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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罪帝     虚无龙逆txt下载     虚无龙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君子之品

    醒了之后又突然昏了?蚩兰犯起了迷糊,不经意间看到玉面和残月身下的两滩血迹,才想起圣霆好像晕血,对着护卫吩咐道:“今天这事,秘密封锁消息,同时下去查一查这两个黑衣人的身份。”指了指玉面和残月的尸体,心想,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夜间潜入公主府。

    就这样,公主府的人各司其职。

    圣霆醒转后,蚩兰还没来得及询问,便听闻孟镶回来了,请公主前往后花园继续进行礼仪教导,蚩兰拉着圣霆一同前往,路上给了圣霆几个果子饱腹。

    蚩兰和圣霆到了后花园,那里凉亭中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个茶壶,孟镶常坐的位置前(其实也没坐过几次),还放着一个茶杯,里面放着几片茶叶,蚩兰对圣霆叮嘱道:“林龙,为了以后的日子作考虑,你待会可记得好好向孟镶道歉。”

    圣霆注视着蚩兰,“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蚩兰两只手拉着圣霆的手掌,娇滴滴地道:“我知道你没错,可孟镶就一老顽石,又是奉旨指导我们,和他闹得太僵了不好。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圣霆摊手以示无辜,“明明只是奉旨指导你,怎么倒霉事全摊到了我身上?”

    蚩兰以撒娇的口吻说道:“你是男人嘛,保护弱女子不是应该的吗!更何况是我这种国色天香。嘻嘻。”说着还配合的摆了个妩媚的动作,然后贴到圣霆身上,对着圣霆眨了眨眼。

    圣霆双手搭在蚩兰肩上,将她推开一些距离,无奈的感慨道:“我真是怕了你了。”

    蚩兰双手放在胸前,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那你就是同意了?”

    圣霆把头偏到一边,道:“是是是,我同意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权当无聊时候的另类消遣了。”

    蚩兰歪了歪头,露出微笑,“安了,也没多少事,你待会倒杯茶再赔个不是也就成了。”话音刚落,姗姗来迟的孟镶走了过来,神情颇为愉悦。

    孟镶走近凉亭,看到端坐在那里的圣霆,脸上的愉悦变得有些怪异,僵硬的站在原地几息时间,有些慌张地坐下,坐下后就独自沉思起来,竟全然没有向蚩兰打招呼。

    见孟镶沉思,蚩兰在一旁朝着圣霆挤眉弄眼,示意他桌上的茶壶。

    圣霆拿起桌上的茶壶,弄出的一小点声响竟然将孟镶从沉思中惊醒,圣霆向孟镶面前的茶杯里倒水,同时开口道:“孟夫子,前日是我笨拙犯了错,害的孟夫子生气,伤了身体,今日再次,特意为孟夫子斟茶一杯,聊表歉意,望夫子海涵,泯却昔日仇隙!”

    孟镶神色恢复如往昔,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已认错,我又不是认死理的人,那日的事就此揭过吧。”孟镶并非真的有大胸襟,所以他并不同意放下旧日仇怨,而是说放过“那日”的事。

    孟镶说完,笑呵呵的伸手去碰茶杯,却被烫得缩回了手,定睛一看,满满一杯的茶水,还冒着大量热气。孟镶一挥衣袖,茶杯连同茶壶一齐被掀翻在地,怒道:“老夫真是瞎了眼,竟相信了你这黄口小儿。哼!”说罢,拂袖而去。

    圣霆看着挥袖离去的孟镶,又斜了眼蚩兰,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就这么一个老杂碎,何需顾及他的颜面,给脸不要脸罢了。且看他能使出些什么手段,我定奉陪到底。”说完,同样挥袖离去。

    留下错愕的蚩兰,双手撑着头,自言自语,“为了以后的日子,我可是真心调解的,怎么还闹腾的比之前更严重了呢?不对,关于刺客的事我还要问林龙呢。担心这档子事干什么。”蚩兰双手撑在桌上,站起身来。刚准备去找圣霆询问,管家胡涛匆匆跑来。

    看着急促而来的胡涛,蚩兰问道:“涛叔,什么事这么急啊?”

    胡涛恭恭敬敬地说道:“公主,老仆就是来问问,怎么监国大人又气冲冲的走了?”

    蚩兰摊了摊手,“涛叔,我也不知道啊。我按你说的方法向孟夫子道歉,可刚给他倒了杯茶,他就突然发怒离开了,我可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莫不是涛叔的办法过时了不成。”

    胡涛也疑惑起来,“公主可是完全按照老仆说的做的?”

    蚩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胡涛,“涛叔,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完全按照你说的做的 。给孟夫子倒上一杯茶,然后说几句好话,承认自己有错,谁知道前面都还好好的,孟夫子他就突然翻脸了。”

    胡涛陷入沉思,蚩兰说的过程的确没什么问题,但孟镶怎么就突然翻脸了呢?难不成自己这方法真的过时了?胡涛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看到凉亭中有两滩水迹,一大一小,胡涛盯着那滩小的水迹,恍然大悟,“公主,和监国大人有隙的应该不是你吧!” 语气很是确定。

    蚩兰顺口答道:“不是我呀,是林龙。怎么了?”

    胡涛摸了下胡须,“那就难怪了。想来刚才林龙倒茶的时候是倒满了吧?”胡涛又一次肯定道,虽已逃难许久,但这点眼界还是保留着的。

    蚩兰回想了一下,“刚才,好像,确实是倒满了的。有什么关系吗?”

    胡涛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酒满敬人,茶满欺客。孟镶是个好面子的讲究人,所以气愤在所难免。但人情世故,若是公主作为道歉之人,那么人理伦常,皇族是有这个资格欺客的,他也不能怎样。而若是林龙那般名不见经传的人,孟镶却是不会留什么情面的。”

    “呀,那该怎么办啊?”蚩兰语气有些着急。

    “公主不必担忧,与监国大人有隙的人是林龙,并非公主殿下,那么他奉旨指导礼仪,他便不敢得罪皇族。想来他出去冷静冷静,不时便会回来,但林龙怕是不好过喽。”说完,胡涛告退离开,处理公主府事宜,而他没有说的是,孟镶不可能真的这么不识趣,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公主,应是借题发挥,趁机出去,但这样又涉及颇深,与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蚩兰也没有过多纠结此事,而是去找林龙询问刺客的事。

    孟镶离开公主府后,径直去了尚书府,找到了顶着一个纱布脑袋的柳寒澈,呵斥道:“柳寒澈,你是怎么做事的?”

    柳寒澈摒退侍从,拱手问道:“不知师叔缘何气愤?”

    孟镶手指点着柳寒澈的脑门道:“你还敢问我?你自己应承的事,你莫不是忘了?看不惯我这个当师叔的,你大可直说。何必对我这般阳奉阴违的?这算是个什么意思?枉我还误信了谣言,你有君子之品。”孟镶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气愤,有不满,还有悔恨。

    柳寒澈没有答话,木讷在那里,口中不断重复着孟镶刚才说的“君子之品”四字,心底的迷雾终于散了开来,原来自己一直以来认定的败类竟是一个善于心计的角色,不过,既然你们折我风骨,那我便——如了你们的意,从此在仙路上,且看谁搅动风云!

    此刻,柳寒澈身上两股相斥的气息冲天而起,一种是傲,君子之傲,顶天立地,坚韧不屈;一种是邪,魔性的邪,偏执疯狂,杀气十足。相信此时若有邪道高手再此,定会想方设法将柳寒澈的邪性在提一提,使之在杀戮中迷失,永堕魔道;反之,若有正道高手在此,也将用尽手段,消磨柳寒澈身上的杀气,循循善诱。

    可惜,这里没有这些,在这里,只有一个孟镶,一个柳寒澈的师叔,一个修仙十年的天才,他能感觉到柳寒澈身上发生了些奇异的变化,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因此,他还在计较自己的事。(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仙路渺渺谁人羞

    孟镶生气的问道:“柳寒澈,别在这里装疯卖傻,赶紧回答我,你是怎么找的人,为何林龙还活着?”

    “哈哈哈哈”,柳寒澈张狂地大笑,“师叔,在这诸神遗地,您老人家还是低调点的好,别老想着你那面子。要明白,你那脸是自己伸出去让人打的,而别人怕手疼,其实并没有怎么着你。”

    孟镶听到这一番话,脸被气成了酱紫色,颤动着身体,大手拍在桌上,“柳寒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对师门长辈说话。”

    柳寒澈不屑地笑了笑,“师叔,你运气好被长老看中是你的福运,可你终究入门晚,身子骨比不过我这元婴,还是少动肝火的好。”柳寒澈以劝诫的口吻说话,却是在讽刺孟镶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已,让他少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毕竟论修为他还比不过,然后,提及灵气反哺肉身之,提醒孟镶恐怕这金丹的身体经不起他这般大动肝火。但其实,在诸神遗地,修为高低哪有什么影响。

    孟镶那叫一个气啊,头上的束冠都歪了,“一个百来年的元婴算什么?我十年金丹难道比不过不成?若我用个百来年的光阴,恐怕都飞升了,而不是还在这人界苟且偷生。”

    柳寒澈眼中凶光显露,开心的道:“多谢师叔提醒,我差点忘了师叔天资惊人了,给自己留这么一个拥有可怕潜力的敌人可不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烟花弹,“师叔可知这是什么?想来应该不知道吧。师叔在九黎皇朝当监国也有些时日了,还这么无知可不行,就让师侄给师叔讲解一下吧。这是六欲宗在诸神遗地所组织的杀手势力的联络方式,六欲宗师叔应该知道吧,就是那个邪派第三的势力。现在,我只需要轻轻一拉,再拿出一点银子,师叔可就要饮恨诸神遗地了。嘿嘿。”柳寒澈说完还笑了两声。

    孟镶现在可不生气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籁籁地往下掉,吞咽了口口水后,让自己尽量摆出一张和善的笑脸,“寒澈啊,这是我们圣贤阁自己的家事,牵扯到其他势力不太好吧。你说是不。”

    柳寒澈把玩着烟花,“师叔说的有点道理,那我们就私下解决?”

    孟镶抹了把汗,笑呵呵道,“师侄说的这是什么话,同门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丁点儿误会而已。从此互不相干就好。”

    “希望师叔记好自己说的话。另外,我要给师叔说清楚,人我已经找过了,若林龙没死,也是天意如此。话尽于此,来人,送客!”柳寒澈将烟花收起,下达了逐客令。

    孟镶有些僵硬地笑着,“既然如此,师叔向师侄赔个不是。至于送客就不必叫人了,师叔有腿的!”说罢,孟镶略显狼狈的离开了。

    在孟镶离开尚书府后,柳寒澈负手而立,沉声喝道:“大胆贼子,偷听了这么久,还不打算现身吗?”

    红裙翩翩,伊人如仙。江雾岚从屋顶飘然而下,眉开眼笑的,不需柳寒澈招呼,就自个寻了椅子坐下,拱手祝贺道:“恭喜寒澈真人破开心中魔障,相信出去之后,真人必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日便会飞升仙界。”

    柳寒澈冷笑了声,“呵,承你吉言。不过,你前日才来过,今日又来是什么意思?恐怕,昨日你也没落下吧。”

    江雾岚低下了头,两腮微红,“正邪斗战上,真人大出风头,胜过我们一干魔道修士却给予生路,风骨仁义,令奴家倾心不已。难得真人也在诸神遗地,所以奴家就想着来和真人联络联络感情。毕竟没有修为傍身,圣贤阁弟子可是孱弱无比。怎料,一不小心就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十年金丹啊!”江雾岚说着已抬起了头,眼中满是羡慕。

    柳寒澈温和地笑了起来,但脸上却流露着杀意,“想不到六欲宗的人竟是如此恩将仇报之辈。正邪斗战上我放过你们,你如今却惦记着杀我。”

    真实目的被揭穿,江雾岚也不觉得尴尬,还嘻嘻哈哈的,“真人说什么呢,奴家是真的……”

    话还没说完,柳寒澈便直接打断了,“若你还念着昔日恩情,此刻就不要再胡扯了。”

    “呜呜呜,”江雾岚听着冷漠的话语,低头抹泪,结果柳寒澈不为所动。江雾岚见这招没有用,正色危言,“当初寒澈真人风采处众。被人惦记在所难免。只是这两天的见闻,觉得柳寒澈这人已不足为虑,心生魔障,仙路已终。如此想着,就觉得应该再来看一下,确认一下是否还有威胁。若还有威胁,念着当初的事情,或许会给予一些方便;但若真的成了废人一个,那为了曾经的心动,恐怕我会杀了你。”江雾岚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柳寒澈,杀气毫不掩饰,

    随后把头扭到一边,回忆着呢喃,“正邪斗战,涉及甚广。双方会武,不死不休。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渡劫老怪的眼里,不论是正道还是魔道弟子,都只是一个工具,在这飞升无门的末世,争夺续命宝物的工具。而在正与邪的名义之下,和那为数不多有杰出表现未曾身死的天才才能得到的那些机缘,我辈修士心甘情愿的血战,真的是……不死不休。”说到这里,江雾岚眼中露出无奈和迷茫,“在这种背景之下,落败之人最起码也得落个重伤,而寒澈真人却敢在正邪诸派面前对对手点到为止,胆量令人惊叹,风骨令人倾佩。因此,哪怕正邪不两立,我也不禁为之心动。如此人杰,我岂能允许低声下气、趋炎附势的畜牲将之侮辱。”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语气很是愤怒。

    柳寒澈听完这番话陷入了沉默,失神地看着前方,好像又看到了那场盛会,被孟镶激增的邪性再次被傲气追赶,齐平。

    江雾岚在对面坐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柳寒澈堕入魔道,在有了更天才的弟子的圣贤阁定不会有人愿意耗费心神助他稳固道心,毕竟这会得罪某些人,而当他道心入魔的时候,他定将不被正道所容,那时,六欲宗便有了机会。可自己在干什么?居然帮他稳固道心,阻止他堕入魔道(虽然只是治标不治本)?自己不是来杀他的吗?

    江雾岚幽幽长叹,感受着柳寒澈身上的君子之傲,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正邪斗战。天一宗与妖神洞遥遥相;圣贤阁与群魔殿剑拔弩张;万佛寺头顶一片祥和,却遮不住心底的欲念;六欲宗一片欢声笑语,眼里流露出莫名的狂热;大大小小的仙门旌旗舞动,“斩妖除魔,肃清山河”的口号响入云霄;参差不齐的魔道势力也不甘示弱,“命不随天,荡尽诸仙”喊得声嘶力竭。

    正邪六大势力立下誓词与赌注之后,双方人员自告奋勇的开始决斗,灵剑飞驰,水火四射,风雷涌动,不死不休,直到——他上场,救下濒死的同门,击败敌手却点到为止。

    还记得她与他的交手,她手持上品灵器,他手中却只是下品灵剑。两人修为相差无几,她却并没有真的占得便宜,两人战得旗鼓相当。她处处下死手,他却处处避开要害。

    最终的结果却是他胜了,拼着重伤将她击败,而战斗结束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却是为她送丹药,迎着她疑惑的目光,他说道:“大道渺茫,仙路无常。近千年来只有寥寥数人渡劫飞升,余者或夭折,又或者兵解成为散仙。如此残酷的修仙之路,我辈不该止步于此。所以,还望姑娘重新振作起来,莫要因为这次正邪斗战而萎靡。”

    她笑得很灿烂,“那你也要好好活着,莫要被那些伪君子们荼毒了。待到日后飞升,仙界我和你再战。”他淡定如常,转身离去,没有说话,又撑了三轮,自己下场。盛会结束之时,与他交手者男的倾佩,女的倾慕,即便是妖神洞的妖族大能,也对之夸赞,反倒是正道中人,三大门派视若不见,三流势力破口大骂,他依旧淡然处之,端端正正。(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孟镶惆怅

    正邪斗战结束后,双方大能彼此之间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丢下开始时立下的赌注,各自散去。

    江雾岚因为正邪斗战的失利,被派去诸神遗地磨练。而在她进入诸神遗地之前,她最后打听到的消息是——柳寒澈天资七品,为人聪慧,品性谦和,得君子居提名。那时她想到的是,他以后的路一片坦途,飞升的希望又大了一些,自己也不能折在诸神遗地,一定要完成当初的约定。

    未曾想,两人却重新见面了,不是仙界,不是玄门,而是诸神遗地,一个只有凡人的地方。

    这一次见面,也没有了当初的悸动,因为在他身上已看不见他往昔的风骨,那傲人的风采,如此,心中不免有了些许悲凉和愤懑。想来那时候的天骄也不愿如此苟活,他的骄傲更不应沾染上这么一份耻辱,就这么想着,便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个了断,结果又见到了那份骄傲,参杂了其他东西也无法掩饰的骄傲,正因如此,她终是不忍,出言相劝,虽然只是治标不治本。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却看不见彼此,无言的失神着,良久,良久。尚书府的丫环前来寻他,一句“大人,午膳已备好。”打乱了良久的沉默,恢复清明的四只眼睛在空气中交织片刻便错了开来。

    红衣映衬下的俏脸染上了一片红,花白头发下折皱的脸也泛起红晕,于是,又是刹那的无言,弥漫在暧昧的气氛中。

    江雾岚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奴家在此陪尚书大人干坐了许久,尚书大人不请奴家吃顿饭吗?”语气千娇百媚,酥入骨髓。

    柳寒澈原本就微微泛红的脸色愈加红润,干咳几声掩饰了尴尬,“江姑娘方才帮了柳某大忙,自然该谢。还请移步,请!”说着帮江雾岚引路去了,但其实大可不必,江雾岚监视了他一整天的时间,一些基础的生活作息的地方还是识得的。

    留在原地的前来寻他的丫环一脸震惊,这还是那个数十年不近女色的柳尚书吗?他脸上的红润是什么?只是,这口味也太老牛吃嫩草了吧?人姑娘还如此年轻呢,这么想着,心中只道,“呵,男人!”

    ……

    天仙阁四楼,风杀的首领和四位堂主在鸡鸣第一声时便醒来离开了天仙阁,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去路边买了几屉笼饼(馒头)后便聚在桌边大吃特吃,在“我们有钱为什么还要吃笼饼而不是肉包子”被天仙阁三个字驳得无话可说后几人抢得不亦乐乎,仿佛眼前的笼饼是飘香楼做的绝世美食一般。

    吃完笼饼的五人又各自倒上一杯茶,闭目浅饮,悠哉悠哉。

    天从灰蒙蒙变作日上三竿,风杀首领睁开眼看着眼前还剩半杯的茶水,叹了口气,略显沉重的开口道:“任务失败了,公主府的情况”,沉默片刻,才继续道,“我们可能想错了。乾字折了两个,损失可不小。而我们当初答应了不再轻易出手换回来的东西,也是时候用了,带进土里未免无趣,拿在手里这么些年,什么兴奋也都过去了。你们准备一下,联系好了,发布暗日令。验一验真假,也让我们再在江湖上大展身手一次。”

    底下四位堂主没有说话,眼中有着几分激动,还有几分狂热。风杀首领继续道:“如果那东西是真的,这一次我们也不出手。”四位堂主眼神有些黯淡下来,“我们要出手就是三甲任务,这样才配得上我们的身份。”五个人身上都弥漫出莫名的风采,相同的是都具备睥睨天下的意味。风杀首领最后又说道,“这一次我们虽然不出手,但到时候我们还是要一起去看一看的。”四位堂主点了点头。

    就这样,待到日落西山之时,江湖上泛起轩然大波,时隔一百多年,暗日令再现尘寰,上书第一份榜单,末席任务——九黎皇朝——公主府林龙。江湖人士就近者动,远者蓄势待发,准备接下来的榜单任务。玄界各大门派接到消息时,都愣住了一会,而在禀报了老祖之后,诸神遗地的事便成了首要任务,圣贤令的联盟之事先缓一缓。

    再说离开了尚书府的孟镶,颇为狼狈地走在街道上,束冠偏斜,两颊发丝凌乱,衣衫也有些不整,再配上略带慌乱的步伐,让路人们看了好一番热闹,对其指指点点的。

    “这人是个老不羞啊。”一个胖大妈这么说。

    “是啊,胡子都一大把了,也不知道节制。看那虚浮的步伐,想来昨天晚上被狠狠榨干了吧。”另一个中年妇女接过话。

    “肯定被榨干了呗,而且还没满足那些浪蹄子呢。你们看他被吓得衣服都来不及整理。”说这话的是一个麻脸大婶,随后她又感慨道:“要说这男人啊,就是没良心,总是惦记着偷腥。”于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停不下来了。

    孟镶被一番议论后,才惊觉自己衣冠不整,急急忙忙整理衣冠,方才在尚书府里的惊惧就这样消失不见。待衣冠整洁之后,他便阴沉着一张脸向公主府走去,心中不断计较该如何教训柳寒澈。

    此番与之闹翻,在诸神遗地决不宜死磕,但他威胁我这事,无论如何都得给他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更何况,他还害我在百姓面前丢脸,必须给他教训。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那三个长舌妇给杀了,竟敢污蔑我,还说我被榨干了,我怎么可能被榨干。哼!

    可怜那三个妇人,就这么招来了杀身之祸。

    至于教训柳寒澈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他入门比我早,修为比我高。然后又向来有君子之称,甚至还得到过君子居提名,嗯?君子居?这或许有些可利用的,但那也得离开诸神遗地再考虑。在圣贤阁,就目前而言,他人缘应该比我好,好像是废话,我在圣贤阁的十年一直在闭关修炼的。所以在我修为超越他之前,不能和他硬碰,甚至不能让他知晓我要对付他(但人尽皆知孟镶的德行,得罪过他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而诸神遗地,他进来的也比我早,艹,怎么都比我早!孟镶一阵窝火。

    进入诸神遗地的内门弟子不乏得罪长老们的人物,柳寒澈似乎就是此类,虽然好像还有内幕。若与那些人联手?算了,他们对长老们难免还存在怒气,恐怕会转过身就把我卖了。然后是君子居的那群煞笔,那群在老子面前自诩天骄的煞笔,也算了,那些个煞笔一个个鼻孔朝天的,找他们,徒给自己找罪受。唉,这样一来,要想教训柳寒澈短期内是没有办法了。这么想着,孟镶的脸愈发阴沉了。

    既然短时间内没法教训柳寒澈,那也只能回去之后潜心修炼了,到时候就算杀了柳寒澈,想必长老们都不会为了一个天资七品的死人而问罪于我。

    就这样,不知不觉已到了公主府,抬头看着公主府三字,孟镶心里的火气又大了几分,在公主府还有个惹人烦的林龙呢。

    ……

    尚书府,柳寒澈与江雾岚一桌吃饭,江雾岚表现得有如一个土包子一般,“哇,好多菜啊!”“哇,这只鸡好好吃啊!”“还有还有,这鱼肉吃起来好嫩啊!”周遭的侍卫心里很是感慨,原来大人喜欢的是村姑类型的姑娘啊。

    周围的侍女倒不这么想,只觉着大人好艳福,如此绝色又没见过世面的姑娘竟然就这样被大人拐带了,真是羡慕啊,怎么自己就没这么好看的皮囊呢?老天不公啊,嘤嘤嘤。

    他们在心里yy着,却不知道柳寒澈此刻内心的崩溃。(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孟镶之异

    这一顿饭的时间柳寒澈内心那叫一个崩溃, 圣贤阁素来注重礼法,柳寒澈又是新一代中的佼佼者,长时间的潜移默化之下,礼仪可谓刻在了骨子里,而再看现在,江雾岚的所作所为是何等的不雅——饭桌上肆意喧哗;相中的菜尽皆搬到她自己面前,都快堆出一座小山了;还有举止粗俗,活似一只猴子成精了;作为一个女子,吃的满嘴油腻的等等等等,总之,就完全不称意。

    偏生人刚才对自己有恩,虽说自己决定舍却曾经的君子风骨,但是也不能一蹴而就,不然,易堕魔障,更何况,恩仇与君子之品无关。之前就是多亏江雾岚帮忙稳固了道心,所以,此刻自己就不能因为自己的好恶对其多做要求。

    如此,柳寒澈只好一个人在那里煎熬,想办法催眠自己,无视眼前的这一切,可惜,没什么用,对坐的江雾岚虽然同样没有了修为,可人家又修习了武功的,有意无意,岂是他一个“普通人”能抗衡?只能慢慢享受煎熬。

    一顿饭在折磨中过去,,柳寒澈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而江雾岚则与之相反,吃的是有滋有味,心满意足。

    趁着下人们收拾满盘狼藉的餐桌,柳寒澈将人拉到书房,这举动又让下人们一阵遐想。

    到了书房,柳寒澈松开了手,江雾岚揉起了手腕,娇媚地道:“尚书大人这是作甚?把奴家都给弄疼了。”

    柳寒澈不为所动,犹如一个石像,“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能耐可以把一个武林高手给弄疼了?姑娘可莫要说笑。还有,下次姑娘要装的话最好能梨花带雨,不然实在是欠乏说服力。”

    江雾岚巧笑嫣然地坐到柳寒澈处理公务的书案上,摆弄着书案上的笔墨,翻看着上面的书籍,同时开口道:“真人好生无趣,也不知道说些**的话,活似块木头疙瘩。”

    柳寒澈从江雾岚手中夺过书籍,连同书案上的一起抱到一旁,“国家机密,姑娘还是少看的好。另外,在下的确是块疙瘩,不能逗姑娘开心。姑娘若不满意还是离去吧。”

    江雾岚满不在乎的从书案上跳下来,漫不经心地道:“既然寒澈真人这么不欢迎奴家的话,那奴家可就告辞了。只可惜,百花阁里枯燥无味,奴家恐怕还得找人谈谈心。九黎皇朝有什么有趣的人呢?好像有个好面子的老头,身份好像是监国吧!”说完,作势要开门离去。

    柳寒澈无奈,道:“姑娘且慢,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聊一下的,也免得姑娘四处奔波,徒添劳累。”

    江雾岚转过身,笑眯眯的说道:“真人这话言不由衷,想来只是客套话。但实际上真人不必客气,奴家每日奔波,四处杀人,去一趟公主府并不算劳累。”

    柳寒澈气结,但还是平和地问道,“姑娘要怎样才肯相信在下的诚意,留下来?”

    江雾岚两只手捂着脸,羞答答的道:“当然是要真人上门提亲,明媒正娶我才能留下来了。哎呀,说这话好羞人啊。”

    柳寒澈差点吐血,“姑娘能不能别再调戏在下了?到底想怎样?”

    江雾岚走过去勾起柳寒澈的下巴,贴近道:“当然是要真人别叫得这么生分了。这姑娘二字听着还不如先前的妖女来得亲切呢。”

    柳寒澈打掉江雾岚的纤纤玉手,别过脸去,“那姑娘想?”

    江雾岚退后数步,笑嘻嘻地道:“不想怎样啊,只要寒澈真人亲切地唤我名字,我就可以不去找孟镶谈心了。”

    柳寒澈低声道:“江雾岚?”

    江雾岚哼了一声把门拉开。

    柳寒澈急忙改口:“雾岚!”

    江雾岚笑着关上门,然后找了条凳子坐了下去,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柳寒澈,“真人,记住了,以后就这样称呼我,不然我就去找孟镶玩。接下来,真人想和我聊什么?”

    柳寒澈大汗、狂汗,他哪有什么可聊的,于是,就一言不发的和江雾岚两人一起干坐着。

    江雾岚干坐了一会儿,也狂汗起来,开口打破尴尬的平静,“柳寒澈,你让我在这里干坐着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聊一聊吗?”

    柳寒澈尴尬地抹了抹额头,“姑……呃,雾岚,你想聊什么?”看见江雾岚欲起身柳寒澈忙改口。

    江雾岚低着头想了想,“就聊一下真人在圣贤阁的生活吧!有没有姑娘喜欢真人?真人又有没有双修道侣?真人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柳寒澈抹了抹汗,心想这真的是要聊自己在宗门的生活吗?不太像啊,“呃,能不能换个话题?”

    江雾岚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可以啊,那我们就聊一下你那个师叔吧。上次正邪斗战似乎还没这个人吧?还是说,他是你们圣贤阁雪藏的天才?”

    柳寒澈有些无语“……,我们还是说我在宗门的生活吧。”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真人现在还是童子之身吗?真人打算把童子身交给谁?”江雾岚一副色中饿鬼的八卦模样。

    柳寒澈觉得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了,“刚才问的好像不是这些吧?不然我们还是聊孟镶吧,不过你得先承诺,不得对他出手。”

    江雾岚没有说话,之所以想方设法的打听孟镶的具体情况,不就是考虑出手吗。要是不出手,知道了他的情况又有什么用?但留着这么一个被看中的未知存在,风险着实难料啊,最终咬咬牙,道:“柳寒澈,我只能答应在诸神遗地不出手,但若离开了诸神遗地……”后面的话江雾岚没有说,但柳寒澈心知肚明。

    听了江雾岚的承诺,柳寒澈没有理由地叹了口气,“不在诸神遗地出手就足够了,离开了诸神遗地,想来他就彻底无忧了。潜心修炼,不日飞升,然后参与到神魔战场,只是可惜了,他那品性……柳寒澈是三十年前从诸神遗地被带到宗门的,那时他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恰巧落在了诡眼附近,碰到了两个要离开诸神遗地的师兄,两位师兄以金丹修为在诸神遗地打拼了四十年,终感身体状况不佳,向轩辕帝请辞,告老还乡。

    四十多年的官场,勤勤恳恳,虽说做过坏事,但大多时间还是为百姓谋取福利的,所以当时并没有见死不救,而是把孟镶带入了诡眼,离开了诸神遗地,毕竟,失血过多对于玄界来说,不过小事而已。谁知道,一离开诸神遗地,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天地灵气缓缓聚集,两位师兄何时见过这种事情,急忙把他带回宗门,只是两个金丹修士哪有什么快速回宗门的办法,才行了千里,天地灵气已初具液态,如此异想引出了不少宗门,但迫于圣贤阁的名头,终究是忍住了,没出手。

    可诸神遗地距离圣贤阁千万万里之遥,传送阵因为诸神遗地的诡异也设立在十万里之地,天地灵气的异样致使有群魔殿的合体期修士现身,所幸,有寒梅居的人在附近,斩杀了群魔殿修士。孟镶被送到宗门时,不少祖师级的人物都出现了,惊为天人之下,都抢着收孟镶为徒,最终被第三书院的师祖以疗伤要紧捡了便宜,成为了第三书院院长的师弟,我也不得不称其一声师叔。再然后,孟镶闭关十年,成就金丹后期,但始终未能突破元婴期,宗门师祖觉得是心有魔障,导致他无法突破。于是便把他派来了诸神遗地,没有了宗门大阵的遮蔽,孟镶只要一修炼就会导致天地灵气异动,一番苦思冥想,也只有诸神遗地才适合他磨练,毕竟他本来就是诸神遗地的人。”

    江雾岚一脸的不爽,“我有些后悔了,如此诡异的人 想来已达天资九品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乾坤离坎

    听到江雾岚说孟镶天赋应该达到九品,柳寒澈无奈一笑,“天资九品?可惜孟镶已经超出这个限定了。所有的天剑石只要被孟镶触碰到,都会破碎成为废石,无一例外。想来,只有仙界才有可能知道孟镶天赋到底怎么样。宗门里的高层只确信一件事,那就是孟镶定能飞升仙界。”

    江雾岚彻底纠结了,幽怨道:“飞升仙界之后才能探查的天赋;自动聚集天地灵气的体质。如此妖孽,想必日后的神魔战场上也是少不了他的了。圣贤阁真是幸运啊,要知道,我们各门各派费尽心血也不过是有希望而已,还没有一个可以断言飞升的呢。为了上界的红尘宗着想,我都想背约杀人了。反正在你们名门正派眼中,我们这些个邪门歪道不讲信义都是正常的。”

    柳寒澈心里一惊,“雾岚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魔道中人素来注重承诺,这是天下共识,也正因如此,大家才称你们为魔道,要不然直接称你们为邪修不就好了?”

    江雾岚神色有丝落寞,柳寒澈终究是回不到往昔模样了,心中一杆秤,是非有思量。天地再多变,不改淡然风。“其实,我出手灭了他,不是挺好的吗?毕竟他那样折辱你,还把你当做奴仆一样对待。此番你又与之翻脸,他日回归宗门难保不会给你小鞋穿。”

    “何必为我做这么大的牺牲呢?你只管做一个真实的自我不就好了。至于宗门,我自会处理,你不必担忧的。”柳寒澈权当这是江雾岚寻找的借口,干脆见招拆招。

    做真实的自我?我可是一直都很真实的。而且,若非为了你,我又岂会应下承诺。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迷茫着沉默,柳寒澈也落得清闲,没有说话,自个看起书来。

    一刻钟后,江雾岚将心事藏起,恢复笑脸,“真人这话可不对,个人荣辱如何能与宗门利益相提并论。若对宗门有益,纵使我背负一世骂名又如何?”

    柳寒澈放下了手中竹简,心中暗自耻笑江雾岚,早些说明目的不就好了,非要给我故作深情,最后徒给自己留下尴尬,让人耻笑。他却不想想,两人分属正邪,杀人哪里需要过多的理由。且人若真有歹意,又何必讲与他听?寻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手起刀落岂不干净。

    柳寒澈心中耻笑着,语气也变得不屑起来,“此话言之有理,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又何必行此下策呢?”江雾岚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上策。“孟镶虽说天赋惊人,可心性并不怎样。为人极好面子,性格睚眦必报。这样一清二楚的人放到神魔战场上,也成不了什么大事。而且,从某个方面来说,魔界的红尘宗就是红尘宗,与人界的六欲宗关系并不大的,何必为之思虑太多。”

    江雾岚听完柳寒澈的话,心中升起了怒火 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柳寒澈的鼻子道:“柳寒澈,你莫不是把我江雾岚当傻子看?你圣贤阁难不成还能忘恩负义脱离圣人府另起炉灶不成?红尘宗传下道统,乃是我派弟子所向往的圣地,岂容你这般大逆不道。我会遵守承诺不动孟镶,但其余圣贤阁弟子便自求多福吧,包括你。祈祷你们的仇家里没有什么有钱人吧。”说罢,踢倒书房大门越墙离去。

    柳寒澈看着风中缓缓消失的红色背影陷入沉思,今天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竟撺掇起人离经叛道。

    再回到公主府,知道了孟镶生气的原因,蚩兰也全然不放在心上,,惦记着两个黑衣刺客的她径直去找圣霆,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来意,“林龙,今天早上院子里的刺客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圣霆看着一脸正经的蚩兰,心中突然升起逗弄之意,“什么刺客?昨晚有发生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

    蚩兰紧张地用一双小手轻轻的敲打圣霆的脑袋,“不是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忘了?这可不行,你得赶紧想起来。”说着,又敲打起其他地方来,同时还加大了力度,圣霆被弄得哭笑不得。

    将在身边转悠着敲打自己的蚩兰按住,圣霆开口道:“行了,别敲了。想问什么叫问什么吧。刚才只是逗你玩的。”

    蚩兰脚下稍微用力跳起来给了圣霆一记爆栗,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道:“这种事你怎么能开玩笑呢?这可不仅仅关系到你自己,还影响着整个公主府,甚至还可能波及皇宫。这一下,就权当给你个教训了,你可好好记住了,下次可千万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更不要多想,以为是我不满你戏弄我,才打的你。”

    圣霆颇有深意的看着蚩兰,重点是眉心的位置,似乎有些跃跃欲试,蚩兰被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转移话题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

    “昨晚那两个人跑进院子里准备杀我,我刚好身体有些不适醒了过来,和他们闲聊了几句后,他们突然动起手来,结果他们身体不好,突然吐了口血,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圣霆照实说道,但盯着蚩兰眉心的目光并没有移开。

    蚩兰被看得不舒服,娇喝道:“别这样看着我了,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圣霆闻言看向了别处,蚩兰突兀地感到背后生出一股寒气,转过头看什么都没有,也就不在意了,继续追问道:“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他们为什么要杀你?”虽然这样问,但蚩兰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他们自称是风杀的乾字杀手,接了任务才来杀我,至于是谁发布的任务,他们只字未提。”圣霆有问必答,让蚩兰有了意外之喜。

    蚩兰停止了问问题,一脸惊讶地道:“他们真的说他们是乾字杀手?”圣霆点了点头,“天啊,真的是乾字双手!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圣霆对蚩兰的大惊小怪感到诧异,“乾字杀手怎么了?很了不起吗?”

    蚩兰摆出一副活见鬼的模样,“什么叫很了不起吗?那可是乾字唉!杀手界乾坤离坎四级,你知道差距有多大吗?”

    圣霆摊手,表示不知道,蚩兰见状,内心气极,干脆又给了圣霆一记爆栗,“不知道就好好听着,我在给你讲解呢。江湖由一堆能人异士组成,他们生活在城镇、乡村和山野之间。他们中有大量侠肝义胆的人存在,也少不了一些害虫。

    江湖是一个与朝堂井水不犯河水的地方,因此他们其实不怎么遵守朝堂律令,常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在江湖,有一个略带神圣的势力——杀手。他们收钱办事,不问是非对错。若只是如此,他们就是个邪恶的存在,不过他们收的钱时常资助一些贫苦人家。而真正称这个势力神圣,是因为江湖上一个被称为‘暗日令’的东西,暗日令下整个江湖的人都会变成杀手,终结各个皇朝的昏庸贪腐之辈,让百姓免与苦难。而在正规的杀手组织中,大多连个等级都没有,只有极其优秀的才能踏入乾坤离坎之列。而乾字,千金千场千胜,也就是要完成千场逾千金的任务,不过,这资格还得先达到坤字才能拥有。每一级都要求完成足够的任务,而这些任务并不叠加。如此,你可知乾字杀手有多难?哪怕现在金银已比千百年前多了很多。”

    圣霆吃惊道:“你咋对这些这么清楚?”

    蚩兰眸子黯淡下来,“这些都是在寒戍城的时候,哥哥给我讲的故事里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哥哥。”

    圣霆不知怎样安慰,于是转移话题道:“乾字杀手也没有那么神乎呀,和我不相上下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孟镶变招

    蚩兰并不清楚个中缘由,只说道:“可能只是假借乾字杀手的名头吧,这样可以吓唬别人。”

    若玉面和残月泉下有知,可能还要再被气死一次吧,咱可是实打实的乾字杀手,业内也是很有名气的,昨晚只是因为不知对手的深浅,打算稳打稳扎才用最基础的杀手歌诀,结果吃了大亏,导致后面的招数都用不了了,更别说突然就死了,简直要多冤就有多冤。

    蚩兰重新打起精神,追问道:“你说他们的实力和你不相上下,那你是怎么杀了他们的?”

    “我没杀他们啊,我啥时候杀他们了?”圣霆茫然道。

    蚩兰回忆了一下圣霆之前说过的话,“他们吐了口血,然后你晕了过去,你晕过去的时候,他们只是受了点伤。”圣霆在一旁点点头,“那他们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抢任务,自相残杀了?看来他们应该的确不是乾字杀手,若真是乾字杀手是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两个乾字杀手再次被质疑。

    不过蚩兰也就这么说说而已,心里可绝没有这么想,初见时林龙身上就有很大的谜团,那么这次的两个杀手可能和当初的那个矮子一样,只不过那次林龙次林龙是醒着的,而这次是昏过去以后,这种事情和当初讲的仙人的故事里面的自主型护身法宝好像啊,不过,这世上真的有仙吗?还有,哥哥离开这里,也是为了去寻找仙吗?那,林龙身上不就有仙人的手段吗,哥哥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还是说哥哥还不知道?那又为何要托林龙照顾我呢?蚩兰以小见大,浮想联翩,产生了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可惜,没有人能替她解惑,最起码,现在没有,而等以后,这些问题早已没有意义。

    “不过,管他们是不是冒充的,反正,没造成什么伤亡就好。等会儿,我还要进宫一趟,让九哥把这公主府的护卫换成羽林军,免得什么小毛贼都闯进来。”蚩兰定下个好主意,而玉面与残月已失去了杀手的身份,降格成了小毛贼。“哎,对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蚩兰问圣霆。

    “不去,总感觉皇宫里有些压抑。”圣霆拒绝道。

    蚩兰仿佛发现了新世界一样,“看你万物不萦于怀的,还会感到压抑啊,真神奇。不过,皇宫里压抑是很常见的现象了。那地方虽然看着磅礴大气的,但实际上早已被繁文缛节束缚成了一个吝啬鬼,大家墨守成规,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也就我和哥哥和九哥还有半点。也不知道十几个哥哥为何都向往那个位置,连九哥都变了,怎么就不能像我和哥哥一样,对那个位置敬而远之呢。”可实际上,若蚩狱不是因为有了更广阔的天地,未必会对皇位敬而远之。

    圣霆对蚩兰的感慨不置可否,冷冷清清可不是他感到压抑的原由,勾心斗角更不是。

    蚩兰又道:“对了,今天孟镶那老头愤然离去,想来是不会回来了。等我从皇宫回来,拉上素心,我们再好好游玩一下公主府怎么样?”

    圣霆心中是万二分的不愿,便想着随便编一个借口拒绝,就看到素心走进了院中,开口便是拒绝的理由,但同样不是什么好消息,“公主,你早时不是说要进宫吗?赶紧去吧,监国大人回来了。”

    蚩兰跺了跺脚 ,嘟囔道,“这糟老头子,怎改了往日一贯的作风?真是气死我了!”

    素心提醒道:“公主慎言,那些不吉利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而且,若公主还在这里抱怨,恐怕就要被逮去学习礼仪了。”

    蚩兰轻微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哦。我得赶紧走,不然就不容易脱身了。孟镶老头现在火气可不小,难免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更何况,他是真的有令箭。”想到此节,蚩兰急忙整理了一下装束,去了皇宫。

    蚩兰一离开,素心也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留下圣霆一个人黯然神伤,自己咋就这么倒霉呢?就没赶上一件好事,从醒的时候开始,就好像只记得那句话,可又不记得是谁告诉我的;然后就是被蚩兰顺便搭救了,结果在路上又碰上了劫杀,所幸有惊无险;而后到了公主府,又被一个奇怪的大皇子托付,照看蚩兰,更被蚩兰胁迫着和她一起学习礼仪,想着就只是陪同而已,谁料孟镶那糟老头子脑袋坏了,非盯着我不放;好不容易出去游玩放松心情,结果不但成了苦力,还扮演打手。回来又被拉着游园,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女孩子哪来这么好的体力?之后睡个觉也能被杀手盯上。唉,咋就这么倒霉呢?而且,到了现在,那句话还没有什么进展呢。

    蚩兰进宫向蚩焰讲述了一番始末因果,蚩焰调了五十羽林军驻守公主府,并留蚩兰在宫中吃了午膳之后,将蚩兰“赶” 了出去,不然蚩兰在宫中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所言事情风马牛不相及,话题跳跃性极大,就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

    待得他静下心仔细想了一下,便明白蚩兰恐怕是不愿与孟镶学习礼仪,这才寻了这档子事前来宫中避祸,这么一想,甚至觉得自己派五十羽林军去公主府是不是浪费了,无奈一笑,便以自己还要批阅奏章为由把蚩兰“赶”  了出去。

    蚩兰蔫巴着离开皇宫,拉着圣霆一起去了后花园,到了后花园,只见孟镶早已在凉亭中坐着,没有想象中的怒意,静悄悄地闭目养神,和周围的环境好似浑然一体,仿若一隐世高人。

    孟镶听到了脚步声,睁开眼打破了这份错觉,他的眼中充斥着怒火,脸部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然而孟镶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并非责问,也不是教导礼仪的话,“公主殿下,老夫看府中来了些个羽林军的人,可是昨夜府中发生了什么?”眼中有些急切之意。

    蚩兰看见孟镶眼中的急切,注意到孟镶话里所说的昨夜,而不是这些时日,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孟镶够资格,也有能力。

    于是假装随意的说道:“昨夜府中潜入了杀手,所幸只是宵小之辈,被护卫轻易拿下了。”说完,仔细观察孟镶的表情。

    听到这个消息,孟镶的神色在一瞬间发生了多种变化,一开始是恍然大悟,继而是懊悔,再接着是不甘,然后变成了愤怒,略有新皱的脸变得狰狞,却又突然变得平和。

    以一副慈祥长辈的口吻说话,“没造成什么伤亡就好。那么,我们回顾一下这几天教的礼仪吧。”

    “哎,不继续学习新的礼仪吗?就上次说的揖礼?” 蚩兰略带疑惑地问道。

    孟镶解释道:“公主昨日受了惊吓,自然不能太劳累。另外,老夫昨日在家中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发觉这几日的教导有问题。”

    蚩兰听到孟镶后面的话,大吃一惊,一张小嘴大大的张着,严重怀疑眼前的孟镶是不是被人掉包了,不过,孟镶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她的疑虑,只听孟镶继续道:“所以老夫决定改一下方式。公主贵为千金之躯,但终究只是女儿身,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帝都,所以通晓这几日所习礼仪足矣,至于更多,做个了解便好。因此,老夫决定严格教导林龙学习礼仪,公主在一旁学习得两三分即可。当然,若是一些特别重大的礼仪,老夫还是会提醒公主的,决不放水。但这个决定做得仓促,还需要好好完善一下,所以今天公主就回顾一下这几日的礼仪就好了。”

    这决定做的的确仓促,完全是他临时起意,至于所谓的完善,却只是无稽之谈,礼仪与男女而言差距并不大,不过一些细节有所不同,所以孟镶所说的完善,其实只是在思考怎样才能更好的折磨人,就算不能对付柳寒澈,但总不能两面都无招吧。

    蚩兰虽不知其中的具体缘由,却也猜得了七八分,而圣霆却连一二都猜不出来,但后背传来的寒意让他明白——来者不善。但眼下也只能见招拆招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风起

    解释清楚后,孟镶便回去厢房完善计划,蚩兰与圣霆在凉亭温习礼法,但两人都是各怀心事,蚩兰琢磨着以后如何在中间周旋,圣霆则在思考着身世,两人都没有真的温习。

    落日西沉,余晖尽敛,公主府准备好晚膳之时,蚩焰带着两百名羽林军在太监尖锐的声音中莅临公主府。蚩焰一j进门就大声说道:“兰儿,你正午时分到宫中蹭了顿好吃的,九哥我可不会这么便宜了你。这不,晚膳时间我就不请自来了,还带了两百羽林军让你好好大出血一番。”

    蚩兰跑近前拉着蚩焰的手道:“九哥哥,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兰儿这公主府的开销可都是由国库直接供应的,而国库,可是你的藏金库。要说大出血,那也是你自己。嘻嘻。”

    蚩焰摸了摸蚩兰的头,“兰儿倒是聪明,是九哥我犯傻了。自己宰了自己一刀,还开心了大半天,到最后才发现错了。不过,能看到兰儿笑得开心,傻就傻吧!”

    随着蚩焰入座,一顿饭在其乐融融中开始,结束。

    吃完饭后,蚩焰拉着蚩兰到后花园的凉亭中吹风,赏月。蚩兰直接的问道:“九哥,你带着两百羽林军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蚩焰摸着蚩兰的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兰儿难得开次口,我中午是不是太吝啬了,所以来补偿一下。”

    “九哥,我可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蚩兰认真地说道,“中午的时候,你连给我五十人可都心疼,怎么可能是特意来补偿我的呢。”

    蚩焰收回了手,两颊微红,宠溺的看着蚩兰,“兰儿的确是长大了,都会察言观色了。哈哈。”随后凝重道:“的确是有事情发生。江湖上,暗日令再次出现了,恐怕无需太久,我们便要和江湖开战了……”

    蚩兰抓住蚩焰的手臂,紧张地说道:“九哥,暗日令事关重大,你还是把羽林军都带回去吧。”

    再次摸了摸蚩兰的头,蚩焰笑道:“傻丫头,暗日令虽然每次都有三大皇朝在,但死人最多的可不是皇宫里。更何况,现在还没有皇朝上榜呢。只是傍晚时分,负责巡视江湖的官员来报,暗日令现世,末席林龙,联想到你说的昨晚有刺客潜入,怕你受到牵连,多派遣些人保护好你。毕竟,”蚩焰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至于我的安危,哪用得着你担心,皇宫的守卫可比你这公主府严实多了。说完,捏了捏蚩兰的脸蛋,大笑起来。”

    刚笑几声,有侍从来报,“陛下,抓到十来个江湖人士,该如何处置?”蚩焰刚才还晴朗的脸上瞬间布满阴云。“现在就动手的不过是些小喽啰,并没有什么用处。传我命令,押入大牢,待暗日令结束再放了他们。若遇到有些实力的,当场击毙,悬尸于城门,以儆效尤。”接着起身对蚩兰道,“天色已晚,九哥就先回去了。兰儿记得小心点。”

    蚩兰站起身对蚩焰拥抱了一下,“嗯,九哥也多加小心。”

    蚩焰点头,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向公主府大门走去。

    凉亭不远处的一颗墙角大树上,风杀的首领和四个堂主悠闲地坐着,夜醉闭目在小憩,孤狼环顾四周,血狐盯着蚩兰看,飞刃摩挲树叶,风杀首领看着蚩焰离去的方向。

    飞刃开口道:“这九黎新皇有点意思呀。”

    风杀首领收回目光,“不过坤字水准,倒是他旁边的两个侍卫不错,半步乾字。稍加磨练,应该可以达到乾字。”

    孤狼接嘴,“首领这心思倒是时刻没停,随时都惦记着拉人入伙。”

    风杀首领笑着怒骂道:“还不是你们几个废物不争气,老是把人搭进去。昨天还搭进去了两个乾字杀手。”

    几人唯唯诺诺,不再说话。

    蚩焰离去,素心前来寻蚩兰,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小憩的夜醉睁开了眼,眼中有些疑惑。其余三个堂主见状,都看向素心。

    风杀首领再次怒骂道:“你们几个搞什么?昨天才被掏空了身体,今个儿咋又色心再起?”

    夜醉看向首领,“首领,这小姑娘?”

    “乾字水准,比玉面和残月都要强上一截。但强得有限。”风杀首领很随意地道。

    “就这么一个小姑娘,能比玉面和残月强?”飞刃质疑道,怎么说那俩人也是他派出去的。

    “你这话就曲解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比玉面和残月强,但没说比他们两人还要强。”风杀首领停顿后继续道,“但若真的比暗杀,这姑娘也有可能杀了他们俩。轻敌,是兵家大忌,同样是刺客大忌。因此,我们风杀的情报组织会把事情往最严重的说,再由我们根据伤残情况来确定情况。这对底下的普通刺客和四阶刺客都比较好,谨慎总比丢了性命好。但我没想到,知道真相的你们竟也犯了这种错误。”说到此处,风杀首领有些痛心疾首。

    其余三人被连训带斥尽皆斜了眼飞刃,飞刃只能悖悖,不敢说话。

    “许久未临江湖,你们如今怕是都拿不起刀了。”风杀首领如此感慨,血狐、飞刃、孤狼刚欲开口劝慰,就听风杀首领有些兴奋地道:“待得今夜得出个结果,你们中除了夜醉之外,都去给我接任务,坎字级别的任务,做到万金,方可复职。”

    血狐、飞刃、孤狼看着首领一副兴奋的财迷样,心中大是不忿,隐有出手的倾向。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风杀首领眼中敛去财迷之色,“刺客行于夜,杀意潜于心。万物不萦于怀。你们可是有所不满?”

    三人一身冷汗,血狐道:“首领,刚入夜,没什么大鱼,我们现在也观察不了什么,不如先去休息一下,等会儿再来。”

    风杀首领点了点头,同意了这提议,用略带怜悯的眼神,隐蔽地看了眼飞刃。此时,素心与蚩兰已经离去。

    过来跳到墙上,轻声问道:“首领,你让我们去接任务可以,但为何要放过夜醉这家伙?所谓万物不萦于怀,可夜醉对酒可是情有独钟,没有半点不萦于怀的样子啊。”

    风杀首领摇了摇头,“夜醉的成名你莫不是忘了?”

    孤狼这才反应过来,摸着头傻笑以掩饰尴尬。

    “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孤狼你再加五千金的任务,而且不能是四阶任务。”风杀首领这么一说,孤狼就从傻笑变成了哭丧脸了。

    风杀首领挥了挥手,几人以他为首一一离开公主府,走时他还低声说道:“这么愚蠢,还不如刚才那小姑娘呢。娇滴滴的,不显山不露水,獠牙一恍,就是人命,大把大把的钱啊。可惜!可惜!”

    留下孤狼一个人站在那里,脸上“红光满面”。

    三更天时,风杀的几个人再次潜入公主府。他们来到圣霆所住的院落,看着庭院周围的十来个人,和来来往往的巡查护卫,风杀首领有些无奈地道:“这些个护卫虽说实力不算高,但在这不大的院落周围守着,我们却不似先前那般容易观察了。”

    “久这系肥舞,鹅梅指接灰劲曲久醒了。”一个“胖子”道。

    风杀首领看向其他三人,眼中表达的意思很清楚,让他们出来翻译个人一下。孤狼和夜醉面对这求助的目光,尽皆看向智囊一般的血狐。

    血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轻微摇了摇头,,上前一小步翻译道:“飞刃是说,我们直接飞进去,反正这些护卫也发现不了。”原来那“胖子”是飞刃。

    他也不是真的胖,只不过是被揍得全身肿胀罢了。而事情的真相就是,因为先前在后花园出现的素心得到了风杀首领的赞赏,并用来与死去的玉面和残月作对比,导致飞刃心中有些不痛快,不满地说了几句,致使孤狼和血狐被连累被安排任务,于是两人决定揍飞刃出气,但也只是随便揍几下就行了。结果离开之时孤狼又被首领嘲讽了几句,使之心中积了口闷气,也发泄到了飞刃身上,也就不再是随便揍几下了。

    而在揍人的时候,夜醉没有酒喝,便觉得很是无聊,于是,看他们玩得不亦乐乎,也加入了进去,凑热闹。四人实力相差无几,三打一的结局也就显而易见了,这也是之前风杀首领那隐蔽眼神的原因。最终,飞刃就成了现在这么个“胖子”了。不过,他们下手还是还有轻重的,所以飞刃也就看起来伤势严重而已,至于飞刃为何说话都不太清楚,当然是孤狼和血狐怕他再多嘴了,重点照顾了一下他的脸。(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无功而返

    “那林龙的实力我们尚不知晓,冒然飞进去,难保不会打草惊蛇,这样不利于我们暗中观察。”风杀首领否定了飞刃那不靠谱的意见,于是飞刃哼唧唧地蹲到了旁边。

    血狐盯着圣霆居住的庭院,到处打量了一番,眼睛一眯后又恢复正常,开口说道:“首领,若那林龙真有能力击杀两个配合无间的乾字杀手,那往高了说,我们无论如何,定会打草惊蛇,断不会有安稳观察的可能。若说的弱一点,只是险胜乾字,那我们注意一点,也就不可能被发现。”风杀首领听了不住地点头,认可了血狐的说法。

    血狐继续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不如首领先行潜入,探个底,打个手势给我们,我们再进去。要是首领都被发现了,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小心翼翼的了。”

    风杀首领在脑中预行了一下,给了血狐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收敛气息,遁入黑暗,只一眨眼的功夫,风杀首领就消失了,没有气息,看不到人影。

    风杀首领进入庭院之后,皱起了眉头,屋里的人气息平稳有力,但不像是个有内力的人,而且若自己没感应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在酣睡。风杀首领从黑暗中现出身形,屋里的人气息没有半点变化,如此,风杀首领眉头皱的更深了。

    风杀首领靠近墙壁,轻轻敲了几下。另一边一直注意着院落里面动静的血狐聚精会神的听着。听出风杀首领意思的他眉头深皱,想不清楚首领的用意。把几个人拉到一起,表达了风杀首领的意思。

    “首领说让我们注意避开这些护卫的视线,直接进去。并且释放杀气充盈整个院落。”血狐一说完,孤狼他们也皱起了眉头,这样做不是暴露自己了吗,到时候还怎么暗中观察?

    孤狼看着夜空问道,“血狐,你没传错话吧?”

    血狐点了点头,孤狼直接翻墙进去,在到达墙头的时候,轻云蔽月,产生了刹那的黑暗,为孤狼形成了完美的掩护。

    孤狼进去后,剩下的三人相视一笑,“孤狼还真是个直肠子。不过,我们也不能落后了。毕竟,风杀,可不是什么默默无名的组织,而是要成为众生梦魇的存在。”

    三人各施手段进入庭院,然后在风杀首领的示意下释放杀气,正在屋子里睡觉的圣霆只感觉空气变冷了些,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翻过身继续睡梦。

    风杀的五个高层面面相觑,不知是该说圣霆艺高人胆大呢还是说他不知死活,但无论如何他们是绝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风杀首领捡起一颗小石子,并指射出,在门上开了一个小孔。

    微风透过小孔钻进屋子里,风杀首领将杀气寄托在上面,房间里闱帘恍动,圣霆紧紧的抓住被子。

    就在微风即将触碰到圣霆的时候,一切杀气突然间荡然无存。院落里的五人侧身的侧身,趴地上的趴地上,脸上满是惊异。

    保持着躲避的动作,却什么也没发生。这导致五个人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可笑。但这份尴尬并没有让他们太过在意。

    五个人聚在一起,连衣服上泥土都没有拍干净。

    风杀首领率先开口道:“这事你们怎么看?”

    “林龙像是一个粗心的普通人,但似乎身份很有意思。看着也就长相还算不错,却能被人万金悬赏。更难得的是一个毫无内力的人身边却有高手保护。”夜醉说道。

    风杀首领摇了摇头,看向一旁沉思的血狐。

    血狐没有注意到风杀首领的目光,或许说是没时间回应,依旧在心里思考着。

    倒是飞刃开口道:“我们五个从各自出道,到五人合力打造一方势力,然后接受所谓的暗日令答应隐退幕后,功夫也从未落下,在磨合中甚至更进一步。这样,许多年过去了,如今江湖中已然无人能同时威胁到我们五人。但看刚才的情形……能有这种威胁的,我只能想到那东西……”

    血狐眼前一亮,“十几年前横空出世的血甲!那东西在公主府。只是不知道是保护谁?不过,这么一来,这次的任务如果没有暗日令我们可就要亏大发了。而这,恐怕不是机缘巧合。想来暗日令也在算计之中。孟镶那家伙,不想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脑啊。”

    风杀首领听完暗自点头,夜醉想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孤狼和飞刃一头雾水,便开口问道:“什么弯弯绕绕的?咋还把孟镶扯出来了?”

    血狐一手扶额以示无奈,“孟镶这人表面看起来是一个胸无大志、睚眦必报的小人,其实不然,此人城府极深。他以小人面目示人,可以很好的拒绝别人,且更方便他做事。无论他做什么,别人都会想当然的认为是谁又落了他面子,这想法可以掩饰很多东西。孟镶应该很久以前就知道我们身上有暗日令的了,但是没有能力拿走,所以一直对我们没有表示。

    而这一次,他在公主府中发现了血甲。他对这东西应该也有谋划,不过动手的话胜算不打。所以,他就想起了我们手中的暗日令。”

    孤狼摸了摸头,“他窥视暗日令干啥?再说了,发任务的人不是柳寒澈吗?”

    几个人轻笑一声,血狐道:“你真的成为一个莽夫了。暗日令的传说你忘了吗?满足人的一个愿望,无论离奇否。至于说发任务的人是柳寒澈,那不过一枚棋子而已。柳寒澈为官清正廉洁,给人一种君子的感觉,上任以来除了查案从未过问过杀手之类的事,却突然发这么个万金悬赏的任务,不奇怪吗?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段时间唯一有问题的也就是孟镶有去过尚书府了。所以一切显而易见。”

    风杀首领看着圣霆睡觉的房间,颇为无奈地说道,“暗日令下人皆杀手,只要任务完成就有奖励,但现在末席的任务有血甲在,难度比三甲的还高,别人想来是没办法完成的了。而孟镶作为公主的礼仪老师,顺便教导林龙,拥有很大的机会完成这个任务,那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我们这算是被人卖了还得替人数钱呢。”

    风杀的五人猜测的合情合理,可惜却是风马牛不相及,这一切就因为他们不清楚玄界仙门的存在。

    “想这些也没什么用,这里空房间挺多的,找一间进去,暗中观察一下。”风杀首领结束刚才沉重的话题。

    “都知道是血甲了,还观察什么?”孤狼问出一个很傻的问题。

    风杀首领一记手刀砍到孤狼头上,“我们来都来了,难道就这样空手而归不成?血甲又怎样?还不让人看啊?”

    几人跟着风杀首领随便进入了一间屋子。

    月移西山,东方泛白,一晚上的蹲守只听到外面的护卫抓住了一波又一波的小毛贼,至于他们期望中的大鱼却没有看到,无论是其他强大的杀手势力还是所谓的血甲。

    于是,风杀的五人在月落西山之时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公主府。

    回到自己的地盘后,风杀首领气冲冲的坐下,“这他 娘的都是什么人啊。还是在江湖上可以和我们相提并论的杀手组织呢。都怂成什么样了啊?一个晚上都没看到什么人,屮。”

    “可不是嘛。就他 娘的这种胆小鬼也能和我们相提并论,真丢份。”孤狼也是骂骂咧咧的。

    “虽然说三大皇朝水 很深,大家伙谨慎一些也没什么。可连四阶刺客都没派出一个这可不就只是怂了,压根就是没种。”血狐也无法保持平静,提心吊胆的在公主府守着,却近乎于无功而返,这气搁谁都受不了啊。

    唯一能保持平静的也就夜醉了,他正在提着酒坛子狂饮,似乎也算不得平静。

    公主府,圣霆无奈的跟在蚩兰身后,孟镶早已兴奋地在后花园等候着。(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惊人淡定

    孟镶看到蚩兰和圣霆走了过来,脸上充盈着喜悦的站起身,开心的说道“这两日浪费了许多时间,是老夫的责任。但却并不是完全浪费了,经过老夫一番深思熟虑,我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式,我们马上开始吧!”

    蚩兰看着孟镶目光掠过圣霆时深处的敌意,猜测孟镶应该是要直接让圣霆受罪了,这么一来似乎没有自己什么事,便应了一声好的。

    于是开始礼仪的教习。

    孟镶挂着一副和善的笑脸,“就像我昨日说的,公主一个女儿家,对于礼仪大多作一个了解就行 ,更多的心思不如去研习女红。所以,接下来我会重点教导林龙,公主在一旁也不要偷懒啊。”

    蚩兰表示明白,圣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孟镶继续道:“那我们继续之前说的揖礼。揖礼共有九礼,但对于皇家用不上那么多。因此我也只说需要用到的,普遍的四种——平揖、土揖、天揖和武揖。”

    说着话的功夫,孟镶不知从哪拿出一根新的藤条,可能是昨日新制作的。靠近圣霆,轻微打了一下圣霆的双脚,严厉道:“两脚分开,与肩齐宽。还有上次教的手势。”

    圣霆照做,结果还没摆好揖礼的手势,孟镶便瞅准机会又给了圣霆手臂一下,接着在圣霆愤怒的眼神里先声夺人道:“我上次是怎么教你的?嗯?揖礼应该左手在外,右手在内。你刚才是做什么?”

    一旁的蚩兰弱弱的问道:“孟夫子,上次你教我不是说的左手在内,右手在外吗?”

    孟镶假意愣了下,手掌连连拍头,用不在乎的语气道歉道:“是我疏忽大意了。都没想过你们不知道这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林龙啊,你也注意点,以前不都晓得躲避的吗?怎么这次就犯傻了呢?下次可千万不要又犯傻了。人啊,左手代表阳,右手代表阴。故男子阳刚尚左,左寓意吉;女子阴柔尚右,右寓意吉。除却凶礼之外,自然是寓意吉的那只手在外,不然,就是一种挑衅,揖礼即是如此。你们可记住了。”

    圣霆凶恶的看着孟镶,不应声;蚩兰点头以示明白,心中却在感慨,自己不过是在两人初见时稍加误导,礼仪学习的过程中都还没有实行什么计划,怎么两人就这般水火不容了?不过,还挺有意思的,不知道继续下去会是什么样呢,林龙可不简单啊。于是,投给了圣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圣霆压下怒火对孟镶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两人表示明白,孟镶悠然地继续教导,“左手平张,下压右拳,正对胸口,不高于额,不低于胸,平臂行礼,此为平揖,亦称之为王者对揖。”

    两人做出了大概模样,孟镶道:“差不多就这样,以后多加练习。然后是土揖,左手手心向内贴,低于胸口,直身行礼。土揖是你们平辈之间的礼仪,平常你们可以多对着练一下。”

    两人试了一下,再次表示明白。

    “再接着是天揖,双手平伸,指间交错,两掌心向内,双臂前伸如抱一环,举手至额,欠身行礼。这一揖礼用于向长辈打招呼,以后教导你们礼仪,你们就需行此揖礼,直至熟练为止。另外,这一礼若直身举手过额,则是帝揖,不过,天子是公主兄长,也没有必要练习什么。”孟镶这么说道。

    孟镶突然看向蚩兰,“最后说的是武揖,常见于江湖和柳营,公主在寒戍城待了那么多年,应该对这礼挺熟悉的吧?”

    蚩兰摸着耳旁秀发,道:“柳营(古代军营代称)里的人都比较随性,不讲究这些礼仪的,也只有在帅帐中才能看到。但邓生周不知何故对我抱有敌意,再加上寒戍城彻底被收复,我也就很少看到了。”

    孟镶摇头,“俗话说礼不可废,但在那些个莽夫眼中哪有什么礼仪。真是……难怪你一回来大皇子就让我来教导你礼仪,实在是你被那群莽夫带坏了啊。”

    听到这话,蚩兰心想,柳营的人才不是莽夫呢,他们活得潇洒随性,比你这种糟老头子好多了。而且,就冲你今天这话和高高在上的态度,要是什么时候林龙受不了要杀了你,我决不劝阻。

    孟镶可不知道蚩兰在想什么,继续他的教导,“武揖也就是双手抱拳,左手抱住右手,平身行礼。揖礼你们就学这四个,接下来就好好练习吧。”说完,孟镶到凉亭中坐下,让蚩兰和圣霆各自练习,不时以规范动作为由让圣霆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期间假装公平的偶尔指导一下蚩兰。

    最后在日薄西山的时候笑意盈盈的宣布结束,让疲乏的蚩兰和腰酸背痛的圣霆回去休息,长达一个月。

    入夜,风杀首领召集四个堂主,表示再去一次公主府。

    孤狼抱怨道:“老大,知道是血甲不就行了吗?还探什么?我这万金的任务可是很累人的。”

    风杀首领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满吗?我让你们去,跟着去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要看到血甲,你们也能真正警醒,还有机会提升实力的。再说了,如果我们不离开,谁有胆量闯大本营啊?”说到最后,房间里充斥着肃杀的气息。

    四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血狐问道:“老大,什么情况?”

    “三大皇朝的帝都都是杀手组织的聚集地,九黎皇朝因为天仙阁更是聚集了比其他两个皇朝还要多的杀手组织。但暗日令的第一个任务却连四阶刺客都看不到,这就很奇怪了。所以我出去闲逛了一下,结果发现, 他们比我想的更加关注暗日令,直接找上门来了。但风杀在江湖上可是很有名的,所以,我让你们和我再去一趟公主府。运气好能遇到血甲,不行也可以回来关门打狗。若是表现得好了,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们三领取四阶任务。”风杀首领说出他的打算。

    听完风杀首领的话,四人跟着前往公主府,在他们走后,附近出现很多黑影。

    到了公主府,几人直接奔向圣霆的院落。一路前行,公主府安静的恍若没人。

    夜醉喝了口酒,道:“公主府的羽林军都由明转暗了呀。很明显的事情,却让更多人望而却步。估计坎字杀手都不敢来闯了吧。”

    “管他的,反正只要不影响我们就行,由明转暗了更好。”孤狼大大咧咧的道。

    血狐道:“的确,他们如果像昨天一样聚集在林龙住的院落附近反而麻烦。他们在暗地里藏起来,倒是方便我们观测了。”

    几人到了之后,风杀首领让他们各自分开,寻找地方隐蔽,他们刚藏起来不久,就有杀手前来,可惜实力不咋样,刚走到门口就被一箭射杀了,然后,出来几个人把尸体拖走,将地面的血迹清理干净,又恢复了安静。

    风杀的五人也不忙,就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一个时辰过去,打盹的五人睁开了眼,一个手里拿着黑色钩子的黑衣人在房顶上跳跃,不一会儿就到了圣霆的房屋上面。

    那人趴在房屋上,外人却看不出有凸起,而且他趴着行动也完全不受影响,只是几息的时间,他便通过喘气的微小动作,来到了圣霆的正上方,揭开屋子上的瓦片,向屋子里挥洒一包粉末。

    待一刻钟过去,他才跃下屋顶,从窗户翻进去。眼中流露出不屑,快步冲向圣霆,手中的钩子高高扬起。

    风杀的四位堂主都轻叹,觉得今天白跑一趟了 。只有风杀首领神情更专注了,因为他发现圣霆的呼吸从未变过,一如既往的有力。

    果然,在黑衣人跑了一半时,圣霆睁开了眼,看着奔袭而来的黑衣人,一击扣住他的手腕,接着手一翻 ,竟然把黑衣人的手扳折了,接住掉落的钩子,给了黑衣人一下,看到伤口滴落的血,昏睡过去,黑衣人也倒在了地上,脸色变得如同黑碳一般。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风杀首领惊叹圣霆的定性,杀了人,随后就再次安然入睡,其他四人则完全没反应过来。

第五十五章 杀手之聚

    屋里的动静转瞬即逝,羽林军的人也快速闯了进去,结果第一个人刚进到屋子里,立刻瘫软在地,其他人赶忙后退,并向庭院外打了个手势,于是这个院子马上被围得水泄不通。

    风杀首领看着瘫软在地的侍卫 寻了个阴暗的角落朝屋子里扔了一片树叶,通过特殊的控制技巧飞回到他手中,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风杀首领急忙腾空一跃,在羽林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离开了公主府。

    风杀的其余四人见首领离去,也各自寻了一个方向突破。

    如此打脸的行为让一众羽林军如何能忍,指派一半的人手配合巡视的官兵对风杀四位堂主围追堵截。留下的另一半人手带着公主府的侍卫大肆搜查公主府,一些藏着等待时机的刺客见状慌忙逃窜,但面对重重包围能成功逃离者寥寥,即便是成功逃离者也伤势颇重。

    风杀四位堂主在摆脱追兵后一一回到风杀总舵,看着彼此身上的血迹就想开口嘲弄一翻,被风杀首领抬手压下。

    飞刃对首领抱怨道:“老大,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走人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还打草惊蛇。害的兄弟几人以后差点就见不着。”

    孤狼调侃道吧“飞刃,就你一个人吧,千万别扯上我们。我们可没这么弱。哈哈。”

    “哈哈。”血狐和夜醉也笑了起来,身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风杀首领发话替飞刃解围,“别说笑了,先去把那几只老鼠灭了吧。”

    夜醉凝重的看了一眼,“都是老牌的乾字杀手。这可不是老鼠了啊。”

    血狐也说道:“老大,要不然你先露一手震慑一下。我们在出其不意的了结了他们。”

    风杀首领盘坐着,“我倒是想震慑他们,可我还需要调息一番,逼出体内的毒。”

    “老大可莫要说笑,以老大的实力怎么会中毒呢。” 血狐说话时有些不敢相信。

    “江湖奇毒——清醉。我也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奢侈。”风杀首领无奈道。

    “清风徐来,醉生梦死。传闻制作清醉的药材极为罕见,那人的确是太奢侈了。”夜醉朝平时议事的房子走去,“老大就调息好后在外面掠阵吧!”

    飞刃、孤狼、血狐不弱于后。

    四人刚刚踏入房间,屋内的杀手立刻使出绝学,寒光闪烁。

    血狐横刀胸前,眼泛红光,在挡住一开始的一击之后,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反攻,横劈斜砍,招招致命。哪怕随后又有两人加入战局也没能改变,一同陷入了苦苦挣扎之中。

    飞刃不同于血狐,未进门便甩出数把飞刀,硬生生逼得房间内的杀手转攻为守。然后又扔出一把接一把的飞刀,造成伤害的同时,通过撞击改变先前飞刀的去势,慢慢成了一个刀阵,将与之对战的杀手变成了骷髅。

    孤狼的打法看起来格外凶残,除了避开必死的杀招外完全就是以伤换命,其出手的时机与速度让乾字杀手都反应不及,因此他是杀人最快的一个,且杀了两三个人全身是血的他尽只是轻伤。

    夜醉没有其他三人那么重的杀心,随便挑了一个之后就打得你来我往,有进有退的。但他的对手知道,这是因为夜醉没有下杀手,于是打着打着渐渐靠近了窗户,夜醉看出来也不揭破,顺着他心意的靠近窗边。距离窗户还有一尺时,他猛地破窗而逃,脸上的喜悦在看着没有脑袋的身体从眼前落下时凝固,夜醉不知从哪拿出一坛酒喝了起来,感叹道:“何必急着寻死呢?唉!”说不出的落寞。

    在夜醉四人进入屋中交上手后,风杀首领便被十来个人围了起来。

    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开口问道:“风杀,你应当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说吧,暗日令是哪来的?如果不说,今日之后,恐怕世间再无风杀。”

    风杀依旧闭着眼,安静的调息,回道:“孙子,杀手这一行是谁看不透生死?拿这个威胁我,你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你看得透生死,那你那些弟兄们呢?”他继续威胁。

    和他站在一起的十几个人都以手扶额,一个看似二八年华的女子对他道:“无常,他的兄弟们不也是杀手吗?你的血海究竟是怎么撑到现在的呀。”被称为无常的男人尴尬的转过身去。女子又对风杀道,“风杀哥哥,大家撑起一个组织都不容易。我们来此也只是好奇暗日令的来历。风杀哥哥又何必藏着掖着呢?我们不趁风杀哥哥清理清醉时动手就是最大的成意了。”

    风杀吐了口血,收功完成后睁开眼,看着女子道:“既然是葬花妹妹想知道,哥哥我又怎么会藏着掖着呢。暗日令是哥哥成名那会儿别人送的。不过,妹妹既然说的出是清醉,那想来应该知道清醉出自何处吧?”

    听到风杀的话,葬花还没开口,无常又叫嚣起来,“风杀,让你高傲啊。现在连‘魇’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也需要问别人了。哈哈。”

    风杀笑呵呵的问道:“我弄死这憨货你们会阻止吗?”

    无常大笑道:“来啊,大家都是武道意志的,谁怕谁呀。”

    葬花舞袖轻挥,把无常包得像一个粽子,“今天我们是一起来的,风杀哥哥就先放过这老头吧。而且 风杀哥哥还是先解决我们的事吧。至于‘魇’,我们寻找了半年都没找到,风杀哥哥也不必枉费心力了。”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吗?暗日令的来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风杀一只手放在腰间。

    葬花收起了笑脸,“风杀,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莫不是觉得你们五人尽皆有以一敌四的本事。还是真就瞧不起我们呀?”

    “不试一试的话,谁知道呢?”风杀说完,四周猛地刮起了大风。

    无常兴奋的大笑,拿出一把狭长的刀来,在夜风中舞动,时隐时现,但还没来得及对风杀出手,便被人拦了下来。

    夜醉对无常道,“久闻血海无常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见猎心喜,特来讨教一番。”

    无常舔了一口刀身,刀光印白了他半边脸,“你是叫夜醉吧?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挑战我?风杀的人都这般狂妄吗?”

    夜醉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小个瓶子,一打开就弥漫着很醇厚的酒香味,一口饮下 夜醉整个人都变得如黑夜一般深邃。

    无常的身影,突然消失了。风中传来他不温不火的声音,“是我自大了,你有这个资格让我出手。其他人可别插手,否则别怪我血海找上门。”

    葬花做出担忧状,“这可怎么办呀?无常,不在小女子可不是风杀的对手啊!不知在场有几位愿意出手帮忙?”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回应道,“葬花美人不必担忧。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让风杀老实。”

    “诡还是要出手的吗?我还以为你会躲在墙角看完整场戏呢。就像当年一样。”风杀浅笑着说道。

    从百米处的一个房屋的阴暗角落里走出一个弓着背的瘦高个,阴恻恻的语气从他口里吐出,“当初弱小无力,只能干看着。如今有了点实力当然得尝试一下。魅,走的可不能太孤单。哪怕杀手的命真的很低贱。”

    风杀拿出四把柳叶飞刀拼凑成两个飞轮,“诡,当初魅说你不适合做杀手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毕竟你挺能隐忍的,哪怕明知道藏身之所已被看穿,哪怕看着心爱的人在面前。你还是控制着自己不冲动行事。可惜呀,你今天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你要知道。现在的你和当年的你,差不了多少呀。”

    诡的眼睛变得血红,挥舞着一根鞭子,步法诡奇,犹如跳舞。声嘶力竭的吼道:“我和当年是没什么差别,那你又强了多少?当年你面对影能从容不迫,如今里面对血海百花也表现得谈笑风生,可你真的如当初那般从容吗?这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受死吧!”

    “哎呀,连影诡都动手了 我们人畜无害也不能低调了呀。葬花姐姐动手吧!至于其他人各自找个对手吧。”两个童音响起来。

    “人家可是淑女呢,怎么能打打杀杀的呢?”葬花不满的嘟起了嘴,但呼啸的风中多了几片花瓣。

    风杀一只手从容应对诡的招数,“魅舞你差远了,何必还继续执着呢?”另一只手也能接下那两个童音的招式,“还有你们两个小鬼,雪君怎么不亲自出手?是因为还没到冬天吗?”风杀开玩笑的时候脸上疑惑着。葬花的攻击不应该连自己周身呼啸的风层都无法突破。

序言:小心翼翼的话

    人这一辈子要花两年半的光阴,也就是平均每天一个小时,共计九百多个小时,都用在侃侃而谈上。

    这些话包含着欣喜、悲伤、理想、感慨等等。有失意后的闲愁万种,得意后的夸夸其谈。有因生活、事业以及和感情相关的油然而生,也有攻击、吹嘘、闲聊与自己生活的毫不相干。有些话说多了惹人烦,说少了不招人待见。有些话要恰如其分、肝胆相照。有些话笑里藏刀、阴险毒辣。有些话却无可奈何、肝肠寸断。有些话发自肺腑,迫于无奈。

    《增广贤文》曰: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意思呢,是告诉我们要学习用“爱语”结善缘。很多时候,一句同情理解的话,就能给人很大安慰,增添勇气,即使处于寒冷的冬季也感到温暖。而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就如一把利剑,刺伤人们脆弱的心灵,即使在夏季六月,也感到阵阵的严寒。

    说话是一门艺术,更是一门学问。会说话的人,成功路上就少了许多羁绊,便会顺风顺水,处处左右逢源。而不会说话的人,像给自己筑起了一道道围墙,便会孤立寡与,人人避而远之。

    人们强颜欢笑,人们阿谀奉承,人们含泪露着笑,人们含笑流着泪,为得什么?为得是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活下去,生存下去。那怕伤痕累累,那怕体无完肤。

    这个世上,从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一生下来,有些人是含着金钥匙,有些人是裹着粗布衣。父母遗传、时间地点、环境居所、人脉关系等等因素,就注定今后的生活和发展。既然早已注定,那能怎么办?只能努力拼搏,绞尽脑汁去改变。

    别以为你努力了就有了一切,别以为你拼搏了就能出人头地。和人生、事业有关的外在因素太多,太琐碎。你再怎么努力,有些事物也求之不得。

    从哇哇落地到蹒跚学步,从郎朗书声到童年远去,从懵懂无知到步入社会,所经历的都是各种攀比。我们慢慢学会沉默,学会妥协。学会真诚的鼓励别人,学会虚伪的讥讽别人,也学会了在出类拔萃中的得意忘形,学会了在自惭形秽中的忍气吞声。

    因此,便有了朋友和敌人。

    若论朋友,也分很多种。有志同道合者,肝胆相照者,风雨同舟者,推心置腹者。更有貌合神离者,尔虞我诈者。随着年龄增长,当牵扯到自身利益和事业,你会发现前者越来越少,而后者却像敌人一样在周围如影随形,时刻须战战兢兢提防,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与之交际。

    于是,我们又学会了敷衍,学会了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尽管言不由衷,尽管皆属迫不得已。

    真诚很可笑,可笑的是自己必须分清什么时候该用真诚。否则,诸如傻、愚昧无知等等的话就按在了你的身上。

    累吗,为了家庭和生活,人们四处奔波,说不累那是假的。可能怎么办,世间的形态就是这样,不是你想做就能做,想说就能说的。有时违心未尝不是一种高尚,一种自我救赎。谁愿意明知前面是个陷阱,是个火坑,跳进去万劫不复,还拼命的往里跳?

    这就是人世,这就是生活。生下来你就得活下去,活下去你就得虚伪和真诚并存。

    我们在真诚中一次次爬起,在虚伪中一次次跌倒。经历的多了,自然便释怀了,也就随风而屈,随雨而栖了。就像战场上对决的将军,依仗自身条件,施展出平生所学,用各自诡计假象迷惑敌人。

    有人说:失败乃成功之母。我想说:去特么的,只要成功,我甘愿做个孤儿!

    可残酷的是现实,你并非天生孤儿,像孙悟空一样,从石头里嗖地一下蹦出来。人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还有个天父地母呢。就算你是,也是后天才成的。所以,不管你认不认这位失败的妈妈,他一直都在。所以,失败也一直都在,要看你怎么去化解。

    我们只能逆来顺受,紧咬牙关往前走。那怕撞得头破血流,那怕伤的肝肠寸断。

    这就体现出“说话”的艺术,你可以滥竽充数,可以弄虚作假,但不能懂言谈。对任何事物不追求精益求精,但必须追求博闻强记。比方生意应酬,比方情感工作,你不能一问三不知,不能不会随声附和。如是,那你的婚姻和事业,恐怕永远难有理想的结果。

    日常生活中,我们看到许多对技艺不求甚解之人,依靠伶牙俐齿,就能平步青云。别嫉妒,别不屑,他们私底下不知挖空多少心思,才掌控说话的艺术。而那些德才兼备者,往往只能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如果你非要把作科研或发明者强加进来,就当上述的话没说过。这些都不在范畴之内,我们讲得是除此之外的生存之道。

    会说话,能揣摩出一个人意向,一个人的忠诚,一个人的企图。即便这些全是华丽修饰,却能叫人心情舒畅。在迷惑时会不由想起,久之便会得到认知重用。

    其实不单职场上需要谈话技巧,生活中又何尝不需要?与父母,与恋人,与老师,与朋友,与上司,与下属。

    诳、诈、论、谗、讽、谀、诬、诱、哄、吵、哈、叹等等,生活中的喜怒哀乐,那个字不与口舌言语有关?而“哄”字用的最为广泛,也最为常见。

    叙家常时,你不能叫亲人忧虑,虽然在外面受了很多很大的委屈,内心已经无法承担。但还得言不由衷的去附和、去哄。父母如此,夫妻如此,儿女亦如此。不附和他们比你还担心,不哄高兴他们比你还委屈。如之奈何,这是人道。

    谈恋爱时,不管你深爱的人对或错,都得不知羞耻的去附和,去哄。不附和说你不在乎,不哄高兴那估计就是分道扬镳。你讨厌的人虽不必用什么心思,但也要以恰当的言语搪塞拒绝。如之奈何,这是情道。

    在学校时,即便你多么厌恶一门学科,也必须强迫自己去死记硬背,装作一副敏而好学的态度去求教老师,虽然不知学了之后有没有用,但还得去附和、去哄。不附和说你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不哄自己耐下心来,听那些谆谆教诲,早就把书塞进肚子里,又排出来了。如之奈何,这是成长。

    在工作时,毋论对方是你的上司、下属或合作伙伴,都要投其所好,不遗余力的把自己推销出去。换来你的理想和抱负,财富和权力。尽管每每差强人意,尽管每每得非所愿。但还得去附和,去哄。不附和上司会说你一无是处,下属会说你高高在上,合作伙伴会说你不知所为,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之奈何,这是成熟。

    以上这些场合,话重了伤人,话轻了伤己。必须拿捏准确,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

    对于朋友,却未必用这些虚情假意。当然,此所指是真正的朋友。是那种伯牙琴意志在高山,子期说“峩峩兮若泰山”;伯牙琴意在流水,子期说“洋洋兮若江河”的知音。是那种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为之粉身碎骨的知己。而这种朋友,生平得一足矣。

    但这种朋友可遇而不可求,有人穷其一生也寻觅不到。

    渐渐的,我们学会了隐藏。

    隐藏自己的情感,隐藏自己的真诚,隐藏自己的虚伪,隐藏能拨动心弦的过往和未来。

    姑且,统统称之为**。**有坏有好,有恶有善。

    有那种生下来一睁眼看到个女人,对于伟大母亲的容貌茫然。有那种一位男人不停的教你“爸爸”这两个字,对于伟大父亲的情感诧异。

    有那种第一次见到同龄的襁褓婴儿,这是个什么东西的莫名拷问,有那种吸着奶嘴,顺喉咙汩汩流进肚子里的不解困惑。

    这些全部随着年龄增长,自然的融入了生命。

    自然的事物,很容易忘记,忘记的,也不再是什么**了。

    而不自然的,人生中慢慢有了参照物,有了得不到的遗憾,有了得到后的满足。

    接着争取和占有,保护和毁坏油然而生。我们开始了与自己为敌,与本来属于身外之物的东西为敌。

    不想吃的东西,被人哄欺着嚼碎进了肚腹,不想要的东西,被人强行灌入记忆。仿佛接受不接受,均与自己无关。

    周而复始,将人另一个机能激发出来。

    自以为对己有益的、无益的、憎恨的、欢喜的,反正只要能牵动灵魂深处的事物,我们尽一切可能藏在心里。那怕是块偌大的磐石,压得苟延残喘。

    为什么不说出来,说出来有些便释然了。这个问题在夜深人静,人们都在问自己。

    可我们不能说,因为有些事物说出来,不单无法释然,且更教人痛不欲生。

    正因为我们分不清那些能说,那些不能说,就把有些事物搁置在记忆深处,时常不断拿出来咀嚼、品尝,却终究得不到答案。

    反反复复,至死方休!

第一回 必备场景:雨夜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人与人之间的强烈的依恋、亲近、向往,以及无私并且无所不尽其心的情感。它通常是情与欲的对照,爱情由情爱和**两个部分组成,情爱是爱情的灵魂,**是爱情的附加属性,并不是必要存在的,情爱才是爱情的根本与核心。

    江南省滨海市汇丰大酒店,中秋节来了一个人应聘服务员。

    主管张晓丽带他来到二楼办公室,笑问:“你叫什么名字,那里人,多大了,以前干过么?”

    年轻人手足无惜的站在办公桌面,道:“我、我叫马交虎,今年十九岁,高中辍学不久,以前没干过。”说这话的时候,还偷偷的瞟了她一下,发现这个女主管大概二十多岁,长得很漂亮。

    漂亮这个词在男人眼里,其实就是看着舒服、不讨厌,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仅此而已。

    张晓丽含笑注视这个帅气的小伙,问:“你高中毕业了么,为什么辍学?”

    马交虎拘谨的抬起头,却不敢大胆直视,回:“我爸去世了,我舅舅教我出来打工的。”

    张晓丽不由轻轻“咦”了一声,接问:“为什么,你学习不好么?”

    马交虎不假思索,回道:“不是,是因为我妈没工作,我要挣钱养家,我舅舅才叫我出来打工的。”

    九零年代,因为各种原因辍学的比比皆是。

    张晓丽走出办公桌,说:“好,你明天来上班。”

    马交虎有点兴奋,又有点茫然,脸上发烫,脑子一片空白。

    张晓丽说:“走吧,我送你。”

    马交虎急忙跟在她身后,也不知怎么离开的酒店。

    到大门口,张晓丽叮嘱他:“别忘了,明天早上八点。”

    就这样,马交虎找到了第一份工作。

    酒店的工作很简单,也很乏味。每天就是打扫卫生,铺台撤台,端茶送水,点菜传菜。

    上班之后,马交虎结识了另一个男服务员王文龙。两人很快成为了朋友,因为都住在酒店宿舍,上下班形影不离,渐渐就无话不谈了。

    估计是第六天,也许第七天晚上。下了班,一起回到男员工宿舍。那时一般人都没有手机,就是看看书之类的消遣。

    突然,王文龙趴在床上,说:“阿虎,你发现没,李经理喜欢张晓丽。”马交虎捧着一本武侠书籍也趴在床上,头也没抬:“那个李经理?”王文龙压低声音,说:“你特么装傻是不是,李黑炮啊!”

    李黑炮真名李明宇,是酒店老板的发小。因为长得膀大腰圆,皮肤黝黑。在私底下,大伙皆如此称呼。

    马交虎不傻,他第一次见到李黑炮,就知道这人很色,眼睛从未离开过女服务员。王文龙接着失落的说:“可惜,张晓丽那个小身子,太叫人冲动了,简直受不了。”马交虎漫不经心说:“可惜什么,那你也上呗。”王文龙见他出声,腾地坐起来:“你说他们俩晚上做什么,会不会在酒店吧台上干?”马交虎眼前立即浮现出一种画面,一种足够让血脉奔涌爆发的画面。他喉咙咽一下口水:“别说吧台上,估计餐桌上也会。”王文龙裤衩徐徐打起伞来,说:“那个骚狐狸,估计老板也搞过。”

    张晓丽出生在郊区一户普通人家,经人介绍已经结婚了,丈夫是电厂的普工,生活还算过得去。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因为长得水灵,又能说会道,被老板破格任命为酒店主管。

    马交虎对她的印象颇好,所以不想多谈,拿笔写下几行东西,便盖被躺下了。可也作怪,他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浮现出张晓丽含笑的脸,甚至不着衣服的样子。听见王文龙在床上一阵哆嗦,接着长舒口气。马交虎知道他在做什么,权且当做没听着。

    第二天,员工陆陆续续走近酒店,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工作。打扫卫生,铺台翻台。

    只是马交虎每逢看见张晓丽,目光总是躲躲闪闪。王文龙则不然,依仗着三寸不烂之舌,总找借口站在张晓丽身边,偷偷打闹嬉戏。

    李黑炮也不在意,依旧卧在大厅的躺椅上,慢悠悠喝着茶,眼睛依旧在女服务员身上滴溜溜打转。

    午后,客人散去。

    张晓丽站在二楼窗前,问:“阿龙,马交虎今天怎么了?”王文龙凑在她耳边,说:“可能想追你。”伸手佯装无意的搭在她肩膀上。张晓丽微微一怔,拨开他的手,嗔骂:“滚,别招惹老娘。”王文龙满脸贱嘻嘻的说:“晓丽,要不要我送你去午休?”张晓丽“切”了一声,边走边骂:“流氓,老娘可是正经人。”

    马交虎洗完碗筷,刚走出大门外。就听张晓丽在身后喊:“阿虎,等一下。”马交虎不解的问:“张主管,要我值班么?”张晓丽快步走到他跟前,说:“酒店缺一个领班,你能做吗?”马交虎挠挠头,说:“我刚来,什么也不懂。”张晓丽嫣然含笑:“没事,我带你。”马交虎想了想:“行,我试试。”张晓丽眨眨眼睛,说:“你要去宿舍么?”马交虎说:“嗯,睡一会。”张晓丽说:“正好,咱们一起。”

    二楼窗内传出一句低骂:“贱货!”

    员工宿舍距离酒店大约三百多米,在对面一座偌大四合院内。左厢是男舍,右厢是女舍。当中三间堂屋,居住着老板一家三口。

    张晓丽有一辆女式踏板摩托车,上下班都骑着。有时她老公会来接,小夫妻便一起骑着回家。只有午休,才在宿舍待两个多小时。

    世上的事绝非偶然,都是早已注定。

    马交虎一路上话也不敢多讲,沉默寡言的和女主管迈入院子,便径自钻进男舍,正要关门。张晓丽伸手撑着门:“男宿舍还没进来过,我看看什么样子。”马交虎便又拉开门:“都是臭脚味,有什么好看的。”张晓丽捂住鼻子:“哇呀,你们都不洗澡吗?”

    只见床上到处都是脏衣裤和袜子,皮鞋东一只西一只的放着。惟有靠墙的那张床,相对来说还算比较整齐。

    张晓丽走去坐下:“我猜,这张床肯定是你的。”马交虎窝进破旧的沙发上,说:“不是,是王文龙的。”张晓丽神情有些尴尬:“行,那你休息吧。”快走出时,瞥见靠门的床上有本书,弯腰拿起问:“这是谁的?”马交虎扫了一眼,说:“是我的。”张晓丽顺手翻了几页,抽出一张信纸:“你还会写诗?”马交虎耳根一热,说:“啥诗啊,胡乱写着玩的。”张晓丽轻轻念出声:“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细细的春雨/那双含笑的眸子/就刻在了我的记忆里/没有呢喃的情话/没有缠绵的言语/你那如星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升在了我梦里/什么时候成为我的情人/我也想不起/谈谈的相思/甜甜的回忆/轻轻的把你的样子藏在了书签里......”

    “晓丽,你在这干嘛?”王文龙像风一样忽地闯进来。

    张晓丽不屑的斜他一眼:“要你管!”也没经过马交虎同意,就拿着那本书就走了。

    王文龙顿时皱着眉头,恶狠狠说:“迟早有一天,老子把你当马骑!”马交虎哈哈大笑:“阿龙,你不是想上她吧?”王文龙瞪大眼睛:“怎么,你瞧不起我?老子要不把他睡了,老子就不姓王!”马交虎说:“锤子,别做梦了,人才结婚半年,和她老公正如胶似漆呢。”然事隔一个月,他才知王文龙的自信和底气从那里而来。王文龙噗通倒在自己床上,直勾勾盯着屋顶开始胡思乱想。

    马交虎会写诗的事情,慢慢便在酒店传开了。

    这天下午,经理李明宇问:“阿虎,是你写的?”马交虎羞涩的点点头,说:“瞎写的。”孰料李明宇听了,口气满是嘲讽:“你写的像厕所里打碎的碗,词语又臭又臊。”马交虎嘿嘿一笑:“李总说的对,我也觉得又臭又臊,打发时间,也没想着要发表什么的。”李明宇吐出几个烟圈:“扯淡,就这还想发表嘞?”

    张晓丽接话:“哟,既然李总这么说,那你肯定写的好,什么时候让咱见识见识。”

    李明宇打个哈哈:“我要写出来,怕你看了会爱上我。”

    或许两个经常开玩笑,或许是张晓丽故意的:“切,老娘不喜欢黑人。”

    李明宇也不生气,眯着眼睛说:“晓丽,这么说你老公是浪里白条?”

    张晓丽粉脸倏地一红:“阿虎,去看看二楼台铺好没。”疾步走上楼梯。马交虎应声:“知道了。”跟着她也上了楼梯。张晓丽趴在窗台上,说:“阿虎,是他从我手里抢走的。”马交虎诧异道:“什么?”赵晓丽转过身来:“那张纸是他从我手里抢走的,不是我故意给他看的。”马交虎恍然大悟:“无所谓,我又没怪你。”张晓丽轻轻咬着下嘴唇,好大会才说:“别听他胡扯,你写的挺好。”马交虎一边摆放着碟杯,一边说:“不管他,反正我也是瞎写。”张晓丽说:“今晚下了班,你打算做什么?”马交虎说:“在酒店看会电视,然后宿舍睡觉。口袋里没钱,那也不能去。”赵晓丽说:“今天我生日,你陪我去吃饭吧。”马交虎抬起头:“你老公呢,他不给你过生日?”赵晓丽说:“他晚上加班,没时间。”马交虎‘哦’了一声,说:“行,下班我等你。”张晓丽没再言语,直接上了三楼。

    南方的天气,总是莫名其妙,刚才还清空万里,瞬间便细雨濛濛。

    临近下班,马交虎寻思:“人过生日,总不能啥也不买吧?不管怎么样,也得买个小蛋糕意思意思。”便走到一楼大厅:“李总,我想借点钱。”李明宇卧在躺椅上,盯着旁边女服务员问:“干什么?”马交虎虽然平生撒谎无数,但这次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胆怯,手心直冒冷汗:“上班已经一个月了,我想回家看看。”李明宇闭上眼睛,说:“十号开支,还差几天你都等不及?”这是从上班到今天为止,马交虎第一次见他目光收敛起来。

    苗条的老板娘叶秀琴笑呵呵问:“阿虎,要借多少?”

    马交虎忙答:“一百就够了。”

    叶秀琴拿出一叠收据,说:“你打个欠条,我从你工资里扣。”

    马交虎赶紧摊开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握笔的手瑟瑟发抖。

    叶秀琴捏起一百块钱摇了摇,说:“省点花,这可是你半个月工资。”

    马交虎满脸堆笑:“谢谢老板娘。”逃也似的跑上楼。

    李明宇忽地睁开眼:“嫂子,今天是不是赵晓丽生日?”叶秀琴道:“好像是,怎么了?”李明宇自言自语说:“这小子真有能耐,老子都惦记大半年了。”又张着滴溜溜的眼睛,盯向女服务员的身上。

    马交虎坐在后座,雨丝凉凉的吹落在脸上。突然一个急刹车,他不由自主抱住张晓丽的腰,软软的,暖暖的。

    女式踏板摩托车经过几个红绿灯,停在一个村庄的院里。

    张晓丽摘掉头盔:“到了。”马交虎抬腿下车,陡觉怀中一阵冰冷,他不禁打个寒战,说:“不是吃饭吗,怎么来你家了?”赵晓丽说:“咱们挣钱不容易,没必要浪费。”马交虎愕然,脱口而出说:“我还没给你买蛋糕呢!”赵晓丽欣喜的仰起头:“你要给我买蛋糕?”马交虎说:“是啊,钱都借来了。”赵晓丽随即发动摩托:“走!现在去。”

    雨点愈来愈大,风也越刮越劲。

    马交虎右手打伞,左臂展开搂住她的腰。感觉张晓丽身体略微一战,并没有拒绝,在摩托车排除的青烟中,缓缓驰出院子。

    已经半夜十点多了,街上大部的店铺已经打烊。寻找许久,才在广场角落看到一家店。

    “这个多少钱?”马交虎指着一个色彩缤纷的蛋糕问。店员回:“五十,送蜡烛。”付钱时,马交虎是紧咬牙关的。

    回到家里,张晓丽很快做出四个热菜,又拿出一瓶汾酒,各斟满一杯。两个谈论着各自的生活,各自的爱好,各自的家庭状况,以及各自喜欢对方的时间。

    大概除此之外,马交虎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他隐隐约约还记得:耳边那种像猫叫一样的声音。

    “该起床了。”

第二回 总是出乎意料

    一切来的太突然,太遂不及防了。

    那晚疯狂之后,马交虎什么也没去想,没去想赵晓丽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奋不顾身?没去想在一起之后,两人又能怎么样?没去想按道德来说,赵晓丽已经越过了底线。他想的是那种激情的温柔,那种燥热的感觉。因为,他还年轻。从此只要得了空,只要偷了闲,马交虎便忍不住拉上张晓丽。

    不久,酒店上下全知道了。这种事不用问,不用猜,只要不弱智,明眼人能看出来。只有张晓丽老公不知道,依旧不时的来接她下班。

    李明宇也不再坐在躺椅上盯着女服务员了,他开始恶狠狠的盯着马交虎。

    女人天生心细,话一点也不假。半个月后,一家小宾馆客房。

    张晓丽趴在男人怀里,说:“阿虎,你要在酒店做多久?”马交虎抚着他的秀发,问:“怎么了?”张晓丽柔声说:“你能不能换个单位,或者做点小生意?”马交虎不解:“好好的,干嘛要换单位?”赵晓丽仰起头:“你爱我么?”马交虎不假思索说:“爱!”赵晓丽吻了他一下脸庞,说:“那你就走。”马交虎想了想,说:“好,我听你的。”随即翻身扑搂上去。

    这就是爱情,为了爱情,我们没有出息,我们没有条件。

    第二天,马交虎辞职。一共五百块钱工资,且被李明宇以莫须有的罪名扣了两百。

    张晓丽送他到公交车站,说:“有目标了来接我,我等你。”马交虎叹口气:“做生意没钱,我只能先找份工作。”张晓丽说:“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

    马交虎怀揣着辛苦挣来的三百块钱,开始东奔西走的找工作。他想等安定下来去接张晓丽,可一晃就是半个月。

    那时遍地都是初中辍学的孩子,高中文化还算吃得开。

    马交虎终于在一家火锅店当上了领班,当晚便到汇丰酒店对面等候。

    十点多,员工们陆陆续续下班。突然的一幕,让马交虎终生难忘。

    王文龙骑上那辆女式踏板摩托车,张晓丽紧紧搂住他的腰,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迎风飞驰而远。

    马交虎苦笑一下,自我安慰:“谁教人家里有权有势,算了。”眼泪却忍不住夺眶而出,滴进嘴里咸咸的。

    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雨说下就下。受伤的人也是这样,泪说流就流,没有一点征兆。

    此时,如果用哀痛欲绝,肝肠寸断来形容马交虎的心情,确实有些过了。他觉得胸口像压上一块大石头,堵得无法呼吸。酒是张晓丽教会的,那就借酒浇愁吧。他买了瓶汾酒,回到宿舍咕咚咕咚一气喝完,竭斯底里的喊着,昏昏然睡去。

    火锅店是自助式的,工作比在酒店要累很多。从中午开始,熙熙攘攘一直忙到凌晨才结束。

    马金萍也许出于嫉妒,自己辛苦半年才升上领班,这小子一来就当领班,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所以换班总迟到个把小时,还对他指手画脚。

    马交虎并未在意,循规蹈矩的做着本职工作。

    马金萍决定挤走这个不顺眼的小子,暗地里在老板那里说起坏话,什么卫生没搞干净,什么对客人不热情等等。

    当老板的人,那会听一面之词,虽然附和着她,也没对马交虎怎么处罚。

    这天中午,吧台接到个电话,说有某酒店员工晚上要来聚餐,大概十几个人。

    按理说该马金萍当值,但她瞒着老板趾高气昂的说:“马交虎,电话是你上班时候接的,你必须等那些人走了,才能下班。”

    马交虎了无牵挂,回话说:“没问题,我等。”

    马金萍象一个打胜仗的将军,扭着胯骨就忙去了。

    吧台徐梅小声说:“阿虎,你干嘛答应她?要是那些人吃到半夜,你不睡觉明天怎么上班?”

    马交虎笑说:“无所谓,又不是天天这样。”

    徐梅抱打不平:“她人长得不错啊,干嘛总欺负你?”

    马交虎靠着吧台:“可能见我干的好,怕老板开了她。”

    徐梅摇摇头:“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店缺个大堂经理。她肯定是为了这事,故意刁难你。”

    人从一生下来,就被迫进入了各种战场。学校、职场、商场、官场,甚至家庭,各处都充斥着刀光剑影。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马交虎坐在吧台内正酣睡时,徐梅推醒他:“领班,客人到了。”

    顷刻之间,门外拥簇进十几个人,领头的赫然正是汇丰酒店经理李明宇,身后跟着张晓丽、王文龙等员工。

    马交虎腾地站起身,傻在当场。

    徐梅推了推他:“楞着做什么,快去招呼啊。”

    李明宇大声问:“我们来了,准备好了么?”

    马交虎仍目不转睛盯着张晓丽,动也不动。

    徐梅忙从吧台走出:“准备好了,各位里面请。”李明宇诧异:“哎呀,这不是马交虎么?你在这干嘛,做服务员?”徐梅笑答:“这是我们领班,他负责招待你们。”李明宇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那带我们走吧。”

    马交虎见张晓丽也愕然看着自己,说:“徐梅,麻烦你带他们进去,我替你看会吧台。”

    徐梅见他的神情,定和这些客人之间有什么故事:“行,各位这边请。”

    李明宇拍拍马交虎肩膀,带员工步入大厅。

    张晓丽磨磨蹭蹭留到最后,问:“你找到工作了,为什么不找我?”马交虎支支吾吾说:“刚、刚找到,打算过两天告诉你。”张晓丽颔首:“那你等我吃完,有话和你说。”马交虎“哦”了一下。张晓丽快步追上同事,说:“你们谁会喝酒?”

    徐梅回来,见他还在发呆:“阿虎,你怎么了?”马交虎缓缓坐在椅子上,说:“没事,突然有点头疼。”徐梅大声喊道:“晓婷,你去招待那几桌客人。”

    叫晓婷的女服务员应允一声,拿着菜单走了过去。

    徐梅问:“她是你前女友?”马交虎摇摇头:“谈不上,就是以前关系不错。”徐梅说:“扯淡,不是前女友干嘛这么紧张?”马交虎说:“太出乎意外了。”过了会,徐梅用胳膊捅一捅他:“老板娘叫你写几句广告词,咱们店宣传用。”马交虎疑问:“瞎说,我哪会写广告词,咱们店不是连锁的么,老板娘干嘛不找总部?”徐梅答:“我没瞎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当今社会,就算你没钱没权,但只要生得赏心悦目,总会招人待见。

    而马交虎就属于这种人,夸赞他玉树临风肯定虚伪,但说他一表人才,绝不为过。兼之能写会算,往往常受女人另眼相看。

    马金萍接班,见他无精打采的趴在吧台上,问:“阿梅,中午订餐的客人到了么?”徐梅点一点头:“早来了,在七、八号桌。”马金萍眉头微蹙,问马交虎:“你还坐在这干嘛,怎么不去招待客人?”徐梅说:“他刚坐下,客人差不多快吃完了。”马金萍半信半疑,瞪了马交虎一眼之后,走到七号桌:“各位,请问还需要什么?”

    李明宇右手捏住竹签,剔着烟熏的黑牙:“你叫马交虎过来,敬我们几杯。”

    马金萍赔笑说:“对不起,上班时间不能喝酒。”

    李明宇口中‘嗤’了一下,说:“告诉你们老板,我们酒店每个月都会聚餐,他要不敬酒,以后我们不来了。”

    马金萍笑靥如花:“稍等,我去叫他。”

    张晓丽打圆场:“算了吧李总,咱们该散了。”李明宇哈哈大笑:“丽丽心疼了,那算了。”

    也不知为什么,马金萍无由的心头一震,返回吧台,轻声说:“阿、马领班,那桌客人叫你去敬酒。”

    马交虎见她一改常态,语气莫名温柔,低着头说:“知道了,这就去。”徐梅忙拿出一个干净玻璃杯:“用这个,消过毒。”

    张晓丽忽地转过身,边走边说:“你不用去了,我去。”

    马交虎和徐梅相对而视,心**同意会出一句话:“她有病吧?”

    又过半个多小时,李明宇领着员工结账:“阿虎,没事到酒店玩,你走了以后,大伙还挺想你的。”

    徐梅问:“老板,开发票么?”

    李明宇食指点着票据,说:“开,单位写汇丰酒店。”

    徐梅双手捧起发票:“好了,您慢走。”

    王文龙说:“李总,你们先走,我和阿虎玩会。”

    李明宇打个哈哈:“那我们走了,阿虎再见。”呼啦啦走出门外。

    徐梅说:“你们聊,我去帮忙收拾。”

    见吧台没有外人,王文龙压低声音,说:“阿虎,丽丽被我拿下了!”马交虎听了心头一揪,问:“什么时候?”王文龙凑在他的耳朵上:“就上个周末,你说刺激不?”马交虎强颜欢笑:“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味道怎么样?”王文龙说:“真特么够劲,差点虚脱过去,第二天都没上班。”马交虎佯装漫不经心的说:“扯淡,我还不知道你,累不死你个畜生。”

    “阿龙,你还不走?”张晓丽站在门口喊。

    王文龙回答:“等一下,马上。”接着嘿嘿笑道:“阿虎,改天来找你玩。”

    马交虎大声说:“嗯,常联系。”说这句话时,眼睛是看着张晓丽的。

    王文龙过去拉住张晓丽的手,转头说:“阿虎,我们走了。”二人手牵手离去。

第三回 谁的话是真的

    人生第一次、第一个女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抢走,马交虎不甘心。他从店里提上一箱啤酒回到宿舍,准备喝死算了。当打开第七罐时,听到“砰砰砰”有人敲门。

    同宿舍的男服务员李剑锋问:“谁啊,门没锁。”外面无人答应,依旧“砰砰砰”的敲。李剑锋怒了,喊道:“你特么敲什么啊,进来。”仿佛迟疑一会,“砰砰砰”敲门声再度响起。李剑锋气冲冲跳下床,光着脊背只穿条大裤衩跑去拉开门:“你他么......找谁?”

    “你好,马交虎住这么?”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剑锋回头喊道:“虎哥,找你的。”马交虎端着易拉罐茫然问:“谁啊?”

    半个漂亮的女人脸庞斜探进来:“阿虎,是我。”

    马交虎一怔,慌起身迎出门外:“你、你怎么来了?”张晓丽徐徐抬起头,顾盼生姿:“阿虎,我有话和你说。”

    就是这双迷人的眼睛,把生活搅得乱七八糟。马交虎满腹的委屈和悲伤,当接到对方两缕似水柔情,瞬间就融化了。他喉咙便“咕咚”咽了一下口水,道:“好,你说吧。”

    张晓丽莞尔含笑,道:“你先穿上衣服,陪我逛会。”

    马交虎随即像魔怔一样,乖乖从床上拿起衣服,握住那只温暖的小手,不由自主跟她向楼下走去。

    却听见李剑锋在身后嘲讽,道:“虎哥,回来扶着墙,别摔倒。”

    大街上冷冷清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张晓丽抱住男人右臂,头若即若离搭在他肩膀上,问道:“阿虎,你明天几点上班?”马交虎答道:“九点多啊。”张晓丽就不再言语了,依偎着和他走到十字路口转弯处的旅馆,匆匆登记一间客房,锁上门便走进浴室。

    马交虎叼着一根烟,耳听着浴室传出稀里哗啦的流水声,脑子里几乎全是空白,身上也越来越觉得发烫。

    现实中所有的男人女人雷同,第一次不管和谁,也不管过去多少年,记忆仍然会很深刻。这是记忆的美,也是记忆的罪。正因为如此,如果第一次爱情失败,以后总会变得漫不经心,变成曾经感情的参照物。

    待张晓丽从浴室刚走出来,两人便拥在一起。没有甜言蜜语,没有任何多余的前奏。

    突然之间,马交虎感到一种莫名刺激,就好像深夜壮起狗胆,偷拿了别人家东西。

    “吧嗒”台灯打亮,灯光略微有些刺眼。

    一番狂风骤雨之后,张晓丽歪头枕着他的胳臂,食指轻轻抚着他的脸颊,道:“阿虎,你别误会,我和阿龙什么也没发生,是他一直在追我。”马交虎点燃一根烟叼在嘴上,冉冉吐出几个烟圈,道:“嗯,我相信你。”张晓丽道:“阿虎,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他离婚,你会娶我么?”马交虎略显踌躇,道:“会,可我没有房子。”张晓丽忧郁的叹了口气,道:“莫非你要一辈子打工,永远没有自己的房子。”马交虎百思不解,道:“丽丽,你们究竟因为什么离婚,是你老公对你不好?”这话甫一出口,他便知道错了。

    试想如果她老公对她好,她怎会和别人幽会?

    没想到张晓丽听了,坦然说道:“他对我还算不错,就是太没出息了,都在厂里上班工作五年多了,我们也没攒下钱。”马交虎不由得心里琢磨:“换做是我,五年后又能攒下多少钱?”张晓丽接道:“阿虎,我怀孕了!”

    这个消息对马交虎来说不亚于晴天响了个大霹雳,他忽地坐直身体,瞪目问道:“我的?”张晓丽连忙摇摇头,笑道:“不,是他的。”马交虎顿时长舒口气,道:“那你和他说了么......”张晓丽道:“没,今天就是来问问你,这孩子我是要还是打了?”马交虎那敢替她决定,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他寻思片刻,道:“这怎么说呢,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张晓丽翻身仰面平躺,表情甚为无奈,道:“自己都活得这么辛苦,拿什么去养孩子。”她略顿了顿,又道:“李黑炮有多色,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每天还强颜欢笑,像没事人一样和他周旋,因为我想保住这份工作,想多挣些钱。”

    马交虎不假思索:“这就是你和王文龙在一起的理由?”张晓丽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了?”马交虎答非所问,道:“他爸妈都很有本事,你是想叫他给你换个工作?”张晓丽眸中沁出两滴泪珠,道:“不然呢,我迟早会落到李黑炮手里。”

    马交虎心里嘀咕:“你已经和王文龙在一起了,我还敢要你么?”口中却道:“可现在我连你老公也比不上,咱们俩拿什么结婚?”

    张晓丽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阿虎,你别误会,其实那天晚上我们喝多了,王文龙什么也没做,真的!”

    马交虎暗暗冷哼一声:“你骗鬼啊,刚才王文龙都说了,你们不但在床上,而且还在厨房里乱来。”想到那个画面他就难以忍受,又猛得扑了上去。

    张晓丽盯着他的眼睛,问:“阿虎,你爱我么?”马交虎一边吻她,一边敷衍着回道:“爱,我爱你丽丽!”张晓丽欣慰一笑,缓缓闭上迷人的杏目。

    马交虎是爱她的,这份感情毋庸置疑。虽然间隔短短数日,她就和王文龙搞在了一起。但他宁愿相信是她迫不得已,选择了原谅。当然,前提是在床上的时候,倘若穿上裤子冷静过后,那可就两回事了。况且他也是偷情,也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如果放在结婚以后,他恐怕早就拳脚相加了,谁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毫无廉耻的到处与人苟且。也许王文龙说的是假话,抑或张晓丽说的是假话,反正这两个人有一个撒谎。但那天晚上他不在旁边,永远无法得到证实。

    张晓轻语道:“阿虎,你和你们老板娘商量一下,也叫我去你们饭店上班吧。”马交虎紧紧搂着她,道:“行,我明天试试。”张晓丽的小脑袋在他怀里磨蹭几下,然后惬意的闭上眼睛。

    次日十点多,老板娘赵晓娟进来坐在吧台查账。马交虎打招呼:“赵总好。”赵晓娟含笑向他示意,道:“阿虎,昨晚生意怎么样?”

    没等马交虎回话,徐梅道:“昨晚马领班的朋友来了两桌,还说以后每月都来。”

    赵晓娟夸道:“是么,阿虎能力不错。”马交虎试探着道:“赵总,我有个朋友,以前在酒店里做主管,您看能不能......”赵晓娟表情和蔼:“男的女的,你想叫他来咱们店里上班?”马交虎接话说道:“女的,她能力比我强。”赵晓娟考虑一下,道:“当然可以,你叫她过来让我见见。”马交虎心情激动,道:“好,我马上打电话给她。”赵晓娟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查账。

    马交虎拿起吧台电话,打给汇丰酒店前台。接电话的是老板娘叶秀琴,她道:“您好,这里是汇丰酒店。”马交虎声音略显颤抖,道:“您好,请问张晓丽在吗?”随即便听见电话那头叶秀琴喊道:“丽丽,电话。”

    “喂,那位?”不大会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马交虎小声道:“丽丽,你请半个小时假,快点来饭店,我们老板娘要见你。”赵晓丽高兴焦急的说:“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马交虎放下电话,不禁“嘘”的长吁口气。

    赵晓娟笑问他,道:“阿虎,这又不是干坏事,你怎么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马交虎尴尬一笑,道:“我怕汇丰酒店老板知道,说我挖墙角。”赵晓娟问道:“你朋友来了做什么,服务员还是领班?”马交虎忙道:“她能力确实比我强,赵总您看着办吧。”赵晓娟想了想,道:“如果你朋友确实有能力,可以先叫她做领班。”马交虎毫不犹豫的说道:“只要赵总收她,我这的领班让给她。”赵晓娟道:“我寻思饭店缺个大堂经理,正想从你和马金萍中选一个。我看这样吧,你那位朋友来了,你把领班让给她,你来做这个大堂经理。”马交虎受宠若惊,道:“别啊赵总,我可不会管理。”赵晓娟道:“不会可以学,谁生下来什么就会的?我和你姐夫两个开饭店,也大起大落好多次。”

    徐梅旁边“咯咯”一笑,立刻打趣道:“马领班,不,马经理好!”

    马交虎窘得脖子都红了,低着头道:“赵总,我干这行才不多久,也没有什么客户,不如叫我朋友做大堂经理,她能给店里带来不少生意。”赵晓娟盯着他,道:“你这么相信你的朋友?”马交虎点点头,道:“赵总,她在酒店干了两年,肯定有不少熟客,到时能带来咱们饭店。”赵晓娟问他:“阿虎,她是你女朋友?”马交虎支支吾吾道:“不,不是我女朋友,就是一个关系很好的同事。”赵晓娟笑呵呵道:“行吧,来了再说。”马交虎局促的看了看徐梅,正准备去工作。赵晓娟又叫住他:“阿虎,你会写广告词么?”马交虎转过身挠挠头,道:“我没写过,估计写不好。”赵晓娟含笑鼓励他,道:“你先试试吧,写不好也没关系。马上过节了,咱们做营销宣传用。“嗯,我知道了。”马交虎答应着,走向大厅铺台。

    十一点多,客人已经上满。

    正忙得不可开交,徐梅跑过来,说道:“阿虎,你朋友来了。”马交虎问:“在哪?”徐梅努一努嘴,道:“刚来,跟老板娘去办公室了。”

    晚上八点半,老板娘赵晓娟通知开会。

    马交虎、马金萍、徐梅、张晓丽和另外一个男主管范成文,列队办公室桌前。

    赵晓娟坐在办公桌里的椅子上,道:“我宣布个事,从明天开始,新来的张晓丽就是咱们饭店大堂经理,你们要好好配合工作。”马交虎、范成文、徐梅等人齐声回道:“是!”马金萍不由皱起眉头,小声道:“凭什么!”估计赵晓娟没听清楚,问道:“萍萍,你说什么?”马金萍忙小声嘀咕道:“没什么。”赵晓娟缓缓起身,道:“只要你们努力工作,机会有的是。我们已经筹划准备开分店了,经理会直接从这里调过去。”

    当晚下班,马交虎和张晓丽开间客房,买了几个小菜和一瓶白酒,来庆祝这次成功相聚。

    每个人长大以后,毋论何时何地都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关系群体,以便相互辅助生活。并非刻意去拉帮结伙,而是人类本就属于群居动物。

    张晓丽一来,和马交虎、徐梅等人自然成为了一伙。无意识中,就把马金萍孤立起来。

    比如某个家庭,几乎全都沾亲带故,若夹杂一个外人,总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成功人士总会用自己的聪明智慧,想想方设法相互制衡。庞大的君王朝廷如此,微小的百姓家庭亦是如此。否则,明里暗里就会引起不断纷争,处心积虑的排除异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倘如此下去,必定难以长久。

    身为一个成功商人,不是赵晓娟没有想到,而是她在保证利益最大化前提下,权衡得失而做出的决定。既然张晓丽、马交虎能带来稳定而长远的客源,牺牲一个小小服务员又算什么?

    马金萍觉得很委屈,辛苦工作大半年才当上领班,如果马交虎不来,大堂经理一职绝对非己莫属。可马交虎不但来了,且还推荐了一个更有能力的朋友。这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使她不得不想方设法保全自己。

    时光易逝,眨眼过去半个月。这天晚上交完班,马交虎正要回宿舍。

    马金萍追出门外,小声道:“阿虎,有个事我想告诉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马交虎觉得关系还算融洽,也没把她当作外人,问道:“什么事?”马金萍紧张兮兮的朝店里回望一眼,道:“这两天张晓丽下班,总有个男的来接她。”马交虎笑道:“那是他老公。”马金萍摇了摇头,道:“我看并不是,那个人我见过,汇丰酒店员工聚餐,最后走的那个男的。”马交虎一愣,道:“你是说王文龙?”马金萍道:“叫什么我不知道,反正就上次和你在吧台聊天的那个。”

    心里“咯噔”一下,马交虎迅速回放这几天的情况。怪不得张晓丽向老板娘提议,说晚上人手不够,自己调整一下作息时间,把早九点晚九点改成早十点晚十点。

    马金萍嫣然含笑,道:“我是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的,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随后扭着纤细腰肢,快步走进饭店。

    马交虎顿时倦意全无,他来到对面大排档,点了两个小菜和一瓶二锅头,面向饭店大门自斟自饮。

    果不其然,看到王文龙骑着张晓丽的那辆女式踏板摩托停在门口。

    马交虎抬起手腕,手表上十点零七分。

    大约五六分钟,张晓丽轻快的走出饭店,拧身跨上摩托车后座,双臂搂在王文龙的腰间。王文龙回头在她脸上印了一下,张晓丽随即趴在他背上。摩托车尾部升起一股青烟,片刻消失在车流中。

    深秋的天很冷,口中呼出了淡淡白气。

第四回 寂寞之时

    马交虎很想逃离,逃离这个城市,但他还有牵挂,还有个家。他喝的醉醺醺回到宿舍,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还是马金萍叫醒他的,推搡着喊:“阿虎,阿虎,快醒醒,老板娘生气了。”

    马交虎忽地睁开眼慌忙爬下床,顾不上洗漱就跑进饭店。果不其然,老板娘赵晓娟阴沉个脸坐在吧台里。马交虎囁嘘着说:“赵总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赵晓娟注视他一会,脸色渐渐有些缓和,说:“因为什么?张晓丽?”马交虎低下头:“也不是,因为......”

    马金萍在旁打圆场,说:“别楞着了,待会客人都来了。”

    赵晓娟颔首:“去吧,好好干。”

    这是马交虎第二次为别人喝醉,也是第二次魂不守舍。第一次是为得脑溢血去世的父亲,为他含辛茹苦的父亲。

    马金萍长吁口气,拉住他的胳膊边往大厅走边说:“刚才吓死人了,赵总骂了几个服务员。”

    张晓丽笑问:“阿虎,你怎么才来?”

    马交虎看了看她也没说话,随即和服务员一起开始工作。

    来自助火锅店用餐的客人每天都很多,也不知是因为物美价廉还是贪小便宜的缘故。反正每到饭点,客人便黑压压坐满了大厅。一直忙到下午两点,才有些轻松。

    马金萍站在马交虎身边,说:“这里有我盯着,你先回去休息吧。”马交虎背手环视四周:“不用,你回去吧。”马金萍笑盈盈说:“你客气什么,就算我替你值班了。以后如果我有事,你也替我值班。”马交虎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你萍萍。”马金萍说:“马上开饭了,你吃完工作餐再回去。”马交虎有气无力的说:“不吃了,心里难受。”说着话向店外走去。

    经过吧台时,赵晓娟叫住他:“阿虎过来,我有话问你。”

    马交虎立刻面带微笑,趴在吧台上问:“什么事赵总?”

    赵晓娟朝里瞧了一眼张晓丽,问:“丽丽是你女朋友?”

    马交虎忙辩解说:“不是、不是,赵总您别误会。”

    赵晓娟仰着白皙的脸庞,说:“误会个屁,你当嫂子是三岁小孩啊。快说,你们俩到什么程度了?”

    马交虎苦笑着说:“她是王文龙的女朋友,不是我的。”

    赵晓娟“咦”了一声,说:“王文龙?就是天天接她下班的那个男的?”

    马交虎惊讶:“您也见过?”

    赵晓娟说:“见过,不止一次。”

    马交虎叹了口气:“对,就是他。”

    赵晓娟压低声音:“张晓丽不是已经结婚了,什么时候离的婚?”

    马交虎打个哈哈说:“我也不知道,赵总,没事的话,那我先回去歇一会。”

    赵晓娟说:“你不吃饭了?”

    马交虎说:“不吃了,难受。马金萍先替我盯会,我五点就来。”

    赵晓娟说:“好,实在不行去医院看看。”

    “我知道了,谢谢赵总。”马交虎说完,快步走出店外。

    徐梅看着他的背影,说:“看样子脸上就刻有两个字,失恋!”

    赵晓娟呵呵笑道:“你个小屁孩懂的不少,你谈过恋爱么?”

    徐梅吐了一下舌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马交虎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不大会,眼睛就乏涩的流出了眼泪。他干脆揉揉眼睛,拿起武侠小说看起来。这部小说他阅读过无数遍,里面情节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那时每位

    少年都有一个江湖梦,那种快意情仇的向往。马交虎也不例外,他很想像古代大侠一样,刀光剑影策马江湖,最终在功成名就之后,与相爱的人归隐山野田园。

    门“吱呀”轻轻推开一条小缝,有张俏丽的脸探进来,问:“阿虎,你睡了吗?”

    马交虎闻声坐起身,惑然问道:“萍萍,你没午休?”

    马金萍推门缓缓走到床边,坐在床沿含笑说:“喏,去给你买了一碗刀削面。”

    马交虎接住捧在手里:“客人都走了?”

    马金萍眨了眨眼:“嗯,张晓丽值班,我下班回宿舍,顺便给你带了碗面。还热乎着呢,快吃罢。”

    马交虎也形容不出此时的心情,反正非常纠结就是。他挑着一筷子面条送进口内,感觉味道淡淡的、苦苦的。

    待了一会,马金萍起身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今天不用上班,我替你。”

    马交虎没再言语,看着她出去带上门。孰料这次一躺下,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又一次敲门声,才从梦中惊醒。

    王文龙嘴上叼根烟卷,扯着喉咙大声喊:“阿虎,都几点了还睡啊?”

    马交虎问:“你来干嘛?”

    王文龙扔给他一枝香烟,坐在沙发上:“哥们今天发工资,请你去唱歌。”

    马交虎按按太阳穴:“不去,昨晚上喝多了,我头疼的很,想再睡会。”

    王文龙过去呼地拉开他的被子:“睡个毛线,起来嗨!”

    马交虎无奈,只得磨磨蹭蹭下床,问:“去哪唱歌,还有谁?”

    王文龙拿起床头的武侠小说翻了几页,说:“你、我,还有张晓丽,娜娜。”

    马交虎用毛巾擦着脸:“娜娜是谁?”

    王文龙嘿嘿一笑,说:“你别骗老子,就是汇丰酒店那个领班啊,她不是喜欢你么,我就把她也叫来了,哥们够意思不?”

    马交虎边穿外套边说:“扯淡,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

    王文龙鄙夷的看着他,说:“你特么当我傻啊,谁看不出来?你刚去酒店的时候,她让你干过重活么?”

    马交虎心里一寻思,娜娜还真没叫自己干过什么重活。口中却说:“可能是因为我刚去,不太熟悉吧。”

    王文龙说:“别尼玛自我感觉良好了,走吧。”

    马交虎本想拒绝,因为张晓丽还要去,他不想见她,也不知为什么。

    但被王文龙不由分说,连拉带扯的拽出宿舍。

    走到饭店前,马交虎突然生出个念头,说:“等会,我去把马金萍也叫上。”

    王文龙骑在那辆女式踏板摩托车上,说:“随便你。”

    马交虎走近饭店,问:“徐梅,马金萍回去了么?”

    徐梅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说:“这才十一点多,她十二点多才下班。”

    马交虎刚走入大厅,碰见张晓丽挎着包出来,问:“丽丽,马金萍在哪?”

    张晓丽一怔,说:“她可能在厨房,你找她干嘛?”

    “唱歌!”马交虎答应着,走向厨房。

    张晓丽当场楞了片刻,才和徐梅打个招呼走出饭店。

    马金萍正端着碗吃宵夜,看他进来,问道:“马交虎,你饿了?”马交虎说:“不饿,等会你有事么?”马金萍茫然道:“没事,怎么了?”马交虎笑道:“和徐梅说一下,提前下班,咱们一起唱歌去。”马金萍诧异:“马交虎,你疯了吧,工资都没发,你那来的钱唱歌?”马交虎说:“这你别管了,就说想不想去玩?”马金萍有些踌躇:“再等一个小时吧,我还没下班啊。”马交虎连连催促她道:“不用,我去和徐梅说。”马金萍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随后跟他走出厨房。马交虎到吧台说:“徐梅,辛苦你个把小时,我和马金萍有事,谢谢。”

    徐梅眉头微皱:“不行,你们都走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一个人怎么办?”

    马交虎笑嘻嘻说:“哥明天给你买饮料喝,怎么样?”

    徐梅虽然脸上极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好吧,下不为例。”

    见马交虎和马金萍出来,王文龙说:“咱们四个人成双成对的,娜娜怎么办?”张晓丽扭了一下头:“放屁,谁和你成双成对了。”马金萍却笑着问:“娜娜是谁?”马交虎说:“没谁,阿龙,你去吧台打个电话,叫娜娜别来了。”王文龙迟疑的看了看张晓丽,随后下摩托车走进饭店。

    马金萍扬起脸,问:“阿虎,你以前唱过歌吗?”马交虎说:“没有,这是第一次。”马金萍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去这种地方,以前从没想过。”马交虎说:“事情总会有第一次,等会玩的开心点。”马金萍莫名的脸色一红,说:“张经理,你也是第一次吗?”

    张晓丽面无表情,说:“不是,第二次。”偷偷的看马交虎。

    马金萍说:“阿虎,我五音不全,你可别笑话我。”马交虎笑道:“你还懂什么叫五音,我什么也不懂,反正没外人,就咱们四个。”

    王文龙快步走出来,问:“我们俩骑摩托,你们俩呢?”

    马交虎问:“和娜娜说好了?”

    王文龙跨上摩托:“说好了,还挨顿骂。”

    马金萍说:“去哪唱歌,远不远?”

    王文龙说:“不远,盛世豪廷。”

    马金萍对着马交虎说:“阿虎,那咱们俩地蹦着去吧。”

    王文龙戴上头盔:“我在507包间等你们。”说完一溜青烟,骑着摩托车和张晓丽呼啸而去。

    马交虎说:“萍萍,我给你买瓶水。”

    二人谈笑着并肩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盛世豪廷”ktv五楼。

    一进去,王文龙正搂着张晓丽唱歌。

    居然是首《潇洒走一回》老歌,歌词大意: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骤然一种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马交虎默默坐在二人身后的沙发上。马金萍贴在他耳朵边,问:“阿虎,你唱什么歌?”马交虎说:“随便。”马金萍说:“那你陪我唱一首《知心爱人》吧?”马交虎说:“我讨厌老歌。”马金萍略想了会儿,又问:“那《一路上有你》怎么样?”马交虎不由大喊道:“都说了讨厌老歌!”马金萍挥起小拳头捶打他两下:“我听见了,你这么大声干什么!”马交虎一狠心,说:“你去点首周华健的《让我欢喜让我忧》,我陪你唱。”马金萍欢快的嗯了声,走到电脑前滑动鼠标。

    歌曲终了,王文龙打开一瓶啤酒,说:“点歌的美女,来咱们四个干一杯!”

    马金萍头也没回:“我不会,你和阿虎喝吧。”

    马交虎举起啤酒和王文龙碰了一下,仰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夺过他的话筒,说:“开始了萍萍。”

    张晓丽咬着嘴唇,把自己的话筒递给马金萍。

    音乐响起: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幽幽/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又想起你的温柔/给我关怀为我解忧/为我平添许多愁/在深夜无尽等候/独自泪流/独自忍受/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多想说声

    对不起你/你哭着说情缘已尽/难再续/难再续......

    歌声忧郁伤感,足以使人潸然泪下。

    马金萍“砰”的将话筒扔在茶几上,埋怨道:“你不是说这首歌陪我唱吗,你自己叽哩哇啦都唱完了,还叫我唱个屁啊。”怒冲冲坐在沙发上,扭过头去背对着他生闷气。

    马交虎迅速看了一眼张晓丽,过去拍拍马金萍的肩膀:“对不起啊,我忘了是和你一起唱的。你再点一首,我肯定和你唱。”

    王文龙哈哈大笑:“怪不得......你连女人都不会哄。”

    马交虎知道他想说:“怪不得张晓丽和你分手,你连女人也不会哄。”就笑道:“你们先唱。”

    王文龙接着搂住张晓丽的腰,同唱下一首歌。

    马交虎凑在马金萍耳边,说:“萍萍,别生气了,刚才我真忘了,对不起。”马金萍使劲推开他:“滚,别理我。”马交虎回头扫了王文龙、张晓丽一眼,见他们正聚精会神的唱歌。也不知那来的胆子,突然在马金萍脸上亲了一下。马金萍忽地跳起来,喝斥:“你干什么?”马交虎觍着脸说:“不干什么,想和你唱歌。”马金萍怒视他半天,竟然说:“好,我去点歌。”马交虎的鼻子里还残留着一股清香,是马金萍脸上的香味。

    少顷,王文龙、张晓丽唱完。

    马金萍叫道:“阿虎,该我们了。”马交虎走过去站在她身边,看着墙上的大屏幕。右手举话筒,左臂顺势去揽她的腰。马金萍轻轻一躲,见他的手又伸过来,便佯装没发现,任由他紧紧搂住。

    马交虎得意的唱着:“我以为自己应该是最寂寞的人/却忘记了身边那双温暖的眼神/再怎么寂寞/又算得上什么/只要你陪着我/我以为自己可能是最孤独的人/却忽略了心中那份美丽的温存/再怎么孤独/也算不上无助/身边有你的脚步/当我孤独的时候/还可以抱着你/那该有多甜蜜/当我寂寞的时候/还可以想着你/那该有多幸运/当我孤独的时候/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不放弃/当我寂寞的时候就这样想着你/一生都只为你珍惜......

    身后射来一道锋利目光,冰冷而杀气腾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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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龙逆介绍:
世事腐蚀赤子心,风霜磨砺少年志。红尘情丝剑难断,星辰染血誓燎原。凡尘的硝烟,罪恶的尘世,断壁残垣中弥漫着,灾厄的气息;枯骨成山,血液汇海,巅峰之道注定了,杀戮相随;大道三千,红尘万丈,欲在情路逍遥,便准备伤痕累累。hel......虚无龙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虚无龙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虚无龙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