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巫妖与旧日的半神们
[极北冰原]，寒风城地下空洞。
已经晋升七阶[不死巫妖]的奥本海默，重组的新躯壳不再是拿衣服千年不朽干尸的模样，而是再现了他生前作为一国之君时的壮年之貌。
这个英伟魁梧、面如刀削的英俊中年男子，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其不死生物的本质，只有在他目光流转间，才会有一丝隐藏着对生者最大恶意的灰暗，一闪而逝……
“已经三天了，他没有来。”
奥本海默面对着破损的[虚空之门]，面无表情地说着。
“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你一直不希望和他产生冲突。”
仿佛复数音轨重叠后产生的混合声音，自[虚空之门]周遭空间的深层维度中传来。
“我担心的是，他可能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最多猜到[虚空之门]可能在这里，更多的，他不可能知道。”
“你们就这么自信？”奥本海默哼了一声。
“如你们所说，他极有可能是被始祖龙通过另一座[虚空之门]送回来的，且此刻他手中必然保管着那一座[虚空之门]，两座[虚空之门]早晚会产生联系，又或许这已经发生！”
奥本海默的语气越来越激烈。
“只要他链接了这座[虚空之门]，你们的一切秘密都会被知晓！到时候，可就不要跪求他不要撤去[虚空之门]的庇护、允许你们继续苟存于世界狭缝之中！”
来自虚空狭缝的混合声音，沉默了一阵，说道：
“你大可放心，我们当初狠下心来将[虚空之门]半损，为的就是破坏其与龙族之间的远程链接功能，
并且当年在克里斯陨落后，我们就对如今的状况有过预测，通过进行一系列会导致[虚空之门]永久损坏的操作，暗中删除了龙族传承记忆的一部分……艾德里安是不可能知道太多的。”
奥本海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嗤笑道：
“还真是机关算尽啊……但在我看来，你们的这些布置，无非就是表露出你们对于龙族的恐惧罢了！”
“我们并不否认这一点，你也是经历过龙族最后辉煌时代的人了，对于这个超出常理的种族，你难道就不感到畏惧吗？”
畏惧？他当然畏惧。
龙族是什么？
天生的王者，站在所有生物顶点的神话生物、是超凡的起始与重点，在每一个阶位上，都拥有远超同阶任何物种的实力，从六阶[传奇]就开始逐渐接触复数的规则权柄，强大到近乎作弊！
就算第二纪元后衰弱到极点，也依旧有着在没有魔神种庇护的前提下、正面硬撼众多魔神种的底气与实力！
这样一个种族，谁不畏惧呢？
奥本海默至今仍记得，当初他还坐在高顿王城中央那尊金铸王座上时，仅因尝试将高顿王室驯化魔物的技术延伸至下等龙种上，便被那一尊从天而降的巨龙，连人带金铸王座一同、焚尽在那道龙炎吐息之下时的场景……
自那以后，高顿王权迅速衰落，邻国贝希摩斯落井下石，在那个伟大王国逐步走入分崩离析的过程中，一枚在动乱中失落的破损王冠内，不甘的灵魂咆哮着，在王国崩溃所产生的滔天罪孽中，以巫妖之姿再临世间。
面对着一片故国烟消云散后的破碎山河……
奥本海默深吸一口气，尽管他如今身为不死巫妖，并无呼吸这种机体功能，但恢复生前容貌后，他倒是十分热衷于使自己表现得更像个活人。
“我会和圣灵教会合作。”他平静地说道。
“不能坐以待毙，只要艾德里安还在，[亡灵天灾]就不可能发生，我需要有人能够制衡艾德里安。”
“哪怕是使这片大陆重新与外界融合？”
“没错。”
“哪怕你本有这以希里亚斯大陆所有生灵之死，铸就超越巫妖王的、前所未有的九阶冠位的可能？”
“在此之前，保证自己不首先死于非命，才是最重要的。”
从世界缝隙传来的混合声音再次沉默，似乎对于奥本海默的决绝有所微词。
奥本海默心里冷笑一声。
他和这些旧日的半神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祂们将自己的祝福溢出世界缝隙、保证他的理智不被[死亡]彻底侵蚀，而他则需作为[虚空之门]在物质世界的守门人，一万多年来始终无法离开寒风城半步；
反之，他作为[虚空之门]的守门人，确保这座始祖龙的造物始终游离在物质世界的边境上，既不被[大陆屏障]影响，也不会彻底陷入[虚空]深处……
在过去，这份相互利用的关系并非等价，奥本海默一度需要付出自己的忠诚。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旧日的半神们对物质世界的干涉能力越来越弱，而奥本海默作为守门人的重要性也越来越高，双方才逐渐变成相对平等的关系。
而到了现在，奥本海默已经成为了[不死巫妖]，只要他还在履行与[死亡]的契约、以死亡行者的身份收割生命，那他就不再需要接受[死亡]规则那无时无刻的理智判定……
换句话说，现在的奥本海默，已经不需要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半神们的祝福了。
要不是有当年签订的契约限制，奥本海默甚至都能直接放逐[虚空之门]，让那些老家伙们全部在[虚空]中被湮灭……
而那些老家伙们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因此如今与奥本海默交流时的语气，都显得平和了许多，甚至还有着明显放低姿态的地方。
“……你要放那些圣灵进来，这可不容易办到，一万年前我们就已经失败过一次。”
奥本海默点了点头，说道：
“所以，我不打算单干。”
“你不会是想要找那个泰坦巨人吧？”旧日的半神们语气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家伙，和‘天父’是死敌，当年被‘天父’从手中夺走了圣灵族，与其和你合作，他恐怕更愿意去接触龙族。”
听到垂死挣扎者们的劝告，奥本海默只是说道：
“那个泰坦手中，也有半座从‘天父’手中撕下来的[虚空之门]，他也是靠那半座[虚空之门]才活到了现在，除非龙族愿意庇护他，否则他不可能投向龙族……
毕竟，在当年那场战争中，他所扮演的角色们也不怎么光彩啊！而以这几年来龙族的那位艾德里安阁下，所表现出来的对龙族尊严的捍卫决心，恐怕他们注定只会是敌人。”
“如果不是呢？”
“那我就让他们变成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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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两边的使者
大陆中部，亚人诸国以北的某座山峰上。
亡灵法师邓默尔驻足在半山腰的雪线上，南望已经陷入一片混乱的大陆中部诸国。
他已经出色地完成了先祖大人的任务，[亡灵瘟疫]以无可抵挡的势态，仅仅数日便席卷了亚人诸国，而先祖大人也在三天前，凭借这一成果晋升七阶。
手中水晶球上闪过无数画面，这些足以让一般人望之色变的残酷画面，都是由邓默尔直接操控的十多只腐鸦传回。
哼着韵律古怪却带有几分庄严肃穆气氛的调子，邓默尔心情甚好。
“虽然德利马那边最先发动，规模也不小，但他注定只是一个吸引艾德里安的诱饵，我这里才是先祖大人进阶的真正关键所在！”
自己果然还是先祖大人最喜欢的下属！
接下来，他只需要安全撤退、返回寒风城，那任务便彻底完成了。
“先祖大人已经晋升七阶，而且大概对我的工作也十分满意，这时候请求先祖大人，让我进入那神秘遗迹晋升[传奇]，应该是可以的吧？”
邓默尔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他还年轻，好好活着还能有至少近一百年的寿命，要是能进阶[传奇]，生命层次跃迁，寿命还能再增。
他可不想成为那种不生不死的巫妖。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有进行巫妖转化，表面上的理由，是要让先祖大人能时刻见到自己血脉后裔的容貌，但实际上，却是他早就在等着这一天，等着先祖大人晋升七阶，他在随其后保持着生者的身份、晋升[传奇]！
要不是没得选，谁会愿意成为不死生物呢？
不管转化为巫妖之后心态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但至少在生前，没有人是心甘情愿接受那样的自己的，邓默尔也不例外。
“熊猫人之国是来不及处理了，这次就先放过他们。”
要说这次行动唯一不愉快的地方，就是这个熊猫人之国了。
这个来历神秘、和希里亚斯大陆其他物种之间几乎看不出任何联系的奇怪物种，性子真的是咸鱼得可以。
无论邓默尔怎么挑衅，他们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没看见一样，根本对[亡灵瘟疫]的爆发爱理不理。
而想要让正在爆发的[亡灵瘟疫]自然侵蚀他们的国家吧？偏偏这些平时懒惰得一批的熊猫人，打起架来却一个比一个凶狠，使用着一种不同于其他任何超凡力量的、来历成谜的神秘超凡体系，战斗起来飞檐走壁、凌空虚度什么的层出不穷，正常发展的[亡灵瘟疫]根本就无法蔓延进熊猫人居住的那几片大山……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邓默尔当然会在[亡灵瘟疫]中培育出一大群高级亡灵，十换一也要将那些黑白相间的‘圆球’给全部填掉！
但可惜，这一次他是不能尽全功了。
“艾德里安比先祖大人更早进阶，我随时都有被他抓住的风险，等做完最后的调整，就得赶紧离开……”
就在邓默尔一遍哼着小调、一遍远程操控着[亡灵瘟疫]的细节变化时，怀内那个与寒风城直连的水晶球，突然亮了起来。
“邓默尔，我先不用回来，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去做。”
邓默尔本来一脸即将下班的愉悦表情，在这一刻凝固。
“你要去大陆西部，想办法面见圣教之国的教宗。”
……
大陆西部，圣兰德魔法帝国某城镇郊外上空。
一个直径二十米左右的空间之门突然出现，在魔力与雷电的四溅中，五个平均翼展十来米的巨大身影，从中鱼贯而出。
这是[天空之城]最后出发的一支飞龙小队。
而除了负责测定空间坐标的飞龙之外，这一支队伍中，还有这几个特别的“使者”。
空间之门消失后，飞龙们在一处平地降落，几道人影从飞龙的背上跃下。
“话说，雷克斯大佬要留在王国那边协助安娜殿下，几位巨龙也要在[天空之城]闭关，只是我们三个，作为出使魔法帝国的使者真的好吗？”
半精灵少女扯了扯被风吹乱的法师袍，像是抱怨又像是忐忑地说着。
“害！放心放心，现在艾德里安大人的名声，大陆各个大势力的掌权者们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只要我们报出代表[天空之城]的使者身份，别说有什么麻烦了，搞不好还能捞点油水，我听说魔法帝国的风俗行业十分发达……”
谢顶的中年冒险者说着说着，表情就逐渐猥琐了起来。
半精灵少女根本懒得理他，转而拍了拍身边另一个一语不发的同伴，说道：
“喂，约克逊，你快说点什么制止一下队长啊，再这样下去，我这个纯洁的少女都要被他那肮脏的思想给污染了！”
这三人，自然就是与艾德里安颇有缘分的冒险者三人组了。
半精灵魔法师艾璐，战士汉克，圣骑士约克逊。
随着艾德里安自身阶位的提升，过去偷偷摸摸发展的契约者们，如今都已渐渐走到明面，“龙之契约者”的身份，甚至成为了备受冒险者们追逐的荣耀。
作为将艾德里安‘解封’之人，这三人可谓是得到了艾德里安赐予的、远超他们自身价值的馈赠。
不论是加量不加价的[契约仪式]，还是最复杂、技术最先进的[血脉移植]，甚至艾德里安还动用了自身的世界位格，向他们开放了部分下等龙的天赋。
要不是他们本身资质并不算太拔尖，这么多馈赠下来，少说也已经成为四阶英雄级了——当然，现在的他们，距离这个阶位也已不远就是了。
而现在，三人组却是得到了来自艾德里安的直接命令，作为[天空之城]的使者，出使圣兰德魔法帝国，向魔法帝国宣告来自大陆曾经主人的意志……
听到艾璐的吐槽，约克逊还没开口，汉克就率先嘿嘿一声，说道：
“少女？你？哈！我还没脱发的时候就认识你了，我记得当时那个小男孩叫你姑姑来着，你算什么少……”
汉克话没说完，一道微型风刃便从他双腿中间穿过，垂到下方的衣摆顿时零落。
“亲爱的队长叔叔，您刚才说什么吖？”半精灵少女笑容甜蜜。
汉克臀部一缩、双腿加紧，连忙摇头到：
“没、没有，没说什么。”
“哦？真的吗？我不信。”
“我、我说了……艾璐可真是个好女孩啊，长得又好看，说话又好听，简直就是少女们的榜样啊！”
一旁的约克逊，看着两位同伴的互动，严肃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笑着摇起了头。
“这样才对嘛，约克逊，你就应该多笑笑。”
逮着机会脱身的汉克，过来搂住了约克逊的肩膀。
“这一次，你可终于能够将妹妹接走了，艾德里安大人也已经承诺治好你的她的怪病，你应该开心才对！”
约克逊现实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但随后又苦起了脸：
“我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面对爱莲娜，我这一走就是好几年，对他不管不顾，他大概不会原谅我的吧？”
“别把自己想得这么不堪，”艾璐也走了过来。
“爱莲娜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哥哥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为她到处奔波，虽然这几年你没有回去过，但委托带回去的药物以及钱财可是一点没少，她又怎么会怪你呢？”
汉克哈哈一笑，再次用力拍了拍约克逊的肩膀，说道：
“我记得你说过，爱莲娜很喜欢听那些吟游诗人唱诵的英雄史诗，你要真的良心不安，那就像一个英雄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接走。”
“英雄么……”
约克逊倒是没觉得自己会是个英雄，但听到汉克说起这个，他就不禁想起从前妹妹缠着自己要听英雄故事时的温馨光景。
“你们说的对，再怎么样，我始终是要面对她的，我们走吧！”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上一卷每次尝试写配角的小故事，最终都失败了，这次……让我再试试！扶我起来我还能继续送！
第302章 爱莲娜的烦恼（二合一）
正午的阳光有些毒辣，但中央都市内的温度却依旧维持在让人舒适的水平，城外的酷热似乎与这座城市无关。
城市主干道上，每隔数十米便矗立着一根的民用型魔能稳定装置，使整座城市笼罩在巨大的稳定魔力场中，四季如春、恒温恒湿。
而每到夜间，这些魔能稳定器便会将白天堆积的过载能量，以释放光量的形式向外到处，变成一座座路灯，将这座中央都市点亮。
每当夜幕降临，站在高层建筑上放眼望去，这座圣兰德魔法帝国的首都——中央都市，便仿佛星空在大地之上的倒影一般，美不胜收……
身穿披肩斗篷、将每一寸皮肤都遮掩在厚重遮光布料之下的少女，怀抱着几本厚重书籍，低头走在路旁的林荫之下，心中泛起了无端的联想。
由于那随着年龄增长情况愈加严重的怪病影响，她生来便无法适应阳光下的生活，因此相较于白天时也别有一番壮阔气韵的中央都市，她更加喜欢，或者说更加熟悉这座城市夜晚的一面。
尽管在“重重武装”之下，阳光已经无法照到她的皮肤上，但意识到旁人投来怪异眼光的少女，还是忍不住探出了带着手套的小手，将兜帽的外檐又拉低了几分。
“勇敢一些，爱莲娜。”少女在心中为自己打气。
“好不容易破格被帝国魔法学院录取了，怎么能够因为这点小困难而怯步呢？”
爱莲娜加快了脚步，但病弱的体质会让她在白天的活动更加乏力，加上抱着这几本足以当重型钝器来使用的书籍，没多久她就气喘吁吁起来。
下午是莱娜女士的课程，这位导师是出了名的严厉古板，要是像昨天一样迟到了，自己即便身为院长亲自点名的特招学生，怕是将会被她开除出这趟课程，并在学籍上被写上几句并不好看的评价……
今天是爱莲娜进入帝国魔法学院的第三天。
作为一个“完全没有”魔法天赋的麻瓜，爱莲娜靠着自己的刻苦与努力，年仅十七岁，就将魔法材料学、符文结构学、魔法发展史等数门学科，自学到比一般的正式魔法师还要精深的程度。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寄居在中央都市某处偏僻圣教教堂的爱莲娜，在人前展现出了自己的这份才能，而当时恰巧帝国元老院中以开明著称、且身为帝国魔法学院院长的五阶魔法师——朱利安教授，旁观了事件的经过；
这位帝国魔法学院的院长，出于对一名体弱多病却热爱魔法的孩子的关怀，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来历，以一名路过的旅行学者的身份，与寄居在教堂的爱莲娜展开了数次交流；
最终，朱利安教授对爱莲娜展现出的，不依赖天生的魔法天赋、便对诸多超凡原理有独到认知的天赋大为欣赏，甚至称之为“足以改变魔法界未来”的伟大才能，在表露身份后，朱利安教授便向爱莲娜发出了前往帝国魔法学院深造的邀请。
而爱莲娜，经过深思熟虑后，答应了这份邀请，并在两天前，成为了被大陆西部所有年轻施法者向往的[圣兰德魔法帝国国立魔法学院]的一名插班生……
为了治好自己的病、不成为哥哥的拖累，也为了追上哥哥的步伐，去看看外边的世界、看一看阳光照耀下的山川大地，爱莲娜下定决心，就算自己完全没有成为超凡者的天赋，也要成为一名出色地学者，自己治好自己身上的怪病！
但是，正如爱莲娜最爱看的那些英雄史诗中的故事那样，主人公迈出前进的步伐、离开平凡的世界后，前路上会有贤良的引导者为其指引方向，也会有讨厌的配角张牙舞爪。
朱利安院长就像是故事中贤者、英雄们的导师，而整天板着脸的莱娜女士，则是那些张牙舞爪的配角之一……
‘不、不对，莱娜女士虽然严苛，但毕竟是教授自己知识的导师，因迟到而被她训斥的自己，并不能去怨恨向自己传授知识的她。’
爱莲娜自省着。
真正让人的反派配角，可要比莱娜女士讨厌多了……
‘如果让哥哥知道，我因为犯错被罚，反而去怨恨责罚我的人，他一定会抓住我唠叨半天吧？’
想起自己已经几年没见过面的哥哥约克逊，爱莲娜越发感到孤独。
她知道，哥哥本来是圣教之国圣殿骑士团的天才，又是某位退休大团长的学生，要不是出身低微，以及那位前大团长过早离世，恐怕哥哥早已经成为骑士团的新秀、甚至有成为主教团候选的资格了吧？
可是现在……
为了自己这个谁都认为治不了的怪病，哥哥不惜通过非法手段筹集金钱购置药物，被骑士团中的竞争者检举，在宗教裁判庭上被剥夺了圣殿骑士的身份，从新起之秀一下子成为了骑士团的耻辱与笑柄。
本来，有着那位前大团长的人情在，约克逊只需斋戒数年、以苦修洗清罪名，依旧有着返回骑士团的可能，但是，爱莲娜的怪病日益严重，金钱的开销也越来越大，约克逊要是走这条路，就意味着爱莲娜的死亡……
约克逊需要钱，于是他带着爱莲娜，离开了圣教之国，来到魔法帝国，并成为了一名以拼搏性命换取报酬的冒险者。
魔法帝国中也有不少圣教的教堂，而首都中央都市的一座小教堂的神父，受过当年那位前大团长的恩惠，收留了这对苦命的兄妹。
这座教堂，也就成为了兄妹俩以后的家。
“等哥哥回来，一定会大吃一惊，他绝对想不到我竟然成为了帝国魔法学院的学生！”
爱莲娜有些得意地想着。
学院的大门就在眼前，爱莲娜加快了步伐。
时间还很充裕，今天一定不会迟——
低头走路的爱莲娜只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东西带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转了半圈仰头栽倒在地上。
怀中书籍洒落一地，兜帽也在摔倒过程中被风吹开，一张苍白的面孔暴露了在阳光底下。
自己是被什么人给绊倒了，爱莲娜心想，但下一刻，她就在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
痛，很痛。
摔倒在地上的疼痛倒还没什么，真正的痛苦，来自于爱莲娜此刻被阳光照射到的皮肤。
少女痛呼一声，连忙用双手捂住失去兜帽遮挡的脸庞。
这时，一道仿佛故事里标准纨绔反派的桀骜女声，在一旁传来：
“哟，你这张白嫩的小脸蛋，不露出来真是可惜了，我说你一个没有任何才能的麻瓜，怎么就能被特招进入学院了？该不会……你每天迟到，是因为要从校长的家里赶过来吧？哈哈！”
在对方放肆的笑声中，爱莲娜将兜帽重新戴上，忍着皮肤依旧未退的刺痛，颤抖着把掉落的厚重书籍捡起。
“怎么？你不反驳吗？”
站在爱莲娜面前冷嘲热讽的，算是她的同学，帝国某位伯爵的女儿，名叫卡捷琳娜，是学院一年级中的“名人”。
据说天赋很不错，但成绩只能算是不好不坏，一身让人作呕的贵族习性，在同级的贵族子嗣中是出了名的交际花，甚至和高年级的学长们也勾勾搭搭的。
在爱莲娜被特招入学的第一天，卡捷琳娜就带头来找她的麻烦。
没有贵族血统、没有超凡天赋、甚至没有本国国籍的爱莲娜，居然被院长亲自特招入学？并当众称赞过她的才能？
这不是在说，她们其他的这些贵族千金，竟然比不上这么一住在教堂中的贱民吗？
爱莲娜心中发苦。
——相比起教风严厉的莱娜女士，果然以卡捷琳娜为主的这些贵族小姐小团体，才是故事里真正让人讨厌的反派角色啊！
“请让一让，卡捷琳娜小姐。”
“嗯？你是在命令我？”卡捷琳娜明显一副故意找茬的样子。
爱莲娜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按照莱娜女士的秉性，自己连续两天迟到，这门课肯定是不用在上了，之后卡捷琳娜再在其他地方给自己下绊子，只要自己有三门课程被导师花上红线，那她就等着被退学吧。
学院中贵族打压平民的事件一直不断，但对于爱莲娜的针对，其实更多是出于女性之间的相互嫉妒。
背后或许还有某些针对朱利安院长的政治考量，但这些就不是爱莲娜所能想明白的了……
爱莲娜压抑住心中的愤懑，低声说道：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卡捷琳娜小姐也是莱娜女士魔法药物学课程的学生，如果我迟到的话，也意味着您也要迟到了。”
“这一学年的学分，我上半年就已经修完，魔法药物学这门课上不上都无所谓，倒是你，要是今天再迟到的话，可就有趣了。”
见对方几人根本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并且学院内已经传来鸣钟声，爱莲娜心中苦笑。
看来，莱娜女士的这门课，自己是注定要被开除了，明明自己很喜欢魔法药剂学的说……
难道真的要去向院长寻求帮助？
爱莲娜心中挣扎了一下。
院长给予了毫无魔法天赋的自己机会，能够进入魔法学院学习，本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再利用他对自己的看好，来为自己谋求方便，那未免太过恬不知耻了一点。
更何况，即便是爱莲娜也知道，朱利安院长如今似乎卷入了元老院内部的权力纷争中，她如今的这些遭遇，其实背后都有针对朱利安院长的大人物的支持，她就算去打小报告，也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旋涡。
有得便有失，自己因为朱利安院长的赏识而获得了进入学院的机会，又因为朱利安院长的关系，而遭遇如今面临的困局，这都怨不得谁，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度过……
“你们在干什么？我记得我说过，今天不能再迟到的。”
一个语气措辞严肃的中年女性声音，从一旁传来。
“莱娜女士！”卡捷琳娜身后的几人中，有人惊呼出声。
来人是一名身穿黑色礼服，戴着单片眼镜的严肃中年女子，正是魔法学院魔药学课程的导师莱娜女士。
“这是怎么回事？”
莱娜女士没有理会他们，反而看向了明显被几人围着的爱莲娜。
“莱娜女士，我们正准备去教室，但在这里不小心互相撞到了，因此耽误了时间……”爱莲娜小声说道。
卡捷琳娜等人有些意外，还以为爱莲娜会趁机告她们的状，却没想她竟连她们的份一起辩护了。
这是在向我们献媚么？果然是劣等的贱民，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但想因此获得我们的谅解，你是太天真了！
就在卡捷琳娜如此想着的时候。
“哼、不要当我是傻子！”
莱娜女士哼了一声，强大的心灵震颤波扫过，卡捷琳娜几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脚步都有些站不稳，而唯独爱莲娜无事。
“我不知道朱利安到底发了什么疯，将你一个毫无魔法天赋的平凡人特招入学院，在我的课程上，我只看到你的成绩，不看你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看看你们的家世！真让我认为难以造就的人，我不但会将他开除出我的课程，还会想学院提交彻底开除这名学生的提议！”
前面是对爱莲娜说的，而后面那几句话，显然是对可捷琳娜几人说的。
“今天我因事耽误了行程，课程开始的时间延后了半小时，通知在今天中午已经下达，因此这次就不算你们迟到，但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下次。”
“是，莱娜女士。”几人的应答声参差不齐。
莱娜女士向前走去，卡捷琳娜几人只能让开道路，爱莲娜抓紧机会跟在后面。
总算是度过了这次危机。
爱莲娜松了口气。
而且还不用被开出莱娜女士的课程，能够继续学习魔药学，爱莲娜的心情回转了过来。
‘不过听莱娜女士刚才的话语，她似乎和院长关系很不错？’
爱莲娜又开始了乱七八糟的联想。
“这就是弱者的下场。”走在前面的莱娜女士突然说道。
“呃、女士？”爱莲娜楞了一下。
“你的确很有天分，我是指在不过分依赖超凡力量的学术领域，在超凡天赋上，你简直就是个麻瓜！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完全一丁点魔法元素都无法感应的人！”
爱莲娜不敢啃声，只听见莱娜女士继续说道：
“如果你拥有超凡天赋，哪怕并不出色，以你在学术上的才能，将来的成就都不会低，也就会拥有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在麻烦找上门的时候，像一只可怜的小猫一样瑟瑟发抖！”
莱娜女士是在关心自己。
命途多舛的爱莲娜，对他人的恶意以及善意都很敏感，知道这位导师是在关心自己。
“我知道的，莱娜女士，所以我才要进入魔法学院学习。”
即使会遭到这样那样的窘况乃至困境。
“……很好，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一个被朱利安那家伙看好的幸运儿，但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成熟……但说到底，没有力量保护自己，你在这里是呆不下去的，尤其是你被打上了朱利安的标签，并且朱利安那家伙最近还卷入了元老会那群老家伙的斗争中！”
似乎听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爱莲娜根本不敢接茬。
一路上，爱莲娜再一次发散了思维。
‘保护自己的力量啊……那种东西，我也想有呢，最起码，那样哥哥就不用再为了我到处奔波了……’
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哪，过的好不好，他的那两位同伴是否还是天天互相拌嘴……
想到兄长妹妹在寄回的信件中提到的，冒险途中的趣事，爱莲娜的嘴角就不禁翘了起来，心中的郁闷被一扫而空。
‘等哥哥回来，我应该已经是一名见习的学者了，会有自己的工资、自己宿舍，到时候他一定会大吃一惊，说不定我的怪病都已经被自己治好了呢！到时候，我就劝他不要再出去冒险，或者我可以跟着他一起去冒险……’
爱莲娜想象着未来美好生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莱娜女士眉间的忧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卡捷琳娜等人冷笑的表情。
而同时，在中央都市的东北远方，一支三人的‘使者’队伍，正乘坐在飞龙的背脊上，朝着帝国首都这边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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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人类的所谓‘日常’（二合一）
有了中午那件事在前，爱莲娜下午倒是没再遭到大小姐们的刁难，算是平安将课程上完。
下课后的学院人员混杂，爱莲娜在人群中倒是没有太过显眼。
确认身后没有充满恶意的视线后，爱莲娜看着外边还未完全消失的太阳光，只觉得脸上的皮肤似乎又痛了起来——那是今天中午遭遇刁难时，不小心被阳光照到的地方。
爱莲娜从小就患有一个怪病。
一开始，只是皮肤碰到阳光会感到不适，但随着年龄渐长，这种本来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却以极快的速度放大到足以威胁生命的程度；
从前只是对阳光轻微过敏，到后来严重到只要被阳光照到、皮肤就会迅速被灼伤，甚至只要在白天，就会全身乏力，即使用遮光的布料将自己包裹住，只要在阳光下活动时间过长，身体机能就会大幅度下降，乃至肌肉萎缩……
为了治好她的这个怪病，相依为命的哥哥，不惜放弃骑士团大好前程，沦落为一个为金钱卖命的冒险者。
如果不是这些年哥哥约克逊在外面拼命赚钱，不断购买修复身体机能的昂贵炼金药剂，恐怕爱莲娜早已因肌肉萎缩而死了吧？
好在，她现在得到了朱利安院长的赏识，得以进入帝国魔法学院学习，能够接触学院丰厚的魔法底蕴，将来或许就能研究出只好自己怪病的药剂。
——尽管就连身为五阶魔法师的朱利安院长，都表示对她的病无能为力。
爱莲娜也知道这很困难，但总依靠哥哥在外打拼、自己完全就是一个拖累，这样的生活让她倍感痛苦，因此就算可能性不大，但她依旧想要去试试。
再不济，在学院学到的知识，再加上过人的机敏，也足以让她成为一名出色药剂师，能够减轻兄长的负担，甚至于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为了避免像前两天那样，等到晚上再离开时却被那些大小姐们寻隙堵住欺辱，爱莲娜咬了咬牙，忍着日光照耀的不适匆匆离去。
虽然只要不被阳光直射到，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白天在外活动，即使用遮光布料包裹了全身，对爱莲娜来说也依旧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来到学院这三天，每日都需要在白天往返学院与教堂至少一次，光是这三天来对炼金药剂的消耗，就是平常的两倍！”
爱莲娜十分心疼，但知道这都是值得的投入。
最近的这两年，兄长约克逊寄存储到冒险者公会内部账户里金钱越来越多，按照他信件中的说法，似乎是在某位了不得的大人物手下找到了一份收入可观的工作；
约克逊在信中让妹妹不用担心他，也不用担心收入的问题，并且将公会账户里的储蓄全部交由爱莲娜自己支配，也正是这样，爱莲娜才能够勉强白天在外活动——那使用数倍药剂消耗为代价换来的。
不能一直依靠兄长，爱莲娜打算要自己想办法赚钱。
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靠自己自学来的、以及学院教授的知识，制作一些不需要超凡力量参与制作的低级药剂，或者施法媒介，买到冒险者公会中。
虽然这些低级药剂不可能有多赚钱，但起码算是迈出第一步……
趁着太阳还未完全落下、街上满是行人的傍晚，爱莲娜一边想象着靠自己解决收支的未来，一边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路无惊无险地返回了寄居的小教堂。
教堂不大，平时也没几个人来，除了爱莲娜之外，住在这里的就只有一位为人严肃的老神父瓦勒斯。
老神父是约克逊已逝老师的朋友，也算是爱莲娜的半个养父，约克逊常年在外，也唯有这位为人正直的老神父，约克逊才敢将妹妹托付给他照顾。
平时还有一位住在左近的奎琳老阿姨，会过来帮忙打点教堂的事宜，奎琳是老神父的妹妹，却并不是圣教的信徒。
回到教堂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中央都市的“大地繁星”之景，已经有所征兆，就连教堂所处这么偏僻的地方，路旁都有几根，魔能稳定器，正将在白天积聚的能量转化为柔和的灯光散发而出。
“我回来了。”爱莲娜进入后殿，向空无一人的起居室喊了一声。
“瓦勒斯叔叔不在？”
爱莲娜没太过在意，兴许是去某位信徒家进行“上门聆听忏悔”服务了吧？
夜晚的中央都市并不会完全陷入沉睡，比如冒险者公会所在的商业区，就是中央都市不眠的“城中城”。
同样习惯昼伏夜出的，还有最近不得不尝试转变生物钟的爱莲娜。
爱莲娜接下来，要将自己这些天制作的药剂，带到商业区去进行出售。
迈出自力更生的第一步！
“奎琳阿姨？”
爱莲娜来到后厨，习惯性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奇怪，以往这个点，奎琳阿姨应该在准备晚饭的。”
瓦勒斯神父不在，奎琳阿姨也不在，今天他们两位都有事出去了么？但都这么晚了……
“应该等会儿就回来了吧？我先去把药剂出售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学院，可不能睡晚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桌面上摆放整齐的十来支药剂清点了一下，用皮包装好，爱莲娜留下字条，说自己要去商业区办事，然后便再次离开了教堂。
在将大门关上的时候，爱莲娜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没什么头绪，加上即将第一次出售自己作品的兴奋感作祟，并没有想太多……
相较于白天时的畏畏缩缩，一到夜晚、失去了阳光的压制，爱莲娜反而恢复了正常这个年龄段少女的活泼，熟稔地穿街过巷，很快就来到了距离教堂并不远商业区。
深吸一口气，爱莲娜走进了一间风格明显的高大建筑，那是冒险者公会在中央都市的分部，同时也是冒险者公会在大陆西部的总部。
平常的冒险者公会，即便到了晚上，里面的人都不算少，但今天却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三五个人在空旷的大厅中闲聊着。
爱莲娜没有太在意，来到接待处，向在这个时间段值班的费舍尔小姐问好。
“晚上好，费舍尔小姐。”
“……啊，爱莲娜，你来啦？”
费舍尔小姐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不断向爱莲娜眨着眼睛，然而爱莲娜正低着头，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皮包上，并没有看到她的暗示。
“前几天说的药剂，我带过来了，一共十六支，虽然都只是低级的愈合剂，但质量绝对比市面上的要好得多。”
爱莲娜滔滔不绝地讲着，并将塞满药剂的皮包放到了台前。
这时，她才注意到费舍尔小姐那有些勉强的笑容。
“那个，爱莲娜啊，要不买这些药剂你还是别卖了吧？”费舍尔小姐劝说着。
“您是在怀疑它们的质量吗？费舍尔小姐，虽然我并不是正式的魔法师，但我有公会认证的初级药剂师头衔。”
似乎是担心自己的说服力不够，爱莲娜又加了一句：
“并且，愈合剂虽然是市面上最普通的炼金药剂，但我对愈合剂的配方进行了改良，参考了帝国魔法学院的‘苏生之水’配方，效果比普通的愈合剂强了至少百分之二十！”
眼看爱莲娜越说越多，接待处的这位圣教信徒、平时偶尔会到教堂做礼拜的费舍尔小姐，急忙将她打住，靠近后压低声音迅速说道：
“爱莲娜，你惹上麻烦了，快别呆在这里了，赶紧离开！”
还没等爱莲娜反应过来，身后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治安官先生，就是她了。”
是卡捷琳娜的声音。
不用回头去看，爱莲娜此时也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了。
“卡捷琳娜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我你还是老师向这位治安官先生交代吧。”
爱莲娜看向卡捷琳娜旁边那位身穿治安官制服的中年男子，表面上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内心已经警惕了起来。
果然，只见那治安官态度傲慢地说道：
“爱莲娜·里维斯，你涉嫌窃取帝国机密并以此牟利，我在此宣布，你被逮捕了。”
后方涌进来几名轻甲卫兵，将爱莲娜包围住。
“治安官阁下，这一定是搞错了什么，我怎么可能窃取帝国机密？”
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少女，尽管比同龄人早熟，但爱莲娜还是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你手里的那些药剂，就是证据。”
“药剂？这些只是我自己配制的低级愈……”
“不要再狡辩了，爱莲娜！”卡捷琳娜厉声打断了她的辩解。
“刚才你可是亲口说了的，这些药剂的配方，你使用了来自魔法学院的苏生之水配方进行优化，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苏生之水是专供帝国军方的速效治愈药剂，它的配方是绝对保密的！”
爱莲娜身躯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由于自身怪病的原因，爱莲娜必须定时服用拥有修复身体机能效果的魔法药剂，以抵消肌肉以及内脏的不可控衰弱进程。
这个病虽然治不了，并且会有畏惧阳光、会被阳光灼伤等等影响，但其实只要不断使用魔法药机、填补生命力，一般来说倒是不会有性命之忧。
前段时间遇到魔法学院院长朱利安教授的时候，院长虽然对爱莲娜的病无能为力，但出于同情又或者提携心理，曾当着爱莲娜的面，配制了几分苏生之水给她。
很显然，院长是有意让爱莲娜观看完整的配制过程的，有意让她学习，而爱莲娜也不亏是得到朱利安院长赏识的理论天才，的确很快就还原了苏生之水的部分配方。
尽管其中要用到魔法力量进行辅助的部分，爱莲娜将其无法再现，但其余较为基础、不需要超凡力量参与的配置手法，却是被她短时间内便学到了个中三味。
于是爱莲娜便将这部分所学，用在了对烂大街的低级愈合剂的配方改良上，并成功制作出效果足以比肩中级愈合剂、成本却低得多的新型药剂……
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贫困少女得到智者赏识、习得新技术后改善了药剂配方最终走向成功”的励志鸡汤故事，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个‘技术’上面。
朱利安院长为人随性，是元老院中出了名的没有架子，或者说难听点，就是出了名的不遵守规矩。
苏生之水作为军方特供的优质药剂，其配方的的确确是圣兰德魔法帝国的‘机密’，只有从帝国魔法学院毕业后，进入帝国法师团几个后备机构的魔法师，才能有资格学习它的配方，并且学习的目的，也是为了向军方提供成品药剂。
尽管苏生之水的配方在很多地方都不是秘密，但起码在明面上，这是只有特定人群才有资格知道的‘机密’。
说白了，就是只有为帝国服务的魔法师，才有制作苏生之水合法资质。
平常的话，市面上也会出现一些小作坊流出苏生之水，只要套上了“从军队中流出”的名头，不管这种流通合不合法，但起码制作者是可以逃避法律追责的了——除非他在配制药剂时被现抓。
因此正常来说，虽然朱利安院长的做法不合规矩，但一来爱莲娜本就没学会完整的苏生之水配方，二来她也没有制作甚至贩卖苏生之水，因此这完全就是一个不值一晒的小问题。
然而，若是有人抓住了把柄，然后非得上纲上线的话……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治安官阁下，我这些只是低级药剂，根本与苏生之水无关，还请不要听信了别有用心之人的谎言。”
爱莲娜知道这次事件的结果，取决于自己配制的这些药剂的定性，因此一口咬定这只是低级药剂、与苏生之水无关。
同时，爱莲娜也不禁疑惑，卡捷琳娜对自己就算再怎么讨厌，最多是平时在学院里使使绊子、带头排挤一下，但现在这阵仗，卡捷琳娜明显是有备而来。
就为了恶心自己，她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吗？
爱莲娜突然想起了中午莱娜女士向她说的话——朱利安院长卷入了元老院的纷争中。
爱莲娜再一想到自己那残缺苏生之水配方，正是从朱利安院长那得来的……
难道，自己这是被卷入了大人物们的斗争之中了？作为一个对付朱利安院长的把柄？
果不其然，只见那名态度傲慢的治安官，哼了一声说道：
“今日下午，我们接到举报，说你私藏从军队盗来的苏生之水，并在奉命搜查你住处的过程中，找到了这个。”
治安官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的正是朱利安院长赠予爱莲娜的几分苏生之水。
爱莲娜的心沉了下去。
看来还真是被卷入了大人物们的斗争之中了啊！
但让此时的爱莲娜更加担心的，反而是没在教堂的老神父以及奎琳阿姨……
在冒险者公会之外、中央都市的贵族区，类似的一幕也在某所豪华宅邸内上演着。
而这边被围起来的，却正是提携爱莲娜进入魔法学院的，同时也是这次事件真正被针对者的魔法学院院长，朱利安·道尔顿。
人类从历史中学习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不吸取教训。
就连蜥蜴人都对人类的内斗倾向十分鄙夷，但对于人类自己来说，由各自谷欠望而起的利益冲突，进而产生的内部斗争，简直就是日常中的日常，没有人会对此感到奇怪……
而就在中央都市中，正在上映这么一幕日常的同时，这座帝国首都的城郊，几声不那么“日常”的隐约龙吟，在夜色中幽幽回荡。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感觉还是太冗长了，看来我还是得去学习一下具体的写作方法论，不然敲着键盘自己瞎写，真的没什么进步……
第304章 弹劾（二合一）
是夜，帝国中央都市的晚风有些喧嚣。
针对帝国元老院第二执政官、帝国魔法学院院长、五阶大魔法师，朱利安·道尔顿的一场武力弹劾，在大多数人的意料之中不期而至。
作为由多名大魔法师联合组成执政团体的国家，对于圣兰德魔法帝国的这些执政官们的弹劾，天然就带有政变的色彩。
虽说只要实力达到，便可成为元老院的一员，但先来后到，更早进入元老院的人，经营时间越长、占据的利益也就越多，后来者只能从前辈们的残羹剩饭中找食。
除非有人被踢出元老院，使得利益分配出现空缺。
朱利安成名多年，其老师是魔法学院上一任院长，在前任院长离开帝国、寻找传说中的智者隐居之地——寒风城之前，朱利安就已经是四阶实力，在前任院长的打点下，早早就进入了元老院，后来更是顺利继承了帝国魔法学院院长的位置。
靠着老师的政治遗产，朱利安在数十年间，熬到了帝国元老院第二执政官的位置，再加上身为帝国魔法学院院长的数十年积累，在地方乃至军方都有庞大的人脉。
要不是朱利安本人为人随性，更喜欢埋头搞研究，否则就算他要放眼首席执政官的位置，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正常来说，这么一位有资历、有资本，且没怎么得罪过别人的老牌大法师，是不大可能被别人弹劾的，毕竟敌视这么一位帝国第二执政官的人，也得考虑承受拥有这个身份以及地位的人、对他们所能带来的压力。
但是，正是因为朱利安平时不怎么得罪人、也没什么野心，却偏偏却坐拥庞大政治资本，导致其他人总是担心他是否会被某一派系拉拢，或者忌惮他突然另起炉灶、将本来松散的“学院派系”拧成一股谁都害怕的力量。
因此，今晚的这场针对朱利安的“弹劾”，其实是在大多数人的预料之中的。
——这里的大多数人，指的是有资格在这场“狩猎”中分一杯羹的元老会成员……
虽然这场“弹劾”带有武力胁迫的性质，但其实并没有真的打起来。
朱利安虽然平时一副咸鱼样，但好歹是数十年的元老会成员，在发现宅邸被人围住的一瞬间，就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倒是不怕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论实力，朱利安是整个圣兰德魔法帝国中，仅次于首席执政官的强者，并且和那位首席执政官一样，都有着冲击[传奇]阶位的资格，要不是[传奇枷锁]的缘故，他怕是早就成为传奇了。
其实这也正是朱利安无心钻营的原因——他几乎把毕生精力都花在了寻找破解[传奇枷锁]的方法上。
因此朱利安并不担心自己，反倒是担心起了他的那些学生。
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朱利安自问没什么可称得上是把柄的地方，真要走法律程序将他拉下台的话，怕还是得从他的学生身上着手。
而朱利安猜的也没错，这场弹劾的主使者们，主要策略的确是从那些与朱利安有密切来往者身上寻找“污点”、罪名。
其中，就包括了爱莲娜……
中央都市的中心，那座呈金字塔状、高达百米的，与[高塔林]至尊白塔并称魔法界两大奇观的[真理之阶]，此时已经被氤氲的魔力光辉点亮。
在[真理之阶]最顶层的，是一个圆形的平台，这里是帝国元老院在决议大事时，才会启用的露天会议厅、演讲台。
会议厅外沿被根根粗大的白玉石柱围成一圈，石柱间隔稀疏，可四顾全城，上亦不封顶，可仰望繁星。
在盖亚种崛起之初的年代，这里是盖亚种魔法师的先行者们，聚集辩论的己方，当时所进行的每一场辩论，几乎都奠定了日后盖亚种魔法体系的其中一个基础细则。
而到了今天，这里依旧是盖亚种魔法师的至高殿堂之一，但往日的真理辩论却是早已消失不见，反倒是每每进行权利斗争时，才会将这个已经成为历史遗迹的地方，仍能维持住那么一点最低使用率。
至于“最初是所有盖亚种魔法师们座谈之地、如今却完全变成人族自留地”这件事，在人族将其他盖亚种排斥出大陆主要宜居带之后，则几乎完全被历史所遗忘……
圆形的露天会议厅中央，原本是主讲者舞台的地方，如今变成了被告席的所在，朱利安正独自站在其上。
“……朱利安阁下，对于以上控告，您是否承认。”
在罗列完一大堆后果可大可小的“罪名”后，那名与朱利安对峙的中年魔法师，面带自信的笑容，十分大度地给予了老前辈最后的狡辩机会。
“呵呵，现在我的解释，又有什么意义？”
睿智长者形象的朱利安大法师，轻笑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冷笑地说道：
“你们有备而来，今天我无论说什么，对你们为我准备好的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么，朱利安阁下是准备认罪了？”
那中年魔法师笑容更加灿烂，对于自己即将当众将第二执政官拉下马一事倍感兴奋，完全没有自己被人当做出头鸟的自觉。
“别误会，我只是对你们这些货色的秉性十分了解，因此才做出‘无论说什么你们都会把我定罪’的判断而已，并不代表我就承认这些被你们按上的罪名真实存在了。”
“哼，证据确凿，朱利安阁下还是不要抱有侥幸心了，看在您是帝国第二执政官的份上，我们才对犯下如此罪行的你以礼相待，否则……”
“否则怎样？”朱利安根本不给面子这个愣头青。
“否则你们就打算用武力逼我认罪？”
“当然……”
不等对方说完，朱利安再一次打断了他：
“凭什么？凭帝国的法师军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把我打下去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中央都市的法师团三天前才被你们派到外面去，你们真的敢把他们叫回来对付我吗？还是说，就凭在座的各位，就想让我屈服？”
朱利安表情不变，身上却升起强大气息、卷起了一股魔力风暴吹拂四方。
充当枪头鸟的那人脸色涨红，却被朱利安的气势压得根本说不出话。
“好了！朱利安，身为被告，当众胁迫检方代表，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也难怪帝国魔法学院在你手里越来越差。”
一股比朱利安稍逊的气势升起，随后又有几股气息闻风而动、簇拥着出声那人，样朱利安卷起的旋风硬生生压了下去。
说话那人是一名光头的蓄须老者，油光蹭亮的脑门上有道道妖异的魔法刻印。
此人是元老院的第三执政官，席位仅次于朱利安的芬克斯·霍埃尔，是一名五阶的心灵系大魔法师。
虽然在元老院的席位仅次于朱利安，但要说道权力，芬克斯却比无心经营政治的朱利安，隐隐大上那么几分。
“证据。”朱利安只说了一个词。
虽然朱利安并不在意权势，但唯独学院院长这个身份，是老师传给他的，他并不想在除了自己退休或主动离职以外的情况下失去这个位置，会让恩师蒙羞。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站在什么位置上，一但自己倒台，对他自己而言，只是失去了一些名声以及本就不需要的地位而已，但对与他有关的人，很难说这会不会成为他们人生从此转折的大事……
芬克斯对一旁说道：
“将他们带上来。”
他们……
朱利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被从外边带上来的，全是朱利安十分熟悉的人，都是或曾经帝国魔法学院的学生，且全都受过朱利安的引导。
有魔法学院学生会的现任学生主席，有即将代表学院前往[高塔林]进行交流的模范天才学生，有在法师军团任高级军官的毕业生……
也有一名脸色苍白、身躯瘦弱的少女。
是爱莲娜。
看到这一幕的朱利安，内心迅速沉了下去。
“……芬克斯，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朱利安的语气不再强硬。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已经对自己的学生动手了！
他一个人再怎么被针对都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要凭实力说话的。
除非首席执政官阁下出手，否则朱利安根本不怕元老院的那些草包。
但是，这些家伙偏偏对自己的学生出手！
“朱利安，要怪就怪你德不配位吧！德利马阁下留给你这么好的舞台，但你却不思进取，这么多年来，只沉醉在自己的妄想中，对帝国毫无贡献……这，才是你最大的罪名！”
“什么时候，对世界真实的探索、对更高层次魔法的研究，竟然已经变成妄想了？还是在这个以魔法立国的圣兰德中？芬克斯，究竟是我糊涂了，还是你们放弃了圣兰德的信念？”
“已经没有前路了！”芬克斯突然咆哮了一声。
“朱利安，别欺骗自己了，看清楚现实，[传奇]根本就是无法触碰的禁域！或许那根本就是虚假的幻想，那些神话故事里的传奇、圣域，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我们已经走到了巅峰！我们就是魔法！”
芬克斯双眼通红，神态不似正常。
朱利安心中叹息了一声。
尽管恼怒于芬克斯的所作所为，但对于他的心态，其实朱利安倒并非不能理解。
——任谁面对那道无形无质，却客观存在、锁死了所有生灵上升阶梯的[传奇枷锁]，都会在长年累月的失败与碰壁之后，陷入自我怀疑……
曾经的芬克斯，是元老院最热衷于破解[传奇枷锁]的魔法师之一，也是在这方面付出最多的那个。
然而，就在四年前，元老院最后一次强行突破[传奇枷锁]的尝试，却以作为实验主体的首席阁下重伤濒死、作为主要辅助实验者的芬克斯伤及灵魂为代价，以失败告终。
首席大法师阁下至今未曾痊愈、深居简出，而伤及灵魂芬克斯……
已是此生无望更进一步。
专精心灵系的芬克斯，在那一次无限接近[传奇]诞生的仪式中，遭到了极大的心灵反噬，心灵之海近乎被拧成一团麻花，好一段时间处于彻底的思绪失控状态中。
加之，从遥远的东方，传来了其爱徒麦尔斯参与别国内政、失败后失踪的消息，双重打击之下，原本热衷于的真理探索的芬克斯性情大变。
变得不再追求世界真实，在魔法道路上安于现状，在世俗生活中将权利紧抓在手、仿佛这就是世界的全部……
想到这里，朱利安原本满心的恼火却是消散大半，反而同情起芬克斯来。
“芬克斯，你听我说，前几天那连续两次的异常魔力涨幅，以及随之而来的、大范围的集体心灵震颤，经过查证木精灵们赠予的历史资料后得出结论，那很可能是名为[超凡回响]的现象，是有超凡生物突破[传奇]以上阶位时才……”
“闭嘴！”芬克斯捂着自己脑门上开始发亮的魔法刻印，表情痛苦。
“那不过是正常的魔力潮汐现象，并不值得去在意，何况木精灵的神话传说根本就不可靠！”
“你是因为自己已经无法再进一步，所以才抗拒希望的出现对不对？”
“不，我只是不想再继续做那种毫无意义的幻想！”
“最近几年从大陆东部传来的传闻你难道没听说过吗？传奇生物已经出现，在大陆东部传的纷纷扬扬！”
“我的学生就死在了东方，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东西？那不过是贝希摩斯王国用来掩盖自己国内混乱而造出的谣言罢了！”
“虽说麦尔斯干涉贝希摩斯王国的内乱，会迎来什么后果都是他应得的，但他或许还活着……”
这场对朱利安的弹劾、审判，已经完全变成了朱利安和芬克斯的争辩。
台下，被作为“证人”兼罪人传唤、却未来得及接受问话的几人，则在互相对视几眼后，集体往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挪了挪。
不过，这其中不包括爱莲娜。
只见爱莲娜鼓起勇气，对眼前这些跺跺脚整个帝国都要震三震的大人物们说道：
“朱利安院长、诸位阁下，传奇生物在大陆东部出现一事，并不是传言、而是真实发生的事件！”
“爱莲娜！这不是你该参与的话题，快回到一边去，这些问题我会自己解决。”
朱利安心知这位少女是在为自己声援，但却不得不泼她冷水——要是爱莲娜因此被某些人针对，对她来说可就太过危险了。
“闭嘴！你一个盗窃帝国机密的罪人，竟敢在诸位元老面前撒谎！”
将爱莲娜押进来的人中，赫然有着那位卡捷琳娜小姐，这时也是她故意大声呵斥爱莲娜，将她“盗窃机密”的罪名当众坐实。
“我不是，我没有！”
年轻的爱莲娜也隐约知道，要是这时处理不好，怕是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于是也不顾朱利安院长的话，尽量大声地说道：
“我的兄长就在大陆东部的贝希摩斯王国，几年前的王国内乱，他就在王都中目击了一切，传奇生物是真实存在的！
兄长的来信告诉我，当时出现了一尊巨龙，巨龙展开翅膀后，比整个王宫都要大！只是说了一句话，就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许多英雄级的强者都重伤！贝希摩斯的内乱就是因为这位巨龙的出现，在被迅速终结的……”
爱莲娜侃侃而谈，将数年前发生在[雷鸣之城]的政变，将其过程以兄长约克逊的视角详细且快速地描述了一遍。
诸位元老院成员，本来只是抱着看闹剧的心态，但却逐渐被爱莲娜“故事”中的细节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听了下去。
事实上，约克逊当时并不在[雷鸣之城]，但他认识参与了那次大事件的人——雷克斯，因此对细节十分了解。
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众人都是资深的四、五阶超凡者，对某些细节所透露的真实，是能够见微知著的，这才是爱莲娜能够吸引到他们注意的原因！
“荒谬！这不可能！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那等生物……我、我的麦尔斯，他一定是死在那种可怕东西手上！”
芬克斯已经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显然他并没从那次实验造成的灵魂伤势中走出，同时这也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是相信传奇生物的存在的，只不过不愿意去接受现实而已。
眼见形势有逆转的风向，卡捷琳娜慌了，连忙上前扯住爱莲娜的胳膊，将她一把扯到地上，并声音尖锐地说道：
“这都是叛国者的妖言，诸位阁下千万不能信！”
爱莲娜和朱利安院长关系不菲，参与这件事，本来是冲着某些大人物许诺的“万无一失”才来的，但要是真让朱利安院长平安脱身，今天如此出挑的自己，后面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必须将朱利安拉下台、让爱莲娜的罪名坐……
就在卡捷琳娜内心飞速转动，打算不顾脸面泼脏水的时候，突然——
“吼！！”
城外响起一声高亢的巨兽嘶鸣。
与此同时，圣兰德魔法帝国中央都市潜藏在地下的庞大魔法阵，骤然启动。
“敌袭！”
“戒备！”
“法师军团呢？法师军团去哪了！”
“法师团被元老院调走啦……”
在城内一片慌乱中，城外那龙鸣声中，夹杂着一句无人能听清到男人怒吼：
“女表子！不要碰我妹妹！”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五、五千字大章！！！
第305章 那还等什么？冲冲冲！（二合一）
不久之前。
夜色刚刚降临，五个巨大的身影在圣兰德魔法帝国的国土上空飞驰，追逐着最后一片晚霞。
“我有一种预感。”
体型最大飞龙的背上，汉克一脸严肃的对两名同伴说道。
“停，可以了，我不想听。”
艾璐连忙打断了汉克的“施法”。
“诶、听一下嘛！”汉克挨了过去。
“我保证，这次的预感绝对不会出问题！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我的预感不是都没出事过嘛！”
“是没出过问题，但你也没猜中过啊！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啊队长！”
艾璐好气没气地说道：
“队长你的预感只会有两种情况，要么是根本没猜对，要么就是猜到了反方向！无论是哪种，我都不想听！”
汉克这种‘一天不立flag就浑身难受’的体质，这些年来可没少让两名同伴遭受精神折磨。
要是完全不灵验倒还好，但偏偏汉克的这种反向乌鸦嘴的本事倒十分灵验。
下遗迹时预感有宝藏，结果走到尽头却开出一自称巨龙的可怕巨兽，差点没把人吓死；
接下矮人王国委托时，说了一句‘干完这票就回老家开店’后，就碰上巨龙与骸骨龙之间的现场战斗，差点就被卷进战斗中；
退休不成继续冒险，预感某地下城会是个发财的机会，以后将走上人生巅峰，结果在地下城中直接被巨龙逮住，签下了卖身契……
在周围人的眼中，汉克的‘预感’绝对是一种具备杀伤力的武器，虽然这武器时灵时不灵，但只要它灵验的时候，绝对会带来你不会想要接受的后果。
见汉克一副抓耳挠腮、恨不得倾泻出自己心中七八个版本‘预感’的样子，艾璐叹了一声，用嘴巴努了努另一边的约克逊，说道：
“队长，你就放过约克逊吧！我们这次除了当使者之外，可是还要将他妹妹接走的啊，你没看到约克逊看你的眼神吗？”
汉克看向约克逊，只见这位年轻的圣骑士正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似乎生怕从自己口中听到那些可怕的‘预感’一样。
讪笑两声，汉克有些过意不去，想要安慰约克逊，于是说道：
“放心吧，约克逊，你妹妹一定不会有……”
“快闭嘴！”“不听不听！”
汉克：“……”
在队员的强烈意见下，汉克最终还是悻悻然闭上了嘴。
约克逊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久，那座有着“大地繁星”之称的圣兰德中央都市，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
相比起[天空之城]和[高塔林]，这座城市别有一种美感——人造物的美感。
如果艾德里安或者艾丽娅在这里，估计就会开始缅怀前世城市那繁忙的夜晚了吧？
虽然圣兰德魔法帝国并为实现魔导技术的工业化，但一些工业产品，如那些名为“魔能聚集装置”、实则充当了路灯功能的柱子，已经实现了一定程度的量产化。
圣兰德魔法帝国其实在某些领域，已经算是进入工业化了，说是全大陆最先进、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国家也不为过。
——当然，硕子荷花的时候不能忽略，希里亚斯大陆的其他国家以及地区，根本就没有形成工业化这个概念……
“只不过是流于表面的繁荣罢了，我还是更喜欢[高塔林]那被各种魔法元素充斥的夜晚！”
艾璐哼哼了两声，表示不屑。
半精灵小姐是[高塔林]出身的魔法师，自有一番矜持与自傲，尤其是在面对大陆另一侧的魔法帝国时。
“嘿嘿，我是更喜欢[雷鸣之城]，我的梦想就是在那座古老城市的上城区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酒馆……”
汉克本来想惯例憧憬一下美好的未来，但话到嘴边却看到艾璐瞪过来的眼神，只好憋了回去，转而向约克逊问道：
“你呢，约克逊，你们当时从圣教之国逃出来，选择了魔法帝国落脚，你应该很喜欢这个国家吧？毕竟这个国家的风气最为开放，空气比圣教之国那个鬼地方欢快多了。”
“我……”约克逊楞了一下。
“我还是……更喜欢[天空之城]。”
约克逊说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汉克和艾璐正自惊讶，本以为约克逊会更喜欢圣兰德这个开放又发达的地方，而还没等他们说点什么，载着三人的那位飞龙却突然低吼了几声。
“怎么了，韦赛利昂先生？”汉克问道。
韦赛利昂，是载着三人的这位在小队中体型最大巨龙的名字，是一头有着蓝宝石龙血统的飞龙，据说“韦赛利昂”这个名字，来自于某122岁老龙写入传承记忆中的一篇故事。
还像是叫什么冰什么火什么游戏的，要记住这么复杂的遣词造句，对于飞龙来说果然还是太困难了点……
刚刚开启灵智的飞龙们没什么见识，也不知道该为自己起一个怎样的名字，于是艾德里安写入传承记忆中的故事里，那些虚构角色的名字，就成为了某一段时期内飞龙们抢夺的“资源”。
韦赛利昂是在其中一篇故事所引发争斗的胜利者，他选择了“韦赛利昂”这个在故事中属于某位虚构巨龙的名字。
据说故事中的“韦赛利昂”结局并不怎么美好，但不知为何，拥有蓝宝石龙血统的飞龙们对其却情有独钟……
“那里，有，很像约克逊的雌性。”韦赛利昂说道。
“那里？”
三人望去，正是圣兰德中央都市的核心，[真理之阶]。
艾璐抽出魔杖，在短暂的施法吟唱之后，在三人前方架构出几层魔力透镜，经过一系列的形变、对焦后，达到了望远镜的效果，将尚在远方的[真理之阶]顶层景象呈现了出来。
“那是！”
三人看到了，正正就是爱莲娜主动发声、然后被可捷琳娜拉倒在地的一幕。
汉克和艾璐同时看向了约克逊，却见约克逊早已是怒目圆睁，甚至已经伸手摸向背上巨剑的剑柄。
韦赛利昂知道这次还要接一个人类回[天空之城]，虽然他还不能很好的理解复杂事项，但对于眼下这“自己人被别人欺负”的一幕，他还是能够理解的，而遇到这种事情，当然不用说别的，就一句话——
“要，去打架吗？”
一旁另外的四头飞龙，也附和着低吼了几声。
见约克逊就要点头的样子，汉克好歹是记得自己三人“使者”的身份，连忙把他拉住，并向韦赛利昂问道：
“这真的可以吗？我是说，我们不是代表艾德里安阁下，要来表达善意的吗？”
韦赛利昂歪了歪脑袋，说道：
“艾德里安大人说，遇到不服气的，就打他。”
汉克顿时服气了。
彳亍口巴。
觉得对盖亚种表达善意的龙族就会对外交事故有所顾及的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呢！
该说不愧是龙族吗？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冲冲冲！”
于是，龙吼声在夜幕刚刚降临的中央都市城外，骤然响起。
虽然仍然只是飞龙，但被排到圣兰德魔法帝国这边的五头飞龙，可都是完成了纯血化的“准巨龙”。
除了体态上已经返祖为双翼四足的形态以外，这些“准巨龙”无临时力量、敏捷以及魔法能力，都比同阶的飞龙要强上起码一两个档次。
而再考虑到飞龙作为龙种魔兽，本来就要比盖亚种的超凡者们强上一线，因此韦赛利昂他们五个，单对单的情况下，基本完虐同阶盖亚种。
“吼——”
韦赛利昂一龙当先，加速抬升高度后，对着下方的圣兰德中央都市呈45度角极速俯冲了下去。
强大的风阻以及加速度，几乎将韦赛利昂背上的三人甩出去，艾璐连忙将法杖顿在韦赛利昂背部，召唤出一个稳定光环将三人的重力环境稳定住。
中央都市中，有多生响亮的鸣笛声响起，显然已经有人发现了老者不善的飞龙们。
隐藏在城市地下的巨型魔法阵被启动，中央都市各处治安所内，各有至少一道由纯粹魔能聚焦而成的光柱冲天而起，并在半空中炸开、形成比夜晚繁星还有密集的大片“星光”。
而这些星光又在无形力场的牵引下，迅速凝成了一个宛如倒扣之碗一般的护盾，看看在飞龙俯冲闯入城内之前，将整座中央都市护在其中……
不同于贝希摩斯王都[雷鸣之城]的那座依靠龙裔血脉才得以维持的传奇大阵，中央都市的这座巨型魔法阵，是完全基于盖亚种魔法体系的近代造物。
这座大魔法阵，所用全都是能够被复刻的技术，各个节点的构成也实现了模块化，且每个模块旁边，随时都有至少能够完全替换一次的备用元件，足以应对中长期的围城作战。
如果说贝希摩斯王都的那种传奇大阵，是基于神话生物之血统才得以存在，是不可被多数人复制的“奇迹”的话，
那么圣兰德中央都市的这座大阵，则完全不存在类似的“技术黑箱”，只要有图纸、有材料，任何一名四阶以上魔法师，花点时间就能将其还原复刻出来！
类似于艾德里安前世地球的工业文明，但也同样讲究个一定程度的人伟力，这是魔导文明独特的魅力。
这是受困自身种族上限、受困于[传奇枷锁]造成的前路无望，盖亚种于无奈之下所形成文明形式。
而这，也是木精灵所憧憬的、低超凡世界所应具备的景象……
然而这些都与龙族无关。
至少与过去以及现在的龙族无关。
起码要发展到能够出[天空之城]这种程度‘奇观’造物的魔导文明，才能对生而强大的龙族产生便利，否则，什么魔导什么工业的，对巨龙来说跟玩具没什么区别。
除非闲着无聊想要玩一下种田游戏，否则搞这些还不如睡一觉升升级来得实在……
但至少，面对未成年的巨龙，或者是韦赛利昂这样的“未赐名”准巨龙的时候，圣兰德魔法帝国这个初具雏形的魔导文明，还是能够掰一掰手腕的。
屏障临近，韦赛利昂低吼一声，龙首前方泛起淡蓝的雾气，温度骤降，空气在其中凝结成霜，而魔力元素也受其影响、小的滞涩起来。
“你们，碍事，下去！”
已经兴奋起来的韦赛利昂，嫌麻烦似的抖了抖背部，将黏在自己背上的三人甩了出去，后方一飞龙紧跟而上将三人一爪一个抓住。
紧接着，韦赛利昂就与圣兰德中央都市临时启动的大阵碰撞到一起。
——不知是不是受[天空之城]‘坠天一击’一幕的影响，现在的飞龙们很是喜欢这种“以理服人”的说话方式……
庞大的质量高速砸向看似稀薄的魔法阵屏障，彩色的屏障顿时泛起层层涟漪，整个屏障都同时抖动了几下。
而撞击中心、与韦赛利昂接触的位置，那些形成屏障的魔能光点，从最初的剧烈震荡，短短两秒之内就迅速凝固，并在几声清脆的碎裂声中，‘砰’地一声被砸出一个巨大破洞。
在飞溅的魔能屏障碎片中，一个浑身沐浴着淡蓝冰雾的巨大身影，伴随着回荡全程的高吼声，冲入了圣兰德中央都市的内部！
虽说是临时启动，且缺乏法师军团的驻守功能，但作为圣兰德魔法帝国技术结晶之一、年年更新换代的这座魔导大阵，这座以应对长期围城战为目标设计的大阵，竟然连十秒钟都不到便被突破！
破损的屏障开始了快速地自我修复，但紧随着韦赛利昂的突入，破损位置附近，又有三个地方连续泛起了惨烈的涟漪，宛如陨石撞击。
这次，或许是因为已有破损的影响，造成了连锁反应，在一阵如同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中，又是三头巨兽一拥而入，后方还跟着一头速度略慢、没有一同撞击的巨龙。
此时的实力的中央都市，已经是全城紧急戒备。
作为大阵节点的那些光柱，在维护人员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加大了出力；
在城市各处，或是高耸的法师塔、或是豪华宅邸、或是魔法学院，各处都有裹挟着奥术光辉的身影飞起，向着袭击者汇聚而来；
而作为城市中心的那座[真理之阶]大金字塔，也仿佛迟钝的老人终于醒来一般，缓缓泛起了愈演愈烈的奥术光辉，似乎正酝酿着某种强大对敌手段……
最后一位突入城内的飞龙背上，汉克和艾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个，我们是作为使者过来友好访问的对吧？”
“好像是这样的。”
“那怎么……现在变得好像来打仗的一样？”
两人同时扭头看向约克逊，想要听他说点什么。
然而妹控圣骑士此时，根本就全然忘了这次的任务，双眼充血，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座金字塔之巅。
两人又看了看冲在最前面、吼叫声中分明带上一丝兴奋的韦赛利昂，以及四面八方围过来的一道道遁光，意识到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无用，只好闭上了嘴巴……
汉克此时的内心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韦赛利昂他们这么刚，自己刚才就不应该叫唤得这么欢。
而艾璐的心情也是绝望的，早知道队长就是个惹事体质，抱着这次能够平安无事完成任务的自己，真的是有够搞笑的哦！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第306章 谁说龙就不能犯中二呢？（二合一）
“是飞龙！”
“我们的对空魔导炮呢？快拉出来！”
“它们速度太快了，根本打不着！”
“继续开炮，弩床也不要停下，城市战损暂时不管，先拖到元老会的阁下们包围上来再说！”
“……这体型也太大了吧？这真的是飞龙吗……”
一片混乱中，五位飞龙左冲右突，在漫天飞溅的奥术光芒以及箭雨中辗转腾挪，除了移动方向受了一点影响、不能直线加速外，根本没有半点被困扰的样子。
每每掠过‘负隅顽抗’的军事建筑上空时，飞龙们便你一下我一下，用一种比某雪橇犬还快的速度将其拆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带头的韦赛利昂甚至硬抗了几下奥术加农炮的冲击，将这些造价高昂、闻名大陆西部的高精尖魔导炮，给连续踩碎了好几个，让远处没来得及赶过来的魔法师们心头滴血……
终于，一名风系专精的五阶大法师最先拦在了韦赛利昂面前，将手中酝酿已久的集群风刃魔法朝着韦赛利昂轰出，并大呼道：
“畜生！我来当你的对手！”
韦赛利昂侧身一个滚筒机动，躲过了那一大片凌冽风刃的切割，对那风系魔法师十分人性化地咧了咧嘴，用不太熟练的大陆通用语说道：
“你才，畜生，你全家，畜生！”
那魔法师一愣，没想到韦赛利昂竟然是个能够交流的魔物。
龙兽以及飞龙这一类的下等龙，在希里亚斯大陆上，被划分到“魔物”的分类下。
而所谓的[魔物]，是为“拥有超凡力量却缺乏智慧之野兽”之意。
[魔物]的涵盖范围很广，绝大多数都是盖亚种生灵，但其中也不乏寿命远超盖亚种，乃至比肩长生种的超凡生物。
比如飞龙，这种下等龙种在天赋上略逊于同为[下等龙]的觉醒龙裔，但在寿命上，却足以比肩寿命较短的长生种。
圣兰德魔法帝国有记录中最长寿的飞龙，是第二纪元后期、某位奠定帝国版图基础的元首大法师的坐骑，寿终正寝时已经是八百岁‘高龄’。
那头有着金龙血统的飞龙，本就被那位大法师的家族圈养了数百年，早早就是五阶实力，是作为那个家族传家宝一般的存在，在其寿尽逝世之前，那个家族始终稳居帝国第一大家族的地位……
但无论双足飞龙的实力能有多强、寿命有多长、对一个家族能产生的利益又有多大，但总归，这还是一种没太多智慧的[魔物]。
而智慧，也正是人族傲视其他盖亚种，以及实力强大魔物的本钱。
过去也并不是没人尝试过以魔法手段提高强大魔物的智力，以求能创造出一种既听话、又聪明，还实力强劲的奴仆。
四百年前，当时魔法帝国的某位执政官阁下，就曾捕获一头天赋异禀的熔岩飞龙，打算将其当做魔法学徒来培养，甚至不惜花费大代价，使用了种种珍稀材料，对那头飞龙进行了知识灌输。
但高昂代价却并没有换来成功，那熔岩飞龙虽然的确在智商上有了那么一点提高，但仍然达不到智慧生物的程度。
在后来，那位执政官阁下在一次探险中意外身亡，那头被当做魔法学徒培养的熔岩飞龙，也因此挣脱了枷锁、就此重归野性。
也许是因为对曾经的奴役怀恨在心，那熔岩飞龙在接下来的四百年间，时不时就到帝国边境的城镇打秋风，偏偏还滑不留手，让边境治安官们恨得牙痒痒、却拿它没办法。
只不过，最近几年，一直没有那熔岩飞龙踪迹的目击报告，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已经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就在这风系大法师思维发散的同时，韦赛利昂已经扑了上来。
同时，这位开启灵智没多久的‘准巨龙’，也谨记[天空之城]某位某位黄铜龙前辈的谆谆教诲，将那句前辈时常念诵的话，以一种向高昂的姿态喊出：
“我们飞龙永不为奴！”
那位风系大法师再次愣住，感觉思维有点跟不上，而韦赛利昂则裹挟着凌冽冰雾，冲到其身前张开了血盆大口、猛然咬合。
魔法师连忙触发了铭刻在意识中的备用法术模型，一道风墙突然出现并挡住了韦赛利昂一瞬，魔法师趁机后撤一段距离，与后续赶来的其他魔法师回合，形成松散的包围圈。
“小心一些，这是一头……不、这是一个有智慧的魔物！”
风系大法师加快语速向同伴们说道。
“有智慧？这不可能，飞龙虽然寿命长、实力不弱，但到底只是一些没脑子的野兽而已！”
来人中有一人皱着眉头说道，旁边另一人也说道：
“有脑子的谁会发了疯来袭击中央都市？这不是找死吗？”
不想这几句话却触怒了韦赛利昂。
你说你马呢！谁没脑子了？
我可是[天空之城]第七层[龙巢]中，临近五十百个巢穴里为数不多能的、记住[天空之城]所有同胞名字的天才呢！
果然和史矛革前辈说的一样，人类都是一群既弱小，又自以为是的糟糕生物啊！
只见全身被如同宝石般湛蓝鳞甲覆盖的“飞龙”，仰天大吼一声后，体表泛起的那层冰雾顿时急剧变浓、扩散，形成了一片温度极低的‘冻云’。
“人类，你们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
口中高呼着传承记忆中某篇故事里的名台词，韦赛利昂感觉自己化身故事的主角，就要冲上去大杀特杀。
围上来的几名四、五阶魔法师们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飞龙是个什么变异种，竟然拥有如此高的智慧，但现在还是要先击败这些入侵者再说别的。
然而，就在魔法师们严阵以待，韦赛利昂即将发起冲锋之时。
韦赛利昂后方紧急飞过来另外俩飞龙，将他拉住就往后拖。
“蠢货！回来，他们人多。”
“放开我，我体内的力量已经在咆哮，它们正高呼着对战斗的渴望！”
韦赛利昂挣扎着，但被两位同伴架住，还是没能冲出去。
对面的魔法师们面面相觑，仿佛能看到彼此头上那些个大大小小的问号。
????
凛冽的霜冻之雾无处发泄，韦赛利昂朝对面的魔法师们怒吼着：
“正在颤抖的，是你的心灵，正在靠近的，是黑暗之影，而正在冻结的，是我的心灵……吼吼，我的巨龙之力，要压制不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元老院的执政官们，都已暂停了对朱利安的审判，各施手段飞到了这边。
看得出来，这些袭击中央都市的“魔物”，是的的确确拥有智慧的，他们之间存在语言上的交流。
第一执政官仍在[真理之阶]内部修养疗伤，在场地位最高的，便是朱利安和芬克斯这两位大执政官。
包括两人在内，元老院众人在见到韦赛利昂他们的一瞬间，便想起了刚刚他们还在争论的“巨龙传闻”。
这些……真的是飞龙吗？
飞龙的形态都是双翼双足，不算上尾巴一共是四肢，前臂指间的翼膜同时充当了翅膀的作用；
而眼前的这些“飞龙”，却是双翼四足，不算尾巴一共有六肢，体态上和传统意义上的飞龙有很大区别，并且体表的角质层以及鳞片，相较飞龙也更加整齐、细腻，少了几分野性与野蛮，多了一丝高贵与从容。
难道，这些就是最近几年传得沸沸扬扬的龙族？
此时众飞龙也不再搞破坏，城市地面的防空设施也停下了攻击，双方进入了一种异常的对峙。
朱利安是在场执政官中身份地位最高之人，下意识就要上前代表元老院问话，但忽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被告”身份，慢了一步，被芬克斯抢了先。
“你们是谁？是最近市井传闻中那群自称龙族的家伙？你们为何侵略我圣兰德的首都？”
芬克斯越说语气越是高昂。
其实也难怪，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巨龙不过底层贱民的臆想、只是神话而非真实”，但心底里到底还是有些虚的；
而此时见到这些‘飞龙’，体态与一般的飞龙全然不同，实力也强劲得多，并且还拥有智慧，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传闻中的那些“龙族”；
但这些所谓的“龙族”，虽然个体实力的确比飞龙强上一大截，但也没有达到传闻中那种可怕的“传奇”层次，这在芬克斯看来，无疑就是暴露了所谓“龙族”的真正底细：
一群拥有智慧的变异飞龙，实力或许不错，但顶多算是一支新生的长生种，算不得神话生物……
只见芬克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继续说道：
“请好好解释，否则，这将被视为你们想伟大的圣兰德魔法帝国的宣战行为！”
韦赛利昂嘴角咧开，寒气从锋锐利齿的缝隙中渗出，中二病强者语即将从这张嘴中涌出。
这时，后方一飞龙上前挡在了韦赛利昂前面，并尾巴一甩，将韦赛利昂微微张开的下巴给拍了回去。
这上前的飞龙，正是载着汉克三人的那位。
在刚才的乱局中，三人紧抓着飞龙背上的凸起，在其左冲右突中被甩了个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局面平静下来，最先回过神来的是仍旧怒火中烧的约克逊。
但约克逊明显是被愤怒影响了判断，毫无制止势态继续往糟糕方向发展的想法，而是高举巨剑，爬到飞龙的脖颈位置，叫嚣着要去把起伏自己妹妹的人给砍了。
好在是后面汉克和艾璐终于回过了神来，连忙将约克逊拉住，并和出韦赛利昂之外的四位飞龙进行了短暂交流，确定了接下来暂时止戈、和对面谈判的方针。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是，圣兰德魔法帝国的高端战力，竟然都集中在这个中央都市中，整个帝国十多四、五阶魔法师，其中近十位都在首都的元老院呆着，飞龙这边只有五人，打起来有点吃亏。
飞龙们自己都说，对面人多、打起来会很麻烦，除非再来一队增援，否则打下去最终也只会不了了之。
“打到对面服气再交涉”这个目标是完成不了了，再放任韦赛利昂中二下去，怕是连艾德里安大人交代的任务都完成不了。
还好现在大家都冷静下来了——除了韦赛利昂。
也算是完成了威慑的目标，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正式的“外交人员”出马了。
“咳咳！”
老油条汉克轻咳两声，即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也是为自己消弭一部分面对大群英雄级时的压力。
“诸位圣兰德魔法帝国的执政官阁下，你们好，我们是代表[天空之城]而来的使团，来此是为了与圣兰德进行一系列商务上的磋商。”
“天空之城？没听过，阁下就是这些野兽的主人吗？还请不要岔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在向帝国宣战吗？”
芬克斯态度依旧倨傲。
这话一出，不止中二上脑的韦赛利昂，其他飞龙也都新生不满，纷纷发出具有威胁含义的低吼声，纯血化之后所拥有的一丝龙威，也下意识外放了出来，形成一种同时作用在身心的强大威压，让对峙中的魔法师们脸色微变。
艾璐连忙劝导众飞龙不要和这些小虫子一般见识，而汉克也是苦笑说道：
“我只不过是一个代为传话的，怎敢自称是这几位先生的主人啊！我们三人和这五位先生一样，都是在伟大的圣域白龙、龙族当代君主——艾德里安大人麾下效力的小卒罢了！”
圣域……
芬克斯瞳孔微缩。
汉克不等对方接话，一副做作的苦恼模样，接着说道：
“况且，率先向我们表达敌意的，可是诸位执政官阁下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擅自侵入帝国首都，冲撞守城魔法大阵，还损毁我方众多建筑设施，竟然还会是我们先挑衅的不成？”
其他执政官大法师们集体沉默，他们不想芬克斯那样，对因为灵魂受损而变得传奇以上事物十分抗拒，对于[巨龙传闻]，他们一直有所耳闻，甚至帝国境内在半年前也曾有过巨龙过境的目击记录，因此他们大多持将信将疑的态度。
而刚才汉克的话中，还强调了‘圣域白龙’的字眼。
‘圣域’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拼凑出的单词，它的词根组成以及发音方式，都在众多古籍中有着清晰的发展脉络记载，能准确念出‘圣域’这个专业名词的，说明所指的正是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传奇]之上的神圣领域，以‘超凡入圣’为词根的、超凡的第七阶位，[圣域]！
无论是真是假，这五位“龙族成员”，以及三名人类、半精灵使者，定然是有恃无恐，乃至于是有备而来、专门来找茬的。
这时候需要一个出头鸟。
大家一看，哦，这个芬克斯就很合适嘛！
于是乎，刚刚在审判席上，还隐约是众人领导的芬克斯，才转了个场景，就被意识到不对后开始明哲保身的其他元老们，准备当做出头鸟给卖掉了……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今天上午我奶奶突然进医院了，是糖尿病并发症导致的中风……真的，一定要时刻关注家里老人的身体状况，真到出问题了，多少钱都换不回来他们的健康
第307章 艾德里安的高等龙裔计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擅自侵入帝国首都，冲撞守城魔法大阵，还损毁我方众多建筑设施，竟然还会是我们先挑衅的不成？”
芬克斯也察觉到其他执政官们的态度，脸色不太好看。
见芬克斯神色变得阴沉下来，汉克心中一颤。
但随后他又想到，自己现在也是有后台的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能一辈子仰望芬克斯这等大人物们的滚刀肉，再加上有几位飞龙大兄弟在旁撑腰，于是胸膛不禁挺起，说道：
“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几人是代表[天空之城]而来的使者，而这五位龙族的先生，是[天空之城]守护者的后备成员，我们都效忠于艾德里安大人；
我们本带着善意而来，遵循艾德里安大人的旨意，要与作为大陆西部强国的圣兰德，建立基础的外交关系，然而，到达这里的我们，却看到你们魔法帝国的人，正在欺辱我方驻留人员！”
汉克说完，伸手一指远处的[真理之阶]。
元老院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正散发着阵阵威能的[真理之阶]上，除了那些在刚才的审判中被带上来的‘罪人’，以及将这些‘罪人’压上来的治安队等人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等等。
难道是……
朱利安似乎猜到了什么，担心间歇性脑抽的芬克斯会把事情搞砸，于是向前飞了一段、越过芬克斯，抢先一步对汉克说道：
“这位先生，你所说的驻留人员，莫非就是爱莲娜·里维斯女士？”
其他执政官们面面相觑，爱莲娜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再往回看了看位于[真理之阶]顶层的裁判庭，哦，原来是刚才那个在审判中大胆发言的‘受审者’之一。
看到那边已经从地上站起的爱莲娜，正捂着刚才在拉扯跌撞中被伤到的手笔，再一想到刚才她的‘证词’中，反复强调了他的哥哥曾目击传奇生物的部分，当下就把情况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爱莲娜的那位哥哥，不知为何已经效忠于传说中的巨龙艾德里安，并且作为其使者，与几位‘龙族成员’一同前来中央都市，准备与圣兰德进行外交活动；
然而人家刚来到门外，就看到自己的妹妹竟然被押在裁判庭上，并且还遭到了暴力对待……
或许还有一些宣示武力或者给己方下马威之类的考量，但总之，按这个逻辑的话，这些‘巨龙’刚才在中央都市搞破坏，倒还算是师出有名。
如果换成别的什么势力，就算是超然世外的[高塔林]或者那些半隐世的长生种，就算是有理由的，但要是胆敢在圣兰德中央都市撒野，管你什么来历、占不占道理，元老院的十多位英雄级法爷执政官们都会将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过，对于这些自称来自[天空之城]、背后疑似有着一位[传奇]乃至[圣域]强者作为后台的使者，在大陆西部横行霸道惯了的帝国执政官，却不得不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别的都好说，但要是那‘艾德里安大人’真的是传奇以上的存在……
威慑力倒还在其次，真正让执政官们老是下来的，其实还是他们对于超越五阶、达到[传奇]阶位的渴望！
眼神中带着几分火热，朱利安说道：
“原来是这样，实不相瞒，我是帝国元老院第二执政官朱利安，同时也是爱莲娜正在就读的帝国魔法学院的院长，爱莲娜是我推荐入学的，她曾向我说过，她有一位在远游大陆东部的兄长，不知几位中，哪位是爱莲娜的兄长？”
朱利安套着近乎，被抢过主导权的芬克斯却对此十分不满。
“朱利安，你一个在审的罪人，没资格代表……”
然而芬克斯话说到一半，一个声音就在四周飘荡的魔力潜流中传出：
“芬克斯，你退下吧。”
“首席执政官阁下！”
这声音，正是来自圣兰德魔法帝国的第一执政官，埃尔南·多伊尔。
埃尔南是魔法帝国最强的大魔法师，也是传说中全大陆最接近[传奇]的两人之一，与[高塔林]评议团的首席安东尼大法师，并称大陆最强者。
和安东尼状况类似的是，埃尔南也曾多次冲击[传奇]阶位，并且也在最后的一次冲击中，遭到[传奇枷锁]的反噬重伤，并不得不将自己封印在[真理之阶]内部修养……
如果排除艾德里安，以及其他藏起来的传奇以上存在的话，希里亚斯大陆四阶以上的实力层次，大致可以分为四档。
最差的，是那些通过透支潜能才达到盖亚种巅峰、也就是四阶的超凡者；
然后就是能达到四阶巅峰，却在没能力再冲击五阶的超凡者，比如冒险者公会中常年活跃的那几个，替艾德里安打散工的半精灵费拉多就是这种。
再上一层的，是达到四阶巅峰后，通过各种仪式魔法或者肉体精神改造，付出几乎称得上惨痛的代价，才堪堪达到五阶的超凡者；
希里亚斯大陆的大多数所谓‘英雄级’，最终都会停滞于这个层次，倒不如说，盖亚种的种族局限就注定了，这个层次就是他们所能达到的极限。
事实上，大部分‘英雄级’在临近生命的终点，不愿就此逝去于是拥抱[死亡]，堕落成巫妖这类的亡灵生物后，所达到的就是这个层次，比如阿尔瓦雷斯，当初就是这么来的。
而最后的一档，也是希里亚斯大陆上盖亚种真正巅峰的，则是那些晋升五阶时，所使用的生命形态提升方式十分契合自身，没有对灵魂以及肉体造成太大破坏，因此仍有余力抵达五阶巅峰，甚至冲击[传奇]的天才！
无论是[圣兰德魔法帝国]的第一执政官埃尔南，还是[高塔林]首席安东尼，以及埃德蒙、朱利安，甚至是格莱妮和格鲁奇，都是这个层次的天才人物。
其中格莱妮在实力上稍逊几分，尚未达到五阶巅峰，不过以她的年龄来算，达到五阶巅峰、有资格冲击[传奇]，不过是时间问题。
从这个角度来说，[圣兰德魔法帝国]虽然英雄级的人数更多，但质量上却不及[高塔林]，只能说两边在魔法发展上是不同的两条道路。
[圣兰德魔法帝国]更加注重普及化，这一点和木精灵的价值观接近，而[高塔林]则看中资质，量少而精，属于精英主义。
如果这个世界永远是被[传奇枷锁]封锁的话，那么很难说两边谁更优秀，但——
所谓[第三纪元]，不过是希里亚斯大陆内盖亚种们坐井观天所作出的定义罢了，终有一天，枷锁是会解开的，到时超凡的世界将回归第二纪元的水平，在那等环境下，恐怕还是精英化的[高塔林]，更有可能代表盖亚种走向更前方……
回到对峙双方。
只听埃尔南的声音继续传来，这次却是对[天空之城]的来客说道：
“诸位的来意我们已经知晓，对于你方人员受辱一事，我们定会仔细调查，对责任人予以惩戒，但中央都市在你们的袭击下产生损失，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些问题与纠纷，稍后我们再来厘清具体的责任以及赔偿方案，而现在，我们想我们是时候回到正式的外交程序上来了”
在埃尔南发话后，芬克斯也只好收声，其他人也知道，接下来大概率是不会再起来了。
“很抱歉，作为第一执政官的我，因伤无法出席接下来的会议，就让第二执政官朱利安阁下，负责接下来的会议事宜吧。”
不愧是稳居魔法帝国第一执政官位置数十年的帝国第一强者，三言两语间，便将先前的剑拔弩张气氛消弭殆尽，迅速把双方的矛盾冲突定性在一个具有较大操作空间的范围内，并为己方重新把握住主动。
本来还对朱利安接过主导有些不满的元老会成员，在埃尔南表态后，这时也都没了想法。
心思细腻一点的，甚至隐约已经猜到，埃尔南阁下对于“堂堂帝国首都竟然被对方仅仅五人轻易突破”一事，怕是有很大意见，这时候没人敢出来触这个霉头。
只不过，这样一来，让朱利安倒台的计划怕是已经彻底失败了，某些人或许仍旧心有不甘，但此时也都只好把想法藏在心底……
真理之阶的顶层，爱莲娜和卡捷琳娜等人持续懵逼中。
一系列的突发事变，让人目不暇接，就连如今飞在天上的元老院诸位，都仍有些恍惚之感，就更别说是他们这些小角色了。
貌似……中央都市遭到入侵了？
传说中能够抵御数十万大军围城数年不倒的大结界，竟然在一开始就被突破？
不但威震大陆西部的帝国法师军团没有现身迎敌，就连城中的种种防御工事，也似乎没有启动多少，作为帝国骄傲的首都，竟然被人轻易就突破防线？
如果说这是因为袭击者都是英雄级实力的缘故，但元老院的诸位阁下前往迎敌后，竟似乎也没占多少优势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些袭击中央都市的，都是些什么什么人？”爱莲娜喃喃自语。
因为距离以及夜晚的原因，他们都看不太清远处战斗的细节，也看不清楚袭击者形态特征，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施法者之类的。
“发生什么也与你无关，”卡捷琳娜嗤笑一声。
“这是属于超凡者的世界，你一个毫无超凡天赋的贱民，没必要也没资格去关心这些！”
面对卡捷琳娜的刁难，爱莲娜此时也不再给她好脸色看，拍了拍之前被她拉扯过的衣服位置，翻了翻白眼，说道：
“有这功夫在我面前炫耀自己的超凡者身份，还不如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连一阶都没达到的实力，平时多学习学习，补充一下你那空荡荡的大脑，以免一直以超凡者自居的你，最后却根本不被真正的超凡者所认可！”
“你——”
“还是说，你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个，而是已经在物色哪位家世以及天赋都出色的学长，做好了去当一个家族繁育后代工具的打算？哦、对了，还没成为真正超凡者的你，嫁给某位贵族超凡者之后，倒也能说是进入那个世界的人了。”
魔法学院的学生，能在毕业前达到一阶，就已经算是优秀了，在校期间便获得冒险者公会[黑铁]以上评级的，那都已经是天才了。
但其实大多数学生，都是在毕业之后才逐渐达到一阶、成为真正的超凡者，甚至也有相当一部分学生，只是具备超凡天赋，但却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达到一阶。
卡捷琳娜就是这种天赋奇差之人。
也许她对于爱莲娜的厌恶，也有着一部分向“天赋更差者”发泄不甘的情绪在其中作祟……
卡捷琳娜被爱莲娜气到，同时也被说出这样的话的爱莲娜给惊到。
之前的爱莲娜在面对霸凌时，虽说也称得上是不卑不亢，但多少有点唯唯诺诺的意思。
这还是爱莲娜第一次在卡捷琳娜面前展现锋芒。
到底是一个从小就跟这兄长“叛国”出逃的早熟少女，由于经常从约克逊的信中，间接接触冒险者世界的风风雨雨，再加上经常混迹于夜晚鱼龙混杂的商业区。
不能说阅历有多丰富，但骂人的本事，那是杠杠的，完全不是卡捷琳娜这种在富贵家庭长大的贵族小姐所能比的。
卡捷琳娜脸色涨红，想要反驳，但爱莲娜根本看都不看她，自己也一事组织不起语言，只好眼神怨毒地盯着爱莲娜，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报复计划……
而爱莲娜，在不带脏字地骂完一通后，其实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这下好了，得罪更深了，唉！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难道又要跑路了么？貌似哥哥曾经说过，会把自己接过去大陆东部某个地方，要不我现在就提前跑路？
但是离开魔法学院也太可惜了，我还指望能在这里学习成为正式的药剂师，自己给自己治病呢！
不过，听说大陆东部的[高塔林]，是不逊色于圣兰德魔法帝国的施法者圣地，并且不同于圣兰德这样的国家，整个[高塔林]都是类似学院的组织形式，或许哪里会更适合我？
只是这么一来，就辜负了朱利安院长的提携以及一番好意了啊！
而且，我这体质也根本无法独自进行长途跋涉……
就在爱莲娜越想越纠结的时候，伴随着她的一声叹息，上方突然挂下一阵大风。
嗯？怎么回事？
爱莲娜迷糊中抬起头，却看到一尊巨大到遮蔽星空、在背光环境下体表轮廓泛起点点宝石闪光的巨兽，正闪动着那一对巨大的翅膀从天而降。
隐约中，这巨兽的背部，数有着一个轮廓有些熟悉的身影。
爱莲娜伸手搂了搂被风吹散的苍白秀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还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旁卡捷琳娜的裙摆。
“贱民，松开你的脚，你踩到我的群……”
卡捷琳娜此前被爱莲娜激起的怨怼顿时爆发，边说着就要一巴掌闪过去。
然而有一道身影动作比她更快。
在卡捷琳娜话没说完之时，从那巨兽背上冲下一个身负巨剑的魁梧身影，瞬间冲到了爱莲娜身侧，并一把捏住了卡捷琳娜的手。
“闭嘴，女表子，你吓到我妹妹了。”
“哥、哥哥！”
……
“盖亚种先天的元素适应性？”
[天空之城]中，一边通过[王座]悄悄观看某人妹控行为的艾德里安，一边与远在[高塔林]的埃德蒙，通过灵魂契约进行着通话。
事实上，在韦赛利昂提议要给圣兰德一个下马威的时候，他也同时将情况通过契约告知了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在予以批准后，也就顺便用[王座]开了一个极小的空间之门，将自己的[真实之视]蔓延到圣兰德中央都市上空，默默看起了直播。
就像当初，伊萨那塔观看他和伊莎贝拉战斗时的操作一样。
而与此同时，艾德里安又接到了埃德蒙的通话请求。
身处[高塔林]的埃德蒙，所汇报的“盖亚种先天元素适应性”，却是与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高塔林]进行着“临床实验”的[血脉移植]技术有关。
“盖亚种生灵，天生就具备某种根植灵魂的元素适应性，外在表现是对特定属性的超凡能量具有较高的亲和，这种元素适应性程度越高，其在对应属性的天赋就越强；
在进行血脉移植实验时，通过大量的案例进行分析推论，元素适应性与所移植的巨龙血脉越是接近，成功率就越高，但问题就在于，大多数人的元素适应性其实都十分微弱，以至于许多人成为超凡者后，所擅长的属性甚至会与自身元素适应性相反，这导致了在移植血脉选择上的困难……”
听完埃德蒙的汇报，艾德里安对所谓的元素适应性有了基本的了解。
除了上述那些情况以外，似乎还会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情况。
就是某生灵的元素适应性高得离谱，以至于身体本能地排斥相异属性，情况严重者，甚至会导致身体机能受损，乃至于灵魂的残缺……
在单一领域过强的天赋，还不一定是好事。
艾德里安搭在[王座]上的龙爪轻轻点着，与黑曜石材质的[王座]相碰发出有规律的滴答声。
“在单一领域过高的元素适应性，会导致身体自然排斥相异属性？”
艾德里安透过空间之门延伸到圣兰德中央都市的[真实之视]，聚焦于正沉浸在与兄长冲重逢喜悦中的爱莲娜身上。
在艾德里安的[真实之视]中，爱莲娜瘦小身躯之下，竟潜藏着极其庞大的暗属性能量沉淀，如果对总量进行简单换算的话，甚至不比一名四阶暗属性超凡者所拥有的总量低多少！
“那这种程度的元素适应性，也实在太过分了点吧？”
艾德里安眨了眨眼睛，三重眼见逐一闭合，又逐一翻开。
“或许这会是一个，能够进行上古种血脉巨龙血脉移植实验的优质实验体？搁置许久的高级人造龙裔计划，也许有眉目了？”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5400大章……
第308章 实不相瞒，我馋你妹身子（二合一）
幻想种的强大天赋，是一种铭刻在世界位格中的“特权”。
只要作为种族源头的创造主不殒没，作为一族本源的神格仍旧维系着全族的世界位格，幻想种就永远是生而强大的“神话生物”。
长生种作为幻想种的下位衍生，拥有不完整的“神话生物”位格，因此说到底，长生种天赋的源头，也是来自于某一枚神格所赋予的特权……
但没有天生的世界位格加持的盖亚种，他们的超凡天赋，却一直以来都是种挺玄学的东西。
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无法感应到游离在空气中的种种超凡能力，而有的人却自小就能“看到”魔力流动的韵律；
有的人聪慧机敏，知识丰富，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在超凡者的道路上走多远，而有的人明明草包一个，却轻易就能拥有超人一等的力量……
而这看似随机的超凡天赋，却能一定程度上实现血脉遗传，虽然并不绝对，但同为超凡者的父母所诞下的孩子，回比一般家庭的孩子有更大概率拥有不错的超凡天赋。
这种天赋和智力水平的不对称性，以及超凡天赋的可遗传性，促使了一系列的“超凡血统论”的诞生。
在某些人看来，超凡者的成就甚至和才能以及努力无关，而纯粹是由血统高低而定。
但即便这样，拥有家族传承、注重通过联姻进行血统培植的大世家中，也经常出现天赋差甚至无天赋的后代，而时代劳作的底层农民乃至奴隶中，也会偶尔有天赋强大之人出现。
超凡者的天赋，似乎永远是一个解释不通的玄学问题。
但并不是没人尝试过对此进行深入研究。
而由于对这方面的研究，每每深入之后便会接触到灵魂构成的领域，因此主流的研究者，基本都是擅长灵魂领域的施法者。
什么？你说非施法者的超凡者？
那些个什么战士什么骑士之类的，不过是一些肌肉大棒子而已，他们懂个屁的超凡者？
总之，在研究灵魂以及超凡天赋的领域中，擅长灵魂方向的施法者是绝对的主流。
比如埃德蒙。
埃德蒙作为一名雷系与心灵系双专精的五阶大法师，拥有这种专精搭配的他，在[高塔林]内部的施法者职业细分中，被称为[先知]。
尽管所谓的[先知]，只是一个带有美好愿景的施法者细分职业之称呼，但多少也体现了这个职业所具备的学识、智慧以及研究者的性质。
职业为[先知]的埃德蒙，就是为数不多的，对超凡者的天赋有深入研究的人。
在埃德蒙那一派研究者的理论中，艾拉世界的所有生灵，都天生具备两种决定了“超凡天赋”高低的属性。
一种名为[元素亲和度]，主要表现在肉体对超凡能量的接受度上，是一种可以通过血脉遗传给后代的肉体特性；
另一种名为[元素适应性]，是一种根植于灵魂的固有属性，无法遗传、从出生起便决定了的灵魂特性。
而后面的这种[元素适应性]，则是“超凡天赋”会表现得如此飘忽的根本原因。
埃德蒙之所以能够成为全大陆为数不多的、有资格冲击[传奇]的超凡者，其实原因就在于，他在晋升五阶时，其灵魂所升华、转变的方向，与他的[元素适应性]非常契合；
拥有雷元素适应性的埃德蒙，擅长雷属性魔法，晋升五阶时，也是将自己的灵魂转换为半个雷元素生命体，所有种种综合起来，才造就了一个年仅四十岁便达到五阶巅峰、有资格冲击[传奇]的[高塔林]次席。
——当然，这位天才后来在讨伐某巫妖时不小心翻车，升华后的身体被占据，半元素化的灵魂，也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废弃地下城中长达数十年之久，就连在评议会的位置也被后来居上的格莱妮顶替了，实乃天才界最丢人的内鬼……
[元素适应性]和[元素亲和度]，分别作用于灵魂和物质。
首先是[元素亲和度]。
艾拉世界中存在的任何一种物质，都具有不同程度、属性各不相同的[元素亲和度]。
[元素亲和度]处于某个阈值以下的物质，便是自然界中随处可见的一般物质，而亲和度越高、越稀有的物质，越是能与对应属性的能量相互吸引，表现在具体的事物上时，便是各种属性不一魔法矿石，比如刚玉。
一般来说，生物的肉体都是由物质组成，而组成肉体的这些物质，几乎全都是元素亲和度处于阈值以下的一般物质，人类的身体就几乎全是由一般物质所组成。
而部分魔物的某些器官或腺体，会分泌出元素亲和度较高的特殊物质，形成体外的角质或外骨骼，又或者在体内积聚成有特殊用途的沉淀物，这些特殊物质价值不比魔法矿石低。
冒险者们猎杀魔物，其实追求的就是这部分具有高元素亲和度的特殊物质，本质上和进矿山挖矿差不多……
而对于更高等的生命体来说，比如幻想种，幻想种的身体几乎全是由稀有的高元素亲和物质组成，整个就一宝藏矿山。
以艾德里安为例，他的龙骨堪比最稀有的超凡金属，骨髓所造龙血，则是比法师塔的元素池更加精纯、密度更大的魔导溶液；
他的龙鳞相当于高强度的魔法合金，其他的龙皮、肌肉乃至脂肪等等，全都是强度以及营养价值双高的绝对宝贝；
更别说作为上古种巨龙，艾德里安如今每个器官的效能，都堪比一个传奇法师的最大输出总和，其中四枚作为动力中枢的心脏，更是如同生物核电站一般的犯规造物……
在世俗中某类骑士话本上占据相当份额的“屠龙”故事，是有着其存在之物质基础的……
回到[元素适应性]和[元素亲和度]的差别上。
对于一个生命体，如果说[元素亲和度]是组成身体之物质的属性的话，那么[元素适应性]，则是这个生命体灵魂的固有属性。
把灵魂比作宝石，[元素适应性]就是这枚宝石所具备的魔法属性。
而[元素亲和度]毕竟属于物质层面的概念，是物质的话，就总有办法能够对其性状进行改变。
比如战士、骑士一类的战斗职业超凡者，其锻炼、修行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强化肉体元素亲和度的过程，实力越高的战斗职业者，身体就越接近超凡物质，部分属性专精的超凡者会出现身体的金属化、石化等等现象，就是这个原因。
而作为灵魂固有属性的[元素适应性]则不同。
灵魂作为一个生灵最根本的核心，自世界本源中诞生，死后又回归世界本源，能够作用于物质，却又与物质世界存在一层若即若离的隔阂。
简单来说，[元素亲和度]可以遗传、也可以后天培养，但[元素适应性]却根本无法后天改变，是真真正正的先天决定。
有点类似于艾德里安前世“灵根”的说法。
这个无法后天改变的[元素适应性]，决定了一个生灵在到达种族极限之前，能在超凡道路上走出多远。
比如说龙族。
作为有着世界位格加持的最强幻想种，巨龙成年就是[传奇]，而一位血统最差的杂色古代种巨龙，种族极限都是八阶[天灾]；
但即使在龙族称霸艾拉世界的[神代]，古代种巨龙也并不是每一位最终都能成长到八阶[天灾]，排除掉战死的那些，大部分古代种巨龙，在达到七阶[圣域]后便不再前进，甚至会有少数一辈子就停留在六阶[传奇]的丢龙玩意儿……
换到上古种巨龙中，也是这样，能最终达到九阶[浩劫]的，也是少数。
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便是那“超凡天赋”中灵魂与生俱来的那一部分，[元素适应性]。
而回到埃德蒙向艾德里安汇报的情况上。
[血脉移植]技术的成功关键，竟然不在物质性的[元素亲和度]上，而是在虚无缥缈的[元素适应性]上。
如果实验体和所移植的血脉，在[元素适应性]上并不兼容的话，那血脉移植就不可能成功。
就比如埃德蒙，他的[元素适应性]是雷属性，并且程度相当高，如果他要进行血脉移植，但移植的却是黄玉龙这种风、大地属性的血脉的话，不说成功率极低，怕是还会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
换言之，要向血脉移植成功，就得针对[元素适应性]进行安排。
所移植血脉与[元素适应性]越契合，且受移植者这方面的[元素适应性]越高，成功率就越大。
而艾德里安在知道这个细节后，所考虑的却是……
一直以来进行的血脉移植，以及通过[契约仪式]散播出去的龙族力量，都限定在古代种巨龙的范围内，而对上古种巨龙血脉的移植，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既然知道了限制血脉移植的最大因素，是[元素适应性]的契合与否，那么在解决普通血脉移植因排异现象而失败的情况后，是否可以更进一步，尝试寻找拥有与上古种巨龙血脉契合之[元素适应性]的实验体呢？
不要求能直接再现出一位上古种巨龙来，但创造出像安娜这样的、具备上古种巨龙血脉的觉醒龙裔，应该问题不大吧？
况且以艾德里安如今的实力，也无法进行上古种巨龙的真名赋予……
“将来伊莎贝拉，甚至贝希摩斯家族的龙裔们，都有可能成长为真正的上古种巨龙，不过最终都只能是白龙。”
艾德里安探出一只手，龙爪微握，一枚泛着金色光雾的血红宝石，逐渐在龙爪间浮现、凝结。
这是一滴源血，一滴完全由[虚空反馈]转换而来的无属性龙族源血。
下一刻，艾德里安的左眼中，一枚无法看清细节的纯白虚影隐约闪过，[龙族根源]的一缕气息便骤然降临至[主宰之厅]中。
这是艾德里安晋升七阶[圣域]，与[天空祖龙]之神格联系更加紧密后，所能做到的手段——引动神格的一缕气息降临在物质世界上！
这一缕“气息”，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神格应艾德里安的意志，所延伸出的一部分“概念信息”。
听起来很抽象，但这份概念信息的作用目前来说却只有一个——
只见在神格虚影于艾德里安眼中闪过后，回荡着半神威压的[主宰之厅]中，世界的底层常数似乎都发生了变动，在一阵光怪陆离的景象过后，大量从虚空深处延伸出来的“概念信息”，瞬间涌入了艾德里安手中那滴源血。
原本没有具体属性倾向、只是作为单纯‘龙族源血’而存在的这枚血红宝石，在一阵翻滚扭曲后，竟然开始散发出纯粹的暗属性气息，并隐约有着难以察觉的空间波动显现。
这赫然已经成为了一滴属于上古种纯色黑龙的源血，具备了黑龙的属性以及世界位格信息！
艾德里安这是通过影响神格，将无属性的纯粹源血，转化成了拥有具体所属的源血！
说的直白点，这一滴‘黑龙源血’，能够用来缔造一名拥有黑龙血统的龙裔！
然而，这枚被“信息改造”后的黑龙源血，却仅仅维持了不到十秒，便在一阵剧烈颤动后自行崩解，最终再次凝聚成一滴比原来小了一大圈的无属性源血。
“啧！果然还是不行吗？”
艾德里安没再继续尝试，失败的原因他早已知道。
身为白龙的他，要凝聚出一滴白龙源血很简单，要凝聚出与白龙相关的古代种巨龙的源血，也很简单，而借助神格的信息操控，凝聚出与白龙血统相距甚远的其他古代中巨龙源血，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在龙族序列中，与白龙相当的其他四大纯色龙，艾德里安这位白龙要想凝结出他们的源血，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即使借助神格的信息操控，但艾德里安只能影响[天空祖龙]的神格，对于没多少[天空祖龙]血统的上古种巨龙，艾德里安依旧无法将属于他们的源血凝出。
“[天空祖龙]的神格毕竟只是[龙族根源]之一，将其视作基因库的话，则是只记录了龙族四分之一的基因，算上和另外三位始祖龙权柄重叠的地方，最多也就是记录了龙族五分之三的信息……”
艾德里安再次把注意力转向微型空间之门的另一端，爱莲娜灵魂中那惊人的暗属性元素适应性，在艾德里安眼中，就像是一株与众不同的黄金韭菜一样，极具吸引力。
但可惜，这株黄金韭菜如今却无法收割，只能干看着。
“或许，通过一些与其他始祖龙相关物件作为媒介，可以将源于祂们的源血稳定下来？”
爱莲娜的暗元素适应性非常高，高到都能压制她身体本身的元素亲和度，甚至影响到身体健康了，这么高的暗元素适应性，会是非常好的黑龙血脉移植对象，要是只能看着不能用，那也太可惜了点。
“黑龙虽然和白龙看似相互对立，但其实黑龙也继承有部分[天空祖龙]的血统，正如白龙也继承有部分[黑暗祖龙]的血统一样，如果能找到属于[黑暗祖龙]的遗留事物作为媒介的话，或许就能成功凝结出状态稳定的黑龙源血！”
就跟前世某二刺猿世界观中，召唤英灵需要对应的圣遗物一样，艾德里安要凝结与自身血脉相异的黑龙源血，也需要有[黑暗祖龙]的“圣遗物”……
艾德里安透过空间之门看向爱莲娜的目光中，眼神火热，就差冲着约克逊喊出一句“我馋你妹身子”了。
“但是哪里能找到[黑暗祖龙]的遗物呢？以及什么样的事物才能够作为‘圣遗物’？[虚空之门]或许就可以，但[黑暗祖龙]的那座虚空之门，正好被那些背叛者夺去……”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今晚要去医院陪护，就早一点更新了。
地309章 你以为我在第五层，但其实我还没进来（二合一）
四座[虚空之门]，对应四位始祖龙，本身也与祂们的神格一一对应，确实可以作为凝结相关源血的触发媒介。
但问题在于，艾德里安是白龙，属于[天空祖龙]的直系后裔，和他灵魂相连的，是[天空祖龙]的神格，他所掌握的那座[虚空之门]，也是[天空祖龙]的那座。
说来说去，艾德里安现在除了自己这一系之外，并没有能够作为媒介的“圣遗物”。
“伊萨那塔那里，倒是有[大地祖龙]的[虚空之门]，可黑龙虽然也有一部分提亚马特的血统，但和属于[天空祖龙]的那部分一样，都不属于直系血脉，没法作为媒介……”
在艾德里安苦恼于无法开发少女的身体时，圣兰德中央都市，一场“外交会议”正在展开。
虽说是[天空之城]的代表与魔法帝国双方的会议，但在场的人却分成了三拨。
一方当然是作为来使的汉克三人、韦赛利昂五位飞龙，以及已经被约克逊护在身边的爱莲娜；
另一边，则是圣兰德方面，“受命”全权负责的朱利安大法师，以及元老院的多数；
最后一拨人，毫无意外正是元老院中以芬克斯为首的派系，人数不多，但基本都是发动了不久前那次不成功‘弹劾’的主要推动者……
本来，在埃尔南发话后，元老院众人是应该搁置争议、暂时以朱利安为首的，但由于爱莲娜的关系，或者说是以爱莲娜为纽带、所导致的朱利安与[天空之城]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使得这部分人心生危机感，担心事后会被朱利安携势清算，因此在一番算计后，选择团结在芬克斯身边。
已经回到“院长”状态的朱利安，暂时将平时的懒散卸去，对这一切看在眼中，心知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内讧趋势，着实不妥，但他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在他看来，这种局面多少也有埃尔南阁下暗中纵容的原因在内，说穿了不过是“平衡术”一词……
现在朱利安担心的，是魔法帝国的这种内部不和，会在未知的[天空之城]来使面前透出多少底，又会让他们对帝国做出何种评判。
朱利安心思纠结，而作为使者的汉克等人与龙……
根本就想不到这一层。
汉克是个老油条，但毕竟只是个粗俗的冒险者，让他去和别的冒险者小队队长勾心斗角、争抢优质委托什么的，那他在行，但让他身涉大国大势力的博弈中去，那是有些为难他了；
艾璐是半精灵，看待事物的方式本来就和人类不太一样，加上作为从[高塔林]出来的魔法师，此时最关注的，反倒是魔法帝国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异于[高塔林]的魔导技术；
韦赛利昂五个大块头就算了，更加不是那块料；
至于约克逊，这是个妹控，就略过他吧……
作为使者一方主要发言人的，是汉克，一个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之后依旧粗鄙的冒险者。
事实上，艾德里安让他们几人作为[天空之城]的使者，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实在是[天空之城]就没几个能用的人。
飞龙们打架还好，要他们去和别人交流？想太多了；
史矛革和尤里倒是省心，可史矛革正在晋升[传奇]的过程当中，尤里也需要配合阿尔瓦雷斯进行“负面情绪收集”的实验研究，同时也要统辖[天空之城]中的飞龙；
至于法伊，先不说她也处于晋升[传奇]的过程，单单是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种“凶大无脑”的样子，艾德里安就不敢放她单独行动……
剩下能用的，就只有人类契约者们了。
安娜是最适合的人选，但安娜毕竟是贝希摩斯王女，不可能作为另一方势力的外交人员出使帝国——起码现在不能；
雷克斯留在[雷鸣之城]辅助安娜，威廉和戴蒙仍需要维持各自表面上的身份，其余契约者也要么另有任务，要么契约程度不高、没资格传达艾德里安的意志……
总之一来二往，就只剩下汉克他们三个人选了。
“害呀！真不愧是大陆西部第一强国啊，我看这中央都市，那叫一个雄伟啊！真不戳！”汉克正在那瞎几把侃。
他也不是个什么政治家，就一粗俗的冒险者，不知道该怎么进入主题。
在刚开始会议时，圣兰德一方礼貌性地问候了几句，以作为开场白，正愁不知道说什么的汉克，一下子就找回了在酒馆和别人吹牛批时的状态，张口就来，夸夸其谈，到现在已经瞎吹了好一段时间，正觉得状态越来越好，还能一口气上五楼。
但对面的圣兰德众人就很难受了……
对于汉克的称赞，朱利安谦虚地回了一句：
“过誉了过誉了，这座城市千年来一直随着帝国魔导技术的发展而改变，已经没多少历史底蕴剩下了。”
没想到汉克却在叹息一声后，面带回忆地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这中央都市好是好，但全都是新奇事物，少了点内味，比贝希摩斯那座万年王城那是差了点。”
朱利安本来都打好腹稿，准备要进入正题了，这一下子又被噎了回去。
不是，我就谦虚一下，你至于吗？你真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啊哈、啊哈哈……”
朱利安尴尬地笑了两声，圣兰德其余执政官也表情僵硬，汉克没看出他们的尴尬，接着补了一句：
“不过[雷鸣之城]那地方太压抑了，各种大家族、大贵族缠来缠去，压得人都快喘不过气来！这方面，[中央都市]那是比[雷鸣之城]强得多了，这里自由的空气，闻起来都是甜的，没有那股腐朽的酸臭味。”
圣兰德众人表情缓和，朱利安也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以为是要搞事情，结果还是踩一捧一，老套路了，吓唬谁呢！
不过汉克接下来，又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可惜，都比不过[天空之城]外围的浮空岛群，那里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在那里的。”
话到嘴边的朱利安，又被噎了回去。
高手，是个高手！
圣兰德其余执政官的脸色纷纷凝重了起来。
汉克再憨，也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顿时紧张起来，以为这是大家拉关系还拉得不够，连忙将吹逼技能发挥到十二分，说道：
“害！大家有时间一定要去一趟[天空之城]啊，尤其是巡航状态的[天空之城]，整片巨型岛群飞在云层之上，飞行魔物都少有敢飞到那么高的，从浮空岛俯瞰大地上的城镇，渺小得一巴掌就能握住！”
在冒险者们的圈子中，如果在酒桌上结实到新朋友，过程一般是这样的：
大家在掰完手腕喝完酒之后，大多会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然后热情地讲起自己的冒险见闻，并把自己最喜欢的冒险地点强烈推荐给对方，以作为双方友好关系的证明。
虽然说话有些得罪人，但汉克的确是在用冒险者的语言，向对面表达善意。
——他这不是把自己超喜欢的[天空之城]强烈推荐给圣兰德的执政官们了嘛！
可惜对面都是一些大学者、大魔法师、大执政官，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不食人间烟火，根本听不懂汉克是在表达善意，反倒是汉克话里得罪人的那部分，听得格外清晰，格外刺耳……
汉克见气氛有所变化，于是乘胜追击，敞开来说道：
“你们是不知道哇，前段时间在大陆东部，发生了一场骇人听闻的[亡灵瘟疫]，据说瘟疫爆发中心都出现了[传奇]级别的不死生物了！贝希摩斯和格里芬数十万军队伤亡大半，后续赶来支援的超凡者数千，就连英雄级也有十多位，却根本对局势束手无策！”
圣兰德众人脸色大变。
某位传奇巫妖，过去也曾在大陆西部掀起过[亡灵瘟疫]，导致了极大的伤亡，魔法帝国最终是凭借着当时刚刚起步的魔导技术，才在付出惨重代价后将其剿灭。
这时听说大陆东部也正爆发一场[亡灵瘟疫]，自然是勾起了圣兰德众人对典籍记载惨况的记忆。
并且，当初大陆西部的那场[亡灵瘟疫]，可没有出现传奇亡灵，并且帝国出动的英雄级执政官，也不过十来人。
而现在发生在大陆东部的[亡灵瘟疫]，不但也有十多名英雄级参与讨伐，甚至还出现了传奇级别的不死生物！？
众人还没震惊完，汉克又笑着接上：
“好在关键时刻，艾德里安大人果断出手，先是派出龙族的弟兄们对[亡灵瘟疫]进行封锁、阻止扩散，然后亲自侵入爆发核心，轻易击败那只传奇不死生物，
然后一声令下，[天空之城]从天而降，将[亡灵瘟疫]的核心区域硬生生打碎！将整片比[中央都市]还要大上几倍的陆地，瞬间砸成熔岩火海，直到现在仍未见冷却的迹象！”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震惊于龙族与[天空之城]的实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被汉克举的例子惊到了。
——‘比[中央都市]还大几倍的大片范围，我一砸就变成火海了，你们这中央都市这小身板，撑得住吗？’
反正圣兰德众人就是这么理解的。
没想到这[天空之城]竟恐怖如斯，此子断不可留！
等一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好像也打不过别人……
汉克见对面神色几经变换，心想这莫不是被我的阅历所吓到，心悦诚服了吧！
毕竟在冒险者中，互相吹嘘自己的阅历、参与大事件的资历，那是评判双方地位尊卑的重要依据，也是增强自己说服力的重要手段。
汉克寻思，自己这一套连环拳下去，光辉履历顿时跃然嘴上，对方怕是只能彻底拜服，然后言听计从、高呼“大哥”啥啥啥的……
而圣兰德方面，此时就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在圣兰德众执政官的认知中，当谈判双方就位，大家的第一层反应当然都是“友好交流、促进友谊”，在和平共处的前提下进行友好磋商，商议具体内容；
而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外交人员，他们就会进入到第二层，也就是“语藏暗锋、互探虚实”，互相预判对方的目标与行动；
如果你是一个，能够在不流血的外交博弈中谈笑风生的优秀政治家，那么你就会进入到第三层，开始预判到别人对你的预判，然后“九假一真、虚虚实实”，用虚假的信息误导对方，最终使事情走向对己方有利的方向；
而当你更进一步，作成一个拥有丰富斗争经验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强者时，你就会进入到第四层，在无限套娃中杀出一条血路，成为最后的赢家……
回到在中央都市正举行的这场外交会议上。
毕竟双方的会面有一个不怎么愉快的开始，因此是没有人天真地还在“友好交流”这第一层上的。
圣兰德一方大部分人其实都在第二层，表面上和和气气，实则一直想要套汉克他们的话。
而在实际交流中，由于汉克的冒险者习性，圣兰德的人根本不用套话，汉克一通乱侃，就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全说出去了；
汉克在上头以后的这顿七八糟的瞎比比，以至于圣兰德的人怀疑这个[天空之城]来使，除了炫耀武力之外，其实还是个站在了第三层的高手，不可不防！
至于作为圣兰德一方在本次会面中的第一、第二人，进入状态的朱利安，以及冷静下来的芬克斯，则已经进入第四层，开始脑内无限套娃。
朱利安和芬克斯的具体视角是：
“假设那位巨龙艾德里安阁下，真是一位七阶[圣域]，那么这些使者根本没必要和我们谈什么，或者说整个大陆都没人有资格和[天空之城]谈条件，
他们大可上来就直说需求，没必要先快速突破中央都市防备圈以示威……也许他们底气不足？那位艾德里安阁下的实力，其实没到那么恐怖的程度，所以才需要宣示武力？
等等！眼前这个叫做汉克的男人，能够以人类的身份，成为龙族的使者，不可能是个简单角色，他一定预判到了我对他的预判，现在表现出来的莽撞、狂妄，很可能只是他的伪装！”
这两位帝国政坛上的对手，此刻看法出奇的一致，眼神同时凝重了起来。
朱利安、芬克斯：‘这个男人，他已在第五层！’
此时，某通过微型空间之门悄咪咪看着直播的白龙，无语扶额，直叹自己识人不明，竟然让汉克这家伙作为使者。
瞧你说的，可把人家给吓坏啦！
——这种人前显圣的精细活计，以后看来还得我亲自上才行！你们呐，还是太年轻、太单纯啦！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最近一直想尝试轻松一点的文风，毕竟现在网文的主流方向是这样，如果我还抱着成为职业网文作家的想法，这方面的能力就必须锻炼……也不知道效果怎样，我其实是写得挺开心的，希望各位给点评价orz
第310章 艾德里安的种田规划
兜兜转转，直至汉克嘴巴喉咙都说干了，如临大敌的圣兰德执政官们，才总算是进入了正题。
“汉克先生，未来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前往[天空之城]进行回访……想必作为[天空之城]使者的你们，是带着那位艾德里安阁下的意志而来……”
最终是逮着机会的朱利安，趁汉克嗓子干了想找水喝的时候，把对话带入了正题。
已经把肚子里‘墨水’掏空了的汉克，也悄悄松了口气，连忙说道：
“噢噢，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朱利安顿时满头黑线，感情你是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个使者来着？
‘不对！这个男人不简单，他的每一句话都必然有着深意，他定然是在引导我们的思考方向！’
朱利安端正了自己的态度，摆出一副倾听姿态。
汉克挠了挠半秃的脑壳，说道：
“主要是有三件事，一份通告、一个提醒，以及一个请求。”
请求？
和芬克斯对视了一眼，朱利安问道：
“那么这三件事的具体内容是？”
“通告是，龙族正考虑有条件地帮助盖亚种解开[传奇枷锁]的束缚……”
汉克话还没说完，现场就炸开了锅。
“什么！”
“[传奇枷锁]的假设是真的？”
“龙族能够解开它？”
一时间，圣兰德的执政官们为之哗然，就连在真理之阶内部没有出来的第一执政官埃尔南，也都将自己的意志蔓延了出来，表示极大的关注。
朱利安神情严肃地说道：
“这不是在开玩笑？我们数年前才有了关于[传奇枷锁]的一些假设，甚至来没来得及完全证实，龙族竟然声称有能力解开它？”
这次回答圣兰德众人的，是三人中知识水平最高的半精灵魔法师艾璐。
只见艾璐说道：
“与其说有能力解开[传奇枷锁]，倒不如说，这个封锁全大陆所有超凡生灵上升道路的枷锁，本来就是龙族所设置的，这一点就连[高塔林]都能通过古籍推断出来，圣兰德作为大陆另一端的古老魔法势力，不会没有这方面的猜测吧？”
朱利安沉默片刻后，说道：
“……有是有的，但我们圣兰德和[高塔林]不同，[高塔林]是一个固守传统的地方，他们认为神话传说都必然有着历史起源，认为古籍上记载的那些模糊字句的可信度；
但我们圣兰德不一样，我们不相信经过无数年传播后早已变味的传说，我们只相信眼前的证据以及实验的结果。”
简单说，圣兰德魔法帝国这边，有一个相对实事求是的文化环境，但同时也有一点轻微的历史虚无主义倾向，不太相信年代久远到无从考证的传说与记录。
艾璐耸了耸肩，说道：
“[高塔林]其实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但一位传奇巨龙亲自在你面前现身说法，也轮不到他们不相信。”
这时，第一执政官埃尔南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高塔林]的安东尼阁下，对此是什么看法？”
作为全大陆离[传奇]最近的两个盖亚种，埃尔南和安东尼一直暗中较劲，但在许多问题上，这两人倒是对对方有着出奇的信任。
“除了埃德蒙先生之外，安东尼首席阁下是[高塔林]第一位表态相信的评议会成员。”
圣兰德众人沉默了下来。
[高塔林]首席安东尼，和[圣兰德]第一执政官埃尔南一样，在魔法师的圈子中都是宗师级的人物，能够让安东尼选择相信，这起码让圣兰德众人心中对此时的可信度预期上升了几分……
——尽管圣兰德众人对于龙族有着[传奇]乃至[圣域]存在一事，依旧存疑。
“龙族为什么原意帮我们解开枷锁？如果[传奇枷锁]本就是龙族设立的话，似乎没有将其解开的理由吧？”
面对朱利安的疑问，汉克回答道：
“这个，其实并不是无偿的。”
不知为何，听到不是无偿的帮助后，圣兰德众人反而松了口气。
——有要求总好过不知目的的赠予，毕竟未知总是让人畏惧。
“至于是需要什么代价，我们就不清楚了，不过目前[高塔林]已经和艾德里安大人达成基本的约定，正在进行前期的尝试，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等待[高塔林]那边先出结果。”
这番话，是艾德里安交代汉克说的。
对此，圣兰德众人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其实，艾德里安之所以会对这个[圣兰德魔法帝国]如此客气，理由和当初对[高塔林]客气的理由差不多。
他看中了盖亚种施法者们作为研究者的能力，以及盖亚种的“暴兵”速度。
长生种的施法者倒也有相当的研究能力，但每一支长生种诞生的背后，都与至少一位魔神种乃至原初众神有关，比如三大精灵，其实就是[世界树]创造的、一种[辉耀精灵]的劣化版，在三大精灵的古老相传中，会把幻想种的[辉耀精灵]称为“高等精灵”，其实就是这么个原因。
艾德里安不想和那些幻想种、魔神种牵扯太多，再加上长生种的成长周期较长、不适合“暴兵”，在希里亚斯大陆上的数量也不多，因此对于直面[大陆屏障]之外压力的艾德里安来说，并不是适合的选择……
对[高塔林]的宽容，其实就是基于这样原因。
在艾德里安的战略中，[高塔林]将会成为“将龙族力量在盖亚种中普适化”的研究前沿，并且[高塔林]已经在向这方面转变——通过埃德蒙以及塞科亚的运作，以及评议会在实际上的默契配合。
而对于[圣兰德魔法帝国]，对于这个研究能力不输于[高塔林]、且在体量上远超[高塔林]的盖亚种势力，艾德里安也是有所规划的。
首先，[圣兰德魔法帝国]那不同于[高塔林]的魔法体系，有可能补完[高塔林]研究方向上的漏洞，比如对于[传奇枷锁]，魔法帝国这边就先于[高塔林]得出结论——[高塔林]是在接触到魔法帝国的情报后才明确了这方面一直以来模模糊糊的猜测的；
其次，艾德里安最为看重的，是[圣兰德魔法帝国]的某个让他产生某种既视感的地方——魔导工业。
魔法帝国的魔导技术，本质上就是将原本只有超凡者才能操控的超凡力量，通过机械以及魔法手段固化在物件上，并最终使得一般人也能通过操纵这些物件，也能实现对超凡力量的操控。
这听起来有些像一般意义上的附魔，但是附魔的超凡物品，要发挥其效果，依旧只能由超凡者来激发。
一柄附加了多重半永久高级附魔的骑士长剑，在一般的农夫手中，它除了不易损坏之外，和普通的铁器没什么区别，甚至那名农夫还不一定能够触碰到它；
但魔法帝国所生产的魔导器，却是一种即便是毫无超凡力量与天赋的一般人，也能激发其超凡效果的特殊造物，并且还实现了一定程度的工业化量产！
比如爱莲娜要配制魔法药剂，将来要是能进入高端领域，也少不了魔导器的帮助，这也是她作为一名“毫无超凡天赋”的一般人，也有决心成为药剂师的底气所在。
早在当初前去[红枫森林]与木精灵进行交流的时候，艾德里安就从木精灵的言语中，知晓了魔法帝国的这种魔导技术工业化的趋势，并在随后前往[大陆屏障]缺口的路上、途径魔法帝国上空的时候，亲自做过一定程度的观测。
但因为时代以及思想的局限，明明有着发展成魔导工业社会的条件，但魔法帝国对魔导技术的应用，仍旧局限在社会上流中，更多的是在向超凡者服务，而没多少惠及到一般人。
比如像爱莲娜这种，有才能却没天赋的人，如果在一个魔导技术普及化的社会，也能成为超凡者世界的一员，但圣兰德魔法帝国显然还没有走到这一步……
将来面对外部压力，高端战力方面，艾德里安用[龙族根源]作弊，可以快速让龙族成员晋升[传奇]巅峰，至于[圣域]及以上，暂时不做考虑。
而中、低端所需的大量战斗人员，不可能完全由龙族担当，必须要实现快速“暴兵”，从数量上来看，盖亚种显然就是最适合的选择；
[高塔林]的血脉移植研究，可以使龙族的力量在盖亚种中普及化，在提供大量[虚空反馈]的同时，也能实现低端战力的快速“暴兵”；
[圣兰德魔法帝国]的魔导工业，则能够大大提高低端战力的数量，并且能补充中层生力军的战斗能力，乃至于参与高端战场，也未尝没有可能！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艾德里安对前世工业化、现代化社会的战争潜力的印象上，圣兰德刚刚起步不久的不成熟魔导工业，到底能不能做到那一步，还是一个未知数。
要是能造出实现核武器级别打击力度的魔导装置，光凭那种物理层面的恐怖杀伤力，甚至都能划归到[圣域]的级别了，是绝对的高端战力……
总而言之，起码在艾德里安的眼中，[圣兰德魔法帝国]是有这种潜力的。
这就足以成为艾德里安重视魔法帝国的理由了。
先宣示武力，打消魔法帝国的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然后抛出诱饵，引起魔法帝国的欲求与好感，之后提出条件，建立双方的稳定联系。
而最后，则是在潜移默化之下，让魔法帝国归心，成为龙族势力版图的一部分……
至于怎么让他们归心？
虽说魔法帝国因为固化的社会阶级导致魔导技术未实现普及化，但一个阶级固化的社会在有些时候，也未尝没有好处，比如艾德里安要想让魔法帝国归心，只需要搞定社会上层、也就是以元老院为核心的既得利益者集团，就足够了。
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和当初对[高塔林]所用的方法一样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以及无法抗拒的晋升可能性面前，[魔圣兰德法帝国]和[高塔林]最终的选择，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回到会议上。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活动，圣兰德一方各怀心思的执政官们，对“龙族会有条件解开[传奇枷锁]”一事，不管心中是将信将疑、心怀希冀还是深感怀疑，但总算是接受了汉克传达的这个来自[天空之城]的讯息。
——要为将来的交易准备好筹码了。
沉吟片刻，朱利安说道：
“那么，剩下的一个消息以及一个请求，又是什么？”
“消息是，前些时候，有一只从[迷雾海之战]前的时代一直存活至今的[传奇]巫妖，晋升七阶[圣域]、成为[不死巫妖]了。”
这个消息一点都不必刚才的小，甚至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很可能是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
“你确定你没有在胡说？汉克先生！”
回答的不是汉克，依然是知识水平更高的艾璐。
“关于前段时间的[超凡回响]，想必诸位执政官阁下都能观测到，那么诸位也一定能分辨出，那次[超凡回响]看似连续，但其实是分为前后两次的，前面那次，是龙族一位成员晋升所引发，而后面的那次，则是那[传奇]巫妖晋升所造成。”
遵照艾德里安的要求，艾璐并没有说龙族的晋升者就是艾德里安，当然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就是艾德里安。
首先知道那就是艾德里安的，本就没几个，其次，艾德里安这是不想自己的底细完全暴露，因此对自己的真实实力，一直作模糊化处理。
毕竟将来他晋升八阶[天灾]时，动静怕是会更大，到时必然瞒不住，但如果将他晋升七阶和晋升八阶的时间间隔联系起来的话，很难保证……应该说必然会让一些人想到神格上面来！
当初在伊萨那塔面前暴露神格的秘密，就已经让艾德里安一段时间内患上社交恐惧症了，好在伊萨那塔算是始祖龙们的盟友，没有背刺艾德里安……
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要是艾德里安身怀一枚完整的始祖龙神格之事暴露，说不定那些躲起来的半神背叛者，都会冒着随时“[死亡]降临”的风险冲出来围杀他！
艾德里安估摸着，自己晋升八阶[天灾]时，差不多就能基本掌握[天空祖龙]的神格了，到时候不说立地成半神，但将常规战斗力维持在九阶[浩劫]的层次，问题不大，甚至应该还能一定程度表现出半神级的战力。
因此那时候在面对那些虚弱的背叛者，艾德里安是有底气的。
对于[大陆屏障]之外的世界，[超凡回响]传不出去，艾德里安就能对外伪装成上古龙，也就是九阶[浩劫]，而就算有内鬼将消息传递了出去，但只要[大陆屏障]还未完全崩塌，艾德里安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任外面闹得再凶，他都能从容睡觉升级……
等到艾德里安真正从八阶[天灾]古龙，晋升到九阶[浩劫]上古龙的时候，神格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再瞒不住的了，到时候全世界都会知道艾德里安掌握了一枚始祖龙神格！
但那个时候，艾德里安在晋升九阶的一瞬间，就将会彻底掌握[天空祖龙]的神格，在世界位格上，他就是新的[天空祖龙]！
而且还是个拥有漫长寿命的年轻魔神种，是一个不需要担心[死亡]威胁的半神，艾德里安能够毫无顾忌、全天候百分之一百二十地展现半神级战力！
在这个魔神种半神都隐世不出、各自苟命的时代，这样一个新生始祖龙的出现，绝对是个犯规一般的存在……
但这都是对未来的美好愿景。
就现在而言，艾德里安要是在八阶之前暴露神格的秘密，那他就麻烦大了。
也是因为如此，尽管有[超凡回响]在前，但艾德里安依旧要尽可能对自己的实力进行模糊化处理，绝对不亲口承认前段时间晋升[圣域]的龙族成员就是自己！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我奶奶那件事，现在基本已确定是要半身不遂了，奉劝各位一句，大问题很多时候都起于小症状，一定要时刻关注老人家状况……唉
第311章 以理服人小艾德
这片已经一万五千年没有诞生过[传奇]及以上存在的大陆，突然间连续诞生了两位[圣域]，无论对谁来说，情况都是超纲了。
尤其二者其一还是个不死生物，是所有生者天然的敌人！
对于如今希里亚斯大陆一个五阶基本就能横着走的环境来说，这绝对是一场灾难。
“关于那个晋升七阶的巫妖，艾德里安大人判断他的晋升仪式应该是一场大规模的[亡灵瘟疫]，但发生在贝希摩斯与格里芬两国交界的那一场，则在其晋升之前就被艾德里安大人打断，因此很有可能，在大陆的某一处，仍有一场足以使得传奇巫妖晋升七阶的[亡灵瘟疫]，正在发生！”
圣兰德众人神色变幻不定，既有不信者，也有忧心忡忡者，但无论如何，有关[亡灵瘟疫]的事情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这是第二纪元至今，由无数次不死生物造成的灾难，所铭刻在所有智慧生灵文化记忆中的伤痕烙印！
“这就是艾德里安大人让我们提醒圣兰德魔法帝国的消息，”艾璐接着说道。
“如今的大陆东部，基本已经被[天空之城]排查完，并不存在另一场[亡灵瘟疫]，而大陆北部则没有大规模[亡灵瘟疫]爆发的人口基础，剩下的大陆西部、中部，以及情况复杂的南部，都是那场[亡灵瘟疫]有可能的发生地。”
“所以，艾德里安阁下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也一同寻找那场[亡灵瘟疫]的发生地？”
朱利安面带忧色，他其实是倾向于相信的。
不过，艾璐却回答道：
“不，这并不需要，[天空之城]已经外派了足够的人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确定具体位置，通知贵方这个消息，是希望帝国能做好准备，免得在[亡灵瘟疫]有可能在大陆西部大范围蔓延的时候措手不及。”
这倒是一个善意的提醒，朱利安点头表示接受。
“那么，三件事中最后的那个‘请求’，又是什么？”
“最后请求是，艾德里安大人准备架设以[天空之城]为中转核心的，全大陆空间传送体系……”
“空间传送？这不可能！”
这回突然插话的，是旁观朱利安发言许久，早已对朱利安‘和和气气’的态度脸色不渝的芬克斯。
他早就不爽这些自称‘龙族’的入侵者，什么圣域什么亡灵瘟疫的，他也不大相信，这时听说他们还自称拥有“空间传送”技术，顿时忍无可忍，情绪爆发。
“空间传送是一项不可能实现的技术，它的假设就是建立在连续的荒谬悖论之上！帝国历代先贤们数千年来在魔法道路上不断探索，并且和[高塔林]也进行过无数次合作研究，结论都证明了空间传送的不可实现性，难道龙族就敢说，你们不声不响地就实现了它吗？”
面对芬克斯的厉声质问，艾璐只是普通地回答道：
“是啊，实现了啊，我们就是通过艾德里安大人开启的空间之门过来的啊……不过，要说是我们实现了空间传送的技术，似乎也不太准确，因为那好像是艾德里安大人的一项权能，并不是谁都能用的样子。”
芬克斯没想到对面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一时间没想到该怎么怼回去。
“……哼！你们所说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实在让人难以置信！我很怀疑你们是不是在向我们提供虚假的信息，其实背地里却有什么阴谋！”
芬克斯这话几乎是把脸皮彻底撕开，朱利安张了张嘴，但却突然冷衣一下，最终是什么都没说。
他本是想当和事老缓和一下气氛，但即将开口时却听到来自埃尔南的传音，让他稍安勿躁，任由芬克斯质问这些使者。
显然，埃尔南仍对这些所谓的[天空之城]使者抱有怀疑……
“这个……”
艾璐撩了撩发鬓，略带歉意的说道：
“我们只负责通知，你们信不信，都不关我们的事，反正，空间传送体系的架设，其实也不需要魔法帝国这边出力，按照艾德里安大人所说，你们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国土，不让[亡灵瘟疫]蔓延至你们境内就够了。”
艾璐会说出这番态度显得高高在上的话，其实是艾德里安事先交代过的。
一旦魔法帝国这边表现出不合作态度，那就把这番话放出来，毕竟龙族的善意不是无限的。
——[高塔林]能很好的认清自己的位置，艾德里安自然愿意给予更多宽容，魔法帝国这边，如果有人不识趣的话，那其实也没必要一直惯着……
果然，艾璐的这番话，引起了以芬克斯为首的一些执政官的极大意见。
这些人本就对刚才韦赛利昂他们破坏中央都市城防设施一事耿耿于怀，加上对艾璐他们所说的三件事并不太相信，而现在对方还一副不把帝国放在眼里的态度，马上就引起了他们的反弹。
“难以置信，这就是你们龙族的交流态度吗？”
“你们刚才就主动袭击了中央都市，现在又全无交流的诚意！”
“哼！战争准备的确是要有，但却不是对那莫须有的[亡灵瘟疫]，而是野心勃勃的龙族！”
这回，埃尔南依旧没有发话。
面对魔法帝国众人的咄咄逼人，汉克有些慌乱，刚才还聊得好好的哥们，怎么就吵起来了？
艾璐也有些不知所措，全程没有参与的约克逊，则一脸警惕地将爱莲娜护在身后。
韦赛利昂等五位飞龙哪会受这种气，纷纷发出低沉龙吟以示威，双方短时间内又回到了剑拔弩张的态势。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无非就是要最终确认双方的实力对比，以争取主导权，这也是埃尔南纵容芬克斯等人的原因。
当然，对于魔法帝国一方来说，如果[天空之城]无法表现出足以让人信服的实力的话，那么之前所说的三件匪夷所思的事，可信度无疑会大打折扣……
就在这时，在场所有人以及飞龙，都敏锐地感知到，整片环境中的离散魔力，原本平缓的流动，陡然发生了剧烈变化，仿佛平静湖面突然被扔进一块巨石、泛起了层层叠叠的波澜。
真理之阶的顶层，双方原本对峙的态势骤然一泄，而包括中央都市其他区域在内，整座城市所有感知力达到一定程度的超凡者，此刻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天空某处。
那里，是这场剧烈魔力环境震荡的发生源头。
只见大片大片的魔力，被无形的立场从天边吸来，在中央都市的正上方形成一圈完全由魔力组成的旋涡，中心处的空间都发生了扭曲，似乎与什么东西要孕育而生。
[天空之城]的众人与龙，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因此在短暂的紧张之后，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这是大型空间之门开启的征兆。
有自己人要来了！
韦赛利昂挑衅地向着芬克斯吭哧了两声，颇有种“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得意。
反观圣兰德这边，则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乱。
众执政官如临大敌，不知道要发生什么，而城中各处也一片混乱、市民在街上慌不择路地奔逃着。
空中的魔力旋涡在积聚了数十秒后，骤然向内坍缩，然后整片天空的一阵短促而剧烈的扭曲中，一个连通遥远距离外某处空间的、直径约有百米的大型空间之门，便横亘在中央都市的正上方，宛如神明之眼，注视着狂妄凡人的城市！
这座大型空间之门的对面一片漆黑，仅有一双散发着摄人光芒的金色眼眸，穿越遥远距离、静静看着真理之阶的顶层。
属于高等生命的压迫，恣意冲撞着所有胆敢直视那双眼眸之人的心灵，无论是五阶大法师还是普通市民，只要抬头看见了那双眼瞳，都会发自内心地感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力……
汉克三人以及韦赛利昂等飞龙一愣，然后集体俯首称颂。
“艾德里安大人！”“吾主！”“主上！”
空间之门的另一边，赫然正是[天空之城]的第九层[主宰之厅]，而在那里注视着这边的，正是纯白巨龙艾德里安！
仍自震惊中的圣兰德众人，见到这些使者的言语行为，这才意识到那双可怕眼眸的主人是谁。
“那就是……龙族之主、巨龙艾德里安？”
“真理在上，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生物！”
“这种压迫，远超想象！这就是更高的超凡阶位吗……”
朱利安被艾德里安的双眼震慑，身体僵硬，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惊喜与狂热。
是了，就是这样！五阶之上的阶位是真实存在的！这才是超凡者的前路！
芬克斯则是脸色苍白，大热天的被吓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冷。
这种犯规一样的生物竟然真的存在！
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我们盖亚种到底要怎么活，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个世界原来充斥着对盖亚种的压迫，我们盖亚种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站起来！
一阵奥术光芒从真理之阶内部升起，在圣兰德众人身前凝聚成一道人影。
这是第一执政官埃尔南的分身，类似于[高塔林]首席安东尼的分身手段。
事到如今，他终于是不能、也不敢再躲起来不露面了。
空间之门的另一端，艾德里安就这么静静看着对面，感受着大笔大笔的[虚空反馈]收入，心中甚是满意。
说起来，每到一个大势力的首都或者核心地带，艾德里安总是要人前显圣一下的，贝希摩斯王国是这样，[高塔林]也是这样，现在魔法帝国这里也是这样。
除了满足内心的那一点点表现欲之外，艾德里安这么做，其实也有“让[巨龙传闻]在每一个区域的核心地带中心开花”的意思……
当然，展现自身压倒性的实力，这也是一种以理服人嘛！
摆了一阵姿势后，艾德里安自觉已经将“幕后黑手”、“黑暗中的主宰”之类的形象与逼格渲染得差不多，于是说道：
“一个月后，我将于此城东北开启一座半永久空间之门，所有想要得到我之力量馈赠者，无论实力、地位，都可通过空间之门前来[天空之城]，接受我的试炼。”
说罢，艾德里安将一只龙爪探出空间之门，接触到门另一边、中央都市上空的空气。
此时中央都市的防御大阵并未关闭，在感应到高能反应靠近后，早已被激起了自律增幅反应，在艾德里安将爪子伸过来的方向上，叠加了层层叠叠的护盾与荆棘光环。
下方，芬克斯眼中升起一丝希冀。
之前大阵被韦赛利昂等飞龙轻易突破，其实很大程度是因为大阵缺少主持者，并且开启未久，而现在，虽然理应主持大阵细节的法师军团仍旧缺席，但经过一段时间的预热，这座凝聚了魔法帝国数十代人智慧结晶的魔法大结界，已经能发挥出八成的威能。
芬克斯由衷地希望，这座大阵能拦下那只自空间之门中探出的龙爪，哪怕是只能拦住一时也好！
让那些所谓的神话生物看看，我们盖亚种的根性……
芬克斯以及其他抱有如此想法的人，此时心中的自我咆哮还未结束，天上那片层层叠叠的光幕，就在被龙爪碰到的一瞬间、在他们呆滞的目光中，在刹那间支离破碎。
失去了大阵结界的抵消，艾德里安的龙威肆无忌惮地压下，瞬间压在所有人心头，如同重锤敲击心脏，有严重者只觉得这一瞬间天幕都倾塌了下来！
艾德里安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再一次炸响在中央都市上空：
“你们的任务完成，做得很好。”
汉克三人的腰肢深深弯下，韦赛利昂等飞龙也垂翼俯首。
“约克逊，我曾承诺赐予你妹妹健康，现在，是时候履行约定了。”
“多、多谢艾德里安大人！”
约克逊心中狂喜，拉着仍旧不明所以、有些不知所措的爱莲娜，连连向艾德里安鞠躬致意。
艾德里安探出空间之门的左臂并未收回，一点耀眼金光在龙爪中闪烁，鬓个很快凝结成一滴虚幻的血色宝石。
这是一滴源血，当然并不是艾德里安计划中、用来开发爱莲娜身体的黑龙源血，而是一滴纯粹、无属性的基础源血，仅用于改善、稳定她的体质。
这一瞬间，中央都市所有超凡者，都忍无法自制地升起了强烈的欲望——想要抢夺那枚‘宝石’的欲望！
这是生物的本能，是对进化的渴求！
但在艾德里安龙威的压制下，整座城市除了[天空之城]的人与龙，以及爱莲娜之外，无人能动弹丝毫。
源血从天而降，精准地‘滴’入了爱莲娜的眉心。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这几天都要跑医院，思路不畅，有点卡文
第312章 伟大血脉将降临汝身
成为超凡者是什么体验？爱莲娜不知道。
兄长曾经告诉她，那只一种自然而然地、身体多了一种能操控超凡力量的第六感，就好像呼吸一样自然而又无法割弃。
在教堂中自学期间，她也曾从一些相对有学术性的书籍上看到过，说超凡者相较普通人，多了一种超脱身体束缚的意识官能、是多了一只看不见的‘手’，超凡者操纵自己的力量，就是通过这只‘手’实现……
但无论是兄长以及其他相熟朋友的口述，还是书上那些充满了专业名词的学术见解，对于没有真正接触过超越凡人之力的一般人来说，要光靠这些去进行设身处地的联想，也未免太过不切实际了一点。
爱莲娜也是这样，过去无比憧憬那超越凡人领域景色的她，曾在无数个无法外出的白天，躲在被遮光布包裹的房间中，竭尽所能去幻想着那一种自己无法触及的感觉，并最终无一不以失望和失落结束。
在“病情”越来越严重，并决心接受朱利安的邀请、进入帝国魔法学院学习的时候，爱莲娜自问已经放下了执着，不再奢望自己有一个踏足超凡领域的未来……
但在那枚让所有人都无法自制升起抢占欲望的血色‘宝石’滴入眉心的一瞬间，爱莲娜曾经无比渴望的、属于超凡者的‘官能’，就这么突兀且没有一点征兆地出现了。
黑暗，无尽的黑暗。
如同平静夜晚的静谧大海，轻柔地包容一切，但静寂中又暗藏汹涌，择人而噬。
曾经被爱莲娜视为束缚了自己的人生、为自己带来不幸的黑暗，此刻却随着她心意的变幻而起伏，似乎在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这么多年来，即使在能够自由外出活动的夜晚，爱莲娜所喜爱的，依旧是将夜色点亮如白昼的中央都市夜间灯火，黑暗是她的同伴，但也是她的敌人。
爱莲娜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天，自己和‘黑暗’之间竟会如此接近，近乎灵魂交融……
在爱莲娜沉浸在‘超凡视野’觉醒的感触中时，外人眼中看到的，却没那种静谧中的美好了。
在血色‘宝石’滴入爱莲娜眉心、迅速融入她的身体与灵魂的瞬间，让在场所有人心中泛起占有欲的源头骤然消失，强烈的情绪无处宣泄，竟让部分人差点背过气去；
同时，以爱莲娜为中心，空间中原本无属性的游离魔力元素，迅速被夜色侵染，转变为一种介于负面与正面之间、象征着纯粹黑暗与未知的特殊属性元素——暗属性元素。
具备暗元素的超凡事物并不少见，不如各种矿石，但是由于生命天然就趋向光明，因此在超凡生物中出现暗属性是相当罕见的。
而原本被视为全无半点超凡天赋的爱莲娜，却突然表现出极其夸张的暗元素亲和，甚至还未达到正式超凡者的标准——一阶的她，光是站在那，就使得周遭的无属性魔力迅速向暗属性转变，效果不亚于一个起码三阶的暗属性魔能聚焦阵！
“这是何等的天赋！”有圣兰德的执政官惊呼出声。
“这不可能！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超凡天赋的贱民！”卡捷琳娜状似癫狂。
因为是表面上引发飞龙与中央都市城防冲突的‘元凶’，对爱莲娜使用了暴力的卡捷琳娜，之前被圣兰德一方默契地留在了一旁，因此也旁观了全程。
此时爱莲娜在艾德里安源血的影响下，解放了被自身过强的天赋束缚住的潜力，所爆发出的、积累了十多年的强大底蕴，让卡捷琳娜面对爱莲娜时最后的一个可以高高在上的点，被无情粉碎。
——原本在身份上，贵族出身的卡捷琳娜也是可以俯视爱莲娜的，但这份凡人之间的地位尊卑，在其中一方背后有一尊神话生物撑腰后，变得再无意义……
卡捷琳娜的这番叫喊，提醒了圣兰德的执政官们。
这个名叫爱莲娜的女孩，之前可是一个毫无超凡天赋的普通人！
但他们脑海中第一时间升起的想法，却不是嫉妒，而是更多的疑问，以及……渴望！
那一枚血色‘宝石’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巨龙艾德里安所说的力量馈赠吗？
仅仅是这么一枚‘宝石’，就让一个毫无超凡天赋的一般人，瞬间成为天赋超绝的天才？
我们……是否也能得到这样的馈赠呢？
这时，不少人都想起了刚才艾德里安所说的那句话。
——“来[天空之城]，接受我的试炼。”
艾德里安显然是有意当众‘表演’的，就像资本家割韭菜前，用来‘施肥’的种种营销手段一样，都是在调动韭菜们的消费欲望……
一切顺利的话，将来圣兰德是要发展成魔导工业基地的，那么这些执政官们就是地主和资本家；
艾德里安没兴趣替盖亚种解决社会劳动分配问题，他想要的只是圣兰德作为魔导工业基地的潜力，因此，这些抵住和资本家们，就是他需要优先争取的韭菜……哦不，客户！
就在艾德里安满意地观察着‘客户’们的反应时，一份加急的通讯请求，通过血脉契约传来。
是外派的另外一支飞龙勘探队伍。
能够让他们如此急切地发起联络的，应该是只有一件事了……
艾德里安消耗了少许源血，通过契约构建了跨空间的灵魂链接，果然，发起请求的飞龙们，传达了这样一个消息：
在大陆中部的亚人诸国范围内，发生了大规模的[亡灵瘟疫]！
“竟然在那个地方，这倒是之前一直忽略了的区域。”
艾德里安将探出空间之门的左臂收回，同时对多个已经完成空间坐标测定任务的小队发出了“准备迎接空间之门并转移至战场”的要求。
然后隔着面前的空间之门，亲自对韦赛利昂他们说道：
“[亡灵瘟疫]的地点已经确认，你们现在就准备前往吧。”
说罢，艾德里安意识沉入[王座]，使用巴哈姆特的真名开启了[虚空之门]的部分功能，并投入大量虚空反馈，准备同时开启多个通往大陆中部[亡灵瘟疫]爆发地的空间之门。
做完这一切，艾德里安又对汉克、艾璐以及约克逊说道：
“一个月后，你们可通过新开启的空间之门返回[天空之城]。”
随后有单独对爱莲娜说道：
“接受吾血的人类少女啊，你拥有继承伟大血脉的潜质，作为对适格者的优待，我不会像对你兄长那样，问你是否愿意臣服于我，我会给予你自由，但作为身负吾血之人的天命，在不久的未来，伟大血脉将降临汝身，届时，你可再选择是否来到我的麾下……”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久违的分章了，晚点还有一章。
第313章 让我康康你发育得正常不正常！
艾德里安的这番话，没有提到源血以及黑龙血脉，而是用“吾血”和“伟大血脉”代称。
这么说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隐去源血的存在，或者说是隐去艾德里安能够近乎无限制凝聚源血一事。
毕竟源血是凝结了巨龙强大生命力以及部分世界位格的‘概念物质’，上位龙族的源血具有让下位龙族位格跃升的潜能，而正常巨龙一辈子积攒的源血，也不过堪堪够他们燃烧一次、进入一次[超限模式]并事后勉强保持位格而已；
艾德里安这种不断消化源血来加速成长，甚至将燃烧源血进入[超限模式]当做常规手段的，绝对是始祖龙之下仅此一家！
事实上，如果把“消化虚空反馈加速成长”这个说法，换成“通过神格影响龙族成员阶位变化”的话，这，其实已经算是始祖龙的部分权能了！
早在不知不觉中，艾德里安便享受到半神位格的些许溢出……
要是艾德里安能够恣意赐下源血之事被广泛传播，对龙族了解甚深的一些老家伙们，也不难猜出艾德里安身怀神格一事。
比如当初的伊萨那塔，当时艾德里安“年轻气盛”，做事不谨慎漏了底，很快就被其猜到了大半底细。
虽说其中也有伊萨那塔本就是始祖龙盟友、知晓始祖龙们计划的原因在内，但那次也算是给艾德里安狠狠打了一拳，从那以后，艾德里安便开始转入“将自身实力模糊化、神秘化”处理的阶段……
因此，艾德里安对外一直都只是说“力量赐予”，或者如这次一样“赐下吾血”之类的，从来不讲龙族源血什么的。
爱莲娜在听闻艾德里安的话后，也总算从初次接触‘超凡视角’的恍惚中回过神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向了自己的兄长。
约克逊本来听到‘臣服’一词，就想起了当初被迫签下‘卖身契’的事情，下意识就想替妹妹拒绝。
可他忽又想起，向艾德里安大人臣服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甚至在许多人眼中，这还可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但基于一名合格妹控兄长的自我修养，约克逊本能地不想爱莲娜也签下‘卖身契’什么的，总感觉会导致某些小本本上不可描述展开的发生……
不过最后听到艾德里安说，可以让爱莲娜最后再做决定，约克逊才松了一口气。
见妹妹看向自己，约克逊给予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大概是表达了“不要怕，哥哥永远支持你的决定，想拒绝就勇敢地拒绝吧”之类的意思。
得到兄长鼓励后的爱莲娜，也鼓起了勇气，对天上的艾德里安却生生地说道：
“那、那个，艾德里安大人，我……我愿意向您臣服！”
约克逊欣慰地点了点……什么！！
“爱、爱莲娜，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向艾德里安大人臣服吖。”爱莲娜羞涩地看了看自己的兄长。
看呐哥哥，爱莲娜这几年也有所成长了哦，已经是能够自己做出重要的决断了呢……看哥哥眼角含泪的样子，大概也是高兴坏了吧！
约克逊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人没站稳……
天上的艾德里安：
“呃、哦、嗯……很好。”
总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多了个什么了不得的人设，差点喊出前世那局刻在DNA里的“牛头人给爷死”来。
咦不对，按照这个展开，自己应该是让拱坝老哥狂喜的“黄毛”才对……
“咳咳！”
轻咳了两声，将某些不健全的有色想法暂时压下，保持住逼格，说道：
“……很好，当时机都来，天命将加诸汝身，伟大血脉将自你身心涌现，在那之前，享受你作为凡人的最后时光吧！”
下方，约克逊越听越觉得心塞。
尽管心中一再向自己强调，艾德里安大人不是那种随便的龙，他是一位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龙，绝对不会干‘巨龙推小车’这样的事情来。
但奈何人这一旦起了心思，听什么都会觉得似乎带点颜色，艾德里安的这番话，往高远深邃处去理解，可以解释成非常高大上的命运寓言，但要是听在“有心人”的耳中，那怕就是另一个桃色故事了……
约克逊看着欣喜的妹妹，几次想要开口说“你还小不适合”，但又觉得是自己的思想太过低俗，用带有色彩的无端联想去揣测艾德里安大人和爱莲娜之间的纯洁关系……噢、不行！越想越觉得心塞！
就在约克逊的这种内心矛盾挣扎中，艾德里安开启了新的空间之门，韦赛利昂等五位飞龙向约克逊他们几人哼哧两声当做告别后，便振翼飞向星空中那道新的空间之门，准备奔赴新的战场。
最后，艾德里安扫了一眼圣兰德的诸位执政官们，尤其是本体依旧藏在地下的埃尔南，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的人这段时间还要留在你们这，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再出了什么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就这样，在一番真·天秀之后，艾德里安关上了开在中央都市天上的空间之门，中央都市的魔法师以及帝国市民们，也终于从压抑的龙威中解放出来。
大部分人直接瘫倒在地，实力不错的倒是能保持站立，但也是双腿发软、满头大汗……
真理之阶上，恢复行动能力的圣兰德执政官们顿时议论一片，而约克逊则走到爱莲娜身前，讷讷地说道：
“爱、爱莲娜啊，你……”
爱莲娜见兄长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嗔道：
“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哦，这种程度的事情，爱莲娜也是能够自己决定的啦！”
暴击！
约克逊捂住胸口，喃喃道：
“是、是啊，你已经长大了，这种事情，迟早都是会发生的……”
一旁的汉克和艾璐面面相觑，总觉得约克逊这个一向正经的家伙，此时脑子里想着的一定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
不管约克逊这边再如何纠结，艾德里安在关闭圣兰德中央都市这边的空间之门后，已经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大陆中部发现的那场[亡灵瘟疫]上来。
虽说亚人诸国地处大陆中部偏北、与大陆北部接壤的未知，理论上来说并不在新生的[不死巫妖]奥本海默，以及那些半神背叛者的力量直接辐射范围内，但这终究是双方撕破脸皮后的第一次正面相对，艾德里安必须要最好完全准备。
大量完成纯血化、实力四阶以上五阶居多的飞龙，通过艾德里安不惜代价开启的多道空间之门，前往大陆中部汇合，在中坚战力上足以压制一场[亡灵瘟疫]。
而艾德里安自己，也做好了随时开门、亲自介入的准备！
“来、让我康康你发育得正常不正常！”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明天要去考教师资格证，所以明天的更新可能会很晚（也或者会提前到凌晨）
第314章 推进
在有预谋的策划下，短短不到十天时间，大陆中部的亚人诸国就已基本失去了社会秩序。
潮水一般的不死者，不断向着生者最后的阵地发起冲击，而生者的内部，还时不时有人会突然发疯一样攻击其他人，偏偏这些又都是活人，在真正“病发”前，几乎无从判断谁会是下一个发疯的人……
显然，某位亡灵法师的策划非常成功。
要是一切放任不管的话，不出数月，大陆中部的这一片亚人族最大的聚居地，就将完全化作一片死域了吧？
说起大陆中部的这片亚人诸国区域，其实说是位于大陆中央，地处大陆东、北、西三地的交通枢纽，但长久以来，这片区域更像是希里亚斯大陆的边缘地带。
自从一万五千年前的[迷雾海之战]后，希里亚斯大陆的南北方气候便编的极端化，加上后续盖亚种文明崛起时发生的种种事件，导致后来的大陆在东、西面的开阔地带，各自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文明圈，东西交流并不频繁。
而大陆中部那片区域，虽然环境也不算恶劣，但地形并不平坦，多山多河谷，部分地方还有瘴气弥漫，并不适合发展出较大规模的农耕文明。
加之临近大陆北部，相对大陆东西两部度确实是寒冷了一些，于是渐渐地，大陆中部那一小片区域，就发展成那些无法与人族竞争的盖亚种亚人族的聚居地……
扼守大陆东西商贸要道，或许是这片区域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优势。
但由于亚人诸国的东西两侧，分别是大陆东部最大的王国以及西部最强大的魔法帝国，两国分别把持了商贸要道的两侧出入口，实际上的利益并不因为亚人诸国的存在而损失分毫；
其他稍远一点的国家，或许有那个争夺中部诸国利益的心思，但也正因为被贝希摩斯王国和圣兰德魔法帝国隔着，因此也只能是望洋兴叹。
于是，常年累月的发展下来，这片对人族来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交通要道’，就被那些因为人族在上个纪元末期的扩张而迁徙至此的亚人种族占据，并在数千年的发展下来，形成了独特的亚人诸国文明圈……
而现在，这个异于大陆东西两侧人族文明圈的亚人族文明区域，已经是一片残破，动辄有彻底消亡的危险。
前不久发生在贝希摩斯与格里芬交战处的那场[亡灵瘟疫]，呈现特征明显的放射性扩散分布，即以一个核心区域为圆点，向四面逐层扩散、衰减；
而正发生在亚人诸国的这场[亡灵瘟疫]，则是分散式分布，没有明确的爆发源头，强度的分部也极其零散，不过大体上是原先人口越密集的地区，强度便越高。
没有核心，或者说真正的核心还未找到，艾德里安就没办法来一发“天降正义”一锤定音，只能派出大部队逐一探查、清扫。
亚人诸国北面是荒芜的冻土区，南面是[咆哮山脉]的南麓断崖，[亡灵瘟疫]不可能往这两个方向蔓延。
于是艾德里安将需要投放到[亡灵瘟疫]的飞龙们，通过两拨空间之门，分别都送到在亚人诸国的东西两侧边境，形成两道向中心同时推进的战线。
[天空之城]现在实力达到四阶以上的飞龙有不少，但有足够智慧理解战术指挥的却没多少，这次为了稳妥起见，艾德里安几乎将拿得出手的全部派出去了。
东西两侧各安排了十二位完成纯血化、拥有高等智慧的‘准巨龙’，并分别带领着三倍数量的普通飞龙，先从最外围的城镇开始，一步步向内挤压不死生物的扩散趋势。
野外游荡的不死生物暂时不管，主要目的是清除成片集群的不死生物大军，并帮助仍在抵抗的亚人聚集地争取整顿时间。
[亡灵瘟疫]爆发得太过突然、太过蹊跷，亚人诸国根本没来得及组织抵抗便被切割包围，只要给他们喘息机会，就算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反攻出去，但也能很快稳住据点的局势。
两道战线在艾德里安的远程指挥下迅速完成整备，足以覆灭希里亚斯大陆任何一个盖亚种国度的力量，在艾德里安受前世熏陶的军事思想的指导下，什么快穿插、反斜面、三三制统统用上，在战场上很快就占据了优势……
——当然，这只是艾德里安的个人视角而已。
实际上两道战线的推进根本毫无难度，也不需要什么战术思想指导。
虽然遍地遍地都是不死生物，但基本都是一些杂牌玩意儿，以血肉未完全腐烂的行尸居多，夹杂着少部分骷髅兵，精英的就是一些实力达到三阶的食尸鬼，偶尔出现一两个勉强四阶的亡灵骑士或者缝合肉山，就算是顶天了。
并且基本全都只能在地面蹦跶，空中力量少得可怜。
往往只需要艾德里安在精神链接中大喝一声“陆军马鹿”，然后飞龙们就一拥而上，先集火撕掉大的，接着靠着吨位优势往地上那么一碾，敌人的精锐就基本被打光了……
剩下的不是生物虽然多，但在掌握制空权以及有着“吨位优势”的飞龙面前，也就多几次扫荡的事。
战况推进得比艾德里安预想的要轻松许多，预想中的、来自奥本海默的埋伏一直没有出现。
在解救了某个被困守数天的亚人城市后，通过守城者的转述，艾德里安得知现在的亚人诸国中，竟然还有一支保存了大部分力量并有能力驰援的部族。
翼人族。
并不是某些童话里背生双翼的俊美人型生物，所谓的翼人族，是有数种进化出直立行走能力、并拥有高等智慧鸟的类生物，所联合组成的一支盖亚种部族泛称。
而这些翼人族能够保存大部分有生力量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拥有飞行的能力，而[亡灵瘟疫]中却并未诞生太多能够飞行的不死生物。
在[亡灵瘟疫]爆发的早期，翼人族的族长们便带着族人集体飞往南方的[咆哮山脉]，据说是和山中某位强大存在订立了契约，得到庇护，因此免受[亡灵瘟疫]之害，还有余力驰援其余各族。
“[咆哮山脉]中的强大存在？”
得知消息后的艾德里安，歪了歪脑袋。
[咆哮山脉]内的确有少数长生种在其中避世而居，但他们由于受[传奇枷锁]所困，面对[亡灵瘟疫]也没有自付毫不畏惧的把握，想必是不会掺和此事的。
而历史上有记录的几次[亡灵瘟疫]，这些家伙也的确跟缩头乌龟一样，根本理都不理，就连‘闭关锁国’的白银精灵们，对大陆形势的参与度都比他们高。
“难道是他？”
艾德里安想起某个家伙。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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