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陶德首抒震文武,四强三制引众嘲
王城,大殿之内。
“大胆~!”
群臣顿时一惊,赵王接着怒喝道:“如此贤达四方之大贤,青丘府为何不荐才?徐光年何在?给寡人滚出来!”
君王一怒,顿时满殿鸦雀无声,唯有一人疾步而出!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虽然急促,却显得很是轻盈。
洛羽感觉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不过片刻,只见一人跪在自己身旁。而此人,正是三年前拜访过夫子的青丘知府徐光年。
说起这徐光年,自从得了夫子点拨,也算坐稳了这青丘镇知府的位子。此次正逢科举之际,各地知府等高官也需回京参加盛况,于是徐光年便有了今日朝堂听试之机。
只见此时,徐光年山呼道:“微臣徐光年,拜见我王。”
洛羽偷眼打量身旁,这徐光年虽是文官,却也进退有据,更不慌乱。心中暗道‘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父母官!看这外表一脸正派,处变不惊,今后同朝为官,也可与他亲近亲近...只是...这徐光年貌似躺着中枪了...。’
殿上之人自然不知洛羽心中所想,不过赵王显然是对徐光年很是不满。任青丘知府数载,竟不知有此声名远播的大贤!难道欲行那闭门造车,来个无为而治不成?简直就是庸臣。
想到此处,赵王心中更是恼火,满脸冰寒,冷声道:“徐爱卿!寡人任命你为青丘重镇知府时,是如何对你说的?嗯?”
赵王的声音很是冷冽,那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
见此,徐光年匍伏在地,山呼有罪道:“微臣有罪,我王息怒。王上临行前嘱咐微臣,青丘乃边陲重镇,首先当保境安民;其次应强兵,以戍边固我国界;再者当遍访贤士,为社稷之资,以彰我王求贤若渴之诚......”
见徐光年竟然一字不漏的说出,赵王顿时大怒,“嘭!”他拍案而起,一声雷霆怒喝道:“好!好个求贤若渴之诚!寡人的诚,都被你这庸臣,抛到了九霄云外~!”
君王一怒,山河震动!
而此时,洛羽正偷眼望着,金銮之上盛怒之下的赵王,心中倒是为身旁的徐知府,暗暗捏了把冷汗,‘这人说君威难测,伴君如伴虎,这前一刻还感觉挺和善的呀,现在这‘天气’咋就说变就变呢?看来以后为官需得小心谨慎喽,别被砍了脑袋,都不知道为什么掉的!’。
一国之君震怒,群臣自然是不管有无过错,皆匍伏在地瑟瑟山呼息怒。洛羽陶德一众进士,自然也是有样学样跪倒在地,这装模作样的本事,可一点也不比这些官场老油子弱。
只见群臣山呼道:“臣等有罪,我王息怒。”
不过,对于群臣如此这般,毫无营养的话,身为一国之君的赵王,显然是耳朵早已听出老茧,他又怎能息怒?果然,赵王怒极反笑,只不过那双充满怒火的双目中却是寒芒闪烁不定!
只见他忽然淡漠道:“徐光年你这是在~欺君!...甲士何在?”
“在!”瞬间,殿外传来两声浑厚有力的回应声!
随即,便冲入两名如狼似虎的御林甲士,踏步而来,静立于旁!
洛羽身处徐光年之侧,瞬间便感到,自二人身上传来的阵阵肃杀之气,还有那金面头盔内低沉的呼吸声。
不由洛羽多想,只见此刻,赵王是看也不看徐光年,便大袖一挥道:“拖下去~斩咯!”
语气平淡无奇,仿佛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噤若寒蝉!
而此时,御林甲士也没闲着,正欲剥去徐光年周身衣冠。可突然!徐光年竟然奋力挣脱开来,再次拜倒在殿下,抱屈衔冤道:“我王,臣有一言不吐不快,若我王听完,仍欲斩了罪臣,罪臣...无怨无悔!”
说罢,他便匍伏在地,垂首待命。而赵王则眉头微凝,毕竟他乃是一国之君,虽是盛怒之下,但听人一言的气度,身为君王的他还
是要有的。
望了望阶下的徐光年,他略一权衡便点了点头道:“准!”
听闻王上应允,徐光年心中先是暗松一口气,随即心神稍缓不忘叩谢天恩:“谢我王隆恩,...我王,臣刚继任青丘知府之时,便听闻青丘山下桃花村中,有一远近闻名的大贤。微臣自然铭记我王嘱托,故而多方打听,得知其果真不凡。于是微臣不敢怠慢,便亲往求贤......我王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钱老夫子曾言,观赵国日益兴盛,便知我王乃贤德之君,然而他已垂暮之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微臣也不好再劝,然而夫子曾言,其毕生所学皆传门下弟子......”。
随着徐光年缓缓道来,赵王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盛怒之下错怪了臣子,但君王岂可向臣子认错?不过,当他听到徐光年随后说的话,赵王顿时心中暗赞一声,徐光年深通为臣之道。
只见徐光年连叩三首悔恨道:“王上,罪臣本想多多拜访夫子,期望能有金石为开之日。可谁知天不假年,夫子不幸仙逝...!随后边陲北地燕蛮又有异动,频繁扰我边境,臣心系边陲,以致未能及时将此事奏报我王。可纵是如此,臣也有疏漏之罪。我王英明,责罚臣下,臣无怨无悔。”
见徐光年送上‘台阶’让自己下,赵王心中暗自点头道:“好了,你确实有罪,如此大事应该早报,怎可疏漏马虎?但......寡人念你也是一心为国,虽有过错,却不至问斩,便罚你一年俸禄吧,你可愿意?”
赵王这一说完,却不望徐光年,而是扫视殿下群臣。
而此刻的徐光年,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对他来说一年俸禄算个屁啊!随即他连忙叩拜谢恩。
而殿内群臣更不是傻子,连忙山呼响起:“我王赏罚分明,臣等拜服,王上圣明!”
洛羽陶德等人一见,又岂能不知其中道理,也混在其中,山呼不断。不过待到他望向金銮龙椅之上,那很是受用的赵王时,洛羽心中却是一阵恶寒,‘我去,看来不管在哪个时代,这马屁都是香的呀,只看这国君如此享受模样便知一二,哎~,看来以后自己也得多学学这‘掌上功夫’喽~,额~!好像应该是嘴上功夫......嗯?呸呸呸......。’。
且不管洛羽此刻,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只道此时众人起身之后,他却见到那龙椅之上,正独自长吁短叹的赵王,心中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暗道,这赵王还真是变脸,跟变戏法一样迅捷无比,叫人防不胜防,简直就是影帝!
只见得此刻赵王向后靠去,眼中惋惜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大殿内国君不发话,底下臣子自然一片沉寂。
沉寂许久似是觉着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赵王望向阶下,眼神溟面有惆怅道:“传寡人旨意,青丘钱接引,学识渊博,慧达海内,一门所造,皆为国之栋梁。寡人哀其逝,悲其情,特追封钱接引为慧德圣人。并重修陵墓,以为天下士子文人膜拜瞻仰。”
洛羽陶德顿时一脸不可思议之色,连忙拜倒,大呼贤主明君,感激涕零云云。
不过,此时的洛羽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常言道,举的越高,摔的越惨,希望接下来不要太过刁难才是。不行!为了保住老师声名,怎么着也要好好表现一番......!’
待周围重归平静,赵王便微笑着望向洛羽陶德二人。二人相视一眼,彼此皆知正戏就要来了。不用想这前面的追封,自然是恩典,若是殿试通过,自不用多说。可若是通过不了,那他们二人只得引颈就戮,用来平息宫外士子浪潮了。
要知道,一门同时夺魁,这等千古奇事,必然要给天下质疑之声,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是生还是死,便要看他们二人如何应对了。
而就在此时,赵王那洪亮且不失威严的声音已传来:“寡人最近有一疑问,一年前,北燕陷入内乱,至今尚未完全平息,而一国之治又何至于此?不知哪位爱卿可为寡人解惑?”
听罢洛
羽与陶德皆同时抬头,而洛羽却微笑以示陶德先请,陶德也不客气点头上前一步,随即向赵王赵懿恭敬一礼道:“禀我王,学生在外游历三载,对此也略有了解。请容学生略抒心中所想。”
赵王是想也不想,便挥手道:“准了。”
陶德也不犹豫,张口便道:“谢我王,...古人言‘世乱生英杰’,虽众皆知之,然冥其因乎?无非因果尔,知因了果。尔虽不查,明者自查......!”
陶德滔滔不绝,朝中文武闻声,亦是多有点头表示赞同。
而陶德见赵王亦抚须点头,便更加自信道:“然北地燕蛮......,夫居阴霾,表吏和谐,内治紊乱......故虽乱却实为亨也,华也!”
就在陶德这一说完,满朝文武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尽皆惊其言论。而赵王心中更是惊喜不已‘未曾想,这陶德如此年纪,竟有此学识见解,更是分析的丝丝入扣,难得难得。’
于是,赵王问道:“寡人闻卿之言,那北地燕国非但不会内乱衰落,还将大兴?”
赵王之问,自然也是在场众人心中疑惑,就连那一众进士也是面露沉思之色。而其中却只有一人眼观鼻鼻观心,活脱脱一局外人!显然就是陶德身旁的洛羽。此刻,可没有人关心洛羽如何,皆面有期待的静候陶德解惑。
只见陶德道:“回禀我王,北燕蛮夷本就环境恶劣物产匮乏,致使动荡不安。然而不管如何,北燕资源终究有限。这若要‘根治’其国,那这‘良药’却不在北燕三州,而在我大赵。我大赵富庶,北燕蛮夷窥伺已久,故有近年来频频扰我边疆......。”
陶德款款而抒,一番言论,可谓条理清晰,丝丝入扣有理有据,深得众人赞许。
而赵王亦点头赞许道:“好!卿之才学,真举世无双也。”
听到这里,赵王已知其才学,自然心中大喜。而众大臣见国君赞扬,无不恭喜君王获此大才。一番恭维赵王微笑伸手下压,见殿内恢复肃静,他便将视线转向洛羽。
随即面有笑意的仔细上下端详一番道:“寡人闻陶卿之言,深以为然。然北燕在我之毗,寡人又当何以护国强国?谁愿为寡人分忧?”
洛羽见这赵王看着自己,便知赵王有意让他回答,于是他向前一礼不卑不亢道:“启禀我王,学生不才,愿献拙略于君前,望我王恩准。”
赵王见洛羽举止得当进退有据,心中更是欢喜道:“善,卿速速道来。”
显然,赵王更是期待洛羽的言论。他早已查明,自然知晓陶德只是钱夫子的普通弟子,而这洛羽才是钱夫子的真传子弟。普通弟子尚且如此,何况真传?
只见此时,洛羽道:“我王,学生不才,不能为我王出护国强国之策,只有‘四强三制’之策,可为我王一统天下。”
“什么!”
洛羽此话一出,顿时满朝文武皆惊呼一声,面露难以置信之色。而赵王虽也心中震惊,可相较却是镇定许多。
只见他仰天大笑道:“壮哉!洛卿但请直言,寡人洗耳恭听。”
洛羽暗道自己前世,研究历史,这方面研究的多了,何况老师也没少‘鞭策’他,还能难得住他?
顿时他意气风发道:“‘四强三制’之策,其一强君,其二强士,其三强军,其四强民,此为四强;而制法、制术、制势乃三制。”
洛羽说到此处,稍许停顿环视众人。见众人多有疑惑,甚至有嗤之以鼻者不屑一顾,不禁洒脱一笑。
而就在这时,忽然大殿之中一年老文官率众而出,看其官服品制,应该品级不低。
他先是向赵王一礼,随即转身目视洛羽,面有不屑的讥讽道:“敢问新科状元,所谓‘四强三制’之策,难道便是这般空泛不成?如若这般,老夫敢断言,殿内诸公家中小书童,也可试言之,诸位同僚以为然否?”
“然也哈哈哈~。”
第十九章,一言谋千载,驸马有情人
“然也哈哈哈~。”
见这老文官话音一落,众臣竟然纷纷响应,讥笑不断!洛羽自知,此人在朝中地位定然不凡。想到日后要与其同朝为官,又是一年过花甲的老者,他也不恼,反道豁达的向老者行了一礼。
而此人一见洛羽年纪轻轻,非但没有不悦,反倒是敬之以礼!心中暗赞其不愧为新科状元,如此年轻,竟有此等心境修养,便稍收轻视之心,随意回了一礼。
洛羽见得哑然一笑,躬身相请道:“学生无状,还请教尊姓大名?”
见此,老者回道:“本官,乃当朝丞相谢普是也。”
说完,他略有傲然的望了望洛羽。
可洛羽身高七尺,而谢丞相却略有佝偻,身高几乎比他矮了一个头!此刻,无论他是如何傲然仰视,都让洛羽心中一阵好笑,‘~我敬你是长者,您老到好,还以老卖老,老出了优越感...!’心中虽然如此想,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
只见洛羽再次行礼,却是更加恭敬道:“原来是谢丞相在上,学生拙劣之言让丞相大人见笑了。可...可不过学生所言才刚刚开始啊,还望我王与诸位大人静听下文。”
众人一听面露尴尬之色,心中暗道你这新科状元说便说了,无端的忽然停下来做甚?既知还有下文,众人便不再多言,静候其高论到底如何?再做评断不迟。
望着众人吃瘪的表情,洛羽心中一乐,随即道:“所谓‘四强三制’,其四强者......。故以四强可强百年,定一统之基;而后实施三制,则势起不衰,延年千载。”
洛羽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道出。可谓振聋发聩,满朝闻之皆惊叹不已。更有甚者,当庭喝彩称道!
而此刻赵王心中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息此刻激动的心情,‘此二人皆有大才,尤其是这新科状元,如此旷世奇才,竟敢谋千载之策!真乃国之幸也!’
想到此处,只见赵王感慨道:“寡人已近天命之年,却从未遇见卿等这般旷世奇才。状元榜眼之名,已不足矣显卿等才学之万一,更不足以显寡人对栋梁之重。恩~寡人今特封洛羽为钦差左巡查使,陶德为钦差右巡查使,持寡人御令巡查各地民生、政令、军备一应事物,以待归朝之时,拟定强国一统天下之方略。”
赵王话音刚落,满殿皆惊。
惊的不是国君豪言壮语,欲一统天下,而是新科殿试之际,便封了五品官!自开国以来是闻所未有,何况还是一次封了两位!
此刻,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皆流露出羡慕与嫉妒,但却无一人反对!显然,这二人从此便是君前红人无疑。
陶德洛羽自然是一番感激涕零,谢恩云云。
而就在此时,却从内庭屏风之中,走来一名垂首躬身的宦官!只见他在国君耳边,似是说了些什么?而国君则是抚须微笑,不断点头!
众人不知其所以然,皆默默无言等待。而洛羽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静立一旁。如今他高中状元,又封了钦差巡查使,听着都觉得威风八面!剩下的便是衣锦还乡了......。
而就在洛羽心中欢喜之时,只见身旁陶德,正满含深意的笑望着自己!?也不知这陶师兄又在想些什么,在外历练三载,这好好一忠厚之人都变成这般模样...!
待那宦官退下,赵王竟面露喜色,双眼不时的在洛羽身上来回游走。洛羽一见赵王眼放金光,心中没来由的一颤,暗道‘这赵王干嘛这样**裸的扫视我?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听说这古代可是有什么龙阳之癖.....’。
不过,洛羽这些龌龊的想法,显然是多余了。
就在他心中胡思乱想之际,那金銮之上的赵王,却面带喜色,对着满殿臣子道:“众位爱卿,新科状元洛羽,实乃旷世之奇才,兼之器宇轩昂,仪表不凡。故,寡人有意招洛爱卿为长公主驸马,
不知意下如何?”
说到这,赵王赵懿那饱含深意的双眼,便望向阶下正一脸轻松状的洛羽。
众人一听皆羡慕不已,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于是纷纷道贺连连。
而当事人洛羽听到后,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肥皂不用捡了...只是做长公主驸马...什么?驸马!’可随即他却是满脸震惊!‘驸马!赵王老儿要把女儿嫁给我...?不对不对!是上门女婿!这哪成,管你什么公主王妃还是娘娘,本状元可不稀罕,灵儿还在等我呢......。’
洛羽情急之下,脑中正飞速旋转。不过,他也不想想,王妃娘娘那是国君的女人,他就是想给人家赵王戴帽子,赵王也不会给他机会啊?
而此时,洛羽身旁的陶德,正低头斜眼望了望,那宦官消失处的山水屏风。随即会心一笑,转过头来看向身旁洛羽,微不可查的碰了碰他胳膊。
这一碰,却把心念急转的洛羽惊醒,望着陶德眼中那取笑意味甚浓的眼神,洛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此刻,他可顾不得陶德如何想,自己都火烧眉毛了,哪顾得了这些?于是他连忙匍伏在地行礼高呼道:“我王容禀!”
众人听到这,皆面露疑惑,暗道不是应该谢恩吗?
而金銮之上的赵王,则瞬间眉头微皱道:“爱卿但说无妨。”
洛羽听得赵王语气冷淡,却也顾不得许多,行礼道:“谢我王垂爱,只是微臣早已定有婚约,正是家师孙女钱灵儿。...微臣于忠,不敢欺瞒我王;于孝,臣不能让九泉之下的家师不得瞑目;于义,臣不能做无情负义之人。若臣答应我王恩典,那此等不忠不孝无义之徒,又岂配为我王之臣?故臣不能受我王天恩!~臣有罪,请我王责罚。”
说完,他便拜伏于地,埋首不起。
而身旁的陶德望了望洛羽,心中是一阵苦笑。
随即,他也拜倒在地道:“我王圣明,师弟所言句句属实,还望我王从轻发落。”
而此时的赵王,正慢慢站起,那流珠之后的‘龙颜’,却是阴晴不定叫人难以捉摸。众人见此赶忙跪下,等待国君的雷霆之怒。
而此刻洛羽匍伏在地,不知何时?他忽然感到这空旷的大殿内,竟突然慢慢冰冷下来!呼出的热气,竟然将眼前的地面瞬间雾染,随即又快速风干!听着那‘哒哒’如重锤般敲击心门的脚步之声,正慢慢靠近,仿佛每敲击一下,都让他窒息难耐!
就在他万分煎熬之时,突然脚步之声戛然而止!只见一双雕龙紫金靴的靴尖,突自闯入到自己视线之内。
洛羽心中担忧‘这赵王不会恼羞成怒,拿出尚方宝剑、狗头铡、虎头铡什么的,把我给砍了吧?’
此刻,就在洛羽心中不安,揣测圣意之时。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此刻紧绷的身体稳稳拉起。随即,映入眼帘的是赵王那本该威严,如今却微笑赞许的表情!
只见赵王点头道:“不曾想寡人一时情切,险些拆散一段美满良缘。爱卿之言,寡人深以为然,更感念爱卿忠孝之情。寡人不仅不降罪于你,还要赐你千里宝驹,助你早日返乡,迎娶佳人!”
国君这一说完,洛羽顿时呆滞了片刻!望着此刻,正冲自己微笑的赵王,心中感激万分‘这国君看着威严叫人敬畏,却在瞬息之间卖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不失为英明神武。此番他既对我有恩,日后我洛羽当忠心报效才是。’
想到此处,他连忙跪下拜谢,众大臣亦连呼圣明。
其实洛羽心中明白,赐婚是恩典、是拉拢、是手段,无非让他忠心报效,更显露其爱才之心,可谓一箭双雕。如今赐婚不成,赵王却不降罪于他,反而顺势而为助他得偿所愿!如此,也同样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而,一旦此消息传出,不仅将流传,成为一段佳话,同时还能体现他赵王,乃是一代圣德仁
君,可谓好处多多何乐而不为?可不管赵王是如何想,但洛羽却是记下这份情谊。
虽说此时,大殿内一片君明臣和皆大欢喜之象。然而在大殿一角,那屏风之后,此刻却有一双饱含怨毒的眼神,正死死盯着殿中微笑自若的洛羽!不用问,此人自然是‘驸马事件’的另一位主角,赵国长公主赵瑛诺。
方才的太监自然是去禀报国君,长公主对洛羽的赞许之意。可随后所发生的事情,却让暗中观察的长公主赵瑛诺大出意料,更是羞恼万分。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却不曾想木已成舟!如此奇耻大辱,他赵瑛诺身为一国之长公主,又岂能不恨,岂能不怨?
只见她紧咬银牙道:“好你个洛羽,成己美名,却让本宫颜面尽失于天下,本宫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赵瑛诺说着,那绝美的容颜上,此刻哪还有半点艳丽之色,有的只是怨毒与狠厉神色下的一张愤怒的面容。
先不说赵瑛诺如何恼怒,只说此后殿中赵王复又出题,其余进士皆有对答,虽亦是良才,然相较洛羽陶德二人却要暗淡逊色不少,见此他对二人更是青睐有嘉。
....................
未时,赵国都城,北城门口。
洛羽牵着一匹毛发白如雪的千里宝马,与陶德相视无言对望。
陶德无奈摇头,洛羽却咧嘴一笑道:“师兄何必如此,说不准我王会招你为驸马哦。”
陶德听得洛羽调侃之言,只得苦笑摇头道:“师弟莫要取笑为兄,你不愿做那上门女婿,难道为兄就愿意不成?只是可惜为兄不曾有婚约在身,苦也~苦也~。”
陶德说着便故作长吁短叹,随即两人相视大笑。
过了片刻,陶德望了望欲言又止的洛羽安慰道:“师弟,为兄知你心中所想,莫要因此有所顾忌。师妹心系于你无可替代,其实早在三年前,为兄决定离开桃花村时,便已释怀。”
“师兄...!”望着此刻虽然面露微笑,可眼中却是闪烁惆怅之色的陶德,他欲言又止。
而陶德却一边伸手比划着,一边故作警告道:“师弟日后一定要好生照顾师妹,老师不在了,我这做兄长的可是长兄为父哦?若是你小子敢欺负师妹,定叫你尝尝戒尺的厉害哈哈哈~~”
望着眼前爽朗大笑的陶德,洛羽默默的退后躬身行礼:“师兄放心,羽此生定不负灵儿之情。”
静静的望着洛羽行礼直至完毕,陶德才拍了拍他肩膀,两人点头相视。
片刻之后,洛羽看了看天色,复望向陶德道:“师兄,你当真不和我一起回去?已经三载了,陶伯苍老了许多,这些年他总是念叨着你......”
见此,陶德眉头顿时一皱,随即苦涩一笑摇头道:“师弟莫要再提,我...便不回去了,你带为兄向父亲问声好,报个平安。待这里一切安顿好,我便接他过来。...时间不早,师弟快些上路吧,路上需多加小心。”
见此,洛羽无奈轻叹一声,只得辞别道:“师兄保重,羽这便去了。”
说完洛羽一跃而起,跨上马背,缰绳提起“咴聿聿~~”白马吃痛,前蹄应声扬起,雄壮而矫健。
洛羽稳坐其上,手持缰绳脚踏马镫,只看夕阳斜照穿衫过,长发回首望别离。
“嗒踏~嗒踏~”马蹄声响起。
洛羽回首高呼:“师兄,后会有期~!”
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陶德口中喃喃:“师弟,珍重。”
随即,他仰望长空那风卷云涌,苍鹰翱空,陶德慢慢闭上双目深吸凝气。当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目光如电深邃而锐利!转过身来他望了望那远处,正巍峨耸立如天宫般的王城宫阙。
陶德嘴角微微上扬,慢慢向着王城方向抬步走去。
第二十章,相争养心殿,苟合毒蛇蝎
湛蓝的天空,映照着赵国王城内,那玄色的重檐殿宇,显得格外庄严肃穆!高墙石漆,天柱如林,壮丽恢弘,让人远远便生出敬畏之意。
赵国崇尚玄色,玄者玄妙深奥之意,色为赤黑。不仅建筑如此,就连官服、军士甲胄、旗帜等等,大多皆以玄色为主。甚至连赵王的王袍都是玄色为底,可见‘玄’乃国之色。
据说,赵国三州之地因水而生,水网纵横,四通八达。而五行中水又属黑,加上赤色有升腾兴盛之意,故其国独尚玄色。而那北地燕国,则因其地处泪孤海以北,常年霜雪、黄沙遮天,人烟稀少。虽说燕国影州气候适宜,却昼短夜长山林密布,恶劣的环境造就了北地之人尚武嗜血的性格,故燕国崇尚赤红之色。
不说北燕如何,只说此刻赵国王城之内养心殿中。
养心殿顾名思义,乃是一国之君休憩批阅奏折之地。而这君王休憩之处,自然非同一般。只说这穹顶,便是用那取自苍州的千年金丝铁楠木所制,并采集东州星辰海深处的雪珍珠镶嵌为饰,四周披挂有薄如蝉翼的丝锦为幔。殿中宝顶,更是悬着一颗巨大的日月明珠,熠熠生辉。
地面皆由三尺白玉拼合铺就而成,接缝之处更是内嵌金丝罩边,赤足踏上只觉温润入体,通达心扉。这并非普通的白玉,乃是泽州所独有的万寿炎白玉凿制而成,踏之让人遍体舒畅温润解乏,养生健体延年益寿当不在话下。如今整座赵王宫中也只有这养心殿方有此玉,可见其珍!
然而此刻,在这庄严却又不失清心雅致的养心殿内,长公主赵瑛诺正向赵王诉说着什么。
只见赵瑛诺眼有委屈之色的哀求道:“父王,您得为儿臣做主嘛。”
赵王正背靠金丝软塌,看着奏章。见自己这掌上明珠欲寻自己做主,他岂能不知所为何事?
只见赵王微微抬眼,瞥了一眼这刁蛮任性的女儿,便回过头来继续看向奏章和声问道:“自退朝之后,你便缠着寡人,倒是说说为你做得什么主?”
听到父王终于开口,赵瑛诺心中顿时一阵欣喜,仿佛一切尽在自己预料之中。
要知道父王膝下诸王子倒是不少,可女儿却是只有她与王妹赵婷诺二人。赵王自然十分宠爱两女,可谓百依百顺视若掌上明珠。
而此刻的赵瑛诺,自然信心百倍正欲开口,可却见父王仍就拿着,那叫人见之便打瞌睡的奏章观看不停,顿时心中一阵气急。
不过赵瑛诺很了解她的父王,只见她那如宝石般闪亮的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她依偎到赵王膝前,假模假样的故作按捏状。
赵王一见其如此作态,岂能不知她的小心思,随即笑骂道:“~你啊,无事献殷勤......”
赵瑛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反驳道:“父王怎得如此冤枉儿臣?儿臣见父王为国事终日操劳,如今也是一片孝心嘛。”
看着此刻正佯装气恼,面露埋怨之色的长公主。赵王放下奏章,一边闭眼按了按自己酸涩的双目,一边不忘调侃道:“口衔蜜饯,若是婷诺如此说,寡人倒是信了,你啊...?说吧,何事?”
见父王终于把那该死的奏章放下,赵瑛诺心中一喜,便来了精神。
只见她一边加大力度,胡乱按摩拿捏,一边故作委屈道:“父王,今日殿试您欲招那新科状元洛羽为驸马,儿臣知道您是疼爱儿臣,想为儿臣择一如意郎君。可那洛羽不感恩也便罢了,却恃才傲物,仗着父王恩宠竟敢当庭拒婚!这若传将出去,儿臣的颜面扫地是小,可父王颜面何存?我赵国颜面又何存?那洛羽分明就是藐视君威,辜负父王的天恩嘛~。历朝历代哪有臣子敢拒君王之恩典的?今日他敢如此,那日后呢?所以...所以......”
赵瑛诺一边说着一边不忘观察赵王脸色,可此时的赵王似乎是很享受,她那‘高超’的按摩手法!竟仍旧闭目面露享受之色,并无任何表示?
见父王竟然无动于衷,反倒是很享受的样子!赵瑛诺怔了怔,又望了望自己那正不断卖力拿捏的纤细玉指,一时间她竟有些云里雾里了。若不是从小就了解父王的脾气,此刻的她都快相信自己的按摩手法,是一日千里,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就在赵瑛诺疑惑之时,赵王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说了!所以什么?”
望着仍然‘闭目享受’的父王,赵瑛诺犹豫片刻,随即,她咬了咬红艳欲滴的朱唇,心下一横便索性将心中所想直言而出。
只见她凝眉道:“...所以儿臣恳请父王下旨,严惩那目无君上的洛羽,削其功名,罢撤官职,贬为奴籍......。”
赵瑛诺说到最后,更是咬牙切齿,眼中阴毒之色不断闪现!
而不知何时,正‘闭目享受’的赵王已然睁开了双眼,似已洞悉一切。‘看来瑛诺是被寡人宠爱惯了,竟然生出如此歹毒之念!本还想将其嫁给......哎!也罢,还是等婷诺大些吧。
想到此处,赵王心中难免叹息一番,同时也有一丝自责之意。不过,此念也只是在心中停留片刻。而此时的他,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不妥之处,让人难以琢磨。
待过了片刻,赵王佯怒道:“胡闹!洛羽乃新科状元,国之栋梁,怎
可如此对待?那寡人岂不成了无道昏君?”
赵瑛诺见父王不但不应允自己,竟然还责备呵斥于她,心中顿时气恼。同时,她收回按捏的玉手,露出委屈之状。
只见赵瑛诺反驳道:“可是他当庭拒婚,儿臣颜面何存?父王颜面何存?”
赵王揉了揉酸涨的太阳穴,随即望了望此时正心气难平的长女。当他发觉赵瑛诺眼中那份怨恨之意时,他心中更是失望。
随即他叹息一声无力的宽慰道:“洛羽拒婚,乃因其有婚约在前,合情合理,并无颜面不存之说。难道你想父王硬拆鸳鸯,招天下诟病不成?瑛诺啊...有时候不能与其好事,便助其好事,日后他定会更加感念寡人?所以...这为君之道...”
赵王正欲以顾全大局劝导赵瑛诺,可是赵瑛诺却摇头面露不耐之色,抢过话来蛮横道:“儿臣不听什么为君之道,儿臣又不用做君王,儿臣只知道父王是君,他是臣,恩威赏罚皆是雨露,他一个粗鄙乡野之人凭什么拒绝?为何父王甘愿损儿臣名声,助其好事?此等目无君王之人就该斩杀,碎...”
“住口!”
拍案之声骤然响起!赵王此刻正怒目圆睁,望着自己疼爱的掌上明珠,竟然如此不明事理,这般狠辣歹毒。
他终于忍耐不住,咆哮而出:“国家大事,岂容你来议论?”
赵王一声怒喝,顿时惊的周围的宫女太监,噤若寒蝉匍伏在地。
可长公主赵瑛诺却是,依旧面露哀怨与愤恨!她浑身颤抖虽是跪姿,却不屈的昂首望着赵王。四目相对毫不避让,显然是愤恨之极。
只见赵瑛诺含恨道:“儿臣就要说,难道少了他一个洛羽,父王就没......”
“啪!”
赵瑛诺话未说完,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娇柔的身子更是受力不稳跌倒在地,雨润光洁的面容上瞬间便多出一抹鲜红的掌印,嘴角更是溢血而出。
而此时的赵王怒气上涌,胸口正剧烈起伏着。只是当他望见跌坐在地的赵瑛诺时,心中疼惜之意又起......。
可当赵王欲温言安慰时,却忽然发现,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怨恶毒!赵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更是锐利如剑,直刺跌倒在地的赵瑛诺。
望着此刻,已泪光滚动的赵瑛诺,赵王一字一句的警告道:“瑛诺,你与婷诺都有一副美丽的容貌,然而心性却大相径庭。父王希望你也像婷诺一样柔美。以后你便好好跟着国师修心学道吧,父王累了,下去吧。”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养心殿外,赵王一声叹息,大好的心情也因此烟消云散。
............
水华宫,长公主寝宫内。
“碰!......!”
“该死的洛羽......!”物品摔落碎裂之声伴随着女子恶毒的诅咒与谩骂,传遍寝宫内外。
若不是宫中规矩约束,外面这些,正精神紧绷,瑟瑟发抖的宫娥们,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的双耳堵上择路而逃!要知道每次长公主动怒,打砸一气之后,受苦的便是她们这些奴婢下人,谁叫她们身份卑微呢?若是一个伺候不好,引火烧身,被活活打死亦不为奇...。
“长公主怎么了?”
就在一众宫女、宫娥们两股颤栗,惴惴不安之时,身后传来询问之声!
几名宫娥骤然听闻,顿时惊叫!
不等半息,她们便连忙捂住嘴巴。回头见一来者,内着白色宽松长衫,胸襟大开,外罩一玄色天师道袍,手持鳞纹羽扇,长发披肩正肆意飘动!那玉面细长眉,薄薄的嘴唇上,嘴角上翘,唇下三寸短须虽是稀疏,却是修剪整齐。来人如此模样,举手投足之间,竟处处透着放荡散漫之意!
众宫娥一见来人竟然是当朝国师广龙子!自然是细声软语,连忙侧身款款行礼道:“奴婢拜见国师!”
广龙子生性好美色,见此自是笑的灿烂无比,连忙伸手道:“额~好!好!甚好!快起来,快起来......来,告诉本国师发生何事?为何如此惊慌?看这都吓成什么模样了?叫本国师好生心疼~......。”
广龙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起几名小宫娥,手中上下摸索自不用多说。
宫娥见此,虽是紧张万分,却也不敢有半点言语。别看这国师轻佻放荡笑脸迎人,但她们却不敢得罪,要知道这国师广龙子可是传说中的得道仙人!赵国内除了国君一人外,任何人见之都要恭敬礼遇,何况他们这些奴婢下人呢?
可若是真被国师看上,那...也是她们的福分不是!想到此处,其中一位姿色不俗的宫娥上前缓缓一礼,媚眼闪动,柔声俏笑回答道:“回国师的话,长公主从王上那回来后,不知怎的?就将自己关在寝宫内,不许奴婢们靠近......”
广龙子是一边听着小宫娥绵柔酥麻的声音,一边带着那招牌式的邪笑上下不停扫视,眼神更是不停的游走在小宫娥身前某处。
待宫娥说完,广龙子却忽然收起那色眯眯地目光!转脸望向眼前寝宫紧闭的大门。
不待片刻,他故作高深的摇了摇手中羽扇,带起几缕青丝,邪笑道:“我这徒
儿,也只有本国师才能劝住。你们下去吧,免得受那无妄之灾。”
说完广龙子轻笑一声,向着紧闭的大门走去。
而几位宫娥,骤闻国师之言,顿时如蒙大赦感激万分,皆拜谢国师,欢喜而去。
水华宫寝室内,此刻的广龙子刚一脚踏入。
“嗖!”
忽然传来飞掠疾驰之声,不用问定然是长公主赵瑛诺丢来之物!不过广龙子不愧为得道仙师,只见他也不慌乱只随手一接,那正茶水四溢,漆工精美的茶壶,便已握在其手中!
可就在此时,赵瑛诺的娇呵声响起:“大胆贱婢...嗯?...师尊?!”
见赵瑛诺看到自己,广龙子调笑道:“好徒儿,你这是要请为师喝茶呢?还是打算谋害为师呀?”
说完,广龙子轻甩长发,一脸邪笑摇着羽扇走来,他一边走一边拿着茶壶仰头就喝。可待他行至赵瑛诺身前,欲要寻一处坐下时,才发现这一地残破狼藉,哪还有片处可坐?只得无奈一笑!
忽然,他望见此刻正坐于床榻边喘息吁吁,酥胸‘汹涌起伏’的赵瑛诺时。瞬间,广龙子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可即便如此,他仍觉着干渴难耐,便又仰头猛灌了几口茶水。
随即,广龙子索性走到赵瑛诺那九尺见宽的玉榻边,一掀衣摆便坐了下来,同时故作悠闲般,自顾自的喝着徒儿‘孝敬’的茶水。
赵瑛诺见此,是一阵委屈道:“师尊~~,您就看着徒儿被人欺辱不成?瑛诺可是您唯一的弟子呢~。”
说着,赵瑛诺居然移至广龙子近前!在他一脸邪笑的注目下,依偎身旁不停地摇晃着广龙子!
这一刻,赵瑛诺倒是娇美之气十足,直摇地广龙子神魂颠倒,三魂七魄如茶水般,飘飞了个七七八八。
她这一阵摇晃,可害苦了此刻已神魂颠倒的广龙子,只见其手中茶水四溢飞溅。他顿感周身一凉,待向下望去,才发现身下已一片水迹斑斑。
广龙子只得连忙喊道:“打住!打住!停停停!再摇下去为师都要湿身了!”
赵瑛诺一听,脸颊霎时羞红一片,随即娇哼一声,一把推开广龙子。
只见此时的赵瑛诺,凤目瞪了他一眼,故作埋怨道:“师尊,你!...你怕是早就‘湿了身’,却来此打趣徒儿。”
看着此刻媚态十足,娇艳欲滴的赵瑛诺,广龙子心中顿时一阵悸动。于是他情不自禁地伸出食指,勾起那精致且柔润的下巴,望着她此刻已绯红如霞的脸蛋儿,顿时觉着丹田之下一股无名之火,正欲焚体而出!
广龙子满脸通红的邪笑道:“为师湿身与否,你怎得知晓?~不如.好徒儿..你且帮为师检验一番哈哈哈~。”
说着广龙子便要上下其手,一释丹田怒火。
可不曾想,却被目露羞怯的赵瑛诺一把推开,只见她眼露幽怨戚戚然道:“师尊怎得为老不尊呢?眼见自家徒儿被人欺辱不管不问,却反倒过来欺负瑛诺~。”
望着眼前秀色可餐,妩媚动人的赵瑛诺,广龙子是心中奇痒难忍,可脸上却仍旧强自忍耐。他也非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反倒是阅历丰富,老奸巨猾。赵瑛诺如此这般,他自然明白何意,无非就是招驸马一事。可若是如此轻易答应,眼前美人岂能让他得偿所愿?
想到此处,广龙子忽然神情严肃,故作为难道:“招驸马之事为师早已知晓,可王上方才还嘱咐过,需严加管教于你,不许你乱来。哎......!一面是君令一面是爱徒,为师也是左右为难啊......!”
说着,广龙子还不忘牵过她的玉手爱怜抚慰一番。而赵瑛诺此时一听,又是父王之命,心中更是气恼!
只见她娇哼着甩开广龙子的手,故作抽泣道:“你就听父王之命吧,不用管徒儿死活,呜呜...!”
广龙子被甩开手,顿时尴尬一笑,可他却也不生气,反倒又陪笑着凑上前来,真可谓越挫越勇,毅力可嘉!闻着赵瑛诺娇躯上传来的丝丝芳香,广龙子可谓心神激荡!
随即,他猿臂一展,便将其搂在怀中,邪笑耳语道:“好徒儿,为师就算违抗王命,也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啊,放心~为师定将那小状元人头取来,让你一解心中之气。...好徒儿,为师对你如此爱护...你看是不是也帮为师解解心中之气?...”
广龙子一边说,一边将赵瑛诺娇软无骨的身躯搂入怀中,正欲上下其手。却被赵瑛诺伸手止住,随后千娇百媚般轻吟道:“徒儿可不要那脏兮兮的人头呢。”
听着赵瑛诺绵柔酥麻的声音,广龙子却是呼吸急促的随意问道:“那你要什么?”
赵瑛诺却是依旧软语道:“徒儿要他碎尸万段!”
望着已搂在怀中,此时正千娇百媚的美人,广龙子微微一愣!他很难想象这赵瑛诺,是如何一边说着狠毒之言,还能做出如此妩媚动人之姿!?心中暗道‘真是倾城之貌,蛇蝎之心啊!...不过...我喜欢~’。
想到妙处,广龙子两眼放光,邪笑道:“如你所愿,我的公主殿下...。”
话一说完,广龙子再也无需忍耐,一声邪笑便......。
第二十一章,墨灵初显形,青丘遇黑衣
都城,水华宫内。
就在广龙子与赵瑛诺苟且之时,寝宫之外正有一幽暗的身影,静立于檐下阴暗之处!
其周身,被如墨汁般黑色云烟覆盖包裹!墨云似水又似烟,正上下翻滚,犹如活物一般,缓慢蠕动!然而最为诡异的却是在这炎炎夏日之下,身影所立之处,墨云经过之地,竟然如那冰霜一般层层覆盖扩散!随即慢慢消融升腾成浓浓的黑色烟雾,向上凝实汇聚,如此这般简直诡异莫名!
未过片刻,寝宫内便慢慢传出异样的缠绵之音。只见那周身覆盖墨云的身影,如同幽冥死神般漆黑的面容上,竟忽然闪过两道冰冷的幽芒,随即慢慢消散!
“嗤嗤~~...”
随着一丝丝微不可查的蠕动腐化声响起,那诡异的黑色身影,犹如粘稠的墨汁一般下落消融,竟然慢慢融入宫檐下的阴影之中,顷刻间竟消失于无形!仿佛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从未存在过一般!
寝宫外的变化,广龙子二人却并不知晓。不过倒也奇怪!要知道广龙子乃是国师,虽不是国人传闻中的得道仙人,却也是货真价实的无垢修士。
无垢之境,神识便可感知方圆百丈之内的动静!而此刻,广龙子却并未有丝毫察觉,可见来人修为必然远超于他。且至少相差一个大境界,方可悄无声息来去自如!
能做到这般境界,真不知那神秘黑影,是何方玄宗仙人?
..........
青丘山北麓五行峰巅,五行宗内。
宗主青叶子一边将形色各异的树叶排放在身前,一边不时灌两口美酒。青叶子贵为一宗之主,可屋内的装饰却古朴简约。
“碰!”青叶子将那空空如野的酒葫芦随意丢在一旁。
他静静地端详着身前几片青叶,口中不时念叨着什么?最终他呵呵一笑,好似从那几片青叶之中,看出宝物一般!
随即,青叶子抬头望着已然静立等待多时的一男一女道:“山君,冰凝啊,最近几日你们下山去寻找一人,务必将他带上山来。”
说完,青叶子又继续端详起身前绿叶。可二人一听却是莫名其妙,疑惑的对望一眼,心道您老倒是说带谁啊?什么样貌特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叫什么?如今这倒好,直接来了句找个人,带上山!谁知道要带谁呀?
而此时,青叶子见二人竟然迟迟未动!
只见他满脸通红的打了个饱嗝,不悦的问道:“为何还不去寻找?杵在这做什?难道还要请你们吃酒不成?”
这青叶子话音刚落,二人是哭笑不得。好嘛,师尊这怕是醉迷糊了!
见此,山君苦笑无奈道:“师尊,您还没告诉我和师妹,要找什么人呢?”
青叶子一听,顿时眉头皱起,嘀咕道:“...没说吗?老夫记得说了啊,......额,你们真不是想喝老夫的‘青竹’酒?”
见自家师尊又来这出,山君顿觉无力。
而身旁一直未曾说话的师妹陆冰凝,却一脸淡漠道:“师尊放心,弟子与师兄不喝。还请师尊告知所寻之人到底是谁?”
青叶子见二人皆言之凿凿,便将信将疑,笑呵呵的道:“如此甚好,甚好!...呐~是这样,你们刘长老那缺个记录月丹的人。额...你们就去山下找个资质差的,但一定要有学问的,最好是样貌俊朗的看着顺眼...多找些为师择优...~。”
望着此刻正滔滔不绝,一通顺嘴溜的师尊,二人是顿感深深的无力。
山君见师尊就没停口的意思,连忙道:“师尊!这是找笔记杂役,还是找秀才?干脆弟子和师妹,给师尊找几个凡俗秀才来,您再慢慢挑?”
此刻正滔滔不绝的青叶子,一听山君之言顿时眼前一亮,乐呵呵的夸赞道:“好,好,好。正合为师之意,山君还是你想的周到啊,为师看好你啊~。”
见自己这随意之言竟然都能被师尊夸奖,山君也是一阵苦笑。
可身旁陆冰凝却是皱眉道:“既如此,师尊为何不直接找个状元,省得到时还需从中选择。”
骤然听闻陆冰凝之言,青叶子先是一愣,随即一拍双手哈哈哈大笑,连连称赞道:“妙极,妙极啊!你们还等什么?还不速速下山寻找状元?”
“额...!”
一脸无奈茫然的二人,就这么被酒气熏天的宗主青叶子‘赶出’门外。
当一脸醉态的青叶子,望着二人慢慢消失在远处时。他虽笑容依旧,可脸上竟然毫无半点醉意!却不知为何...?
五行宗山门处。
此时,山君正面带微笑地望着,身旁沉默前行的陆冰凝道:“师妹,听说山下不太平,要不你我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山君说完,便面露期盼之色,可陆冰凝却忽然停住脚步,回头一脸平淡的望着他,淡淡道:“谢师兄关心,不过冰凝尚有自保之力。”
山君一听,急忙道:“师妹,唉~?!”
话未说完,只见陆冰凝便头也不回的向远处飞纵而去,顷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脸自嘲的山君大师兄,一阵苦笑摇头。
.................
数日后,青丘桃花山谷,桃花村。
此时正有一明媚秀丽的佳人,身着一袭白衣罗裳,落落如绒雪纷飞,正独立于村口那株老槐树下。其神情期期中带着一抹迷人的微笑眺望远方,似是等待相思之人归来?而此女正是钱灵儿。
话说洛羽与陶德会试通过的消息,已经传回桃花村。钱灵儿估算时日,若高中进士,这几日也该衣锦还乡了。但她却是不知,洛羽已高中状元,陶德亦夺得榜眼。
望着那通向南方的曲折小路,回忆洛羽临行时的承诺,钱灵儿饱满如玉的脸颊上,缓缓晕染一抹嫣红。她甜美一笑间煞是迷人,可惜如此美景,此时却无一人在旁欣赏...。
而此刻佳人心中牵挂思念之人,正手持缰绳,纵马疾驰于白河以北,青丘北麓群山脚下。
若问洛羽为何会在此荒郊野外赶路?自然是为能够尽快赶回桃花村与佳人相见。洛羽急切之下,却又不识近道,出都城之后只得用那最简单的方法,便是依这青丘山南麓望北而行。
他日夜兼程,第六日方到达白河水镇青灵镇,此处已离桃花村不远。待休息一晚洛羽便渡过白河,马不停蹄得向北而去。
虽说如此确实节省了许多脚程,但也有数千里之远!一路疾驰,道路崎岖不平,此刻洛羽更是狼狈不堪。他骑术本就一般,若不是坐下乃千里宝马良驹,甚是通晓人性,恐怕这一路行来也不知要摔下几次?
想到此处,他便对恩赐宝马与他的赵王感激不尽。
可即便有宝马相助,此刻洛羽的大腿内侧,仍旧磨破,血迹斑斑疼痛难忍。
若不是自己恢复能力远超常人,估计这夜以继日地赶路,这双腿早就废了!
望着远方不见尽头的崎岖小道,再看了眼右侧的青丘茂密山林,洛羽慢慢放缓马速...。
待到胯下已满是风尘的白马,慢慢踏着小碎步时。洛羽解开水袋,便猛灌了两口,随即发出一声舒爽的声音道:“啊~!这白河的水,虽说没有村里的山泉甘甜,却也纯净凉爽。”
他一说完,便强忍着大腿两侧传来的阵阵疼痛,慢慢滑下马背。随即他伸出衣袖,随意的擦掉额头汗水。
待疼痛稍减,洛羽呼出一口浊气,便用手引水给白马儿解渴,同时宽慰道:“一路多亏了有你,倒是累你受苦了。等到了家,定让灵儿准备上好的黑豆与甘甜的山泉给你享用。哦~~对了!泪孤海边还有鲜嫩可口的马草,届时叫你吃个够~。”
白马儿似是听懂了洛羽所言,动了动一双漂亮的白耳朵,欢快的打了个响鼻,同时还不忘蹭了蹭洛羽的脸。洛羽也不躲避,反倒是嬉笑着抚摸马首,一时倒是忘却身下疼痛。
过了片刻,他伸手摸了摸白马儿脖颈之上长长得如雪鬃毛,抬头望了望天色,随即又看了看周围灌木丛生的山林。
洛羽微微皱眉道:“现在应该是申时,马兄我们再坚持会儿,日落前应该能赶到家,...我看此处山林茂密人烟稀少不可久留,还是及早赶路为好。”
洛羽说完正要踏蹬上马,可就在他踩住马蹬欲要用力之时,突然!白马似发疯了一般嘶鸣一声,竟然人立而起,硬是将他掀倒在地!
洛羽揉着酸疼的胳膊,咬着牙关郁闷道:“~~嘶!我说马大哥,若是您觉着太累,我们可以再休息会儿,没必要动手嘛...刚才还好好的...!?”
洛羽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望向白马,只见方才还叫嚣人立而起的白马,此刻竟然已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洛羽顿时惊道:“我去!你是马还是影帝?还给我演了个全套,索性直接躺睡了!”
洛羽无奈苦笑地说着,顺手拿起一块小土块丢了过去。
“嘭!”土块正中马首,可白马竟然纹丝不动!
他顿时一愣,随即没好气道:“演,你就继续演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爬起转到‘影帝’的另一面。可这一看之下他瞳孔骤然收缩,同时惊出一声冷汗!
这白马哪是什么演戏!分明就是死了!
此刻白马身侧正斜插着一把约莫三尺长的利剑,创口之处更是一片殷红!
洛羽吃惊地望着,那没入白马身体达一尺有余,此刻仍在微微颤动的利刃。
忽然!他瞳孔瞬间聚焦在剑身铭刻的三个字之上五行宗!
洛羽顿时惊呼道:“五行宗!这!...当年白衣少年胸前所插长剑,也铭有三字......便是这......?”
他脑中瞬间亿起,多年前的那场荒唐凶案。此刻,他再看白马伤口处的鲜血,正汪汪如泉涌,映衬在白色的毛发上更是透着浓浓的寒意!
见此,洛羽心念急转,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这剑定是冲我而来,只因白马救我,才逃过此劫,此地定有埋伏!’
想到此处,洛羽连忙俯在白马尸体之后,双眼紧张的扫视密林深处。汗水缓缓顺眉而下,滑过眼帘朦胧视线,叫他颇为不适,可他却不敢伸手擦拭。因为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正命悬一线!稍一疏忽可能就会命丧于此,仿佛为了印证洛羽所想。
“嗖!嗖~......!”
瞬间右侧山林之中,竟飞纵而出数道黑衣身影。洛羽心道果不出所料,连忙起身正欲急退,待见身旁所插长剑,他连忙抽剑而起。
“噗~!”
长剑拔出尚且温热的马血四溅飘洒,洛羽顿觉眼前的世界嫣红了!一丝温热侵染面部,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弥散四周充斥鼻息之间。他知道这是马血溅到眼中所致,但他却不敢眨眼,因为此刻眼前正有七名黑衣人站在自己三丈之外,且各个身形彪悍手持利刃,成扇形已将自己围住!
而此刻的他正单手持剑,警惕的望着一众黑衣人。
虽说自己也曾随老师,潜心习练龙蛇九变击剑之术。然而真到了自己,真正面对生死危机时,他还是难免紧张!感受着身体的微微颤动,洛羽知道此刻自己可谓十死无生。但,不拼一拼又怎知有没有活路?
此刻,七人见洛羽那微微颤动的手臂,便知是个雏,眼中皆是露出讥讽不屑之色。而就在此时,中间一名似是首领的黑衣人率众缓缓而出,显然是不怀好意。
洛羽一见心中暗道,拖一时是一时,便立刻喝止道:“好汉,意欲何为?”
黑衣首领一听先是一愣,笑问道:“好汉!?”
可瞬间他便冷笑玩味的继续道:“无他,本好汉意欲杀汝~!”
黑衣人倒是干脆,说完便眼放寒芒凝视洛羽。四目相对之际,瞬间洛羽只觉得像被恶狼锁定一般,浑身如坠冰窖之中冰寒刺骨!虽说略有惊惧,但洛羽此时已慢慢平复,却也并不慌乱。只是此刻能拖得一时算一时,故此他表情故作恐惧,情不自禁地向后倒退。
同时一边余光四处打量寻找生机,一边口中却是不曾停歇道:“好汉,在下与诸位素未谋面,往日无怨近日又无仇,何故杀我?”
洛羽这一问出,黑衣人倒也爽快,呵呵讥笑道:“小小蝼蚁废话还真多,不过你既然问,本好汉心情好,便告诉你...杀你只因你乃是少年。”
黑衣首领说完,便撩出长剑向前走来。
可洛羽听在耳中却是莫名其妙,心道你们这也太没职业操守了。杀少年杀少年,都杀了六年了,这是理由吗?我都要死了,说句实话会死吗?用得着拿‘因为你乃是少年’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敷衍我吗?
可就在此刻,洛羽见黑衣首领提剑上前,哪还能多想?赶忙向后一跳大喝道:“慢着!”
第二十二章,黑衣索命人,飞剑出凡尘
洛羽一声大喝:“慢着!”
黑衣首领顿时一怔!
见此,洛羽连忙道:“你们不能杀我!可知我是谁?”
还别说,此话一出,黑衣黑衣首领竟然真的停下脚步,那一双鹰目中闪过一丝疑惑...不,应该是不耐烦!
洛羽一见急忙大呼:“我乃是朝廷正五品命官,钦差巡查使。再说...再说本官也并非少年。实不相瞒,在下已然二十有七,只是保养的好,显得年轻罢了。呵呵呵~这再过三载便到了而立之年,家中是上有老下有小,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不信诸位可以查看行囊,有官身、印绶为证。若本官是少年怎可高居五品巡查使?诸位好汉怕是误会了。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在下就先走......。”
洛羽一边说,一边观望着众黑衣人。见他们开始小声议论,正欲悄悄逃离,却不曾想身前的黑衣首领,一声断喝:“站住!满嘴胡言聒噪不堪,五品如何?高官又如何?我说你是少年,你便是!......要怪便怪你长了一张好面皮。”
洛羽一听,顿时惊呼道:“我去!长的好看难道也有罪......?”
可不等他说完,只见得那黑衣首领手中长剑,竟然应声脱手而出“噌~”,带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迎面飞来!对,是飞来!
洛羽一见是惊的亡魂皆冒,‘靠!居然把剑当飞刀用,这还了得?小李飞剑啊!这是碰到绝世高手了,早知道该问大王,借些大内高手零零发什么的,...要死了要死了...帅也是罪啊?......’
先不说洛羽为何能在这一瞬间,想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单说这长剑飞来,他眼中剑影正快速放大!他自知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躲开!既然避无可避,不如放手一搏,虽说能挡住飞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洛羽轻挽手中长剑,长剑便自下而上,向着那飞剑击去!而就在此时,他袖中那对‘胎记’突然微微闪烁!此刻洛羽已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
那急驰而来的飞剑,竟在眼前咫尺处,好似停顿了一般!不!是变的极为缓慢!而自己手中的长剑,却恰到好处的赶上!
“叮~!”一声金铁交击之声骤然响起!
洛羽瞬间从那奇妙的状态中退出!望了望那已偏离轨道,斜插在自己不远处的飞剑。他怔了怔,随即望向自己手中仍在独自震颤的长剑,面露惊疑之色!
可就在此时,只见黑衣首领单手一伸,那斜插的长剑便瞬间飞回手中,同时向后急退高呼道:“小心,此人可能是凝星强者!”
洛羽看的是目瞪口呆,暗道这演的是哪一出?
可黑衣人下面的动作,却是让他大跌眼镜,只见几名黑衣人皆如临大敌一般望着他。
洛羽一阵郁闷道:“你们干什么?”
那黑衣首领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惊疑的问道:“前辈何必故意隐藏?若不是凝星强者又如何能轻易的挡住,无垢期的攻击?何况我等皆看不出前辈的修为......。”
其实黑衣人有此反应实属正常,要知道修真等级,由低到高依次为,炼气、无垢、凝星、圣堂、神影、空冥、玄七大境界。而每相差一个大境,实力相差可谓天壤之别!而身为无垢期的他们,自然是看不出凝星期之后的境界!在加上他竟如此轻易地挡开飞剑,黑衣人更是笃定洛羽乃凝星强者!
此刻,听着黑衣首领莫名其妙的话,洛羽虽然不大明白,但好像是对方误认为自己是武林高手了!
想到此处,洛羽忽然哈哈大笑,惊的七人一阵慌乱,惊恐地望着他!
而他,却故作高深状,欲伸手抚须......,可摸了半天也没发现半根毛!只得尴尬地放下,望着几人一脸笑意道:“咳咳!居然被你们发现了?呵呵呵......。”
望着此刻一脸‘坏’笑的洛羽,七名黑衣人顿时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这凝星前辈不会有什么隐秘之事,被他们撞破,想要杀人灭口吧!再者刚才他们还想杀......!
想到此处,七名黑衣人顿时跪下道:“前辈这实在是场误会,您就放了我等吧?”
此刻的洛羽没想到几人吓成这样!有心想再戏耍一番,可想想还是安全第一,便故作高深道:“饶你们一命,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见此,七名黑衣人顿时心中一喜连忙陪笑道:“前辈又有何要求,但说无妨,只要我等力所能及,必然做到。”
洛羽一听,心中是乐开了花,可脸上却是装作一脸不悦道:“汝等杀了这白马,吾如何日行千里?这可是千里马,赶快赔钱,把银两都交出来。”
众黑衣人一听顿时一愣,暗道凝星高手需要这凡俗之马代步吗?还要银两?他们修道之人又哪来的银两?灵晶丹药倒是有些.....。
忽然间,那黑衣首领仿佛想到了什么,警惕的问道:“前辈,您是凝星强者,不是能遁地而行,一日万里吗?”
洛羽一听心中暗道,这功夫也太牛叉了吧!这不活脱一土行孙吗?不过他也不知这世界武功到底是什么样,单看这几人的那一手小李飞剑就厉害的紧!
想到此处,洛羽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但吾不喜欢遁地,太脏.....恩!?你们站起来干嘛?”
只见此刻七名黑衣人,眼中满是怒火,那黑衣首领更是持剑而来,恨声道:“小子,竟敢扮猪吃老虎?你这蝼蚁,看本修送你遁地,入地府!”
说完,那长剑再次脱手飞出,激射而来!
形式瞬间逆转,洛羽措手不及!暗道真是言多必失,这下玩大发了!此时飞剑罩面,他已不及应对,双目本能一闭!
“噗嗤~!”
长剑入肉之声响起!可洛羽心中却是倍感奇怪‘咦~!这剑也插了,声响也有了,我怎么没感到疼呢?难道对方剑法高明,还没感觉疼痛.....我就已经...死了不成!?’。
洛羽正欲检视一番,猛然睁开双眼,顿时面色大惊,双目霎那间睁开到极致!只见眼前,正有一把长剑直指自己眉心半寸之处!那森森寒芒,在阳光下竟折射出片片妖异的光晕!
洛羽见此顿时全身僵直,目光更是情不自
禁的随着剑身慢慢前移,‘这...这剑未刺入我身体,哪来的入肉声?......嗯!?黑衣首领咋这么快就换了身女装!?’
只见在他眼前,正站立一位身着淡蓝色罗裙,外罩霞裳的‘仙女’!女子反手握着那把,直指他眉心的长剑剑柄!
而洛羽为什么要说这女子是‘仙女’呢?只看此刻女子背影,蓝裳霞衣正随微风飘动。云髻娥娥身姿高挑,似那出尘下凡的仙女一般飘逸脱俗!所以洛羽目测其肯定是位‘仙女’,断然不可能是什么背影杀手!
望着眼前女子反手握剑,周身隐隐有寒冰之气般升腾!而前方那黑衣首领额头处,此刻正插着一把湛蓝如冰晶般的长剑!
洛羽这才明白,自己原来是被眼前女子救下,随即他心中感激地望向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缓缓走上前去,将那正插在黑衣首领额头的湛蓝长剑慢慢拔出!一阵清风吹来,掀起青丝飞扬。
洛羽只觉倩影于前淡淡清香扑鼻,叫人一时心旷神怡。可就在这短暂失神之际,他便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唤醒。
清醒后的洛羽赶忙向她行礼感激道:“多谢女侠仗义相救,在下洛羽感激不尽,来日定......”
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女子冰冷的打断道:“住口!!嗦~。”
“额~......!”
洛羽顿时语塞,心中更是一阵恶寒‘靠,一句话都没说完,这还叫嗦?有没有天理!还能不能让人做一个有礼貌的有为青年?’
洛羽望着眼前寒意四射的蓝衣女子背影,他只得尴尬一笑。
而这时,对面六人见自家首领居然瞬间被击杀,皆神情惊惧躲闪。其中一人强自镇定地问道:“道友何人?奉劝你一句,少管我们五行宗的事!”
可蓝衣女子见状却是冷冷一笑,身后洛羽见得女子如此从容,心中钦佩不已,‘厉害!想我堂堂新科状元,五品巡查使,竟还不如一女子淡定从容,此番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等此间事了,我得好好练练剑,免得以后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正想着,却陡然听得身前女子剑指一众黑衣人,不屑道:“休要假借我宗之名祸害他人!”
蓝衣女子说完,洛羽预想中女侠纵身一跃,剑挑八方无可匹敌的画面......却并没有出现!
只见此刻女子身姿微躬,右手持剑只向前一指,同时剑啸声响起!只见那蓝色长剑竟然脱手而出,于半空之中瞬间缩至一尺来长!随即带出一道优美的湛蓝弧形光线,四周更是跟随着无数细小冰晶,发出“沙沙”之声,刹那间便向着不远处的黑衣人贯空而去。
“嗖~!”剑啸声响彻山林!
此时,众黑衣人还未及做出反应,那一尺来长的蓝色流光便已穿梭而来!瞬间五人咽喉处已被无情洞穿,鲜血狂喷不止!
而最后的那名黑衣人,见飞剑正向着自己袭来!终于再最后时刻,抽剑而出一声断喝!剑身之上,竟然刹那间银光大作,将那蓝色飞剑硬是生生架住!
虽是如此,洛羽已从他那躬身防御,不断后退的身影,看出他倍感吃力,显然是在苦苦支撑,‘这是什么功夫?一把掷出的飞剑竟然有如此威力!’。
可还不等洛羽惊疑片刻,只见那黑衣人手中长剑顷刻崩裂!
“叮~咔嚓!”
与此同时,那蓝色飞剑竟然瞬间穿破,层层崩裂四散的金属碎片,再次贯喉而入!
“噗!”霎时间血洒长空,一片猩红!
黑衣人感受着咽喉处传来的阵阵冰寒之意,生命正快速流逝!
他艰难的伸手指向蓝衣女子,满脸惊恐道:“你...你是......。”
话未说完,已然气绝栽倒!
洛羽站在她身后,是看的惊诧莫名!此刻,他脑海中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这,这到底什么情况?剑是这么用的?怎么一个个的都武功如此高强!还有那蓝色冰晶与能够变换大小的长剑?...还有那黑衣人手中的剑又怎么会发光!?......’。
无数疑问与震惊,瞬间缠绕着他。显然此刻洛羽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运转,更无法解答他心中的一个个疑问。
忽然,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喂!醒醒!”
听到蓝衣女子呼唤,洛羽顿时回过神来。随即,他瞬间后退几步长剑横于胸前,神情警惕地打量起眼前女子。
只见女子是生得螓首蛾眉,眸犹潭波,睫若蝉翼,琼鼻皓齿,粉唇淋润,肌肤如冰晶玉瓷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而那乌黑如墨的秀发,正如瀑般飞流直下腰际,随清风轻拂洒落。一身淡蓝色的罗裳,为她更是平添了几分出尘之意。那不可方物的清冷气质,犹如盛开的雪莲般,高冷却又美丽动人,这是一个让人一见便顿感出尘脱俗的清冷女子。
洛羽一时为眼前女子气质所染,情不自禁地赞美喃喃道:“婷婷仙子出尘苒,曼曼冰肌照山南......如此姿容虽不及我家灵儿,却也......。”
可就在他暗自比较之时,不曾想自己一时无状,竟然惹恼了蓝衣女子!
只听得蓝衣女子娇呵传来:“喂,你为何一直盯着我?口中还怪语连篇?”
蓝衣女子虽是呵斥,可她那洁白如雪的双颊,此刻却似霞云红染。
见她神色冷淡,两颊更是一片通红,洛羽还以为是她恼怒所致!顿时遍体生寒,‘我去,我这是找死不成?这可是不让小李飞刀的角,若是惹怒了她,在我脖子上开个洞,那找谁说理去?’
想到这里,洛羽连忙捂住咽喉,果断的选择...瞬间秒怂,陪笑道:“失礼失礼,那个,多谢女侠相救!在下姓洛名羽,女侠可否告知芳名?日后也好报答女侠救命之恩......。”
见蓝衣女子眼神越发的冰寒起来,他连忙话锋一转道:“女侠狭义本色,想来是做好事不愿留名。那么...在下这就不打扰女侠,做行侠仗义,这么有意义的事了,后会有期。”
说着,洛羽拱了拱手,便准备溜之大吉。
可就在此时,那蓝衣女子眉头突然一凝,上下打量起洛羽。眼前少年,虽然一身血污落魄不堪,但看穿着打扮应该符合师尊要求。
想到这,
她声音平淡道:“我叫陆冰凝,乃五行宗宗主青叶子座下亲传弟子。现在你已知道我是谁,那便随我上山吧。”
陆冰凝说完,转身便走。
洛羽是想也不想,便本能的微笑着答应下来:“哦,好嘞。”
可当他刚准备抬脚跟上,却忽然怔住道:“等等,你说什么?随你上山?上山干什么?”
见此,陆冰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向洛羽皱了皱绣眉!
随即,她淡淡的询问道:“你是否会算术?”
洛羽顺口就道:“那是自然。”
陆冰凝接着问道:“那你是不是很有学问?”
见此,洛羽呵呵一笑道:“低调低调,可以这么说吧!”
陆冰凝又问道:“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的很俊朗?”
洛羽一听,可把他乐坏了,笑道:“都跟你说了...要低调,说的我都快膨胀了。”
望着满脸血污却仍独自傻乐的洛羽,陆冰凝最终点了点头。
见她莫名其妙的点头,洛羽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傻笑的面容也僵硬下来,心道‘我去,她点头是几个意思?’。
可就在这时,陆冰凝却走回洛羽身前,剑鞘点了点洛羽胸口,肯定道:“没错,就是你了,本宗正好缺一名懂得算术、又有学问、又脸皮厚的人做藏储阁记录之事。”
洛羽骤闻之下,难以置信!脑袋更是瞬间炸裂轰鸣,惊呼道:“我去!这也行?”
可陆冰凝一听洛羽说‘我去,这也行。’还以为洛羽欣然接受了!
于是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愿意去那是最好,倒是免得我动手,叫你受那皮肉之苦,既如此我们走吧?”
洛羽霎时如遭五雷轰顶,呆立当场!此刻的他恨不得给自己两耳瓜子‘靠,我这臭嘴,说什么我去,...不行绝不能去什么五行宗。灵儿还在等我,我是朝廷命官,对对对!我是朝廷命官。’
想到此处,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连忙劝阻道:“陆女侠,陆仙子,陆美女......那个,你理解错了,我去意思是我不去...额不是不是!我去是我去!...额...算了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明白,代沟差了不知多少光年......。咳咳~实不相瞒我乃新科状元,更是赵王钦点的正五品巡查使,你不可私自捉拿朝廷命官,小心惹祸上身,祸及你们的什么...五...五行宗,对!就是五行宗......。”
洛羽说着说着这气势便慢慢上升,解释之时还不忘一脸傲然之色的拍拍身上尘土,昂起了他那颗鲜血淋漓的滑稽脑袋。
陆冰凝一听,却是面露惊讶之色,问道:“你是状元?”
洛羽一见她如此惊讶模样,暗道现在怕了吧。随即更是得意道:“不错,如假包换的状元。”
陆冰凝听罢,点了点头肯定道:“就是你了,没错!跟我上山吧。”
洛羽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重复道:“我是状元,朝廷命官,你不怕?”
陆冰凝疑惑道:“为何要怕?”
洛羽皱眉道:“你不怕朝廷大军灭了你们宗门?”
听到这,陆冰凝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脸不屑道:“什么朝廷不朝廷,还想灭我宗门?凡人又岂能撼天!哼!”
听罢,洛羽像看一个疯子一样,望着眼前蓝衣女子。他自以为今日所经历种种,已颠覆他对这世界的认知了。却不曾想,对比眼前女子,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如今听得她‘豪言’,他也不得不感叹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都是些什么人?连朝廷都不怕了,该不会是什么梁山一百单八路好汉...之流吧!或者什么苍天已......’
而就在此时,先前还有点‘人气’的陆冰凝,此刻脸上正慢慢变得清冷!只见她瞬间伸出手来,抓住洛羽手腕。洛羽突然被抓,先是一脸询问地望向此刻正冷若冰霜的陆冰凝,随即他陡然清醒,本能的挣脱起来。但他发现这纤纤玉手,自己竟无法挣脱!反倒是经这一番挣扎,更好似被铁钳夹住一般。
洛羽面露惊容暗道,‘这练的是哪门子武功!?难道是传说中的鹰爪功!天呐!...回个家我容易吗我?’
同时,陆冰凝冰冷的声音警告道:“莫要再生事端,快随我上山,否则要你好看。”
洛羽一听,心中顿时火起。自己好说歹说,却如同对牛弹琴!此女怎的如此不知好歹?
想到此处,洛羽怒目而视道:“怎得?你唬我?就算你活活打死我,也休想让我屈服于你,更不会跟你钻那小树林上山!”
话音掷地有声,只见陆冰凝秀眉轻蹙,手上只微微一用力。洛羽顿觉手腕阵阵剧痛,难以忍受,痛呼道:“啊~~疼疼疼!”
此刻,他只觉着自己的骨头似要断裂一般,同时还伴随着阵阵冰寒之气,正顺着手腕向上蔓延!
洛羽顿时心中一颤,秒怂道:“松手,松手,我去!对对,我去我去...山上风景多好,我最喜欢当道士了......。”
就这样,一名蓝衣少女带着一名满身血污的落魄少年,向着山中密林慢慢走去。少年一步三回头不时向北而望,而少女却不时手上用劲...。
不过片刻,山林中便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我说,这青天白日的,你我男女有别,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是放下吧...啊~疼疼,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王法能吃吗?”
“......”
“陆大侠,我能先回去与家人快乐的打个招呼,再愉快的告个别,最后回来虔心修道吗?”
“不行。”
“......额,对了,你们那个叫什么宗来着的?”
“五行宗。”
“哦......你们是不是想反我赵国?”
“没兴趣。”
“那你们整日都干嘛?”
“修道成仙。”
“修道!成仙?...我去!我修你们个仙人球!”
“啊~疼!疼!疼!修~修~我修~...我自小就与道有缘,最爱修道了...”
渐渐得两人消失在山林之间,只留下几具冰冷的尸体与一匹死去的白马。
第二十三章,蛟龙啸墨灵,老王好人心
当洛羽二人隐没山林,远处大树之后,竟然缓缓走出一位,内着白色长衫胸襟大开,外罩一件玄色天师袍的道人!
此人正是应长公主赵瑛诺之请,欲来斩杀洛羽的赵国国师广龙子!
一路行来,虽说广龙子乃是无垢修士,但也架不住这万里跋山涉水。
可洛羽一路行来不过几千里,为何广龙子却是万里跋山涉水?
只见此刻,广龙子苦笑道:“这小子,不走官道居然走山野小路!害的本国师走差方向,来回奔走万里...。如今倒好,好不容易追上了,却又被五行宗的人带走...!
望着已然消失在山林中的二人,广龙子轻摇羽扇,嘴角依旧带着招牌式的邪笑,但心中却无奈哀叹,自嘲道:“这小子居然被五行宗的人救下!看那仙子冷若冰霜美若天仙,年岁不大却已无垢中期!就算本国师偷袭得手杀了那小子,也很难全身而退。”
想到这,广龙子瞬间释然,故作叹息道:“~看来本国师只能铩羽而归喽!这五行宗青丘山下真乃是非之地。我这小小散修,还是回我的凡尘俗世,享受那上仙般安逸舒适的日子吧,......苦也,幸也,皆是命也......。”
广龙子一阵长吁短叹,在这寂静的林间小道上,倒是显得有些诡异!
就在四周鸦雀无声之际,忽然附和之声骤然响起:“确实是命。”
广龙子本能的答道:“是啊,确实是命...嗯?...谁!?”
忽闻身后传来幽冷之声,广龙子陡然惊觉,转过身来望去,定睛一看,瞳孔骤然收缩,险些吓的瘫软在地!
只见眼前一丈外,正静立着一道幽暗的身影!其周身被如墨般黑色云烟覆盖包裹,墨云上下翻滚蠕动,游离扩散之间似有生命般缓慢灵动,诡异非常!
广龙子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却从未见过此等事物,心中难免紧张‘这到底是何物?明明在眼前,可神识竟然没有发现他!不行,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届时再寻机逃脱!’
就他思考对策之际,那黑云中再次传出,阴冷如厉鬼般的笑声:“~~本尊乃墨灵一族......。”
广龙子一听,陡然色变!不等其说完,已手扣羽扇身形后跃数丈,心念一动之际,羽扇霎时白光闪现,犹如片片龙鳞绽放开来。
广龙子见机大喝一声:“去死!”
他手持灵器龙羽扇,便向着眼前墨灵人奋力扇去!
白光灼灼耀射四方,广龙子周身数丈内,竟枯枝碎叶风卷残涌呼啸而起!那片片光影白鳞,竟然瞬间汇聚凝结出一条近三丈长的白蛟,直朝着墨灵人怒啸袭去!所过之处无不飞沙走石狂风四溢目不能视,两人之间的地面,更是被那三丈长的白蛟翻涌肆掠,硬是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大树纷纷折断倾倒!
广龙子见此,他仿佛已经看到墨灵人将要被自己的白蛟吞噬,随即面露邪笑自信再现。
可就在这时,形势陡然逆转!只见那凶猛狂啸的白蛟,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到墨灵人身前只一尺时!
“嗡~~!”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声忽然响起!
随即,在广龙子那惊恐的表情下,大量黑云烟气从那一尺空隙处突然乍现!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形成一道半透的浑浊墙壁!其上黑云啸动翻滚不停,犹如幽魂游弋一般。
就在这时,那墨灵人发出阴冷的嘲笑,惋惜道:“灵阶法宝...不过,可惜你太弱了!只发挥出三成的威力...。”
随着那叫人灵魂震颤的声音不断响起,那浑浊的半透墙壁,竟然如盛开的黑莲一般瞬间炸裂!只是这漆黑如墨的巨大黑莲,正如嗜血的洪荒巨兽一般,张开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将横陈在二人之间的白蛟,生生吞噬于无形!
待到墨色莲花膨胀到极限之后,竟瞬间凝聚为一点,电掣一般飞掠至广龙子眉心,随之没入识海深处!
虽说识海被侵袭,广龙子面露痛楚之色,但他也无计可施,甚至现在自己连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都在慢慢丧失!
广龙子
恐惧的望着墨灵人痛苦道:“你...果然是...上古...墨灵族余孽......!”
墨灵人阴沉笑道:“有些见识...。”
其实一开始广龙子便已猜到,只是他不敢相信而已。
墨灵族,乃是十万年前,上古灵族三大分支之一。其中天灵族,受上天眷顾,寿命绵长,实力最强,如今的灵州,便是天灵族世代生活之地与世隔绝;再者水灵族,向往自然和平,虽然恢复能力远超常人,但实力最弱;最后这墨灵族,魂识强大,且疯狂的追求力量,最终吸纳暗源坠入魔道!
十万年前一场正邪大战,水灵族惧怕墨灵一族,举族逃亡不知所踪!正邪之战虽是惨烈,但最终墨灵族被封印在神罚大陆。不曾想十万年过去,神赐大陆居然还有墨灵余孽!
此刻,广龙子神识正被慢慢侵蚀,可谓痛苦不堪!就连最基本的语言能力,都在渐渐丧失!此刻如同废物的他,只能像一滩烂泥一样跌倒在地,充满恐惧地望着墨灵人慢慢地向他一步步走来!
享受着广龙子痛苦恐惧的眼神,墨灵人邪笑道:“此刻是不是很恐惧?很无助?...不过!...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你...将成为本尊的第一位奴仆......”
说完,只见墨灵人单手微微一伸,广龙子眉心处,便飞出一缕黑色寒芒,没入其掌中消失无踪!同时广龙子也瞬间恢复了‘自由’。
望着眼前的‘主人’广龙子知道,他的命运已经捏在此人手中。对方一念之间,自己便神魂俱灭化为乌有!因为方才自己的神识,已被强行打上了锁魂印!
据说自从墨灵族修魔后,锁魂印便是他们特有的邪异功法。一旦神识被烙上这锁魂印,将终身效忠其主,至死方休!广龙子不曾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
此刻,广龙子自知别无选择,只能认其为主。何况他广龙子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要能活下去,正邪又与他何干?再者,据说墨灵族修炼方法奇异,说不定自己一直无法寸进的修为,也能因祸得福精进突破呢!
一番自我安慰,广龙子顿感烦恼全消,屈膝在地,恭敬道:“广龙子,拜见主人。”
见广龙子如此,墨灵人邪异的笑声再次响起。
........
三日后,青丘山北麓西侧山脚下。此刻,正有一猎户向山下走去。
王猎户今年三十有六,正当壮年,庄子里的人都叫他老王。老王生的是猿臂豹身,满脸胡渣,相貌着实叫人不敢恭维。此时,他双臂裸露在外,皮肤油亮发光布满汗水。
老王常年在这青丘山北麓以猎为生,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虽说打猎常有危险,但也回报不少。只待自己再忙活几年,用攒下的钱两置办些田产,到时自己再娶个大腚瓣儿婆娘,那日子...。
“啧啧......美!真美~。”
此时的老王,正一边规划着自己的美好未来,一边身挎猎弓,腰插短刃,肩扛猎叉向着山下走去。他明白自己如今人到中年又相貌丑陋,且营生危险,至今未能寻得婆娘。
想到此处,他脑中便鬼使神差般出现隔壁老吕家的丰满婆娘。那双杏眼‘啧啧’,直能勾走男人的三魂七魄。一想到这奥妙之处,老王竟情不自禁的哼起了不堪入耳的小调。
虽说老王为人粗鄙相貌丑陋,但长期打猎为生也造就了他一副嗅觉灵敏的鼻子!还不待走下山,他便在这徐徐清风之中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味。
老王惊疑道:“咋这吹来的风中有一股腥臭味呢!?”
此时,他正躬身向着前方灌木悄悄移去,空出的粗糙大手已经摸向腰际短刃。可待他神情警惕的透过重重灌木枝叶望向山下之时!老王顿时一怔,随即揉了揉双眼,定睛一看。
山下竟然乱七八糟的横陈着数具残尸断肢!如今这天气炎热,加之山间常有野兽出没,尸体自然面目全非,更是腐臭难闻蝇虫嗡嗡。
老王来到一匹白马尸体旁,竟然发现有文书印绶以及金银细软散落于地!自己虽说大字不
识一个,但这印绶他还是知道的,乃是朝廷之物。
他望着金银细软,啧啧道:“...这定是遭匪了!天杀的盗匪,还好遇上我这乐意助人的老王。我就好人做到底,把这印绶送与官府,让官府替你报仇,也不枉我收了你许多银两,嗯,就这么办。”
此刻,老王虽是一脸大义凛然的说着,但他双手却不曾闲着。只见他将那金银细软很是自然地收入怀中。
做完这些,他还不忘拍了拍鼓囊囊的胸口,随后满面春风的携文书印绶远去。
......
数日之后,新科状元洛羽,返乡途中遭匪徒所劫,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消息,传遍赵国境内,顿时举国一片哗然!甚至连敌国北燕都有所耳闻,引为笑谈。赵王更是怒发冲冠,朝野震动,竟发雄兵十万清缴境内匪患,数日之间赵国匪患为之一清!
自此,赵国可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百姓感谢天恩的同时,纷纷为新科状元洛羽立起了长生牌位,更有甚者还建了数座小庙,香火兴旺自不用多说!
百姓感念洛羽遭匪所劫,从而致使朝廷发兵剿匪,才使得他们得享安乐生活!若是洛羽此刻知道百姓如此这般‘思念感谢’于他,不知他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且不说百姓如何,只说身在都城的陶德,主动请缨彻查此事,赵王当庭应允。
十数日后,陶德携黑衣人兵器等物品呈于殿前。随后赵王与国师广龙子密谈许久,至于内情如何却不得而知。
第二日早朝,赵王却一反常态只言国内匪患已除,新科状元洛羽断不得生,便宣布终了此案。陶德复谏言彻查,王不允。陶德心中难平,请休回乡料理洛羽后事。
赵王闻之,追封洛羽为文青侯,并建衣冠冢于仙师钱夫子灵之侧。
..........
十数日后,桃花村荷塘水畔小筑内。
钱灵儿面露悲伤,眼露期望的望着眼前垂首而立,神情躲闪正诉说始末经过的陶德,随着话语渐入尾声,她眼中滢泪滚滚滑落。
钱灵儿含泪道:“为什么回来的只有你?他呢?...他到底在哪?...你说啊陶师兄!?”
陶德沉默半晌,吱呜间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忠厚不善言辞的自己。听着屋外哒哒的水滴声,他只觉得这屋内越发的寂静。
思虑片刻,他终于咬牙抬头,望着钱灵儿劝道:“师妹,你又何必如此?师弟他,他也许...再也回...!”
看着钱灵儿凄婉的眼神,陶德顿时沉默下来。
可钱灵儿却反问道:“羽自小孤零于世,幸得爷爷收养,自那时起我们三人便已相识,他虽是精怪玩闹了些,却视你如兄长一般。如此你便放手听之任之,这还是当初的你吗?......。”
陶德听到到此处,往日三人相伴的画面历历在目。此刻本就感到亏欠的他,听到钱灵儿如此一说,更觉心中难安。
可一想到国君之命,陶德顿时万念俱灰...颓然自嘲道:“我王十万大军已将境内匪患一清,却仍未发现师弟丝毫踪迹。王上不让为兄再查,或许小羽他真的已经...。”
听到此处,钱灵儿忽然站起,娇呼打断道:“他不会死!”
陶德顿时语塞,而钱灵儿却接着道:“师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信?...若是你失踪,羽定会不顾一切寻你,而不是接受那些荒唐的结果!”
望着钱灵儿那布满失望之色的面容,陶德心中一阵懊悔,‘是啊,若是小羽,以他为人定千方百计寻我!’而我却......!
思及于此,陶德突然站起身来,望着此刻神情忧伤的钱灵儿道:“为兄会去找小羽,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不过在这之前,师妹你需听我的...莫要伤了身子才是...。”
陶德说完,便默默离开小筑。当他走出院外,屋中随之传来钱灵儿凄婉碎人心魂的哭泣声。
吐出胸中那久久郁结不散的浊气,陶德望向远方云雾遮蔽的青山久久不语。
第二十四章,誓死不为道,五行巅峰老
青丘山北麓有五岳,名曰五行峰。
五行峰共计五座,高低错落相依,仿佛人的手掌并立于天地间。其山岩陡峭,似刀砍斧劈一般!
五行峰高达数千丈贯彻云天,茫茫云海,飞鸟熬鹰尚不能跃其巅,又何况乎人?但是,在这五行峰之上,却有一方外玄宗,名曰五行宗。
五行宗坐落于山巅云雾之中,背依后山天柱峰;前有瀑布飞流数千丈,贯穿云雾倾泻而下;左右皆千丈绝壁藤蔓垂崖,怪松奇石云雾妖娆升腾。其松岩云雾之中,不仅楼宇石桥缠云而现,更有道音声声,钟鸣鹤舞宛如人间仙境。
此刻,在这一派仙宗福地的五行宗外室演武场附近,有一书生模样的俊朗少年,正被五花大绑如粽子般,吊挂在一颗苍劲挺拔的古松之下。
挂在古松下的‘粽子’怒吼道:“放开我!放开我!...我乃新科状元,赵王钦点的朝廷命官,本官誓死不做道士......。”
不用问,树上之人自是被陆冰凝‘请’上山来的洛羽。
洛羽到这五行宗已有三日,三日中他已经逃跑五次,然而皆以失败告终。而逃跑失败的‘奖励’,便是被捆成‘粽子’,挂在这颗老松树上反省思过!
思过反省什么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在他看来,这里的人,还有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是疯子!一个个居然敢无视朝廷,整日里悟道打坐欲修炼成仙,还喜欢嗑那什么‘仙丹药丸’,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还别说,这些人一但嗑了药,便各个安静打坐,倒是煞有其事!显然一个个病的不清,得靠药物来镇定自己。还有就是这树上的那只卷毛松鼠,简直就是一无耻可恶的小畜生。每次他被挂在这树上叫喊之时,这小畜生便会将那又硬又涩的松果丢入他口中,惹的众人一阵大笑嬉闹,真是虎落平阳被鼠欺啊。
虽说短短几日他已经被罚了五次,但也并非毫无收获。洛羽发现不管自己是掀桌踢凳,亦或者逃跑云云...。顶多被那姓刘的老头捆起来......!什么皮肉之苦,甚至连训斥之言都很少有之!反倒是不停劝导宽慰,仿佛自己才是这的‘山大王’?可越是如此对他,洛羽越是觉着这群人都是疯子。
果然,只听身下围观的一众青衣弟子中,一名白净男弟子,调笑道:“小师弟,就别挣扎了,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是无用~。尘世种种不过是过眼云烟,又有何可留念?不如我等寻仙问道过的逍遥自在。”
人群中不时传来嬉笑劝说之声,可在洛羽看来,这些人都是在给他灌‘毒奶’洗脑!‘想我堂堂读书人,怎么能信你们的风言风语,’虽说如此,洛羽也不得不佩服这群‘疯子’的执着与毅力,看!这不又来了。
只见一尖嘴猴腮的青年面带讥笑道:“是啊小师弟,虽说你是废柴中的废柴资质-五灵杂根,但师兄敢保证,你修炼速度肯定要比那蜗牛爬,快那么一些,小师弟莫要气馁。”
洛羽一听,暗道有你这么劝人的吗?顿时火气上涌反唇相讥道:“我信你个鬼,你才是废柴,你全家......。”
洛羽这话未说完,青年反倒是惊喜道:“小师弟聪慧,竟然知道师兄我叫费侪!”
洛羽:“......”
此刻,洛羽虽然被五花大绑,手脚无法动弹,移动完全靠风力自由飞翔!但这嘴却没闲着,若说嘴上功夫,他还真是不惧任何人。
随即,一人‘舌战群儒’的戏码,便在这五行宗外室上演。
约莫一个时辰后,望着老松树下精疲力竭的一众五行宗弟子,洛羽脸上露出胜者才有的傲然之色,心中臭屁的哀叹道‘瞅瞅你们这些疯子都修炼成啥样了?明知道书生就靠一张嘴,何况还是本状元,这不是自寻死路嘛,哎~真是高处不胜寒呐。’
“嗖”!还不等洛羽得意多会儿,忽然,余光瞥见一物飞掠而来!
“噗!”感受着此刻嘴里的苦涩味,洛羽是想也不用想,便知又是那该死的卷毛小畜生乘机偷袭,不过他早就习以为常。
反观下面一众萎靡不振的青衣弟子,一见这小师弟此刻嘴已被封上,立刻跟打了鸡血一般一跃而起。
洛羽嘴里堵着颗松果,他却一脸平静地望着这群跃跃欲试的‘疯子’。
只见一人越众而出昂首道:“小师弟口才了得,我等自叹不如。既然如此,你就算资质实在垃圾,也可以在宗内记记账目,总是轻松的,闲时还可修炼悟道,岂不快哉?”
洛羽听在心中顿时一阵恼火,怒视身下那正大放厥词之人,同时用这几日苦练的灵巧舌上功夫,将口中的松果奋力顶射而出,弹向说话之人!
“突!”
说话之人哪曾想到这偌大颗松果,洛羽竟能凭口舌之力挣脱弹出!这突袭而来的松果,着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顺便还附带了万吨口水伤害!
此时,口中松果已去,洛羽顿时精神一震,‘嘴炮’轰炸而下:“修修修!我修你们个仙人球,本状元乃是堂堂朝廷正五品命官,怎会自降身份做那无品杂吏之事?誓死不为,宁死不受此大辱!”
众人一听,却也不着恼,反倒是大笑不止。
洛羽一见,叫嚣道:“你们竟敢取笑于我?等着瞧,我洛羽誓死不从......。”
........
数日后,藏储阁内。
洛羽手拿一支紫竹狼毫,正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桌案前!此刻的他似是在竹简之上书写着什么!
‘外室弟子,陈新,领月额:下品灵晶一颗,聚气丹一枚......’字体端正且苍劲有力。
虽说洛羽写得一手好字,但身旁等待的众人却是无暇欣赏,只在一旁不停的焦急催促:“我说,洛师弟,你快些行吗?都半个时辰了,大家还等着丹药修炼呢。”
可不管众人如何催促,洛羽却只是面无表情的‘专注’记录。顶多催促甚急之时,他才会抬起那张木讷无神的面瘫脸,‘哦’一声!
当众人看到洛羽呆滞的表情时,只得无奈摇头叹息道:“看来洛师弟这是废了......!”
虽然此刻洛羽面无表情,但他心中却是万千草泥马奔腾着‘呵呵我废了?你们才是废了。叫你们吃吃吃,一个个全吃成傻子才好...催催催,看本公子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就这样,区区七八人的月份,记录只需百来字,可在洛羽万千草泥马的慰问下,愣是足足写了半个多时辰才算完成。只见此刻的洛羽,缓缓将笔放下。
“嗒!...呼~~~~~”
听到如天籁般的落笔声响,身后库房刘长老微不可查的呼出一口悠长的浊气。随即缓缓睁开他那溟的双眼,看了看账目微笑点了点头,便将一应物品发放于众人。
当众人拿到物品一哄而散之后,洛羽便如一滩烂泥般倒地闭目,简直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身后刘长老看了看他,却是微笑坐下道:“洛羽,此刻闲暇为何不修炼?虽说你的资质乃是五灵杂根,但只要日积月累,聚气还是有望的,可莫要气馁才是。”
刘长老显然是理解错了洛羽,还以为他是为自己资质太差而沮丧。洛羽一听便翻转侧卧一边,背对着刘长老,其意不言而喻。
对于这样毫无营养的‘宽慰’,洛羽已经听这老头在他耳边,三百六十度立体声环绕不知多少遍?!此刻的他只能默默感叹,这里的人怎么一个个如此执着,不依不饶的给他灌输这些‘毒奶’?‘修仙,修仙,我看你们是脑子需要修理才是。自己脑袋有问题,还想来祸害我?...不行!~我还得
继续认怂...额,应该是假意顺服,然后背地里放火,等他们忙着救火再乘机逃走,看你们能防我到几时?’
想到这里,洛羽便向着刘长老,软弱无力的行了一礼,打着哈气道:“刘长老,您老宽心,等过段时日心情平复,学生自会努力修炼...。”
可不等他把话说完,刘长老却是不悦的打断道:“什么学生不学生的?既然入我玄门,就当了却尘世羁绊...。”
洛羽一听,顿时一阵无语,‘这刘老头果然也是个神经病患者,学生怎么了?难道不对吗?难道不够洋气嘛?’
望了望面容不悦的刘长老,洛羽也懒得与他争辩。虽说这老头不会拿自己怎么样,顶多把自己挂树上,但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是?所以洛羽明智的选择‘暂避锋芒,韬光养晦’起来。
这说好听点叫示敌以弱,说不好听,那就是洛羽认怂了,而且还是秒怂的那种。
只见此刻洛羽无力道:“刘长老教训的是,弟子记下了。”
见刘老头点了点头,他便起身东倒西歪的向外走去。
当洛羽走出藏储阁之时,刘长老却叹息一声不解道:“哎~,宗主为何要将这等资质少年收入宗中?这......就算我宗一时势微,也不至于收这五灵杂根啊,这不是误人误己吗?哎~”
虽说刘长老如此感叹,但他也知这是宗主安排。其中原由却是一概不知,只吩咐让他悉心照料!这什么时候找一杂役也需宗主亲自过问?还要他这长老‘照顾’!刘长老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来他便干脆抛之脑后,静坐修炼。
......
五行宗最高峰中鼎峰上云雾环绕处,有古朴殿宇一座,名唤望剑阁。
此刻,望剑阁内正有一位淡蓝罗裳的少女静立其中,向一位面带微笑的老者禀报些什么。老者体态微胖,面容祥和慈眉善目。
见蓝裳少女说完,他放下手中一片竹叶抚须点头道:“冰凝,此事我已经知晓。这些黑衣人想来是九岳君家的跳梁小丑罢了,无伤大雅,只是那新入门的小子最近如何?”
青叶子贵为一宗之主,如此看重一名外室杂役,倒是叫人难以理解?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小子也太能折腾了!短短几日便闹的外室鸡飞狗跳不说,还乘乱逃跑了数次!若不是山路陡峭难行,更兼他嘱咐刘师弟多多‘照顾’,估计早跑的没影了。
此刻,陆冰凝一听师尊问起洛羽,她那修长的柳眉便轻轻皱起道:“师尊,那洛羽,刚来宗门没几日已逃了五次!外室更是被他闹得鸡犬不宁,多有不满之言。可最近不知怎地,他跟转了性一般,倒乖乖的记起账目来了。不过也是奇怪,刘长老说他闲暇之时也不修炼,只是整日坐在广场边的大青石上向北痴望,却不知为何?”
青叶子一边听一边望了望陆冰凝,随即会心一笑道:“为师见你对他挺上心嘛,虽说那小子精怪了些,但比你大师兄还要俊朗许多哦~”
陆冰凝一听!似雪的两腮霎时一片绯红。望着贵为一宗之主的师尊,居然如此为老不尊,她是又气又恼。
只见她埋怨道:“师尊,您怎可黑白颠倒,明明是师尊让弟子多多关注于他,如今反倒调侃起徒儿来了。”
青叶子笑道:“好好好,不说也罢。那你就代为师继续多多观察那小子,劝诫于他莫要胡闹,再生逃离之心。”
说着,青叶子心中暗道,‘这徒儿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格冷淡了些。不过~自从那小子上山后,这几日只要一谈及洛羽那小子,她便活络了许多...。’如今自己这疼爱的弟子,能有如此变化,他自然是乐得如此。
想到这,青叶子便拿起案上的各色树叶,认真观察婆娑起来。
陆冰凝见状,便告退而去。
第二十五章,纵火焚宗门,高歌血溅空
五行宗外室。
此刻的洛羽,正如陆冰凝所言,坐在大青石上向北而望。
“呼~”
他呼出一口郁气,似是心中烦愁便能随之飘向远方。
自从来到这五行宗,他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更不知山下情况如何?
俯瞰着云雾遮蔽的北方,洛羽叹息道:“几番逃脱不得,硬是被逼着做这破道士!做道士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什么外室弟子、刀笔杂役。想我堂堂状元,居然沦落至此!?”
思及于此,憋闷难耐。
洛羽抛了抛手中的白色晶体和一枚青色丹丸,这是刘长老给他的月丹。虽然宗门中人视若珍宝,但洛羽却是想也不想便将其狠狠的掷出!
望着那飞向古松处的丹丸与晶石,他恨声道:“去你的修仙,我才不会嗑这些药丸......。”
发泄完,洛羽顿感心情好了许多。于是他撸了撸袖子,便拿起身旁的柴刀,向着空地边的几颗大树走去。
“咔嚓!咔嚓!......!”
砍伐树木的声音骤然响起,正在修炼的弟子们寻声望来,顿时一惊。只见他们的小师弟洛羽,不知发的什么疯,竟然拿着把柴刀,卖力的砍伐大树!?
然而,此刻的洛羽并没有发疯,只见他瞥了眼惊讶的众人,随即咧嘴对着众人一笑,便继续埋头劈砍!‘叫你们绑我?把这树都砍了......待夜深再一把火烧了后山,烧了你们这破宗门,到时再乘机逃走,完美~。’
不管此刻洛羽如何想,总之演武场上的众人,在见到他那白痴一般的傻笑后,是笃定洛羽疯了!只见众人议论道。
“这洛师弟,怎么好端端的在此砍树?难不成疯了?”
“我看像,你们看他一脸癫狂样,不就像吗!?”
“像,真像!.....”
众人一见洛羽那模样,越看越像疯了,顿时一阵点头附和。
就在这时,一人急忙道:“不行!如此砍下去,迟早被他砍个精光,我得去禀告......”
“嗡~嗡~嗡...!。”
可还未等他说完,便见得一小儿手臂粗的木头,当头袭来!
“嘭!哎呦~!”一声惨叫,那人便抱头痛呼。
再看此刻洛羽,正单手持柴刀指着众人,面露癫狂道:“这木头还是轻了些,不如这刀来着顺手......。”
外室青衣弟子们:“......!”
众人顿时一阵恶寒,四散躲开,暗道这小师弟闹腾的还少吗?也没见宗门把他怎么样啊......!再说,他也就砍砍树,总比砍他们好吧?说不定等他闹腾够了就正常了呢?不管众人怎么想,此刻的洛羽却是心中乐极。还别说,这装疯卖傻的感觉真不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众人一脸警惕的目光下,洛羽是砍砍歇歇,愣是将演武场空地两侧的大树,砍了个七七八八!望着倾倒一地的大树,众人惊诧万分,而洛羽却坐倒在地大呼过瘾。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喝问声:“这是谁干的?”
众青衣弟子一见乃是刘长老,连忙吓得行礼,随后纷纷望向不远处,正盘坐握刀的洛羽。
洛羽见众人都望向他,他也不抵赖,反倒是洒脱一笑,拍了拍身上灰尘,起身坦然道:“不错,正是弟子砍的。”
众人一听顿时心中一松,可刘长老却是满脸怒容地望向洛羽:“洛羽,你为何如此?”
洛羽想也不想,指了指倾倒的大树道:“砍柴啊。”
众人一听顿觉无语,暗道‘大哥哎~,你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啊?这也太敷衍了事了吧?......。’
还不等众人心中吐槽完,只见刘长老神情稍缓,呵斥道:“没事砍什么柴?再说砍柴应该去后山,砍这做甚?”
洛羽一脸无辜道:“弟子又不知道,这好心还办坏事了......。”
不等洛羽说完,刘长老便不耐烦地摆手道:“好了好了,不知者无罪......”
听着两人对话,众人大跌眼镜!暗道这也行?什么时候宗门这么好说话了?
可还不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转过来,只见刘长老,突然满脸怒容地望着他们:“你等明知他胡闹,却不加阻止,说!该不该罚?”
几人一听,顿时哭笑不得,暗道‘您老原来知道他是胡闹啊?正主不罚却要罚我们!您说我们该不该罚?’
虽说心里如此想,但他们怎么
也不敢问出,那不是找死吗?
见横竖都是一死,几名青衣弟子齐声认罪道:“弟子知错,请长老责罚。”
刘长老点头道:“既然认罚,那便罚你等将这些大树砍做木柴。”
几名青衣弟子只得领命道:“是,弟子遵命。”
待刘长老离去,他们望着正躺在大青石上晒太阳的洛羽,怒火中烧,可又无可奈何。很显然,刘长老是有意袒护这小师弟。再者,他们也不想再耽搁时间,只因那一地横七竖八的大树,正等着他们收拾!
望着几人不断忙碌的身影,洛羽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很显然他先前的猜测没错,这五行宗还真是处处‘迁就’着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刘长老来责问一番,反倒是帮了自己大忙,省去了自己劈柴的时间。
想到这,洛羽嘴角上扬:“现在~就等夜黑风高一把火了。”
.............
深夜子时,夜黑风高。
望着堆积在演武场边的无数断枝木柴,洛羽蹑手蹑脚地来到近前,掏出火折子......。不多时,火光亮起,山风阵阵吹过,火借风势熊熊燃烧,瞬间便照亮四周!
见此,洛羽哈哈大笑道:“这风简直是绝了!”
一边笑着,他还不忘一边拿起燃烧的木柴,奋力向着周遭大树之上丢去。待见得火光渐起,洛羽眉开眼笑地又拿起一根木柴向着后山密林抛去。
“噌~!”林间似是传来一声剑鸣声,随即回归平静!而那丢入的木柴也瞬间熄灭,随之一片黑暗!
洛羽见后山火光熄灭,他疑惑道:“我去!难道没碰到引火之物?再来几根试试...。”
说着,他拿起一把燃烧正旺的木柴,向着幽暗的后山密林再次抛去。
“噌噌~......!”怪声再一次响起,密林依旧平静且黑暗!见此,洛羽顿时石化,暗道自己不会这么背吧?
洛羽不死心的又丢出一根,嘀咕道:“就不信了......。”
可还未等他说完,那木柴便于半空之中忽然停住!
此刻,一只略显苍老的手,正紧紧握住那燃烧正旺的木柴!火光摇曳下,刘长老此时正面带微笑地望着他。还不等惊诧万分的洛羽反应过来,只见那后山之中,竟然走出数名手持利剑的青衣弟子!
见此,洛羽岂能不知自己的逃跑大计,又一次被识破了!
只见他强自镇定大笑道:“~刘长老、各位同门晚上好,我只是想搞个篝火晚会。正准备去请各位交流下感情,不曾想诸位已经来了,哈哈哈太好......。”
还不等洛羽忽悠完,只见刘长老面沉似水道:“捆起来。”
瞬间,便冲出两名如狼似虎的弟子......。
不用问,洛羽逃跑不成,反被抓了个现行!第六次逃跑大计以失败告终...。
而洛羽欲纵火焚烧宗门之事,简直骇人听闻!
因其情节严重,被抓后态度极其恶劣,所以宗主及长老一致决定,判处洛羽挂在树上思过处理!如此‘严惩’,外室弟子自然只能无奈苦笑,心中那股郁气也就只能化作口舌之力,站在树下与某人斗嘴!
而此时被挂在树上的洛羽,觉着自己应该总结经验教训,再接再厉争取早脱‘苦海’!
于是在这受罚其间,他不仅要忙着与同门斗嘴,还要反思为何逃跑失败...!
一直以来,他都是想着如何主动逃脱,但无一不是失败告终!很显然,逃跑这条路行不通。既然主动逃离不得,为何不能让他们赶自己走呢?反正不管他如何闹翻天,顶多就是挂树上......。
翌日,戊时。
洛羽重获自由,心情大好。一身灰尘的他,决定去温泉处洗一洗满身尘污,去一去晦气。
不多时,他便一边吹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边向远处雾气缭绕的温泉处走去。可是当他走到附近,却见得已有几名弟子正在沐浴,还相谈甚欢!
见此洛羽正要上前,可当他望见温泉边,木盆内摆放的衣物时!眼中精光一闪,便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偷偷望了眼大石后,正赤膊笑谈的几人,洛羽坏笑嘀咕道:“各位师兄对不住了,为了离开这儿,小弟也只能委屈你们下了......。”
洛羽一边想着,一边将衣物统统搜罗一空!随即望了望浑然不知的几人,他嘿嘿一笑便偷偷的躲在不远处,暗中观察。
多时,他先是听得温泉内一阵惊呼谩骂,随后便见一行五人,竟然赤身**纵队而出!此时天色已晚,月光倾泻而下,倒是照的五人皮肤白皙,闪闪发亮。
此刻,五人是神情紧张东张西望,各自手持木盆遮住要害,缓缓向前移动!虽说缓慢了些,但动作却是整齐划一。
见此,洛羽险些笑出声来。
见夜幕之下,四周虽然有些同门师兄、师姐经过,但却未曾发觉!洛羽岂肯就此罢休?
于是,他拿起木盆与木棍,跳上大石一边敲打“咚咚咚!”,一边吆喝道:“快来看啊,这有人裸奔啊!”
此话一出,可谓石破天惊!裸奔五人组瞬间亡魂皆冒,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是一边纵情狂奔,一边不住大骂:“洛羽,你不得好死!”
顿时,四周跟炸开了锅一般!不时传来师兄师姐们的尖叫声与大笑之声。
事后,洛羽被如何惩戒倒是不知。虽然自此之后,温泉外总有一人站岗放哨!但洛羽显然不会傻到故技重施?
随后,外室弟子们的噩梦依旧!什么饭食里丢巴豆粉;同门如厕时拆茅房......。总之能想到的他都做了,想不到的他也在努力地想着!一时之间,外室之中可谓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忽一日,阳光明媚,无所事事的洛羽来到演武场边大青石上,望着四周打坐修炼的师兄师姐们,他一阵苦思。无他,如今他能想的能做的‘办法’都用了!忽然,洛羽有一种江郎才尽的感觉!
想到这,他无奈道:“都闹成这样了,居然还不赶我下山!?”
洛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婆娑着手中狗尾巴草。当草上绒毛慢慢滑过皮肤,阵阵搔痒瞬间传遍周身时,他忽然灵光乍现!
只见他一跃而下,来到场中一脸人畜无害的笑道:“诸位师兄师姐,往日洛羽多有得罪,今日就献歌一首,一是致歉,二就当是为诸位修炼助助兴...。”
洛羽一边煞有其事地说着,一边故作真挚。可众人看在眼中则警惕非常,而那些打坐之人更是双目闭合,眉头轻颤!也不知将有什么样的厄运等着他们。
要知道宗门外室如今皆言‘防火,防盗,防洛羽’。可想而知他这些日子,在众人心中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就在此时,洛羽清了清嗓子,随即便唱出一曲陌生且又怪异的歌!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他有满满一目柔光......”听着如此怪异饶人心神的曲调,众人表情煎熬的望向,此刻正独自陶醉不已,纵情歌唱的洛羽!
很显然洛羽并非真正的陶醉,此刻的他正偷偷地观察着众人。见一个个表情怪异,面颊抽搐,似在走火入魔的边沿,他心中是大感快意。
当他瞧见几位打坐的师兄师姐,仍在苦苦支撑时。洛羽是一边慢慢走来,一边唱道:“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啊痒~”
当洛羽无耻的在几人四周徘徊,直到故作娘腔地唱到最后时......他竟然拿出狗尾巴草,撩拨了下身边打坐的师兄!
顿时,被撩拨之人犹如惨遭电击一般,瞬间满脸涨红,竟然一口血箭喷射而出!
“噗!”鲜血飞溅,四周一片寂静!
洛羽一见顿时跳开,急忙关切道:“我去!师兄是不是这首不好听?那我再换一首吧。”
当听到说要再换一首!顿时其他几名还在苦苦支撑的师兄师姐,也相继喷血而出!
见此,洛羽心中顿时一颤,望向众人尴尬笑道:“~是不是玩大了?”
望着满脸怒容的众人,他慢慢转身,抬腿便跑。
“别跑!打死他~”
显然,洛羽也没想到自己歌声,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不过此刻他可没时间想这些!因为身后十几号人正穷追不舍,欲要生吞活剥了他,方解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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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一章,南申借用了黄龄老师的歌《痒》。谢谢老师的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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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师姐道五行,丹斗问世心
事实证明,不管洛羽如何折腾,宗门也不会赶他下山!
于是,洛羽第七次被光荣的罚吊在树上。而这一次,不管同门如何取笑逗弄,他皆闭口不言沉默以对!
重获自由后的洛羽,如同换了一个人。整日枯坐在大青石上,向北而望。
不知何时,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洛师弟,这几日可还习惯?”
洛羽头也不回,便知是二师姐陆冰凝。陆冰凝见洛羽对自己不理不睬,她也不生气,反倒是走到他身旁,轻挽裙摆,坐了下来。
洛羽见此心中一怔,心道‘这陆师姐咋这么‘执着’?’见自己沉默无用,洛羽便向左挪了挪,空出距离的同时将身体一转,背对着陆冰凝。
陆冰凝一见,那秋水般的眼帘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异色,问道:“洛师弟何故拒人于千里之外?”
洛羽听罢,却是反问道:“~难道陆师姐不知男女有别?何况宗门中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师姐还是离我远些的好。”
如今的洛羽是不管怎么折腾都无用,逃也逃不掉,也就嘴上还可以占些便宜,图个心里舒坦。其实对于这位别人眼中的冰山美人,他也是毫无对策,谁叫人家如此年轻就会那‘小李飞剑’和‘鹰爪功’呢?
洛羽虽然感激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但同时又怨她将自己掳劫上山来。如此这般两相对比,他只能不与理会,视之陌然。
然而这女人却跟吃错药一般,隔三差五便来寻他......。许是今日又磕了那什么丹药...想来劝他修道问仙!哪有什么成仙成道?哎~算了,不与他们一般见识,非礼勿视,非礼也勿听。’
随即,陆冰凝开口询问道:“洛师弟,还在怨恨师姐将你带上山来?”
显然陆冰凝认为,洛羽是气恼将他强行带上山,所以才对她不理不睬。可在她认知中,修道问仙,自然是要比做个普通的凡人好,再说师门有命她也不得不从。
听得陆冰凝相问,洛羽只面无表情的回头瞅了她一眼,随即又木讷的转回头,一味保持沉默。
见洛羽依旧沉默,陆冰凝正欲离开,可随即她突然想到,许是洛师弟还不了解宗门情况,故此才依旧眷念凡尘。
想到这,她开解道:“修仙有何不好?洛师弟你许是刚来,对宗门还不熟悉......”
此刻,陆冰凝也不问他愿不愿听,便开始在旁介绍起来!而洛羽的脑袋却是越埋越深,心中更是悲鸣痛呼‘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我都快听疯了...就不能聊些有益身心健康的正常话题吗?这样尬聊有意思吗?’
此刻的洛羽若不是怕失礼(其实是怕被虐!),估计早用双手将耳朵捂上了。
只听陆冰凝介绍道:“师弟,我们五行宗,是由开山祖师天机老人创立。......如今,我宗已历近十万年。在一千多年前,我五行宗也曾是这神赐大陆第一大宗,人皆言‘天下宗门出五行,五行剑道为正宗。’...只是千年前,一次秘境大战,精英弟子陨落众多,更有多位老祖相继陨落,因此宗门实力受损,大不如前......。”
说着说着,陆冰凝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洛羽听得,心惊道:‘吹吧,还十万年呢,还千年前秘境大战呢!嗑药都磕成这样了!当我是白痴嘛?’
此刻洛羽心中虽然不屑,但脸上却是故作惊讶道:“既是如此何不散伙?大家各分物件盘缠,也好放我下山...归家......!”
他刚要继续说下去,顿感手腕似被铁钳夹住一般!
洛羽心中顿时一阵颤抖,望了望正‘钳住’自己手腕的‘鹰爪’,立刻转头咧嘴灿烂一笑:“~陆师姐,小弟只是开个玩笑,如此十万载光辉岁月沉淀的宗门怎可解散?你们答应我都不答应!那个...小弟洗耳恭听,陆师姐你接着掰。”
“嗯?”
“哦哦~口误!口误!~是说、接着说。”
见此,陆冰凝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师弟,虽说宗门现今衰弱,但你也莫要灰心。祖师留下护山大阵,一旦开启未经许可,休想越雷池半步,...再说还有老祖庇佑,宗主坐镇......。”
说起老祖与宗主,陆冰凝满脸的骄傲与崇敬。
洛羽回头瞥了一眼,顺口问道:“老祖,宗主很厉害吗?”
话刚一出口,他心中顿时后悔自己接了这话茬,此刻的洛羽恨不得甩自己两耳光。
果然不出他所料,陆师姐接话就来:“那是自然,老祖自不用说。只道我师尊道号青叶子,一身修为登峰造极。手中青叶可化神剑,更可一叶踏浪而行亦或翱翔天际......”
陆冰凝此刻虽侃侃而谈,但洛羽却听的是满脑门黑线,暗道‘继续臆想做梦吧,还以小树叶化神
剑!一片叶子踏浪,翱翔天际?倒不如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活在幻想中的人儿,真不知是该叫你们什么好,可悲,可叹呐!’
想到这,洛羽情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
洛羽如此想,却不知这世界本就如此,他过往的世界观又如何能这山海世界一样?当然这也与他受上一世影响颇大有关,也因此入世至今他可以接受一个好似古代文明的世界,但却无法想象一个可以修仙的世界,哪怕这世界就在他面前,他潜意识中的固有思想依旧无法轻易接受。
见洛羽叹息,陆冰缘一脸疑惑之色的问道:“洛师弟,何故叹息?是否觉得在外室修炼无望?”
洛羽听罢,则是一脸死灰的看着她。
陆冰凝一见他如此表情,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测,宽慰道:“洛师弟,莫要在意这些。其实我宗不同他宗,外室与内室因境界划分,外室内皆为炼气弟子,内室则是无垢期弟子。师弟只要用心修炼,定然能有所成,进得内室...”
望着一直鼓励自己的陆冰凝,洛羽实在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勉力一笑应付道:“是是是,师姐说的是。”
应付完,洛羽便埋首双手抱头,‘什么内室、外室,定有所成,明明是对未来一片迷茫好不好?’
虽然洛羽觉得陆师姐很是‘麻烦’,但他却不知,有多少宗门男子,巴不得能与陆师姐有接触,聊上两句!
只看此刻广场之上许多弟子,或是面露羡慕或是眼露嫉妒的望着,此刻大青石上‘相谈甚欢’的二人,便知一二。
午后,申时。
望着陆师姐消失的倩影,洛羽将双臂枕在脑后,躺在大青石山上,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清静。
此刻的他仰望苍穹沐浴阳光,清风徐徐让人舒服的昏昏欲睡。但老天仿佛就是见不得他如此舒适,演武场四周喧闹了起来!
洛羽不堪其扰,迷离着双眼调整了下身姿,摆出一副睡梦罗汉的姿势。感觉这样舒适许多,他便随手摘了根草茎叼在嘴中,望着众人自言自语道:“且看看你们做些什么,也好知己知彼...方便下次逃脱。”
约莫一炷香之后,洛羽便看到演武场之上居然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
见此,他心中一阵疑惑,暗道‘难道是准备跳个广场舞?还是搞个篝火烧烤晚会?可这天色尚早呀!’很快,他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只见此刻,一位面容刚毅,双目方而有神,浓眉高额,短须修剪齐整的中年壮汉,阔步走入场地之中。
虽然他身穿深褐色长衫,但是却给人一种极为突兀的反差感!只因他浑身结实隆起的肌肉,几欲破衫而出。特别是胸口的两块壮硕,简直就是人间胸器!
洛羽依稀记得,数日前自己被安排到宗门外室之时,就见过此人,姓谢单名一个石字,乃是宗门外室长老。他记得当时这谢长老佩戴过一副石质面具,那面具朴实无华,半面遮盖露出鼻翼之下。
据说佩戴面具,乃长老所独有的象征。五行宗有金木水火土,五副面具,如今分别在四位长老及宗主青叶子手中。一旦戴上面具,分可增益修为,合可成五行剑阵,威力无穷!...这些自然是听陆师姐所说,至于具体情况如何,他便不得而知,更懒得打听!
此时,周围已然安静下来,洛羽知道长老出现,定然有好戏上演。便望向谢长老,隐约之间听到他在申明什么。
只见谢长老双手背负,声音有力道:“……既然本长老做这中人裁判,那你等便要严守比斗规矩。一,不可伤人性命,点到即止;二,公平自愿赌斗,不可强迫。好了,开始吧。”
谢长老这刚一说完,便有两人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来。
洛羽一见,顿时来了精神,惊喜道:“我去!原来是比斗!有好戏看了.....。”
得知要比斗,洛羽瞬间一扫颓势,不住的打量起场中的一男一女。不用问,他的眼神肯定是先落在那名身材娇小的女弟子身上!
洛羽上下一阵打量,暗道:“居然有女子参加比斗?还是个小萝莉呢!”
只见此女身姿娇小,神情俏皮可人。青裳裙摆随风飘动,长发如墨肌肤似雪,笑盈盈的模样倒是增添了几分灵动。对比另一人反差极大!另一位乃是一体型壮硕肤黑貌丑,身高八尺有余的‘黑塔巨人’!
见这奇葩阵容,洛羽倒是替这位可爱的小萝莉捏了把汗,他便不由自主的认真仔细观看起来。
此刻,铁塔一般的黑大个不屑的笑道:“游盈盈,若你姐做我对手,白某自叹不如。可你不行~”
黑塔巨人说完便咧嘴大笑,眼神中不屑之意尽显。
此时的洛羽,正侧躺在大青石上,上下打量这黑大个,同时心中嗤之以鼻道,‘这黑大个,长的如此有优势,竟
然不选在夜晚比斗。看这肤色,若是夜晚估计只能看见一排白牙!要是再闭上口,那可真是绝了~!’
观察完黑大个,洛羽又看向对面那叫做游盈盈的小萝莉。
只见此刻的游盈盈,竟然没半点惊慌胆怯之意,倒是叫人暗自称赞,想来定有致胜之法不可小觑。反观那黑大个却面露不屑,显然是胜券在握,这倒有些轻敌了。如此两相对比,直觉告诉他,这叫游盈盈的萝莉应该赢面更大些。
随即,只见游盈盈讥笑道:“白胜云,你废话还真多......修为一直不见长,这嘴上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呢...。”
洛羽一听这黑大个的名字,顿时一怔!望向此时已气愤难平的黑大个白胜云。洛羽心中是彻底折服了,这白胜云的父母,得有多大的勇气才敢下此决心取如此名讳?
再看这游盈盈,只一句话就将对方激怒,未战先怒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对峙之时,洛羽慢慢的将视线望向他们手中的长剑,心中揣测‘不知道他们如何比斗,不会像陆师姐那样小李飞剑吧?’
就在此时,那白胜云竟不甘沉寂率先发起了进攻!
只见他向着游盈盈方向便是猛然一跃而起,但见其双手持剑,大吼一声:“金刃”
在周围之人一阵惊呼声中,白胜云势若泰山压顶一般凌空击下,居然来了个力劈华山!身下不知怎的竟然气浪翻滚四溢,落叶犹如被狂风肆掠扫荡般四散开来!
洛羽见此先是惊其威势,随即目瞪口呆道,‘这剑是这么劈的?’随即,他又被一不寻常之处所吸引。
只见此时,随着白胜云一声大喝,那长剑之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光晕!还不等洛羽想明白那是什么?
就见处于下方的游盈盈身形一动,娇呵道:“风行”
娇呵声刚起,洛羽只见得那游盈盈,竟然以远远超过世界短跑冠军的速度,瞬间向右横移出了一丈有余!
此刻白胜云那势大力沉的一剑,显然是毫无建树。但他却不气馁,反而咧嘴一笑口中念念有词,只一个转身便向着游盈盈飞跃近一丈!他那壮实的身体,更是暴起横剑大力扫向游盈盈头颅之处!
而游盈盈却是怡然不惧,反而面露讥讽,正准备故技重施暂避锋芒消耗其灵力,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发觉脚步竟然无法移动半分!
游盈盈惊呼道:“藤蔓!?”
白胜云挥舞着手中金剑而来,大笑道:“没错,藤缚术,~没想到吧?在你先前闪避之时,我已经暗释此术,游盈盈你输了~。”
白胜云狂笑横扫,眼看自己手中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长剑,将要把游盈盈的头颅一分为二,他心中更是畅快无比。
而此刻的游盈盈,那一双美丽的大眼中竟然没有一丝恐惧!只是口中似在喃喃自语?
白胜云顿感周围空气温度似在不断上升!见此,他忽然惊醒大叫道:“不好...!”
显然为时已晚!就在此时,一颗熊熊燃烧的火球竟凭空出现在他眼前,在他瞳孔中极速放大。
“爆!”
随着游盈盈一声娇喝,白胜云那高大雄壮的身躯,便缠绕着赤色火焰飞出战圈之外,引得周围一阵惊呼之声。
随即,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被烈火缠绕的白胜云身边,正是赶来救应的谢长老。只见谢长老抬手轻轻一挥,一阵无形罡风骤起将火焰吹散熄灭。
而此时,已成为真正黑人的白胜云虽是昏迷,但却只是些许皮外伤。
谢长老检查一番见并无大碍,便走回场中望着众人严肃声道:“游盈盈胜。白胜云丹药灵晶归游盈盈所有。”
说完,谢长老便将二人事先存于他那儿的丹药灵晶,交予游盈盈手中。
望着手中的丹药与灵晶,游盈盈一阵欢呼雀跃,又回归了可爱灵动的一面,众人也是一阵欢呼喝彩。
两人比斗从开始到结束,看似很长,实则却只用了数息!不可谓不快,洛羽更是看的云里雾里。
此时的他已盘坐而起,心中疑惑方才比斗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随之慢慢陷入沉思,‘这无端凭空出现的火球?如此坚硬的青石地面上,竟然能突然长出藤蔓?还有那剑上的一层金色光晕都是什么?哪来的?......难道真能修仙!不,不,这不科学,绝不可能!可若不是,他们又如何做到?还有就是我到底为何能重生?难道真有仙神不成?...不!绝不可能!这肯定是什么杂技魔术之类的障眼法。对!一定是障眼法,江湖道士不都擅长这些吗?’
将心中的波澜涟漪强自压下,洛羽仿佛对自己给出的答案很是满意,随即露出自嘲的笑容。
殊不知此刻的他,在不知不觉中已开始质疑这,越来越陌生的世界......。
第二十七章,三尺灵蛇游,长剑盘龙走
场中比斗暂时告一段落。
就在众人还沉浸于方才比斗,相互讨论之际。人群中却有一人蛮横地推开众人,向着在大青石上自嘲的洛羽走来。
来人面对洛羽,手却指向众同门,怒道:“洛师弟,见同门比斗切磋,何故面露嘲讽之色?难不成我等修为浅薄入不得你的法眼?”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转身,望向洛羽!虽说他们皆为外室弟子,自知修为浅薄,但如今被人嘲笑讥讽难免心中恼火,何况嘲笑他们的还是毫无修为的洛羽!
洛羽望着那一双双充满怒火的眼睛,他砸吧砸吧嘴欲言又止。随即,他眉头深凝看向说话之人。
说话之人他倒认识,便是那自号‘外室第一’的周演周师兄。其实周演相貌还算不错,不过他那鹰钩鼻,配以尖嘴唇薄,叫人一看便知乃是刻薄寡恩之人。
而此时,周演脸上正带着戏弄之色,不用想也知道这周演是有意找茬。虽然不知他为何如此针对自己,但是洛羽也不想众人误会。
于是,洛羽起身向众人拱了拱手解释道:“诸位师兄师姐,莫要误会。实不相瞒,洛羽本是一凡夫俗子,过去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绝伦的...额...道法。今日一见,是惊为天人!更是自愧不如,故自嘲尔。”
众人一听,虽仍有不信,但脸色却是缓和了许多。周演一见众人表情好转,怎能善罢甘休?心中更是恨极,‘好小子,居然只言片语间,就化解了危机,我倒要看看你下面如何应对!’
思及于此,周演微笑道:“洛师弟莫要妄自菲薄,我等见你整日高坐青石之上,亦不曾修炼打坐。想来是有所椅仗,定是深藏不露,不若你我切磋一二如何?”
周演刚一说完,见洛羽似要开口,猜其定要拒绝。
他又岂能让洛羽得逞,连忙不依不饶道:“师弟请放心,你若不慎输了,师兄我不要你任何东西。反之若师弟赢了,师兄我便将所有丹药灵晶双手奉上......如此洛师弟若还是不愿比斗,那方才定然是嘲笑讥讽我等修为低微,入不得你的眼,更不配与你交手!洛师弟..是也不是?”
说完周演望了身边几人一眼,几人会意一笑也纷纷叫喊起哄。
“洛师弟,周师兄说的在理,你如何决断?”
“洛师弟,莫非你方才所言有假,实为看不起我等?”
“...岂有此理!”
“.洛羽,你当真仗着刘长老袒护,就如此狂妄自大.....?”
“是啊......。”
见洛羽竟然迟迟没有回应,似是默认了一般,在几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众人皆投来不善的目光。
洛羽看着激动的众人,随即他转眼望向不远处的谢长老。见其竟然静立一旁看起了天气!洛羽心道这谢长老估计是有意想看他吃瘪...,想来自己这些日子没少祸害外室。
再看此时,周演一脸得意,洛羽心想,‘看来今日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此处,洛羽站起身来,从容地拍了拍长衫衣摆,望向众人神色坦荡道:“各位师兄师姐,并非洛羽不愿比斗。只因在下入门时短,确实毫无半点修为,这点相信谢长老可以为证。”
说着洛羽眼神真挚地望向谢长老。果然,在一众弟子询问的目光下。
谢长老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他伸出双手制止喧闹道:“洛羽新入宗门,确是毫无修为。周演,你这比斗之请却有失公平了。”
话一说完,他便转眼瞪了洛羽一眼。可洛羽却并不以为然,反倒是嬉笑着弯腰向他行了一礼。谢长老见此闷哼一声,便再不理会众人如何,只自顾自的静立一旁看大戏。
谢长老看似不悦,但此次他对洛羽,可谓另眼相看,‘如此年纪便这般机敏,借力得当,不错,不错’谢长老心中对洛羽的评价自然上升了许多。
可在周演看来,洛羽就是在借谢长老,堵住众人之口,更是指责他周演以大欺小!
想到此处,愤恨难平的周演,向着一脸淡漠的谢长老恭敬道:“谢长老莫要误会,弟子自然不会做那欺压同门之事。弟子也知洛师弟新入宗门未入炼气期,所以只言切磋一二。洛师弟常言,自己乃是新科状元,朝廷命官。敢问洛师弟这可是事实?”
说着,周演转过身来,望向洛羽。骤闻周演问及自己身份之事,洛羽心中更是一阵讥讽‘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想到此处,洛羽
坦然道:“周师兄所言不虚,却是如此。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今日倒是让诸位同门见笑了。”
可不曾想,周演居然一反常态,摇头反驳道:“洛师弟此言差矣,如此大才怎可妄自菲薄?凡俗文人虽然喜欢舞文弄墨,但也以剑为仪,好习剑佩剑。以师弟状元之才,其剑术定当高绝,所以师兄我才有切磋剑术一说。”
望着一脸邪笑自以为得计的周演,洛羽也是佩服的紧,‘这周师兄为了与他‘切磋’,居然绕了这么大圈子,也是煞费苦心...’
虽说如此,洛羽并不担忧。因为夫子不但教他们学问,同时也教了他击剑之术。对付那神乎其技的‘小李飞剑’‘鹰爪功’,他自愧不如。不过若是单纯比剑术,又有何惧哉?
想到这里,洛羽眼睛一转,故作顾虑道:“周师兄所言倒是不假,不过我如今毫无修为,若是比斗剑术,你我只可切磋剑招万万不可使用道术才是,你看如何?”
此时,洛羽已经来到演武场上,面带微笑地望向周演。可眼中却分明闪过‘慌乱与犹豫’!而周演一直关注着洛羽,这一丝微妙的变化,自然是尽收眼底。
于是他更加笃定洛羽心虚,想到此处,周演挥退众人神采飞扬道:“洛师弟莫要担忧,师兄我自是省得,断不会用半点修为,纯粹‘切磋’剑术。”
周演说到切磋之时,刻意加重语气,眼中阴毒一闪而逝。
洛羽心中岂能不知?‘看来这周演是要下死手啊,也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他?真是躺在石头上睡觉也能中枪!’
想不明白,洛羽便不再多想,索性向众人一拱手道:“羽新入宗门,未有配剑,不知诸位同门可否借剑一用?”
“洛师弟接剑!”
洛羽话音刚落,便从半空飞来一把三尺长剑。
“嗡~!”轻鸣之声随之响起!
见长剑正向自己飞来,洛羽也不惊慌只身形微微一侧避开剑锋,同时抬手一捞,便已接住,随即身形顺势一旋!
“嗡~~”剑鸣之声再起,随之挽出一朵朵绚丽的银色剑花,配合其飞舞的长发与飘动的长衫,倒是真有几分出尘洒脱之意。
做完这些,洛羽暗道‘没想到吧?看我这拉风的一顿操作,也该来点崇拜的掌声与美女的尖叫吧?’
不过显然洛羽预期的掌声与尖叫声并没有出现,有的只是一片寂静!倒叫他有些尴尬。
其实也难怪众人如此,要知道周围男弟子居多,你洛羽耍帅关我们屁事?
反倒是,众人见几位师姐师妹眼中冒着星光,倒是很想上去给他来几巴掌!
剑花已散,洛羽正奇怪为何如此安静,可当见得众人敌视的眼神时,他顿时心中一阵懊恼,‘掌声尖叫没捞到,倒是拉了万吨仇恨,真是何苦来哉呀?’
可就在洛羽苦叹之时,陆冰凝陆师姐又再次出现在大青石上。
见此,洛羽只得苦笑摇头,索性他转移视线,望向周演。
只见此刻正神情痴痴,望着陆师姐的周演!他忽然明白过来,‘我说这周演怎么跟吃了炮弹一样针对自己!陆冰凝这都是拜你所赐!’
洛羽见周演没完没了的发痴,便故意大声打断道:“咳咳,那个周师兄,别看了...美女看多了伤肾,...可以开始了。”
突遭打断!周演虽然心中一阵火起,但陆师姐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又岂会露出半点怒容?只见此刻,他故作一本正经地望向洛羽。
洛羽看着此时一脸‘正气’的周演,心中更是鄙夷恨不得竖起中指问声好,‘不愧叫做周演,还真会演,今日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的外室第一人,剑术如何了得?’
就在此时,只见周演故作关心道:“洛师弟,虽说今日你我只是切磋剑术,然而刀剑无眼,师弟还需多加小心才是。不过...师弟也无需担忧,我定然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周演缓缓抽出手中长剑。而此时的洛羽,在众人看来,不严阵以待就罢了,反倒做了个握剑下垂的动作!
洛羽不望周演手中的利剑,只盯着他的双眼,周身气息好似变的凌厉了几分!
两人就这么注视彼此,倒是等的众人心焦难耐。可不远处的谢长老,却忽然望向气息越发凌厉的洛羽,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艳之色,随之慢慢转为惋惜!‘如此悟性可惜是五灵杂根,惜哉~!若是萧宗主的功法还在...哎...!’
此刻洛羽正单手
握剑,静立于前,身影犹如山峰一般挺拔。人虽然未动,可他双目却牢牢锁定周演。
而周演却等的越发心焦难耐,在他想来,这小子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自然会主动进攻。但事实却是从开始到现在,洛羽就跟块木头一样站那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未曾眨过一下!周演暗道‘该不会是被我这一身的王霸之气所慑,吓傻了吧?也是,如今我炼气六层收拾这废柴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周演顿时信心爆棚,一步踏出。可他也不想想,现在比的不是修为,而是剑招,修为高又有个屁用!?
而就在周演踏出一步的瞬间,洛羽双瞳却是陡然收缩,双眉骤凝如剑!
此时,周演竟然向前一跃而起,单手持剑向后猛然一收,便似毒蛇吐信般,直照洛羽咽喉‘咬’来!
反观此时洛羽竟然毫无惊慌之色?身形更是依旧静立于原地!
直到周演手中之剑,离他只有三尺之时,洛羽动了,他身形向后微微一仰,同时手腕轻灵转动,手中长剑仿佛瞬间活了一般,竟然绕身倾斜而上!在众人看来,此刻洛羽手中的长剑却如那蛟龙翻腾出海般,一往无前怒啸长空!
“叮!!!”金属撞击声骤然响起,随即便是剑身受力震颤的嗡鸣之音,同时带起周围众人一阵惊呼!
此刻,洛羽的长剑正不偏不倚地击在周演刺来的剑身‘三寸’之处!周演一见自己剑势竟然如此轻松的就被这废柴破掉,心中顿时大怒,正要回剑怒劈而下。可就在其欲收剑回撤之际,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一股莫名的推力仿佛在牵引着他手中长剑一般!柔绵微妙,难以捉摸......
再看正弓步后仰的洛羽,已然顺势而起。此时周演顿觉推力更盛,心想若是如此下去,这废柴的长剑必然封死自己身前空间。
想到这,周演大吼一声,果断选择一步后蹬,握剑下压,想要借助全身之力压制洛羽攻势。可洛羽又岂能叫他得逞?就在这时,洛羽顺势后撤卸掉其力!如此反复之间,看似两人互有进退,可这两把长剑,自始至终却从未分开,依旧紧紧相连!
众人是看的莫名其妙,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软绵诡异的比斗!不说众同门如何想,只说此刻的周演,顿觉身前仿佛失去阻力一般,身形不稳,暗叫不好!果然只见洛羽环身绕剑,那三尺青峰可谓灵动异常,长剑嗡嗡之声不绝于耳犹如龙蛇游动盘旋而出。长剑已出,洛羽是身随剑动,终于栖身与周演交错而过。
“啶~!”
突然,电光火石之间,众人眼前一花,一声剑击清吟声响起!周演只觉手上忽然传来阵阵剧痛,如遭电击一般!之后便是长剑脱手飞出,而自己脖颈之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冰冷的长剑!
此时,洛羽已然静立于周演身后,手中长剑正不偏不倚的落于他肩颈一寸之处!
周遭顿时一片寂静!
直到此时,洛羽才散去周身凌厉之气,嘴角微微上翘收回长剑,向着周演抱拳笑道:“周师兄果然言而有信,说手下留情便手下留情......。”
随着洛羽笑声响起,周遭寂静瞬间被欢呼雷动的掌声打破。而此刻的周演却并未转身,依旧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最终化为浓浓的恨意!
他转过身来,缓缓走到洛羽跟前,咬牙沉声道:“洛师弟,如此灵动的剑招,你藏的好深呐?...我倒是小觑了你。......丹药灵晶自会命人奉上,不过你可得‘好好享用’才是!”
周演那咬牙切齿饱含恨意的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下,也只有洛羽一人能够听到。
望着周演一众离开的身影,洛羽无奈一笑:“~这梁子算是结下喽~。”
此时,大青石上的陆师姐,却是望着洛羽,眼中精光流转,随即会心一笑默默转身离去。
待众人散去,此刻缓缓走在宗门小道之上的洛羽,正望着远山云海翻滚,想起方才周演那饱含恨意的眼神,与那不时回荡在耳边,威胁意味甚浓的话,心头顿时一阵莫名的烦躁,‘这过去闹的宗门鸡飞狗跳,惹人恨倒罢了。如今‘从了良’,嘿!这倒好,还是招人记恨!这还让不让人活?难道非要逼着我‘大闹天宫’不成?’
想着自己先前煞费心思的折腾,洛羽顿时一脸无趣的叹息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知何时才能离开?希望我王能得知一二线索,派兵救我下山......。”
第二十八章,国师道圣君,白梦霸业兴
“巍巍琼楼宇,浩浩九天虚。”
赵国王城养心殿内,一位身着青玄色蟒袍的老太监,正将一杯刚刚沏好的香茗,轻轻放在那铺就玄色金丝锦绣的书案之上。老太监显得小心翼翼,自始至终都未发出一丝声响。
这老太监生的肤色白净,脸上虽有岁月留下的道道褶皱,却不失红润光泽。想来定是养生有道,而此刻他的面容上却满是担忧之色!
只见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道:“王上,喝口热茶歇会儿吧。”
听得老太监之言,赵王只是习惯性的点点头,便继续手拿奏章认真批阅!他一边看着,一边伸手在案上摸索着什么。老太监一见便心领神会,连忙将茶杯移至赵王手旁。赵王接了茶杯,便品着香茗继续忙碌,显然老太监先前的劝谏,他是听了一半忘了一半!
待过了片刻,在老太监期盼的目光下,赵王终于放下奏章,挺直的腰板也慢慢放松下来,背靠龙椅闭目揉了揉酸涩不堪的双眼。
见此,老太监眼中隐有不忍之色,连忙放下手中拂尘,走到他身后,伸出那保养得如女子一般白皙修长的双手,轻轻地落在赵王肩头揉捏按摩起来。
不过片刻,赵王便微微呼出口浊气,随即他疲惫的脸上便眉头舒展,不禁微笑感叹道:“继恩呐!多亏了你这双手,寡人才能除去疲惫,通体舒畅,你这双手还真是千金妙手啊~...”
虽然老太监王继恩的按摩手法,要比那长公主赵瑛诺强上百倍。但对于王继恩来说,赵王的这翻夸赞,他可不敢受!身为君王身边的大总管太监,虽说地位超然,却也得谨小慎微,见微知注!对于这宫廷的斗争朝堂的尔虞我诈,他见过无数,因他待人处事非常谨慎,心思玲珑加之安分守己,如今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如今的王继恩已经七十有二,却面色红润白净,尤其是那保养得当的双手,就是许多娘娘嫔妃见到了也自叹不如,时常请教保养之道。如今若不是他两鬓斑白,当真叫人看不出年龄,由此足见其养生有道。
王继恩深得王上信任,那是因为他已服侍两代君王,而赵王赵懿更是他看着长大,两人之间远超主仆之情,当然也因他从不干涉政务,谨守本分分。
若问他有何期盼,那便是赵王身体安康,不要再日夜操劳,哪怕能稍事休息也是好的。可他也清楚自己的这位主子,那份勤勉劲儿是远超先王。王上勤勉那是明君,是天下臣民之福,他这做奴才的又不便劝阻。可如此操劳......总之老太监王继恩的心永远是纠结与矛盾的。
此刻,见王上夸赞,王继恩微笑道:“伺候王上,那是老奴的本份,做的好那是职责所在,当不得王上如此美誉。”
赵王知道这是王继恩的肺腑之言,他也不睁眼只做放松状,却伸手随意指了指身后老太监王继恩笑骂道:“继恩哪,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这人哪...太过死板了些。”
王继恩听着赵王说他死板,不但不气,反倒面露微笑,手中却也没闲着,乐呵呵回道:“老奴老了,这性儿也改不了喽~也只好见天儿想着如何让王上身子骨好,其它的老奴不懂,也不愿懂。”
赵王一听,喜道:“嘿~!寡人数落你句,怎地经你如此一说,听在寡人耳中就甚为暖心呢?”
人说‘君王道寡人,高处不胜寒’,孤独便是最好的形容,而赵王亦是如此。
说王继恩是赵王身边的红人不假,但这老太监乃是看着赵王从小长大,将他带大的‘奶爸’级人物!若说如今能让赵王推心置腹、畅所欲言的不是王后与众王子公主,反倒是这年过七旬的王继恩!
虽说有此地位,但王继恩却仍旧与人为善!宫中的人无论地位高低皆对他尊敬有嘉,甚至连那最任性妄为的长公主赵瑛诺,都对他礼让三分,可见其在赵王心中的分量。
此时王继恩见赵王心情不错,面容慈祥地说道:“王上觉着暖心,老奴也跟着开心。”
赵王点了点头,叹道:“继恩啊,寡人明白你的心意,寡人也想放松下,可这江山社稷得来不易,守之更为不易。我赵国虽说地广富饶,文风鼎盛,英才辈出,可谓人杰地灵。然而北地燕国,常怀虎狼心,时有鲸吞之意。虽说这些年太平不少,但边境一直纷争不断......寡人不能做那短视之君啊。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况且寡人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哎~......寡人只能勤勉政事,力求强国,国强方可无虑啊。”
王继恩见赵王如此忧虑国事,便宽慰道:“王上勤勉老奴看在眼里,确是贤明之君,然老奴不懂国事,却听说过一句话,不知王上可愿听老奴唠叨?”
赵王一听,顿时便来了兴致好奇道:“哦?~说来听听。”
见王上应允,王继恩便换了个手势,改按为捏,见王上一脸享受便笑呵呵的道:“老奴听戏文里常说一句
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奴就寻思着儿,难道满朝文武公卿就没一人能为王上分忧吗?”
这一说完,赵王似是想到什么,竟然睁开双眼,伸手示意停下按捏,叹息道:“~前些日子寡人确是遇见一人,只闻其言其略,便知乃是寡人所寻治国之人,只可惜......!”
王继恩听罢,突然想到当日殿试之事,加之王上时常提起洛羽,他自然明白王上所指,于是问道:“......王上是指新科状元,已故文青侯洛羽?”
赵王叹息道:“确是洛羽,寡人......恩?!”
“国师~广龙子觐见!”就在这主仆二人闲谈之时,殿外却忽然传来通报之声!
随即,只见得一人着玄色长衫、轻摇羽扇、嘴角擒笑,步入殿中,此人不是当朝国师广龙子又是何人?
要说这国师,赵燕两国皆有之,乃方外仙人!这‘仙人’便是凡人对于修士的尊称。赵燕两地亦很少有人知道修真者的存在,坊间流传的大多都是一些异闻怪谈。
通常神赐大陆凡俗与修真界互不干扰,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但也有个别自知无法突破境界壁垒的修士,索性破罐子破摔放弃仙途,成为列国座上宾!于是国师这一称谓便诞生了。而对于这些个别修士,在修真界看来他们是自甘堕落背离大道,自然不屑问之。
虽然这些修士为天下修者所唾弃,但在凡俗世界,国师地位却是超然!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广龙子便是其中之一,其修为已入无垢中期,对于凡人来说,那便是如同仙人一般。只看如今他只通报一声,便自行随性而入,可见其地位不凡!
待走到近前,广龙子面带微笑,随意一礼道:“臣广龙子,拜见我王。”
赵王对于国师广龙子如此轻佻的行径,早已习以为常。自他看来方外仙人率性而为,不可强求。
见此,赵王亦笑道:“国师莫要管那些繁文缛节,赐座。”
说罢,只见王继恩面有不悦地望了望广龙子,将一蒲团放到赵王下侧左手边,随后便沉着脸离开了养心殿,显然是对国师广龙子很是不满。
见四下无人,广龙子便改跪坐为盘膝而坐,神情也变的严肃起来!
只见他询问道:“王上,臣听闻王上有意重查新科状元洛羽失踪一案?”
听国师相问,赵王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这些时日朝中文武多有奏书,言新科状元遭遇劫杀,更是离奇失踪,有失国威......,群臣皆谏言彻查此案。......此案疑点重重,且新科状元无故失踪有伤国体,北燕蛮夷之国竟也派使臣前来嘲笑寡人!......可...若查下去,万一恼了玄门上仙......实是难以抉择啊!”
望着摇摆不定的赵王,广龙子心中更是烦闷,心道‘本上仙在这做国师,如此的逍遥快活。若惹怒了那五行宗招来祸事,那本国师的逍遥神仙日子不是到头了?再者,主人亦不让再提及此事,令我速将此事平息,图谋大事......。’
想到主人,广龙子没来由的心中打了个冷颤!便故作高深,轻摇龙羽扇,微笑摇头道:“王上所忧所思,皆乃明君之德,然而并非圣君之姿也。”
赵王听着并不气恼,反倒疑惑,暗道‘这明君不就是圣君吗?有何不同之处?’
见赵王疑惑不解,广龙子明白,此刻时机恰好!
只见他轻摇羽扇道:“王上无需疑惑,待我慢慢道来。这明君之德,王上已经行之,便无需多言。而这圣君之德,则不然!要知道欲成圣君,需有吞吐天下之志,囊括宇内之心。明万古帝,想万世君,行万载治,方可为圣君!”
赵王一听广龙子之言,微微点头,多有认同之意。不过说归说,做归做,两者却有天壤之别。他心中仍不知如何抉择,而赵王所想、所思、所虑,以广龙子的道行阅历自然不难揣测。
于是他趁热打铁道:“王上,您是君王,君王之令便是天,臣民怎可违逆?顺民意为仁君,顾全大局则为明君?所以我王无需顾忌太多,要知道那仙门中人神通广大,挥手之间便可山崩地裂血流成河!若激怒了玄门上仙,只怕就算是臣也难保王上社稷啊!利弊之间,权衡之道,孰重孰轻王上圣明定然自知。”
骤然听闻,赵王心中惊惧,暗道‘这方外仙人怎得如此神通广大?洛羽固然重要,可若是因一人而使社稷有累卵之危,那......!’
想到此处他猛然惊醒,望着难得严肃的国师,此时的他虽然心中已决定了七八,但仍面带犹豫询问道:“国师,寡人自然明白取舍,只不过每每想起洛爱卿总是心中不舍,如此大才可谓千年难遇,难道就没有两全之策.....”
听到赵王如此一说,广龙子自知大局已定,心中暗道‘看我添把火,叫你死心塌地的放弃追查此事。’
思及于此,广龙子羽扇轻摇故作高深状,从容笑道:“这有何难?”
赵王赵懿正在惋惜感叹之余,忽闻国师骤然发笑,心中疑惑眉头微皱。可待他听闻广龙子之言,眼中精光一闪,焦急地问道:“国师可是能解寡人之忧?”
广龙子自信点头一笑,示意满脸期待的赵王稍安勿躁,随即道:“恕臣直言,王上是当局者迷啊。”
见国师广龙子如此说,赵王反倒好奇的问道:“哦?此话怎讲?”
广龙子接话道:“王上,据臣所知,那日殿试之时,可不止洛羽一人大放光彩哦!”
赵王一听,便知国师所指乃是榜眼陶德,心中难免有些许失落,语气平淡道:“虽说陶卿之才亦是百年难遇,然而洛羽之才寡人观之却要更胜一筹。”
听赵王所言,广龙子也点头认同道:“我王英明,臣亦是赞同,不过嘛...臣倒是有些许浅显的看法,不知王上愿听否?”
见赵王询问的眼神看过来,广龙子便悠然自得地摇着羽扇,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道:“其一,陶德之论众人皆知,其才虽略逊色于洛羽,但也相差不远;其二,如今陶德在,洛羽却不在。这就好比琼楼玉宇让人向往,然不过梦中虚妄,而手中油布伞却可遮风避雨啊;其三,陶德比之洛羽,胜于忠厚!更利于我王,故臣认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赵王一听,疑惑道:“哦?国师所言其三陶卿忠胜于洛卿,又从何说起?”
望着面有疑惑的赵王,广龙子神秘一笑有意问道:“敢问王上,陶德言谈举止,以及过往种种可曾知晓?”
这一问,赵王回想当日情景,再配合陶德的生平阅历资料不难判断,于是他肯定道:“据寡人观察陶德当是忠厚之人,可这又有何说法?”
望着一脸不解的赵王,广龙子却忽然严肃道:“陶德忠厚王上自知,而洛羽如何,只从殿前拒婚便可反映出一点!”
赵王疑惑问道:“哪一点?”
广龙子面露厉色慢慢道:“个人情义大于忠君之命!”
赵王:“!......”
广龙子说完,望着脸色忽然变得阴晴不定的赵王,心中一阵嗤笑,暗道‘本国师早就知道,你们这些凡俗的君王,最在意的便是臣子对自己忠不忠心。而猜忌便是你们这些自诩圣明君王的通病...。’
广龙子不愧见多识广,如今看来这揣测人心之能确是远远大于其修为。随后发生之事果不出所料,随着赵王眼神不断闪烁变化,最后紧皱的双眉缓缓舒展,可眼神却变的异常坚定。
片刻后,赵王微笑道:“经国师解惑,寡人心中豁然开朗矣。”
广龙子笑礼道:“全赖我王英明。”
得到赵王的答复,广龙子自然舒爽,笑道‘总算可以向主人交差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去享受一番~~~。’
就在广龙子心中幻想各种极乐之时,赵王却突然神情期待的问道:“国师,不知瑛诺何时能成为仙人?”
广龙子心中美事突遭打断,心中恼火,‘仙人?~在我身下快活似神仙还差不多嘿嘿嘿...一介凡尘俗女能做我的禁脔,受我的雨露那是她的福分......还想成仙?做梦!。’
不管此刻广龙子心中如何龌龊不堪,可他脸上却是信心满满,笃定应承道:“王上勿忧,这迈入仙门的第一步最是艰难,如今臣每日前去悉心教导,加之长公主天资还算不错......嗯~待臣推算一番。”
说完,广龙子煞有其事的伸出手指,掐指捏算,口中更是念念有词,表情变化不停,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赵王见国师神情如此变化莫测,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连忙询问道:“国师如此神情,莫非有何不妥?”
广龙子看似表情丰富,实则暗中观察着赵王,见其如此担忧,便知目的已达到,于是他睁开微闭的双目,一本正经的忽悠道:“恭喜王上,贺喜王上啊!”
骤然听闻国师恭贺之言,赵王先是一怔,随即龙颜大悦激动万分的催促道:“国师快说,是不是瑛诺成仙在即?”
见赵王神情激动,广龙子亦是故作欣慰的点头道:“王上,方才臣已为长公主推算出来,快则两载,慢则三载,长公主必可踏破樊笼,进入仙人之列!臣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届时王上便有两位上仙坐镇,再也无惧北燕粗鄙之国,霸业将无忧矣!”
见国师广龙子言之凿凿,赵王心中大悦,想到以后他赵国将有两位仙人!他便可陈兵青丘山之北,伺机强渡天之桥壁垒,而后以雷霆之势占领北燕苍州。届时北地一州在手,自己便进可攻退可守,坐拥四州之地国力大涨,...问鼎天下之日可期也!
见赵王已沉溺于‘王图霸业’中,广龙子也懒得在此虚耗时光,便借故要去教导长公主修炼,告辞离去。
第二十九章,结伴后山行,云雾佝偻影
赵王城,水华宫长公主寝宫内。
此刻的长公主赵瑛诺,慵懒地躺在那八尺见宽的床榻之上休憩!哪里是赵王所想的,为他王宏图霸业苦修不辍?霞帔薄如蝉翼,覆盖半身,一头青丝散落,轻遮胸前朦胧,更衬得肤若凝脂,身姿丰润,引人无限遐想......好一副美人侧卧图。
此时,寝宫外却走来一人,羽扇轻摇,面噙邪笑,正是国师广龙子,赵瑛诺的‘亲师尊’。
待走到殿内,见屋门紧闭,不等两名守候在外的宫女说话,广龙子便皱眉询问道:“长公主可是在修炼?”
两名小宫女只当国师是来检查长公主修炼的,本欲回答公主在内休憩,可又想到公主脾性,若是道出,不叫公主活活打死!
支支吾吾正为难之际,只见那广龙子神识一扫便知其内曼妙,邪臆一笑心中更是迫不及待!
可他脸上却是陡然变的严厉起来,呵斥二人道:“定是又在偷懒,你们还想帮她隐瞒不成?如此下去何时能够修成?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下去!”
不待两名宫女说话,广龙子便一甩衣袖,推门而入,两名宫女一听是连忙退下,转瞬之间便跑的没了踪影,而那大门也随之缓缓合上。
此刻,望着横陈于青丝帐幔下,绵床锦榻之上的曼妙身姿。广龙子眼中的火焰跳动,体内更是一股无名烈火自丹田烧起,直透四肢百骸,饥渴难耐!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向着那青丝帐幔下走去......。
酣睡正香的赵瑛诺,此刻正美梦如幻,忽觉周身传来异样的酥痒!而那蝉丝般的薄纱内衫正顺着身体缓缓滑落,身前风光正任人随意采撷!不过她并不惊讶,亦不睁开她那双妩媚的丹凤眼,只亲昵的“嗯~”了一声!只此一声便酥麻入肺腑,神魂颠倒。
广龙子急不可耐,正欲上下其手,却忽然被一把推开,赵瑛诺凤目含春,却又幽怨怜人心,晶莹流转似要夺眶而出一般。
见此,广龙子爱怜地抚摸着美人如玉的脸颊,一边问道:“我的好徒儿这是为何?”
赵瑛诺凤眼一瞪,负气似的将其大手甩开,用那勾人魂魄的声音埋怨道:“师尊,好生不知羞,骗了徒儿不说,还借机占了瑛诺身子。”
此时的广龙子,早已气血上下翻涌,哪顾得了说这些?
只见他一把便将美人抱在怀中,贪婪地嗅着怀中美人弥散而出的诱人体香,同时献媚安慰道:“师尊怎舍得骗你呢,师尊疼你都来不及。”
闻着那美人肌肤之上散发的体香,广龙子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燥热难耐,正欲要一亲芳泽。
可赵瑛诺似是真的生气一般,一把又将他推开道:“既是疼惜瑛儿,为何不杀了那人?”
广龙子两次未能如愿,心中告饶道‘我的美人哎,我哪有本事能杀了那臭小子啊?何况师尊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了,还不如及时行乐......’。
心中虽说焦急,但他脸上却佯装镇定,一看便知乃是采花高手。广龙子此时可谓越挫越勇更不曾有半点泄气,若修炼有如此毅力,也不至于止步于无垢期。
而此刻百折不挠的广龙子再次贴上赵瑛诺,忽悠道:“为师的好徒儿,若不是疼惜你这国色天香的美人,为师怎会不远万里追杀于他?只是此子已被宗门之人带走,又有护山大阵隔绝,为师硬闯不得。不过瑛儿你放心,为师已神识探查过,那小子就是一废柴资质,五行宗又怎会收他?定会被赶下山来,待到那时为师安排的人,定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广龙子再也不想浪费这宝贵的一分一秒,抱着衣不遮体的赵瑛诺,滚倒在松软舒适的锦榻之上......
............
傍晚酉时,五行宗外室,小竹屋内。
自从与周演比斗之后,洛羽便回到这巴掌大
的竹屋中。望着这间古朴简陋的小屋,也不知它曾住过多少人。如今这间小竹屋便是宗门安排给他的住处,虽说陈旧简陋了些,却也不失质朴清雅。据说宗门鼎盛时弟子众多,都是三五成群地住在同一小屋内,真不知那是何等景象?
周演离去时那威胁意味甚浓的话,此刻仍旧在他耳旁回响,望着桌上摆放的聚气丹瓶与一小堆灵晶,想到送丹之人那如同看待死人一般的神情。
洛羽无奈叹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窗外云山雾绕,晚霞沐长空。眼前如此美景,只是洛羽眼中满是忧郁之色。
他伸出右手,轻轻托住那将要从掌间滑落的夕阳,喃喃道:“观那周演也非善类,反倒像一睚眦必报的小人。兼之他人多势众,待在这儿也非长久之计,还是早寻脱身之法为好。可自己逃了七次皆被刘老头‘请’回,这又如何是好?”
洛羽如今身困五行宗,几次‘越狱’失败让他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细细想来,这五行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修道门派!说来也是奇怪,只要自己离开超过一定范围,必然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发现!而每次找到自己的人,都是那满脸和蔼人畜无害的刘老头。这老头就跟雷达一般精准无比!回想几次逃跑经历,可谓斗智斗勇智计百出,然而最终却成就了‘刘雷达’七擒七纵的威名...自己反倒是沦为笑柄...!
想到这,洛羽沮丧道:“难不成这五行宗还有雷达定位不成?...还是先学乖点,待宗门放松警惕,再伺机而动吧。”
山中的日子,对于洛羽来说既枯燥又难熬...。
一夜无话,翌日辰时,日出云开。
洛羽很不情愿地拿起一把黑色的砍柴刀,同时肩挂麻绳,与另外五名外室弟子一同前往后山密林砍柴。
宗门有规,每日外室皆需安排数人砍柴,以供宗门日常用度所需。洛羽自然‘很是开心的’放下笔杆子,同时‘很是积极的’拿起柴刀加入到这为大众服务的队伍里。
进入后山,洛羽等六人按贯例分成三组,每两两一组。后山多野兽,这样的组合,自然是以防万一,彼此也有个照应。虽说修士不惧普通野兽,但两人一组亦不会乏味,闲时也可聊上几句。
此时的洛羽心不在焉,对于组队毫不在意。待众人分好组,他便与眼前这叫做张武的师兄结伴而行,向右侧林间深处走去。
五行宗后山,左侧空旷且云雾环绕,阳光洒落更是云光霞蔚甚为缥缈,其间隐有淡淡花草芳香随风飘荡而来,鼻翼颤动芳香怡人让他陶醉不已。仔细打量,发现云雾浮动朦胧不清,见此他欲上前观看。
可就在这时,张武连忙伸手拉住他,面色骇色劝阻道:“洛师弟那是后山药园,乃宗门禁地,万万不能再向前,否则性命难保!”
洛羽一听竟然有性命之危!便停下脚步驻足观望,毕竟他也只是闻香意动,并不是非进不可。
见身旁张武神情严肃略带惧意,洛羽疑惑的问道:“张师兄这既是禁地,为何不立牌或是划好区域明示?宗门如此草率,这也太坑了。”
见洛羽语出惊人,竟然敢数落宗门!张武连忙制止道:“嘘!洛师弟慎言!”
张武一边紧张的劝说,一边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听到一般。
洛羽一见,无趣地翻了翻白眼:“慎言?慎言个屁!我堂堂朝廷命官,会怕这小小宗门?笑话......!”
望着一脸傲娇的洛羽,张武嘿嘿一笑点头认同道:“是是,你不怕,可我怕啊?洛师弟你是‘七擒七纵’也没啥事,顶多挂在树上荡一天秋千,对吧?”
洛羽一听顿时颜面扫地,羞恼道:“对什么对?......赶路、砍柴!”
洛羽尴尬万分,只得灰溜溜地转过身去,继续赶路。张武见此,会心一笑放下心来。
路上一时无话,气氛略显尴尬,洛羽好奇心起打破沉默,这话题自然是药园禁地。
他看向张武问道:“张师兄,这药园为何是禁地?”
张武摇了摇头:“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谢长老曾言擅入药园禁地者,必死。”
洛羽一听,顿时惊讶地回过头来,望着一脸平静的张武道:“什么?必死!”
见洛羽惊讶的模样,张武不以为奇,很是平常的点头道:“是呀,擅入者必死。”
洛羽听到擅入者必死之时,瞬间便对这云雾弥漫的药园产生了好奇之意。
随即他疑惑的问道:“为何进入药园便会死?难道里面有什么古怪不成?”
说完,他便望了望药园方向,而张武却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伸了伸手向上指道:“我也不知,也许只有长老们才知道吧,总之不进入便不会有事。”
洛羽本也没期望张武能知道多少,只随口一问。见他果然不知,是一边走,一边望向药园方向。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双眉一凝,面露惊讶,同时死死盯着左边那迷雾云漫中的一道佝偻身影,可不过片刻,那身影便瞬间消失无踪!
洛羽顿时惊疑道:“这?!”
揉了揉双眼,他再次望向那雾气蒸腾的药园方向,却空空如也!
张武回过头来,奇怪地看了洛羽一眼。
见这小师弟正满脸惊讶地看着药园方向!他也疑惑地望去,可看了半晌却并未发现不妥之处,张武奇怪道:“洛师弟,你怎么了?”
洛羽仿佛没有听到?正出神地扫视药园方向,此时他心中亦是奇怪,‘这药园内难道有人!?不是说擅入者死吗?难道是我眼花了?’
他皱了皱眉随即伸出左手,拍了拍后脑壳,望着药园一阵摇头。
可就在这时,只一瞬间,方才那道佝偻的身影竟然再次出现!
洛羽惊呼道:“有人!一个老人!”
张武急忙望向药园洛羽所指方向,惊疑道:“啊?!什么?哪?”
看了片刻,他满脸狐疑的问道:“哪里有人?在哪呢?”
洛羽一听,连忙指向那道佝偻身影出现的方向,突然惊诧道:“......怎么又没了?”
此时的药园方向哪还有什么人影,有的只有云雾弥漫!洛羽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可再看时却依然只有一片云雾!
见此,张武取笑道:“洛师弟,你该不会是见鬼了吧?”
“鬼!?”
心念一转!洛羽顿时故作紧张,同时双眼闪动不住四顾道:“明明白日,为何此处如此阴森?难道真是鬼!”
见洛羽如此‘惊恐’,张武也望了望四周迷雾深林,莫名的也跟着紧张起来!当他看到那药园方向妖异蒸腾翻滚的云雾时,仿佛其中有洪水猛兽般......!
忽然,洛羽惊叫一声:“看!鬼老头!”
张武顿时浑身一颤,惊恐的问道:“啊!~~哪?”
望着此时惊慌失色的张武,怪叫连连。
洛羽顿时捧腹大笑!
张武怔了怔,瞬间恼羞成怒,破口大骂:“xxx...你耍我!xxxx......。”
说着,张武纵身扑将过来。洛羽早有防备?已措步逃之夭夭,随即林中便传来咒骂与嬉笑之声。
当他二人消失在后山深林处时。药园云雾边缘,一道佝偻的朦胧身影正凝视着二人消失的方向,怪异的言道:“山海五行演天机,阴阳双生补天期......哎~!眼不见心不烦,可眼见了我...我!...我是谁?!我在这做什么?哦!对对对!我是采药人,我还要回去采药、炼丹,被师尊发现我偷懒可不好...~。”
佝偻身影语无伦次的说着,便再一次消失在云雾深处,仿佛从始至终从未出现过!
第三十章,碎梦破剑影,生死天涯情
五行宗后山。
洛羽张武二人正行走在林木茂盛处。
五行宗的后山不仅树种繁盛,亦多飞禽走兽。对于凡人来说凶险异常,但对于宗门子弟却是恰恰相反。只因宗门伙食较为单调且淡而无味,所以时常会有弟子前来后山狩猎打打牙祭,也算是改善伙食。
据说宗门定期也会发放辟谷丹,服用一颗便可一日不用进食,倒也是神奇!只不过辟谷丹乃是内室发放之物,外室弟子倒是很少见到。
洛羽正一边走着,一边观察身旁矮他一个头的张武。这张武年龄与他相仿,皮肤上散发着健康的浅古铜色,除了眼睛小点,这五官倒也算端正,只是他身材矮小显得有些瘦弱。
张武入门虽说比洛羽早了一年,却也算不得久。据说现在他已到了炼气一层,洛羽对于什么修为境界,本能的忽略无视。经过一番观察,洛羽见先前众人组队,都不愿与张武一组,好似众人对张武不大待见。因此,他便主动与这位张师兄结为了一组。
前行中,张武转头真挚一笑道:“洛师弟,先前分组谢谢你。”
忽然听闻张武这没来由的一句话,洛羽先是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心道‘不曾想,这张武看着老实,却也心思细腻。’
想到此处,洛羽摆手道:“张师兄不必客气,我听闻这后山多飞禽猛兽,倒是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还需张师兄多多照应才是。”
洛羽说着却见张武眼神黯然,随之叹了口气自嘲道:“同门都因我张武资质差修为低微,且矮小瘦弱不愿与我亲近。可能...也只有洛师弟如此认为了吧。”
感受着对方情绪的低落,洛羽伸手拍了拍张武宽慰道:“张师兄莫要因他人肤浅之言,而自我消沉,张师兄只需努力自强,何须在意他人眼光,岂不闻天道酬勤呼?”
张武听之顿时浑身一震,暗自点头,神情亦恢复自信道:“师弟言之有理,我张武定要努力自强。”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可就在洛羽二人离开不久,一道黑衣蒙面身影正悄无声息的出现!望着二人消失的背影,黑衣人眼中满是狠厉之色与嘲讽之意。
......
阳光透过头顶层层覆盖的茂密枝叶洒落,勾勒出道道金色光线。树脂、清风混杂着沉香充斥林间。
此时的洛羽正与张武各居一边,挥刀砍柴。
“咔~!”
将一棵小儿手臂般粗的树枝砍断,洛羽仰起身体,揉了揉酸胀无力的胳膊,不禁感叹‘洛羽啊洛羽,可怜你一文弱书生,竟然沦落在此砍柴,真是苦也。~也罢,怎么说我也有些砍树的经验,张师兄身子瘦弱,想来比我更......我去!’。
洛羽瞪大眼睛看向身后的张武,只见张武挥刀有力,每一刀皆干净利落,刀影斜落可谓迅捷无比,不见丝毫疲惫之态。望了望张武身旁已堆积半人高的柴堆,再看看自己身边的......真是不忍直视。
见此,洛羽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挫败感,随即羡慕的问道:“张师兄为何如此神速?”
洛羽话音刚落,只见得张武抬起头来,擦了擦额头汗水,憨笑道:“洛师弟无需惊讶,未入宗门之前,我便是以砍柴为生。如今也算是做回老本行,自然是熟练的很~。”
张武一番解释后,看到洛羽脚下的可怜‘成果’,再看洛羽此时仍旧气喘嘘嘘,又想起洛羽先前对他的宽慰便笑道:“洛师弟这砍柴可不是砍树~听闻师弟过去是读书人,想来是没有做过这些劳力活。这样吧,师弟你且先休息会儿,待我做完便来助你。”
说完张武也不等洛羽回话,便再次弓腰挥刀霍霍,比先前更迅捷了几分。洛羽见此心中一暖,平时能说会道的自己,此时不知怎么的竟然连半句也说不出。沉默了片刻,洛羽紧了紧手中刀柄,便再一次举起沉重的砍柴刀卖力挥砍。
转眼半个时辰后,洛羽瘫坐在捆扎着一圈圈麻绳的柴堆上气喘如牛。而对面的张武却是面色如常,气息平稳,未有多大变化,显然是体力惊人!洛羽见了也只能自嘲一笑,此刻他心中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抬头看了看天色,张武见时辰尚早,便将竹筒迎面抛来,关心道:“师弟接着,喝些水,解解渴。时辰还早,先休息会儿,再回去也不迟。”
劳累一番精疲力尽之时,一口清水入喉,简直胜过任何琼浆玉露,别提有多舒爽畅快!
不多时,疲惫不堪的洛羽,靠着柴堆慢慢进入梦乡。
......一片晦暗中......忽然!
“咚!咚!咚!......!”
滔天的战鼓声,响彻四周!洛羽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山峰之巅,四周晦暗退散,云海翻滚!无尽的尸体、兵器碎片,散布于虚空之中。漫天的人海、虚影、光华,正勾勒出一场惨烈的战争!嘶吼、咆哮、战鼓声,正浸染着整个战场。战争仍在继续......。
身前一丈外玄白游鱼缓缓游动,洛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望向两条游鱼问道:“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
游鱼沉默缓缓游动......!
可就在此时,忽然!洛羽身前竟然凭空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模糊身影似身着玄衣,长发肆意飞扬,在俯瞰茫茫云海上的大战。
洛羽更是惊疑,犹豫片刻,他望向那道身影
问道:“你是谁?”
玄衣身影却依旧望向战场,沉默不言。反倒是那两条游鱼竟忽然雀跃起来,似要拖拽着他向玄衣身影走去!
洛羽见此,顿时大惊:“你们干什么?...!”
可不管洛羽如何问,如何抵抗,那两条小鱼仿佛哑巴了一般,只拼命向那玄衣身影游去!
见此,洛羽死死抓住峰巅磐石,惊恐的望着这一切。
忽然,那玄衣身影回首,露出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容,带着一抹笑意道:“你找到了吗?”
洛羽一怔,疑惑道:“找到什么?”
玄衣身影好似自言自语道:“恩,会找到的...找到它,找到自己......。”
洛羽紧了紧双手,抱住凸出的大石,皱眉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玄衣身影似是挥了挥手,幽幽道:“真我、本我......,洛问天莫要相信任何人!”
洛羽一听顿时一惊:“你是谁?你怎知道我叫洛问天?”
玄衣身影,再次回首,竟然缓缓走来!双臂一震,那两条游鱼竟然瞬间挣脱洛羽,化身龙影,缠绕在那玄衣身影的双臂之上!
不等洛羽惊疑片刻,玄衣身影已经来到近前。那模糊如烟云般的面容正注视着他,冷声道:“跳下峰巅!你便是你,我便是我了……”
说完,玄衣身影竟然单手伸出,将他轻松提起!洛羽顿时大惊,扫了眼峰巅之下,正战事滔天的云海深渊,他惊惧大吼!
“不!放开我!“
一声大吼,洛羽噩梦惊醒,可还不等他回味方才梦境!
只听得,对面张武却是忽然惊叫一声:“师弟小心!”
洛羽不知何故,连忙抬头望来。
而就在这时,只见对面张武竟然向着自己,掷出手中柴刀!那通体玄黑闪烁银芒的柴刀飞旋之间,犹如铁轮般向着自己面门极速呼啸而来!洛羽一见,是惊的亡魂皆冒,心中更是疑惑‘张武为何要杀...?!’
不待洛羽多想,更不急躲闪。只见那柴刀极速轮转,竟带起阵阵罡风破音之色!掠过他耳旁一寸之处,刮的他左耳生疼!
“!~!”
身后霎时间传来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直震的洛羽耳膜似要炸裂一般!
洛羽陡然转身看去,只见先前的柴刀已被击飞,此刻正斜插在不远处的大树杆上震颤!而击飞柴刀之物正是一把闪烁金芒的三尺长剑,长剑微微颤动正握于一蒙面黑衣人手中!
洛羽一见是顿时明白过来!哪是张武要杀他,分明就是张武救了他一命!见此他连忙向后急退数步来到张武身旁,而张武柴刀已失,手中再无利器。于是他抽出木棍(粗点的树枝)横在自己与洛羽身前。
望着眼前慢慢走来的黑衣人,洛羽此刻虽说紧张,但毕竟也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了。见此,他稳定心神,也拿起一根木棍权且做防身之物。
对面的黑衣人,见两人竟然拿根木棍当武器,顿时邪异怪笑道:“真是可笑,以为靠两根朽木,便能保住性命不成?可笑,可笑!”
虽然黑衣人肆意张狂的大笑,但洛羽却是面露惊疑的望了望黑衣人手中之剑,心中暗道‘此人虽然故意改变声音,但却手持宗门长剑!且身穿黑衣定是掩饰其身份,想来该是宗门之人。会是谁?...!...难道是周演?’。
洛羽忽然想到曾与自己有过节的周演,再看黑衣人时,身型果然极为相似,心中更是笃定。
而此时,黑衣人那双鹰目正阴毒的盯着二人,犹如看待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
洛羽如今料定是周演无疑,心下虽有紧张却并不慌乱。倒是此刻张武虽说入宗已经一载,却从未经历此等生死险境,此刻的他身体紧绷正不停的颤抖。
可虽然如此,但他眼神却十分坚定,同时不忘大喝道:“装神弄鬼!你是何人?为何要偷袭我们?”
张武通过方才黑衣人一剑便击飞柴刀,所散发出来的金光,便知对方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他自知今日是凶多吉少,心中想着就算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啊,所以有此一问!
不过很显然黑衣人并不想回答这个白痴的问题,只见黑衣人向前一步单手握剑直指他道:“你的问题还是留着到黄泉路上再问吧。”
说完,黑衣人长剑便向前刺出,瞬间那长剑之上竟然再一次金光暴涨,四周枯枝落叶更是触之便四分五裂!
张武一见心道自己竟然无法看清其修为?此人修为恐怕已超出了炼气五层!而洛师弟毫无修为,触之必死!
情急之下张武是想也不想,便调动灵力猛然推开一脸惊容的洛羽,大吼道:“师弟快跑!贼子!看我土墙术!”
听着张武的怒喝声,洛羽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还不等他奇怪,为何张武这小身板会有如此劲力之时?他的身体已倒飞出去。半空中,洛羽只见瘦小的张武竟然双拳撼地!可随即让人更为惊讶的画面出现了,只见张武身前地面竟然震颤抖动不停,半息不到地面便凸起一面一人高的土石壁垒,将前方死死封住!
而那随金剑而来的黑衣人,眼中却是不屑一顾,只片刻剑石交击之声便爆裂响起!
“咔,嗤~~嘭!”
长剑顷刻间贯穿土石壁垒!金光之下壁垒竟然如同纸糊一般!黑衣人瞬间穿过四散崩毁的土石,大手随意横甩而出,“嘭
!”张武还未有任何反应,便应声横飞数丈,撞晕在大树之下。
黑衣人是看也不看,冷哼一声:“不堪一击。”
收回不屑的眼神,黑衣人复望向此刻正狼狈狂奔的洛羽,发出一声张狂的大笑:“跑啊,使劲跑~这样才有点意思...”
洛羽听着身后黑衣人的狂笑,想来张武凶多吉少!身后那阴魂不散的怪笑声,无时无刻不在敲击着他的心脏。如今回路已被断绝,他只能寻林深茂密之处奔跑,慌乱之间更不识方向。
忽然!洛羽只觉得眼前骤然一亮。目力所及前方云雾遮挡,竟然漫过半身!见此景洛羽心中一突,暗叫一声不好,以为自己逃至宗门药园,想到药园乃宗门禁地,擅入者死,顿时他心中一阵犹豫。
可正当他想要退出之时,又想到‘黑衣人就在身后,进是死,不进也是死,还不如放手一闯,总好过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洛羽不再犹豫,加快脚步向前狂奔而去,脚下云雾也随之片片冲散开来,‘咦!?不是药园吗?怎么没有药草?’。
正当洛羽一边狂奔一边疑惑之时,自己只觉脚下突然一空!他朝下一望,顿时吓的是遍体生寒!脚下哪里是什么灵草药田,却是自己奔跑急切,已然冲出万丈悬崖,藤蔓垂落云雾翻滚....深不见底!
洛羽于半空惊呼道:“我靠!坑爹的云雾~。”
他没想到,梦里自己没摔下山巅,在这倒是真摔下去了!
瞬间带着不甘的呼喊,洛羽摔落山崖!
转眼间,黑衣人来到悬崖边。望着脚下云雾蒸腾的深渊,他缓缓摘下黑衣面罩,露出一张阴毒的面孔。正如洛羽所料,不是周演又是何人呢?
抬脚将一只遗落的鞋子踢下山崖,随之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道:“洛羽,这就是你羞辱我周演,敢和我争女人的下场。摔死!算是你的造化,若是落在我手,定将你碎尸万段~”
待发泄完,周演便转身离去。
可就在此时,山崖数丈云雾之下,却有一人被错综盘结的藤蔓缠绕悬于半空之中,此人正是失足跌落山崖大难不死的洛羽。
回想方才情形,洛羽仍旧惊魂未定,若不是跌落山崖之时,脚下被藤蔓绊了一下,自己又岂能被崖边垂挂的藤蔓缠住从而保住性命。
在他被藤蔓‘救下’之时,周演所言已然尽收耳中。不过此刻的他还没时间想这些,只希望早些脱困。望了望身下深不见底的深渊,与这垂挂而下蔓延无际的藤蔓,此刻虽然心中稍安,但也焦急万分。
“这样挂着,若藤蔓断裂,岂不是粉身碎骨!不行,还是尽快爬上去为好。”
想到此处洛羽待体力恢复些许,便伸手拉了拉身旁藤蔓,感觉还算结实,便踏着岩壁向上慢慢攀爬。
没一会儿,洛羽便觉着双臂好似灌铅一般,再也使不上力气:“过去见人登山攀岩,也没觉得有多困难,怎么到自己了就这么费劲?”
其实洛羽却是忘记,先前一阵砍柴,双臂早已脱力,如今攀爬岂能有力?
就这样爬爬歇歇,小小一段山崖,他硬是爬了许久,才望见上方约一丈距离的崖顶。而此时的洛羽只觉得自己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只得无力的自嘲喃喃:“这还真是应了那句咫尺天涯....短短一丈,却难如登天。”
忽然!就在洛羽自嘲感慨之时,崖上却忽然传来呼喊之声:“洛师弟!你在哪?......”
洛羽一听心中是大喜过望,同时大声呼救。
..........
五行宗,小竹屋内。
此时,洛羽已然得救,宗门询问遇险情况,他却并未说出周演。
周演敢做出此事,定然做好一应不在场准备。若是有人作证,到那时洛羽便是一家之言,反倒可能被指责诬陷同门,谁叫他如今势单力薄,乃是新入宗门的菜鸟呢。再者张武虽然受伤,但所幸只是些皮外伤未有性命之忧,这次也多亏了张武舍身相救。
既如此,还不如不说,也算自己以德报怨,望那周演能化干戈为玉帛。虽然洛羽也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利弊之间,形势优劣,自有他抉择之道。
待众人散去,洛羽望着远处青山云雾妖娆,随风流动翻滚,幽幽叹道:“真是人间仙境啊,可却非我久留之地。凶险暂且先不论,如今已过去许多时日,灵儿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洛羽伸手入怀将一物轻轻拿出,望着手中的梅花簪,心中更是百感焦虑道:“时不我待,我要早日离开!......可!刘雷达那老头儿盯防得紧。我又如何才能下得山去?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犹如今日山崖空悬一般无助无奈......。”
想到这里洛羽顿时沮丧不已,枯坐榻边痴痴地望着窗外。
当看到青山之间蒸腾的云海时,他忽然眼前一亮,惊喜道:“悬崖!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悬崖之下不就是山下吗?今日见那藤蔓结实茂密,也许能通下山去,对,肯定能!~我真是天才......。额,如今乘砍柴之际逃脱是断无可能,方才宗门因此事已经暂免我砍柴任务,此路看来行不通。可如果乘夜潜去,刘雷达定然会发觉!这......。”
洛羽一时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加之今日砍柴,奔波、逃亡、攀岩。已是疲惫不堪,想了没一会儿,他便倒在床榻之上沉沉睡去。
第三十一章,张武暗相助,秋葵断肠抒
灵山宵光普,重檐云雾出;簪辉红颜故,霞生小竹屋......。
初晨的阳光,透过陈旧的窗棂洒落进小竹屋内,洛羽右手轻捏着梅花簪,在阳光下缓缓转动,闪烁着银黄之光,喃喃自语道:“如此枯坐空想无益,还不如出去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应对‘刘雷达’的办法,也好过在此坐以待毙的好。”
想到此处,洛羽一扫颓势,待整理停当,便精神奕奕地走出小屋。
五行宗地处五行山巅,四季云雾缭绕,鹤舞凌空犹如仙境福地。看到此等景象,洛羽也不禁感慨,如此世外福地异于山下,常居于此确让人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难怪这这些人都幻想修道成仙。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又何况如此仙境?
虽说自己一心想要离开此地,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季节的五行宗倒也是气候适宜,让人倍感舒适。若是在桃花村,就算是深秋季节也依旧闷热,而在这五行宗山巅之上,却是秋高气爽景色宜人。
这个时辰,已有弟子散布于演武场四周修炼,有盘膝打坐者亦有修炼术法与剑术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倒是真有几分玄门出尘,仙风鹤骨的感觉。
虽然众人勤勉努力,但洛羽却无半点自惭形秽之意。他一如既往的来到大青石上盘膝而坐。别人盘膝是为打坐修炼,而洛羽却是眼神四处观察。仿佛他才是这外室长老,前来监督一众弟子修炼一般。
枯坐许久,也看了半晌,至始至终都没见得几个熟悉的身影!也不知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竟然连几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找不出来。如此这般,他也只得无奈地摇头苦笑。
此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洛师弟,何故如此?”
听到身后的询问声,洛羽心中顿时一暖,转头望向张武相视一笑。在洛羽看来,张武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算得上生死之交,自然不同于他人。
待见得张武只是脸上有些许淤青,似并无大碍,洛羽便放下心来:“让师兄见笑了,些许感叹不足道哉,倒是昨日多谢师兄舍命相救,洛羽感激不尽......。”
说着他就欲起身向张武施礼,张武一见赶忙伸手阻止,一脸不悦道:“洛师弟这是干什么?既是同门师兄弟,何须如此,再说我现在不是也没事吗?”
见张武如此,洛羽也不好再坚持下去,这样反而显得生疏了。于是他便拉着张武,一同坐在他专属的大青石之上。
洛羽这一上下打量,见张武竟然真的行动自如,好奇问道:“听说昨日师兄受伤颇重乃至晕厥,为何今日就能行动自如?”
张武一听,顿时爽朗一笑,满脸得意道:“师弟有所不知,要说修为我张武算不得什么,可要说这皮厚我可是这个。”
说着张武还得意万分地伸出了大拇指,见洛羽露出询问的眼神。
张武更是来了精神,自吹自擂起来:“师弟知道在凡尘之时我以砍柴为生,自小行走于山林之间,多有荆棘猛兽阻道,这摸爬滚打之下,倒是练就了一身‘厚皮功’。不是我张武自夸,若非致命伤,只需休息几日便可痊愈哈哈哈~。”
说着张武还不忘拍了拍自己骨瘦如柴的胸脯,随之发出‘咚咚..!’的闷响之声,惊的洛羽是连忙伸手制止,表示钦佩至极。
过了片刻,张武疑惑地问道:“师弟,你为何不修炼?前日我见你比斗之时,剑招那真叫一个厉害啧啧~!如果师弟配合灵力运用.....只是可惜了,你从不炼气,又怎能进入炼气期?”
许是早已听腻,听到张武之言洛羽也并不反感。只是他心不在此,学这些旁门左道的障眼之法又有何用?难道下山之后靠这杂耍营生不成?若是叫老师知道自己不务正业,非从坟墓里跳出来抽死他不可。
想到老师那精准的戒尺,洛羽心中一震,于是避开话题道:“实有难言之隐,还望师兄见谅。”
张武看了看洛羽,见其沉默,眼中似有不岔之色,随即凑上前来,嘿嘿一笑小声道:“师弟难道还想着逃走?”
洛羽顿时惊讶地看向他,暗道‘我去,这小子看着老实巴交,没想到是深藏不露啊!’
同时洛羽不忘观察张武,见其并无他意,便放下心来,无奈叹息道:“实不相瞒,上山入宗实非我所愿,且山下还有未婚之妻,到此许久她定然......。若在此虚度,洛某岂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听到洛羽如此说,张武瞬间收起调侃的笑容,露出敬佩之色道:“师弟,真君子。可!...话又说回来这一入山门哪能轻易逃走?师弟还是小心为好。”
洛羽一听正要反驳,可张武却紧接着道:“我若记得没错,
师弟你应该逃跑失败七次了吧?整个宗门你不识别人,可别人却都识得你哦。我可不想再见你第八次被挂在那颗老松树上,成就刘长老的八擒八纵!”
听到这里,洛羽望了望对面那颗满是自己‘光荣事迹’的老松树。随即嘴角没来由的一阵抽搐,硬生生的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压了回去。
随之他叹息一声道:“哎~往事不堪回首,恰似一湾泪水心中流。”
张武一听,顿时伸出大拇指,故作一脸严肃道:“好湿!好湿!”
洛羽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洛羽仍旧不死心地问道:“我就不信,难道宗门就没人想逃过吗?难道师兄你也想在此虚度余生?”
张武一听,先是一怔,随即咧嘴一阵大笑,仿佛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当他见洛羽眉头紧锁,才慢慢止住笑声道:“在此修炼多好,难道还下山砍柴过那朝不保夕的日子?不妨告诉师弟,估计你啊,是这修真界中无尽岁月以来唯一一位不想修炼的人,也是唯一一位逃跑失败七次,还想着逃的人哈哈哈~~”
见张武取笑,洛羽顿时气急:“你!...哎~也罢,估计你们都以为我疯了。”
说完洛羽不再说话,只是无奈的眺望北方独自踌躇。
见洛羽面露愁容,张武似是觉得自己方才说的有些重了,便安慰道:“师弟,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下次还需多加小心。”
洛羽回头看向张武,见他露出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便对其点了点头,复转过头去继续望着北方那云海深处道:“师兄无需担心,这次我已有万全之策。...只是唯一顾忌的就是刘雷...额...刘长老,需想办法支开他才行。”
洛羽说完眉头微皱陷入沉思,而反观张武却是一脸惊讶的望着洛羽!此时的他心中是又震惊又佩服,暗道‘这洛师弟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逃啊!哎~算了,看在与他生死患难的份上就帮他一帮,至于能不能成功就看他自己的了。’
想到此处,张武便故作陶醉地望着远处的参天巨峰艳羡道:“最近总听闻宗主酿有‘青竹’美酒,不仅甘美劲道儿足,且还能增益修为呢。这酒好啊,宗门众人下至外室弟子,上至长老谁不想喝上一口?我若是能喝口‘青竹’酒,这修为定然大进,可惜无缘消受哦!陆师姐身为宗主的亲传弟子,应该能品尝...,真是羡慕啊!”
说着张武还不忘夸张的抹了抹嘴角口水。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洛羽听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暗道‘正想着对付刘雷达呢,这张师兄怎的天马行空,忽然就说到美酒上去了?...嗯?宗门下至外室弟子,上至长老谁不想?我哪有心情想这酒...等等!长老!’
忽然!洛羽眼前一亮,心中狂喜,转身便抱住故作惋惜的张武,顺手便将一物抛给他道:“多谢师兄提醒,此物留与你吧。”
张武一边装作疑惑不解,一边顺手打开袋口道:“师弟说什么呢?我听不懂......这!?这从何而来?”
望着袋中两瓶聚气丹,与数十颗下品灵晶。张武只觉着自己的心脏似要冲出胸口!
他第一次发现,好像自己的小身板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健壮。要知道他的修为低微,修炼缓慢,如果有这些丹药,他定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再上一个台阶。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紧张地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注意,赶忙将袋口封上。
望着张武是又紧张又激动的神情,洛羽也不知将这些药丸给他是好是坏,于是笑道:“张师兄不必惊讶,此物乃上次与周演比斗所得,我要了也是无用不如赠与你。不过...小弟还是认为少些服用为好,毕竟是药三分毒。”
对于此时激动的张武来说,洛羽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片刻之后,张武还是压下了心中那份激动或者应该说是**。
他慢慢地将布袋送回洛羽手中,面有不舍道:“洛师弟心意我领了,但...此物太贵重了。师弟现在也许用不到,可若有需要之时,却是求之万难,所以我不能收。”
张武虽面有不舍,可眼神却是坚定,洛羽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敬佩。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何特殊之处,但他总是知道那些嗑药人见到药品的渴望。
见张武不肯接受,洛羽便从中拿出一半丹药与灵晶,义正言辞道:“你我既是生死兄弟,那就莫要客气。这样,你我一人一半,如此一来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师兄再不可推辞,否则便不再是兄弟。”
望着推入自己手中的‘重物’,张武眼中情不自禁的晶莹闪烁。在这宗门又有谁能如此待他?虽
然他入宗时短,但也知道修真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道理。这丹药灵晶如同修士的命一般.....望着手中之物,张武久久不能自已。
洛羽也没想到张武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便拍了拍张武微笑以对,算是调节下气氛。
可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女子的询问声:“你们在干什么?”
骤闻熟悉的声音,洛羽瞬间低头沉默,而旁边的张武如同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只见他迅捷无比地收起丹药灵晶,转身一边夺路而逃一边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伤情复发头痛难忍,回去躺会,不行了,不行了,受不了...!”
说着说着,就见张武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哪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分明比正常人还要矫健三分!
见此陆冰凝满脸疑惑的回头,望着此刻已呆坐在大青石上的洛羽问道:“他怎么了?语无伦次的。”
陆冰凝走到洛羽身边坐下的一瞬间,洛羽只觉浑身不适,随即背过身去,平淡道:“没什么,张师兄昨日在后山被野猪拱伤了脑袋,有点语无伦次也很正常。”
看了看他那躲闪的背影,陆冰凝秀眉微微皱起,虽脸上清冷了些,却也别有一番艳丽。
不过洛羽的回答显然没有让她满意,只见陆冰凝嗤道:“我看你才是语无伦次,你以为我不知你们昨日遇刺之事?......听说你还跌下山崖?来,让师姐为你看看伤情如何...?”
说着陆冰凝便要伸手去抓洛羽手腕。洛羽一见瞬间想到那恐怖的‘鹰爪功’!犹如见到洪水猛兽一般,连忙闪身后退,同时一脸惊恐地望着陆冰凝提醒道:“陆师姐!我没事,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见此,陆冰凝难得微笑道:“怎么现在愿意与我说话了?自重?我是师姐,又是宗主座下亲传弟子,你背对于我说话才是无礼。”
洛羽心中暗骂一声,如今自己是走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只得埋头继续发扬沉默是金的良好品德。
就在这时,陆冰凝自身后拿出一物,在洛羽眼前晃了晃。洛羽一见心中惊讶‘我去!从哪搞来的向日葵?看样子都熟透了!’。
见洛羽一脸震惊,陆冰凝面露自得之色,故意考校道:“今日我自山间发现此花,见其面阳而开甚是好看,便将其采摘而来。素闻洛师弟才学不凡见闻识广,可知此为何种花?”
望着陆师姐那冷艳中略带浅笑的面容,双目灵动,再看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洛羽便知其所想,暗哼道‘就这,还想考校我?我上辈子嗑的瓜子,比你嗑的药丸都多’。
想到这,洛羽借机一跃而起,同时一把抄起陆冰凝手中的向日葵向天举起,对着那如火的骄阳神采飞扬道:“这有何难?听好了!此花名曰‘向日葵’,一朵只会对着太阳咧嘴傻笑的花。”
说完,洛羽便自顾自地抠出葵花籽,开始吃起来,还不时发出清脆地开壳之音!
陆师姐不知此物能食,连忙阻止道:“师弟此花未知其性,不可妄食!”
洛羽却摆手一笑,是一边抠着葵花籽,一边回道:“无妨,此物我在桃花村时就见过,还炒制后给灵...灵!”
说道这,洛羽忽然顿住!自己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过去......。
四年前,桃花村小筑院外。
陶德手拿向日葵,站在院外对着钱灵儿洛羽摇摆道:“灵儿,小羽,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钱灵儿一见,惊喜地拿过向日葵问道:“这花真好看,怎么这么大?像天上的太阳一样,陶师兄知道这花叫什么吗?”
陶德挠了挠后脑,摇头道:“这...不知......。”
就在两人议论之时,一旁的洛羽伸手便将那向日葵抢来,望着疑惑的二人笑道:“这有何难?此花名曰向日葵,一朵只会对着太阳咧嘴傻笑的花。”
说完,他便扣下些许瓜子,将一副笑脸模样的向日葵对着陶德与钱灵儿!
顿时,院外传来阵阵欢笑之声......。
想到往昔与灵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自己心中是越发沉重起来。
陆冰凝见洛羽止住话语,神情忧伤,疑惑问道:“洛师弟你怎么了?洛师弟?”
陆冰凝催促几声,却不见洛羽回话,心中正奇怪之时。
只见洛羽捧着手中那已残缺的向日葵,幽幽道:“秋葵望阳尘,佳人坐北深;今我难为人,谁知来世春?”
陆冰凝听着洛羽那伤感的诗句,还未想明白其中之意,却见得洛羽竟忽然向北而呼。
“灵儿......。”
第三十二章,小人称第一,萝莉姐妹花
“灵儿......。”
一声呼喊仿佛抽调了洛羽全身之力,他跌坐在青石上,痴痴得望着北方喃喃自语。仿佛这样便能望见那云雾之下,桃花山谷中的小村落,...佳人静立小筑廊下,正微笑的回望自己......。
此时,演武场四周可不止洛羽一人。他这一声呼喊,可是杀伤力极大。只看打坐的几位师兄师姐面如白纸,冷汗直冒,便知险些走火入魔!其余者皆面露担忧纷纷议论道。
“难不成师弟又疯了!”
“看洛师弟如此反常,应该差不多。”
“说起来师弟好久没逃跑了,这许是他欲逃跑的信号!”
“什么?洛师弟又要逃跑!那你还不赶快去禀告长老...我去准备绳子.......。”
“禀告长老!你不想活了?小心洛师弟收拾你......。”
“......!”
不管众人如何想如何做,此时的陆冰凝却瞬间了然,心道‘那灵儿应是他心中之人吧?想来怨我将他带上山来...。’
望着神情痴痴的洛羽,她心中难免愧疚。
可正当她欲宽慰洛羽之时,一声令人厌恶的笑声传入二人耳中:“...今我难为人,谁知来世春?洛师弟,真是作得一首好诗词,不愧为状元之才!竟连陆师姐都为之动容,佩服,佩服啊!”
思绪突遭打断,洛羽剑眉深锁,望着正向自己走来的周演,他心中莫名火起‘如此小人,真是阴魂不散可恶至极!’
想到此处,洛羽长身而起,俯视周演讥讽道:“周师兄妙赞,不过此诗从你口中复出,却显得有些不堪入耳了。”
周演顿时语塞:“你!”
望着一脸讥讽之色的洛羽,他怒火中烧。恨不得走上前去生撕活剥了这牙尖嘴利的小子。可他转念一想,此时若是上前教训他,岂不是告诉宗门他与洛羽嫌隙颇深!会否因此怀疑刺杀洛羽之人便是他?那......!
那日,他以为洛羽必死。岂料这小子不仅未死,还毫发无伤的返回!几日来他一直担忧事发,可谁知洛羽好似并不知是他!?想来自己在山崖所说并未叫其听见。如今这小子言行一反常态,定然是对他有所怀疑,想要激怒自己,从而......。果然是个奸滑的小子!想到此处周演是越发嫉恨洛羽。
今日他恰巧途径此地,撞见这小子又在‘引诱’陆师姐着实可恶,想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此刻的他料定自己先前猜测无误,因此周演得意一笑道:“~虽说洛师弟你确是才情无双,可我等毕竟乃修道中人,吟诗作赋毕竟是附庸风雅之事。我神赐大陆皆以强者为尊。这关键嘛...,还是要看修为高低才是。不如洛师弟与为兄切磋一番修为如何?...洛师弟...莫要学女子一般,只会动动嘴皮子,以免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洛羽顿时双眼微眯,心中暗哼道‘这周演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这等托词都能编的出来。和你切磋?我切你下面两个仙人球,你当我傻!’
想罢,洛羽正待反唇相讥之时,哪知身边陆师姐竟然抢先斥责周演!瞬间引的周遭同门侧目观看。
只听陆冰凝满脸冰寒道:“周演!亏你还自号外室第一。难道只敢与修为低的人决斗吗?何况洛师弟毫无修为。若你真不要这脸面了,那今日我陆冰凝便与你斗上一斗,看是你这外室第一厉害,还是我这女子无用!”
说完,只见她握剑的左手一振,竟然瞬间片片蓝色冰晶闪现,随即那手中蓝色长剑便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下,自行离鞘飞掠而出。
“噌~~嚓~咔~~!”
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响起,长剑凌空疾驰斜插在陆周二人之间。
青石铺就的地面随之寸寸龟裂,剑身晃动不止,发出嗡嗡声响,叫人心神震颤!
虽然洛羽不知陆冰凝这手是什么意思?但周围众人却是知道!
按修真界的规矩,剑出立于两人当中,便等于下了生死战书!但外室不允许弟子自相杀戮,陆冰凝此举就要大打折扣了。不过即便如此,对于周围众人的
冲击也是巨大的!要知道陆师姐可不仅是宗主的亲传弟子,更是内室长老陆水莲的后辈嫡系子弟,其地位超然,不下于大师兄山君。
周演见此,面色难堪,向后急退两步。望着那仍在突自震颤的蓝色长剑,他故作不知的避开陆冰凝那冰寒刺骨的目光,望向她身后的洛羽。
眼中闪过丝丝不加掩饰的怨毒,咬牙切齿道:“洛师弟,陆师姐既然为你出面,这面子自然要给。不过你嘛...却只是个躲在女人身后的无用书生而已。”
说完周演怒哼一声转身欲走,可就在这时,一声充满不屑的嘲讽之声骤然响起,惊彻四方。
“且慢!”
周演身形一顿,回首不屑道:“怎地?难道你还想狐假虎威不成?”
望着故作一脸不屑,可眼中却是躲闪惊慌的周演,洛羽面露鄙夷的笑道:“周演...比斗便比斗,何必这般小人行径,无故惹人厌恶。”
众人一听小师弟竟然接下了比斗,无不色变!在所有人看来,周演那可是炼气六层,而洛羽却毫无修为,这简直就是自杀式的决斗!
陆冰凝听得洛羽之言,连忙劝阻:“洛师弟,你莫要......。”
可却被一脸决绝的洛羽伸手打断。在万众瞩目下,洛羽缓缓走到蓝色长剑之处单手握住剑柄,向上一提!
“额~!”一声剑鸣啸动四方,却并没有出现!显然是我们的洛羽没拔出长剑!
洛羽顿时尴尬万分,于是两手并用,吐槽道:“我去!插这么深干嘛~!蹭~!”
本来单手装逼的洛羽,此刻终于双手将长剑拔出,用力过猛之下,险些摔倒在地!
众人一见,是哄笑不止。
而身后的陆冰凝更是叹息摇头。显然,在她看来连拔剑都如此吃力的洛羽,又怎会是周演的对手?
此刻。洛羽也是脸皮厚实,不管众人如何取笑,他只挽剑在手,倒是平添了几分凌厉之气!双眉凝如锋,目光锐如剑一般望着周演,同时手中长剑缓缓举起神情傲然道:“我洛羽,应战!”
此言一出,尽皆哗然!众人如同见鬼一般望着持剑傲然而立的小师弟,不明白他是从哪来的自信与勇气?
而此时,洛羽正平举着三尺青锋,直指周演所在。
就在众人都憋着一口气时,忽然!一脸锐意的洛羽竟咧嘴一笑道:“应战可以,但......我又没说现在?...就来个百八十年后吧。”
“......”
话音刚落,众人无不载倒!皆一脸嫌弃地望着此刻正洋洋得意的某人。不过洛羽此话一出,倒是让身后陆冰凝化忧为喜,浅笑迷人。
洛羽见众人如此反应,又望见周演那铁青的脸色,他尴尬地笑道:“额~好像有点久是吧?”
众人一听顿时无语,周演却是满脸憋得通红,显然是气的不轻,哼哼道:“洛师弟,倒是有自知之明。”
见周演如此这般,洛羽心中一阵舒坦,竟然不要脸的微笑感谢道:“周师兄妙赞,妙赞!既然如此那你我就来个君子约定,定个一载之期吧。反正!肯定!不是现在!若是周师兄觉着手痒,就与陆师姐比划比划吧。”
说着,洛羽丢下满脸怒容的周演,面对周围众人招呼道:“各位师兄师姐,请为小子做个见证,一年后洛某定要与周师兄切磋一番,一较高下。”
洛羽话音刚落,唏嘘之声便起!众人暗道你百八十年都能随嘴喷,一年之后还见证个屁,到时候还不知道你小子逃跑了多少次?
洛羽脸皮之厚,就算是自称宗门最强‘厚皮功’的张武见到,都要说一句甘拜下风。
“洛师弟,我们姐妹为你做个见证。”有如银铃般的甜美之声传来!
众人一听纷纷转头望去,洛羽也寻声探来,原来是双胞胎姐妹花游笑笑与游盈盈。洛羽仍微笑一礼,感谢其声援相助之情。
见有人带头,自然从者无数,何况还是一对实力不弱的萝莉姐妹花。于是间,演武场上响应之声倒是此起彼伏,可见宗门众人是何等的‘正义凛然’!
洛羽见之,不由‘泪
流满面’感慨万千,‘真是浩然天地,正气长存啊!老师诚不欺我。’
反观周演此时则是目露凶光的扫视众人,仿佛要将这些人一一记在脑中,尤其是看到游家姐妹。
周演此时额上青筋正如同丘壑一般隆起,过了片刻他怒极反笑道:“~~好!好的很!”
望着几欲发狂的周演,洛羽却是毫不畏惧,摆了摆手故作担忧的宽慰道:“周师兄莫要动怒,担心伤了身子,我辈修道之人还是平心静气的好。今日师兄若执意与小子决斗,那我这凡夫俗子,便舍命陪我们自号外室第一的周演师兄比斗一番,只要您别气坏了身子就行。”
洛羽大声说完,嘴角上翘,同时眼露讥讽的盯着周演。
周演顿时语塞:“你...!”
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斩杀洛羽,将其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可当他看到以游家姐妹为首的一众同门,正于嬉笑中指指点点。再看洛羽身后冷若冰霜的陆冰凝眼中精光闪动,显然是在防着他暴起伤人。
想到此处,在看当下形式,周演顿感往日颜面一朝尽毁。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自己眼中视若蝼蚁的洛羽!
此刻他心中怒气难平,可又不敢发难!几番克制之下,面目扭曲咬牙切齿愤恨道:“好!...一年...周某等你。”
周演说完冷哼一声便愤然离去,众人一见则哈哈大笑。而此时离去不远的周演,在听到身后传来的阵阵嘲笑之声时,险些没一头栽下山崖魂归九天!
待周演离去,两道玉人般靓丽可人的倩影闪到洛羽身前,带起一阵香风怡人。眼前之人,自然是先前率先声援自己的游家姐妹花。此刻洛羽左右观之,一时也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似是明白洛羽心中的困扰,站在左边的玲珑少女,指着左耳之上一小巧金色耳环浅浅一笑道:“姐姐,游笑笑。”
紧接着,右边少女指了指右边耳朵上,同样的一副银色耳环嘻嘻笑道:“妹妹,游盈盈。”
说完,两人对着洛羽同时摆摆如葱的玉手,露出完全一致的灿烂甜美微笑,同声同气道:“你好,狡猾的小师弟。”
看着这对姐妹花,洛羽惊艳有之苦笑亦有之,心中摇头叹道‘这若不看耳饰,还真不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她们二人为他声援,以周演之心,日后必然记恨她二人,恐怕......。’
想到这洛羽担忧道:“多谢两位师姐相助,只怕日后周演不愿善罢甘休,迁怒于你们。”
说着,洛羽面露歉然之色。可她们不仅没有将洛羽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是宽慰道:“狡猾的小师弟,没事啦,你且不惧那周演,难道我们姐妹还怕他不成?”
身姿娇小的游盈盈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自己并不娇小的胸口自信娇笑,倒是引的周围师兄师弟们跟着不断点头赞同,看众人模样定然是‘深信不疑’!
这时,姐姐游笑笑,娇哼道:“别人怕他周演我们姐妹可不怕,他自封的什么外室第一,还真以为天下无敌了?真是可笑至极,狡猾的小师弟不用担忧啦~。”
游笑笑这话一说完便露出甜美的笑容,众人一听皆很是认同的点头。
洛羽见众人欢笑,他悄悄地来到游家姐妹身旁,尴尬一笑小声道:“这个...两位师姐,我呢...姓洛单名一个羽字,你们或者叫我洛师弟也行。”
游家姐妹听罢点了点头,随即异口同声嬉笑以对道:“知道你叫洛羽呢,狡猾的小师弟。”
可洛羽一听眉头微皱,随即又微笑商量道:“这样,两位师姐我们一人让一步,能不能不带‘狡猾的’三个字?”
游家姐妹好奇的问道:“那带什么?”
洛羽一听有戏,连忙一本正经道:“比如聪明的、机智的、帅气的在下也勉为其难可以接受...两位师姐觉得如何?”
洛羽一本正经的说着,游家姐妹也很是认真的不住点头。
可等到洛羽说完,姐妹俩相互看了一眼,那灵动的大眼睛随之一转,又再次嬉笑道:“好的,狡猾的小师弟。”
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