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公子就不服,青云六翘楚
青云之巅,亥时。
残月高挂,碧海幽蓝,空寂星漫。
巨大的青云榜光柱正冲天拨云,照亮青云山巅上那六座屹立的青云台。
那云层下环绕散布的暗淡星辰中,不知何时已只剩下了八颗耀眼星辰。这无疑正在预示着,短短两日间,千山域海又失一山,局势已迫在眉睫。
而此刻的青云山巅,那青云榜六翘楚的角逐,亦随之进入到了最后阶段。
玉障已在众人那沉默注视的目光下,仰头望了眼头顶上方,夜空中暗淡的星辰。他微不可查地轻哼了一声,便收回目光来到了龙丘飞皇所在的青云台下。
他停下了脚步...不发一言。
可就这么一个看似寻常不过的举动,却让众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纷纷揣测。
“难道...这玉障欲挑战龙丘飞皇?”
“龙丘飞皇实力可未有多少损失,又有天龙秘术,恐怕不易...”
而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之时,裹足不前的玉障,却再次迈步走向了洛羽所在的青云台。
如此举动,幻天宫白无城等虽然轻呼了一口气,放下心中大石。但当他们望见玉障竟然走向洛羽时,顿时面露愕然!
若说玉障挑战龙丘飞皇,他们有些担忧,但也能接受,可挑战洛羽这也太不明智了吧?难道他真的天真得以为自己能和魏无伤同台争锋一二,就可膨胀的挑战洛羽?
他们这些与洛羽、魏无伤亲近之人可是清楚的知道,魏无伤虽然没有和洛羽正式比斗过,但从魏无伤私下的言谈中,可是得到过确切答案。
魏无伤虽自问天下翘楚,但也不得不承认,并非洛羽对手,且还是在对方只用剑修之术的前提下。
若非如此,洛羽当初也不能与木闫邪争锋。至于洛羽如今实力到底如何?其实就算他们这些亲近之人也有些模糊。
但...玉障若是挑战洛羽,他们可以肯定,绝无胜算!
只见玉障来到了洛羽所在的青云台下,他似有不屑地望着台上正微微皱眉的洛羽,却好像并没有登台的意思?
二人对视良久,周遭气氛一度死寂。
可就在众人等得心焦蛋疼之时,只闻那玉障却淡淡说道:“洛羽...明日定与你一决雌雄。”
“嘁~”四方顿时响起嗤之以鼻之声。
显然,他们看玉障这‘嚣张’的架势,还以为真的要挑战洛羽呢!却不曾想是为了放下一句狠话。
这算什么?下战书?还是...争点面子?
而洛羽则已没了半点笑意,只微微点头:“好,等你。”
得到答复,玉障似心满意足,这才向着最后莫庄所在的青云台走去。
显然,这是准备拿软柿子捏了。
此刻的莫庄,我们的莫大公子,说实话心中有些慌,也有些虚。
先前这玉障与那魏无伤争锋的画面,自己这双火眼晶晶可是看得真真的。若让自己对那魏无伤,扪心自问,就算有天涯尺相助,估计也做不到这玉障的程度。
更何况...自己丹田内灵力都快见底了,这还怎么斗?
望着沉默走上台来的玉障,莫庄只觉一股森寒杀气已扑面而来。他心中可谓鼓声雷动,小心肝正在剧烈挣扎着,恨不得伸手安抚一下!
同时心念急转挣扎...
‘卧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势逼人?可惜这来势汹汹的杀意气势是人家的,而逼人却是本公子!我...我还是认怂,投了算了...也不失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行!不能投!这小子在众道友面前,竟对本公子如此嚣张,且此人还曾与我那洛知己对着干,本公子得...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额...可我若是被对方按在地上摩擦,那岂不是丢了洛知己的颜面?毕竟本公子无论是样貌还是文采,皆是与我那洛知己并驾齐驱的存在啊!’
心思急转挣扎之下,莫大公子可谓左右为难...备受煎熬。
最终他咬牙暗自思量道,‘不行!本公子就算输人,也不能弱了气势!’
而此时,玉障已站在了莫庄身前两丈外。
他背着双手,嘴角翘起,审视着出名的纨绔公子:“想好了吗?是要自己下去,还是我送你下去?”
莫庄是谁?
那可是万仞山莫家的堂堂大少爷,响当当的公子哥,狐假虎威、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江湖好汉...额...反正就是岂能受这等羞辱?
这玉障不说还好,一说这蔑视之言,他顿时笃定了自己死磕到底的想法。
于是,他装逼地比划着手中的天涯尺,瞅眼撇了下玉障,几近傲然:“玉障,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叫本公子不战而降?额.
..不对,本公子头可断,血可流,但绝不投降!也绝不认输!放马过来吧?”
说着,他便作出了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啪啪啪...
玉障缓缓拍了拍手掌,似在赞赏,可眼中却分明充满不屑:“勇气可嘉,不过我可提醒你,青云角逐可不论生死...”
说着,他眼中已是杀机并现!
莫庄那虚张声势的外表下,小心肝哪受得了这**裸的威胁眼神?是心乱羞涩...哦不!是心中慌得一匹。那刚刚升起的三两不屈的气势,顿时消散的一干而尽,都快吓尿了。
可当他一看见台下众修,那一张张期待,外加刮目相看的表情时,顿时咬牙死撑道:“废话连篇,你以为本公子是被吓大的?本公子自幼立万仞之巅,朔风排刃,百折不催!告诉你...就算你今日活活打死我,本公子也绝不认输。”
说着,他自我感觉言语激昂地,点指戳下,铿锵道:“即便你将本公子按在台上摩擦,本公子也不会屈服!我莫家男儿,就是仙神当面,也折不弯,击不垮!何况你这区区玉障?”
“好!好气魄!”
“莫公子,我们看好你,一定要撑住啊!千万别躺得太早?”
台下众人闻莫庄这臭屁之言,顿时鼓噪而喝。
而莫庄一听台下之声,他也不分好赖话,是激动且得意而笑:“玉障...看看?这就是本公子众望所归的呐喊声。告诉你...此刻还有半个时辰便是子时,只要本公子撑过这半个时辰,那你的挑战便算失败了,哈哈哈...”
可就在莫庄打肿脸充胖子,心虚的大笑之时。
玉障则笑容敛去,化作一片冰寒,沉吟道:“无需半个时辰,收拾你只要半息!”
“嘁~你大爷,比本公子还能吹.....”莫庄那随口反驳声未落。
只见玉障已栖身疾驰而来,同时其双手自背后展臂一抽,便是那子母阵魂双刃,火花阵轮四射,舞动旋转而出。
其形快若残影奔雷,其势犹如电闪破空!
莫庄一见之下,瞳孔骤然缩小,甚至都惊惧得险些忘记了防御。
铛铛...吱吱的金铁交击与刺耳厮磨声响起。
莫庄没有想到正说得起劲,‘挺愉快’的,这玉障竟也不打声招呼,就这么突然发难,简直卑鄙无耻!在最初的错愕之后,他已疯也似地身形急退。同时他也祭出了天涯尺,于身前拉起错综交叉的数十道空间风刃,勉强慌乱的抵挡着。
天涯尺不愧为地阶刃宝,防御玉障这攻出的寻常招式,倒也能应对自如。
见自己天涯尺强行招架住了对方交叉力压的子母阵魂刃,莫庄是得了空隙就破口大骂,力争扳回个二两气势:“玉障!同为少年俊杰,何故无耻偷袭~你...你不讲武德!”
“武德?呵~”玉障力压手中双刃,逼近向惊惧的莫庄,讥讽道:“纨绔子,汝...不过一笑话!”
说着,玉障便是催灵力压而下,双刃之上更是阵纹流光律动,逼迫得莫庄都快跪倒在地。
莫庄只觉自己腰都快断了,却依旧咬牙死撑:“你...你敢取笑本公子?告诉你!先前我若偷袭,只怕轻轻...轻轻一抬手臂,一鞭之下,天涯尺便可取你性命。可...可本公子没有,这就叫武德!无耻少年...我劝你好自为之...。”
莫庄话音未落,眼前已是阵纹闪烁乍现,巨大的重力瞬间席卷而下。
玉障已手持双刃,结阵纹,稳稳压制苦不堪言的莫庄,同时抬脚蹬在了莫庄的膝盖上。
莫庄顿时重心不稳,栽倒在地。
而玉障则插剑于两侧,稳定重力阵法,同时大手按住莫庄的头颅,按在地上摩擦,喝问道:“你个纨绔子,也敢与我争锋?你个嘴炮和你那洛知己简直一般无二!你不是要在地上摩擦吗?你不是一鞭之下,取我性命吗?来...来呀!”
此刻的莫大公子,那叫一个苦啊~是被玉障按在地面之上不停地摩擦,好不狼狈。
众观者见之惨状,是不忍直视,咂嘴嘘唏...。
可莫大公子却依旧不服,依旧口齿不清的叫嚣着:“你...撒手...撒手!本公子不服,本公子还有...有底牌神通未用。你若敢撒手...看本公子不鞭挞死你?”
玉障见这货也算得极品中极品,自然更不看在眼中。
随之将其提小鸡一般揪起,推向一旁,鄙夷道:“我倒要看看,看你还有什么拙劣的花样?”
莫庄是拉了拉衣角,向后摆伙梳理了下发型。
随即尬咳两声,平复心气儿,故作傲然道:“玉障小儿!本公子劝你要善良,莫要做那有失武...!”
‘德’字还未出口,玉障已是双目
微眯,寒芒闪烁。
莫庄顿时收声,眼神飘忽,游离天外!
同时他输人不输气势的随意大开大合臂膀两下,咋呼道:“本公子若不是灵力消耗过甚,就方才这几鞭,就能取你小命!”
见此,玉障双手正缓缓伸向身旁左右插立的双刃之柄,显得神色不善,似乎要再次动手!
莫庄见之,急忙戒备大喝:“看我绝技神通...”
话音未落,他已一个后跃,看似是要施展什么厉害的神通!
众人想来,必是这莫公子先前所言的什么底牌神通无疑。
却不曾想,他后落之际,竟一脚踏在了青云台边缘,顿时故作失足不慎,舞动着双臂一惊一乍的大呼道:“诶~诶,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不服~”
砰~
某人就这么...勉强算作施展神通之际,不慎失足掉下擂台,‘不幸或万幸’的落败!
一时间,周遭嘘唏之声四起。
显然,莫庄这拙劣的演技,再次叫众人不忍直视。
反倒逗得众修大笑不止。
...
几近子时。
此刻,玉障击败...额...应该是莫庄施展神秘神通,而不慎丢落台下,故此玉障得以轻松获胜。
如今,六座青云台,归属几乎尘埃落定。
玉障正孤傲地扫视四周,沉吟道:“还有谁不服,大可站出来?”
莫庄见四周众修,要么是如他一般守擂失败,没了资格;要么就是灵力消耗过大,修为低微,已无人敢战。
他顿时装逼,含恨故作惋惜地摇头道:“哎~若不是本公子不慎跌落台下,岂能容这玉障如此嚣张!”
“嘁~”周遭纷纷鄙夷。
见此,莫庄恼道:“尔等无一骨节,却反来笑本公子?真是岂有此理!”
嬴荡则凑近,强忍笑意地拍了拍莫庄:“我说莫大公子,见好就收吧?结局已定,难不成还能再上去挑战?”
莫庄那是极爱面子的,顿时扫视四周,眼中皎洁一闪,便昂扬道:“纵使无法挑战,也不能失了骨气!”
说着,他便来到台下,对着孤傲的玉障,大声叫嚣道:“我不服!”
玉障寒芒乍现:“不堪一击,也敢不服?”
莫庄虽心中有些胆颤,但也知道玉障守台无法下来,他顿时嘚瑟道:“怎的?我是打不过你,但我就是不服,不可以吗?你有本事下来咬我?”
玉障眼皮跳动,似在隐忍,随即眯眼冷喝:“滚~!”
“滚就滚!”莫庄潇洒转身,一挥衣袖:“嚣张什么?嘁~”
...
不多时,子时到。
青云之巅,华光绕空,金钟长鸣六响!
自此...便预示着青云六翘楚尘埃落定。
秋水宗,木闫邪无人敢向其锋芒,立青云榜;
五行宗,魏无伤败玉障,并洛羽,双立青云榜;
谷影宗,珈男圣女、玉障,双双进入青云。
幻天宫,龙丘飞皇败百里长风,立青云翘楚。
此次青云六翘楚的争夺,虽然看似寻常,却也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燕飞雪突然突破,离开了青云榜,这明显在众人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而二流宗门谷影宗,竟然一跃出现两位青云翘楚,简直是此次青云争夺的黑马。自此之后,谷影宗于山外山地位,也将因此水涨船高。
至于洛羽、魏无伤、木闫邪三人,这其实都在众人预料之中。
...
不多时,烟雨阁妙水柔执事,便在两名踏浪使的簇拥下,来到了青云山巅。
在宣布了青云榜六翘楚后,妙执事便解除了青云山的各种禁制。同时交代了翌日,六翘楚争锋事宜。
原来六人名第争锋,乃先行捉对比斗,直至角逐出排名。
随后,进入最终的乱斗混战!这个环节,历来都是烟雨阁最为重视之所在,也是唯有青云翘楚排名第一的人才有资格发起。
因为排名第一者若能凭借一己之力,击败其他五人,那将成为天机道子!
天机道子,历来都是青云翘楚的目标。这不仅代表着无上的殊荣,更意味着一旦你成为天机道子,将拥有烟雨阁阁主一般的权力!
也就是说,烟雨阁乃至山外山,都将遵其号令,可谓阁主之下,万人之上。
这是任何宗门世家都无法比拟的。
然而,要想成为天机道子,可谓千难万难。至少时至今日,山海都未曾出现过一例,哪怕是当年的五行剑仙萧在天,也没能办到!
这不是说萧在天不强,而是当时的他还没有成长成,那可一人败五家老祖的五行剑仙!
第503章:流金垂天字,名第争雄雌
翌日,辰时。
阴沉的乌云密布于长空,遮天蔽日,天地昏暗一片。
唯有烟雨阁那青云山巅,华光耀空,暗淡的星辰若隐若现映照于氤氲之下。
这...是青云角逐的第三日,也是最后一日,更是鉴定青云六翘实力的时刻。
当此之时,天机岛外四周围绕的泪孤海水,正波澜迭起,不断拍击着天机岛,发出闷雷般的轰鸣声。
而天机岛的东面不远处,则有一座紧邻的小岛,其上正有无数修士,以及各宗世家子弟翘首以待烟雨飘渺的青云山巅。
此小岛名曰——鉴云岛。
因为青云角逐除却参与的修士外,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天机岛内。而这俯瞰如扇贝的鉴云岛,侧望成梯形西地东高,乃一天然的巨大观台。
因天机岛四面环泪孤海,唯有这东面的鉴云岛可近观青云翘楚的诞生,所在此小岛因此而得名。
...
忽然!
只见那青云山巅一道七彩华光耀空,于山巅天穹之上,竟依次缓缓映射而出六列斗大金字!
一列金字如流水般垂挂天际,首书曰:秋水宗剑修,凝星大圆满,木闫邪。
此垂天之流水金字一出,鉴云岛上,那秋水宗方向顿时齐声亢奋高喝:“秋水泾山海,振剑青云台!秋水宗,彩!”
彼时,二列、三列流水金字亦相继垂落,相随而出,书曰:五行宗丹修,凝星大圆满,魏无伤;五行宗剑修,剑心八,洛羽。
一见自家宗主和昙花公子果然齐登青云,五行宗门人顿时激动得欢呼雷动,齐向青云山而朗喝:“一腔浩然证道心,万剑天门在五行!唯我五行,壮哉神宗~!”
此声一出,可谓气震山岛八方潮涌,俨然盖过了对头秋水宗。
与此同时,第四列金字已流淌而下,显现书曰:幻天宫龙丘氏,凝星八,龙丘飞皇。
幻天宫本以为此次青云翘楚的争夺,自家希望应该不大。毕竟此次青云榜强者也不少,更是远超上界,而龙丘飞皇和白无城皆只有凝星八层。却不曾想,竟然叫他们幻天宫继天女白恋星之后,再次拿下了青云一席。
霎那间,幻天宫道众,已在带队前来的子桑乐阳长老欣慰的笑容下,点头示四方,高呼而起:“我辈承古灵州仙,众生奋起天宫延!幻天延兴~!”
那些龙丘氏的族人,更易热泪盈眶,激动得放声高呼...。
...
此刻,青云榜六位翘楚已出四位,却仍有两位未显露云巅。
云家、望月宗,包括百里氏等宗门世家,都翘首以待,同时也显得有些紧张。
只见,云齐山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地盯着青云山巅,祈祷着:“山海气运,您可得佑我云家啊!剑楼师兄一定...一定要...!”
身旁一位云家子弟则颇为自信的笑道:“师兄莫急,那龙丘飞皇虽有秘术,体质也算得过人,但绝非剑楼师兄的对手。剑楼师兄定可以为我云家,再登青云之巅。”
“对...对!言之有理。”云齐山闻之,瞬间露出了仍旧有些紧张的笑容,不断点头。
而反观玄天宗一众长老弟子,皆成竹在胸,轻松怡然。
毕竟他们此时还不知,燕飞雪已于天机岛西侧渡劫,退出了争夺。此刻还当剩下的两名额中,定有其宗天之骄子燕飞雪呢。
只见此刻,那青云山巅,穹天氤氲之下,第五列金字已慢慢流淌而出!
书曰谷影宗玄修,凝星八,珈男。
此流水金字一出,鉴云岛上众修已是神态各异,大多惊呼连连。
云家那本还在安坐,鹤发童颜的圣堂长老云中鹤,则突然狰目惊眉站起:“这...?怎会是谷影...!”
显然,云中鹤心中明白,若这第五人被谷影宗所占,那最后的第六人定然是那玄天宗的燕飞雪。
也就是说,自家凝星八层的剑修云剑楼,反倒未能入围!这简直......难以置信。
而反观玄天宗虽有些许惊讶,却依
旧显得风轻云淡,一副吃定了那最后的青云席位的样子。
此刻玄天宗那面带笑容的钟离古长老,甚至都在自信的悄声吩咐弟子们,只待流水金字一出,定要弟子们高声喝彩,先声夺人,盖过四方。
不过片刻,那第六列流水金字果然流淌垂挂而下。
可...其上竟书曰:谷影宗阵修,界境四,玉障。
此流水金幕一出,鉴云岛上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不远处,海水拍击礁石的刺耳声不断响起,似已将某些人的心浇灌得拔凉拔凉...。
任谁都没有想到,谷影宗竟然诞生了两位青云翘楚。最关键的是,凝星大圆满的燕飞雪竟然不在这六翘楚之列,简直匪夷所思!
众修懵了,玄天宗等人更是笑容霎那僵硬,随即崩塌,如坠深渊寒潭。
那钟离古长老更是险些自山石下失足跌落,他望着山巅半空那刺目的金字,喃喃颤抖道:“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宗燕飞雪乃不世出的天纵之才,岂能不如谷影玉障小儿?”
身旁弟子多不愿相信,一人愤恨道:“青云角逐为何我等不能进入观看?定是有猫腻!”
“对!我玄天宗不服!”
玄天宗众弟子呼声四起。
那钟离古闻之,连忙横眉喝止道:“住口!烟雨中枢山海,岂能不公?”
“可...!?”众玄天宗弟子不甘地望向了长老。
而钟离古则叹息摇头:“~容后老夫自会一问究竟...”
常言道——有人欢喜,有人忧。
玄天宗、云家等虽然显得气氛沉闷...
可与此同时,小岛一处不起眼之地,谷影宗道众已惊喜地望着青云山巅,有些手足无措的高喝。虽然声音有些杂乱,但也气势不俗。
显然,他们这是连自己都没想到,自家宗门竟然能一气出了两名青云翘楚。
可这欢呼之声,听在玄天宗等人耳中,却如此的刺耳燎心,甚至脸颊火热...
...
不多时,阴云之下流水金字慢慢消散。
隐约可见那云雾飘渺的青云山巅处,正有一身披流水红妆的美颜女子,独立突出的崖石上,如九天仙女般眺望鉴云岛方向。
众修一见是那烟雨阁的执事妙水柔,顿时纷纷遥礼:“我等...拜见妙执事。”
远山传来了柔和动听的似水轻潺声:“诸位有礼,青云六翘楚已于昨夜子时定,待今日角逐各翘楚次位后,明日辰时青云翘楚遂入千山域海。”
妙水柔这话一出口,鉴云岛上已是惊讶声四起!
“什么?明日就赴千山域海?”
“是啊!为何如此仓促?”
“哎~我料...千山域海定然告急...”
果然,只见青云之巅,那云雾飘渺之中,妙水柔已向天一挥水袖,霎那间水波如湛蓝华光般波散长空云雾,露出那阴云下环绕光柱的暗淡星辰影像。
随即,她号令道:“千山域海乃我神赐大陆之门户,今星耀唯剩单八,已岌岌可危,尔一旦有失,则邪魔可长驱直入。届时山海亿兆生灵涂炭,诸般道祚延危。今烟雨飘摇,阁主有令,尔等当摈前嫌,弃私怨,即刻退还本宗,号令道众集结于诛仙门外,备战山海!若青云客卿入千山域海得胜,则山海无忧;若青云烈陨,我辈便是山海最后一道屏障,当以死守仙门!”
说罢,她向天而誓曰:“天地浩然,正道长生!”
此声一出,鉴云岛上各宗门世家,乃至众多散修之士都齐声应喝:“天地浩然,正道长生!”
众修对于烟雨阁这一号令,虽然神色肃穆,但其实早已习惯。
因为历代青云榜角逐,到第二日几乎都会有此一令。
这备战诛仙门外,那也是为了防止邪魔自通往千山域海的诛仙门处冲出。
诛仙门,又名落仙谷。
其坐落在泪孤海正南之极的海峡之间,而两崖之上有一看似平淡无奇,甚至有些破陋的铁锁桥勾连,名为落仙桥。
这诛仙谷和落仙桥虽然与凡人无异,但修士等一旦踏足其上,便会元神恍惚,身坠而下,被海水吞噬吸入域外虚空。
遂有言——无有烟雨渡,不可过其门。
因此,诛仙门便成为了千山域海与神赐大陆相通的一处天堑壁垒。而邪魔要想进入神赐大陆,就必须先攻破千山域海的结界,否则休难从此门而入。
当然这十万年来,就算千山域海再危及时,也没听说过墨灵邪族能迈出那诛仙门一步。而历届青云翘楚,一旦进入千山域海,不都能化险为夷吗?
所以,众修觉得如今千山域海虽然只剩下八座大山,但本能的认为邪族不会自此突破。
毕竟人性就是如此,人们总是认为灾难都如传说一般离自己很遥远,而这种闹心的小概率事儿,又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但烟雨阁的号令,他们还是得遵的,于是便开始准备打道回府。
与此同时,那些在青云山巅角逐被淘汰的修士,也相继从鉴云岛西边的一处星门传送而出。
云家长老钟离古见燕飞雪迟迟未曾出现,随即愕然地看向了远处青云山巅上的红妆倩影,遥空行礼询问道:“在下玄天宗长老钟离古,敢问妙执事,我宗燕飞雪何在?”
不多时,山巅便传来了飘渺之音:“燕飞雪临台得悟,已于昨夜渡火劫功成,现正在天机岛内巩固修为。”
说罢,那山巅红衣身影已飘然离去。
本还有些失落的玄天宗道众们一听,顿时焕发神光,是欢呼雀跃了起来。
青云翘楚强是不错,但再强还能和圣堂比?如今得知,原来燕飞雪不是被击败,而是因为境界突破,才不得已退出了争锋。
如今想来,难怪昨夜天机岛西边,隐隐火光冲天,映照夜空如极光红霞...
...
时近辰时三刻。
随着烟雨阁一声钟鸣之音起,似有无形气浪,冲天而起,惊退青云山巅那密布的层层阴云。一霎洞开云天,万丈金阳随之挥洒而下。
鉴云小岛上,那些还未完全离去的众修,正暮然回首仰望金阳穿破阴云...。
他们知道就在此时,青云榜最后名第的角逐,随着这一声钟鸣起,在那万丈金光下已经开始了。
这将是山海年轻一辈的巅峰之争,可惜他们不能亲眼目睹。也只能等日后,于仙市中购买角逐过程的留影珠来观看了。
云剑楼、百里长风等离青云翘楚只一步之遥的修士,几乎都黯然地收回了各自的目光,默默转身而去。
...
青云山巅。
青云榜名第之争,向来都是六人三队,先进行两两对阵。
这谁与谁交锋,实乃烟雨阁随机安排,六人无法左右,只有尽全力一战。
而这第一轮的三队角逐,则是关键的分水岭。
其中三名胜出者,将直接进入下一轮。
而落败的三人,将依次角逐分出前、中、后三位。其中前者可补位那第一轮胜出的三人中,合四人成两队进行第二轮交锋。而中、后者,便是青云榜第五与第六。
这之所以叫做分水岭,便在于此。
因为第一轮胜出的自然获得第一的几率更大,而落败的三人虽然也有晋级的可能,但几率却较小。
毕竟角逐次数的多少,直接影响到了灵力消耗的多寡。
虽然青云山此刻禁制皆去,但规则依旧在。想要用丹药或者晶石恢复灵力,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第一轮胜出的三人,在灵力上就拥有巨大的优势。
再说四人的第二轮交锋,将直接诞生两名胜者和两名落败者。
而后,便是第三轮交锋。
第三轮分两场,同时进行。两名胜者自然成队角逐青云榜第一与第二名,而两名第二轮的落败者,将角逐三四名。
如此,青云六翘楚排名便可尘埃落定。
而青云榜那传说中的天机道子位,只有第一名才有资格发起,那将是真正的决战青云之巅。
也是历代青云翘楚的夙愿之一。
第504章:昙花谈人生,龙枪剑影腾
如今的青云山巅可谓气象万千,迥异非常。 阴云虽然密布长空,极目远眺沧海亦浪潮激荡,细雨烟波如丝如帘垂天而下。然而在这山巅之上,却有万丈金阳光辉,穿烟拨云斜罩山巅。加之周遭烟气飘渺环绕,恍如人间蓬莱仙境。 此刻,六位新晋六人的脸上,仿佛并没有那获得青云翘楚后的喜悦。因为他们六人,已开始对上了各自的对手。 洛羽正站在青云台上,望着前方正沉默地走上台来的破落蓑衣斗笠身影,心中苦涩,随之面含苦笑。 自己也是运气爆表,这第一轮对决,竟然就遇上了这黑刀木闫邪! 随即,打量了下左右两侧不远处的青云台。 如今魏无伤这位昙花公子,真是风流不改从前的臭毛病,正露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贱模样,含笑之间恨不得与那冷艳的珈男圣女携手登台。 远远的隐约之间,似还能闻得二人的对话。 “魏公子请先登台...”珈男那空灵的天籁之音传来。 随之便响起了魏无伤的洒脱笑声:“~本公子大袖一展,虽可叫半世花开,然圣女却如那独立天山玉峰的雪莲般冷艳脱俗,为仙不可凡语润焉,在下又岂能为仙子先?” 珈男那冷淡的语气中,似带有几分调侃:“公子妙赞...山外何人不知昙花之名?以珈男陋姿看来...魏公子才是逍遥世外的仙,且还是那放肆的仙。” “哦~?”魏无伤闻之侧首,随即他百花折扇一开,谈笑风声道:“~妙,妙极!圣女这‘放肆’二字实入在下心尔。世人常道何为仙?以在下看来不过是‘顺为凡,逆为仙’罢了。” 珈男暮然回首,停下脚步看来:“魏公子口中的‘放肆’,就是逆之所向吗?” 魏无伤自然听出了珈男话中有不认同的意思,于是他登台跟上,同时陶醉地轻嗅香风,扇指远方:“哎~这人生苦短,大可放肆一回,又何必自困牢笼?” 显然这自困牢笼,是在暗指外表冷艳寡言的珈男圣女过于拘谨,心受世俗约束云云... 只见他接着侃侃而谈:“生而为人,当尝百味...若往昔一梦;若当下登一山;亦如未来或念一个人。...无论想与不想,无论天涯与海角,更无论生或死...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皆是心田~跳动的味道......如百花开而生芳,果道其中......” 听着昙花公子魏无伤,那极富感染力,且别样的...歪理邪说,和充满忽悠嫌疑的声音。还有他那副彬彬有礼,谈笑风生的骚包样儿,叫人看了着实...羡慕。 尤其是向来以冷艳少语的珈男,都似是被这鬼话给吸引了,隐隐陷入了神思。 而另一侧,龙丘飞皇的对手,便是那擅长阵道的青云‘黑马’玉障。 如今洛羽左右大致看下来,好像不管怎么看,就数自己最倒霉。 咚... 辰时三刻至,钟鸣声响起。 在三位仲裁烟雨使徒的宣告下,第一轮角逐...算正式开始了。 本还相谈和谐的魏无伤与寡言少语的珈男,一个是瞬间便一改先前放荡不羁的模样,另一个则一改深思状,两人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立刻翻脸出手,且毫不留情! 那魏昙花更无半点怜香惜玉,折扇翻飞之际,早已祭出了符火咒与幽冥地火,强势地碾轧向看似风雨飘摇的珈男圣女。 若有观者在旁,定要大骂其无耻... 此刻,洛羽的目光正划过珈男圣女所在,又转向了另一边正在手持双刃快速结阵的玉障...... 可他如此心不在焉的状态,却惹恼了某人! 见洛羽竟然 还有心思分心其它?木闫邪握起长剑,用黑刀剑柄顶了顶自己的破斗笠,沉声不悦道:“临阵分心,哼~洛羽你是在寻死吗?” 洛羽收回了目光,自来熟地笑道:“反正你木闫邪磊落,定不屑行乘人之危,我怕什么?” 木闫邪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但右手已按在了剑柄上,显然是不打算废话,准备动手了。 而洛羽见了,则立刻伸手,似惊慌的制止道:“慢着!” 那斗笠破洞内,正透着木闫邪皱起的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洛羽则在对方疑惑地目光下,竟堂而皇之的含笑走进。他看了看四周,随即凑近木闫邪神秘且悄声的说道:“令师弟寒千~很...特别。” 闻得此言,木闫邪斜视洛羽那挑眉弄眼的模样,瞬间目光一凝,随即看向了它处。 将木闫邪的微表情动作尽数收入眼中,洛羽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却依旧保持笑容:“多谢木闫兄告之。” 此言一出,木闫邪更是眉头一皱! 显然,在自己道出寒千特别之后,木闫邪的神色变化中包含了很多内容,无疑是作证了寒千确实存在一些问题。难道寒千那阴森之气,自己真的没看错,对方真的与邪魔有染?且木闫邪似乎知道的更多,看其神态似乎不愿提及!只是不知,他是否也身陷其中...... 而此时,木闫邪已转头,那一双冷眸正透过斗笠的破陋处,凝视向了洛羽:“你我不仅往日无谊,反有宗仇在今,休得做作言‘谢’!” 说罢,他手握黑刀剑柄,沉吟道:“实不相瞒,你五行攻我秋水,师尊已命我在此取你性命。你若聪明,大可认输。” 四目相对,洛羽似乎从木闫邪的话中,隐隐听出了劝说之意!自己心中更是莫名一松。 于是,洛羽便转身回到对面,谢了一礼:“多谢木闫道友坦言,不过洛某既来这青云,自是志在必得!” 见洛羽竟展臂唤出了龙脊,而非剑器! 木闫邪顿时皱眉,似心中不悦:“就凭你手中龙枪?志在必得,哼~何志?” 显然,洛羽拿出龙脊枪,也有试探木闫邪的意图。毕竟自己从木闫邪的反应来看,对方似乎知道寒千的异样可能与邪魔有关。如此,自己就不得不慎重对待,先用龙脊长枪试他一试。 在见得木闫邪那隐含不悦的神色后,自己反倒心中稍稍送了口气。 于是,他一转龙脊长枪,风震嗡鸣,斜指长空,答曰:“青云之志!” 木闫邪挺立如雕塑,屹立于前,已握紧了剑柄,声音且缓且渐入低沉:“青云志?” “不错。”洛羽手中龙脊枪头正闪烁寒芒,已指向了木闫邪,同时尽道心声:“今凌青云,吾志,欲上振神宗,乘风而行,行山外山而炁诸邪于八荒之外;下则为己,夺道子,登无过,以观临此生沧海桑田,不负今世夙愿。” 显然,洛羽这话中之意,虽言振兴本宗,诛尽邪魔等,但同时也直指那天机道子之位! 见此,木闫邪似沉思了片刻,遂道:“说得好!但汝须知死者无有志。洛羽~可敢死战?” 说着,他已经缓缓向后移步,身形微微弓起,按剑蓄势待发。 洛羽见了,自知此战木闫邪是领了师命,欲要将自己击杀当场。 毕竟五行宗前些日子攻伐秋水宗,两家已成你死我活,势同水火的态势。可若在青云榜角逐中,自己不幸身陨,那只能怪技不如人,也怨不得木闫邪。 而自己宗门复宗不久,若自己这宗主就这么挂了,那对宗门来说打击不小,可谓影响甚大。所以此次生死争锋,自己断不能有失! 想到这,洛羽已一震 龙脊在手,朗喝道:“正想领教阁下剑意几何?” 话音未落,木闫邪可谓艺高人胆大,竟率先出手,断喝而出:“身为剑修,竟以长枪临阵,狂乎?” 只见他那按剑的右手,只展臂残影向外一拉,便是数十道笔直的黑色剑影,错综交织如蛛网一般密不透风,向着挺枪的洛羽疾驰撕扯而来。 就连地面之上,那坚硬的金石砖面,都随之被割裂而出无数道齐整的剑痕,深达一指,可见其威! 裂音声阵阵... 洛羽知道,这不过是木闫邪随手挥斩而出的剑气,却也具备了不弱于星阶神通的威势,可见木闫邪的实力远超寻常剑修多矣! 见此,自己又岂能示弱? 当此剑影纵横罩面之时,洛羽洒脱而笑九天:“~柔百味于胸,遂枪出无往不利!” 话音未落,洛羽已翻身跃后,枪点地面擦出灼灼火花。 落地一霎,黑色剑影已四面八方撕裂绞杀而来。 如此困局,自己岂能慌乱?随即枪挑、点扎、侧撩之间,已枪走如游龙,刚柔并济,咧咧之音可谓虎虎生风! 同时,在抵御四方剑影之际,他还稳步踏蹬前行,口中高喝:“枪似游龙万军走,命若黄泉不回头。第一枪,龙行!” 此声一出,洛羽已在剑影呼啸肆掠中,枪出如龙荡尽八方剑影,其残影疾如风,烈如霹雳,可谓高歌猛进! 木闫邪却不为所动,只黑刀顺势刺空,随前随手立劈而下。 霎那间,一道黑色巨剑残影,已如摧古拉朽一般从天而降,势如擒斩游龙! 与此同时,洛羽正穿梭于剑网绞戮之中,不断挺进。忽见巨剑残影破天而下,他顿时后仰翻身躲过了四周激射割裂而来的凌厉剑影。随即枪点地面,奋力力压弹身飘逸而起,竟然向着那巨剑残影,挺枪逆风而上! 同时,豪气八方而喝:“千山阻我向天鸣,一枪风雪一枪行!第二枪,撼天!” 随着这一声方落,半空中手持龙脊的洛羽,似乎残影已幻化无数,仿佛同时攻向了四方,纷纷激荡开了周遭凌厉的笔直剑影! 木闫邪知道,这是洛羽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才会产生这样残影无数却几乎同步的错觉。 与此同时,那分散的残影竟猛然收归一点,龙脊长枪更是破空而出,如怒龙咆哮天地一般搅动丈八龙卷罡风,轰击在了巨剑残影之上。 天地轰鸣炸响,震耳欲聋! 巨剑残影终究还是在洛羽的龙脊长枪下,崩散于无形。 然而洛羽也没能再寸进一步,反被震退回了起始之地。 如此这试探性的交手,可谓势均力敌,看似不分上下。 实则,洛羽因受到禁制的影响,使龙枪已近全力。可即便如此,自己依旧没能近木闫邪两丈之内,更无法近身施展吞噬,窥探对方。且这还是在对方未施展神通的情况下,若是施展神通,估计自己早已不敌! 此刻,二人再次对立,复成对峙之势! 木闫邪此时自然已猜出了洛羽,那不用剑,反用龙脊长枪的意图。毕竟他曾和洛羽一同参与过诛杀逆龙残魂之事,后来对洛羽龙脊长枪也有所了解。 再者,他自己身上就有一块不大的龙骨,一直不为外界所知...。 良久,木闫邪缓缓收剑归鞘,出言看似冷淡道:“用剑,否则你今日必死。” 洛羽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半点动作,只再次审视着木闫邪,最终他叹息了一声,竟选择了临阵传音...! 而闻得洛羽传音之内容,木闫邪那木雕般的冷酷面容,竟然为之一惊! 随之,陷入了左右挣扎之中...
第505章:临台思秋水,万瀣罩龙蛇
青云山巅。 此时,洛羽虽和木闫邪看似是在对峙之中,然洛羽却正在神识传音... 这传音与谁?自然是对手木闫邪。 “木闫邪,若在下所料不差,寒千恐已为魔染!” 闻得洛羽传音之内容,木闫邪那木雕般冷酷的面容,竟然为之一惊! 这神色的变化,看在洛羽眼中却生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味。 一者,木闫邪不知此事,骤然听闻,心中震惊;二者便是木闫邪可能知道或者也察觉到了什么,被自己一语成谶,故而心惊!显然结合先前发生的一切,这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些。 果然,只见木闫邪神色似有挣扎的传音而来! “一派胡言!尔欲垢污我宗,以此拙计攻心求生吗?” 初闻此言,洛羽陷入沉思,随即复又神识传音。 “是与不是,阁下应该比我更清楚。洛某只问一句秋水可清,君心...可澄明?” 见木闫邪虽无有答复,可那握住黑刀剑柄的手,却越发紧实,青筋更是随之隆起! 见此,洛羽心中更是笃定了三分,最后传音道:“若秋水如墨颜,至血染山河,那即便我五行宗不攻秋水,届时秋水也为烟雨所不容,难存山海!望君勿忘青云志,慎思之...” 此刻,木闫邪虽然依旧立在这青云台上,但心却飘离而去,给人一种神游天外的感觉。 洛羽从未见过,曾几何时在这冷酷的男人脸上,会出现如此复杂的表情,似疑惑中饱含踌躇,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 多日前,秋水宗。 一道蓑衣身影,正穿过往来的宗门子弟,向着宗主所在的山巅阁楼方向行色匆匆而去。 四周弟子见了,慌忙避让之余,是纷纷躬身行礼,眼中无一不是充满敬佩之色:“拜见大师兄。” 显然,此人正是木闫邪。 砰~ “哎呦!谁啊?没长......” 一名刚从步道弯处走来的弟子,正巧被迎面赶来的木闫邪撞开,踉跄着靠在了石栏一边。 “大师兄...?”惊讶地望着正向山道上匆忙行去的大师兄背影,那年轻弟子疑惑地挠了挠头,随即看向一旁路过而来的师弟师妹,奇怪的问道:“大师兄这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那走来的师弟,亦仰头看了眼远去的木闫邪,摇头、撇嘴、耸肩:“谁知道,许是宗主召见吧?” 二人一听,皆看向了山巅宗主雅阁处,心中想来也该是如此。 ... “师尊...?” 秋水宗宗主山巅望海雅阁外,传来了请见声。 这声音听着不大,且透着犹豫之意。 “是邪儿吗?进来吧。”雅阁内传来了秋水煌慵懒的声音。 闻得此声,木闫邪犹豫片刻,便轻轻拉开木格门,脱去履恭敬而入。 不久后,屋内便响起了二人的谈话声,慢慢的竟势成争辩之象...! 雅阁内, 木闫邪正跪坐在堂下,于秋水煌身前,目光深凝且纠葛的询问道:“师尊,方才弟子所言可当真?师尊!我秋水剑门正宗,屹而不折,岂可与墨灵余孽有染?” 秋水煌闻之色变,遂拍案怒喝:“放~肆!” 在这一声怒喝之下,雅阁内顷刻间便死一般的寂静。 此刻的木闫邪见师尊雷霆震怒,已跪拜在地,但其按地的双手却越握越紧。 最终,他似有期盼的说道:“弟子心中不解,那与师尊密谈的神秘人是谁?交易是何?墨灵又是何故?求师尊告之弟子...。” 望着跪拜埋首在地的爱徒,秋水煌眉头跳动,神色已阴晴不定,那深陷的双眸正隐隐闪烁寒芒。 可就在这约 莫数息的死寂一般沉寂之后,他最终还是叹息道:“邪儿啊!你乃为师爱徒,自小我便视汝为亲子,又是宗门未来道延之望,为师岂会瞒你?” 说着,他故作叹息一声,便转身而起,来到了阁栏外眺望茫茫沧海。 在木闫邪期待的目光下,随之一一黯然道来:“我秋水宗以剑立这域州,又岂能与邪魔有染?你说的不错,过去护宗剑阵的确是六阶,但不久前因得谷影宗暗中相助,这才得以堪比七阶呀~” “谷影宗!”木闫邪惊疑声出:“弟子不明,阵道非谷影宗所长,以其区区弱宗,焉能助我宗?还有那墨灵族又是...?” 不等自己说完,秋水煌已轻轻摆手阻止,接着幽幽道:“弱宗?呵~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谷影宗看似隐踪不显山不露水,但其实它有另外一个身份。” “另外一个身份?是甚?”木闫邪越发疑惑了起来。 只见秋水煌转身,看向了询问看来的木闫邪。 他面容背阴,看不清是何表情,只闻淡淡声出:“伽南寺者。” “伽南?寺者?”木闫邪对这陌生的名词,显然十分困惑与不解。 而秋水煌则缓缓将木闫邪拉起,似回忆道:“伽南是上古时期墨灵族中的一小部分异类,他们虽然也是墨灵族,却与邪魔相反,不修邪术,生性善良,博爱苍生...有普度众生之慈悲心。相传上古大战之际,伽南也曾相助我正道,渡化邪魔,于山海有功。 伽南者,修慈悲心,以大愿证道。故上古大能者放逐墨灵邪族于神罚大陆之际,伽南尊者,便许下大愿,领门徒弟子亲往西极神罚之地,以期能渡化诸邪。 故后有斯言曰——西极不清,山外无乐土。 而谷影宗所在的峡谷便是伽南尊者离去时,踏足的最后一片大地。” 闻得这些上古秘辛,木闫邪惊奇之余,心中费解道:“这伽南尊者倒是令人敬佩,可又与谷影宗助我宗有何关系?” 忽然...木闫邪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看向了师尊:“难道谷影宗是...?” 秋水煌含笑点头:“你猜的不错,谷影宗乃伽南尊者西去时,留下的几名弟子所创,意在渡化可能残留神赐大陆中的墨灵余孽。经延日久,慢慢便成了现在的谷影宗。 虽然其道众大多是人类,但其宗内宗主、乃至圣女皆为墨灵一族伽南与寺者。 谷影宗非看似的寻常宗门,尤是其宗主影氏,古阵道之造诣绝不在幻天宫之下,只是其向来低调罢了。而我宗的大阵,便是谷影宗宗主亲自出手相助。 至于你所说的神秘人便是谷影宗人,还有那提及的墨灵族,亦出自于此。” “原来如此!”木闫邪闻之呼了口气,随即请罪拜道:“弟子先前无礼,请师尊责罚。” 秋水煌自是挥手作罢,可不过片刻,木闫邪又心生疑惑,问道:“可谷影宗为何要助我宗,而与五行宗为敌?难道与那什么交易有关?” 秋水煌随之恢复如常模样,嘴角翘起,笑道:“谷影宗只是暗中相助,五行宗又岂能知晓。至于那交易...” 说着,他的目光已落在下了木闫邪的身上:“为师本就为此事,想要寻你。却不曾想,你自己来了,如此也好...其实谷影宗是为那青云榜之事!” “青云榜?” 望着自己这位疑惑不解的弟子,秋水煌便带着他慢慢走向阁栏处,远眺沧海云煞道:“不错,青云榜!谷影宗传承于伽南一脉,然岁月日久,传承经决缺失不全。而唯一一座上古传送星门已毁,更无法去神罚大陆寻找传承,所以谷影宗欲通过千山域海前往神罚大陆,去寻找伽男尊者的传承。而其暗中相助我秋水,便是要我秋水宗助其弟子夺得青云榜! 如此,他们便可进入千山域海。 而你不仅要尽力斩 杀洛羽,解我秋水之忧。还要在千山域海内暗中相助谷影宗弟子成事,此事我先前已和你师弟寒千说过,他自会吸引各方注意,邪儿你意下如何?” 木闫邪似乎听得有些出神,见师尊相问,他连忙行礼:“弟子遵命。” 秋水煌见了满意点头,遂提醒道:“谷影之秘辛山海也无几人知晓,你需谨守,去吧。” ... 多日前的画面自脑中飞速转过,木闫邪随之醒转。 此刻,他望了眼对面的洛羽,心中难免有些狐疑,左右不定。 自己当初离开师尊雅阁后,就隐隐感觉师尊虽然说得合情合理,却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一时自己也想不起来...。 最奇怪的是,寒师弟最近确实如师妹所说的一般有些不一样,可以师尊之能,却好像并没有发现,更没有多提此事...。 而按洛羽之意,分明就是在说,寒千恐怕与魔有染,想要混入千山域海有所图谋...! 这...其实在先前寒千的比斗中,自己也隐约感觉到了一丝阴煞之气。 这到底是寒师弟故意为之,来吸引注意,暗中相助谷影宗,还是真有问题? 不过寒千即便有问题,也已落败,更无缘青云之位,又如何兴风作浪? 在左右思量之后,木闫邪终是目光坚定了下来,再次看向了似有期待的洛羽,说道:“洛羽...莫再多言,我秋水如何?还无需尔过问...亮剑吧!” 洛羽闻之,瞬间皱眉。 显然,这木闫邪是不打算道出一字半句了。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秋水宗其实并没有问题,只是寒千个人...? 不过,此刻想这些已然无异,毕竟寒千已经离开了天机岛,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待青云角逐之后也不迟。自己此刻更重要的是,夺得那天机道子位,还有便是那谷影宗的...... 说着,他看了眼远处正在与龙丘飞皇相争的玉障背影,同时收去了龙脊。 见洛羽收枪,已抚现鬼面,手握古朴长剑。 木闫邪再也没有半点迟疑,是按剑在手,弓身蓄势催灵,目光如剑,沉声而喝:“万...瀣!” 喝声未落,洛羽便见得木闫邪那手中黑刀,剑刃只乍现一寸,霎那间凌厉剑气已肆掠八方,席卷笼罩整个青云台,恍如极昼夜幕降临! 时间、空间都仿佛变得缓慢了起来,叫人身处其中诡异非常! 此刻凌厉的罡风正不断地吹挂着自己的衣襟、长发... 洛羽目光亦随之陡然一凝,问天剑瞬间舞动如煌,绞动道道银芒剑影,汇聚如银龙巨影! 与此夜幕笼罩周遭的一霎,忽然眼前一道极光划破黑夜,竟瞬间激散而出数以千余计的凌厉剑影,向着自己铺天盖地刺戮而来! 洛羽知道,这是木闫邪的成名神通万瀣,其威力更盛从前不知多少。 此刻自己唯有全力以赴,方能有一战之力! 见周身银芒剑影已疾驰汇聚而成剑龙,洛羽顿时擎剑、催银龙,逆影疾驰奔袭,如龙剑舞四方:“龙蛇九变~” 断喝声起,似有龙吟虎啸声惊震天地,可谓声震八方,势开九天苍穹。 龙蛇九变乃夫子成名神通,位列月阶,入化境则威力巨大,寻常神通自然难以匹敌。如今的洛羽,早已得龙蛇九变之精要,离那化境也不过临门一脚。只待修为越大境之后,便可水到渠成。 而自己之所以选择龙蛇九变,而非剑意神通,原因便在于龙蛇九变乃是凝繁成一,威力较自己的九十九道流光剑影,还要强上三分。 这其实就是集中全力击一点的道理。 而木闫邪的万瀣神通亦是月阶,速度、数量惊人不说,且凌厉异常! 当此之时,也不知二人神通全力施展之下,胜负又如何?
第506章:八步天龙印,三阵焚烈影
青云榜名第争夺,向来都充满着诸多变数。 本以为珈男圣女堪堪凝星九层,定然难以匹敌凝星大圆满且有幽冥地火助力的魏无伤。却不曾想,三炷香已过,珈男圣女依旧坚~挺。 不过,魏无伤身为上代青云榜翘楚,又岂能是‘浪~得虚名’? 此刻,在魏无伤的不断进攻下,珈男虽然依旧挺立台上,但已经处于被动防御状态。 显然,离落败不远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实属是不凡。 而另一边,本次青云榜的阵道黑马谷影宗玉障,反倒凭借顺息而发的界阵,正死死压制着比自己修为还高的龙丘飞皇! 龙丘飞皇得益于龙丘氏血脉的缘故,体质过人。尤其是腿脚之力可谓裂石分金,其速度更是惊人无比。 这便是先天体质过人的龙丘氏血脉的特殊之处,其可以将体内的灵力,完美的转化为劲力,从而发挥出远超常人的速度和超强的爆发力! 所以严格来说,龙丘氏并不能算作真正的炼体士,他们更像是类似于神兽的体质,基于灵力,而展现出力蹦山河的威势,却不似玄修神通术法手段。 因此,龙丘氏也如白凤一族般,具有恐怖的天赋秘术,曰——八步天龙印! 龙丘飞皇身为龙丘氏的少主,自然天赋异禀,也领悟了此等秘术。 不过,此刻的他却反被玉障那几乎没有半点空隙的三阶杀阵死死压制,是疲于应对,惊怒交加! 嗖~! 杀阵内无数杂乱无章的风刃,正如飞蝗般四射奔驰于眼前,那划破空气的‘嗖嗖’裂音,让人闻之刺耳燎心,心声烦躁! 虽然自己闪身躲开了一道迎面旋动袭来的风刃,却被另一侧激射而出的巴掌大小风刃划破了肩头。 龙丘飞皇险险地避过身体要害,不断喘息腾挪着,同时凝视着这风阵内的四方。 此刻的玉障已没了踪影,正隐在匿阵中,中枢这可恶的三阶风煞阵! 见自己无论如何突破,仓促间都无法强行攻破此阵,且还平添了不少皮外伤。 龙丘飞皇已憋闷难耐,怒从心起,咬牙扫视阵中四方,烈音厉喝道:“玉障!汝以为凭借这区区三阶杀阵,就能耗死我龙丘飞皇吗?” 阵内八方忽然响起了玉障的淡笑声:“难道不是吗?哈哈哈...” 闻得那充满戏弄意味的笑声,和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的烦人风刃。 龙丘飞皇催灵挥臂,将其纷纷震散,是性情暴怒而起,随即气沉丹田,力灌而下,仰天长啸:“都给我滚~!” 轰隆隆~ 霎那间,劲气浪潮如环般崩卷而开,犹如实质般竟将四周呼啸而来的无数细小风刃,震碎得纷纷破碎四散! 随即,只见他再次怒吼一声:“八步天龙印~!” 此雷霆震怒声一出,只见龙丘飞皇已脚下生风,如巨人般脚踏山河,愤而怒行两步! 咔~! 其脚下坚硬如铁的地面,已瞬间破裂深陷出两道足印,随即诡异的从其身后足印处,分别凝化而出两个与本尊一摸一样的残影身躯! 显然,龙丘飞皇此时已玉障被逼出了真火,正施展而出本族的秘术——八步天龙印! 一声狂啸之下,两道残影已护卫在龙丘飞蝗左右,将一切敢于近身的风刃,纷纷暴裂摧毁于无形之中! 而龙丘飞皇自己,则全力催动灵力化归澎湃劲力,凶悍无比地轰击向了杀阵一角。 似天地崩塌,阵内空间破碎声响起! 三阶风煞阵便在龙丘飞皇这全力一击之下,彻底告破了。 啪啪啪... 缓慢、且又节奏的掌击声响起,同时传来了玉障的赞许:“龙丘氏的八步天龙印秘术,果然不同凡响...” 望着身前三丈外已经显露身影的玉障,正在那微笑鼓掌。 龙丘飞皇身形微弓喘息,左右残影亦是剑拔弩张,他凝视向玉障,沉吟道:“玉障~!你不会再有结阵的机会了...” “哦~?”玉障显得有些好奇,随即双臂下垂一伸,那因风煞阵崩溃而荡开,此刻正斜插在两侧的子母阵魂刃,便瞬间遁入其掌中。 他傲然而立,笑看龙丘飞皇,刃指其左右道:“我可是四阶阵修,就凭它们?呵~” 说着,他耸了耸肩:“恐怕...还不够!” 龙丘飞皇自然明白这对方话中之意,这玉障乃四阶阵修,顷刻间便可施展大多三阶阵法。加之对方又有子母镇魂双刃,这等阵器辅助,施展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与此同时,玉障手中的子母镇魂刃剑格之上,已是阵轮极速转动凝结! 一见此景,龙丘飞皇顿时双瞳一缩,怒喝道:“无知狂徒!” 话音未落,他左右两道残影分身已极速冲出,分别奔踢向了玉障手中的子母阵魂双刃,其带起的凶悍劲气,俨然已将周遭空间元灵紊乱。 玉障一见,是凝眉显惊容! 他没有想到,这八步天龙印的速度竟然如此惊人,顷刻间便至自己身前左右,且强劲的爆发力竟然紊乱了周遭元灵? 如此空间中元灵一旦陷入紊乱,则自己便再无法施展阵法!可见这八步天龙印之残影,果然非比寻常。 而此刻的龙丘飞皇已不屑轻哼,显然是吃定了玉障。 因为这玉障虽然阵道造诣不俗,但其毕竟修为不如自己。对方一旦失去阵法,便如同那待宰的羔羊。而自己的八步天龙印,正是可利用速度产生的爆发力,短暂地震乱空间中的元灵,让其暂时无法施展阵法。 试问此刻犹如被斩去双翼的玉障小儿,又岂能是自己的对手? 见玉障在自己残影不断干扰下,已施阵不成,更欲纵身遁逃。 龙丘飞皇又岂能叫对方如愿?其本尊更是瞬间如奔雷般栖身而上,携两道残影分别于左、右、前三路,彻底将玉障封死当中。 而玉障此刻身处三面夹击之中,身后一丈不到处便是台下,可谓退无可退。 他自然明白,龙丘飞皇就是打着要彻底封死他躲避去路的想法,而自己若不想迎接这三面如暴雨般铺天盖地的攻击,便只有败退台下一途! 感受着三面呼啸而来的拳劲气浪,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竟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真可惜呀~你的八步天龙印只有两步残影...” 不等轰杀而来的龙丘飞皇惊疑,玉障已瞬间奇迹般的一跃而起,其残影身形竟来了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御空后翻,落在了扑空的龙丘飞皇身后不远处。 “怎么可能...?!”龙丘飞皇一朝扑空,顿时双目暴睁! 显然,自己没有想到对方的身法速度...竟然不比自己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就在他震惊之余,还不急转身之际,身后空间的元灵震动之势已起,且伴随着玉障的讥笑结阵声传来:“~御阵.巨峦!” 霎那间四周一片混沌不明,随即便是一股巨大如山崩地裂般的冲击气浪自身后袭来! 龙丘飞皇惊愕转身,双眸已然睁大,面露惊骇! 只见眼前巨石山岩正拔地而起,遮蔽视野。 砰~ 雷霆万钧般地撞击声暴响,龙丘飞皇那猝不及防的身影和两道残 影,已被顶撞而起,抛向了半空。 随即只闻身下不远处又传来了玉障的断喝声:“巨峦土演,化气生木,裂阵囚锁~” 霎那间,龙丘飞皇只觉自己眼前坚硬无比,势如万钧的巨石峰峦,竟然瞬间被荆棘缠绕纷纷崩裂四散,连带着自己也被如巨蟒一般的荆棘死死缠裹在其中。 此刻任凭自己与残影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分毫,且体内骨骼难堪重负,已‘咯咯’裂响! 但更加诡异的是,周遭温度竟在极速陡升,见此龙丘飞皇已大惊失色。 只闻玉障那该死的声音,竟再一次响起:“木灵生灭,化气成火,阵开...炎爆!” 此声方落,龙丘飞皇犹如听到十殿阎罗的宣判一般,虽然周遭炙热难耐,可心中却一片冰寒。 果然,一霎荆棘烈火熊熊,爆裂之声不断轰鸣炸响于耳旁。 首当其冲的两道残影,是瞬间便被焚烧成空,而龙丘飞皇更是心颤神震,‘这就是他的真实实力吗?” 烈火灼烧荆棘的轰鸣爆裂声,正在不断炸响。龙丘飞皇已被炙热的爆裂余波,掀飞向了青云台之外。 直到此刻,自己才真正的意识到,这玉障对阵法的运用,已到达了一种随心所欲的恐怖地步! 其顷刻间,便能利用五行相生相克之道,连续施展改变三次阵法,且一阵强过一阵。此人阵道造诣,恐已不在天女之下。 砰~ 重重地摔落在台下,龙丘飞皇在重创之下,加之使用秘术,早已昏厥。 望着已坠台晕厥的龙丘飞皇,听着台下烟雨阁人正在宣布自己胜出的声音,玉障的嘴角慢慢翘起,随之目光转向了那正与木闫邪全力一击的青衫身影。 ... 龙丘飞皇败了,且重伤晕厥,已被烟雨阁人带去一旁。 在青云角逐中,历来不允许服用疗伤、恢复等丹药。所以龙丘飞皇能否即时苏醒,苏醒后又有没有时间自我调息,这将决定他下面角逐的成败。 而就在龙丘飞皇被击败后不久,魏无伤也如期的击败了珈男圣女。 珈男圣女此刻,正在自我调息之中,以备随后的角逐。 但消耗不大的魏昙花,则来到了唯一一座还在争锋的青云台下,站在了先一步到来的玉障一侧。 显然,此刻唯有洛羽与木闫邪仍在鏖战! 魏无伤停下了脚步,一开百花折扇,便望着场中二人,微笑道:“恭喜玉道友旗开得胜啊。” 玉障也望着台上,抱臂道:“彼此彼此。” 魏无伤似是自来熟地伸手搭上了玉障的肩头,笑道:“本公子每见玉道友为何都甚觉眼熟?道友竟不恢复灵力,还如此关心台上局势,必是成竹在胸,然否?” 玉障斜眼看了眼肩头的修长白皙手掌,随即望向洒脱含笑的魏无伤,他嘴角一翘:“彼此...彼此,昙花公子不也是如此吗?” 说罢,他便轻哼了一声,同时一抖肩头,将魏无伤那不规矩的大手给弹了开来,复看向了台上。 魏无伤望了望自己掌纹间蓝紫火映正在消退的漂亮掌心,似喃喃疑惑自嘲:“呵~本公子这张手啊~修长白皙,胜过万千佳人,也不脏啊!为何空空如野~?” 说着,他复瞅了眼对方的表情。 却不曾想,玉障头也不回的便说道:“虽空无一物,却无礼。” 随即二人对视,皆一笑而过,目视台上二人。 可魏无伤那看似朗笑的面庞上,眉头却若有若无地皱了皱,仿佛有些疑惑。 而玉障微笑的表情下,眼中却是寒芒一闪而逝...
第507章:万瀣化凝一,人剑心合一
“龙蛇九变~” 此刻,台上已如极夜降临般剑气纵横。 洛羽一声断喝,顷刻银芒剑龙乍现!顿时吸引了魏无伤、玉障等人的目光,就连远处盘坐调息的珈男圣女,都微微睁开了冷艳的双眸。 龙蛇九变之威名,众人自然早已如雷贯耳。 如今洛羽一经施展而出,可谓龙啸九天,催剑银龙穿梭于前,势不可挡。 但木闫邪的万瀣神通,又岂是寻常可比? 霎那间,青云台上数以千计的乌光剑气正与银龙剑芒交织成玄、银剑网。其绞杀割戮之势,似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凌厉的剑气穿梭纵横,碰撞、奔驰、烈变声,叫人闻之荡气回肠,且又惊心动魄。 在这剑气编织,视觉不清的极夜空间内,似乎正有一条银色的蛟龙,翻腾怒鸣,惊掣四方。 显然此刻身在台上的二人,虽然残影不明,叫人双目难以捕捉。但从这剑气纵横四溢的态势上来看,二人显然正在争锋相对,不断交锋。 台上相持不下已过数息,却仍旧未能分出胜负。 魏无伤终是感叹道:“当初木闫邪万瀣神通,我等之中也唯有云剑南可破,其余者皆撑不过三息呀!” 玉障则轻哼而笑:“~若以阁下之意,岂不是贵宗主会败?” 魏无伤也不看身旁的玉障,只摇着百花折扇,带起阵阵醉人花香,微笑不语。 而就在此时,场中那万瀣神通笼罩的剑气极夜空间,竟瞬间崩散。无量剑气正狂乱的激荡在猛然大亮的护台结界之上,爆发出金铁崩裂的刺耳惊鸣! 随即一道衣衫破损,鲜血淋漓的青衣残影已连退三步,‘铛~’的一声杵剑在地,佝偻着止步在了青云台一侧。 而对面那蓑衣身影,正转动手中森寒黑刀,缓缓入鞘。 可就在其收剑入鞘声方落,其斗笠前沿,便是一声清脆的裂响! 啪嗒~ 随即,一块整齐的斗笠碎片,坠落于地,瞬间碎作数块,且整齐如刀切! 而那斗笠破裂处,则显露而出其额前一块暗红的胎记! 木闫邪虽然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却依旧孤傲挺立,凝视着洛羽:“在我万瀣之下,能撑过九息的...你是第一个。” 显然,在刚才的交锋之中,洛羽不敌木闫邪,且遭受重创。而他给对方造成的伤害,也只限于那斗笠一角! 两者差距,已一目了然。 可洛羽却抹去了嘴角的丝丝血迹,在呼了口郁气后,他竟笑道:“呵~男人嘛,第一次总会有些时短,不过下一次,一定可以更久,不是吗?” “噗嗤~妙!”台下魏无伤一听顿时荡笑开来,是深以为然地拍手叫绝:“大道万千,殊途同归,有理、有理啊!” 一旁玉障则嗤之以鼻,闷哼了一声。 此刻木闫邪的右手,已再一次按在了黑刀剑柄上,他身形下压成弓,杀机并现沉吟着:“不会有下次了。” 显然,他是准备给洛羽最后一击,打算击杀对方于当场。 说罢,他已经毫无保留的催动凌厉剑气,抽剑荡空,低沉而喝:“万瀣...凝一!” 霎那间,在剑气残影笼罩之下,极夜天降。可奇怪的是,只一霎那这无尽剑气残影交织的极夜,竟然瞬间凝聚于木闫邪那手中森芒的黑刀之锋刃上! 随即在其力斩之下,一道似能摧山断海的巨大剑气残影,已裹挟着无比凌厉的杀意,向着洛羽当头斩下。 其威似能分裂周遭空间,其势似可开天辟地! 望着身前头顶上方,骤然力劈而下的巨剑残影,洛羽身处刀俎之下已长发激荡,破损的衣摆更是咧咧作响。对方剑影未至,凌厉的剑气浪潮却吹得自己面颊生疼欲裂! “这是...?”台下本还在荡笑的魏无伤,顿时笑容崩塌了。 显然这木闫邪的万瀣神通已至巅峰化境,更是演变而生终极神通,其剑道可谓化繁为一,其威力定然远胜从前不知多少倍! 身旁玉障则含笑道:“看来...木闫邪是要取贵宗主性 命啊。” 魏无伤闻之色变。 他知道玉障所言并非不可能,毕竟秋水宗与自己五行宗仇怨已深,木闫邪身为秋水宗宗主的真传大弟子,借此机会欲斩杀洛羽正在情理之中。 何况如今看来,木闫邪似乎正有此意。 而与此同时,身处剑影笼罩下的洛羽,自然早就感受到了木闫邪杀心已起。 面对这更胜先前数倍,笼罩整个青云台,势能摧山断海的万瀣凝一神通,自己已无法躲避,只得全力接下。 当此危急之时,他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战意自心而生!其丹田内那一虚一实两道剑丹更是极速旋转,源源不断的灵力顷刻间便已化作剑气四溢而出。 台下魏无伤见之顿时神色一肃,心弦骤然绷起,显然洛羽这是要硬碰硬了。 只见台上的洛羽已悬剑于胸前,剑意四射奔驰断喝:“御剑成罡,流光剑意!” 话音未落,那问天剑竟随之星罗纹绚烂律动,一霎便裹挟周遭银芒剑罡化作九十九道四尺冲天剑光。在洛羽声落之际,催动之下,竟逆天而上,力撼木闫邪那千刃凝一的巨剑残影。 九十九道四尺银芒剑光流影,在洛羽全力催动下,虽然看似前仆后继,锐意直上,但面对半空巨剑残影,却显得无比渺小。一经触及,便瞬间被斩破崩碎于长空。 可洛羽却依旧咬牙,不管不顾地逆进而前。 此刻的魏无伤再也没有了半点翩翩公子的洒脱模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且心中着实不解。 身旁的玉障亦凝眉,似有困惑。 因为,他们都知洛羽这剑意流光神通,虽然看似威不可当,但比那几近化境的龙蛇九变却还要稍逊半分。 可洛羽却不用龙蛇九变,反而用了这剑意流光神通!如此,面对木闫邪更胜从前的万瀣凝一神通,岂非不智? 但...很显然,以他们对洛羽的了解,其并非不明此理之人。 可事实却是,洛羽就这么做了,且大有一往无前视死如归之意! 此刻的木闫邪正手握黑刀,催灵力劈而下,势要荡尽一切剑光阻碍,将洛羽斩杀当下。 见洛羽以己之短,妄图硬抗自己所长,且还不知死活地想要逆剑气罡风而行。 他顿时便厉喝道:“纵使汝剑光凝化再多,也是徒劳!吾于星海乱流之中悟此神通,今日便以汝血...试剑!” 说着,木闫邪已再次力斩压下。 砰...砰... 如实质般的银芒剑光崩碎声,正在青云台上不断响起,且越发急促频繁。 自己身前的九十九道四尺银芒剑光,已在巨剑残影下崩溃得十不存一。 显然,只待一息之后,这势可断海的巨剑残影,便可斩碎自己所剩无几的剑光,划过短短数尺的距离,将自己斩杀当场。 可就在众人以为洛羽岌岌可危,同时九十九道剑光也彻底崩碎一空,破散漫天之际。 洛羽却忽然奇怪地合上了双目,犹如闭目待死一般! “这...?”魏无伤愕然了! 一旁玉障则眉头紧锁如川,忽然他似发现了什么,震惊道:“剑印...?” 魏无伤惊讶望去,果然只见此刻的洛羽那鬼面额前,竟然凭空浮现一道三寸玄白相间的荧光剑印! 魏无伤与洛羽之间关系甚密,自然知道许多...。 见此,他这才惊醒道:“这是...心境剑印!” 不等其话音落下,台上巨剑残影已锐不可当地劈砍在了洛羽天灵之上...一寸之地外! 罡风呼啸催人面,长发激荡左右开,洛羽身处锋芒之下却不动如山。 而诡异的是,那巨剑残影竟然就这么悬停住了,虽然它依旧凌厉裂变肆掠周遭空间,还在毫厘般地艰难而下,但却像被一堵无形的壁垒阻隔了一样,显得异常艰难。 此刻,闭目的洛羽额前剑印已闪烁律动,周身衣衫咧咧作响,浑身剑意锐气正在极速攀登。随之那巨剑残影竟然不进反退,正在慢慢向后上移! 任 凭木闫邪如何持剑力压,都无法左右其势。 三息之后,便于缓缓抬起的巨剑残影下,显露而出一道问天剑状的九寸小剑透明光影! 如此一大一小的剑影,极其突兀的画面,不仅是魏无伤等惊疑不定,就是催动神通的木闫邪都心惊不已! 不知为何?此刻木闫邪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只觉那看似不起眼的小剑,似乎凝结了万千剑意,如剑之尊,如剑之心,如剑之灵.....可以左右万物,凝变成剑,甚至自己这斩出的巨剑残影,都有些不受控制...! 而此刻的洛羽却依旧闭目,他挺立于巨剑之下,已并二指对额前剑印,汇如合一,幽幽道:“剑者...修其心,心意相通达人剑合一。故剑是我,我亦是剑,剑往即我心往...” 说着,他已猛然睁开了双目。 霎那间,木闫邪只觉洛羽眼中似有无尽剑芒穿梭,又似万剑凝汇银河! 当此之时,洛羽已气息陡变,竟给人一种奇异般的感觉。这种感觉难以言表,犹如此刻站在台上的不是洛羽本人,而是一把欲冲天而起的利剑,锋芒毕露,势戮苍穹! 众人只见他随意一抬手,四方空间内竟然凭空发出剑鸣之喑喑刺心之声,那头顶巨剑残影更是在那不起眼的小剑下,刹那间显现裂纹,随之崩碎于长空。 这无数剑气碎片,正与洛羽兵解还未完全消散的流光碎片,一起化作漫天华光。 在这看似普通的抬手动作下,周遭空间似一霎变得缓慢了起来,竟给人一种静止的奇怪错觉! 而洛羽则看向了震惊戒备的木闫邪,淡淡道:“木闫邪,在数日前,其实我已悟得剑意心境。” “剑意心境?”木闫邪似乎对洛羽所修所悟极为感兴趣。 洛羽则一副吃定了对方的样子:“不错,正是心境,人与剑合一的玄妙境界,心动一念可化万千剑雨,我...即是剑,剑亦是我,只要我愿意你的剑,亦可为我所用。” “不可能!”木闫邪正按剑,面露震惊。 虽然他嘴上说不可能,可心中却是隐隐信了三分。 无它,因为他先前的万瀣凝一神通剑影,就在即将破碎的一霎那间,他竟莫名的生出了一种无法左右的怪异感觉。仿佛自己的神通破灭并非是被那小剑击碎,而是在其号令下,自行...兵解! 难道...? 只见洛羽接着说道:“我本欲用此为底牌,却不曾想这第一阵,便被迫施展。木闫邪你的确很强大...虽然你欲杀我,可我却敬你为人,不愿诛你。你...认输吧,否则洛某绝不手下留情。” 洛羽此刻俨然是一副立于不败之地的样子,看得魏无伤是大呼过瘾。若洛羽能在此,气震黑刀木闫邪,还能迫其认输,无疑将是日后的一大热门话题! 至少时至今日,也没有人能让木闫邪开自行认输的先河,自己这昙花公子不行,无尘浪子云剑南当初也不行。 也不知洛羽,是否能做到? 而此时的木闫邪正陷入两难之中,他一边眼神隐晦地扫视台下的玉障和远处盘坐看来的珈男,一边心中剧烈挣扎着! 他自己虽然不愿认输,可若一旦殒命在此,岂不有负师尊所托,令师尊背信于谷影...? 可就在木闫邪举棋不定之际,那台下的玉障却死死盯着洛羽...上下打量着。 忽然,他发现洛羽额头一侧,似隐隐密布汗水,其曲张悬指的二指竟在微微地颤抖。 见此细微的动作,他顿时嘴角翘起,似是无心之失的对着身旁魏无伤问道:“昙花公子,你说贵宗主会否是在虚张声势?” 此言一出,魏无伤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可台上本是吃定对方模样的洛羽,却是神色惊变,转头便粗口骂来! “玉障~!我去你大爷~你全家都虚...!” 洛羽这一声喝骂,众人表情已是各异。 魏无伤惊疑了起来... 玉障则嘴角翘起... 木闫邪已凝眉狐疑看来...
第508章:虚张且声势,五颗小白石
青云山巅,青云台上。 洛羽这情急之下,便本能的爆了粗口,随即引得台上台下神色各异,尤其是木闫邪已狐疑皱眉看来。 见木闫邪目光中透着七分怀疑,三分‘不善’,洛羽顿时故作傲然:“咳咳~这个木闫邪啊,劝尔还是认输吧,否则...” 可不等他话说完,那本就因玉障之言起疑的木闫邪,已忽然凝神抽剑,沉吟打断道:“诈我?受死!” “我去!”一见自己如此完美的虚张声势妙计被看穿,且局势不妙! 洛羽那假作的傲气,顿时便如那泄了气的皮球般一泻千里,士气全无。且瞬间秒怂,惊惶地翻身一跃,便麻利地跳下了青云台!其动作之连贯、迅捷,可谓轻车熟路,显然是早就预谋好了保命退策! 这一落台下,某人可谓惊惶一扫而空,心神大定。 见自己逃得即时且漂亮,某人便来了一个撩发转身,看向了立于自己原先位置,正作怒容咬牙状的木闫邪,随即咧嘴而笑:“呵~认输的是我,又不是你?看把你给气的...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上兵伐谋,懂吗?” 见木闫邪紧握黑刀,一副恨不得下来活剐了自己的模样,洛羽便尴尬的咳嗽一声,避开了目光,摆手继续道:“甭瞪眼了,要看就多看书,知识就是力量嘛,拜了您~” 说完,洛羽便向着正在苦笑的魏无伤大摇大摆地走去。 而此时,烟雨阁亦宣布了木闫邪的胜出。同时也宣布了,将在一个时辰后,由落败的珈男、龙丘飞皇、洛羽三人,开始前、中、后三位角逐。 前者,自可突围继续参与角逐,而中、后者,将成为青云榜排名第五与第六。 此刻,洛羽已来到了魏无伤身旁。 可不等二人对话,一旁靠在青云台柱边的玉障,则抱臂讥讽道:“哼~堂堂一宗之主,竟然认输,且仓皇逃命,真是可笑至极。” 洛羽则老脸皮厚的洒脱一笑:“苍天不解人情暖,冷眼看花尽是悲啊~不好意思,让你贱笑了。” 说着,他似自嘲的看了魏无伤:“我本无名小卒,输便输了,又何必在乎别人如何看?” 魏无伤是折扇轻摇,洒脱附和:“正是!江湖一觚酒,喝完再来过便是,何必管他人?” 此刻的魏无伤已笑看玉障:“玉障道友,应该深知...这若想再来过...可得活着不是?” “哼~”玉障是懒得理会这一唱一和的二人,已甩袖离去。 而魏无伤则转头上下打量着洛羽,苦涩道:“你...你这差点连本公子都骗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领悟心境了呢?” 洛羽正望着离去的玉障背影,含笑说着:“虽然没有领悟到心境,但也只一步之遥了。” 随即,他便苦笑自嘲地看向魏无伤:“我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嘛!谁叫第一阵就遇上了木闫邪呢?苦也...” 正如洛羽所言,其实他受制于修为境界,还没有完全迈入剑意第二层心境。先前不得已,才强自施展半吊子心境,希望能胡弄住木闫邪,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咳咳! 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叫那玉障给搅了局。 此刻,自己不仅落败,且为了强行施展心境,内伤在身,体内灵力更是耗去大半。自己若早知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还是落败一途,又何苦来哉呢?真是苦也...... 见洛羽时不时地看向玉障方向,魏无伤则凑近悄声道:“你确定他就是...你那师兄陶德?” 洛羽虽有些疑惑魏无伤为何又此一问,却还是坚定点头:“一定是他,没人比我更了解他。若玉障不是他,上次沙州八方围剿于我......” 听着洛羽再次道出缘由,魏无伤也深以为然。 因为,这玉障过去从未出现过,自己也从未听说过谷影宗有一位擅长阵道的弟子,且还阵道如此厉害。 再者,在沙州隔壁盆地之时,众修群起而攻洛羽,可这玉障却在洛羽 私下道出为师报仇,欲擒杀君山后,竟然选择了放行!不仅如此,还带走了谷影宗人。 如此,玉障八成便是洛羽师兄陶德! 想到这,魏无伤却费解道:“如此就怪了!在赵都时,本公子也曾亲眼目睹陶德成魔,既然这玉障是易容后的陶德,可为何我先前用异火试探他,却未发现其体内有异?” “你说什么?!”洛羽那看向远处正闭目盘坐的玉障目光,瞬间便颤抖了起来! 随即他连忙抓住了惊愕的魏无伤,似有期许,又有难以置信的急问道:“真的...?” 魏无伤明白,洛羽其实心中一直将其师兄陶德看作亲人一般,待如兄长。虽然陶德成魔,曾荼毒凡俗,加害于他、阻止与钱灵儿相认,甚至还弑师刺师妹。 但...魏无伤却能感受到,其实洛羽心中一直留有一丝期望,期望陶德只是被魔所控,身不由己。 也正是因为这样,直到此刻,洛羽都没有将怀疑玉障就是陶德的想法,告诉出他之外的第三人。 可此时,那玉障体内却没有丝毫邪煞之气,着实叫人费解! 想到这,魏无伤微微点头,显得颇为笃定:“幽冥地火你也知道,又有丹老所传之术绝不会有错,本公子敢肯定他体内没有一丝邪煞之气!” 说着,他沉思片刻,便指着不远处高耸的青云榜,接着道:“无妨,待青云榜名第尘埃落定之时,我等六人都需要烙印神识在上,届时任何邪煞之气都将无所遁形。是也不是,自可一目了然。” 洛羽闻之,又看向了那离玉障不远的珈男圣女。 魏无伤见了,自然领悟其意,附耳道:“先前我与珈男圣女交手,虽未能寻机深探,但幽冥地火几度压制,她皆未露出丝毫异样,恐怕...。” “她也没有...?”洛羽陷入了困惑。 魏无伤挑眉道:“我说我的洛宗主,会否是你...猜错了?” 洛羽转头看向了青云榜,眼中期待、疑惑...等等情绪交缠,最终喃喃声出:“但愿如此...” “若不放心,下次你可亲自一试...”魏无伤如是说。 ... 与此同时,在天机岛正东侧的鉴云岛上,正有几人枯坐等待着。 其中有五行宗的魏无忧、小凡;幻天宫的白无城、巫马洌;谷影宗的金儿和银儿;秋水宗的寒千和秋水伊人。 他们或坐或站,或来回走动,总之神态各异,且各居一方。 显然,他们正在等待青云榜名第之争的结果,同时也准备留下,相随保护青云榜翘楚前往千山域海。这其中有他们个人的意愿,也有宗门的安排。 当然,他们能否相随前往,这还要看六位青云翘楚是否应允。 青云翘楚虽然有这样的权力,可以带一人充做护卫一同进入千山域海,但青云翘楚也有自己的骄傲。 历届青云翘楚进入千山域海,虽然都有这一个惯例,也时有青云翘楚会带人一同前往,但不代表所有的青云翘楚都是如此。 至少上届青云翘楚,就无一人愿带护卫。毕竟如云剑南、木闫邪之辈,根本不屑于,也不愿,更不需要人保护。 说了好听,那叫护卫;说不好听呢?就是用别人命来保护自己!试问以云剑南、木闫邪等人之性,又岂会同意? 可今次不同往日,只从那青云山巅云层光柱下闪烁的仅仅八颗星辰,便可知千山域海的凶险,已远超过去。 试问这些青云翘楚所在的宗门世家,又岂能不担忧自家天之骄子的安危? 此刻,小凡正靠在礁石旁,在那用右手抓住五颗菱形打磨光滑的白石子。她手心向上先临空扔起一颗,然后又快速手心向下拿起四颗石子,再回手接住落下的石子,如此反复,拿起或多或少,玩得倒也投入。 一旁来回不停走动的魏无忧则显得有些急躁,他收回眺望青云山巅的目光,停下了脚步瞅了眼还在那耍五颗小石的小凡,郁闷道:“怎还没消息? ” 哒~ 小凡翻手便接住抛起的一颗小石头,甜笑玩耍着:“急甚?就你这猴急模样,魏公子八成不愿带你去。” 魏无伤很不爽,走来蹲下,随手便夺了小凡抛起的小石头,掂了掂咂嘴道:“破石头一颗,有甚意思?” 小凡一把夺回,还擦了擦这明显经过仔细打磨的小石头,嘀咕道:“这可是公子给小凡...” 她话音未落,却闻得碎裂声响起,顿时抬头惊望。 只见魏无忧不知从哪寻了一颗一摸一样的白石头,捏碎在了指间,随即一催符火,便将这其焚为渣渣...。 小凡震惊地看向了身前本该有四颗的白石头,发现竟然少了一颗! 而魏无忧则在小凡温怒的目光下,得意地‘啪啪’拍了拍手,不屑的嘀咕道:“还以为宗主送的,会是什么宝贝?嘁~就这...本大圣能给你整一筐。” 说着,他浑然不知死期将至的接着问道:“你说,他们到底会不会同意我们一同前往千山域海...?” 此刻的小凡已是面沉似寒冰,她望着眼前讨厌鬼魏无忧,一字一句,且寒意四溢道:“你进不进得了千山域海我不知道,但我却知...你一会儿要被揍死~!” 魏无忧疑惑皱眉,随即挑眼左瞅瞅又看看:“谁敢揍本大圣?我非一棒子抡死...” 这‘死’字还未完全说出口,便是烈风声骤起! 魏无忧只觉眼前视线好像忽然暗了下来,他疑惑抬头? “去死~”小凡已盛怒娇喝一声,像只小母老虎般凶神恶煞地扑来! 魏无忧是猝不及防,顿时被一个饿虎扑食按到在地,来了个标准的仙子坐莲! 一时间,什么攮、薅、抓、毒龙钻之......总之很厉害的样子。 还不知自己到底作了甚,惹怒这小祖宗的魏无忧是惨叫哀嚎,苦不堪言:“姐~我干嘛了....啊?” 小凡是抓住其头发,便薅:“还不知错...” “别薅头发啊~疼!下面...下面别踢...!啊~这tm谁教的?我知错知错!”魏无忧都快哭了。 “那你说,错在哪?”小凡小魔爪已再次撩起,正可怖地比划着! 魏无忧一见,心中顿时慌得一匹,是仰躺着护住三点要害,眼神飘忽,心思急转的试探问道:“姐~呵~您说我错哪,我就错哪。” 说着,他便滚将而起,一把抓起身旁的三颗小石头,在小凡惊愕的目光下随手便丢向海水中,同时陪笑道:“您就当我是这破石头,随手丢了,成不?” “呀~死猴子,你去死!” 此刻,那等得实在无聊,本想过来与二人聊天的白无城与巫马洌一见,顿时神色大变!二人惊恐的相视一眼,是转身就走。 真是来得无声无息,去得更是无影无踪... ... 鉴云岛另一侧。 那盘坐的金儿和银儿,正望着远处打闹的小凡和魏无忧,眼中似有艳羡的荧光闪烁。 银儿痴望着,喃喃细语:“姐,我...好羡慕她...。” 金儿收回了目光,拉起了银儿的手,和声宽慰道:“圣女对我们有恩,你我不得不报,他...会理解的。” “可...?”银儿转头,眼中似有挣扎之色。 金儿却伸手制止,眼神似瞥了眼远处那礁石上的两道男女身影。 随即她微微摇头,悄声提醒道:“未入千山域海,绝不可妄言...” 银儿亦看了眼远处巨大的礁石方向,最终她双眸愁颤,沉默地看向了茫茫泪孤海...。 与此同时,在那礁石下,正可怜巴巴地缩在一角,衣衫褴褛的魏无忧前,正有一位身姿娇小的劲装蓝衣少女,正含泪、无比珍惜地擦拭着手中,那唯一的一颗菱形小白石。 最终她逝去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将小白石揣入怀中,看向了青云山巅,不知喃喃着什么......
第509章:朱唇抿贝齿,大笑抚玉手
一个时辰后。 此刻,青云山巅那前、中、后的角逐已然开始。 因为龙丘飞皇重伤昏迷,没能即时苏醒的缘故,这三人间的比斗便只剩下了洛羽和珈男二人。 胜者,自然可以幸运的脱颖而出,继续与先前胜出的三人一起角逐那前四名,而落败者将沦为第五。 当然,还有第六名昏迷不醒的龙丘飞皇,直接成了垫底。 经过一个时辰的调息,珈男和洛羽皆大致恢复了伤势。 尤其是洛羽凭借其强悍的体质,先前那看似伤痕累累的剑创,已经恢复如初,且容光焕发。 再加上他有身内空间五行洞天的缘故,其体内灵力更是恢复了七八成。 反观珈男,虽伤势已然无碍,但灵力显然是不足于洛羽的。 何况洛羽实力本就不弱,甚至还要在魏无伤之上,如此可见珈男局势不妙。 ... 此刻,台上这一男一女正相对两三丈而立。 而台下,却空空如野,显然除却昏迷不醒的龙丘飞皇外,其他三人都在抓紧时间调息去了。 只见洛羽微笑地望着冷艳不可方物的珈男,而珈男圣女则显得有些冷若冰霜,没有了半点情绪波动。 “两位,可以开始了。” 台下烟雨之仲裁,已宣布了比斗开始。同时施展术法,祭起了防护结界。 只见此刻的珈男也不多言,只微微向着洛羽欠身一礼,便准备祭出法宝洗魂伞催灵出手。 可洛羽却在对方惊疑的目光下,是人畜无害的笑着,同时伸出双手殷勤地迈步上前而来。 只见洛羽也不问珈男愿不愿意,便一把握住了对方那欲匆忙抬起,作防御姿态的玉手! 在对方有些错愕的目光下,他用力晃动着臂膀,激情四射...哦不!是激情澎湃地招呼道:“缘分啊~没曾想竟能与圣女同台竞技,小生真是三生有幸,不虚此行啊...!” 珈男圣女本对某人这握手的怪异举动,起初还有些不解,听闻对方言下之意似乎是一种见礼的方式? 可洛羽那副看似殷勤的笑脸,落在她眼中时却仿佛充满了别样的寓意... 试问山海无论仙凡,哪有这样的见礼方式?何况还是男子与女子之间,这般**的肌肤相触紧握? 只一霎,她便轻咬朱唇贝齿,心神惊颤地看向了眼对方那握紧自己的无礼大手!不知为何?自己只觉这正握住自己的双手,是那么的有力... 珈男已霎那间,羞涩难当。 ... 青云台上,某人大手正肆无忌惮地紧握着珈男圣女的玉手。 而珈男乃谷影宗的圣女,可谓冰清玉洁,如同那天山雪莲一方不可方物。如今却猛然被男子握住了自己的玉手,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的头一遭。 此刻自己的心中,不知怎的早已小鹿乱撞,七上八下,羞恼之余、亦不知如何是好。 同时,自己只觉对方的手掌虽寒意阵阵,却又似那烈焰滚滚内燃己身...。如此奇妙的感觉,叫人体内仿佛冰火两重包裹欲被融化一般不适,却又生不出半点怨念。‘这...我怎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难道...我心...?’ 顿时,珈男慌乱地抽开了玉手,连忙后退两步,随即艳丽含羞垂首,轻语动听道:“洛宗主...您?还请...自重。” 而洛羽虽笑容依旧,却心中暗自惊疑,‘怎么会这样?她体内竟然真的没有一丝邪煞之气!难道...是我判断错了?’ 其实先前洛羽借故握手之际,乃是用丹老所传的检验邪气之法,驱一缕微不可查的寒火入对方体内,片刻间便可看出对方正邪真伪! 而先前魏无伤故意搭上玉障的肩头,便用的是此法。 此法虽然隐匿,叫人难以察觉,但却需要施展者内体拥有天地异火,所以五行宗中也只有寥寥数人通晓此术。 珈男圣女那异样的感觉,也大多缘于此因。 见珈男羞容满面,似乎并未察觉, 且语有责怪自己无礼之意,他连忙歉然解释道:“圣女误会,此乃在下于凡尘时,一方之习俗礼节罢了。” 显然,珈男颇为狐疑:“闻所未闻,世间岂有此等肌肤之亲的礼节?” “肌肤之亲!”洛羽顿时惊愕,不过片刻,自己便明白了缘由。 这珈男定是指自己握手之举,不同于山海礼节,嗨~这叫什么事儿,握个手就肌肤之亲了?那如西方一般,拥抱、亲吻之礼,岂不是要生猴子? 想到这儿,他自是不以为然的笑道:“这算什么肌肤之亲?圣女有所不知,在我家乡还有彼此把臂拥抱、亲吻脸颊的礼节呢,这叫绅士,相当于这儿的君子风度。” 见眼前珈男一脸羞红,双眸中分明流露狐疑不信,洛羽顿时忘乎所以,竟张开了双臂不羁走来:“来来来...在下展示给圣女看。” 珈男见了洛羽这‘猴急’模样,是走也不是,迎也不是,那过往一向冷艳的仙姿,竟然露出了小女子惊慌失措状,别提有多楚楚动人。 “荒唐~!” 而就在此时台下忽然一声娇喝,便将时空错乱的洛羽,给一把提溜了回来。 此刻,台下的烟雨阁女仲裁,见这五行宗的年轻宗主,竟然不顾脸面,如此轻佻,举止浪荡简直胜过昙花公子百倍、千倍! 连她这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顿时厉声警告道:“简直荒唐至极!没想呀!洛羽~汝身为一宗之主,竟在青云角逐之时,借机调戏她人!本仲裁严重警告你,汝若再敢言行无状,定宣你落败。好自为之,哼~!” “额...”某人顿时惊醒,灰溜溜地转身便逃,同时尴尬的解释着:“在下一时孟浪...误会误会!” 很显然,自己一时忘乎所以,唐突冒失,已至二女误会。 见此,他又故作一本正经的无奈辩解道:“诶~只因在下生长于凡尘乡野之地,与世隔绝,礼数有别,有别呀...圣女莫要见怪。” 常言道——解释便是掩饰。 洛羽此举,可谓越描越黑。 珈男此刻那艳丽的玉容上,早已红霞一片,她竟娇羞欲滴地偷瞧了眼洛羽,随即垂首轻声呢喃着:“珈男虽久居宗内,不染凡尘,但也知凡俗状元饱读诗书,岂能...不通礼数?君不必再言...珈男...知晓便是。” 洛羽在凡俗的状元身份,如今在山外山已不是什么秘密。试问一个读书人,又岂能不知礼数?估计就是山海的一名小乞丐,都会认为洛羽这货是在狡辩,且拙劣至极,亦或者某人暗示表达着什么...。 显然珈男此刻已认定洛羽是故意的,只是...对方为何在这青云台上,言行如此唐突孟浪,她就有些...... 总之,洛羽的这一番大胆的言行举动,让谁见了,估计都会认为他在调戏圣女,且还是**裸的那种。 一字言之——无耻! “我去~!”洛羽闻得珈男之言,再看那冷艳的外表下,已双眸跳动躲闪,俨然透着丝丝羞涩与暗臆情愫...! 见此,他顿时心神不稳,是惊退了半步:“你...你晓得什么?我...在下不是那意思...额...你们信吗?” 珈男沉默埋首更低。 而台下烟雨阁女仲裁,一见洛羽这无耻之徒询问看来,顿时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显然,自己这无力的辩解落在别人耳中,俨然已成了欲盖弥彰,估计换做自己都觉得是...不要脸! 此刻的洛羽心中,可谓苦涩难辨,无地自容...... 如今的他站也不是,退又不能...可谓尴尬万分,心道这般误会,简直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哎~也只能待日后再慢慢解释了。 此刻,若非自己对那天机道子之位势在必得,真恨不得即刻下台遁去。 与此同时,珈男贵为一宗之圣女,地位崇高,自然是冰清玉洁。加之她外表冷艳,内里却性格慧达温和,自然备受宗人爱戴敬仰,又哪曾遇到过这等无状之事? 此刻她瞥见那玉树临风的衣衫身影正摸着鼻头,一副偷笑模样(其实是尬笑),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无比顺眼,且自己心口正难以自制地砰砰剧烈跳动着。 她心中慌乱猜测着,‘难道他是故意想要轻薄于我?可遍观其生平,好像并非那拈花惹草的登徒子。莫非...他对我有非分之想......?不...!他定是有意如此,想借此暗示我知难而退?应该是了...’ 一同胡乱猜想后,她又偷望了眼洛羽,发现对方那笑容中,眼神正飘忽不定,似乎于木闫邪、玉障、魏无伤三人处飘过,俨然饱含深意! 其实,某人此时,就是纯粹的尴尬而已。 见此,她心中更是笃信,洛羽此举是在告诉她知难而退,以便保存自己的实力与先前胜出的三人争锋。 想来也是,以如今自己灵力恢复也不过四五成的样子,更无法与其争锋,既然已立青云,名第先后也与我也无甚重要,倒不如顺水推舟...。 显然珈男圣女是彻底想错了方向,且越走越远!但不得不说,其心境淡然非常人可比,相较其他青云翘楚,那争锋之心可谓淡漠了不知多少。 于是...就在洛羽手足无措的尬笑着,觉得浑身别扭之际。 却不曾想,对面的珈男已向着自己方向微微欠身一礼,随即竟流露一丝迷人的微笑,说道:“珈男非洛君之敌,甘愿认输。” 说罢,她便侧身,向着台下一脸惋惜之色的烟雨阁女仲裁行了一礼,便莲步款款而下。 而靠着一记漂亮的握手,和臭不要脸的尬笑就胜出的洛羽,则从难以置信中忽然醒转。 他连忙感激地追至台侧边缘,伸手呼唤正在离去的珈男,无比真挚的谢道:“圣女今日之情洛某不敢忘怀,定时时铭刻在心,日后定当面解释,有机会再报...。” 话未说完,珈男那背对的倩影不知为何?似乎有些慌乱,竟明显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诶~!何故匆忙?洛某还未说完,要报...”洛羽正在纳闷。 却闻台下一侧,娇喝声响起:“抱什么抱?” 他顿时惊愕看来,却见那烟雨阁女仲裁已是怒容满面,正瞪着自己斥道:“洛宗主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好一个不要脸面的登徒子!” “我...?”洛羽愕然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想到先前言语,自己这才惊醒,苦笑道:“洛某是指报答,并非...。” “哼~敢做不敢当!”那烟雨阁女仲裁,都气红了脸,恼道:“先前汝借拙劣之法强握珈男之手,如今一朝得计忝立于此,竟然还想为事后留情,寻机抱人家不成?简直无耻至极!你若不是青云翘楚,本仲裁恨不能给你一记耳光。哼~等着日后留影珠公布于世,受千夫所指吧!” 说着,她便一甩水袖,气呼呼地踏浪而去。 只独留某人呆立萧风瑟瑟之中,没了半分获胜的喜悦。 不久后... 那青云台上,远远传来了憋屈之叹! “造孽呀~” ...... 青云榜位的争夺,果然变数频繁,且让人意想不到。 本以为龙丘飞皇重伤暂时昏迷,不能参加角逐,已是没想到的变数。 却不曾想,洛羽与珈男的这次对阵,竟然在某人一记充满男子气概的握手下;在一抹不失风度的贱笑中;一个还未来及完成的拥抱后,如此仓促,却又和谐的结束了。 满以为会有一场龙争虎斗,雌雄之争,却不曾想是这般结果。 珈男圣女的认输,于后人留影看起时,显得这场比斗故事的结尾扑朔迷离,且又不失美好... 并且在此之后,还为山外云云众修日后的谈资,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此笔,让人遐想连篇,也让众多七尺男儿忽然顿悟了一个人生至理! 那便是——只要你够臭不要脸,且笑得洒脱浪荡,能肆无忌惮漫天瞎掰,胆大手快,就是冰清玉洁、冷艳寡语如圣女般...也大可拥得!
第510章:昙花最博爱,木头很奇怪
如今青云榜前、中、后三位胜负已分。 龙丘飞皇第六,珈男临台之际自愿放弃,遂居第五位。 而洛羽这位桃花债缠身的‘登徒子’,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顺利进入了青云名第之争的第二轮。 午时过,未时。 青云榜第二轮比斗,即将拉开序幕。 此刻胜出的四人,分别为木闫邪、魏无伤、玉障和洛羽。 索性这次,在烟雨阁公布对阵名单后,洛羽可谓长出了口气。 因为他这次的对手,乃是魏无伤,而非那黑刀木闫邪。如此,木闫邪的对手便换做了玉障。 也就是说,若无意外,木闫邪将是本次角逐青云榜第一的不二之选,毕竟自己对木闫邪的实力再清楚不过。玉障虽阵道造诣奇绝,但其修为境界相比木闫邪毕竟低了不少,且木闫邪出剑速度奇快,玉障要想胜出可谓难如登天。 此刻,第一场便是木闫邪与玉障的角逐,洛羽、魏无伤自是极为关注,正双双靠坐在不远处石臂下观看着。 身旁重伤的龙丘飞皇,虽然已苏醒不久,但依旧伤势严重,正在盘坐闭目恢复。 隔着木闫邪与玉障所处的青云台,对面不远处,珈男圣女正静静地立在一颗高大的古树下。 她不知为何?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看来。 魏无伤对美女的言行举止,总是能做到先知先觉,可谓天赋异禀!他见珈男圣女在自己望来之时,竟连忙避开了目光,故作看向了他处! 他顿时便疑惑地用胳膊顶了顶身旁同样靠坐石壁的洛羽,头也不回的好奇道:“喂~你发现没有,对面珈男圣女总是时不时地偷看...本公子!没错!一定是在看我。” 随即,他一开百花折扇,故作潇洒的贱笑道:“你说,这冷艳无双的圣女,会否对本公子有意?哎呀呀~也怪本公子太过英俊潇洒,花见花开...。这天下佳人啊~又有几人能不对本公子心生爱慕?” 说着,他更是臭屁的感叹道:“本公子真是羡慕天下的女子,因为她们有生之年能有幸看到本公子的卓越风采。也罢...若有人对本公子使用那歹毒的美人计,我便只得自我牺牲将计就计了,哎~苦也。” 说罢,他便无奈摇头叹息。 见自己感叹半天,身旁一直未有半点回应,魏无伤奇怪地转头看来,却见洛羽似有尴尬地微微低头,正在摸鼻子似遮挡面容。 他奇怪的问道:“你为何这幅模样,圣女又不是看你?” 洛羽心中苦笑,‘不是看我,我干嘛这样?’ 于是只得配合道:“是、是是,这山海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昙花公子。” 魏无伤如愿满足地点头赞同,于是更加骚包的自我感叹着:“可惜啊~这山海数万里山河,灵气滋长,却也只出了我魏无伤一人,难道天命欲使我‘博爱’乎?” 说着,他那目光便近乎于**地望向了珈男方向。 而洛羽则苦笑道:“一个爱,你说你自己呀~道了多少次?又换了多少人?如今既然心中有了佳人,又何必故作拈百花?” 魏无伤顿时惊愕回头,摊手作冤屈状:“本公子冤啊!我说爱,又没说只爱,再说是她们迷恋本公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而本公子一向慈悲心肠,又岂能连一笑都不予之,岂不残忍乎?” “打住!”洛羽连忙伸手制止:“你以为你是康师傅,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人泡你?” 对这陌生的‘康师傅’,魏无伤显得有些惊愕:“成千山万!这姓康的是何方神圣,竟有此等大能耐?” 洛羽自知自己说漏了嘴,便随口瞎扯道:“什么神啊圣的,不过是在凡俗时,偶遇的一位被人天天泡,还能硬能软的老头罢了。”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却有意。 魏无伤一听之下,是惊为天人:“嘶~高人啊!凡俗之中竟然也有此等世外高人?可否引荐引荐,交流交流下彼此经验。” 望着持扇来回比划,一脸‘求学若渴’的魏无伤,洛羽满脑黑线:“要不叫上芊儿姐一起,交流交流如何?” 听得此言...魏无伤已无比认真地看向了青云台上,表明了态度。 ... 此刻的青云台上二人之间,那三丈之内,剑气、阵纹光华正在慢慢消散。 木闫邪正收剑归鞘,而玉障则双持子母阵魂刃傲立台上。 显然,二人已来了一次试探性的交手,且看似不分伯仲。 台下不远处,魏无伤折扇轻摇,若有所思道:“方才二人不过相互试探,恐怕木头再出手时,那玉障便不会有结阵的机会。” 果然,正如魏无伤所料。 只见台上的木闫邪,在黑刀缓缓归鞘的一霎那,便已是剑啸声再起。 不知何时,其身前已是剑气如浪肆意,倾泻于整片青云台上。凌厉的剑气纵横穿梭,于顷刻间交织成网,转瞬已化作极夜笼罩八方,目不可尽视其内。 此...正为木闫邪之成名神通,万瀣。 与此同时,那玉障也正如魏无伤所料,根本来不急施展高阶阵法应对,只仓促间交叉双刃,勉强催动了一个可以瞬发的二阶防御火形御阵抵挡。 可区区二阶阵法,又焉能抵抗住万瀣的凌厉绞杀? 果然,在一道极亮的冲天剑芒崩散下,千余计的剑影,已如飞蝗般穿梭向堪堪祭出火御阵的玉障身前。 剑啸风裂声,正不断响起。 青云台四周的防护结界,更是在这势不可挡的万瀣神通剑气四溢下,显得摇摇欲坠。 身处剑气浪潮冲击之下的玉障,更是咬牙凝眉催动着唯一的防御火阵光轮,似湾洋中的孤舟摇摇欲坠。 虽说玉障这火轮形态的防御阵法,防御力确实惊人,但即便如此,还会有无数锋锐的剑气洞穿‘火盾’,从而割戮在其后的玉障周身上下。 而木闫邪已残影挥剑逼近,沉声道:“你败了...” 显然,木闫邪是要乘自己的万瀣神通未止,再补上一剑。 如此形势,在魏无伤等人看来,玉障之处境可谓雪上加霜。 可此刻,火御阵明明已破灭十之**,即将彻底奔溃,但玉障却依旧寸步不让,似乎大有死战到底的架势。 只见他咬牙死撑道:“好一个万瀣神通!可惜我早已看破其本,纵你水气万来,我自一阵破之!” 残影疾驰而来的木闫邪,双目陡然一眯。 正如这玉障所言,自己的万瀣神通,正是以水灵为基,催灵抽剑的一霎,至水灵气化成剑影,遂能瞬间凝变万千剑气。 这也是自己为何长期于深海乱流中磨练的缘故。 而这玉障竟然能瞬间看出了此中玄妙,其不愧为阵道天才。 不过,看出又能如何?面对自己的神通,对方连防御都显得困难,又谈何以阵破之? 而就在木闫邪准备近身给这玉障最后一击的霎那间,却不曾想玉障竟然不顾自己眼前,正四溢凌迟而来的无尽剑气,强行催动手中双刃阵轮,同时忍受着被万剑戮身的剧痛,向前厉喝分斩而下:“北固...凝川,坎斗...御晶!” 霎那间,其身前子母阵魂刃已白芒流光交织而成一面巨大的圆轮,阵纹坎位间更是苍白晶光大作,竟瞬间凝结向周遭空间! 那些穿梭飞蝗的无尽剑气,竟在阵轮转动下,诡异的变得越发缓慢,甚至慢慢凝固成冰晶状!随即崩溃成渣,无量冰渣又纷纷凝聚成冰川般的如镜通透壁垒,死死封住了木闫邪的去路。 台下通晓阵道的洛羽,已经面露震惊:“这是...三阶巅峰困杀阵法,坎斗御晶阵!” 魏无伤闻之,愕然:“这就是坎斗御晶阵?我闻天女曾提及,此阵乃上古阵法,早已失传了呀,为何...?” 不等二人惊讶片刻,台上伤痕累累的玉障,已杵着子母阵魂双刃,弓身凝视向冰川阻隔内的木闫邪。 他左臂微微抬起,拭去了眼帘血水,狞笑道:“木闫邪,我说过...你的万瀣神通已被我看穿。而这困杀大阵,我早就为你准备多时矣。” 听其话中之意,再回想方才局势之变化,显然不难看出,玉障早已于子母阵魂刃中,事先结好了阵眼,只待遇到木闫邪施展。 可见玉障思虑深远,阵法造诣奇绝,亦可见那子母阵魂刃也非寻常阵器可比。 而此刻的木闫邪,已身处四方如镜冰川包围之内,头顶冰晶状阵纹闪烁不定。显 然自己想要一击而胜的想法,已经破灭。 可他并没有半点震惊,反倒透过冰川,看向了对面身影有些扭曲变形的玉障,同时微押斗笠道:“看来先前确实小瞧了你,不过区区三阶困杀阵,还挡不住我木闫邪的步伐!” “是吗?”玉障右手握刃抬起,随即猛然插入身前巨大的阵轮中心,他手腕一转之下,便结印至阵轮极速地错综转动。 一霎,冰晶裂变之音乍响,那围住木闫邪的冰川内部,竟顷刻刺芒如万刃并发,数以千计地向着身处其中的木闫邪森寒扎去! 木闫邪瞬间双眸一凝,遂矮身抽剑挥展如疾风掠影乍现于八方。 断裂、切割、破碎声,正不断爆响于坎斗御晶阵内。 而木闫邪双脚似乎从未离开过原位,但其上身却已如残影幻化八方,挥舞黑刀拉出一道道笔直的剑影,交织成剑网罡潮封死了四周空间。 那些看似坚硬,尖锐无匹的冰刺还未靠近其身四尺内时,便已纷纷碎裂成渣。 而阵外的玉障见得大阵伤不了木闫邪分毫,却也没有半点气馁,反倒继续催阵,笑问道:“黑刀木闫邪出剑快若疾风,果然名不虚传!但...不知你的灵力,又能坚持到几时?” 显然,玉障这是要凭借这困杀之阵的不断冰刺攻击,让木闫邪疲于奔命,好无暇破阵而出,从而耗尽对方的灵力! 见此,台下魏无伤震惊道:“没曾想,这玉障藏得够深啊!竟然早就谋划好了对付木头的方法。哎~这下恐怕木头该头疼了。” 可洛羽则有些疑惑道:“奇怪~你没看出来?木闫邪似乎至此时都未尽全力。” 魏无伤惊疑出声,认可点头,随即奇怪地看去:“对啊~他先前与你争斗时,不是施展了万瀣凝一神通吗?为何此时却不施展破了此阵?” 显然,他们二人都知道,以木闫邪那万瀣凝一神通的威力,想要震散这些冰刺,同时破此困杀阵,可谓易如反掌。 但...现实却是木闫邪并没有这么做,反而选择了被动消耗自己灵力,着实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此刻身处阵中的木闫邪,虽上身残影挥剑如疾风,让人感觉这家伙速度快得像是有三头六臂一般,但其实木闫邪的心中却迟疑不定。 因为此刻的他,有些...开...小差!也可以说身体在本能的挥砍,心神却在相别的。 ‘我虽然可以用万瀣凝一神通破开此阵,但此神通领悟不久,不能做到收放自如。若不慎重创这谷影宗的玉障,岂不....!临行前,师尊命我暗助谷影,勿要全力之下伤了对方,以免影响千山域海之行。可若不全力而为,自己岂不是要被困死阵中而落败?着实两难...’ 此刻的木闫邪心中实是左右为难,若是以他自己的性子,定然不会相让。但自己自幼为师尊收养,待若亲子般看待,自己又岂能不遵师尊的意? 阵内木闫邪挥剑之余,心中迟疑不定,可谓一心二用两不耽误。如此,倒也可以看出,木闫邪实力确实要在玉障之上。 而阵外,玉障则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右手虽然依旧催阵不断困杀着木闫邪,但左手却插刃于地,手指暗中灵动,似在悄悄地凝结阵印! 一时间,那插入地面的母刃,似阵纹律动而下。 周遭空间看似如常,但台下对空间变化极为敏感的洛羽,却第一时间发现异样! 他忽然睁目站起,目光锁定在了玉障左手处! 嗡... 脚下莫名震动了起来! “这是怎了?”就连一旁魏无伤都惊讶地站起,盯着脚下隐隐颤抖的大地。 洛羽则凝眉看向台上,惊疑道:“这是土元灵在极速振动所产生的变化,一旦元灵共振到极致,与阵眼契合如一,便可在其催动下形成四阶大阵!” “四...四阶!”魏无伤已惊愕地看向了洛羽,就连手中的百花折扇都停止了动作。 洛羽笃定点头:“不错,若木闫邪不能在五息内冲破此阵,破坏那插入地面的单刃阵眼,则败多胜少。” 闻得此言,魏无伤已紧张地看向了台上。 四阶大阵一旦成行,非他们这些凝星修士一人之力可以抗衡。
第511章:折光破命门,雪夜枯木中
此刻,魏无伤和洛羽都神色凝重而望青云台上。 木闫邪迟迟不尽全力,至使玉障即将施展出四阶未知土系阵法,这让他们颇为费解。 而身处阵中的木闫邪,自然是发现了玉障正在利用自己被困的空档期,一心二用,意图施展四阶大阵。 四阶阵法非三阶可比,其威力堪比圣堂强者。自己虽然是凝星大圆满剑修,可若是面对堪比圣堂的四阶大阵,估计也将危机重重。 如此,自己将彻底陷入被动之中,而玉障则立于不败之地。 此刻的局势显然已经对自己极为不利。身为青云翘楚,曾几何时会如此犹豫婆妈?既然师尊有命不可逆,那我便破其阵眼,不伤其身便罢了。 如此,也算得两全... 感受着脚下的振动,越来越急促频繁,木闫邪终是作出了决定。 只见他在挥剑荡碎了四周冰刺之后,已挑剑刺天断喝:“万瀣...凝一!” 霎那间极夜天降,四周冰川在其凌厉纵横的剑气下,已瞬间崩碎破灭,如摧枯拉朽一般势不可挡! 与此同时,极夜转瞬如白昼,万千剑气竟凝化而成一道巨大的残剑之影,势如摧山、断海般已怒斩向了玉障左侧,那正闪烁土褐色阵纹的母刃。 身处巨剑刃浪肆掠中的玉障,却在此时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而此时青云台上强劲的剑气浪潮,正如利刃一般肆掠着周遭一切。 一霎地裂纵横交错,身处巨剑残影一侧的玉障,更是被罡风利刃割戮得衣衫破裂。那深凝的面容上,更是不断增添着一道道可怖的细长血痕。 他那莫入台中不过数寸的母刃,更是在巨剑残影一触之下剧烈震颤,其上四阶阵纹瞬间奔溃。 大阵...破灭了! 台下魏无伤叹息道:“哎~看来玉障败了。” 几乎同时,洛羽亦说道:“是木闫邪败了。” “你说什么?”不等魏无伤疑惑看向洛羽。 只见台上,那明明四阶大阵未施展成功的玉障,在被强劲的剑气浪潮击退掀飞时,竟将右手另一把已闪烁阵纹的子刃,掷向了巨剑残影和那母刃之间。 同时,他咧笑而向正依旧保持前冲之势极速靠近的木闫邪,低吟道:“折光...镜阵!” 不等木闫邪有所反应。 嗡~ 周遭空间已自那子刃阵纹处振动四散,竟瞬间凝结如一面巨大的镜面,扭曲倒影着巨剑残影! 随即那万瀣凝一的神通光华,竟然裹挟着周遭剑气浪潮势不可挡地冲入镜中。 砰...玉障摔倒在了青云台边缘,离坠落台下也不过半尺之遥。 一霎天地死寂... 忽然! 一股熟悉且强大的凌厉之气,似要冲破这诡异的镜阵,其表面更是裂纹密布。 木闫邪没有去管那正在擦拭嘴角鲜血含笑的玉障,而是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镜阵空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忽然双目暴睁,欲强行止住疾驰前冲的身形。 因为他方才恍惚间,仿佛感觉到这镜面阵法好像不是被自己的神通所刺裂,倒像是吞噬了自己的神通...! 咔... 如镜般的破碎声炸响四方,折光镜阵已瞬间破碎于惊疑不定的木闫邪身前。 与此同时,其破碎的一块块大小镜片上,竟折射而出刺眼的银芒,一霎便汇聚而出一把无比熟悉的巨剑残影,向着堪堪止住身形的自己贯刺而来! 台下魏无伤只见得,那漫天的镜片已不断折射银芒,耀射出道道凌厉剑气浪潮,铺天盖地向着漩涡之中的木闫邪罩射而去。 其势其形,几乎与木闫邪的万瀣凝一神通如出一辙。 显然,这玉障是借助折光镜阵,来了个斗转星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没想到,竟有此等扭转乾坤之阵法?”魏无伤惊叹不已。 而洛羽则显得颇为淡淡道:“天灵闻道时,他取走了方寸山的器灵,加之白帝传承,领悟诸般上古遗阵也不足为奇。” 如此形势斗转,瞬息之间,试问纵使黑刀木闫邪又哪能料到,玉障这一计之后还有一计... 青云台上,巨剑残影斩裂声炸响,剑鸣怒哮声更是不绝于耳,一时间可谓剑影折光遮目,让人不能直视。 片刻之后,残音渐息,烈风遂止。 此刻的青云台上,已是满目疮痍。 玉障正踉跄着站起,而木闫邪却双手颤抖地紧握黑刀,弓身 挺立不动! 二息不到,清脆的裂响声出。 吧嗒~ 两半破陋斗笠剖面齐整的坠落在地,束发随之散落披挂于肩头,露出一张眉头紧锁的染血冷酷面容。 洛羽见得木闫邪斗笠被斩落一分为二,竟露出了额头上的一块被剑气交叉割破的殷红胎记。 他顿时愕然:“这木闫邪竟然额前生有胎记!” 魏无伤则神秘地悄声道:“你以为呢?要不然他为何成天戴个破斗笠,装酷?嘁~。” 与此同事,台上木闫邪那胎记处,已是一片殷红流淌划过眼帘,其上似有血色印记暗淡渐灭。 铛! 不知为何?木闫邪竟突然杵剑单膝跪倒,呕血喷溅于地! 他望着眼前血水倒影中的自己额头处,那被十字剑痕割裂而开的殷红胎记。 神色已然阴晴不定,似有深深地疑惑、亦似有悲怆失落,口中喃喃着:“师尊...为...为何?” 望着如镜般倒影着自己的血水画面,自己似乎一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令他孤苦无一饥寒交迫的儿时冬夜...。 那是一个寒冷的凛冬夜晚,大雪纷飞,天地苍茫...。 自己永远都记得那个**着双足,衣衫褴褛地蜷缩在一颗枯萎老树洞中,抱着早已忘却不知是从哪寻来的稻草的小男孩,正瑟瑟发抖地饱受凛风嘲弄。 对了,男孩额头脓疮满污,数年前唯一的亲人,父亲病故了。村里人都说他是小瘟神,克死了父亲,便被赶出了小村庄。没人愿意靠近他,男孩只得漂泊于荒郊野外。 可有一个人,却例外... 咕吱~咕吱... 一个身着黑色单衣,外披蓑衣的身影自枯树洞前缓缓走过。奇怪的是明明男孩有听到脚踏积雪的吱吱声,可雪地上竟然没有留下任何足印!好像这人身上也没有半点积雪? ‘他穿得那么少,连稻草都没有,难道不冷吗?’呵~这是那小男孩当时唯一的想法。 不多时,那身影竟然又折回到了枯树洞前,就这么静静地立在寒风飞雪之中,望着树洞内正瑟瑟发抖的自己。 这个人难道不怕我这‘小瘟神’吗? 陌生人竟露出了和睦微笑:“一个人?” 小男孩模糊的记忆中,好像从未发现过,人...会有这么温暖的表情。 那时的他啊!心中竟对这陌生人没了半点惧怕,只瑟瑟点头,那还未长齐的牙齿都冻得打起了颤:“嗯..嗯,一个。” 说着,他竟向着树洞内一侧挪了挪位置,余出大半空间,可怜巴巴地将视若珍宝的稻草分出了一大半,向空处推了推。 那衣着单薄的男子见了小男孩的举动,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于冬夜之中。 不久后,这一长一幼二人,便一起团坐在了树洞中。 男子身着黑色单衣长衫,已摘下了佩戴的破斗笠。他披着长发,显得有些落魄,应该是位布衣读书人吧?听人说,只有读书人才能穿长衫... 不知为何?自男子一进这狭小的树洞后,男孩好像就觉着这凛冬也不那么...冷了。 偷偷看了眼身旁这总是带着淡淡微笑的先生,小男孩终是选择了沉默。 而蓑衣男子则微笑望着树洞外的雪夜,问道:“你的父母呢?” 男孩沉默,垂首摇头,极力地将额头那脓疮遮挡在暗处。 “嗯...”男子又问:“你叫什么?” 小男孩再次摇头,显得有些孤僻,寡言少语。 男子虽微微点头,可这一次他却伸出了红润白皙的手掌,触摸向了大惊失色的小男孩额头的那一块殷红的胎记上。 钻心的刺痛袭来...! 男孩本能的想要躲闪,可这大手好温暖啊!温暖得就像夏日里的太阳,连刺痛感都消失了...。 而男子则在触摸了胎记片刻后,依旧保持着微笑放下了手。 如此,小男孩反倒有些不舍了,可能自己实在太冷了吧? 咕噜噜... 树洞内传来了五脏庙时常抗议的声音,男孩偷眼瞅了下身旁正在微笑的先生,连忙将自己的破布腰带死命地紧了紧,便又继续垂下了小脑袋。 可就在这时,眼前却伸来了那只微暖的大手,且手心上还有一颗好香的‘豆子’。 男孩不知这豆子为何如此芳香,就像花粉被春风吹起,吸入鼻中一样...总之很香很香。 耳畔传来了先生的声 音:“吃了它,就不饿了。” 许是男孩实在太饿了,他也顾不得这豆子有没有毒,是什么?便一把夺过,匆匆道了声:“谢...谢先生。” 话音未落,他便急不可耐地一口吞下。 不多时,男孩竟神奇般的感觉自己腹中温盈,一点都不饿了...‘那么点大的香豆,就不饿了,一定很贵吧?他真是个好人...’ 如是想,男孩看向了身旁先生,眼中满是感激。 男子依旧微笑地望着男孩,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那殷红的胎记上,说道:“你额头之疾,名唤阎邪疮。阎者死域之门也,故此疮勾连奇经八脉,性水而邪毒上中两处丹田,一旦受疮或迸发,则有性命之忧,凡俗中药石难治。” 男孩埋头沉默片刻,终是不解地摇了摇头,开了口:“不懂...只是所有人都说我是小瘟神...活不大。” 忽然,小男孩似想到了什么,竟然惊惶地站起,冲向了洞外! 他踉跄着奔爬了数丈远才回头,跪拜,悔恨大喊:“先生是好人!我不该让先生进洞,会克死先生的...对不起,对不起....!” 小男孩跪倒在雪地中,拼命的叩着头,早已泪流满面,雪染乱发。 “无妨。” 不知何时,男子竟然已站在了小男孩的身前! 望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先生,男孩像见了鬼一般,吓得连忙后退:“先生...先生不要过来,我是瘟神...!” 男子微笑依旧,只一步便再次闪现到了男孩的身前。 男孩惊呆了,他揉了揉湿润的眼睛,望着眼前慢慢蹲下的蓑衣先生。想到先前那可以饱腹的‘香豆子’,还有那温暖如太阳一般的大手,他天真的猜测道:“先生...先生是...是神仙?” “神仙?哈哈哈...”男子大笑于雪夜之中,周遭漫天飞雪,都为之四散退避,犹如天地神明一般映照在男孩纯净的双瞳之中。 他伸手抚摸向了目光惊颤的小男孩脑袋上,四目相对之际,男子温和无比的问道:“可愿拜我为师?” 男孩沉默不言... 男子复曰:“学长生仙术。” 男孩眼中悸动,却依旧不敢言。 男子终是指了指男孩的肚子,笑道:“不饿。” 男孩心动了,连忙跪拜叩头。 不久后,男子将破斗笠戴在了男孩的头上,微微下压,遮挡住了那已凝结如殷红胎记的脓疮,同时嘱咐道:“你要记住,这是你的命门所在,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更不要被伤到,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男孩顶着个破斗笠,无比认真地点头。 见此,蓑衣男子解下了腰间一把漆黑的长刀,交予男孩双手中,微笑道:“这把剑,叫黑刀,今后便是你的了。” 男孩捧着沉甸甸,都快比自己高的黑刀,奇怪的问道:“刀为什么是剑?” 男子笑了,他摸了摸男孩的肩头,便牵着男孩向东方缓步而去。 雪夜中,不远处依稀传来了二人的对话声。 “你叫什么?” “不得记得了。” “嗯...既然你我在枯树旁相遇,你又生阎邪之疾,为师便为你改名,木闫邪吧。” “木闫邪...?木闫邪谢师父赐名。” “该叫师尊。” “师尊...那我们去哪儿?” “你今后的家...秋水宗。” “嗯...” ... 嘀嗒... 青云台上,殷红的鲜血正不断滴落于木闫邪眼前如镜的血水上。 儿时刻骨回忆如波散般荡开记忆之门,历历在目,却让人心痛如绞。 木闫邪正不断呢喃,悲痛而问:“师尊...不会的,不会的!为何...为何要...?” “因为你是黑刀木闫邪。”就在此时,玉障的声音自身前慢慢传来。 木闫邪抬头,面若金纸地凝视向了眼前近在咫尺的玉障。 而玉障则微笑传音:“你太强了,强大的让人难以控制...甚至可能会驳逆你心中那位的命令。否则你也不会至此,不是吗?放心,我答应过他,留你性命。” 终是听到了自己最不愿听到的答案! 木闫邪双瞳瞬间睁大,这才幡然醒悟,自己于师尊眼中只不过是一颗...已然不听使唤的棋子。 随即,他一口鲜血喷溅而出,七分悲凉三分自嘲地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512章:赴海卧千山,卑身护仙门
木闫邪败了,且重伤昏死,几近性命垂危。 就连烟雨阁人都没有想到,玉障不仅击败了木闫邪,竟然还将其一举重创至此! 台上烟雨仲裁,已宣布了玉障胜出。而昏死的木闫邪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却气若游丝,不知何时方能苏醒。 望着已走下台去的玉障背影,魏无伤直到此刻都显得震惊莫名,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玉障竟思虑如此至深,角逐之时可谓一环扣一环,环环紧扣... 此刻洛羽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那远去的‘陌生’背影,喃喃道:“以三阶阵法先行封困对方,再假意施展四阶大阵做诱饵,诱使木闫邪攻击阵眼,从而以伤换得暗施折光镜阵的机会...最终一举击败木闫邪。这些看似天衣无缝,环环相扣,但...” 说到这,洛羽心中费解,沉吟道:“但这看似高明的手段,漏洞与匪夷所思之处却留有诸多疑点。” 说着,他看向了同样有些疑惑不解的魏无伤:“木闫邪为何不全力以赴?又为何不用神通直接攻击玉障?若直接攻击玉对方本尊,不仅可阻止其施展四阶阵法,同时必可一击挫败对方。” “可他没有这么做!”魏无伤沉吟附和:“仿佛...仿佛木闫邪不愿伤害那玉障一般。” 洛羽此刻亦是有这种感觉,总觉得木闫邪对玉障的态度有些反常。至于原因为何?一时也想不明白... 而此时,魏无伤却叹息道:“哎~看木头这半死不活的架势,估计是去不成千山域海了,此行恐怕只剩下本公子这一位孤独的‘老人’了。少了木头这强有力的杀才,千山域海局势堪忧呀!”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洛羽闻得魏无伤感叹之言,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头顶上空的暗淡星辰。 ... 木闫邪的落败,可谓加速了青云榜名第之争的速度。 随后第二场魏无伤对洛羽。 可二人本就同门,又关系亲密无间,加之魏无伤深知洛羽此行目的,便直接认输了。 此举,在众人看来,再正常不过。而魏无伤心中最大的用意,便是保存洛羽的实力,好应对玉障。 毕竟玉障在击败木闫邪后,所展现出的实力和谋略,已不得不让人重视。 因木闫邪重创昏死无法角逐第三与第四名,而魏无伤虽然认输,但也顺利成章的成了青云榜的第三名,比木闫邪还高了一位,可谓吐气扬眉。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肯定斗不过木闫邪,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第三,比木闫邪还高了一位,想想都觉得浑身舒坦,心情倍爽! 此刻的魏无伤已春风满面地摇着百花折扇,站在青云台下目送洛羽登台。 随即,他便准备寻一舒适之处,好观这名第之争的最后一战。 可就在他转身寻觅之际,却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窥伺着自己! 于是,源于与身俱来的风流天赋,他瞬间便锁定住了不远处那身姿苗条,且冷艳盘坐的窈窕倩影。 “呵~是她?”魏无伤那荡漾的笑容显露,心中暗道‘不曾想,这冷艳的圣女,竟每每窥伺本公子的风采。哎~人长得帅,就是冰块见了也得化呀~” 此刻,不远处的珈男似乎也发现了魏无伤望来,顿时将目光移开,玉指伸手撩了下秀发。 魏无伤一见,顿时嘴角翘起,‘顾盼掩犹离,撩发欲遮心,还害羞!嘿嘿...嗯?竟然又借机偷看了眼本公子英俊潇洒的卓越风姿!简直叫人忍无可忍...” 见那珈男圣女时时忍不住偷偷明眸暗渡,似在暗示着什么? 魏无伤已扇风波长发,玉面笑春心,激动心言:“靠~上天既生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容颜,为何还要给我一颗博爱的心?罢了...就再博爱一次,本公子太难了!” 想到这,他已两步并一步,来到了正静坐观台的珈男身旁。 而珈男则依旧望着正走向台上的洛羽和玉障。 魏无伤头戴花枝,身着丝竹长衫,可谓七分玉树临风,三分放荡不羁,俨然一副偏偏公子模样。 他风度翩翩地轻摇着折扇,带起迷人花香阵阵,争微笑如春 风般,向着珈男款款一礼:“圣女,有礼了。不知在下可否同坐,相伴观这千载难逢的一战?” 珈男见魏无伤异常模样,显得有些困惑,随即微微点头,冷艳不可方物地依旧注视向了台上。 魏无伤此刻心情不错,见珈男这股子冷艳劲儿,心中暗道‘嘿~先前还偷看本公子,如今本公子已亲至,却反倒故作矜持了起来?哎~女人呀...不过我喜欢。’ 如是想,如是认为,魏无伤便自顾自地一掀衣摆,潇洒地坐在了珈男一尺之外!这一距离,对男女之间来如,可谓十分亲近。 珈男明眸微侧,显得有些疑惑与不喜。 于是她便向一边移了一尺,依旧望着台上。 魏无伤一见,心中臆想而笑,暗道,‘呵~果然...还不好意思?哎~谁叫本公子是七尺男儿呢?还是我主动吧...’ 于是他也跟着移了一尺,‘贱笑’凑近悄声道:“圣女不久前还明眸暗渡于我,今...又何故拒人于千里...” 不等魏无伤说完,珈男已躲开了身子,依旧望着台上,面颊似有红染,冷淡道:“无有种生,何来木果?一切不过梦幻泡影。公子恐怕是误会了,珈男非为君顾。” “额...”魏无伤愕然,收扇不解地指向了自己先前与洛羽同靠之处,问道:“不是本公子,还能是谁?难不成....!” 却见珈男那冷艳的面容,竟微笑看来:“魏公子,珈曾听闻一句俗语,曰‘哪怕闭口默默似痴傻,也胜开口证傻瓜的强’。公子以为然否?” 魏无伤顿时愕然,随即干咳,尬笑避开了目光,同时欲哭无泪地看向了台上某人:“本公子...太难了!” 而珈男那不多见的笑容已渐去,回归冷艳,复看向了台上。 如此,自作多情的某人又岂能看不出来?是几近无地自容,自苦自哀:“半生风流半身伤,半思红尘半似凉。真是唐突嘶言,苦也...” 随即他摇着百花折扇,吃味地看向台上争持剑的洛羽,感叹嘀咕着:“这家伙,不愧是桃花村走出来的,有了天女不说,竟然还让圣女也倒贴...咳咳,哎~本公子望尘莫及也!” 身旁珈男不知何时已闭目,仿佛已入了定。 可她那眼帘和修长的睫毛,正在微微颤动着... ... 青云榜名第之争的最后一场,终于拉开了序幕。 其实在青云榜六翘楚诞生之后,众人就有过猜测。 此届青云榜,极有可能是木闫邪与洛羽或者魏无伤争锋的舞台。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最被看好的木闫邪却没能走到最后,反倒是谷影宗的阵道黑马玉障,一路过关斩将,杀入最终的角逐。 且到此时,已有两名青云翘楚,在其手中遭受重创! 此战之后,无论成败,玉障之名必将名动山海。 当此之时,就在二人静立台上,准备等待大战开始之际,山海各处仙市内亦炸开了锅! 赵都,仙市中,九州商会前。 一块巨大的方形青石台四周,正聚集着无数切切私语,焦急等待的修士。 而台上正有一中年九州卫于一面晶榜前,放置着代表六位青云翘楚的名牌。 身旁另一位年轻九州卫,见之已朗喝四方:“幻天宫龙丘飞皇为谷影宗玉障重创,落败,居第六。谷影宗珈男圣女,因五行宗宗主洛羽强行非礼,故羞愤认输,遂洛羽不战而胜,珈男居第五。” 此言一出,四方哗然! 一时间,争论不休,俨然已炸开了锅。 “休得乱言,洛宗主堂堂君子,岂会调戏圣女?” “...岂敢侮我偶像!” “是啊!难道天女不比那冷若冰霜的圣女香吗?” 此声一出,珈男圣女的不少仰慕者,顿时便不答应了。 “汝敢藐视圣女?” “打死他!” “来啊~怕你不成?” 见台下混乱不堪,那争放好可名牌的中年九州卫,顿时怒喝道:“放~肆!仙市之中谁敢造次!汝等想入黑牢吗?” 说着,他扫视四方:“如今青云翘楚正为赴千山域海而准备,各宗门世家亦前往诛仙门备战。尔等身 为我山外山正道之士,若还有一丝血腥,也该待青云榜尘埃落定之时,慨当前往共护山海!岂能在此鼓斗逞威?” 说罢,他便指向晶台上的名牌,沉声道:“此乃烟雨阁内传来的最新消息,绝无虚假,待日后留影珠一出,诸位山客一看便知。” 而就在此时,又一位九州卫已大呼奔来:“阁讯至,二轮角逐已分...” “竟然这么快?”那中年九州卫面露惊讶,连忙接过讯简一探,顿时大惊失色! 台下众修一见,更是焦急万分,不断催促。 中年九州卫叹息了一声,遂将讯简交给了身旁的年轻九州卫士,开始在晶台上拨动起了名牌。 与此同时,那年轻九州卫亦面露惊骇,震惊报喝道:“第...第二轮角逐,秋水宗木闫邪为谷影宗玉障所败,已...重创昏死...!” 此言一出,台下顷刻间一片死寂... 不多时,便陆续传来了议论之声。 “怎么会这样?黑刀竟然败了!” “不可能!” “玉障何许人也?连五行宗洛宗主都不是木闫邪之对手,他竟能败黑刀至重伤昏死?岂不为天下之大谬!” “论此何益?我担心的是黑刀昏死,其能否顺利前往千山域海。” “是啊,听说今次千山域海局势极为不利,已远超历届...若无木闫邪,恐青云翘楚实力大损!” “玉障...可恨矣!” 如今的山外山,各处较大的仙市内,几乎都在上演着眼前一幕。 若说第一轮洛羽被木闫邪所败,众人虽然有些失望,但这也在预料之中。毕竟二人都是争夺第一的热门人选,这龙争虎斗,总是会有一败不是? 可玉障何人?不过谷影宗显名不久的一位真传弟子,竟然能败洛羽都不敌的木闫邪,这...这简直匪夷所思! 但现在外界只知道青云榜争夺的时时结果,却不知具体角逐细节,也只得等日后留影珠问世,再见其详了。 而烟雨阁之所以于仙市中,提前公布青云榜角逐的各阶段结果,自然是为了借此号召散修们前往诛仙门,以期能共同备战山海。 每一界的青云榜几乎都是如此,也多有散修在得知结果后,自发地前往诛仙门。 毕竟他们都清楚,千山域海乃山海之屏障,是前部正邪战场,而诛仙门则是神赐大陆的最后一道门户。一旦千山域海沦陷,不说前往的青云翘楚死多活少,就是他们自己所在的神赐大陆也将生灵涂炭。 可以说,在这一时刻,山外山是万众一心的。 当然,此刻的山外山无一不是,正关注着青云山巅的那六道高大的身影。 因为,他们深深的知道。 千山域海空间迥异,那里荒芜且灵气稀薄,重力惊人,难以修炼。修士一旦进入将如同凡夫俗子,就连强大的墨灵邪族亦是如此。 而六位青云翘楚看似人微,却有着山海气运的加持,可以在千山域海中施展术法神通。这对战局来说,无疑是左右天枰的决定性因素。 所以,青云翘楚的实力强弱、微妙的人数多寡,都决定着山外山命运的走向。 此刻山外山各处仙市中,已有人坐立不住。 只见赵都仙市内,一名剑修已愤然跃台,抽剑高喝四方。 “今青云六翘楚,龙丘飞皇重创未愈,黑刀折剑昏死,千山域海已危若累卵。诛仙门乃我九州山外最后之屏障!当此山海危难之际,吾欲远赴诛仙门下,恭送青云入千山。青云胜,自当弹剑凯歌相迎;青云落,亦不负我等七尺男儿陨仙门!” “说得好!”台下众修纷纷呐喊,可谓群情激昂...。 那台上的剑修,则扫视四方:“既如此,诸位道友久立此间,大哗青云是非,又有何用?” 他望着远方,铿锵道:“卿赴域海卧千山,吾手中剑,骨中节,胸中气...亦可卑身护仙门。告辞!” 说罢,他便祭出了手中的传送符,转身消失而去。 台下众修闻之肃然起敬,亦纷纷相继应喝传送而出。 九州大地,山外山已是风云变换,凯歌以颂。 卿赴域海卧千山,吾亦卑身护仙门
第513章:四阶戮仙阵,临危心境成
青云榜名第之争还尚未落幕,山外山已是风起云涌。 就连凡俗苍生黎庶都似乎感觉到了异样,长空之上,云盘之内,时时会出现乘云御空的仙人身影,无一不向着云州与泽州交界的诛仙门而去。 就连凡俗大街之上,那些作游侠各异打扮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且行色匆匆。 气氛异常沉闷,如天空中久久不散的厚重阴云一般,让人透不过气。 如今的神赐大陆九州大地,已尽知山外仙门之事。可对于山海即将面临的危难,他们却一无所知。就更不知道,此刻在九州外的一片荒蛮大地上,正爆发着惨烈的正邪大战。而在那泪孤海的巨岛之上,亦有六人正在为赶赴修罗战场,而做着最后的冲刺准备。 黎庶虽生于最底层,平凡、为生计、为简单的粗茶淡饭温饱而奔波劳碌,但他们却也是最幸运的。即便天地面临倾覆之险,亦有达者舍身取义为他们遮风挡雨,青云擎天而忘乎生死。 ... 天机岛,青云之巅。 玉障正傲立在青云台上,望着对面的洛羽。 四目相对之际,二人眼中那同时乍现的精芒,似乎饱含诸多耐人寻味之意。仿佛久别重逢的至亲,又如仇深似海的陌路人。 如此对视片刻,洛羽终是开了口:“为何来此?” 似乎明白洛羽所指,玉障一笑处之:“呵~你会得到答案的...。” “是吗?”洛羽接着问道:“那木闫邪呢?” 玉障耸肩,毫不避讳道:“不错,我不是他的对手,至少现在不是。但...棋子终究是棋子,你我皆无法逃避这命运的执掌。强如木闫邪,亦不过如是...” 洛羽双目微眯,显然玉障是在传达着什么?或者说是想告诉他什么? 见此,他沉吟道:“青云之上有气运,你确定...?” 玉障轻哼一笑:“不劳洛宗主操心,我说过你会得到答案...且满意的答案。” 咚~ 就在此时,钟鸣声起。 一位烟雨仲裁走来,她在祭起了防护结界后,便宣告了这角逐第一的最终比斗已经开始。 只一霎,二人几乎同时动了。 玉障先是手掐阵印,瞬间施展而出一道二阶风阵半丈光轮,其间四射无数圆形风刃向着洛羽激射而去。同时他背手抽出子母阵魂刃,交叉立划而出一道三阶金耀菱形杀阵笼罩青云台! 见风刃于前呼啸,头顶上方菱形杀阵乍现,刀光剑影垂挂而下,势如狂风暴雨。 洛羽舞剑悬锋于前,瞬间施展神通:“御剑成罡,剑意流光!” 霎那间,问天剑已化作九十九道四尺剑芒,洒罩于长空。 其凌厉之气,瞬间便将头顶上方的菱形三阶杀阵一举击溃。 同时,洛羽是看也不看上方,已疾驰如残影,冲向风阵后的玉障。 嚓啦~ 手中镔铁扇旋动环绕乍现,还未展开,便已剑气纵横,将那无数激射而来的二阶风刃纷纷绞杀一空。 砰~ 展臂前刺,扇点风阵之光轮,霎那间中心阵眼告破。 望着洛羽只凭一柄扇剑,便洞穿了自己的二阶阵眼,且已快若奔雷般的突破至自己近前。 玉障不惊反乐:“眼力不错,可这速度却...” 话音未落,洛羽只觉眼前玉障身形似乎模糊了起来! 铁扇竟毫无阻隔的洞穿了对方的心口,如同刺在了空气上一般。 “残影!”洛羽已大惊失色! 他未曾想过,对方的速度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如今自己虽然无难妖体受限,但七步踏歌诀依旧可以施展四五成,绝不在任何凝星修士之下。可以说在凝星中,自己的速度依旧属于顶尖的存在。 背后烈风骤起,且伴随着灼灼燥热之气和玉障的断喝声:“火烈在前,炎龙阵。” 当此之时,已不容自己多想。 洛羽随手一开镔铁扇,便转身极速横移,同时将镔铁扇挡在了身前。 轰... 一团炙热的火舌已如炎龙一般,爆裂地冲击在了剑气四溢的镔铁扇面上。 在强劲的炙热气浪冲击下,他滑退数步之远,离台下也只不过半步之遥! 余光扫视后方,洛羽霎那间锁眉如川,一舞镔铁扇,便扇开八方,激荡而出十四道玄紫冲天剑影,将长达三丈的炎龙斩灭破散于眼前! 随即他一蹬足下,便奔若残影闪电般跃起,于半空中接住了飞纵而来的问天剑。遂,收扇,舞动神通流光剑意立刺而下,直指那正在催动炎龙阵的玉障。 顷刻,玉障身前火轮耀空,声势震天,九道炎龙已蜂拥一气怒哮而来。 而洛羽的九十九道四尺剑光,亦罩洒而下,可谓密不透风。 青云台上,已剑啸龙吟,裂变八方。 可二人却未有半点停歇,在这一记 猛烈交锋之下,气浪还未消散之际。 洛羽龙蛇九变的神通银芒已灼灼交织成栩栩如生的银龙,摧枯拉朽般,呼啸而出。 玉障则后退三步,同时舞动右手子刃,欲结那折光镜阵。 显然,他是要用此阵,再次上演一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洛羽又岂能无防备? 只见他右手催剑御银龙,左手掌纹,已乍现道道银芒电弧,向着玉障身前的子刃轰杀而去:“还想故技重施?掌存雷霆!” 霎那间,十方闪电霹雳而下,竟破裂了子刃上渐起大成的阵纹,同时也紊乱了丈内空间元灵! 折光镜阵被雷霆一举告破,空间一时紊乱,玉障咬牙恨恼,是侧身残影急退。 毕竟这一丈空间已然紊乱,暂时也无法施展阵法,对己不利。何况对方剑芒银龙正呼啸而来,自己不得不暂避其锋芒。 “漂亮!”台下魏无伤见洛羽一举扭转乾坤,顿时收扇拍手叫好。 伤势恢复近半的龙丘飞皇,也露出了率直的笑容。 而言语不多的珈男圣女则忽然开口:“危险!” “什么?”不等魏无伤与龙丘飞皇惊望。 只见台上本该残影极速躲避的玉障,竟然左手母刃阵印乍现,猛然插于地下。其身形竟以此为圆心旋转立止,凝视向了正催动银龙轰杀而来的洛羽。他那右手阵印乍现的子刃,已立刺擎空,狞笑颂诀道:“吾令地起,神纹锁道处;阵演天罡,万仙寂封灭!戮仙阵。” 霎那间,青云台上已一片混沌不明,似有山峦叠起,云空布罩。 玉障、洛羽二人更是消失无形,不知所踪! 阵内... 洛羽已独立于峰峦之间,仰望四周天地混沌。这里无日无月,却漫天狂风呼啸,飞沙走石。 感受着四周狂风中那越来越强烈的杀意,显然自己已身陷困杀大阵之中。 而就在此时,天地间不知何方,竟传来了玉障的声音:“洛羽,此乃四阶戮仙阵,可敢试阵?” 体内丹田处,两道剑丹正极速振动,洛羽眼帘开合之际,眼中已是精光闪烁地扫视这阵内空间,同时淡淡道:“四阶...?看来你早有准备。不过你却忘记了,我...也是阵修!” 此时洛羽的眼中,这无比真实的阵内空间,已如无数荧光颗粒般,在紧密的凝结振动着。其间正有无数蛛网状的阵纹相互勾连成这阵内一方虚幻天地。 依靠自己特殊的灵根体质,目光瞬间便锁定在了大阵一角!因为那里振动最为紧密,且中枢不断分散四方。 “找到了!” 霎那间,洛羽已催动问天剑,一连洒出数十道剑影流光,激射向了阵眼中枢所在! 而就在此时,这阵内天地间,竟然瞬间飞纵而出数以百计的利刃,在阻截了数十道剑光后,更是铺天盖地的向着他戮杀而来! 同时,虚空之中,玉障大笑至狂:“找到又如何?就是圣堂修士在这四阶困杀大阵下,不消片刻,也将死于万仞之下!” 似乎是为了印证玉障的话,在洛羽御剑罡,荡开这数以百计的利刃后,天地间已阵纹大作。 霎那间,无尽刀光剑影已如狂风暴雨般倾盆而下,席卷向峰峦间的青衫猎风身影。 八方刃影疾驰绞杀如飞蝗罩身,洛羽虽御剑成罡不断抵抗,甚至连镔铁扇都环护左右,但依旧无法阻止这铺天盖地的刀光剑影。 只三息的短暂时间,在一道巨大的刃影冲击下,身前镔铁扇是难堪重负,随着那巨刃之影,一起轰击在了自己胸前! 见得在巨大的冲击力,身形瞬间后弓的洛羽,已被自己重创呕血着直接砸落尘埃,玉障已显露身影,张开双臂傲立在了峰峦之上。 他仰天快意长笑:“洛羽...我说过,再见时...不死不休!” 不知为何?他看似大笑的表情下,眼中似隐隐含有荧光与挣扎之意? 只见他右手擎子刃,向天祭出一面巨大的璀璨阵纹。天地轰鸣,再次激荡而出无量剑芒,贯射而向了那正趴倒在地,生死不知的青衫身影。 而此时的洛羽,虽然被重创受伤严重,却还未至死。 他正趴在地上,撑着问天剑,似要挣扎着爬起,同时呢喃着:“问天...你个傻x剑灵,再不松开...你主子我就嗝屁了...”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你又没说...?”问天剑灵显得很不服气。 总之,当此危急时刻,也不知这一人一剑到底在嘀咕些什么? 但...还未等洛羽踉跄站起,那万千刀光剑影已然罩身。 啊~ 无量利刃割裂身体的痛苦声,响彻大阵之内,叫人闻之不寒而栗。 ... 可不多时... 天地间忽然轰鸣爆裂声乍响,似有气旋自那刀光剑影绞戮的中心处显现,且缓慢壮大,转动越发极速! 傲立峰巅,正俯瞰脚下的玉障见了,顿时凝眉疑惑:“这是...?灵力...气旋!” 可还不等其惊讶,只见在痛苦的嘶吼声中,那气旋已如爆裂的星云一般宣泄八方。万千刀光剑影霎那间破碎崩散,乃至阵内空间都在这凌厉无匹的气浪振动波及之下,显得有些不稳。 嗖~! 忽然,一道律动着星罗纹的古朴长剑,竟穿破爆裂的巨大气旋,洞穿一切刀光剑影,于自己眼中不断放大! 玉障双目陡睁,顿时震惊地侧身躲避,罡风锋锐划过,脸颊留下了一道殷红的剑痕。 随即刺痛感袭来,身后大阵中枢已在那看似普普通通的一记飞剑下,告破了! 天地回归如初,青云台。 “阵破了!” 耳畔响起了龙丘飞皇的惊呼声。 望着正闭目站在自己身前衣衫破损的身影,玉障缓缓擦拭掉了脸颊上的血水,沉吟道:“没想到...你竟然突破了!” 不错此刻的洛羽,确实临危突破至了剑心九层! 他衣衫破损,满身伤痕,显得有些狼狈,但其双目却微闭,站立如松。问天剑正悬于一侧,闪烁着玄妙的星罗纹路。其鬼面之上,额前更是剑印煌煌闪烁,显得锐意无限,凌厉无匹! 他身出了右手,一把握住了问天剑,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竟收剑于鬼面之中,喃喃道:“这得多谢你,否则我也不会临阵冒险突破,从而领悟心境。” 说着,他睁开了如星河般璀璨的双眸,望向了玉障:“你没有胜算了,认输吧。” 玉障双目微眯,忽然大笑道:“~笑话!你以为你那什么半吊子心境,能骗得了我?” 说着他便欲持子母镇魂双刃,催动阵法。 可不曾想,就在他堪堪准备结阵之时,洛羽只并指成剑诀,心神一凝,淡淡道:“心剑合一,凝!” 只一霎之间,台下之人已各个面露惊骇。 只见洛羽额前剑心印记瞬间飞纵消失无形,青云台上空间犹如得到神祇号令一般,霎那极速振动,竟然于玉障周身瞬间凝聚而出无数震颤鸣啸的剑影,且寒芒毕露! 就连青云台四周的防护结界,竟然也在其空间振动之下,瞬间破灭!随即八方空间凝化显现而出万千密密麻麻的小剑,如环般直指台上的玉障! “这...!”台下烟雨仲裁已大惊失色。 别人不清楚,她身为烟雨阁中人,可是再清楚不过。这青云台防护结界,就是一般圣堂修士,都休想功破!却不曾想,就这么在这洛羽一喝之下,瞬间破碎了? 台上台下已一片死寂,让人窒息难熬。 与此同时,洛羽向着玉障缓缓迈出了脚步,他隔空伸手推开了悬浮在前的数道剑影,那些剑影像有了灵性一般,见之纷纷退避,诡异之极! 但台下众人又岂是庸俗之辈?这一手推剑如波的举动,无疑反应了洛羽心念的强大! 他缓步走向了身处剑林中心的玉障,淡笑道:“这是剑意心境...每一道剑影,都代表着我意志。不过...我也刚领悟不久,说实话,也不知威力如何?你可以试试...算打个样。” 身处中心,玉障已无比真实的感觉到,只要自己有任何激进的动作,这些凌厉的剑影,将会瞬间洞穿自己周身!而那外围能破碎防护结界而成的剑环,更是蓄势待发。至少以现在自己的实力,也无法做到瞬间破碎这青云台的防护结界。 而洛羽却在举手抬足之间,做到了!这无疑是在众人面前形成了巨大的视觉冲击力,更展示了不可比拟的实力! 就在此时,洛羽竟伸手按在了玉障持刃的右手上。 咔~ 阴云密布的上空,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一霎,二人就这么静沐在雨水之中,再一次四目相对。 二人看似任由雨幕罩身,但在无数剑影不断震颤周遭空间下,这狂风暴雨竟不能临二人之身! 良久,洛羽按着玉障的手,似有冰霜寒火跳动,眼中已然颤动:“真~真的是你吗?到底为什么...?” 洛羽虽然确定对方是陶德,但其体内却没有一丝邪煞之气!可既然没有被魔所控,又为何会有天灵闻道与赵都的腥风血雨?这一切的一切,已让洛羽失去了判断能力。 话音未落,玉障已眼中冰寒一片:“试探够了吗?” 说着,他振开了洛羽那隐含丝丝寒火的手掌,同时后退离开了剑影,任由狂风暴雨洗礼,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无比怨恨道:“这世间不是只有你淋过雨,别人也无需你来撑伞。你我如今哪个活得快乐?又有哪一个...爱的稳妥?呵~洛羽呀!你活得像颗卑微的棋子,可曾有过一丝懊悔?” 此刻,玉障手上的动作早已停止,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雨幕中,面带讥讽地看着四周悬浮震颤的剑影,痴笑道。 “你...胜了。”
第514章:愿战青云间,登阶向云巅
夜幕低垂,阴云密布。 青云山巅上的青云榜,正被巨大的光柱包裹,直冲阴沉的云霄。那巨大的云霄漩涡下,星辰影像暗淡,如今已只剩下了七颗耀眼的星辰。 此刻,烟雨执事妙水柔已经高居青云榜前,俯瞰台下正横排站立的五位青云翘楚。 她轻起绯红水袖,身旁一位妙龄踏浪使,便已上前一步,宣布道:“今六杰排位定,赐烟雨青云客卿位,遂遵天机遗命,起青雷苍云台,试炼天机道子位。五行宗洛羽既得榜首,故烟雨代天而问,汝~愿战否?” 咔~光柱所向的天穹阴云之上,已是雷电交加,似有青色雷影于云盘中显现。 众人纷纷望向了洛羽,而洛羽则微笑行礼:“羽,愿战。” 见洛羽应战,那烟雨踏浪使只微微点头,便不由分说地祭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镜状物,散出华光照向了其他四人。 四人不明所以,只觉自己神识一阵悸动,似乎被抽离了什么...? 而那踏浪使在做完这一切后,便挥手道:“余者退避静观。” 说罢,她便回到了妙水柔身旁,恭敬地将那镜状物双手奉上。 与此同时,疑惑不解地退下的龙丘飞皇,则不断回头张望,问询身旁的魏无伤:“方才那踏浪使拿个宝镜照甚?怎么还要我等退避?是要等木闫邪苏醒吗?” 对于龙丘飞皇的一连串疑问,魏无伤却笑而不语。 可龙丘飞皇这萌新却急了,一把便揪住了对方不放。 魏无伤无奈,只得说道:“嘁~等那木头苏醒,估摸着墨灵族都打到神赐大陆了!再者,争夺天机道子位与我等五人何干?那是洛羽一人的事。” “这...不懂。”龙丘飞皇疑惑不解:“不是要一人击败我等五人吗?” 一掀衣摆,魏无伤坐在了一座小亭石凳上,抬扇示意龙丘飞皇落座道:“非也,那天机道子位何其了得?即便历届青云榜第一者,也只可发起一次。” 说着他指向云巅漩涡:“所谓一人战其他五位翘楚,实则是在那青云之上,以一人之力,战我五人的分身幻像。方才那镜状法宝,乃是取我等一缕神识,好做分身幻象。 此意便在于杜绝,青云角逐过程中有像你和木闫邪一般,因受伤而实力大损,或者关系亲密故意放水的可能。” “原来如此!”龙丘飞皇豁然点头,随即面露笑容:“如此,不过区区五道分身幻象,岂不更好对付?” 魏无伤则嘁了一声,折扇摇动:“想的美~这分身因由青云榜重塑加持,比我等本尊只强不弱。要想在青云之巅彻底摧毁这五道分身,承袭那天机道子位,哪有那么容易哦?再者,你看...” 说着,他指向了青云榜光柱方向。 只见那巨大的光柱四周,正在妙执事的舞袖催动下,开始显露而出一片片雪白的云朵,正环绕光柱,成旋梯状,直向云巅。 “这是?”龙丘飞皇第一次做这青云翘楚,自然不甚了解。 而魏无伤却显得颇为平淡:“这叫云阶,从青云榜至上空的青雷云盘,共八十一阶。而每进九阶,空间中的压力将倍增,可谓难如登天。历代青云翘楚能登极至巅者,虽然不少。但无一不是体内的灵力,消耗个七七八八。” “嘶~”龙丘飞皇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岂不是希望渺茫?” 魏无伤摊手耸肩:“所以呀...就算登顶,估摸着能在那五分身凶猛的攻击下,坚持一二炷香时间,都算千年不遇的天之骄子了。” 龙丘飞皇一闻天之骄子,顿时忆起:“云剑南乃我辈当自无愧的天之骄子,定坚持的最久。” 魏无伤则神秘地笑道:“错!云剑南一炷香内虽强行破灭了本公子的分身,且立压其他四人。但终究被你家天女分身祭出了大阵,随后木闫邪三人合力围杀,最终落败。满打满算,也就两柱香时间吧。 据本公子了解,坚持最长时间的乃是千年前的五行剑仙萧宗主。 整整四炷香的时 间啊!更古未有... 而这个记录,也一直从未被打破,纵使无尘浪子也得望尘莫及呀!” 龙丘飞皇看了看那立在青云榜下,正准备登云阶的身影,凝重道:“难道你不希望洛道子成为天机道子?” “想呀!怎么不想?”魏无伤同时无奈道:“可你以为天机道子是你家幻天宫的天灵道子?一字之差可谓天壤之别,十万载岁月,惊才绝艳如五行剑仙都未能得此无上殊荣!这天机道子位~是人干的事吗?” 龙丘飞皇显得颇为坚定,喃喃和:“人做不得,那我幻天宫的天灵道子,大可做一做神人!” “牛气!”魏无伤笑出声来:“那...拭目以待吧?” ... 此刻,光柱冲天,九十九级云状阶梯已环绕向了云端,直通青云之巅。 洛羽抬头仰望,而妙水柔此刻正微笑地看着洛羽,声音柔美,叮咛道:“这叫云阶,此道看似无碍,可一旦踏足其上,每进九阶,压力近倍增长。而漩涡状的青云之中,则有五位翘楚分身幻象等着你。只有将其全数击破,方可承天机道子位。一路小心,你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洛羽心中暗道,这天机道子位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当听这登云阶就不那么简单! 于是他回头谢礼:“多谢妙执事告知,小子铭记在心。” “去吧。”妙水柔似乎对洛羽极为和睦。 此刻,洛羽已来到了第一道七尺长,二尺宽的云阶前,迈步而上。 自己方一踏足,顿觉心神一紧,凝眉看向了脚下,那正涟漪般波散而开的淡淡光纹。 只觉周遭空间竟然微微振动了起来,正向着自己周身不断挤压。而这重力的压迫感,明显已经达到了自己先前登临山巅时的重力! 惊讶地侧首看了眼,正微笑注目的妙执事,见对方微微点头。 洛羽虽然震惊,却也心中了然,想来这第一阶的重压,和那登山最后一步重力应该相当,势如千斤。也就是说,自己每登一步,便会压力倍增,至极时压力将至数十万之重! 若是自己此刻无难妖体没有被封禁,当无惧此云阶。可如今的自己若想凭借肉身登顶青云之巅,简直是痴心妄想。 想到这儿洛羽也不想再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便身形疾驰而上。毕竟前九阶不过千斤之力,显然还没有超过自己肉身的复核。 不过片刻,已踏足第十阶。 果然,空间压力瞬间倍增至两千斤! 青云山上,众人只见洛羽在第十阶上只停顿了一霎,似乎是为了适应周遭压力,便又极速向上而去。 显然,这区区两千斤重压,亦不能阻挡洛羽前进的步伐。 妙水柔正望着洛羽毫不停歇的身影,微笑依旧,心中喃喃,‘在天,他就是你的传人吗?不知他能否青出于蓝胜于蓝。’ 不消片刻,洛羽已踏足第二十余阶,压力已至四千斤,可他竟依然保持着疾驰状态。 仰头观看的龙丘飞皇,已是拍手叫好。 可就在此时,众人只见洛羽在堪堪踏足光柱云阶近中部,第二十八阶时,身形竟突然一怔而止,停了下来。 “道子怎停步不前...?”龙丘飞皇显得颇为紧张。 魏无伤则说道:“压力近万,最少也得八千斤,云剑南当年至此,已不得不开始动用灵力抵御空间压力...” 可还不等他说完,却见龙丘飞皇已惊呼道:“快看...道子动了!” 只见此刻的洛羽竟再次逆重压而上,且速度相比先前,虽然有稍许减缓,却也不遑多让! “怎么会这样?!”魏无伤已惊讶地站起。 先前洛羽明显已显露难堪重负的样子,可如今却又似打了鸡血一般,依旧凭借肉身之力向上急登,简直匪夷所思。 “难道...他无难妖体没有被封禁?”魏无伤难免狐疑了起来,看向了同样疑惑观望的妙水柔。 数息前,第二十八道云阶之上,洛羽正双脚 踏足其间。随着空间波纹四散,他的眉头已然微凝。 感受着周遭倍增至八千的空间压力,和体内骨骼传来的挤压摩擦声,就连自己的皮肤都开始出现崩裂的迹象,一霎洛羽似犹豫思量着。 如此未过一半,若自己就消耗灵力抵御重压,则天机道子位定然无望。可这八千斤重压,已然超过了我如今的肉身复核....... 嘶~ 肩头传来了皮肤撕裂的刺痛感,显然是被周遭重压强行撕裂了! 殷红的鲜血已参透衣襟,晕染而出。 见此洛羽正在左右危难之际,却不曾想他心神灵台一激,竟然传来了白龙影的声音! “我主休慌,有吾暗中护持,可无惧肉身损伤!” 闻得白龙影之声,犹如天籁之音。 自己没想到,玄、白在吞噬了玉京儿肉身后,这么快就巩固苏醒了。如此有白龙在暗中偷偷相助一二,自己还有何担忧? 他顿时激动的传音道:“白,你和玄何时苏醒?” 玄龙影的声音亦自识海中嗡鸣响起:“回禀主人,吾等亦堪堪苏醒。” 白则催促道:“还请主人尽快登顶,此云阶空间重压倍增,若隐在体内,暗中护持,吾亦不知能修复几时。” “无妨,能撑多久就多久。”洛羽心情大好,已迈步拾阶而上,且速度相比先前也没慢上多少。 虽然身体正被重压不断撕裂,但亦在白龙影的护持下,不听的修复着。 如此挤压破裂,再修复愈合,却没有多少血水流逝,隐隐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虽然疼痛依旧刺心,但慢慢的洛羽也习惯了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甚至还喜欢上了那伤口结痂恢复时的阵阵舒痒感。 自己身体恢复能力本就异于常人,加之如今有白龙影暗中相助,可谓如艘配帆,乘风破浪一往无前。 直到洛羽登至云阶中部,空间压力已至三万之数。 众人却见得那越来越小的青衫身影,在光柱的照耀下,虽然满身血红晕染,也明显慢了许多,但依旧在一步步地向上迈着坚定的步伐。 一步踏出,嗡~ 脚下空间波纹遁散八方,空间振动的嗡鸣声清晰可闻。 第五十五阶,六万斤! 在这恐怖的重力之下,洛羽身体四周已是血光并射,身形不稳,竟在踉跄几下后,险些栽落云阶。 砰! 丈长龙脊横空出世,已杵立在了云阶之上,支撑住了洛羽摇摇欲坠,伤痕累累的身体。 在众人震惊地目光下,他竟然再一次颤抖地迈出了沉重的脚步,艰难而上。 此刻,仰望的众人无一不面露震惊。 就连烟雨阁执事,妙水柔都惊疑呢喃:“这小子...无难妖体已封禁,为何还能凭借肉身力抗六万重压?” 身旁那位,曾斥责洛羽无耻的烟雨女仲裁,则怀疑道:“执事,这洛羽定是用了什么外力作弊,若非如此焉能凭借区区肉身凡躯,行此更古未有之举?” 妙水柔则依旧仰头注视着云阶上,那正杵着龙脊做拐杖,缓缓坚持的身影,微微摇头:“若是凭借外力,云阶会自解而散,可见他的确是靠自身实力...。” 说着,观察仔细的妙水柔,已指向了蹒跚洛羽,说道:“你看他虽步履艰难,伤痕累累,且浴血长空,但其伤口却在神奇般的极速修复!显然,其肉身异于常人。” 众烟雨阁人听闻,顿时定睛去看。 果然如执事所言,那洛羽虽然看似艰难,且伤横累累。但诡异的是,其周身那在重压下崩裂的伤口,竟然以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且四周飞溅的殷红血液,似乎正被什么无形之力,强行收归其体内! 如此画面,简直匪夷所思。 虽然烟雨阁也曾‘了解’过洛羽,知道其肉身有快速恢复自愈的能力。但在得知洛羽乃无难妖体之后,她们便将此归结为无难妖体的缘故。 然而,眼前的事实仿佛在告诉他们,并非如此......
第515章:怒笑骂天机,玄白哮龙熄
云阶之上,第六十三阶。 这乃是六万斤九阶中的最后一阶,只需再迈出一步,便会重压倍增! 魏无伤、龙丘飞皇等已心神紧绷,神色凝重地仰望着那正站在六十三阶上的血染身影。 青衫不复染红袍,持枪登台血长空 龙丘飞皇似乎有不忍:“已至此境地,道子为何...还不用灵力?嗨~” 魏无伤沉吟道:“许是还能承受吧?毕竟能多保存一些灵力,便越有把握。他那剑意心境方领悟不久,施展需要消耗甚多灵力。若灵力不足,则必无缘于天机道子位。” 正如魏无伤所想,如今的洛羽至此都未动用灵力,便是因为他剑意心境刚领悟不久。以他剑心九层的境界,即便灵力浑厚远超常人,施展神通剑心合一,也要耗尽大半的灵力。 所以,他必须尽量节省灵力的消耗。 如今距离洛羽开始登云阶时,也只不过才过去小半个时辰,但于此刻的他来说,却似许久许久... 此刻,自己虽然有白龙影暗中护持,却依旧举步维艰,苦不堪言。 其实洛羽也很危难,他自然想让白龙影全力护持自己,但如此白龙影必将现身人前,如此也不知算不算借助外力! 若是一朝不慎,云阶自散,失去了资格,那便追悔莫及了... 巨大的重力,正在不断的摧毁着他的意志、磨灭着心中摇曳的精神火焰。 身体还在反复崩裂、修复着,可自己早已失去了知觉,身体一片麻木。脑中嗡鸣‘喑喑‘声越发响亮,鼓噪得叫人焦虑难耐,却又挥之不去。 甩了甩自己昏沉的脑袋,那该死的噪音,依旧不曾停歇,如锣鼓喧天...聒噪不堪。 砰砰! 挥动龙脊,拼命地敲打了两下自己的额头,发现竟然没有半点知觉,反倒脑中绷胀欲裂! 又是一道温流沐身流淌,灵台稍事清明,眼前模糊见朗,重影依旧晃动。 体内正响起白龙影那似幽谷般回荡的‘嗡嗡’催促声:“主人...!莫生旁念,速登...待六十四阶...重压倍增后,便可稍催灵力护体...” “嗯...”洛羽有气无力的应了声,他颤抖着抬起了不知何时已血红的左脚,踏上了第六十四道云阶。 嗡~喑喑喑... 霎那间,空间振动如雷波四散,脑中金鸣如竹裂爆音炸响。 洛羽双目陡然睁圆,血丝密布! 顷刻便被周遭空间之中,那无孔不入的近十数万重压,死死碾压在了云阶之上! 砰~ 双膝跪地,血染白色云阶如赤霞。 周身肌肤,乃至经络肌肉,都在寸寸崩裂,直透白骨! 撕心裂肺的痛呼声,突然响彻夜空,打破夜色的宁静。 钻心的疼痛,终是久违地冲破了麻木,再次席卷周身。五指紧握龙脊,自上而下不甘地慢慢划落,留下了一片可怖的殷红。 此时,识海灵台内,已响起了白龙影的焦急催促声:“主人,速催灵抵御重压...!” 洛羽却跪地浴血,五指紧扣龙脊,抿嘴咬血齿,厮磨声出:“催灵御此泰山之重,确可苟行一时,勉登...云上。然...我青云之志...非为足下之榜赫,乃为...傲立青云之上的天机道子!” 说着,似乎是被周遭空间,那恐怖的重压碾压产生了幻觉? 他眼前霎那幻现灵儿在自己怀中,微笑‘睡去’的画面... 慢慢地,他伸出了鲜血淋漓,且颤抖的右手,抚过佳人的苍白脸颊,按在了第六十五阶上,抬头望云巅雷动:“非此,不可达我今生夙愿?” 玄、白几乎同时嗡声惊呼:“我主不可,十数万重压,恐有性命之危!” 可此时的洛羽,竟然撑臂,杵着龙脊长枪,在山巅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再次佝偻站起,大喝于夜空天地之间:“大丈夫身立天地间,岂能负心苟活生死?” 说着,他竟艰难地再次迈出了脚步,同时口中喃喃自语不休。 “人间...十数载悔渡,活...不得最初的自己,也爱不好心中的她...。本以为可修身、齐家,混迹朝堂,丰衣足食, 白首...安乐小筑池畔...。然...命运不仅要我做那任由摆布的棋子...还非得让我跪下!宗门兴复,师恩已还,然归家无期,如今我只想救我妻,只想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又是谁!” 他呢喃着,不顾满身极速崩裂的可怖伤口,更不顾玄白的劝阻,竟然四溢而笑:“呵~咳咳!我连我妻灵儿都救不了,人都做不全,还修得什么成仙成道,又有何面目立这天地间?” 说着,他竟然向着九天之上,伸出了中指大笑鄙夷:“今擎一指鄙视仙,老子就是...不服天~!天机老儿,我洛羽...来哪!” 台下,正独自靠在一颗大树下的玉障,在望见洛羽竖起了中指的动作和听其狂笑之言后,他眼中竟似有荧光闪动,看向了自己缓缓微伸的中指:“原来...是此意?呵~” 而烟雨阁人骤闻,洛羽竟然对天机老人出如此不敬之言! 顿时,那一向看其不顺眼的烟雨女仲裁,便怒指呵斥道:“大胆~洛羽你竟敢对天机老人不敬?小心我烟雨除尔天机道子位争夺之资,逐你出青云榜!” 夜空云阶之上,竟传来了洛羽无比嚣张的嘶吼与风箱般的喘息声:“闭嘴!呼~去你大爷的天机老人...去你m的天机道子...” “这...?”青云山巅一片死寂。 众人实在没有想到,洛羽竟然会反唇相讥,大骂烟雨阁人,且还如此嚣张!估摸着,这也是山海头一遭,还真是狂妄至极。 女仲裁懵逼了,半晌她才惊醒,怒起喝指:“岂有此理...!简直闻所未闻...” 可还不等她要怎么地,那一直沉默的妙水柔却伸手制止,同时微笑仰望夜空中的那道身影。 见执事竟然放纵不管,那女仲裁便要说道说道:“执事!此人也太过放肆...” 可妙水柔却开口淡笑道:“能走上这云阶的人,哪个不没点臭脾气?算了吧。” “算...算了?”那女仲裁震惊了,同时也懵逼得开始怀疑人生了! 暗道,‘这叫...一点点臭脾气?’ 可妙水柔下一句话,却直接就叫这女仲裁彻底绝望了。 只见妙水柔掩袖而笑:“人家是五行宗的正牌道延传人,对自家祖师发些牢骚,怎么着也是五行宗自家的事,你我外人怎好干涉?” 还别说,这妙水柔的话,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 就这么...两炷香后。 云阶之上,洛羽虽看似举步维艰,几近挪动地踏足到了第七十二云阶。 他那颤巍巍、且佝偻的渺小身影,已显得摇摇欲坠,却又坚如磐石! 众人虽然离得较远,却依旧能清晰的看到,洛羽早已体无完肤,那恢复自愈的节奏,已远远赶不上创伤崩裂的可怖速度! 血水弥散于夜空,如迷雾一般刺眼,可不过一息,便会被周遭恐怖的空间重压,挤压成无数血红的颗粒状晶石,令人望而色变。 可见,那空间中的重压,已恐怖到了可化万物为晶! 再有一步,便是最后的九阶。而这剩下的九阶,将重达恐怖的三十万斤,空间笼罩挤压之势相比山峦亦不为过。强如云剑南,当初若不全力催动灵力抵御,都将瞬间被碾压成肉糜! 可直到此刻,洛羽都未动用过灵力,依旧在苦苦坚持着。 此刻的洛羽,那昏沉的脑壳早已忘却了自己登到了第几云阶,只知本能的向上,迈出脚步...。 然而就在抬起沉重如山的大腿,颤抖移步向第七十三云阶时。 玄、白却同时嗡鸣龙啸:“再进一步便是三十万重压!我主...速速催灵!” 洛羽似乎失去了思考和判断的能力,没有了半点迟疑,依旧凭借着意念踏出了这一步! 轰隆隆~ 天雷乍响于青云之上,周遭空间裂变如山,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便席卷向了洛羽周身!犹如神祇探指按死一直弱小的蝼蚁一般,将洛羽死死的碾压在了云台方寸之地! 咔~!! 骨头崩裂声,自长空中裂响,刺耳燎心,让人闻之不寒而栗! 没有惨叫声,只有鲜血洒 空凝晶后的坠落声,和正在不断炸响的骨裂折断之音... 青云山巅一片死寂,一切的一切,仿佛正在预示着那道不屈的青衫身影,已被碾压毙命! “这...为什么?”龙丘飞皇惊颤喃喃:“为什么不使用灵力?难道天机道子位比命还重要吗?” 魏无伤正注视着那趴在云阶上,已然一动不动的身影,望着云阶下正在不断滴落如丝线般的血水冰晶。 他双瞳颤动着:“别人登青云啊,无一不是为那天机道子,而他则是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 “遗憾?”龙丘飞皇不解看来。 “哎~”魏无伤叹息着:“该是他凡俗的妻子,钱灵儿。” 洛羽的过往,龙丘飞皇自然也知道,再者赵都钱灵儿身陨魂入天女体内之事,他也在场。 遂显得颇为不解:“钱灵儿不是天女殿下的分身吗?洛道子既然已和天女结为道侣,又有何遗憾可言?” 魏无伤苦笑摇头:“你个龙蛮子懂得什么?世人都认为钱灵儿和天女就是同一人,但唯独在他心中却判若两人。” “什么一人两人的,不明白。”龙丘飞皇身为天灵族人,对这天灵分身自然习以为常,更是无法理解。 魏无伤也懒得解释,随口道:“经历不同,人便不相同,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当然是...” 不等魏无伤说完,龙丘飞皇便斩钉截铁的回道:“当时是结果!” “靠~没有过程,哪来万般种种情忆?”魏无伤无语,啐道:“匹夫无救也。” 龙丘飞皇虽被魏无伤鄙视,但却无甚在意,反倒显得颇为担忧:“我有没有救不重要,重要的是洛道子...” 而就在此时,那洛羽被碾压的第七十三云阶处,竟忽然龙吟吼啸震天! 随即一道雪白流光,竟自洛羽体内腾空而出,于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幻化而成一道长达十八丈的白色鳞光游龙! 这白龙,虽然身躯大多虚幻,但双角四足,却已然凝实,威势震天。 “龙...是龙!”青云山巅上,已惊呼声四起。 白龙张牙舞爪,在飞腾怒哮长空云盘后,随即飞纵而下,巨大的身躯已环绕在了仍旧趴倒不动的洛羽周身,成拱卫之势。其裂张的龙首已龙吟阵阵,龇牙咧嘴凶相毕露,龙威虎视八方:“放肆!尔裨空间,何人所固,也敢镇我主?死~” 吼~ 霎那间,龙啸惊天地,巨大的青云山都在其一怒之下,为之剧烈颤抖。 众人只觉霎那间山摇地动,那巨大的十八丈白龙,竟然在怒哮间银白龙熄汹涌喷吐而出。一霎空间紊乱,青云榜首当其冲为之震颤金鸣,那云阶更是在其爆虐的龙熄下,极速崩散! 此刻的妙水柔已花容失色,连忙挥出一道结界壁垒,护住了青云山巅。 见龙熄被阻,白龙影已怒哮至狂:“蝼蚁~安敢寻死!?” 霎那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一动不动的洛羽体内,竟然又冲出一道玄色流光。那玄光在极速绕旋龙脊一圈后,鳞甲竟然纷纷裂变阵列而开,显化而出一条同样巨大的玄色游龙! 它怒瞪青云榜的台上,那已神色凝重的妙水柔,龙熄瞬间笼罩山巅八方,其龙威犹如天神般自九天而下,势不可挡。 “啊~!”青云山巅众人,虽然有结界保护,但面对这天塌地陷的强大龙威,已痛苦不堪。不少烟雨踏浪使,甚至是龙丘飞皇等人都跌倒在地。 唯有妙水柔修为高深,依旧坚持着。 云盘电闪雷鸣,玄、白双龙暴怒肆掠夜空。 那云阶更是在狂暴的龙熄下,不断破散,眼见着登临青云的云阶空间即将崩塌。 “住手!” 忽然,那本该趴倒不知生死的身影,不知何时竟然重新站了起来。 玄白二龙闻之,虽依旧怒目龙威,俯瞰青云山巅。但却收去了龙熄与真龙威压,拱卫在了洛羽两侧。 此刻,那惊魂未定的烟雨女仲裁,则仰望,颤声呵斥道:“洛...洛羽,你借助外力,驱孽龙攻烟雨,至云阶破散,其罪当诛!” 显然,玄白肆意攻击青云榜和青云山巅的众人,已明显触犯了烟雨阁的威严!
第516章:御龙青云上,池畔抢鱼竿
如今的洛羽已手持龙脊,傲立在第七十三云阶之上。 其破损的衣衫处,双臂隐隐裸露,且鳞纹流光闪烁,流淌出如丝如缕,正恍如星河般勾连向玄、白二龙。 玄、白二龙那巨大的身形显露人前,再也不似先前那般,躲躲藏藏在洛羽体内暗中相助,谨小慎微。 如今在白龙全力的护持下,虽然重压依旧存在,自己新创仍在继续,但自己的恢复之势,已明显反超了崩裂速度! 在皮开肉绽,却又诡异般极速修复中,洛羽持龙脊长枪,指向了已然停止破散的脚下云阶,凝视向了那女仲裁:“云阶犹在,何来外力?” “这...”众人惊讶的发现,果然空间真的已回归如常,那已破散至第七十二阶的趋势,竟然停止了! 见此,那女仲裁仍旧不死心:“纵使云阶犹在,你驱孽龙攻烟雨,也难逃一死!” “放肆~!” 玄、白同声怒哮,嗡鸣如雷滚。 洛羽却伸手制止,微笑着看向了神色隐隐惊疑的妙水柔:“妙执事...也觉得小子有罪吗?” 妙水柔仰望着洛羽那双臂流淌而出的灵印,终是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请君...继登青云。” “执事!”那女仲裁与四周众人,身为高高在上的烟雨阁人,又何曾受过哪怕一丁点儿不敬?可况洛羽还敢对他们烟雨阁动手! 但...自家执事,不仅不罪,还显得和颜悦色,好像怕了对方一般! 她们皆露出了惊讶之色。 而妙水柔则轻起绯红水袖制止四方,仰望那已在二龙护持下,开始继续登顶的背影,沉声叮咛道:“你等需记住这个角度,因为那道身影自此之后,将令烟雨、乃至整个山海为之仰望!” 闻得执事之言,众烟雨阁人已是震惊莫名。 显然,执事话中之意,是在指洛羽极有可能夺得那传说中的天机道子位! 想到这,她们已看向了已半身没入云盘雷动处的身影。 当那道身影,携双龙如天神般脚踏最后一道云阶,迈入至云中时。 忽然,雷电霹雳乍现于九天云空,夜如白昼。 其上霎那间剑啸龙吟阵阵,光华时时奔现疾驰。似有天神于九天之上,大战青云之巅。 ... 这一战,没人能看到过程如何。 只知道过了很久,已远远超出了历届天机道子位的争夺时间。 阴云依旧密布,遮盖九天。 那青云山巅上的漩涡云盘,雷电狂乱交加,时有龙影乍现一霎,吼啸震天。又似有剑影如飞蝗,奔驰于云海穿梭不定。 有幸立于青云山巅的众人,也只知大约在半个时辰后,光柱擎天的云盘上,八方空间竟一霎密布恐怖地剑影流光,随后万剑如无量林海一般呼啸于九天... 天空终是烟消云散,数万里本该阴云密布的夜空,已是漫天繁星,一片幽蓝...。 唯有一道破损的青衫,在众人仰望的目光下,持剑、踏龙傲立青云之巅,尽沐青云榜无限璀璨的冲天华光。 随后,青云山巅高台上的妙水柔,敕曰: 五行宗洛氏羽,力登八十一道云阶,青云半时而败五神,尽沐山海气运之力。遂,赴无过山巅,承天机道子位,永镇山海,号令山外山。 随后的烟雨阁又按青云排位序,依个人角逐表现,逐一敕懿众翘楚道号: 谷影宗玉障,机变沉影,阵道卓绝,遂居青云之亚,号曰——镇魂刃。加山海气运之力... 玉障闻之,已迈步青云榜下,伸掌于榜上,神识烙印其间。 瞬间青云榜流光大作,在洛羽名录之下,亦流淌而出一道略小的金字,曰‘谷影镇魂刃,玉障!’ 随即榜中一道流光冲天而起,青云之上便灌注而下一道璀璨的神光,尽沐其身... 而后,烟雨依旧如是曰: 五行宗魏无伤,风流倜傥,丹道卓姿,遂居青云之三,继号——昙花公子。 秋水宗木闫邪,黑刀孤行,剑道凝一,遂居青云第四,继号——黑刀。 谷影宗珈男,冷艳如月,玄道慈心,遂居青云第五,号曰——冷月圣女。 幻天宫龙丘飞皇,刚武烈影,古道少行,遂居青云第六,号曰——烈影少主。 待青云客卿依依烙印神识,加持山海气运之后,那巨大的青云榜上空,便悬浮而出两列金字如谶,耀射烟雨之巅! 天机有变道子先,镇魂花影黑刀月。 随着青云榜的谶言,与洛羽等六人的道号显耀于夜空,青云...已尘埃落定。 天机岛东边的鉴云岛上,小凡、巫马洌、白无城和满面青紫的魏无忧,在见得此幕后,已是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那金儿银儿正静静地立在石上,双双遥望烟雨阁上空金字,眼中晶莹闪动。 而西边最前方,正立在礁石上的寒千,相比于有些失落的秋水伊人,则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 连日来的阴云密布天气,终于结束了。 九州大地,再次复归光明。 五行宗洛羽一战问鼎天机道子位的惊天消息,已于昨夜传遍大陆南北,令天下震动。洛羽一举而成更古未之事,名震天下。 如此青云榜角逐算是尘埃落定,也因此,数以万计的修士,正在不断赶往诛仙门,好一睹天机道子的风采。 ... 辰时。 五行宗,云海天机老人祖师神像下。 东阳照云海,云辉布金染。 吾帝在一众长老的簇拥下,正傲立于祖师神像前,他扫视四方浮岛之上的无数宗门后辈子弟。 已满面春风,意气风发地抚须道:“我五行道承于始祖天机,为天下第一神宗。惊才绝艳之辈,如云海万里之波澜,层出不穷。今我神宗之主,已于昨夜登顶青云,得位天机道子,此乃我宗十万载旷古绝今之大兴也!” “贺我神宗,天机道子,彩!”云海之上,五行宗众修已是群情激昂,喝彩声震天惊山峦。 吾帝大慰平生地展开了双臂,示意静声道:“然...千山域海形势危急,宗主定亲赴险地已诛邪魔。我等身为宗人,既为天下第一神宗,当赴诛仙门,以护山海,卫正御邪!” “弟子等,愿遂老祖,护我仙门!” 吾帝这话音未落,云海之上已是请战声四起。 见此,他大感欣慰,遂号令四方:“遵宗主法旨,命天枢、巨门、开阳、瑶光、星耀五位长老,率剑宗流光境以上弟子,先行前往诛仙门。” 五剑长老闻之,纷纷至吾帝身前一礼,随即天枢长老并其他四位长老,脚踏五道巨型剑影流光,向着剑宗弟子所在的浮山,御剑而去,断喝道:“剑宗弟子听令,随本长老护道仙门。” “诺!”霎那间,剑宗所在的浮岛上,已经是身影不断飞纵而出,纷纷落在了五位长老脚下的剑影流光之上。 这其中竟然还有不知何时回宗的书方仪,当然也有那只坐在其肩头的小白狐! 随后,吾帝一一下令,命丹宗携带各种应急丹药,后一步出发。 而外室、功藏众修和灵尊鸑鷟,则在洛羽临行嘱托下,负责留守宗门。 如此,本还想着能见到洛羽的鸑鷟,自然显得有些不情不愿,很不开心...且‘慰问’诸长老的声音不断。 而当事人洛羽,此刻却不在烟雨阁,亦不在诛仙门,而是在... ... 数个时辰前,寅时,无过山巅。 夜色朦胧,繁星点点如斗转星移,绚烂于夜空。 山巅流云浮波,平躺如卧沧海一粟。 嗡~ 忽然空间扭曲震动声起,打破了这夜色云海的宁静,惊退了周遭云雾。 随即,自漩涡扭曲的空间中踉跄着冲出一道青衫身影! 收势难止地某人,是硬生生地撞在了一块山石上。 洛羽先是揉了揉脸颊,随即拍了拍这新换的长衫,回头见传送门已消失,他便四下打量了起来这陌生的环境,嘀咕道:“这就是无过山!若是再有几只仙鹤,倒像极了我五行宗的云海美景。” 望着这四周假山般的山石,正三面围拢的四周,他走到了一侧探头过山石,挥动手臂拨开云雾,向下看去。 眼下一片幽蓝朦胧,似无垠... “嘶~!”顿时洛羽双瞳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去!这么高!” 目光穿破云雾,目力俯瞰所及,竟是无尽莽荒森林。 显然,自己正处于万里云空之上,而那勉强可见的无尽森林,应该就是云州中部的无量林海。 想来自己所在,定是那传闻中的天地之脊梁,无过山无疑了。 此刻自己四周,三面环绕山体,唯有东方一面敞开,云雾飘渺。且有向上通行的山道石阶隐现,似通往其上的平整地面! 果然,顺道而上,走不过几步,便见得眼前豁然开朗,犹如一漂浮在云海中的仙家道场。 而奇怪的是, 这‘道场’当中则有一方池水,平静无波,恍如明镜。在残月银光下,水池西侧,似乎正有一人影端坐其间! 见此,洛羽瞬间定住了身形,猜疑道:“此间并无他人,难道...他就是天机老人?” 来到人影背后两丈外,洛羽迟疑了片刻后,终是躬身叠掌远远行了一礼:“五行宗第三十九代宗主,洛羽。拜见祖师...天机老人。” 无过山巅一片宁静,没有半点声音,只有清风徐徐吹动着发丝,痒痒地撩拨着自己的脸颊。 洛羽噘嘴,吹开了脸颊一侧不断骚扰自己的讨厌发丝,却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挑眉,偷眼瞅了眼那两丈外一动不动的背影,心中疑惑,‘该不会...睡着了吧?额...’ 又无声地等了片刻,见对方依旧没有搭理自己,洛羽试探的悄声询问道:“祖师?祖师爷...您老睡了没?” 见依旧没有答复,洛羽撇了撇嘴,随即眼珠一转,便蹑手蹑脚地靠近。 可当他将近丈内时,却忽然发现这背影身前,竟有一青竹鱼竿正伸向如镜的池水上方! 见此,他顿时捂嘴,了然心道,‘原来是在夜钓啊!难怪要息声。’ 随即他蹑步靠近、定睛望着那鱼竿尽头,悄默默地拱到人影一旁,向着池中贼兮兮地探头探脑,轻声细语道:“祖师爷...您好雅兴啊!可收获大物?” 说着,他便低头四下张望,见祖师爷连个鱼篓都不带,顿时嘀咕道:“还不如老师呢...孬好还拿个空鱼篓做作样子...嘁~八成钓术也不咋滴。” 一边说,洛羽一边抬头,偷眼去看身旁这沉默如金的身影。 残月高挂云海夜空,银辉正洒照在这人影正面,修长的白眉老者...石像可谓栩栩如生! 见此,洛羽顿惊愕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瞠目结舌。 “我去!”他豁然一跃而起,盯着眼前的老者石像,上下打量着,愕然道:“竟然是雕像!这tm...?” 感受着云海清风吹来,浑身拔凉拔凉,洛羽胡乱猜测道:“难不成老头在这坐久了,风化成了石雕,嗝屁了!额...十万年好像确实有点久...估计就是王八壳也早成化石了吧。” 说着,他又看向了石像其手中的青竹鱼竿,奇怪道:“咦~这青竹鱼竿怎就没成化石呢?” 忽然,他惊醒,大喜道:“着啊!定是什么逆天的宝贝!这...呵呵既然天机老人都嗝屁了,看来也问不得什么了,还不如拿点...” 洛羽双目精光闪烁,已死死盯住了那看似普通的青竹鱼竿,随即他呵呵恬笑着看向天机老人的石像,故作姿态道:“诶~祖师爷啊!哪,你看,小子是您的第三十九代传人,说不准还是您苦命的孩子,怎么着咱都是自己人吧!再者,小子我登那青云可没少遭罪,这命啊~就像车轱辘下的黄莲,苦哦~您怎么着也得给咱一点见面礼安慰安慰不是?” 这时,洛羽还不忘给老者石像,假模假样地挡挡灰尘,捶捶腿,同时不要脸的继续说着:“这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您成了化石,咱也是自家人啊,小子这...就不客气了啊~哈哈...” 说着,他便急不可耐地去拔那鱼竿! 而此刻,这白眉老者石像,那祥和的面容上,微微垂目的深邃双眸,似乎正在望着眼前‘不守规矩’的小子,心念暗笑,‘这孩子,倒也有趣...’ 此刻,洛羽哪管得了这石像什么感受?更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是可劲了拉拽鱼竿。可自己弄了半晌,却发现这看似普普通通的鱼竿,竟然怎么也拔不出来! 不仅如此,甚至连这看似柔韧的小小鱼竿,竟然连晃都没晃动一下。 “嘿~定是宝贝,还怪紧的!”想当年,洛羽拔那问天剑时,也是个不信邪的主。 他干脆趴在了石像大腿上,死命地双手向外拉拽,可谓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同时语无伦次的贼笑道:“没事...多来几次准行,第一次嘛...总是嘿...。祖师爷啊!你可不知道,小子最喜欢...嗯~最喜欢紧了...带劲儿...” 可就在这时,身旁却突然传来了询问声:“喜欢吗?” 洛羽依旧拼命拉拽,同时大点其头:“当然当然...小子最喜欢钓鱼了,尤其是夜钓...钓...吊的了!” 忽然,洛羽怔住了,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 “额...”他悄悄蹭了蹭胸腹,又伸手猥琐地摸了摸雕像的坚硬大腿,发现身下的石雕似乎在微微震动,随即惊愕地缓缓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