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药吃死了人
大启这颗大树早已腐朽得不成样子,应该砍掉,另种一颗新树了。
楚霁风先前只想着报仇,并没有想过百姓会如何。
可他近日在惠民馆待了好些日子,看到了百姓的日子是如何的艰难,皇城里的百姓已经如此,更别说其他地方的了。
苏尹月神色凝重,说道:“没错,生在皇族,不能只为了弄权和享乐,更多的反而是责任。”
可楚承贤和楚承德残害兄弟,只懂争斗,心中哪里有百姓。
他们任何一人做了皇帝,大启怕是很快就要亡了。
忽然,苏尹月眼眸一亮,说道:“我有个主意,其实我也造一颗炎火珠。”
……
三殿下忽然遭人暗害,自然引起朝野轰动。
启武帝是一夜白头,卧病在床,无法处理政事。
户部尚书提议,让大殿下暂代管理朝政,好让群臣和天下百姓安心。
启武帝冷冷一笑,说道:“那户部尚书是张贵妃的哥哥,他们这也是太明显了。”
顾丞相守在旁边,劝着:“皇上先喝汤药,得赶紧养好身子啊。”
启武帝身体软弱无力,与顾丞相说了一句话,就疲乏得想要睡觉。
也是奇怪,他先前身子明明硬朗,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虚呢。
太医令来诊断过,只说他气虚肾虚,得好好调理,不能再操劳。
启武帝强打着精神,又说:“丞相,你暂时替朕管着朝政吧,不可让大殿下插手。”
顾丞相蹙眉,有些迟疑:“微臣听说凌王又病倒了,没他镇着,微臣怕是力不从心啊。”
二殿下被废,如今只剩下楚承德这个皇长子,不少大臣都向之靠拢了。
而且启武帝一病,朝中更是流言四起。
“无事,你拿着朕的懿旨,有谁敢不服你。”启武帝说罢,便招招手让顾丞相退下,他需要休息。
虽是这样,没过两日,启武帝还是让楚承德沾手朝政。
朝中变化瞬息万变,无人能猜透启武帝究竟是何心思。
可这一切似乎与凌王府无关,自楚霁风那日回府后,他便一病不起,一直没出过门。
倒是苏尹月忙完了惠民馆的事儿,又是每日炼药,免得订单堆积。
这日,她要去丞相府给宋老太太送丹药,恰好秦暮也要去两位长辈请安,两人便凑在了一块。
细细数来,秦暮与她也有两三个月没坐在一块,她给宋老太太和丞相夫人请安后,便拉扯着苏尹月在一边,说着近日的趣事。
朝中形势虽乱,却影响不了闺阁妇人女子。
“那旧日的南家风光不再,媳妇和姨娘们都跑了,那纨绔好色就每日去窑子寻欢作乐,不够银子就变卖家底,差不多把家底都败光了。”秦暮说道。
苏尹月不大在意南家父子,反而想起了一人,问道:“那苏烟凝呢?”
自从苏烟凝被赶出南家之后,似乎再无她的消息了。
秦暮喝了口热茶,道:“不知道呀,前些日子有席面,你家三妹妹去了,她说苏烟凝已经被逐出苏家族谱,不再是苏家人了,所以苏烟凝之前想回苏家,苏大人根本没让她进门一步。”
丞相夫人听罢,微微蹙眉:“那她是死了不成?”
秦暮撇撇嘴:“死了就死了,都是她的造化,自己活该。”
苏尹月摸了摸下巴,其实苏烟凝是死是活,她都是不痛不痒的,可这人忽然没了声息,她不免觉得奇怪。
再说了一会话,苏尹月便想着要回府,秦暮自然与她一道离开。
刚走到了前院,就有人大喊了一声:“王妃!出事了!”
苏尹月看过去,竟是林恒疾步往自己跑来。
“怎么了?”苏尹月问道。
林恒常驻济世堂,替她推销丹药和记录订单,没见过他这么着急的时候,竟然寻来了丞相府。
大冷天的,林恒喘着气,说道:“户部侍郎先前买了咱家的丹药,昨个儿他给自家老太太服用了,非但没用,人还直接咽气了,户部侍郎已然报官了。”
苏尹月听了,直接说道:“不可能,我的丹药不可能吃死人。”
她用的药材不仅温和,还不会有药性冲撞,就算效果不佳,也不会夺人性命。
秦暮没有主意,下意识说道:“那怎么办?是不是该回去找王爷商量商量?”
那是户部侍郎的老母亲,官职不大,却是朝廷命官,此次苏尹月怕是很难脱身。
苏尹月很是冷静,只说:“先过去济世堂看看。”
楚霁风身体不佳,那日睡后,便一直没醒过来。
所以现在发生了任何事儿,她都得自己扛着,都得自己来应付。
秦暮自然跟着,她焦虑得不行,还说回府找祖父给苏尹月撑腰。
“不碍事。”苏尹月安慰她,“既然我赚了这个银子,就要承担这个风险。若真是我的问题,我自会负责。倘若有人来污蔑我栽赃我,我也必定不会放过他。”
秦暮又好奇又惊艳的看着苏尹月:“苏姐姐,你嫁给你家王爷之后,越发像他了。”
“哪里像他了,按照他的性子,肯定先把人整治一顿再说。”苏尹月认真说道,“我还是讲理的。”
到了济世堂,已经有官兵围着。
人向来是好奇的,就算天气寒冷,仍有不少百姓搓着手看热闹。
他们自然认得凌王府的黑木马车,一靠近,就有人喊着:“肯定是凌王妃来了!”
黑木马车停下,果然是苏尹月走下了马车,秦暮跟在后边。
户部侍郎看见了人,猛地冲上来要打苏尹月,幸好桑玉和桑璧两人皆在旁,把人挡住。
“事情还未查清楚,我家王妃是你能打的吗?!”桑玉冷冷瞥了他一眼,把人推开。
户部侍郎姓吴,他看出两个婢女有点身手,便不敢嚣张。
不过他还是怒视着苏尹月,骂道:“你的丹药害死我母亲,就算凌王只手遮天,我也要追究到底!大家快看,就是她的丹药害死我母亲!就是这个黑心女子!”
吴侍郎非常激动,百姓被他带动,看着苏尹月亦是神色厌恶了起来,也跟着骂起来。
第183章:关押进宫
“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可是楚阎王的妻子。”
“可不是,楚阎王是杀人不眨眼的,之前假惺惺做好事接济贫民,但骨子里是一点都没变!”
“没想到连她也是这样,还把人家母亲给害死了!”
百姓你一眼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林恒等人听着就来气,想要与之争辩。
但苏尹月早已见惯了这种人心,心里虽是有点难受,却没有记着。
毕竟人生在世,?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她冷冷的扫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吴侍郎身上,说道:“既然你已经报官了,那我们就在官老爷面前分说清楚。”
吴侍郎哼了一声:“官老爷?你是凌王妃,有谁敢得罪凌王府!无论是顺天府,还是大理寺,都会替你遮掩!”
苏尹月蹙眉:“那你是想将此事告到皇上那儿去吗?”
吴侍郎没说话。
人群中却响起了一把阴沉刺耳的声音:“凌王妃是宗室命妇,旁人都不好审此案,的确是只有父皇最合适了。”
来人穿着蟒龙锦袍,外披着一件狐狸毛斗篷,处处彰显着贵气。
正是大殿下楚承德。
他被罚跪佛堂多日,性子变得沉稳了不少。
吴侍郎见了人,率先跪下来喊冤:“大殿下,请您一定要替下官说一句公道话啊!”
楚承德把人扶起来,?眉目温润,眼里却掩藏着几分狠戾。
“在百姓面前,本殿下当然不会徇私。”楚承德说道。
“多谢大殿下!”吴侍郎感激涕零。
百姓往往是善忘的,此刻他们看见楚承德如此和善,倒是称赞楚承德来了,把先前派米一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苏尹月眼眸深沉,天寒地冻的,楚承德忽然出现在这闹市中,未免也太巧合了吧,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楚承德稍稍提高了点声音,看着苏尹月问道:“凌王妃,此案让父皇审理,你可有异议?”
苏尹月当然说不了反对,只能点了点头:“皇上审案公正严明,自然没问题。”
“可是,父皇在养病,暂时是不能审理此案的。”楚承德说道,“看来只能委屈一下凌王妃,等父皇身子好了,本殿下再向父皇禀明此事。”
苏尹月听出了点门道,脸色一沉:“既然如此,何必要让皇上劳心劳神呢?丞相大人奉命管理朝政,不如就让丞相大人审理此案吧。”
“本殿下说了,凌王妃是宗室命妇,只有父皇有资格审你。”楚承德说话温和,“如此一来,才可让吴侍郎信服吧?”
吴侍郎已经抢先说道:“这个自然!”
其他百姓听了,亦是纷纷点头。
其他人审这件案子,必定会看着楚霁风的面子,不会公正。
可换了皇帝,则是不一样了。
苏尹月本不知道楚承德葫芦里卖什么药,随后楚承德又说:“所以,还请凌王妃暂且在宫里住上几日,等父皇把案子审清楚了,再送凌王府回府。”
苏尹月的心咯噔一跳,原来楚承德打的是这个主意,居然是想将她软禁在宫里!
她不慌不急,道:“吴侍郎的老母亲死了,应该立即验尸查案,等皇上身子好了再审案,那还有证据吗?”
“凌王妃放心,本殿下会先让仵作验尸,到时候将证据呈给父皇即可。”楚承德说道。
苏尹月拧紧了眉头。
楚承德唤了一声,让侍卫上前,“请”苏尹月跟随他进宫暂住。
“谁敢!”桑玉和桑璧挡在前头,死死地护着苏尹月。
楚承德瞥了她们一眼,冷冷笑道:“没想到凌王府的下人也是如此有脾气,不知道是仗了谁的势。”
他没明说,但街上的百姓怎会听不出来,不就是仗着楚霁风的权势嘛。
百姓同情楚承德,明明是大殿下,却被一个宗亲王爷压得死死的,就连府上的下人也敢对他不敬。
桑璧说道:“既然要等皇上身子好了再审查此案,那没必要进宫吧?人就在凌王府,还怕我家王妃跑了不成?”
“如今凌王妃有嫌疑,请进宫里住着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吴侍郎愤愤不平,“大殿下是仁慈善心,若是平常百姓,是要关到打牢里的!”
“退下。”苏尹月吩咐两人,街上百姓众多,她们是理论不清楚的。
“王妃……”桑玉惊讶回头。
楚霁风沉睡数日未醒,一直是苏尹月照看的,若主子醒来见不到苏尹月,她们该如何交代?
“没事儿,等皇上把案子查清楚了,我自然会平安回府。”苏尹月不甚在意。
一直没做声的秦暮猛地拽住苏尹月的手,低声说道:“苏姐姐,这事儿有蹊跷,恐怕是……”
“我知道,你放心吧。”苏尹月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楚承德再有胆量,也是不敢随意将她软禁在宫里的。
看来,这是启武帝的意思。
启武帝不方便出面,才让楚承德做他的爪牙,难怪没过多久,启武帝就让楚承德沾手朝政了呢。
秦暮咬咬牙,只能慢慢放开手。
楚承德亲自送了苏尹月进宫,街上的百姓自然散了。
桑玉和桑璧没法子,毕竟她们一动手,就是对皇族不敬。
她们赶紧回府,想要看看楚霁风是什么情况,季嬷嬷听了刚才发生的事,直皱眉头:“王妃说过,王爷得睡着调养五脏六腑,不可惊醒王爷,怎么也得要五六天才能醒来呢。”
桑玉急得快哭了出来,道:“那怎么办?五六天也是太久了。”
皇宫深院,若苏尹月在里面受了什么委屈,她们也是没办法的。
季嬷嬷看了看正屋的方向,抿抿嘴唇,道:“不碍事,我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得相信王妃才是。”
“是,王妃在临走前,亦是说了不可惊醒王爷。”桑璧说道,“我和桑玉立即去调动些人手,好好守着出云阁。”
季嬷嬷点了点头,让她们两人即刻去办。
楚霁风昏睡,苏尹月被关在宫里,凌王府像是没了主心骨,但一切依旧没乱。
徐氏和楚静娴回了淮水,楚墨阳又不是闹事的主儿,自然安稳。
唯独沈氏挑起了事儿,拿起了鸡毛当令箭,诸多要求。
第184章:容不下凌王
季嬷嬷不是好惹的,直接让人把沈氏从出云阁赶了出去。
“我叫你一声沈姨娘,是因为四少爷和王爷血脉相连,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了。”季嬷嬷说道。
沈氏瞅着季嬷嬷,道:“季嬷嬷,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那咱们王府亦不能没有当家的,先前罗氏都做过管家的,那我来管家拿大钥匙应该没问题吧?等王妃从宫里出来,我肯定会把管家权还给王妃。”
她是这样说着,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沈氏打听过了,外头又有人吃了苏尹月的丹药死了,事儿闹得这么大,苏尹月能从宫里出来才奇怪呢。
她现在把控住王府的管家权,以后就别想自己交还出去了。
季嬷嬷嘴角抽了抽,说道:“王妃过几日就会回府,在此期间,我会先照看着府里的大小事宜,用不着沈姨娘来费心。”
“你只是个奴婢,有什么资格管家?!”沈氏不服,在出云阁的庭院嚷嚷着。
季嬷嬷怕沈氏惊醒了楚霁风,立即狠狠地瞪了沈氏一眼,“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这王府是王爷的,而你是楚宏瑞的妾室,现在人走茶凉,你怎么就拎不清呢?你再大声说一句话,我便命人打你嘴!”
沈氏果然有些怕了,只能悻悻离开。
离开之时,看见了楚墨阳正往这边来。
沈氏心中不悦,没有搭理他。
季嬷嬷刚刚消了怒气,对着楚墨阳便没法扯出笑容来:“二少爷怎么来了?”
“大哥还没醒吗?”楚墨阳眉头深锁,望了望正屋里边,期盼能看到楚霁风的身影。
这段日子,他每日都来一遍,这句话也问了很多遍了。
季嬷嬷还是一如既往的回答:“王爷还在睡着呢。”
楚墨阳满脸忧心,喃喃念道:“这可如何是好?”
他虽然升了官,却没法帮到苏尹月一二。
启武帝虽一直没有审理吴家老太太这件案子,但民间的风向对苏尹月很是不利,朝中大臣看见楚霁风卧病在床,任由苏尹月被关在宫里,更是上奏批判凌王夫妇。
“二少爷。”季嬷嬷面色沉静,善意提醒道,“不知道二少爷是担心自家嫂嫂,还是担忧苏家二姑娘呢?”
楚墨阳怔了怔,瞬间明白季嬷嬷话里的意思。
这是提醒他该避嫌。
他垂下眼眸,轻声道:“我自然是担心嫂嫂,我们是一家人。”
季嬷嬷对这答案很是满意,温和笑着说道:“那二少爷更不用担心了,王爷和王妃做事向来谨慎稳妥,此次是不会出大事的。”
楚墨阳神绪晃悠,下意识点点头。
他就是怕,苏尹月在宫里会受苦受委屈。
皇宫。
苏尹月是被关在南岳宫,这地儿是在皇宫西侧,靠近冷宫,常年无几个走动。
就算有宫人打扫过,还是弥漫着一股霉味。
苏尹月鼻子灵敏,闻着这些霉味自然难受至极,而且她住进来几日,每日只有一点黑木炭取暖,再加上这几日大雪未曾停过,她已经冻得感染了风寒。
已到午时,宫人却还未送来饭菜。
苏尹月正想走到门口问一问,木门却嘎吱一声打开,一阵风雪涌了进屋,苏尹月冷得身子抖了抖,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可怜呐!”那人说着,冷冷嘲讽,“你曾经风光无限,现在成了这个模样,倒是让为父颇为感概。”
苏尹月抬眸,看见苏剑锦穿着一身官服,负手而立,嘴角满是嘲弄笑意。
太监把饭菜放下后,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苏尹月没再看他一眼,开始吃饭。
饭菜不算难以下咽,苏尹月吃得很慢。
苏剑锦啧啧了几声,又说:“以前凌王都是带你去千金楼用膳,你吃惯了好东西,如今吃这些残渣剩饭,可还习惯?”
“你有完没完?”苏尹月忍不住抬头,“有话快说。”
“你被关在这儿,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而已。”苏剑锦吃吃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有今日,凌王那身子骨撑不了多久,你风光几个月,现在没人护着你,横不起来了吧?”
苏尹月跟着笑了笑:“王爷只是在府里养病,他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还是能横起来的。你今日来这儿奚落我,我会好好地记着。”
苏剑锦摇摇头:“现在是皇上不想留他,就算他好起来,又能如何?”
苏尹月听罢,脸色不大好看。
苏剑锦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就高兴,他一肚子气也得到了宣泄。
可尽管如此,苏尹月还是继续吃着饭,不大想搭理苏剑锦。
苏剑锦气急了,一手将她跟前的饭菜扫落在地,怒道:“你还敢无视我?!”
苏尹月看了眼地上的饭菜,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她直视着苏剑锦,问道:“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剑锦只是一心想要显摆,说道:“没什么,皇上一直没审理你这桩案子,就代表你还要继续留在宫里。听说凌王又像之前那样卧床昏睡,根本醒不来起不了身,没了你在身边,估计凌王此次会熬不住吧?”
“还真是这样……”苏尹月抿抿嘴唇,“皇上把我留在宫里,其实是不想让我有机会医治王爷吧。”
“没错,而且皇上找了借口,把秦烨调离京城。”苏剑锦坐下来,得意一笑。
苏尹月猛地盯着苏剑锦,道:“王爷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又何必如此呢!”
“你不懂君臣之道,所以我早就劝诫过你,只有你的娘家才是最可靠的。可你这个孽种,偏偏与我作对,害得我和苏家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苏剑锦说到激动之时,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过你现在还有机会,你到底是我的女儿,皇上此次不留凌王,可我能向皇上求情,保你一命。”
苏尹月眯了眯眼睛:“保我一命?你想要什么?”
“先前宫里丢失了一件珍宝,皇上怀疑是凌王偷了去,你可知道一二?”苏剑锦问道。
苏尹月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那日正好是王爷病发之日,王爷怎么有可能去偷东西。”
第184章:找到了炎火珠
苏剑锦则是不信,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凌王有多神通广大,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此次若是如实相告,为父怕你走不出皇宫啊。”
苏尹月被关在南岳宫多日,苏剑锦推测她肯定心慌。
而且在这期间,楚霁风一直昏睡,从未出过凌王府的府邸呢,所以苏剑锦便觉得凌王府的气数已尽。
“我要如实相告什么?”苏尹月挑眉,“宫中丢失了珍宝,跟王爷没有半点干系。”
“没有干系?那凌王为何总是在大冷天病发?”苏剑锦哼道,“上一年也是这样,过了腊月,凌王的病情就重了。皇上也很奇怪,便命人四处查探,终于从东宁国查到一二,原来七重蛊毒用得好,是能遮掩住鸩髓的毒性的,那就难怪太医令先前一直诊断不出来了。”
苏尹月蹙眉,没想到启武帝是如此不依不挠。
见她不做声,苏剑锦得意的敲了敲残旧的桌子:“你知不知道,这中了鸩髓之毒的人是当年想要刺杀皇上的刺客,凌王如今昏睡,皇上已经派了太医令再去凌王府给他诊断,只要确诊凌王中了鸩髓,凌王府上下都别想活命!”
苏尹月面色一变,紧紧盯着苏剑锦:“皇上又让太医令给王爷诊脉?”
苏剑锦见她的反应如此惊怕,甚是高兴,又说:“你怕了吧?太医令已经在去的路上,事到如今,你只要说出皇上想要知道的,你就能活命。”
苏尹月抿抿嘴唇,似乎经历了激烈的斗争,随后才道:“我只知道王爷中的七重蛊毒,其中有一样必定是冰魂虫,所以王爷才特别怕冷。”
“你还要嘴硬?!”苏剑锦怒道。
苏尹月冷冷一笑:“我说的是实话,哪里是嘴硬?”
苏剑锦怒气冲冲,本是想要抬手打苏尹月一巴掌,最后还是忍住了,走了出去。
他没有离开,反而是去了隔壁的房间。
这房间收拾得干净,还摆着几个炭炉,非常暖和,与隔壁的房间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启武帝裹着貂毛大袄,脸上还有几丝病容。
方才苏尹月与苏剑锦的对话,他在这儿听了个一清二楚。
苏剑锦揖手说道:“皇上,她不肯说实话,应该上刑罚,她肯定会吐出真话来。”
启武帝轻轻抬眸,目光锐利,在苏剑锦脸上剜过,声音还有几分硬朗:“等凌王醒来,发现她在宫里受了委屈,那朕是让他找你算账吗?”
苏剑锦则说:“可东宁国的蛊医都说了,七重蛊毒是能遮掩鸩髓之毒的,可见凌王是一直用此来瞒天过海,他肯定就是当年的刺客!”
“倘若不是呢?”启武帝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太医令和苏尹月的意思一样,如果七重蛊毒里有一样是冰魂虫,那楚霁风的确是会畏寒一些。
其实太医令已经去过凌王府诊脉回来了,他说楚霁风体内蛊毒横行,所以才无法苏醒起身,依旧没有诊断到鸩髓之毒。
启武帝如今疑神疑鬼,所以才让苏剑锦来试探苏尹月一次罢了。
苏剑锦不敢作保,倘若不是,那提主意的他就会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了!
启武帝疑心病不去,正为难着,安公公此时进了门,快步走到启武帝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启武帝倏然抬眼,甚是惊怒,“真的是炎火珠吗?!”
安公公点点头:“那小太监逃跑过程中,摔下悬崖死了,赵统领找到了尸体,在上面搜出了炎火珠。赵统领立即送去太医令那儿检验过,的确是炎火珠。”
启武帝因为激动,死灰的脸上显露出了几分红润,他颤颤巍巍的起身,安公公赶紧把人扶着。
“快,朕要去瞧瞧。”启武帝说道,得知了炎火珠的下落,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安公公扶着启武帝出门:“皇上,您慢点。”
苏剑锦不甘心,快步跟上去:“皇上,那这边……”
启武帝心里只惦记着炎火珠,便说:“现在有了炎火珠的下落,那就千万不能动苏尹月。”
苏剑锦急声道:“可就算不是凌王偷的炎火珠,但他把持着赤龙司,又对皇上无礼,留着他始终是心腹大患啊。”
启武帝眯了眯眼睛,亦是这样认为。
苏剑锦有自己的私心,又道:“皇上,如果将苏尹月放回去,?那凌王大有可能会逃过此劫啊。”
启武帝阴冷冷笑了一声,瞅着苏剑锦:“她是你的女儿,你竟也舍得?”
“微臣一心为皇上,就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不要,牺牲个女儿又有什么。”苏剑锦说道。
启武帝虽知道苏剑锦是三分真七分假,可听了这话,心情还是不免高兴,微微颔首:“甚好。”
话到了这个份上,启武帝还是没说要如此处置苏尹月。
苏剑锦还欲再说,他便有些不耐烦了,道:“朕知道你与苏尹月积怨已久,一直想要除掉她,但朕自有分寸,你就不要再说嘴了!”
“微臣惶恐!”苏剑锦低着头,不敢再说。
而后,启武帝又问:“快过年了,让你调派死士的事儿办好了吗?”
苏剑锦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微臣已经将消息传出,不出五日,死士就会抵达京城了。”
启武帝嗯哼了一声,眼里闪过一抹阴狠精光。
到了御书房,赵昌德和太医令便立即下跪行礼。
启武帝走得极为缓慢,刚在龙椅上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太医令,炎火珠呢?”
太医令将炎火珠呈上,道:“臣已经检验过,是炎火珠,请皇上过目。”
启武帝重见炎火珠,双眼瞪直,拿起来掂量一下,不禁笑了起来:“没错,就是炎火珠。”
确定下来后,启武帝才算是彻底放下心里悬着的大石。
有时候午夜梦回,他还是会梦见遭受刺杀的那一晚,那刺客武功高强,无声无息潜入了太子府,以一敌数十侍卫,最后刺中了他的胸口。
若不是他用鸩髓伤了那刺客,恐怕他早已归西,哪里还有命继承皇位。
那刺客是他的噩梦,所以他才如此紧张炎火珠的去向,毕竟此物是解开鸩髓之毒的重要药引。
第185章:皇贵妃有孕
苏剑锦从未见过炎火珠,如今得以一见,不由得多瞅了几眼。
启武帝对此很敏感,将炎火珠护在手心里,一如既往的,炎火珠握在手心里,就会微微生暖。
炎火珠生长在火山地带,就是有这种奇效,若不是启武帝怕被人偷取,他怕是每年过冬早就用上了。
“炎火珠是从那小太监身上搜到的?”启武帝高兴过后,才想起了正事。
赵昌德回答道:“是,自三殿下被人谋害后,卑职就派人追查那日出了宫的宫人,苦苦追查搜寻,这些日子他一直躲藏,卑职接到了线报,立即前去抓拿,谁知这小太监见到了卑职带人前来,便急忙逃跑,不留神摔下了山崖。”
启武帝听了事儿经过,则是有点奇怪:“此人外逃有十天八天了,怎么没有将炎火珠转移出去?”
这似乎不大合常理。
赵昌德又禀报道:“那小太监没有通关文牒,去不了别处,一直躲着。再加上近日京城守卫森严,所以那小太监应该是想等风头过后,再与人接应吧。”
启武帝听罢,点了点头。
那日之后,他的确是派人严加监视甄家和张家,无人敢去接应亦是正常的。
总之炎火珠拿了回来,启武帝便没想太多,最后,他问了至关重要的一句:“那这个小太监,究竟是受谁指使?”
“这小太监……”赵昌德顿了顿,继续道,“先前曾受过贵妃娘娘的恩惠,那日正好是他在御花园当值。”
张贵妃!张家!
启武帝瞬间变了脸色,而后又是剧烈咳嗽起来。
安公公赶紧奉上参茶,道:“皇上,喝口参茶吧。”
启武帝喝了几口参茶之后,才缓和过来,他紧握拳头,险些要将炎火珠捏碎,齿缝间也似有阴风荡过:“好啊,好啊!原来张家早就想要朕的性命!”
他想起来了,先前三公主就多次前来御书房,他以为是张贵妃让自己的女儿来争宠,所以并未在意。
原来是为了炎火珠来的!
那个小太监害完了他儿子,又替张贵妃将炎火珠转移出宫,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赵昌德是个死脑袋,对启武帝忠心不二,他此时亦是恼怒:“请皇上下令,让卑职彻查此案,揪出当年的刺客!”
启武帝面上已经积聚了不少杀气,他眯了眯眼睛:“贵妃,可是养着朕的两个孩子呢。”
赵昌德和苏剑锦面面相觑,难道启武帝是要因为大殿下和三公主网开一面吗?
的确,启武帝是有一丝动摇。
没想到此时,在没有通传的情况下,明惠闯进了御书房。
明惠是御前的人,这样不守规矩,肯定是宫里又出了大事。
“明惠,出什么事儿了?”安公公问道。
明惠颤声说:“北辰宫那边有人来禀报,说皇贵妃割腕自尽了!”
这句话如同一个炸雷,震得启武帝脑袋发晕,浑身冰凉,茫然得许久不曾反应过来。
倒是安公公拿了主意,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太医令赶紧去啊!”
明惠又说:“皇上恕罪,奴婢知道皇贵妃的身子向来不能让其他男人碰触,所以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派人去请凌王妃过去北辰宫。”
启武帝总算回过神来,缓了口气:“你做得很好!”
他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容颜似乎又枯槁了几分,明明是刚过四十岁,如今看上去却如古稀老人一般。
苏剑锦心中不满,没想到苏尹月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出了南岳宫!
可现在炎火珠找到了,证明与皇贵妃无关,启武帝自然心疼不已,哪里还管得上这些。
启武帝乘坐暖轿到了北辰宫,那主殿里头已经忙乱一片,阿罗跪在寝殿外哭个不停,一直念着奴婢该死这些话。
殿中弥漫着血腥味,宫女拿着的水盆全被染红,看着便是触目惊心。
启武帝心更慌,颤巍着走到寝殿外,?问道:“情况如何?”
阿罗泪眼婆娑的抬头,禀报道:“公主流了好多血,幸亏凌王妃及时来了,似乎已经止住了血。”
启武帝想要进去,却被安公公拦着:“皇上,里头血腥,皇上还是在外头等消息吧。凌王妃医术精湛,想来皇贵妃是能吉人天相的。”
“是朕不好……”启武帝自责不已,叹了口气坐下来,“朕怎么就没有相信她呢?”
那日他在这儿搜不到炎火珠,却依旧没将禁令解除,让禁卫军严加看管北辰宫。
这些日子,他一直对丽阳不闻不问,想来此刻丽阳已经伤透了心,所以才会选择自尽。
启武帝又是伤心又是高兴,丽阳生死未卜,他自然伤心;但丽阳对他用情至深,他便是高兴。
作为一个男人,有如此貌美的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安公公叹息,劝道:“皇上不必自责,您并没有不相信皇贵妃啊,您只是想把事儿查清楚罢了。”
启武帝闻言,心好过了不少。
可阿罗在旁边听着他们主仆的话,觉得恶心不已。
若不是因为她主子是黎国公主,启武帝怕是早就对主子用刑了。尽管只是软禁着主子,但宫中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这些日子送来的饭菜完全不能下咽,送来的炭火也不是银丝炭,她主子可是受尽了委屈!
这会儿,宫女把厚重的帘子挽起。
丽阳面色青白的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还未苏醒。
她手腕缠绕着纱布,隐约可见血迹。
苏尹月从里走出,见到启武帝,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道:“皇上,皇贵妃娘娘手腕上的伤口不深,暂无性命之忧。”
启武帝舒展了眉头,笑了笑,不住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他决定了,往后的日子要好好待丽阳,以做弥补。
苏尹月看了眼床榻上的丽阳,再是说:“可皇贵妃伤了气血,腹中龙胎怕是难以保住了。”
“你说什么?”启武帝猛地一惊,站起身来。
安公公也急声问道:“凌王妃,事关重大,你切不可胡说啊。”
要知道,启武帝这些年没少宠幸后宫妃子,却没有一个有身孕的。(未完待续)
第186章:只有她才能保胎
太医曾说过,启武帝年轻时候耗损过度,很难再散播雨露,令嫔妃有孕。
现下他一听最宠爱的妃子有孕,他岂能不兴奋!
苏尹月回答道:“娘娘的确有孕,已有月余了。”
启武帝眼神中流转着兴奋,而后他又是慌乱起来,有点无措:“不行,你得将皇贵妃的龙胎保住!无论你用什么法子!”
他刚失了一个儿子,现在忽然又赐给他一个儿子,老天爷都在帮他呢。
苏尹月脸色冰凉,声音也是冰凉的,她毫无情绪:“臣妇无能,娘娘近日忧思过度,此刻又伤了气血,如若要强行保胎,娘娘怕是有生命危险。”
启武帝气得拂袖,便转头责问太医令:“你呢?你有没有法子保住皇贵妃的龙胎?!”
太医令没法给丽阳把脉,哪能知道有什么法子。
他本就不善妇科,丽阳又的确是失血过多,苏尹月都没法子,他难道还能上天不成?
大冷天的,他额头竟然冒出了汗珠,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
忽然,太医令抬头说道:“微臣斗胆,若用炎火珠入药,应该能保住娘娘的龙胎。”
启武帝怔了怔,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炎火珠,问道:“炎火珠不是用来解鸩髓之毒的吗?”
太医令轻轻摇头,解释道:“炎火珠百年才结出一颗,不只有这么一个功效,炎火珠乃补血补气的灵药,据典籍记载,前朝萧皇后怀了双生子,就是用它来保胎,萧皇后和两个孩子最后都平安无事,孩子还在母胎里养得极好呢。”
启武帝只是稍稍犹豫,就即刻说道:“那你立即将炎火珠入药,保住皇贵妃的龙胎!”
太医令犯了难,道:“可是微臣不知娘娘的脉象,无法确切知道该配搭什么药材。”
其实他是不知道如何用这炎火珠。
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灵药,医书上都没有记载用法,他若贸然接下这件活儿,那等待自己的有可能是人头落地。
在太医院混了多年,他还是怂点好。
太医令转而看向苏尹月,道:“此事交给凌王妃最好了,听说凌王妃炼制丹药非常厉害,定能将炎火珠准确入药,保住娘娘的龙胎。”
苏尹月听罢,牵扯了一下嘴角,活脱脱就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我可不敢当,吴侍郎的老母亲都被我的丹药害死了,我哪还敢给娘娘炼制丹药。”
太医令怔了怔,下意识瞥了启武帝一眼。
启武帝亦是心虚,但他好不容易才拿了此事治一治苏尹月,哪里肯就此放过苏尹月。
再说了,炎火珠如此重要,他怕苏尹月会趁机将其换掉,自然是想要用自己人。
故而,他盯着太医令:“还是你来给皇贵妃配药,你先去给皇贵妃把脉,情况紧急,她定能谅解!”
阿罗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说道:“请太医令给公主把脉吧,一切以公主的身体为重!”
太医令一口浑浊之气憋在胸口,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丽阳把脉。
这不把脉还好,一把脉,他就双脚发软,脸色惨白。
不仅是龙胎难保,这母体伤了气血,根本无法再有气血供养腹中胎儿,胎儿之所以还能保住,全是因为苏尹月用银针替丽阳固气,暂时保胎罢了。
他心里对苏尹月既是敬畏又是佩服,启武帝催促问了几声,太医令才不得不挪动身子,扑通跪在地上,实话实说:“微臣能耐有限,无法保住娘娘的龙胎啊!”
启武帝闻言,脸上瞬间积蓄着怒气,想要让禁卫军把无用的太医令拖下去砍了。
阿罗已然先哽咽了起来,她朝着苏尹月磕了磕头,道:“凌王妃,你医术精湛,定有法子保住公主的胎儿是不是?奴婢求你,奴婢磕头求你了!”
苏尹月眉间笼上了一层阴霾,说道:“我如今有命案缠身,实在无法帮你家主子。再说了,就算我想帮,皇上定然是不放心的。”
启武帝哼了一声,怒火在胸口处燃烧着。
罢了,他今日算是输给苏尹月了!
“朕放心!”启武帝咬牙切齿的说道,“朕这两日身子刚好,就立即审查了你的案子,那户部侍郎的母亲并不是服用了你的丹药死的,而是他赌钱输了银子,便把自己的老母亲害死,好拿上他老母亲的产业和银子还债!他为了不让兄弟觉察到他老母亲的死有蹊跷,所以才往你身上泼脏水!”
苏尹月听着,完全挑不出差错,但她曾听楚霁风说过,那户部侍郎是个不爱赌钱,不爱喝酒的人,他又怎会欠下赌债,随意要了他老母亲的命呢。
此事与启武帝脱不开干系,但现在既然还她清白了,她自然没必要深究。
苏尹月展颜一笑,微微扬起了下颚,道:“多谢皇上为臣妇洗脱冤情。”
“那你现在能替皇贵妃保胎了吧?!”启武帝吃瘪,语气不善,他狠狠地盯着苏尹月,似乎还想要把人给掐死。
他越发觉得,她是与楚霁风越来越像了。
可楚霁风是明着横,而苏尹月是暗地里使招,不仅让他白忙活了一场,反而还得对其称赞,受尽了气!
“皇上请放心,有了炎火珠入药,臣妇定能保住龙胎。”苏尹月保证说道。
启武帝眉头稍缓,但他仍是将信将疑,又说:“太医令,你在旁协助凌王妃吧。”
太医令明白皇帝的意思,这是让他盯住苏尹月使用炎火珠,千万不能让她将其掉包。
“是,臣一定好好协助凌王妃。”太医令赶紧应下来,现在苏尹月主办这件差事,那他的性命就算是保住了。
启武帝催促着苏尹月赶紧炼药,别再耽误。
然而苏尹月嫌弃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说道:“臣妇在南岳宫住了好些天,不曾好好梳洗过,身上脏得很,臣妇想先沐浴更衣。”
启武帝嘴角抽了抽,但他一看丽阳那苍白的脸,就把脾气忍下:“准了。”
“还有,臣妇刚才还未吃饱,饭菜就被父亲弄洒在地上……”苏尹月玉音婉转,带着淡淡的怨气。
启武帝气得不行,只能喊道:“准了准了!”
第187章:苏剑锦又要作妖
苏尹月这才扬起一笑,灿烂无比:“多谢皇上。但户部侍郎如此污蔑臣妇,现在外头的百姓应该都在说臣妇黑心,臣妇恳求皇上,张贴皇榜,替臣妇澄清。要不然,臣妇的丹药生意就没法做下去了。”
启武帝额头上的青筋抽搐了两下,道:“你是皇族宗妇,没必要做这种自掉身价的事情吧?”
苏尹月眨了眨眼睛,问道:“那惠民馆需要银子补贴啊,不如皇上拨款补贴?如此一来,百姓万民还会感激皇上呢。”
启武帝后悔了与她拉扯说话,国库哪有什么银子,他只能说道:“此事以后再议,朕会颁下懿旨,替你澄清!”
苏尹月听了很是满意,又说了几句感恩的话。
北辰宫解除了禁令,宫女们皆是欢喜,手脚麻利的去准备热水和膳食。
伺候苏尹月沐浴的是阿罗,木桶里倒满了热水,房间里烟雾袅袅。
苏尹月只让阿罗在屏风后候着,她自己宽了衣裳,踏进大木桶中,热水包裹住她全身,她身上的寒凉似乎一下子就驱散了。
“公主什么时候会醒?”阿罗问道。
苏尹月仔细洗着,随口答道:“她失血并不多,我只是用了点安神药让她多睡一会,就算要装,也要装得像一点是不是?”
阿罗拧眉,下意识按住了自己手腕处的伤口。
没错,那殿中有些血是她的,实际上丽阳只是轻轻割了个伤口,佯装一下而已。
“这不是你传进来的话吗?让我家公主寻机会自尽,公主怀着身孕,总不能真要自尽吧?”阿罗说道,她抿了抿嘴唇,有些懊恼,“皇上要用那炎火珠给公主保胎,那你是不是打算在炼药的时候掉包?”
她明明将炎火珠藏好了,怎么就被人找到了?
本来这是自家主子的功劳,现在倒好,苏尹月也来分一杯羹了。
苏尹月知道北辰宫被封了多日,阿罗并不知道外边的情况,便说了一句:“那炎火珠是假的。”
阿罗猛的一怔,想绕过屏风问个清楚。
脚步刚动,她又忍住,说道:“怎么回事?”
“那假珠子是我做的,放在杀害三殿下的小太监身上,如此就能洗脱你们主仆的嫌疑。”苏尹月解释道,“但假珠子再过几日就会融化,如此就会露出破绽,所以我才让人传话,让你家主子自尽,那我就能趁机让皇上用假珠子救人,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她本来只有五六成把握,毕竟启武帝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人,没想到丽阳正好有了身孕,此事自然是铁板钉上了。
阿罗问道:“这是凌王的主意?”
苏尹月不大喜欢她们主仆提起楚霁风,声音带着一丝不悦:“王爷病发,这些日子只能昏睡着,这是我的主意。”
阿罗先是佩服,而后又是心惊。
由此看来,苏尹月的智谋是一点都不比楚霁风差,她知道丽阳的身子不能被外男触碰,所以必定会传召她过来医治。
苏尹月让丽阳一定要割脉自尽,因为炎火珠是补气补血,所以太医令才会开口提议让用它来调养母体,这一环扣一环,全都算得极好!
阿罗知道主子是遇到强劲对手了,心里暗暗担忧。
热水已经有点凉了,苏尹月起身擦干身子,再穿上衣衫。
她走了出来,问道:“那你们将炎火珠藏在何处?”
阿罗面色不改:“奴婢不知道,是公主藏的,毕竟这东西重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苏尹月知道是这个理,便点点头。
随后,她再用过了膳食,才与太医令一道回了太医院开始炼药。
太医令没用过炎火珠入药,自然不知道这珠子是假的,他只是紧盯着这假珠子入了药,确定苏尹月没有掉包,等炼出几颗丹药来,太医令又赶紧将丹药收起来,免得苏尹月使手段拿走了。
“一月服用一颗,?太医令可要记住了。”苏尹月叮嘱道,这炎火珠虽然是假的,但她也是用了名贵药材炼制而成的,对益气补血是有奇效的。
太医令点点头,又与苏尹月回了北辰宫,给丽阳喂下丹药后,确定情况好转后,那明惠才亲自送苏尹月出宫。
苏剑锦是一直留在宫门口附近,看见明惠亲自送苏尹月上马车,脸色一变,急忙把帘子放下。
“糟了糟了!”苏剑锦没料到事态会这般变化,苏尹月竟能这么快就出宫了!
他中午去逼问过苏尹月,还将饭菜扫在地上,她肯定记在心里。
车夫问道:“老爷,是要回府吗?”
苏剑锦慌张着,眼珠子转了转,道:“去大殿下府,快!”
他特意让车夫去后门,不敢在大前门进去。
楚承德正在府里批阅着奏折,听见下人的通传,蹙着眉头沉吟半会,才让人把苏剑锦请进来。
苏剑锦脚步极快,进了暖和的屋子后,急声就说:“下官有几句话想要与大殿下细说。”
楚承德眼眸一撇,让屋子里的下人退出去。
苏剑锦此时留意到,楚承德在府里竟然穿着正黄的常服,说道:“大殿下,您这身穿着是逾越了呀,您这不是犯了皇上的忌讳吗?”
楚承德不甚在意,似笑非笑:“这府里都是本殿下的人,若是此事流传出去,也是苏大人的嘴巴不牢。”
他有些狂妄,毕竟现在启武帝缠绵病榻,他是唯一的皇子了,他当然有这个资本了。
苏剑锦既然来了这儿,便立即表忠心:“下官当然不会多言半句!”
楚承德轻笑一声,身体微微靠后,下巴扬起,显得更加轻佻嚣张:“想当初苏大人明明是有意靠拢楚承贤,现在苏大人忽然来找本殿下,还真是让本殿下大开眼界啊。”
苏剑锦头皮发麻,但他习惯了厚脸皮,便是笑着道:“下官当时只是与楚承贤多说几句话,哪有靠拢之意。论才能,自然是大殿下更胜一筹了,所以下官今日才急忙赶来,想要给大殿下提个醒。”
“提醒?”楚承德挑眉。
“皇上抓到了谋害三殿下的太监,还在太监的身上搜到了日前宫中丢失的珍宝。”苏剑锦压低声音,又把那炎火珠和鸩髓的事儿详细说了一通。
第188章:不能让妻子受委屈
楚承德此刻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脸上尽是惊恐神色:“你的意思是说,当年刺杀的父皇的人,是张家的?!”
苏剑锦说道:“这不是下官说的,是证据摆在这里呀。”
“不可能,要是……母妃肯定会说的。”楚承德眼珠子乱窜着,呼吸粗重。
张贵妃是他的养母,是张家的姑娘,张家犯了错,他也不能幸免于难!
真是该死,张家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害他!
“大殿下勿慌,贵妃娘娘只是您的养母,局势可以扭转。”苏剑锦说道,“在这个时候,大殿下可先下手为强,自证清白。”
“你是说……”楚承德眼瞳微缩,他明白苏剑锦的意思,猛地又摇摇头,“不行,不能这样!”
虽然他不是张贵妃亲生的,但这么多年来,张贵妃对他还是悉心教导的,两人是有点母子之情的。
苏剑锦心里暗骂楚承德冥顽不灵,但他现在是宝压在楚承德身上,只能又劝:“大殿下,您要知道,皇上对当年刺客耿耿于怀,你若不做出抉择,怕是会落得楚承贤一样的下场啊。”
“本殿下跟他怎么能一样!如今,父皇只有本殿下一个儿子!”楚承德说道。
苏剑锦则说:“大殿下有所不知,北辰宫那位……有孕了!”
“什么?”楚承德又是惊讶。
他父皇宠幸后妃多年,那些妃子没一个能怀上,怎么丽阳受宠不过是小半年就有孕了?!
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楚承德脑袋一片空白。
苏剑锦瞅着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大殿下,成败在此一举啊,皇上恐怕很快就会收拾张家,你得赶紧做出抉择啊。”
楚承德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里纠结挣扎,然而很快,心中那点母子之情就消散殆尽了。
张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要连累了他,他根本不用顾念着什么情分。
再睁开眼眸之时,他眼里带着凌厉:“本殿下明白了,今日多谢苏大人,本殿下会记住苏大人今日这份恩情的。”
苏剑锦松了口气,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嘴角扬了扬。
这皇位落在谁的头上还未说定,只是他多投靠两个人总是没错的。
……
凌王府。
这些日子府里众人警惕而又消沉,忽然有人跑进了王府,大声喊着:“王妃回来了!”
消息传得很快。
苏尹月才走到走廊底下,季嬷嬷就带着人来迎接。
看见苏尹月没缺胳膊没缺腿,脸上也没有什么伤口,季嬷嬷顿时就热泪盈眶,抓住了苏尹月的手,不住说道:“王妃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可有哪里伤着?”
苏尹月摇摇头:“嬷嬷,我一切都好。”
“哪里好了,您声音变了,肯定是感染风寒了。”季嬷嬷心细如发,又留意到苏尹月消瘦了几分,不免心疼起来,“王妃受苦了。”
“我真没事。”苏尹月拉着季嬷嬷继续往前走,她在皇宫待了多日,心里一直念着楚霁风,“王爷如何了?”
季嬷嬷答道:“王爷还未醒,身子一直冰寒,老奴在屋里摆放了多个炭炉,似乎没什么用。”
苏尹月嗯哼了一声,眉头深锁,快步回到了出云阁。
院里的奴婢皆是欢喜,纷纷行礼。
她只是微微颔首,而后迫不及待想见到楚霁风,便快步冲进了正屋。
屋子里暖洋洋的,楚霁风还是如十日前一样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重的貂毛皮袄。
就算他脸色苍白无血色,依旧难掩他俊朗倾城的容颜。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亦是像这样沉睡着。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像他这般好看的男子,那会儿心都在急速跳动着,被他的美色迷住了。
拉住了他的手,依旧冰凉。
季嬷嬷犹豫了一会,轻声问道:“王妃,王爷该不会像上次那样,睡上三个月吧?”
“难说。”苏尹月说道。
可惜她出宫之时没能拿到炎火珠,要不然,楚霁风就不必受这样的苦了。
然而,楚霁风的手指此刻动了动。
因为他的手一直被苏尹月握着,她能清楚感受到,她立即凑上前,轻声喊道:“夫君?”
楚霁风眼皮也跟着一动,眼睛还未睁开,沙哑的声音已经响起:“嗯……”
“王爷醒了?!”季嬷嬷欢喜不已,却不敢太过大声惊扰。
她觉得苏尹月就是福星,人一回来,楚霁风立即便醒了。
苏尹月松了口气,嘴角的弧度刚好,扯出甜甜的笑意:“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楚霁风拉住了她往下一拽,另一只手拦住她的腰肢,把人带入了被窝里。
苏尹月难为情的看了眼季嬷嬷,说道:“你做什么?大白天的。”
季嬷嬷赶紧寻了个借口退下,把门也带上了。
屋里安静,偶尔听到炭火的噼啪声。
楚霁风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闷声问道:“我睡了几天了?”
“十一天。”苏尹月算了算。
楚霁风身体一僵,而后睁开眼睛,半撑着身子定定看着苏尹月:“我怎么感觉自己只睡了两天?先前都没听到你的声音。”
他睡得沉,只能识别到苏尹月的声音,其他人的声音他自然当做听不见了。
苏尹月抿抿嘴唇,道:“因为这段时间我在宫里……”
“在宫里?”楚霁风眸光一凛,“整整十一天,你都在吗?”
“大概是七八天吧。”苏尹月声音越来越小。
楚霁风脸色扬起了杀意:“怎么回事?”
苏尹月赶紧让他别激动,免得又压制不住体内的毒,可他根本不听,一直刨根问底,苏尹月只好把事儿如实相告。
楚霁风听了,才知道她这段时间受了这样的委屈。
他想要起身,苏尹月赶紧按住他,道:“你刚刚醒来,外面还是天寒地冻的,你想去哪?”
“去把户部侍郎一家人给杀了。”楚霁风冷冷说道。
苏尹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有时候没必要自己动手,此事有皇帝的授意,也有大殿下的从中作梗,所以我就让皇上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现在不能拿我怎样,还得帮我下懿旨还我清白呢。”
第189章:终于有人护他了
楚霁风几缕发丝散乱,俊秀的脸庞尽是清冷,略带一些憔悴,听完了这些,眸光甚是阴沉。
随后,他便是闷闷不乐的坐在那儿。
“怎么了?”苏尹月怕他身子不舒服,赶紧问道,“是不是觉得骨头刺骨寒冷?”
“月儿,我说过要护着你,要让你打横走,可我现在没有做到。”楚霁风低声说着,对自己很是生怨。
那日,他听见苏尹月说要制一颗假的炎火珠,便想着此事大有所为。
然而没想到,他体内的寒气乱窜,他必须要沉睡运功护着心脉,才能将这一关扛过去。
现在他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成,还让苏尹月在宫里受了多日的委屈,他实在是恨自己。
苏尹月没想到他是在计较这个,便说:“我不可能总是要你来护着我,我能做到的事,就让我来做啊。其实这件事也离不开你,如果没有你的势力,我空有计谋又有什么用,根本无法实施。”
楚霁风的眸子恢复了点亮光。
她握住他的手,再是说道:“我虽安排此事,可这与你多年积聚下来的势力有莫大的关系,可以说,没你就成不了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楚霁风终于扬了扬嘴角,想将她揽入怀中,却怕自己的寒气伤了她。
没想到,他楚霁风有朝一日也会有人护着他,替他筹谋。
怎么办?他是越来越爱她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好呢。
他再是问道:“丽阳真怀孕了?”
苏尹月点点头:“是真的,就因为她怀孕,所以皇帝才不假思索的拿炎火珠来炼药。”
“那此番下来,是一箭三雕了。”楚霁风说道。
最重要的是,皇帝不会再怀疑他中了鸩髓,以后估计没有什么试探了,那他以后行事会方便很多。
苏尹月则是拧眉,喃喃说道:“可我今日看着皇帝的脸色,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
“说不透,他先前用了玮哥丹药,又宠幸丽阳多时,身子早已虚透了,可我今日看他说话还是很有中气的,不像是油尽灯枯的模样。”苏尹月说着。
楚霁风留了心,道:“他怕死,早些年一直有服用金丹的习惯,看来是又服用上了。”
苏尹月点点头:“那有可能是的。”
这会儿,?门外有人敲门,常无影兴奋的声音响起:“王爷,您醒了吗?!”
季嬷嬷要过去揪着他的耳朵,道:“不要打扰了王爷,有什么事儿等会再说!”
楚霁风只好开口:“无妨,进来说话吧。”
苏尹月立即端端正正在床沿边上坐好。
常无影走了进来,只是留在外间,隔着帘子说话:“王爷,探子传来消息,苏剑锦刚刚去了大殿下府。”
“苏剑锦?”苏尹月当即蹙眉,“他在这个时候去找大殿下,无非就是去传消息吧?”
常无影点点头:“应该是了,毕竟那小太监与张贵妃有关系,皇上此刻肯定想法子对付张家,苏剑锦应该是看见只剩大殿下一位皇子,故而想要卖好。”
“他倒是机灵。”楚霁风牵扯了一下嘴角,略带嘲讽。
苏尹月一想起苏剑锦,心里不免觉得恶心,毕竟苏剑锦从未对她好过,就连她的四妹妹,曾经也感受过?半点父爱的。
但以前苏剑锦对她好,只是想要从殷氏那儿骗取钱财,填补苏家的窟窿。
楚霁风看见她脸色的变化,又问:“还有别人看见吗?”
“当然有,皇上的人一直是暗中监视着大殿下府的,就算苏剑锦是从后门进府也是无用。”常无影说道,心想着苏剑锦是怎么爬上兵部尚书的位置的,竟然比他聪明不了多少。
“那皇帝还能容他吗?”苏尹月问道,“淮水那边,可找到了养死士的巢穴?”
苏剑锦明显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想要给自己找新主子,启武帝哪里会愿意。
常无影扬了扬眉头,有些兴奋:“前几日成肃传回了消息,已经找到了!那苏家的三姑娘的消息果然没错,王爷说过,一旦死士有了动静,就让成肃立即绞杀铲除,昨日成肃飞鸽传书,说苏剑锦把死士召回京,所以他已经动手了,估计这两日苏剑锦就会收到死士全部被铲除的消息。”
“嗯,那我们就没必要管这件事了。”楚霁风说道。
出了这么大幺蛾子,启武帝是断然不会留下苏剑锦的性命。
到底是苏家人,楚霁风眉心一蹙,问苏尹月:“月儿,你想不想保他一命?”
苏尹月抬眸,眼神淡漠又无情:“没必要,我们父女早就缘尽了。”
她不是原主,哪里会在意苏剑锦的死活。
楚霁风只是循例一问,毕竟他知道苏尹月实际上算不上是苏家的女儿。
说了好一会话,他也是乏了,苏尹月赶紧让他继续歇息,暂时别再理外头的事。
毕竟启武帝如今把心思都放在张家身上,还不会盯着他们。
快要过年了,苏尹月心想着这是她与楚霁风第一次过的年,便让季嬷嬷好好操办,府里开始热闹了起来。
启武帝的圣旨一下,替苏尹月证明了清白,先前说要退订单的人又再上门。
毕竟是有银子赚的生意,苏尹月自然不想拒绝,让陈姨娘母女帮忙操办,她则是专心炼药。
陈姨娘和苏落芙帮忙剪纸和写对联,倒与王府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相反,沈氏的院子则是一片冷清。
婴儿的啼哭声让她更加烦躁,她怒斥一声:“四少爷哭成这样,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懂好好哄着吗?!”
奶娘缩了缩身子,连忙把孩子抱起来:“是是是。”
沈氏刚一转身,就听见了奶娘低声讥讽:“真不知道横什么,这王府里哪有她的位置,王妃娘家的四小姐都比她地位高多了。”
沈氏听了,又折返回去狠狠地打了奶娘一巴掌:“胆敢在这儿议论主子?!我这就叫人牙子把你发卖出去!”
奶娘受了一巴掌,心里窝气,亦是不甘示弱:“沈姨娘糊涂了吧,我可不是卖身进来王府的。再说了,王府的人事调动,还不论你一个姨娘来做主呢。”
第190章:沈氏要分家
“你……”沈氏气结,“你一个低贱下人,也敢来教训我?!”
奶娘哼了哼,继续说道:“老王爷不在了,沈姨娘应该事事谨慎小心才是,听说凌王妃是最不喜欢虐待下人的,要我去告状,沈姨娘怕是受不了一顿训斥吧?姨娘可别忘了,你是妾室,不算是正经主子呢。”
沈氏此时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楚宏瑞死得突然,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是一点用都没了。
她转念一想,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当即,她狠狠瞪了奶娘一眼,让丫鬟把孩子抱上,随她一起去出云阁。
距离除夕也没几天了,王府里已经布置得非常喜庆。
沈氏暗暗想着,楚霁风的病情反反复复,也是没几天?能活的了,不该把持着王府的财政。
一进去出云阁,下人们的欢笑声就传来了。
沈氏看了直妒忌,她的院子只有数个奴仆,还是暗地里说她坏话的。
相反,以前出云阁亦是如此,个个是如履薄冰,哪里会像今日这般轻松欢笑。
“你怎么又来了?”季嬷嬷一看见人,便是沉了脸色,语气也是不耐烦了。
毕竟,过年的银子和用品早就送去沈氏的院子了。
沈氏挺直了腰杆,道:“季嬷嬷,我有事儿要与王爷和王妃商议,请你通传吧。”
季嬷嬷没有动,揣着手说道:“王爷身子还没好,没什么精神气,不能见你了。”
沈氏说道:“那我就见王妃,今日,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事儿说清楚。”
季嬷嬷挑眉:“沈姨娘有什么事,可也与我说,我再去禀告王爷。”
“为何要这么麻烦?我都来了,我进去说就是了,用不着你来通传吧?”沈氏说道。
今日虽没下雪,但寒风依旧。
孩子吹了一下寒风,已经受不住嚎嚎大哭。
苏尹月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已经无法静心下来炼药,从药房出来,看见沈氏母子站在正屋前,与季嬷嬷争论着什么。
“大冷天的,在这儿吵什么?”苏尹月蹙眉,“王爷需要歇息呢。”
季嬷嬷满怀怨气的瞥了眼沈氏,才说:“老奴已经说了,可沈姨娘不肯走,也没顾着孩子一点。”
沈氏不搭理季嬷嬷,立即走到苏尹月跟前,道:“王妃,我是真有事儿要与你们商议,只需要一点时间,不会耽误王爷歇息的。”
苏尹月虽对沈氏没什么好感,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她不忍心让孩子在外边吹着冷风,便是说道:“进去等着吧。”
沈氏高兴不已,进去之前,还瞪了季嬷嬷一眼。
苏尹月进了屋,先伺候楚霁风起身,说道:“沈氏要来跟我们说几句话,你还好吧?”
楚霁风不悦得很:“她怎么整日这么多事?”
话虽是这样,但他还是穿好了衣裳,出去见人。
正屋里暖哄哄的,孩子很快就收住了哭声。
沈氏见他们夫妇二人出来了,立即行了礼,立即使了个眼色,让丫鬟把自己儿子抱上前,好让楚霁风瞧瞧。
“王爷,您瞧瞧,震儿长得有几分像您呢。”沈氏笑呵呵说道。
楚霁风一听到这话,脸上尽是嫌弃,不乐意看孩子一眼,直接说道:“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沈氏见状,有点畏惧,声音低了几分:“王爷,我和震儿孤儿寡母的,自老爷死后,可谓是在王府里受尽委屈……”
说着,她还擦了擦眼角,一副伤心模样。
楚霁风啧啧一笑,嘲讽说道:“瞧你这样说,是在怨本王亏待了你们母子?”
“哪里哪里,王爷贵人多事,顾及不到亦是正常的。”沈氏急忙说道,“所以,若能分家就是最好的了。”
“分家?”苏尹月愣了愣,没想到沈氏会提出这样的主意。
沈氏有些踌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是的呢,王爷事儿忙,无暇顾及到我们母子,早些分家也是好的。虽然我是侍妾,但震儿是老爷的庶子,按大启律例是有资格继承家产的,我是他的母亲,自然能替他做主。”
后面的话倒是合情合理,楚霁风并没有反驳。
苏尹月瞥了沈氏一眼,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想借着孩子得到一份庞大的家产,替自己谋算后路,沈氏未必是真替孩子着想。
楚霁风一口答应了下来,道:“既然你想分家,那就分家吧。”
沈氏听罢,欢喜不已,还当自己听岔了,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吗?”
楚霁风没搭理沈氏,吩咐季嬷嬷:“
去把墨阳和账房先生过来。”
季嬷嬷应了一声,急忙去办。
沈氏见状,就知道楚霁风是真的同意了,她安心的坐在一旁,脸上的欣喜之色洋溢于脸上,心里已经盘算着这笔巨大的钱财该怎么用。
她摸了摸梨花木椅子,出云阁用的果然都是好东西。
他们这一脉是太祖皇帝的分支,有开国辅佐之功,只是后来楚宏瑞继承爵位,凌王府就日渐衰落罢了。尽管如此,凌王府定然还有不少家底,分开四份,应该足够他们母子一辈子的花销了。
不多时,楚墨阳和账房先生先后来到。
香喜和季嬷嬷还将王府的账本搬来,让账房先生算个清楚,好知道这分家究竟该如何分。
楚墨阳知道事情原委,蹙眉看着沈氏,道:“沈姨娘,四弟还小,做不得主,你应该等他长大些再来分家。”
“我是他母亲,能替他做主。”沈氏微微仰头,“等分好家产后,我就和震儿搬出凌王府。”
楚墨阳觉得不妥,劝道:“你们孤儿寡母要搬出去,若有什么事儿,我和大哥也无法及时照应你们啊。”
沈氏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儿也有半岁了,但满月酒和百日宴都没有办过呢,这样的照应,不要也罢。”
楚墨阳一噎。
那会儿楚宏瑞还在世,做父亲的没开口做主,这关他们什么事儿?
楚霁风手里拿着汤婆子,不耐烦说道:“行了,赶紧分家,你们都出去住得了。”
先前他和苏尹月就打算搬新府,只是启武帝横插一脚,硬要他做了凌王,所以搬家的计划才落空,他一直心存愧疚,现在沈氏先提了出来,他当然不能放过机会。
第191章:去母留子
楚墨阳抿抿嘴,说道:“大哥,我不想搬出去。”
楚霁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按律例,楚墨阳的确能继续留在凌王府,毕竟这府邸算是祖上的家产。
“随便你。”楚霁风说着,但目光缓和了几分。
这时候,账房先生已经将王府的家产清算得差不多,他将宣纸递上去,道:“王爷,都算好了,请您过目。”
楚霁风嗯哼了一声,拿过来扫了一眼,倒是和他料想中的没什么差别。
随后,他让楚墨阳也过过目。
楚墨阳接过一看,面色顿时不大好看,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
家产目录很快到了沈氏的手里,她认识几个字,看个账本是不成问题的。
她满怀高兴的看了起来,很快,一张脸便是黑了,声音尖锐:“怎么可能?!王府怎么只剩下一处私宅,一处田庄而已?!店铺呢?还有一些值钱的物件儿呢?”
目录上,可没有几件值钱的物件儿。
沈氏喘了口气,就瞪着楚霁风说道:“王爷,我一个妾室,如今想要点银子过了下半生的日子罢了,您就要这样欺负人吗?”
楚霁风一手撑着头,听着这些话甚是不满,便努努嘴,吩咐账房先生:“楚宏瑞死后,有不少债主上门追债,你可将欠条留着?”
账房先生立即点点头:“留着留着。”
他早有准备,赶紧将欠条账目拿出来。
楚霁风又说:“既然要算个清楚,那就连楚宏瑞生前的债务也一起算了,如此才算公平。都好好看看,楚宏瑞生前变卖了不少店铺田产,中馈没有多少银子的,他的债是我先垫着的,那就先把这一部分银子还给本王,再分算清楚。”
账房先生赶紧算了算,说道:“如此一算,王府里剩余的私宅和田产正好可以抵了王爷的债。也就是说,如今也只剩下府里一些物件儿能分罢了。”
沈氏不敢置信,去翻看了那些欠单,果然都是楚宏瑞签下的名字。
她脑袋发晕,眼前发黑,心里大骂着楚宏瑞这个王八蛋,死了都不让她安生!
沈氏软弱无力,本以为自己能得一笔丰厚的家产,没想到现在连一两银子都没有。楚霁风是有钱,但这是属于楚霁风的财产,兄弟是无权瓜分的。
“季嬷嬷,你带她去挑。”楚霁风说道,“可别让她挑多了,要不然我们兄妹几个都没了。”
沈氏慌神得很,赶紧说道:“王爷,这没有一点银子,我们孤儿寡母出去了可怎么活啊?”
她说着,便跪到地上,声泪俱下。
楚霁风从不吃卖惨这一套,他挑眉:“不是你说了要分家??话已经出口了,就不能收回了。”
沈氏此时装疯卖傻,道:“妾身并不是真的想分家,而是下人对我们母子多有怠慢,不好好伺候,所以才想分点银子,自己去挑选几个好的奴仆罢了。”
楚墨阳看到这里,亦是心有不忍,道:“大哥,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楚霁风没做声,反倒是苏尹月抢先一步说道:“不行!既然沈氏说了要分家,那就不能随便就算了!王府里的店铺被变卖了不少,平时是没有银子进账,王爷的俸禄都贴补到中馈了,我们长房都没有半句怨言,觉得一家人就是要守望相助,可偏偏有的人觉得自己吃亏,硬要搅风搅雨,让王爷费心费神,此事就是不能随便作罢!”
楚墨阳怔了怔,他是没怎么见过苏尹月这般狠厉决绝的模样。
楚霁风见她为了自己生气,心里有些高兴。
沈氏缩了缩身子,说道:“可震儿还小,没银子……过不了活啊。求王爷王妃念及点兄弟情义,让我们留在王府里吧。”
苏尹月目光流转,盯着沈氏,说道:“孩子可以留下,我和王爷看在血脉相连的份儿上,自会对他好,但你不能留在王府里。”
“嫂嫂!”楚墨阳吃惊不已。
沈氏怔了怔,反应过来大喊道:“想赶我走?好歹我也是替楚家开枝散叶的呀!”
苏尹月喝了口热茶,说道:“沈氏,难道你真是为了孩子才要分家的吗?你为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吧?我可给你三千两银子出府,你不带着孩子,还能再嫁他人呢。”
沈氏为人不正,让她带着孩子,只会教坏了孩子。
楚墨阳本是还想替沈氏求情,可没想到沈氏稍稍思量后,立即答应了下来:“王妃宽厚,多谢王爷王妃。”
楚墨阳此刻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待沈氏跟着账房先生离开后,他才忍不住说道:“大哥,四弟还这么小,不能没了亲娘啊。”
此时,苏尹月让丫鬟抱着孩子上来,瞧了一眼。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还是皱巴巴的?,养了半年后,白嫩水润,可别说有多可爱了。
她抱过了孩子,凑到了楚霁风跟前,说道:“这孩子长得还真是有点像你。”
楚霁风这才乐意伸头看了看,孩子瞧见了陌生人,不但没有闹脾气,还乐呵呵的笑起来,发出了叮铃的笑声。
因为孩子是楚宏瑞的种,楚霁风一直是不乐意容纳的,可现在一看到孩子如此可爱,他整颗心似是要融化了。
他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去摸了摸孩子的小手。
没想到,孩子竟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力气还不小。
楚霁风扬了扬眉头,心里那点嫌弃消失殆尽,说道:“嗯,是有点像。”
苏尹月松了口气,看来楚霁风是接纳了孩子,她这才抬头看着楚墨阳,说道:“沈氏一直吵着不够月银花销,你知不知道为何?”
楚墨阳不解,问道:“孩子还小,多花点银子是正常的吧?”
季嬷嬷冷哼一声,说道:“孩子的物件儿,都是中馈来置办的,没什么短缺的。沈氏的银子是拿去贴补外头的情郎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往外跑,老奴就派人跟着,发现了这桩事。”
苏尹月从宫里回来后,季嬷嬷就将此事禀报了。
可当时苏尹月并没想着要抓拿沈氏问罪,反而是说沈氏这么年轻守了寡,为自己谋算点也没什么,所以苏尹月则是在想着,寻个借口让沈氏出王府就算了。
第192章:大殿下的抉择
可沈氏想借着孩子拿到分家的银子,又是另一回事了。若她真是为了孩子着想,就不会要求搬出去住,不难猜测到,沈氏拿到了银子,恐怕就会对孩子撒手不管。
所以,苏尹月宁愿将孩子留在凌王府中,再用银子把沈氏打发走了就是。
几千两银子说少不少,足够沈氏过一辈子安稳日子了。
楚墨阳面色讪讪的,心中有愧:“是我小人之心了。”
楚霁风知道他是什么心思,说道:“你是觉得,我与楚宏瑞不和,所以怕我折磨这个孩子?”
楚墨阳刚才心里就是这样想,他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我身上也流着他的血,我怨恨他,那是不是也要把自己折磨一番?”楚霁风依旧在逗着孩子,头也不抬。
楚墨阳彻底松了口气,外头的人皆说楚霁风是个冷酷无情的,可他如何不清楚,他大哥实际上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而后,楚霁风又嫌弃孩子原本的名字难听,便给孩子改了别的名字,叫楚震轩。
沈氏今日就出府,苏尹月便将香喜调了过去,专门照看孩子。
先前的院子太远,她又挑选了个临近的院子,让孩子住进去,如此一来,她往后也能方便过去看看孩子。
她忙碌完,再回寝室一看,楚霁风已经乏得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靠近了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沈氏这样一吵闹,楚霁风费了心神,脸色又不大好看,他体内的骨头此刻定然像被针刺一般。
她拿来针灸包,道:“夫君,我给你施针吧,这样你就能减轻一下痛苦。”
楚霁风疼得不想动,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苏尹月替他解开了衣衫,发现他的衣衫覆盖了点冰霜,她拧着眉头,一边给他下针,一边说道:“北辰宫解禁了,宫中的守卫也松懈了许多,皇贵妃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把炎火珠拿出来?”
楚霁风派人去问过,可丽阳寻了个借口就把人打发了,根本不肯交出炎火珠。
寒冬腊月,楚霁风过得辛苦,苏尹月实在是不忍心,只想快点拿到解毒的药引。
楚霁风微微睁眸,道:“她在跟我较劲呢,她现在不给没什么,过些日子,她自然会亲手奉上了。”
苏尹月柳眉一簇,问道:“听你这意思,她似乎有什么把柄握在你手里?”
“嗯。”楚霁风应了一声,“丽阳此次来大启,是我们早就做好的交易。几十年前,黎国败给了大启,割了几座城池才平息了战事。她此次替我拿到炎火珠,我则是想办法将那几座城池还给黎国,为了避免她别有异心,所以她亲弟弟同样服下了七重蛊毒,只有秦烨知道毒药配方。”
苏尹月听罢,反而有些担忧:“这样也说不准吧?如今丽阳怀了孕,她的孩子极有可能被议储,难保她会舍弃了自己弟弟。”
丽阳在黎国的时候,就是把持着黎国朝政。
若她挟持着幼子做个垂帘听政的太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楚霁风嘴角微扬:“你跟在我身边久了,也懂这些了。”
苏尹月撇撇嘴,见他面色稍缓,开始起针,说道:“那你就不怕?我瞧着丽阳是个有心机有野心的,她绝不会甘心受你摆布吧?”
楚霁风神色凝重了几分,道:“没错,但她想要舍弃自己的弟弟,亦会有人容不下她,放心吧。”
苏尹月见他没什么担忧,便放了心。
……
本来三殿下殁了,宫里过年是不宜大办的,但皇贵妃有了孕,又是一桩大喜事,启武帝便似乎忘了三殿下的死,下旨大办宫宴。
启武帝子嗣甚少,皇贵妃怀上了龙胎,群臣便没了话说。
除夕之前,丽阳已经搬入了寒玉宫,补品赏赐源源不断送了过去,引得宫里人人侧目。
张贵妃是有些慌神,她哪里想到,没了个三殿下,丽阳肚子里又有了个。
她让人传话让楚承德进宫商量对策,可楚承德三番几次寻了借口推脱,根本没踏足过后宫。
张贵妃接连几日心神不宁,今日她正做着针线活,忽然一个晃神,针刺入了手指,血渗了出来。
她拧了拧眉头,赶紧用绢子将血迹擦去。
这时候,宫女匆匆跑进了主殿,道:“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张贵妃心里本就不悦,听到宫女大呼小叫,立即冷了脸:“什么事儿大呼小叫的?!”
“奴婢听到消息,大殿下向皇上举报了张大人!”宫女惊慌说道。
张贵妃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一派胡言!大殿下与本宫一条心,怎会举报本宫的哥哥!”
宫女缩了缩身子,道:“娘娘息怒,奴婢就是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奴婢没必要欺骗娘娘啊。”
张贵妃面色发青,身子晃了晃,她绝不相信楚承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更何况,她哥哥一直谨小慎微,又有什么可让楚承德举报的呢。若是说三殿下那事儿,楚承德也有份儿参与,他根本无法开脱此事。
她想要去查看一下状况,还未走出落雁宫,就发现有不少禁卫军守在了宫门,禁止宫人出入。
就连她这个贵妃,也不能出去。
张贵妃此时已经明白,这举报之事定然不小,她站在寒天里,身体都快冻僵了。
先前她才嘲笑过丽阳被拘禁在北辰宫,没想到她现在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而在御书房,禁卫军刚刚回报,已经将落雁宫围了起来,防止消息外泄。
启武帝嗯哼了一声,面色阴冷的瞥了眼站在底下的人,楚承德低着头,谦卑恭敬,听到张贵妃吓晕过去的消息,亦是无为所动。
“贵妃养育你多年,你这样做,不怕自己受天下人白眼责骂吗?”启武帝冷冷问道。
“儿臣自然念及母子之情,但张家通敌叛国,意图动摇大启江山,儿臣宁愿受天下人责骂,也要守卫大启和父皇!”楚承德揖手说道,正气凛凛。
启武帝看着他的模样,不禁嘲讽一笑。
他还想着该寻什么借口来整治张家和张贵妃,可楚承德却已经办好此事,宁愿出卖张家也要来保全自己。
第193章:一朝变天
这个儿子,真是像他啊!
启武帝对此很是满意,说道:“你能这样想,朕很欣慰。”
楚承德给张家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以后就没有了张家的支撑,楚承德往后就不成什么气候了。
丽阳怀的不一定是男孩,楚承德如今好操控了,启武帝也是乐意留着他的命。
楚承德听到启武帝这样说,松了口气。
启武帝又说:“那就由你带人搜查张府吧。”
楚承德一愣,他知道启武帝是在考验自己,他抿抿嘴唇,忍住了心中的不适,说道:“是,儿臣定当办好此事。”
楚承德拿上了圣旨,去赤龙司调动赤龙卫,前往张府搜查。
今日是大年三十,张府上下本是高高兴兴忙碌着,准备过个好年。
可赤龙卫一下子将张府里外围住,立即将张家人吓得面色苍白。
户部尚书急匆匆走出来,连斗篷都没有披上,他看见赤龙卫暗叫一声不妙,而后又盯着楚承德。
他眉头深锁,有些责备问道:“大殿下,究竟是有何事?竟然带着赤龙卫来堵下官的府邸?”
楚承德面无表情,说道:“张家通敌叛国,本殿下奉命前来搜查,请户部尚书让路吧!”
“通敌叛国?!”户部尚书恼怒不已,“这根本没有的事!是谁说的?”
“是本殿下说的。日前本殿下明明看见你府上藏有军事防护图,还有与梁国通传的书信呢。”楚承德说道。
户部尚书震惊,没想到楚承德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楚承德一挥手,赤龙卫就涌入了张府搜查,张家人全部赶到了前院来,不得耽误了搜查。
京城中没有几个人不惧怕赤龙卫,不少女眷吓得哭个不停,户部尚书的小女儿张莹眼泪婆娑的看着楚承德,伤心的喊道:“大殿下,此事定然有什么误会,父亲是不会通敌叛国的!”
楚承德看着张莹那俏脸上满是泪珠,心在隐隐作痛。
张莹颇得张贵妃的喜爱,她以前还在宫里住过一段时日,总是追在他身后喊着承德哥哥。张家有意将张莹许配给他,他当然乐意,也欢喜过几日,可现在……
他冷漠的别过头,他早已有了抉择,如今千万不能被儿女情长所耽误了。
户部尚书呵斥着女儿闭上嘴巴,别再求情。
他颓败的跪在雪地上,他此刻如何不明白楚承德意欲何为。
不多时,赤龙卫果然从张家搜出了军事防护图和一些信件,户部尚书心里料到了七八分,看到这些所谓的证据,并没有惊讶。
户部尚书双眸含着怒气,紧紧盯着楚承德:“先前你醉酒,我便让人扶你过去那房间醒醒酒,没想到,你竟然把这些东西藏在那里!我早就劝过贵妃,你不是她的亲儿子,是如何都养不熟的!”
楚承德心里虚,恐防他说会说出更多话来,便怒声喊着:“大胆!你与梁国勾结,想动摇我大启江山,还敢在这儿口出狂言,污蔑本殿下!”
户部尚书冷呵呵一笑,就算是跪着,他亦是挺直了腰杆:“楚承德,像你这种人,就别想着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了!你不配!”
楚承德气红了眼,他今日做此决断,已经向父皇证明了自己,他如此杀伐果断,如何不配?
他立即下令:“张家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奉皇上之命,男丁一律就地处斩!女眷收入奴籍!”
一下子,哭喊声求饶声响起。
赤龙卫办惯了这些事情,拔刀砍去,染红了满地的白雪,就连门房刚满三岁的孩子也不能幸免。
张家女眷有不少被吓晕了过去,赤龙卫将她们押送回去,等候上头的发落,好安排她们最终的去处。
她们虽然还能活命,但成了奴籍,往后的日子是比死更难受了。
楚承德则是有些奇怪,以前处理这种事,启武帝都是不留活口的,怎么这一次却留下了张家全部女眷的性命?
他有些舍不得张莹,便想着动动手脚,将张莹弄来自己身边。
尽管张家家破人亡,却没有影响到了皇宫里的喜庆,除夕之宴还是正常开席,在此之前,楚承德还要去一趟落雁宫。
一天之间,落雁宫宛若冷宫,宫殿里昏暗,还阴冷无比。
楚承德带着小太监走进去,宫殿里静得能清楚听到他的脚步声。
张贵妃身上披着狐狸毛的毯子,抬起头看着来人,她面容枯槁,眯了眯眼睛,才在昏暗光线里认出了楚承德。
她眼睛早已哭得红肿,视物有些困难,所以刚刚认人才花费了点时间。
“本宫听说,你竟然去举报张家?”张贵妃哑声问道,还带着一丝期盼。
小太监是他的心腹,他便没有什么忌讳,说道:“母妃,儿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舍了一个张家,儿臣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张贵妃听罢,怒得将手边的熏炉扫在地上,哐当声响,她厉声骂道:“别喊本宫母妃,本宫没你这样的儿子!”
楚承德看了眼地上的狼藉,脸上没有一丝愧疚,毕竟他的心如石头一般了。
“母妃,张家已经全部伏法。”楚承德说道,“父皇念着你们多年情分,故而让儿臣送来一杯牵机酒,让你安稳上路。”
小太监把毒酒放在小桌案上,声音尖锐:“娘娘,请吧。”
张贵妃浑身颤抖着,盯着那杯牵机酒,说道:“皇上……皇上不会这么无情的,定然是你的主意!楚承德,本宫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般疼爱,你为何要这样害张家和本宫!”
楚承德牵扯了一下嘴角,还有些恼怒:“那就要问问母妃曾经做过什么好事了,若不是你和张家,儿臣如今也不用如此!”
“本宫和张家所做的一切,还不是全为了你!”张贵妃喊道,“是为了让你做上太子啊!你就要如此忘恩负义吗?!”
楚承德听着,就当做张贵妃承认了偷取炎火珠之事,他哼了哼:“你们做的都是蠢事!如今还把儿臣害了,儿臣为了保全自身,只能如此!母妃别怪儿臣,要怪,就怪你们自己糊涂吧!”
第194章:出口恶气
张贵妃忍不住发出阴寒的笑意,她红肿的双眸死死地瞪着楚承德:“不成想,本宫养育你多年,竟然养出了个白眼狼来……”
楚承德对这话很不满意,说道:“母妃,儿臣好不容易才求得父皇开恩,让你死后可以葬入妃陵,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天色已晚,他还要换身衣服前去参加宫宴,便催促道:“母妃,你快点吧,别耽误了!”
张贵妃并不肯喝,她不甘心,她想要去找启武帝,问清楚来龙去脉。
小太监见她想动身,赶紧上前钳制住人,捏住她的双颊,端起毒酒就往她嘴里送去,说道:“娘娘,你就安心上路吧!”
张贵妃挣扎着,毒酒顺着脖颈流下,尽管如今,嘴里还是被灌进了毒酒,一落入喉咙,**疼痛。
牵机酒见效很快,没一会儿,张贵妃便吐出了黑血,弄脏了那张漂亮的狐狸毛毯子。
她目光迷离,嘴角牵扯了一下,这还是启武帝当初赏赐给她的,没想到自己死的时候,还是盖着它。
张贵妃双源瞪圆,狠声说道:“你们父子……一个比一个冷情残酷,你们定是……不得好死,本宫在黄泉路上等着……”
等张贵妃断了气,楚承德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他冷冷拂袖,出去之后,迎面有阴寒的冷风吹来,他一个激灵,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竟不知道是何滋味。
自己的身后再无势力,父皇应该放心了吧?会饶他一命吧?
……
启龙殿。
今日除夕宴,京城里虽然有抄家灭族的事儿发生,但该到的大臣是一个不少,就连病了多日的楚霁风也穿上了蟒袍正服,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出席。
因着他身子不好,甄皇后命人往他身边多摆放了两个炭炉。
虽是喜庆节日,但两人穿着并不张扬。
甄皇后乍眼看去,楚霁风就算病着,容色依旧是顶尖绝色。而坐在他一旁的苏尹月,那白嫩如玉的瓜子脸上淡抹胭脂,两腮红润,像是刚刚开放的两朵桃花。
那柳眉弯弯,衬得一双眼睛更加流盼生光,容色并不比楚霁风逊色多少。
甄皇后心里嘀咕着:“这苏尹月是长开了,只不过与苏剑锦倒是没几分相像的,也不知道她亲娘是不是一大美人。”
同样的,苏剑锦在席间看到了苏尹月,面色不大好看。
只是楚霁风察觉到有异样目光,抬眸看去,目光如刀,苏剑锦觉得好像有一把刀子插在自己的胸口上,险些喘不上气来了。
这病秧子!
苏剑锦怕了,不敢再看。
这会儿,太监唱喏通传,启武帝和皇贵妃终于来了。
群臣起身跪下迎接。
甄皇后还是六宫之主,不用行大礼,她微微屈膝,则是看见了丽阳那飞仙髻上插着一支做工精细的步摇。
步摇乃是凤凰样式,嘴里含着一颗圆润东珠,欲要上天翱翔。
甄皇后目光暗沉,强忍着怒气。
只有正宫皇后才能佩戴凤凰样式的首饰,如今启武帝是在狠狠打她的脸啊,难道启武帝是想要废后,让一个异国公主成为大启皇后吗?
甄皇后也是戴着凤凰凤冠,甚是端庄贵气,但她始终年老色衰,哪能及得上丽阳这般耀眼夺目。
晃神间,两人已经到了龙座之上。
启武帝步伐沉稳,面色红润,压根没有大病过的痕迹,他让丽阳坐在自己身旁,才开口让众臣起身。
随后,启武帝将目光移到了楚霁风身上。
只见楚霁风脸上毫无血色,没有精神气的坐在那儿,像极了大限将至。
“霁风,你身子不好,怎么还要来这一趟呢?”启武帝声音高扬。
而楚霁风的声音虚弱得很,道:“先前月儿在宫里住了几天,受了点委屈,故而今日想来问皇上要个交代。”
这话一出,殿上众人鸦雀无声,面色各异,连酒都不敢喝了。
楚承德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事儿与他有莫大的关系,是他将苏尹月押进宫的呀。
可启武帝冷哼了一声,加重了语气训斥道:“朕早就给了凌王妃一个交代,也下旨替她澄清了,今日是除夕,你非要在殿上说这等不高兴的话吗?”
“不够。”楚霁风只说了两个字。
启武帝登时紧蹙眉头:“霁风,朕已经将兵部侍郎治罪了,此事已了!”
楚霁风则是啧啧笑了一声,虽是病弱模样,却让人不敢小觑。
他瞥了眼苏剑锦,道:“月儿在宫里穿不暖吃不饱,怎能随便了事?”
苏剑锦的心一个咯噔,生了几分惧意,看来是苏尹月告状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沉着冷静,因为他对启武帝而言还是有点用处的,启武帝势必不会问罪于他。
启武帝循着目光看去,便是知道楚霁风想让自己拿苏剑锦开刀。
可苏剑锦培养的死士不日就会到京,他哪里愿意在此时节外生枝。
再说了,楚霁风这个身子骨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启武帝阴沉着脸,说道:“是宫人们疏忽了,朕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楚霁风的手轻轻敲着扶手,漫不经心说道:“一些小喽啰罢了,还不是听主子们的话行事。”
“凌王!”启武帝有些生怒了,“宫宴之上,你慎言!”
“罢了罢了。”楚霁风轻轻摇头,说得模棱两可:“臣已经出了这口恶气了,此事就过了吧。”
启武帝觉得奇怪,但楚霁风说到这份上,他自然不会继续往下说,免得让群臣听出点什么来。
一声令下,宫宴开席,丝竹声响起,舞姬上前献舞。
丽阳是心不在焉,不露痕迹的看了楚霁风几眼。
袖子下,她的拳头攥紧,心里自然是妒忌。
楚霁风今日进宫,恐怕是想向她要炎火珠,她紧咬贝齿,不想将这重要之物随便交出。
旁人没有觉察到,但苏尹月却能看到丽阳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们这儿。
她面色不改色,一边给楚霁风夹着小菜,一边说道:“皇贵妃似乎一直留意着你。”
楚霁风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有些困乏,可他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暗喜:“你吃醋了?”
第195章:给大殿下赐婚
苏尹月翻了个白眼,说道:“对,怕你身上再沾上她的香味,熏坏我的鼻子。”
楚霁风听了乐得不行,眉眼都是笑意,将她揽了过来,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再也不会了。”
她能在意自己就是好的,想起自己的小四弟,心里一片柔软,他也想跟她有一个孩子。
酒过三巡,启武帝微醺,忽然开口说道:“德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婚了。”
楚承德怔了怔,立即起身出列,说道:“儿臣一切,全听父皇做主。”
他回过神来,心里就是欣喜至极,一个皇子成了婚,就代表可以承担大事,委托重任了。
看来,他忍痛下的决定得到了父皇的认同!
启武帝想了想,则说:“常大学士的女儿似乎正值妙龄?”
楚承德面色一僵。
常大学士乃是五品官,连今晚的宫宴都没有资格参加。
此时,甄皇后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容,点头道是:“皇上说得没错,那常姑娘刚满十六,长得很是标志呢。”
听到这话,楚承德险些要大骂出口,那个常姑娘是出了名的丑女,怎么是长得标志呢!
他艰难开口:“父皇,儿臣觉得常姑娘不大合适……”
“朕瞧着就很合适。”启武帝冷声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此刻,楚承德是心死如灰,无法辩驳。
甄皇后是满意得很:“皇上英明。”
启武帝这便下旨:“那就朕就给你们二人赐婚,明年三月就成婚吧!”
楚承德低着头,站在那儿许久不作一声。
百官看着他的眼神,多有嘲讽,有谁不知道楚承德举报了张家,还送了张贵妃上路,像楚承德这种人,他们哪里会可怜。
启武帝不悦,问道:“德儿,你是不满意朕的安排吗?”
楚承德下意识看了看左侧,他希望舅舅会给自己求情周旋。
那位置早已坐了别的官员,他才猛然想起,张家人都差不多死光了呀,还有谁能为他求情?
官员们都是冷眼看着,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无法,他只能慢慢跪下来,声音沙哑:“儿臣谢父皇大恩!”
大恩两个字,他是咬牙切齿说的。
启武帝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宴会继续。
楚承德回到席位上坐着,心情一时半会还没平复下来,他明白,父皇这是在给自己警告,他日后得更加谨小慎微才是。
没过一会,丽阳便附在启武帝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启武帝微微颔首,而后摸了摸她的肚子,他这才对着苏尹月说道:“凌王妃,你今晚既然进宫来了,就给皇贵妃请个平安脉吧?”
苏尹月拧眉,似有不愿。
正当启武帝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苏尹月便不情不愿地起了身,道:“是。”
既然苏尹月答应了,丽阳便带人一同退席。
天寒地冻的,宫里的奴才不敢怠慢了苏尹月,也备了一顶暖轿。
到了寒玉宫,丽阳先下了轿子,阿罗即刻上前扶着人。
丽阳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对着苏尹月娇艳笑着:“凌王妃,请进吧。”
寒玉宫果然是名不虚传,一砖一瓦皆是名贵,宫殿内所有的装饰物更是别致典雅,虽是奢靡,却没有多少土气。
苏尹月见了,不动声色,只是随着丽阳坐下来。
宫人上了茶后,丽阳便是屏退了宫人,说道:“凌王妃说说,这寒玉宫修建得好吗?”
“皇贵妃住的,当然是最好的。”苏尹月说道。
丽阳轻蔑笑了笑,说道:“可本宫想要的,并不只是这一些。”
苏尹月挑眉,道:“娘娘替我家王爷拿到了炎火珠,王爷心里感谢,给娘娘的报酬定然不会少。”
丽阳听到那一句我家王爷后,面色一沉,眼里透着凌厉,她慢声说道:“这炎火珠是在本宫这儿,可这是本宫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得到的,还险些赔上了性命,王爷要拿,就让他自个儿来拿吧。”
苏尹月水润的眼眸不由得瞥了她一眼,柳眉拧了拧,才道:“王爷是我的人,娘娘应该避嫌才是。上一次王爷来这儿沾了香味,王爷已经说了,以后都不会单独来见娘娘了。”
丽阳猛地盯着苏尹月,眼里带着恨意:“你的人?王爷中了鸩髓,你们两人都没夫妻之实呢,你就敢说是你的人?”
苏尹月慢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嘴角微微勾起:“娘娘这话可笑,难道我们有了点什么,都要向你汇报吗?我与王爷的事儿,娘娘不必多关心。”
提到这事,苏尹月不禁想到了两人缠绵的时候,粉腮上顿时弥漫上了一抹桃红。
丽阳看着她容颜带着几分娇羞?,她旋即醒悟,他们两人是早就有了夫妻之实!
一瞬间,她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甚是羞愤。
原来她一直以为的事情,只是她以为!
丽阳强行把情绪稳下来,而后才道:“炎火珠在外头,凌王妃,跟本宫来吧。”
苏尹月心系着炎火珠,赶紧跟了出去。
天上飘着毛毛细雪,一阵寒风吹来,将飞雪吹到了她的脖颈间,冰冰冷冷,她随即打了个冷颤。
寒玉宫里还有一个小湖,听说工匠是特意改造过,所以冬天不会结冰。
丽阳往凉亭走去,只让苏尹月跟上。
苏尹月觉得奇怪,问道:“你怎么将炎火珠藏在外边?”
就算炎火珠属性温热,但外边天寒地冻,可能会影响了药力。
“就算皇上对本宫取消了怀疑,宫里还是有许多双眼睛盯着本宫,自然不能把东西藏在里边。”丽阳解释道。
苏尹月想想也是,便没有多想。
随后,丽阳就在一处假山的缝隙处,取出了炎火珠。
炎火珠躺在她的掌心,在淡淡的月光照耀下,散发着亮红的光芒,有飞雪落在珠子上面,还立即就融化掉了。
苏尹月一眼就认出了炎火珠,欣喜洋溢在脸上:“多谢娘娘。”
丽阳退后两步,提防着苏尹月,却道:“王爷如此钟爱你,处处护着你,不知是否也如此?”
话音刚落,她目光一凛,便将手里的炎火珠往小湖里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