问到:“没有啥事,就是闲唠嗑,您听到啥了?”

    郑月娥奇怪地看了孟春桃一眼,道:“你发的什么神经?我和你爸刚进院门,看到她从咱家往她家跑,我又没长顺风耳。”

    孟春桃顿时放下心来,急忙笑着掩饰,道:“人家叫刘晓帆,有名有姓,别再叫人家陈雷媳妇了,多难听,人家可是欧阳春单位老总的千金。”

    郑月娥顿时不服气,说到:“爱是谁是谁,你还是局长的女儿呢。”

    孟春桃急忙阻止,道:“行啦,打住吧,妈,我爸已经退休了,不再是局长了,您和爸就是一个老百姓,咱可要调整好心态,不能再拿我爸说事了。”

    郑月娥转移话题,说到:“我可没那意思,对了,小春还没来电话?”

    “没有,可能忙吧,他是去工作,又不是去旅游。”

    “那晚上还工作呀?宾馆房间也有电话。我可告诉你啊,这男人都是贱皮子,尤其中年男人,不能大意了,时不时得敲打敲打。”

    “妈,您说啥呢?欧阳春又不是那种人。”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爸那会儿,身边总有女人套近乎,多亏我看得紧,否则,不一定出啥事呢。”

    孟军在房间里大声说到:“你又在编排我什么哪?我可从来没有过那心思,没意思。”

    郑月娥扭头看了一眼孟军,扑刺笑了,冲孟春桃说到:“你爸这一点还真做得不错。”

73、这场纷争意外终止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投推荐票

70、那妮面临就业危机

    想到此处,孟春桃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搓了搓脸,刚才她一个姿式沉浸在回忆当中,脖子感觉有些酸痛。

    孟春桃不愿意去想这些烦心的事,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她已经说服自己去慢慢淡忘这些不开心的事,如今,她的婆婆也已经承认了错误,她就更没有理由记住这些了。

    孟春桃慢慢坐了起来,扭身将枕头竖在床头,身体向床头挪了挪,然后背靠着床头静静地坐着。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旁边的缝隙钻了进来,形成一道薄薄的白光,白光在黑暗的屋子里显得冰冷惨白,且锋利如刀。

    孟春桃定定地看着那道窄窄的如刀一般的亮光,心绪却再也无法平静,大脑依旧沉浸在回忆当中。

    孟春桃记得那天和欧阳春住进了宾馆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委屈,一头扑在床上放声痛哭,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不可阻挡地奔涌而出。

    欧阳春放下东西,急忙坐到孟春桃的旁边,轻轻地拍着孟春桃的后背,柔声说到。

    “你别难过了,今天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妈不好,你也不要难过了。一路上也没休息好,咱们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上午就回去。”

    孟春桃委屈的眼泪依旧止不住往外流,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哭声,样子看起来让人心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止住哭泣。

    自始自终,欧阳春都一直心存愧疚坐在孟春桃的旁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是默默地坐着,机械般地用手抚摸着孟春桃的后背。

    欧阳春也曾设想过妈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反对这门亲事,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但他真的没想到妈妈会表现得这么激烈冰冷,不尽情理。

    孟春桃慢慢翻身坐了起来,抹干眼泪,依旧低声抽噎着自言自语到:“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欧阳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孟春桃搂在怀里,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

    孟春桃乖巧地靠着欧阳春。

    欧阳春用手抚摸着孟春桃的头发,低声说到:“你是好姑娘,你什么都没做错,是我妈不好,她不该这么对你的。”

    孟春桃眼睛看着地面,已经止住了哽咽,她用手将挡在眼前的流海往耳朵后面拢了拢,低声说到。

    “我辛辛苦苦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连你家门都没进去就被赶了出来,看来做你家的媳妇真难。”

    欧阳春止住眼泪,劝慰到:“我妈平时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今天是发什么神经了,你别难过了,是我对不起你,明天咱就回去,我不想委屈了你。”

    孟春桃轻轻叹了一口气,脸现为难之色,道:“我喜欢你,我离不开你,我要嫁给你,为了你我什么委屈都不怕。本来,这次来上海,是来商量我们结婚的事的,看来是没有指望了,我回去怎么和爸妈说呀。”

    欧阳春忙道:“回去我和你爸妈解释,就说我爸妈同意咱们结婚,反正我爸妈离得远,一年也见不到一次的。”

    孟春桃摇了摇头,道:“这样不行的,以后成了一家人,总是要见面的,听你妈的意思,她想让你以后回上海,你真的打算以后回来?”

    欧阳春道:“那是我妈的意思,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如果我有这个想法,当初我就回上海找工作了。”

    孟春桃道:“我是不能跟你过来的,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离得太远。”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好啦,我会养他们老的。”

    “你能有这个想法我就知足了,我爸妈可没同意你做养老女婿,我妈说,你们南方人很在乎这个的。”

    “结婚了,反正都是爸妈,我不会不管的。”

    孟春桃慢慢坐直身体,扭头看着欧阳春,很认真地问到:“你妈这么激烈地反对咱们结婚,你还会象以前那样爱我吗?”

    欧阳春急忙挤出笑容,满含深情地说到。

    “傻丫头,我不会变的,我这辈子娶定你了。”

    孟春桃忽然莞而一笑,道:“既然你爱我,那咱们明天不能走,咱们必须当着你爸妈的面把事说清楚,否则,这么一走,让你夹在中间多为难。”

    欧阳春一把抱住孟春桃,动情地说到:“春桃,不管我爸妈同不同意,我都和你结婚,我不为难,但我不想让你受委屈,明天咱们就走。”

    孟春桃紧紧地靠在欧阳春的身上,脸含羞涩地笑了。

    第二天上午,欧阳春和孟春桃没有回家再去看看,尽管孟春桃坚持要去,欧阳春却无论如何不想让孟春桃再受冷落和委屈,义无反顾地买了上午的火车票,直接回了抚东。

    欧阳春和孟春桃并不知道,刚刚过去的一天一夜,欧阳春的家里却延续着那场纷争。

    欧阳娟从楼下回到家的时候,只见房门紧闭,欧阳春和孟春桃带过来的两个包裹被扔在门外,袋口开裂,包里的榛子、核桃、苹果和水梨滚落一地。

    就在欧阳春前脚下楼的时候,陈兰香后脚将两个包裹扔到了走廊。

    欧阳娟蹲下身子,迅速地将散落的东西拣回包裹里,又将两个包裹堆放在门口,赌气似的砸着门。

    欧阳江从窗户中看到欧阳春和孟春桃上了出租车,并离开了家门,欧阳娟则返回了楼里。

    因此,听到砸门声,欧阳江知道是欧阳娟,急忙跑过来打开门。

    欧阳娟气哼哼地闯进客厅,欧阳江一把没拉住,急忙关上房门,跟进了客厅。

    欧阳娟冲陈兰香喊到:“妈,您要做啥子嘛?我哥和嫂子坐了一天两夜的火车耶,连口水都没喝就被您赶跑了,您不觉得过分了吗?”

    陈兰香显然没有消气,立刻大声说到:“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了,好哟,不得了了,翅膀硬了,自己能飞了,就不听我话了,就不要我这个妈啦,你和我吵,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欧阳娟气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把脚一跺,气哼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随手狠狠地甩上了门。

    这一下,陈兰香的火气愈发大了,她冲过去一把推开门,指着欧阳娟说到:“啊哟,不得了了,瞧把你能的,学会摔摔打打了,你摔给谁看呀?这是我的家,想走你走好啦,跟我闹,犯不着的。”

    欧阳娟坐在床边大声喊到:“您还有完没完啦?我哥和嫂子明天回东北,这下您满意啦?您开心啦?简直不可理喻,胡搅蛮缠,您再这个样子,我明天也要走的。”

    陈兰香不依不饶,道:“要走快点走好啦,吓唬我呀,有能耐你们都走好啦,我一个都不会留的,没有你们,我倒过得自在。”

    欧阳娟一赌气,蹲下身子从床下拉出一个皮箱,又从衣橱中取出换洗衣物胡乱地塞进皮箱,拎起皮箱冲出房间。

    欧阳冬生见女儿要走,又不好上手拦截,急忙大声喊到。

    “阿江,快把你妹拦住,不能让你妹走,啊哟,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嘛,好好的一个家,闹成这个样子。”

    欧阳江急忙冲过去挡在门口,伸开双臂拦住欧阳娟,说到:“小妹呀,妈正在气头上,你就别跟着添乱啦,妈说的都是气话,你就忍一忍好不啦?”

    欧阳娟把皮箱狠狠地摔在地板上,大声说到:“你让我怎么忍?妈象一个疯婆子似的,你又不是没看到,你没听到她在赶我走呀?你躲开。”

    说着话,欧阳娟拎起皮箱就要往门外冲。

    欧阳江一把抢过皮箱,紧紧守住房门,说到:“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死心好啦。”

    就在这时,只听客厅内突然传过来“咕咚”一声,接着听到陈兰香声嘶力竭般喊到:“老头子,你这是怎么啦?你不要吓我啊。”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766/ 第一时间欣赏抗日之晋北小卒最新章节! 作者:弈芷所写的《抗日之晋北小卒》为转载作品,抗日之晋北小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抗日之晋北小卒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抗日之晋北小卒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抗日之晋北小卒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抗日之晋北小卒介绍:
遇到个废系统怎么办?沐阳一边让战士们把日本人炸飞,一边对着面板干瞪眼。……………从尸首遍野的战场之中醒来,沐阳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做梦,可是清晰的思维、硝烟气味的刺激和和泥土那极为逼真的触感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在发现自己的金手指压根没什么用之后,沐阳只好用自己的智慧、毅力和勇气在晋北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辉煌,在民族的危难之际贡献了自己小小的力量。——群号:967640113,欢迎来吹水。抗日之晋北小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日之晋北小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日之晋北小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