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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I专卖后悔药I     街球传说txt下载     街球传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三十五章 盛情难却

    陈剑平惊的手足无措,整个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慌乱的看着茯苓山庄四使,这时只听为首的红衣男子开口说道:“陈掌门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陈剑平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天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两步就要跪下还礼,只见这红衣男子身形一闪,迅捷无比的欺到陈剑平身前,抬手便要阻止陈剑平下拜。

    这下太过突兀,陈剑平惊慌之中不及多想,剑鞘一横,往这红衣男子双臂上一压,借势向后越开三步,这红衣单子猛的醒悟,竟又慌乱跪下,大声道:“在下鲁莽无理,陈掌门莫怪!”

    陈剑平眉头紧皱,急的满头大汗,一顿足,大声道:“各位前辈这是为何,如此真折煞在下了,大家快起来说话!”

    陈剑平此话一出,一众人齐声道:“多谢陈掌门!”

    众人轰的一声起身,齐刷刷的望着陈剑平,陈剑平向前一步,说道:“各位前辈不知是何门何派,怕是有什么事吧,在下区区陈剑平,与各位素未蒙面,怎受得了这么大的礼?”

    红衣男子向前一步,郑重其事的说道:“在下南疆紫血门红衣护法何世恒,少侠身带玉骨指环,与饮血门肯定有着莫大的联系,我们紫血门乃是饮血门的分支,按照门规,您便是我紫血门的门主!”

    陈剑平惊得退了一步,疑惑的问道:“紫血门?莫非你们是饮鸩仇的部下?饮血门当年不是被灭门了,怎么会……”

    钱不易说道:“当年百花、御剑两派贪图我饮血门功法,背信弃义,突下杀手,合派几乎尽遭屠戮,事逢在下与紫衣、蓝衣两位护法在西南芙蓉山,侥幸躲过一劫,本待为帮众报仇雪恨,怎奈百花、御剑两派势大,只好隐忍龟缩,观时待变。”

    说道这,指了指旁边两人,一人穿紫衣,一人穿蓝衣,只见这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肤色煞白,颇有威仪。

    紫衣者抱拳道:“见过门主,在下紫衣护法足不欠!”

    蓝衣者抱拳道:“启禀门主,在下蓝衣护法道不明!”

    红衣护法何世恒接着说道:“我们三人从小就是孤儿,无名无姓,当年门主将我们收留,用何足道三个字取姓,给我的起了这三个名字!”

    陈剑平一一与这二人见礼

    ,只听何世恒接着说道:“这许多年来,我等潜伏与西南深山之中,只道饮鸩仇门主已经身死,不想最近才知道门主一直隐于东药山悬蝠洞,可惜我们终究是来迟了!”

    说到这,一众人不住的捶胸顿足,摇头叹息,难过之情溢于言表。

    陈剑平心中虽惊,但脸上却有怀疑之色,心想:

    “当年饮血门合派上下惨遭屠杀,今日这一众将自己带到南疆一个山洞里,张口便讲自己是饮血门之人,天下那有这么巧的事情?不知这帮人有何图谋?”

    何世恒似乎看透了陈剑平所想,向身后之人一招手,那人由打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取出一条黄色锦帛来,这锦帛一看便是年代久远之物,右下角还有被火烧过的一点痕迹。

    钱不易将那锦帛展开,对着陈剑平说道:“门主请过目。”

    陈剑平走上前两步,只见这条三尺长锦帛之密密麻麻写满了朱红小字,陈剑平粗略一看,只见锦帛左边大略写着饮血门的创派经历,中间则写着历代门主名讳,从左至右依次写着,初代门主饮铭子、二代门主饮蝉子、三代门主饮血子、四代门主饮鸩子。

    陈剑平见饮血子三个字,猛然间想起当初饮鸩仇说道他的岳父饮血子纳他为胥,并将门主之位传于他。

    想到这,陈剑平抬头看看众人,暗自道:“百余年前饮血门颇有威名,这些人知道饮血门历代门主有什么难?”

    想到这,有望下看,看到锦帛右边时不由得大惊,只见右边一大块篇幅写的竟然是饮血门密宗心法三卷的总纲,这总纲区区几百字,陈剑平虽未研习过饮血门密宗心法,可区区几百字的总纲却是默记在心。

    当下仔细阅读锦帛重的总纲,与自己心中默记得总纲相印证,果然一字不差,看到此处,陈剑平才放下心中疑虑相信眼前众人出自饮血门。

    这密宗心法总纲若无修炼运劲法门,常人就算看了也定会一头雾水,毫无头绪,可虽如此,但这密宗心法总纲在一门中也是极隐秘的东西,旁人断然无法伪造。

    陈剑平看到这里,心中再无疑虑,慢慢对着众人一欠到底,随即将当初如何与柳轻权等人进入悬蝠洞,如何与饮鸩仇交战,如何得到玉骨指环,如何得到饮血门密宗心法三卷等等事无巨细的与众人备说一遍。

    接着恭恭敬敬的走到石桌前,由打怀中贴身处取出一个油纸包,层层打开,指着桌上的东西说道:“各位前辈,这便是当初饮鸩仇前辈留下的绝笔书信及贵派密宗心法三卷,剑平今日完璧归赵,也算是不辱使命,至于这五代门主一事,小可万死不敢答应!”

    钱不易大急,忙道:“陈掌门义薄云天,扶危救难,更身兼上一人门主饮鸩仇百年功力,我等愿奉少侠为门主,从今以,愿追随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钱不明赶忙说道:“少侠机缘巧合,能得玉骨指环,便是得了上代门主首肯,我等群龙无首,多年漂泊,还望少侠不弃,接掌门主之位,我等愿辅佐门

    主重振饮血门!”

    陈剑平祭天圣会一战成名,近日更是以一己之力独拒各门各派上千人,身怀饮鸩仇百年功力,身兼化蛇内丹至宝,真可谓镇烁武林,名动天下。

    饮血门残余众人机缘巧合下与仗剑山庄四使结交,偶然得知陈剑平身居玉骨指环,当真喜出望外,众人均想有这样一个人物统领大伙,饮血门重振有望。

    众人见陈剑平面有难色,青、紫、蓝三护法率领众人再度下拜,齐声道:“还望陈少侠不弃,我等愿辅佐少侠,重振饮血门!”

    陈剑平手足无措,犹豫不决,一旁仗剑山庄田福说道:“陈兄弟,你此刻已被紫云宫逐出门墙,了无牵挂,这里许多英雄豪杰愿意拥戴你,你何不振臂一呼,大伙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

    听了这话陈剑平心中怦然一动,如今天下大乱,各地战乱四起,中原更是风雨飘摇,而南疆一个神秘组织就已经如此可怕,再加上一个御剑神宗,那可真是难对付的很!

    自己此刻身为药山派掌门,若能收罗这些好汉为己用,一者可以壮大药山派的实力,二者可以利用这帮人南疆门派的身份打入南疆武林,说不定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况且,当年自己与柳轻权夜谈之事历历在目,靠自己一人之力简直寸步难行,更别说实现自己那是许下的心愿报复了。

    忽然茯苓山庄四使并刘钱、李遇平一起跪倒,田富大声道:“感念公子大恩,我茯苓山庄上下愿追随陈少侠,从此以后不避刀山火海,若血海深仇得报,虽死无憾,还望陈兄不弃!”

    陈剑平抱拳施礼,正色道:“不是小可不识抬举,只是在下树敌甚多,几乎不容于武林同道,又身负化蛇内丹之宝,简直是祸患无穷,一者小可无德无能不敢当此大任,再者实不想连累各位,还请各位前辈、兄长快快请起,剑平实难从命!”

    蓝衣护法钱不详大声道:“门主说的那里话,咱们拥戴您为门主,日后大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等誓死追随门主,绝无二心!”

    一旁刘钱大声道:“陈兄弟,你就别推辞了,这里紫血门、茯苓山庄的兄弟都拥戴你,你可莫要寒了大伙的心呀!”

    李遇平大声道:“陈兄弟,咱们大伙齐心协力,还怕小小之辈用心不良?有你陈兄弟在,在加上咱们这许多人,不去找他们的晦气就不错了!”众人听了这话,跪在地上哈哈大笑。

    陈剑平见众人心诚,心中一阵感激,当下不在犹豫,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各位前辈、兄长不弃,剑平也只有不自量力了,但若要在下出任门主,需要依我三件事!”

第五百三十六章 又要搞事情

    众人听陈剑平如此说,大喜过望,何世恒大声道:“莫说三件事,就是三百件也无妨,门主有令但请吩咐就是!”

    陈剑平向前一步说道:“这第一件事,就是请各位站起身来说话,今后千万不要动不动就跪,大伙乱哄哄的互相还礼,不成样子。”

    众人听了这话,哄堂大笑,纷纷站起身来,辈分较轻的年轻弟子更是高高纵起,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足不欠冲着众人一摆手,示意大伙莫要出声,说道:“还请门主吩咐另外两件事。”

    陈剑平接着说道:“在下师出紫云宫,恩师陆正山更是为了在下不幸身死,紫云宫上下皆是我的师兄师弟,日后大伙江湖上行走,务必看在小可的面子上,对紫云宫众人多多礼让,剑平这里谢过了!”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见门主不忘救恩,心中更是欢喜敬佩,当下众人一口答应,纷纷说道:“原该如此!”

    说道第三件事情,陈剑平面露难色,迟迟不语,何世恒向前一步,说道:“门主不必踌躇,我等属下静听门主法令!”

    陈剑平叹了口气,说道:“此事令我好生为难,我身受饮鸩仇门主百年功力,匡扶紫血门旁支紫血门我是责无旁贷,但我现在已经是药山派掌门,这事让我好生为难。”

    说到这,看了看茯苓山庄众人又看了看紫血门众人,接着说道:“可如此一来,我若指掌紫血门,茯苓山庄投靠咱们岂不是从此以后便没了茯苓山庄整个名号?如此我如何对得起茯苓山庄的兄弟们!”

    茯苓山庄四使听陈剑平如此说,心酸之余也感激陈剑平一番盛情,其实,紫血门众人拥戴陈剑平为门主之事顺理成章,自己茯苓山庄名义上是投靠陈剑平,实际上是并入紫血门,如此江湖中确实在没有仗剑山庄这个名号了。

    这边紫血门众人听了微微点头,众人沉默片刻,钱不明说道:“门主思虑周全,门主有何高见便请示下,我等无所不从。”

    钱不明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道:“不错,门主下令便是,您说如何大伙便如何!”

    陈剑平向前一步说道:“如今玄羽门四分五裂,百花、御剑两派狼狈为奸,其他各门各派见风使舵,浑水摸鱼,最近更有一股不明势力异军突起,当今天下之势可谓暗流涌动,危机四五。”

    说到这,在场众人眉头禁皱,纷纷点头,大伙不由自主的朝陈剑平围了过来。

    陈剑平接着说道:“昔日紫血门被百花、御剑两派暗算,今日御剑山庄勾结南疆神秘组织,必定对咱们不利;茯苓山庄更是御剑山庄和那个南疆神秘组织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今之计,为求自保,先要自强,咱们不如甩开了,招兵买马,壮大实力,亮明旗号,将来逐鹿天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呀!”

    此刻在场众人都是身负血海深仇,蛰伏龟缩多年,如今听了陈剑平这番话,各个摩拳擦掌,热血沸腾。

    陈剑平接着说道:“在下一来二去所经历的诸般事都与这东药山有甚大牵连,自然与那东药山有着极大的缘法,因此我便创立了一个新门派,叫做‘药山派’,不如今日就下设两个分舵,分别为紫血门、茯苓山庄,如此岂不两全其美,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听了拍案叫绝,大声称赞,李遇平道:“咱们从此便都是药山派的门人了,陈兄弟自今日起就是咱们大伙的掌门了!”众人欢声雷动,喜不自胜,自此药山派势力更加强劲。

    一旁何世恒满心欢喜的说道:“陈掌门,如今天下大乱,咱们在凌江下游又大闹了这么一通,下一步应该咱们办?”

    陈剑平略一沉思,说道:“眼下中原一片寒冬,朝廷与玉亲王大军偃旗息鼓,我看南疆神秘组织和御剑神宗是唯恐天下不乱,才窜使南疆各派找紫云宫的麻烦,我看咱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足不欠疑惑的问道:“门主,怎么个反其道而行之?”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咱们给他来个祸水南引,教训教训南疆这些零零碎碎的小门派,给他来个敲山震虎!”

    李遇平一拍手,笑着说道:“掌门你这个主意倒是好,不过我们怎么才能祸水东引呢?”

    说到这,陈剑平笑着看了看茯苓山庄四使,轻声说道:“这个恐怕就得从茯苓山庄身上做做文章了!”

    刘一眉头一皱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掌门你的意思是利用我们茯苓山庄刚刚受到御剑神宗攻击做文章?”

    陈剑平一拍手,说道:“不错,茯苓山庄庄主刘敬天惨死,我们正好可以以为他老人家祭祀为理由,广撒英雄帖,南疆这伙人不知道你们已经并入我药山派,一定会趁火打劫,来闹事,到时候咱们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众人一听,不禁喜上眉梢,长久以来,凌江下游各派遭受御剑神宗压迫,早就恨之入骨,这个计策虽然不至于让御剑神宗上当,可至少可以收拾收拾御剑神宗手下的走狗,一想到这,众人无不欢欣!

    当即众人依计行事,在南华山设立祭天,紧锣密鼓的散布消息,一时间,原本因为战事停止而稍微平息点的天下武林,有一次沸腾了!

    转眼间七八日已过,往常不怎么繁华的南华城,这几日却突然变得人声鼎沸,不少武林人士纷纷涌来,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此处本就是南华山山谷口的一个交通要道,街市上更是布满了往来客商,一派繁荣景象。

    城中最有名的酒楼叫“望月楼”,楼上楼下粉刷一新,往来食客穿梭,好不热闹。就在这时,门外走来三五个人,为首一人一张圆脸,生的很是魁梧,两道浓眉倒立,一副凶神恶煞模样,其时酒楼往来食客颇多,这大汉不管三七二十一,分开众人,找一张大桌,猛地坐下。

    只见他一只脚踩在长凳上,右手不住的给自己扇风,粗声粗气的抱怨道:“眼下中原已是陇东,可南疆这贼老天还是这

    般热,叫人怎么受得了!”

    说着朝着内间大声喊道:“酒保在那里?还不快来招呼!”

    由打内间跑出一小酒保来,甩着油晃晃的毛巾,弯腰赔笑道:“客观赎罪,几位爷台想吃点什么?”

    这大汉怒道:“啰嗦什么,酒肉尽管上,再添一大碗肉汤,大爷今天气儿不顺,待会麻利点,别弄得撒汤漏水的,不然砸了你这鸟店!”

    那酒保陪衬几句,赶紧吩咐后厨置办。

    这人邻桌一老汉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年轻人,那里来的许多无明业火?”

    这圆脸大汉虽粗狂,却也不是个浑人,见跟自己说话的是一老者,语气缓和了些,大声道:“直娘贼,他白鲸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到咱们南华山地界寻衅滋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分量!”

    这老者听了还未说话,旁边一青面年轻汉子插话道:“这白鲸帮一干人,难道不怕南华山一带突然出现的众多门派找他的晦气!”

    圆脸大汉听了青面汉子这话,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白鲸帮一群鸟人算个什么,犯得着各大派出手吗?他们也配!”

    此刻旁边众多食客都注意到了这几人的谈话,都有意无意的围拢了过来,聚精会神的听这几人说话。

    那圆脸汉子听了这客商的话,咧嘴一笑,颇为得意的说道:“这南华山虽说是个交通要道,可地方终究是太偏僻,往日里那里来过这许多门派,我看着里面有问题!”

    那青面汉子插话道:“这茯苓山庄平日里也没听过他的名号,怎么今日却大散英雄帖,邀众英雄参加祭祀,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听说茯苓山庄投靠药山派了!”

    那圆脸汉子喝了几碗酒,脸色潮红,兴高采烈的说道:“这是自然,多亏了这个药山派,否则小小一个被灭了的茯苓山庄谁会给他面子?”

    众人“哦”了一声,那青面汉子与那客商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喃喃道:“难怪这么厉害!”

    这时,邻座那老汉开口道:“我看,这次各门派齐聚南华山,江湖上又是一场混乱纷争。”

    青面汉子看着这老者,急忙问道:“老丈,这话怎么讲?”

    那老汉抬手捋了捋胡须,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药山派收拢了茯苓山庄、紫血门作为分舵,实力有壮大的血多,这次祭祀,肯定有名堂,多半是找凌江一带几个门派的晦气。”

    那圆脸汉子差异的问道:“既然是这样,凌江一带的这几个门派脑子有病吗,为何还要参加?”

    老汉喝了口酒,慢悠悠的说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御剑神宗指派的了,他们就算是害怕不想参加也没办法!”

    青面汉子连忙问道:“这回可有好戏看了,这些门派平时仗者御剑神宗作威作福,这回可有他们受的!”

    那老汉手捻胡须,冷笑一声,说道:“这回可能又要出大事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大场面

    转眼间,茯苓山庄庄主刘敬天的祭祀之日到来,这南华山坐落在中原与南疆交界的地方,古时是帝王祭祀之处,山脚下有一处颇为壮丽的山门,山顶有一个巨大的祭祀圆台,足可以通纳上万人。

    众人上下打扫布置,上下贴满悼词挽联,白幡白布遍地,茯苓山庄四使头系白绫,其余弟子自皆穿重孝,前前后后一片肃慕。

    陈剑平一身素衣,站在祭坛中央,何世恒递过来一封名帖,打开一看,见名帖上写道:“紫薇山故友丰德海,率门下弟子祭拜刘公敬天。”

    当年祭天圣会之上,丰德海刚正不阿,主持正义,对陈剑平的恩师陆正山更是推崇有加,陈剑平对他极有好感,今日不想这丰德海一派之主,竟亲自来祭拜,足见盛情。

    陈剑平心想:“丰德海老前辈亲临,这可非同小可,该亲自迎接。”

    当即率领紫血门三护法,茯苓山庄四使者出迎,只见丰德海一身素衣,率领四五十个弟子,早就来到门前。

    陈剑平见了赶忙下拜行礼,丰德海一把将他抱住,说道:“陈掌门这般大礼如何克当?”

    陈剑平说道:“丰老前辈一番盛情,晚辈感激不尽!”

    丰德海一摆手,说道:“老夫与刘敬天乃是神交,只恨当年未能与刘公多交际交际,今日他大祭,老夫说什么也得来。”

    陈剑平等人一听心头都是一沉,也感激丰德海一番情意,刘一连忙说道:“家师在时,常自感叹丰老辈钢骨,恨不能亲近!”丰德海连连点头,一行人说着话,上了祭坛。

    少时,百拳门、海沙帮、**门、神鹰教等许多门派首脑纷纷上山拜祭。

    陈剑平等人虽说下了许多请帖,但也都是碍于情面,胡乱下个帖子,对方多半也是差人送来礼品,即便是来人也是派门中得力弟子前来,自不会掌门等首脑亲临。

    陈剑平略一沉思,以目视何世恒,何世恒近前附耳说道:“掌门放心,咱们一早便准备妥当,还有不少好手在侧,药山派本部拜帖早早送到,钱不易定会率众前来,今日这许多门派好好拜山祭祀便罢,若图谋不轨,定叫他们讨不了好处!”

    陈剑平心中大定,笑了笑说道:“何先生安排的妥当,我这就放心了!”何世恒拱手行礼而去。

    如此熙熙攘攘的,各门各派纷纷上山,却说这众多门派此刻心中却怀着自己的打算,以前玄羽门虽为天下第一大派,可对江湖上

    的各门各派还算以礼相待,谁知当初祭天圣会受着百花、御剑两派挑唆,为难玄羽门,如今百花、御剑做大,却不顾江湖道义,御剑神宗更是直接将百花谷给灭了。

    眼下玄羽门势微,御剑神宗勾结南疆神秘组织咄咄逼人,大有气吞天下之势,中原有战火四起,各门各派苦不堪言,现在紫云、碧霞、七星三派势大,更有新进崛起的药山派鼎力相助,可谓如日中天。

    当年一场祭天圣会各门各派直接间接的逼死陆正山,此刻各门各派夹缝之中苦苦挣扎,盼望趁着这次陈剑平主持刘敬天大祭,表上一份心意,好缓和下与紫云宫之间的关系,否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庄,如何请得动着许多门派。

    更有甚者,这新近崛起的药山派宛如一群活阎王一般,因陆正山的缘故,对待天下各门各派皆含着一股或多或少的敌意,大家行走江湖简直噤若寒蝉,稍不留神说点对陆正山甚至紫云宫不敬的言语,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就在前几日白沙帮、沈记镖局就说了几句对陆正山不敬的话竟惨遭灭门。

    江湖上虽说有正邪之分,可说到底还是力量说话,这药山派所作所为,自然是过于狠辣霸道,奈何药山派虽新近崛起但实力却极为强大,特别是掌门陈剑平,这个小小的紫云宫弃徒,不知什么原因,这三年来功力大增,简直到了令人可怖的地步,江湖各门各派虽颇有微词,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眼看日到中午,南华山山顶巨大的祭坛上已经白花花站满了一片,人数足有三四千,茯苓山庄众人虽愤恨当初各门各派落井下石,可毕竟今日各门各派前来祭拜,却也平和了不少茯苓山庄众人心头的愤恨。

    众人心中各自揣着打算,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恭恭敬敬的站在当场,就在这时,只听山下传来一个声音道:“奉陈掌门之命,药山派三十六天罡为刘公敬天拜祭!”这声音也不甚响亮却清清楚楚传入每人耳中,在场几千人嗡的一声,吩咐小声说道:“来了!”“药山派三十六天罡来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由打山门进来三十六人,身后跟着三百六十名弟子,人人身穿重孝,这批人径直进来,场中数千人犹如劈开的湖面一般呼啦一声让开一条通道。

    这几年来,药山派门下青、紫、红三衣护法,福寿安康四位使者,八大金刚、十三太保、三十六天罡威震武林,单是排在最末的三十六天罡就足以领江湖侧目。

    此刻三十六天

    罡齐聚,众人一见眼前一亮,暗自惊叹道:“百闻不如意见,果然厉害非凡。”

    只见三十六天罡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刘敬天灵位前,行三跪九叩之礼,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手,何世恒赶忙吩咐招呼众人,场中各门各派窃窃私语说道:“三十六天罡之后,就是十三太保了吧,药山派今日难不成要倾巢而出?”

    众人正自议论,突然由打山下传来一个铜锣般极难听的声音,这声音刺耳异常,内力较前的年轻弟子,竟忍不住摇头捂耳,只听这声音说道:“奉陈剑平掌门之命,药山派八大金刚、十三太保为刘公敬天拜祭!”

    场中数千人听了这声音齐向背后山门望去,不多时,只见为首八人、身后十三人率领几百弟子,一身重孝,缓缓而来。

    这十三太保功力修为虽在三十六天罡之上,但也并不能强多少,近些年来之所以威震江湖乃是这十三人行事出手狠辣异常,简直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

    江湖中各门各派年轻一辈弟子虽惧怕药山派,但真正惧怕的却是这十三人,自药山派创派以来,从未有人见过这十三人一起现身,此刻这十三人齐到,各门各派却不似之前那般好奇张望,一个个都心中惊惧,不自觉的后退躲避,有的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而这八大金刚号称药山派第一战力,江湖传闻这八人只身出手,不带任何手下,三天三夜荡平凌江上游几百不肯归降的帮派,药山派势力范围从此深入百花谷地界,众人今日一见,竟发现这八人中竟有四人是女的,不禁惊叹不已。

    这批人也如三十六天罡一般,行完大礼便恭恭敬敬的垂手站在一旁,赵何世恒一一吩咐招待。

    此时此刻,场上场下数千人,都摒心静气,安安静静的等着接下来的声音,此时八大金刚、十三太保、三十六天罡均已到场,谁都知道接下来到场的将是这个新近崛起的药山派的核心人物。

    直到此刻在场各门各派才真真切切体会到这药山派的可怕实力,先前到的这些角色武功之强,手段之狠辣足以纵横江湖,可到了这时,药山派的核心人物却还未出场。

    众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朝背后正门不住的张望,就在这时,山下终于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声音中正平和,缓缓送来,却震得众人耳鼓生疼,场中三口大鼎竟被震得轻响,鼎中香灰都飞扬了起来。

    只听这声音说道:“药山派三护法、四使者,为师刘公敬天祭拜祭!”

第五百三十七章 大场面

    转眼间,茯苓山庄庄主刘敬天的祭祀之日到来,这南华山坐落在中原与南疆交界的地方,古时是帝王祭祀之处,山脚下有一处颇为壮丽的山门,山顶有一个巨大的祭祀圆台,足可以通纳上万人。

    众人上下打扫布置,上下贴满悼词挽联,白幡白布遍地,茯苓山庄四使头系白绫,其余弟子自皆穿重孝,前前后后一片肃慕。

    陈剑平一身素衣,站在祭坛中央,何世恒递过来一封名帖,打开一看,见名帖上写道:“紫薇山故友丰德海,率门下弟子祭拜刘公敬天。”

    当年祭天圣会之上,丰德海刚正不阿,主持正义,对陈剑平的恩师陆正山更是推崇有加,陈剑平对他极有好感,今日不想这丰德海一派之主,竟亲自来祭拜,足见盛情。

    陈剑平心想:“丰德海老前辈亲临,这可非同小可,该亲自迎接。”

    当即率领紫血门三护法,茯苓山庄四使者出迎,只见丰德海一身素衣,率领四五十个弟子,早就来到门前。

    陈剑平见了赶忙下拜行礼,丰德海一把将他抱住,说道:“陈掌门这般大礼如何克当?”

    陈剑平说道:“丰老前辈一番盛情,晚辈感激不尽!”

    丰德海一摆手,说道:“老夫与刘敬天乃是神交,只恨当年未能与刘公多交际交际,今日他大祭,老夫说什么也得来。”

    陈剑平等人一听心头都是一沉,也感激丰德海一番情意,刘一连忙说道:“家师在时,常自感叹丰老辈钢骨,恨不能亲近!”丰德海连连点头,一行人说着话,上了祭坛。

    少时,百拳门、海沙帮、**门、神鹰教等许多门派首脑纷纷上山拜祭。

    陈剑平等人虽说下了许多请帖,但也都是碍于情面,胡乱下个帖子,对方多半也是差人送来礼品,即便是来人也是派门中得力弟子前来,自不会掌门等首脑亲临。

    陈剑平略一沉思,以目视何世恒,何世恒近前附耳说道:“掌门放心,咱们一早便准备妥当,还有不少好手在侧,药山派本部拜帖早早送到,钱不易定会率众前来,今日这许多门派好好拜山祭祀便罢,若图谋不轨,定叫他们讨不了好处!”

    陈剑平心中大定,笑了笑说道:“何先生安排的妥当,我这就放心了!”何世恒拱手行礼而去。

    如此熙熙攘攘的,各门各派纷纷上山,却说这众多门派此刻心中却怀着自己的打算,以前玄羽门虽为天下第一大派,可对江湖上

    的各门各派还算以礼相待,谁知当初祭天圣会受着百花、御剑两派挑唆,为难玄羽门,如今百花、御剑做大,却不顾江湖道义,御剑神宗更是直接将百花谷给灭了。

    眼下玄羽门势微,御剑神宗勾结南疆神秘组织咄咄逼人,大有气吞天下之势,中原有战火四起,各门各派苦不堪言,现在紫云、碧霞、七星三派势大,更有新进崛起的药山派鼎力相助,可谓如日中天。

    当年一场祭天圣会各门各派直接间接的逼死陆正山,此刻各门各派夹缝之中苦苦挣扎,盼望趁着这次陈剑平主持刘敬天大祭,表上一份心意,好缓和下与紫云宫之间的关系,否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庄,如何请得动着许多门派。

    更有甚者,这新近崛起的药山派宛如一群活阎王一般,因陆正山的缘故,对待天下各门各派皆含着一股或多或少的敌意,大家行走江湖简直噤若寒蝉,稍不留神说点对陆正山甚至紫云宫不敬的言语,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就在前几日白沙帮、沈记镖局就说了几句对陆正山不敬的话竟惨遭灭门。

    江湖上虽说有正邪之分,可说到底还是力量说话,这药山派所作所为,自然是过于狠辣霸道,奈何药山派虽新近崛起但实力却极为强大,特别是掌门陈剑平,这个小小的紫云宫弃徒,不知什么原因,这三年来功力大增,简直到了令人可怖的地步,江湖各门各派虽颇有微词,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眼看日到中午,南华山山顶巨大的祭坛上已经白花花站满了一片,人数足有三四千,茯苓山庄众人虽愤恨当初各门各派落井下石,可毕竟今日各门各派前来祭拜,却也平和了不少茯苓山庄众人心头的愤恨。

    众人心中各自揣着打算,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恭恭敬敬的站在当场,就在这时,只听山下传来一个声音道:“奉陈掌门之命,药山派三十六天罡为刘公敬天拜祭!”这声音也不甚响亮却清清楚楚传入每人耳中,在场几千人嗡的一声,吩咐小声说道:“来了!”“药山派三十六天罡来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由打山门进来三十六人,身后跟着三百六十名弟子,人人身穿重孝,这批人径直进来,场中数千人犹如劈开的湖面一般呼啦一声让开一条通道。

    这几年来,药山派门下青、紫、红三衣护法,福寿安康四位使者,八大金刚、十三太保、三十六天罡威震武林,单是排在最末的三十六天罡就足以领江湖侧目。

    此刻三十六天

    罡齐聚,众人一见眼前一亮,暗自惊叹道:“百闻不如意见,果然厉害非凡。”

    只见三十六天罡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刘敬天灵位前,行三跪九叩之礼,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手,何世恒赶忙吩咐招呼众人,场中各门各派窃窃私语说道:“三十六天罡之后,就是十三太保了吧,药山派今日难不成要倾巢而出?”

    众人正自议论,突然由打山下传来一个铜锣般极难听的声音,这声音刺耳异常,内力较前的年轻弟子,竟忍不住摇头捂耳,只听这声音说道:“奉陈剑平掌门之命,药山派八大金刚、十三太保为刘公敬天拜祭!”

    场中数千人听了这声音齐向背后山门望去,不多时,只见为首八人、身后十三人率领几百弟子,一身重孝,缓缓而来。

    这十三太保功力修为虽在三十六天罡之上,但也并不能强多少,近些年来之所以威震江湖乃是这十三人行事出手狠辣异常,简直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

    江湖中各门各派年轻一辈弟子虽惧怕药山派,但真正惧怕的却是这十三人,自药山派创派以来,从未有人见过这十三人一起现身,此刻这十三人齐到,各门各派却不似之前那般好奇张望,一个个都心中惊惧,不自觉的后退躲避,有的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而这八大金刚号称药山派第一战力,江湖传闻这八人只身出手,不带任何手下,三天三夜荡平凌江上游几百不肯归降的帮派,药山派势力范围从此深入百花谷地界,众人今日一见,竟发现这八人中竟有四人是女的,不禁惊叹不已。

    这批人也如三十六天罡一般,行完大礼便恭恭敬敬的垂手站在一旁,赵何世恒一一吩咐招待。

    此时此刻,场上场下数千人,都摒心静气,安安静静的等着接下来的声音,此时八大金刚、十三太保、三十六天罡均已到场,谁都知道接下来到场的将是这个新近崛起的药山派的核心人物。

    直到此刻在场各门各派才真真切切体会到这药山派的可怕实力,先前到的这些角色武功之强,手段之狠辣足以纵横江湖,可到了这时,药山派的核心人物却还未出场。

    众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朝背后正门不住的张望,就在这时,山下终于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声音中正平和,缓缓送来,却震得众人耳鼓生疼,场中三口大鼎竟被震得轻响,鼎中香灰都飞扬了起来。

    只听这声音说道:“药山派三护法、四使者,为师刘公敬天祭拜祭!”

第五百三十八章 威武霸气

    众人一听三护法、四使者拜山,不约而同齐刷刷朝身后正门望去,适才八大金刚、十三太保、三十六天罡来时,众人惊叹、惊惧、新奇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但此刻一听三护法、四使者拜山,偌大的演武场几千人竟然静的连根针落地上都能听见,不少人心中忽然涌上一个念头“今天可能来这儿来错了!”

    终于,由打山门外涌出一群身披重孝之人,数中自然有前几日来送祭祀礼品的福寿安康四使,一旁则是名动天下,令人胆寒的青衣、紫衣、红衣三衣护法。

    江湖传闻这三衣护法原本出自当年威震南疆的饮血门,后不知什么原因,归于药山派,更有传闻说道,这药山派其实是有青衣、紫衣、红衣、白衣四衣护法,号称青、紫、红、白四大护法,只不过自从药山派创派之日起,行走江湖的只有青、紫、红三衣使者,江湖上谁也没见过这位神秘的白衣护法。

    而这许多人中,为首一人,正是当今叱咤风云的药山派三护法首领红衣护法,只见他此刻身形挺拔,较之前脸上多了些许风霜,浓密的黑发之中,夹杂着一丝白发,眉宇间透着一股杀伐决断。

    这一行人缓缓走来,两边各门各派众人均觉一股难以名状的强大的压迫感猛地袭来,纷纷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缩,原本两边就闪出一条通道来,此刻这条通道瞬间宽了一倍不止。

    三年,并不算一个多么长的时间,而一个新成立的药山派,竟然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在场众人竟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当初那个年幼时拜在紫云宫门下,被众人排挤的乞儿陈剑平,此刻竟统领着这样一批令天下人胆寒的恶煞,真是时光匆匆,物是人非呀。

    将众人拉回现实的是这一道道白幡和挽联,钱不易皱了皱眉头,用力的咬了咬牙,一行人缓缓走过演武场,灵堂内紫血门三护法及茯苓山庄四使纷纷起身相迎。

    人群中突然闪出一人,确是陈剑平关门大弟子陆大勇,只见他普通一声跪在地上,痛苦难当,此刻已是泪流满面,他猛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轰”的一声,药山派众人见掌门大弟子跪倒,也跟着跪倒一片。

    武大通装模作样的磕完三个响头,哭着喊道:“不孝弟子武大通,叩拜刘老前辈在天之灵!”

    只见他竟不起身,跪伏在地,前行了七八步,哭着说道:“刘老前辈,威震南疆,竟然遭奸

    人陷害,死的不明不白,真是闻着伤心,听这落泪,六月飞雪,天下奇冤呀!”话音刚落,又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陈剑平尴尬的轻咳了几声,四下看了看,心想:“自己在心中反复叮嘱,武大通、纳兰月、江启辰留守,不要轻动,怎么这武大通还是来了,还哭的这名做做!”

    武大通演的兴起,如此又跪伏着前行七八步,痛哭着说道:“呜呼刘公,痛哉刘公,恩重如山,情若我父,弟子不孝,不能保全师祖,虽万死不足以赎罪,不孝弟子武大通叩拜刘公在天之灵!”

    武大通装出一副悲痛欲绝样子,哭倒于灵堂之内,悲嚎痛哭之声响彻四方,到最后竟泣出血来(#^.^#),在场众人无不动容,大云寺众法师诵经做法,紫云宫上下更是哭声一片。

    几个师兄弟将武大通搀扶起来,一旁刘一走出,朗诵祭文,少时各色执事仪仗出列,陈剑平焚烧祭文,插香膜拜。

    如此,原本一个时辰便可结束的祭祀,却用了两个多时辰才结束,药山派上下安排妥当,执事弟子纷纷下场送客,在场各门各派心中五味杂陈,只盼这次祭祀过后,紫云宫及药山派能看在今日的情分上,高抬贵手。

    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祭司,就这样安然结束,天下虽为之所动,却也不似之前所流传的那般各门各派会生出冲突。

    结果是御剑神宗未曾到人,其他门派不管内心如何,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众人此次前来也着实见识到了药山派的强打威势。

    此间诸事已了,执事弟子也已下场送客,各门各派不免有些悻悻,皆转身欲走,虽说大伙不盼着闹出什么乱子,可如此这般走了,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就在这时,猛然听到一个声音大声道:“场下各位先慢些走,我家掌门陈剑平有事吩咐!”

    这句话说得很不客气,又如此突然,各门各派摇头晃脑的本打算转身离开,猛听得这一句话,齐刷刷的朝陆正山灵堂方向望去,只见红衣护法钱不易站在场中,面无表情的望着众人,说道:“诸位留步,恭听陈掌门圣训!”

    此言一出,场下数千人一片哗然,数中一人大声道:“圣训?我倒是孤弱寡闻,什么时候这陈掌门成了武林盟主了,咱们大伙都要奉陈掌门的号令了?”

    这人话一出口,周围一群人随声附和,一片吵闹,只见红衣护法钱不易还是面无表情,平静的对

    这人说道:“武林盟主有什么稀罕,便是白给,陈掌门也未必看得上,阁下若是不服,便请上来赐教,若不敢赐教,便不要找死,你一人不想活也就罢了,难道你合派上下老小都活腻歪了吗?”

    红衣护法钱不易此话一出,数千人的场中顿时静的悄无声息,适才说话那人此刻一脸惶恐,众人这时才缓过神来,均想:“咱们怎么这么傻,稀里糊涂的来送死,当年便是在场众人逼死了陆正山,如今陈剑平如此势大,这群活阎罗怎么会绕过我们!”

    在场各门各派称霸一方的也绝不在少数,可不论如何,自负决不能与药山派相抗衡,眼下的情形,真可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江湖中人之所以如此惧怕药山派,只因药山派行事过于狠辣,几年来毁派灭门无数,众人均想:“自己也太过大意了,此情此景,此时此刻,落入药山派重重包围之中,简直就是必死无疑了!”

    适才还慵慵懒懒的众人,此刻各个战战兢兢,面带忧色,众人均不约而同的望向大云寺众位高僧,事到如今,也只能指望这二十几位高僧能主持公道了,若能如此,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一旁武大通悄悄走到钱不明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问道:“我师父要干什么?”

    钱不明眉头一皱,杀心立起,可回头一看,居然是武大通,他深知武大通的底细,知道他原本是个破落户,可就这么个人偏偏确实掌门的大弟子,他就再不是个东西,钱不明也不敢小瞧了他,不管怎么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否则寻常人岂敢在他肩膀上拍这么一下!

    钱不明面无表情,低声说道:“问这么多干什么,闲着没事杀几个人玩儿玩儿,不行吗?”

    武大通微微一惊,小声道:“好好好,还是你牛,钱不易都没你牛!”

    钱不明不耐烦的说道:“别多问,站一边看着就是了!”

    武大通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白了钱不明一眼,旁边福寿安康四使真是替武大通捏了一把汗,钱不明要是一个忍不住,抬手就把他给拍死了,就算陈剑平怪罪,武大通终究是丢了性命。

    这时,只见红衣护法钱不易立在当场,大声道:“若是有那家不服,这便站出来赐教!”红衣护法钱不易环视四周,连问三遍,场中鸦雀无声。

    钱不易点了点头,转身对着陈剑平躬身施礼,说道:“恭请掌门圣训!”

第五百三十九章 怂了

    众人心中有的惊惧、有的疑惑、有的愤怒,几千双眼睛落在陈剑平身上,只见他缓缓起身,慢慢走到台前,大声道:“当年你们受百花、御剑蛊惑,逼死我恩师,前几天又纠结一帮乌合之众,想要加害紫云宫,不但如此,你们其中一些人还伙同御剑神宗,害死茯苓山庄刘老前辈,本待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报师门大仇,以解我心头之恨。”

    说到这,陈剑平左手轻撩衣襟,露出响铃剑剑柄,响铃剑护手内两枚银铃顿时飞旋转动,发出悦耳铃声,场上场下皆尽变色。

    只听陈剑平接着说道:“看在你们今日到场观礼的份上,便饶你们一命,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到灵堂前三跪九叩,给茯苓山庄刘老前辈赔礼谢罪,此后再不可与御剑神宗之流狼狈为奸,他日药山派荡平御剑神宗,免得殃及池鱼,祸及尔等!”

    此话一出,场中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愕然,今日到场的诸多门派虽不似大云寺、御剑神宗这些门派那般威震武林,却也都是有头有脸成名多年的。

    且今日不少门派都是一派之主,帮中首脑前来,在辈分上讲与刘敬天是同辈,况且这刘敬天在武林中寂寂无名,本就是个末流角色,岂能对他行跪拜之礼,特别还是三跪九叩大礼,今日若跪了,颜面算是载到家了,他日也就没什么颜面在江湖上行走了!

    鸦雀无声之中,众人心中纷纷叫苦,若是硬气骨头来不跪,这药山派可不是好相与的,几年来灭过的大小门派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若说这帮活阎王今日真大开杀戒,众人心中一点也不怀疑。

    可若是当者天下英雄的面,今日这么一跪,那可真是比死了还难受,大伙心想:“早知道得过且过,就不来献殷勤趟这趟浑水了,这下倒好,真是羡慕未曾前来的那些门派!”

    众人正这么想着,忽然由打山门外传来一阵轰隆作响的马蹄声,这声音来的好快,转眼间便到山脚下,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山门外进来二三十个人。

    只见这二三十个人,各个手中捧着一个小木匣,他们虽身穿重孝,但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一身白色孝衣几乎染成红色。

    这二三十人径直走到刘敬天灵前,恭恭敬敬的跪下,大声道:“药山派奉陈掌门之命,为刘公敬天献祭!”

    说着将手中的木匣打开,众人一看猛地一惊,只见二三十个木匣中装是一颗颗人头。

    数中有人指着一个木匣惊恐的说道:“这不是白鲸帮史万年吗?他怎么……”

    青衣护法钱不明指着木匣大声说道:“这些门派伙同御剑神宗,攻杀茯苓山庄,害死刘老前辈,今日刘老前辈大祭自然要拿他们的人头献祭,尔等今日前来观礼,暂且绕过一命,快快到刘公祭前三跪九叩谢罪!”

    青衣护法钱不明话音刚落,药山派三大护法、四大使者、八大金刚、十三太保、三十六天罡及千余弟子呼啦一声站起身来,将在场三四千人围在中间。

    别的倒还好,特别是这十三太保,真是令众人心胆俱裂,这十三人几年来征战杀伐简直就是以杀人饮血为乐,也不知药山派从那里搜罗来的这几个吃人的罗刹。

    其他三大护法、四大使者什么的众人只是听闻他们功力多深、手段多毒、计谋多高,却不曾有什么接触,唯独这十三太保,药山派历次攻伐皆是这十三人打头阵,在场者不少人亲眼见过这十三人的狠辣。

    一旁大云寺法师宣一声佛号,说道:“陈掌门,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就放各位施主下山,老衲深信各位施主定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陈剑平也不回头,冷冷的说道:“大师佛门中人,果然慈悲为怀,今日也瞧在大云寺各位法师的面上,我绕他们不死,若不识时务却怪不得我了!”

    说着陈剑平向前一步,只觉他周身忽然升起一股浓烈的煞气,一阵轻微丝丝声传来,一条殷红的长蛇竟然从陈剑平袖口爬出,顺着他的左臂盘旋而上,蛇头停在他左肩之上,对着在场众人猛地张口大口,吞吐着长长的蛇信,情形十分可怖。

    陈剑平眉头一皱,药山派千余人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特别是十三太保,此刻竟已经将兵器亮出,十三人脸上各个兴奋异常,好似盼望着掌门一声令下,便可放手大杀!

    强大、无形、无处不在的巨大压力越压越重,此刻紫云宫内静的可怕,气氛已经达到了一个微妙的临界点,此刻若在场各门各派三四千人发一声喊,众人便跟药山派拼了,可此刻若有一人走上前跪倒,场中三四千人也就崩溃了。

    陈剑平左手缓缓抬起,慢慢握在剑柄之上,场中千余药山派弟子,及三大护法、四大使者、八大金刚、三十六天罡,缓缓的抽出兵器,兵刃出鞘之声在这安静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众人被这股强大的压力、浓

    烈的杀气压得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人群中一人带着哭腔大声道:“不、不要,我……我跪!”话音刚落,只见数中连滚带爬的出来一中年消瘦男子,跪在陆正山灵前鸡啄米般不住的磕头。

    一瞬间强大的压力、漫天的杀气一泻千里,与这男子同宗同派之人颓然的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慢慢走到陆正山灵前行跪拜大礼。

    这伙人行完大礼,低着头不置一词,转身便走,顷刻间出了山门下山而去,一时间在场众人或老或少,不分男女,不论地位纷纷走到刘敬天灵前跪拜行礼。

    茯苓山庄众人看着各门各派都灰头土脸的给师父跪拜,心中着实出了口气,同时更加的感激陈剑平。

    刘一以下到茯苓山庄等人站在灵堂两侧,也不还礼,心中别提有多舒畅,简直要笑出声来,宫中年轻弟子各个也是喜上眉梢,几个月来笼罩在大伙心头一团乌云,今日终于散去。

    如此各门各派真心也好,违心也罢,二三十人一队,纷纷行礼,直行了两个多时辰,天上圆月升起,照如白昼,众人那有心思赏月,纷纷低头无语而去。

    直到晚上巳时,所有人才走的干干净净,陈剑平等人在祭坛中央的大帐内坐停,刘一、刘二、刘三、刘四,四人激动万分,纷纷跪在陈剑平跟前,眼中垂泪。

    陈剑平赶紧将他们扶起来,忽然想起当年恩师为救自己而死,心中又是一痛,当即问道:“茯苓山庄怎么看都不是个招惹是非的庄子,所在的地理位置也并不显要,不知为何却惨遭攻杀?”

    刘一谈了口气,说道:“掌门就是不问,我等也正打算禀告此事,我茯苓山庄之所以被攻杀,完全是以为一个阵法,江湖盛传,我茯苓山庄藏着一个强大的阵法图,这套阵法图的威力巨大,几乎可以与伏龙令法阵相媲美!”

    刘二接着说道:“不错,正是因为这个传言,御剑神宗才设计攻杀我们,想要找寻这阵法图式!”

    钱不易在一旁问道:“那你们茯苓山庄到底有没有这个阵法呢?”

    刘一等人还未回话,旁边武大通冷笑着说道:“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没有了,要是有这么厉害的阵法,怎么还会被人家攻杀的几乎灭门还……”

    陈剑平察言观色,突然发现刘一等人脸上有异色,当即打断武大通的话头,一招手,说道:“天色已晚,大伙都回去休息吧,我与刘一先生单独谈谈!”

第五百四十章 南疆神秘组织出动

    众人听陈剑平这么一说,纷纷都走了出去,陈剑平看着刘一,笑着说:“刘一先生,茯苓山庄后山景色驰名天下,不如带我去看看。”

    刘一马上会意,连忙点头说道:“正要请掌门赏玩!”

    说着,陈、刘二人慢慢走向后山,到了一个僻静处,陈剑平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刘先生,可否详细说一下那个阵法?”

    刘一点点头,说道:“其实这个阵法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像叫什么饮血大阵,只因为我们紫血门当年是饮血门的分支,而这个大阵刚好又叫饮血大阵,因此江湖上都想当然的以为这个阵法与我们有关,所以才起了误会!”

    陈剑平微微一笑,暗想:“果然不错,这一点跟我手下打探的消息差不多。”

    想到这,陈剑平小声问道:“茯苓山庄无端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难道没有调查过这个大阵以还自己清白?”

    刘一当即说道:“这个自然,目前从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真正掌握这个阵法的,应该是北疆的炼剑堂!”

    陈剑平微微一惊,反问道:“可是那个位于北疆深处,与玄羽门、百花谷齐名的练剑堂?”

    刘一点点头,说道:“不错,真是这个练剑堂!”

    这时,不远处一声响动,一黑衣人由打山腰上探出半个身子,犹如夜莺一般飞扑下来,落在陈剑平身前两丈处。

    刘一大惊,顺手就要拔剑,陈剑平一摆手,示意此人是友非敌,陈剑平对着那人低声问道:“打探的怎么样,可有什么消息?”

    黑衣人慢慢抬起头,说道:“南疆神秘组织一共三人,都是硬手,已经潜入北疆!”

    陈剑平问道:“依你看这三人功力如何?”

    黑衣人略一沉默,说道:“依属下看,实力不在三衣护法之下!”

    陈剑平双眉一扬,说道:“何以见得?”

    黑衣人答道:“赵安尊使交给属下的毒药,对这三人毫无作用,能扛住赵安尊使毒药的人,实力绝不在三衣护法之下。”

    陈剑平点了点头,他精通医理,对福寿安康四使中赵安所配置的毒烟、毒药颇为了解,一般人绝对抵挡不了赵安的毒药。

    陈剑平接着问道:“练剑堂那边如何?”

    黑衣人道:“外松内紧,昨夜传来消息,练剑堂大小姐练衣裳下落不明,不知是自己出走还是被人掳走的?”

    陈剑平听到这里微微冷笑一声,说道:“世上那有这么巧的事,南疆神秘组织三人刚刚潜入漠北,他家大小姐就不见了?”

    这黑衣人点点头,说道:“掌门说的有理,看来南疆神秘组织这三人确是冲着练剑堂去的,只是在下不知道南疆神秘组织为何不进犯中原却要转道漠北?她一个千金小姐,何必对她下手?”

    陈剑平好似没听见黑衣人的话,慢慢转过身来,说道:“退下吧!”

    那黑衣人应了一声,一闪身,隐没在黑暗之中。

    旁边刘一急忙说道:“掌门,南疆神秘组织此去定时冲着饮血大阵去的,中原得到了伏龙令法器,估计南疆神秘组织为了平衡双方实力,才打上了饮血大阵的注意!”

    陈剑平嘴角冷笑,低声道:“既然这样,那就决不能然他们得逞!”

    次日,陈剑平将紫血门、茯苓山庄众人安顿好,嘱咐武大通回东药山驻防,自己一人一骑,辗转北上,朝北疆而去。

    行了两三日,早到了口外,一路虽风餐露宿,好在他内力深厚,却也不觉得倦怠,临近正午,远远的看见城镇边上一家小店,店外竖着一个旗杆,上面挂着一个白布招牌,写着“快活巷酒家”五个大字。

    陈剑平看看日头,心中盘算着:“与打探消息的药山派弟子约定接头的日子还未到,自己来的倒早了。”想到这,打马奔到这小店前。

    只见这小点前横着一个长条架子,足有三四仗长短,上面拴着不少马匹,想是临近中午,店中过往的食客颇多,陈剑平不愿前往人多的地方,见此情景,便要勒马掉头。

    岂知这店小二甚是乖觉,离着六七步远,见陈剑平踌躇不定,赶忙迎了上来,抬手勒住陈剑平坐骑缰绳,一脸堆笑的说道:“客官,这都晌午了,您不进来喝杯水酒解解渴?小店的牛羊肉在这十里八村那是一绝,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尝尝吧?我给您找个雅间!”

    陈剑平也懒得跟这小二啰嗦,提了提马缰绳就要走路,就在这时,酒馆木门砰的一声响,一个小乞丐从店中摔了出来,一店主模样的胖老者指着地上的小乞丐大骂道:“不知脏的东西,没来由搅了我的生意,少要一顿饿不死你,大爷我今天心情不好,剩汤剩饭都喂狗了,快滚!”

    这小气鬼颇为刚强,虽说重重的摔在地上,却面不改色,可当他低头一看,自己手里那只破碗中唯一一点残粥竟然擦了一地,变成一团泥浆,顿时委屈、气恼涌上心头,气鼓鼓的小脸上竟留下两行泪来。

    陈剑平见了心中一疼,想当初自己在桑叶村,就是这般模样的一个小乞丐,只见他猛地兜转马头,嚯的一声跳下马来,把缰绳往店小二身上一扔,大踏步朝着小乞丐走来。

    陈剑平身高膀大,英气勃勃,几年来号令群雄,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还未开口,这胖店主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陈剑平一手将这小乞丐提了起来,对着店主说道:“选个安静的桌,我请这位小哥饮酒吃饭!”

    着胖店主连忙点头,陈剑平领着小乞丐进得店来,一屋子的食客摄于他的威势,顿时鸦雀无声,纷纷转头将目光投过来,陈剑平极不喜张扬,脸色一沉,领着小乞丐转入内间。

    陈剑平也不与这小乞丐说话,果品肉菜要了一大桌子,小乞丐坐在桌前怔怔的盯着一桌子的酒肉,不说话,也不动,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陈剑平。

    陈剑平面无表情,冲着小乞丐递出一双竹筷,指了指桌上的酒肉说道:“快吃吧。”小乞丐点点头,接过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陈剑平也不说话,也不嫌弃这小乞丐,自顾自的吃喝,他自来不喜饮酒,不像他五师兄陆大勇那般豪饮,此刻这单间外人声鼎沸,单间内二人却自顾自的吃喝,静的连碗筷相碰撞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陈剑平慢悠悠的喝了半壶酒,只见这小乞丐时不时的朝陈剑平这边瞅两眼,陈剑平边吃喝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是在好奇,为什么我喝了你给我下过毒的酒,却安然无恙吧。”

    这小乞丐仿佛没听见陈剑平的话一般,自顾自的吃喝,只见他手起筷落,风卷残云一般,没多久,桌子上就只剩残羹剩饭了。

    半晌,这小乞丐拍拍肚皮,面无表情的问道:“敢问阁下是如何识破我的?”

    陈剑平淡淡的说道:“初时你确实骗到了我,扮做

    小乞丐,利用与我相同的身世,很容易蒙混过关,可当我在门口将你提起的时候,手上感觉到的重量和你的年龄身高极不相称,而且你最大的破绽就是,像你这样一个落魄的小乞丐,怎么会伸手接过别人递来的竹筷?如果真的是一个饥寒交迫的小乞丐,早就下手抓食,狼吞虎咽了!”

    这小乞丐听了,仰面大笑,奇怪的是,此刻他的笑声却粗声粗气,混不似适才所发出的那股童音,这人笑罢,说道:“人言药山派掌门身居化蛇之宝,百毒不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今日可是班门弄斧了!”

    陈剑平还是面无表情,他凝视着眼前这人,淡淡的说道:“你这是南疆一带的易容术吧?果然天衣无缝!”

    这人冷笑一声,在自己后脑、腋下、肩头抽出几根钢针,不多时,只听这人全身骨骼咯咯作响,如此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刚才的小乞丐瞬间变成一个中年汉子,不但样貌巨变,连身高也陡然高了一尺多。

    这人双手一挥,一团黑气闪过,顿时变了一身装束,浅色长衣,身披紫黑色披风,左肩绣着一个鲜红的“煞”字。

    陈剑平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这男子,悠然的说道:“就请屋外掌柜的跟店小二也进来喝一杯吧!”

    话音刚落,只听屋外传来一声大笑,适才那肥胖老者与那店小二走进屋来,只见这二人也是一般装束,同样都在左肩肩头绣着一个血红色“煞”字,通过门缝往外瞧去,只见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小酒馆,此刻一片寂静,外屋地上躺满了人,估计已遭不测。

    陈剑平心中微微一惊,心想:“这三人行事倒颇为狠辣!”

    只见这肥胖老者一拱手,说道:“陈掌门好大的威风,南华山祭祀,使无数英雄尽折腰,可谓空前绝后,真乃气吞山河之势呀!”

    陈剑平心中好笑,暗想:“南华山大祭到场各门各派一群乌合之众,也好称作英雄”只见他不漏声色,悠然的说道:“三位如此大费周章,不知所谓何事?”

    适才扮做店小二的那人开口道:“倒也没什么,我三人不自量力,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是想在这小酒馆中设下埋伏,将陈掌门您生擒。”

    陈剑平哈哈一笑,心想:“这人倒也痛快,瞧这装束定时南疆神秘组织的人了!”想到这,陈剑平眯缝这眼睛,阴沉的说道:“你们这神秘组织的首领,可是那个海头陀吗?不久前在下倒是与他有过交往,不妨今日就请出来见见,以叙故人之情。”

    这三人听了陈剑平的话,一脸的阴沉,不由自主的面面相觑,起先扮作小乞丐的那人不耐烦的说道:“法师的大号也是你随便叫的!”

    陈剑平微微冷笑,斜眼阴刺刺的问道:“废话少说,你们跟了我多久?为什么到北疆来?”

    胖老者冷笑一声,说道:“陈掌门何必明知故问呢,今日计策已然落空,在下三人这就告辞了!”

    陈剑平双眉一扬,说道:“怎么?三位不打算强留在下?”

    扮做店小二之人哈哈大笑一声,说道:“我等三人自负还没那个本事,不过练剑堂的东西,我们要定了,你们药山派最好是别插手,告辞了!”

    说着三人竟然转身要走,陈剑平冷冰冰的说道:“你们觉得自己还能走的了吗?”

    话音刚落,由打陈剑平左臂传来丝丝声响,在他左肩后突然伸出一条殷红长蛇,紧盯着眼前三人,不住的吞吐着蛇信。

第五百四十一章 夺命笛声

    这三人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陈剑平说道:“南涧神秘组织的下落虚实,就着落在你们身上了,你们此刻不说,我便将你们擒住,让你们好好尝尝我药山派十八般酷刑,到那个时候,你们……”

    陈剑平话还未说完,扮作店小二那人肩膀一歪,左手一甩,三枚钢镖飞出,这三枚钢镖虽一同打出,却一只径直射向陈剑平面门,一只转向陈剑平左下,另一只撞在墙壁反弹射向陈剑平后脑。

    陈剑平微微一笑,暗自赞叹道:“果然有两下子,只这一打暗器的手法,便足以傲视江湖了!”

    眼看三枚钢镖就要射到,陈剑平却不躲不动,只见他劲贯全身,双脚猛地一沉,一股刚猛劲力直透而出,双脚下青砖啪的一声粉碎,接着,射向他的三枚钢镖离着半尺左右,“当”的一声被无形气浪弹开。

    三枚钢锥被气浪一弹,四下迸射,去势不减,插入墙壁,直末至柄,场中三人相顾变色,若说以内力迸发无形气浪弹开暗器,三人自负也能办到,但也只能弹开一些如银针,牛毛针等细小暗器。

    但这三枚钢锥每只少说得有六七两重,陈剑平全身不动,气定神闲的便将这三枚钢镖弹开,内力之浑厚,劲力之刚猛,简直到了可怖的地步。

    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猛地腾身而起,一人破窗而出,一人冲破屋顶而去,那胖老者倒退出门,转身便走,可当他转身的一刹那,只觉得眼前一花,陈剑平竟已站在了他的面前。

    胖老者惊而不慌,双掌齐出,猛地朝陈剑平胸口击来,陈剑平心中微惊,暗想:“这几人或许不是海头陀的手下,否则海头陀知我底细,断不敢轻易对我出掌,若是我左掌打出,化蛇之毒当场便要了他的命。”

    当下右手成掌、左手成拳,硬接了这胖老者一掌,只听碰的一声响,胖老者被震的猛退几步,又退回了刚才的单间之中。

    这胖老者只觉五脏翻滚,胸口奇痛无比,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一口气没缓过来,险些要晕过去,就在这当口,只见陈剑平右手成爪,一股气流激荡而出,胖老者突然觉得周身一紧,身子不由自主的被陈剑平吸了过去。

    陈剑平心中也是一惊,自己虽不欲取他性命,但适才那一掌少说也用上六成功力,这老者居然还能挺得住,功力却也不容小觑。

    这胖老者被陈剑平提在半空,全身被他左手所发气流紧紧缠住,连运三次内功想要挣脱,却犹如蜻

    蜓撼柱一般,全身一丝也动弹不得。

    只见他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杀便杀,咱们技不如人,今天算是栽了,给我个痛快的!”

    陈剑平冷笑一声,说道:“你想要痛痛快快的死,我偏不让你如愿。”

    说着,肩头那条似实非实的殷红长蛇吞吐着长信,慢慢朝着这胖老者靠近。

    这胖老者那里见过这等情景,双眉禁皱,盯着眼前的红蛇,尽全力朝后仰头。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笛声,这笛声只响了一个音节便戛然而止,陈剑平猛然觉得心头突地挑了一下。

    接着这笛子快速的发出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笛声,陈剑平心头跟着连跳了三下,顿时内力紊乱真气不续,困住胖老者的气流砰的一声散开。

    陈剑平透过窗户斜眼一瞧,只见屋外几丈远的枯树顶上站着一人,穿一身红衣,同样披着一件紫黑色披风,一只长笛横在手中。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分不出是男是女,只听这声音说道:“你们自作主张,就不怕坏了门中大事吗?还不快滚!”

    更奇的是,这话显然是屋外树上这人所说,可在他说话时,笛声却不间断,还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急促发着声音,缴的陈剑平内息一阵紊乱。

    这胖老者惊惧之中,额头汗如雨下,听到这个“滚”字,如蒙大赦,一矮身犹如一个肉球般就地一滚,破窗而出。

    这时笛声突然一转,不在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单独发音,而是几个音节连在一起,顿时四周响起连绵不绝的笛声,这笛声忽远忽近,由高到低,飘忽不定。

    笛声低时低到简直不能再低的地步,却还是有清清楚楚的声音传出,陈剑平一颗心不由自主的随着这笛声仿佛也坠到了谷底。

    片刻之后,笛声转高,笛声高时一直高到不能再高地步,却又峰回路转一般又高了上去一个音节,陈剑平只觉一个心也好似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陈剑平望着窗外枯树上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内息急速流转,慢慢抬起左手,中指在腰间响铃剑护手上轻轻一弹,响铃剑护手内两枚银铃发出一声脆响,急速旋转起来。

    顿时,屋外枯树之上,红衣人发出的笛声微微一颤,适才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音律,此刻却突然变得短短续续,不成调子。

    不一刻,响铃剑发出的悦耳铃声仿佛在陈剑

    平周身形成了一道保护网,屋外红衣人连变了三种笛声,均奈何不了陈剑平。

    陈剑平手按剑柄,一闪身,犹如一道青烟般飘飞出屋,正要冲到那枯树底下,突然听得一声刺耳的破空之声,三枚钢镖正好插在陈剑平脚下,拦住了陈剑平的去路。

    陈剑平站在当场,只听树上的红衣人说道:“人言药山派掌门人陈剑平功法强劲,修为高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剑平一杨眉,说道:“南疆神秘组织近年来好大的名头,却总是这般藏头露尾的,叫人好生奇怪!”

    这红衣人干笑一声,说道:“今日鄙派三个不识相的蠢货得罪了阁下,在下这里替他们谢罪了!”

    陈剑平冷哼一声,说道:“好说,不打不相识嘛,艳阳高照,左有酒馆,就请阁下下来小酌一杯如何?”

    红衣人大笑一声,说道:“在下何德何能,敢于陈掌门同饮,多有叨扰,这便告辞了!”

    陈剑平摆了摆手,冷冷的说道:“若再下执意想请阁下喝一杯呢,难道也不给陈某这个面子吗?”

    红衣人毫不在意的说道:“陈掌门客气了,少赔了!”

    说着周身腾起一团红雾,陈剑平见状左手一招,顿时在这红衣人周身腾起一团紫黑色气体,将这红衣人紧紧包住。

    只见紫黑气体与红雾交织在一起,噼啪作响,下一刻,轰的一声喷出一团火来,由打树上掉落下来一团红衣和一件紫黑色披风,却没人了人身影。

    片刻后,半空传来那人声音,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就此别过,改日再与陈掌门叙话!”

    陈剑平盯着枯树下冒着黑气的那团破布,心中惊叹:“这罗生门功夫果然邪门的很,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

    转身看看身后酒馆内,一片狼藉的躺着一地尸体,心中歉然,江湖攻伐杀戮是一回事,可屠戮手无寸铁毫不相干的市井小民又是一回事,这些人虽不是自己所杀,终究是因自己而死。

    陈剑平叹了口气,想想也没别的办法,推到几个大酒瓮,在这小店里放了一把火,不多时,村镇上的镇民纷纷提着水桶赶来救火,只是火势太大,几个人泼了几桶水,便无奈的站在远处,任由大火呼呼的烧着。

    陈剑平骑在马上,在一个土丘顶上远远的看着,忽然觉得一切索然无味,辨明方向,一打马,朝与钱不易约定好的接头地点驰去。

第五百四十二章 打探虚实(上)

    不消一日,陈剑平便已到与钱不易约定好的接头地点,只见钱不急及几个派中弟子早已等在这里。

    众人向陈剑平行完礼,钱不易说道:“掌门,属下已探查清楚,南疆神秘组织这伙人,大概是冲着练剑堂饮血大阵而来。”

    陈剑平问道:“这饮血大阵是什么阵法,南疆神秘组织为何对这阵法感兴趣。”

    钱不易说道:“江湖上对于这饮血大阵传闻甚少,只听说是千百年来天下第一大阵,厉害非凡,非人力所能抗!”

    陈剑平冷笑一声说道:“练剑堂有这等厉害阵法,他南疆神秘组织便是再厉害,敢打练剑堂的主意,不是自寻死路吗?”

    旁边一药山派年轻弟子说道:“启禀掌门,您有所不知,据传闻要发动这饮血大阵,需要九件法器,千百年来从未有人发动过这饮血大阵,依属下看来,练剑堂此时应该不能发动这阵法。”

    陈剑平、钱不易等人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陈剑平说道:“昨日我倒是与南疆神秘组织几个人过了过手!”

    钱不易转过头来问道:“掌门遇到的可是三个人?一胖、一瘦、一矮?”

    陈剑平说道:“不错,是这三人,不过还有一红衣人,手里拿着一把笛子,笛声能乱人心神,日后若撞见,可要当心!”

    钱不易略感以外,问道:“依掌门看,这南疆神秘组织什么来路?可是当年跟您恶斗一场的枯骨老者一伙?”

    陈剑平眉头紧皱,低声说道:“这点我也不是十分肯定,不过有七成可能是一伙的,这些人识得我,且对我的底细不是很清楚,应当是枯骨老者一伙。”

    旁边那年轻弟子说道:“掌门,这南疆神秘组织多半是贪图练剑堂饮血大阵,才进犯北疆,既然这南疆神秘组织跟当年那枯骨老者没什么关系,咱们何必趟这浑水,让他们狗咬狗,咱们隔岸观火都便是了。”

    钱不易听了这年轻弟子的话,侧身对着陈剑平问道:“掌门,你怎么看?”

    陈剑平沉吟半晌,挑了挑地上的篝火,说道:“这练剑堂也好,南疆神秘组织也罢,在我看来都是一丘之貉,一根骨头二狗相争,实力强的那只就算是抢到了骨头,也必定是伤痕累累了,若这饮血大阵真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咱们何不趁其两败俱伤之际,坐收渔人之利呢?”

    一旁年轻弟子拍手说道:“掌门说的是,若真有这等强大阵法,天下人也只有掌门您配拥有,到那时,咱们药山派定会如虎添翼。”

    钱不易点点头说道:“若真能如此,倒也值得一试,只是这饮血大阵练剑堂都无法发动,咱们就算拿到手,也是枉然呀!”

    陈剑平点点头,站起身来,低声念道着“饮血大阵”这四个字,来回踱步,半晌他停下脚步,问道:“练剑堂此刻有什么动静?”

    旁边那年轻弟子答道:“练剑堂上下没什么异常举动,只是几天前,堂主炼恒的侄女练霓裳大小姐离奇失踪,下落不明。”

    陈剑平吩咐道:“你立刻把人散出去,打探练霓裳的下落,记住,一旦有消息不要轻举妄动,马上来报!”

    那年轻弟子令命起身而去,钱不易说道:“难道这大小姐是被南疆神秘组织的人掳走了好来要挟练剑堂?”

    陈剑平漠不关心的说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不管她是被南疆神秘组织掳走了,还是自己离家出走的,我都要第一时间找到她。”

    钱不易微微一笑,说道:“如此一来,咱们就可以以此女为质,要挟练剑堂了。”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这等江湖下作之事我们怎么能做呢,我们只是将他家大小姐从妖人魔掌中救出,他练剑堂为报搭救大小姐之恩,便拿饮血大阵作为答谢,这多么的顺利成章呀!”

    钱不易哈哈大笑,说道:“掌门说的是,再没有比这更顺利成章的了!”

    陈剑平走进火堆,对着钱不易说道:“先生明日便送上我的名帖,咱们去拜会拜会这位炼恒堂主!”

    钱不易躬身施礼道:“遵命!”

    却说这练剑堂此刻是外松内紧,表面上看一切风平浪静,可内地里却笼罩着一股紧张的气息,炼恒坐于中堂之上,空荡荡的堂上,只有炼恒和炼明二人。

    炼恒对着炼明问道:“明儿,可有你妹妹的下落了?”

    炼明说道:“叔父,几天来侄儿派几波人外出打探都没有消息。”

    炼恒说道:“明儿,当此紧要关头,你妹妹却突然离奇失踪,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若没有你妹妹,咱们的饮血大阵,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炼明说道:“侄儿都明白,叔父,难道是妹妹身上的秘密泄露了出去,贼人才对妹妹下了手?”

    炼恒心神不定的看着问外,摇摇头说道:“这饮血大阵的秘密只有你爹、我、还有你知道,除此之外再无第三人知道,就是你妹妹自己也不知道其中原委,如今,你爹已经不再了,我自然是不会说出去,你又没说,这秘密怎会泄露出去?”

    明皱着眉头说道:“如此可就奇,虽说这南疆神秘组织武功邪门,实力强劲,可要想在咱们练剑堂轻而易举不漏痕迹的掳走一个人,特别是掳走妹妹,这绝对不可能?”

    炼恒点点头,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小姐是自行出走的。”

    炼明猛地一惊,走到炼恒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叔父,会不会是小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炼恒恍然醒悟,重重的点点头,赶忙说道:“明儿你说的是,我看多半是你妹妹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这才私自出走,明儿,咱们一门兴衰成败全在这饮血大阵上,而这饮血大阵能否发动,全在你妹妹身上,无论如何,都要赶紧把你妹妹找回来!”

    炼明点了点头,说道:“叔父,依我看咱们虽要加紧找寻月妹,但也不能太过张扬,若贼人门见咱们太过在意小妹,说不定在我们之前找到小妹,来要挟我们,他们虽不知道小妹身上的秘密,可误打误撞的拿她要挟咱们,到时候咱们可就被动了!”

    炼恒点点头,轻声说道:“明儿你说的不错,这千百年来,饮血大阵从未发动过,可就在这几年,阵盘之上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微光,若能积齐九件法器,咱们练剑堂出头的日子就到了!可若不能发动这法阵,这等至宝握在咱们手中,可就成了一道催命符了,多少门派都对他垂涎三尺呀!”

    炼明胸有成竹的说道:“叔父放心,我已制书中原各大派求援,这南疆神秘组织就是再厉害,若想对咱们练剑堂用强,也未必能讨的道好处,况且中原各大派也不会袖手旁观。”

    说到这,炼恒收起了适才那份焦急,恢复了天下巨擘一派之主的威严,只听他厉声说道:“哼!什么南疆神秘组织,便是再厉害,我练剑堂也未必就怕了他,明儿,你记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南疆神秘组织开门见山的来抢东西,咱们自是不怕,怕的就是你口中的那些中原正派,这些人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是一群中山狼,会啃的你连骨头都不剩的!”

    炼明躬身施礼道:“侄儿当然记得叔父的教诲,只是至此机会,怎能不拖中原各派下水,咱们不消停,也不能让他们过太平了,中原各派若前来援助,便与这南疆神秘组织结下仇怨,到那时,这把火估计就烧回中原了!”话音刚落,炼恒、炼明二人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堂下有一小厮,手捧一张名帖,大声道:“启禀堂主,东药山、药山派掌门陈剑平,送来拜帖,明日正午,前来拜会!”

第五百四十二章 打探虚实(二)

    这一天,练剑堂一改前几日谨慎低调的氛围,一早朱红色的大门两边大开,各处打扫的干干净净,各处弟子严守其职,各个精神焕发,整个练剑堂上下好似在等待什么尊贵的客人。

    巳时刚过,远远驶来三匹骏马,不多时,三匹马驶到山门前,只见为首一匹白马之上坐着一俊朗青年,英姿勃发,气宇轩昂,正是当今药山派掌门陈剑平,他身后两匹黑马,上乘红衣使者钱不易与福寿安康四使中的田福尊使。

    三人到得山门前,翻身下马,练剑堂炼明与一红发老者早就在山门前恭迎多时,炼明拱手施礼说道:“久闻陈掌门大名,今日驾临鄙堂,未克远迎,还望赎罪!”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红发老者,说道:“此乃我练剑堂供奉,秦殇老先生,我二人奉堂主之命,特在此恭候三位大驾!”

    陈剑平将马缰绳交给旁边小厮,朗声一笑,拱手施礼道:“久仰纳兰公子、秦老前辈大名,只是无缘得见,今日不请自到,还望多多海涵!”

    炼明大笑一声,说道:“那里!那里!陈掌门太过客气了!”

    当下,炼明、秦殇二人带路,引着陈剑平三人来到大堂,只见练剑堂堂主炼恒端坐正中,一见陈剑平三人进堂,赶忙起身相迎,两下少不了客套一番,各自分班坐定。

    炼恒说道:“陈少侠英明盖世,当年东药山山谷力挫各门派上千人,其后又自创药山派,威震武林,今日紫云宫之上,又使天下英雄折腰,真是王者气派,果然英雄出少年呐!”

    陈剑平拱手施礼,笑着说道:“纳兰前辈谬赞了,全都是仰仗武林前辈抬举、同道兄弟帮衬,剑平不肖,为师门所不容,混迹江湖,不值一提。”

    炼恒笑了笑问道:“不知陈少侠今日到访可有什么指教?”

    陈剑平摆摆手,说道:“指教不敢当,小可一直仰慕练剑堂威名,近几日我派中弟子探得消息,南疆一个叫南疆神秘组织的邪教帮派,突然潜入北疆,在下私自揣摩,恐怕对贵派不利,特来告知提醒。”

    陈剑平说完这番话,连同钱不易、田福二人在内,三人凝神仔细观察炼恒面色,只见炼恒面无表情,毫不变色,沉稳的说道:“练剑堂深感陈掌门盛情,近几日鄙派也得到不少小道消息,但鄙派实力单薄,偏居西北荒漠,向来低调,这股妖人虽说潜入西北,定是有其他图谋,不见得就是冲着我练剑堂来的。”

    陈剑平心中暗自琢磨道:“这炼恒果然是

    只老狐狸,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毫不漏声色,看来我不多说点是不行了!”

    想到这,陈剑平微微一笑,佯做歉意,说道:“如此晚生唐突多虑了,不过前日晚生在关口处,与这南疆神秘组织手下三人过了几招,确实如江湖传闻一般,这些人的功夫邪门的很。”

    陈剑平故意将与自己对敌的四人说成三人,只见炼恒脸上漏出惊叹表情,说道:“有这等事?这些魔教妖人,也太过放肆了!”

    陈剑平心中冷笑,暗骂道:“你这老狐狸,左遮右拦的就是不接我的话茬”,就在这时,只见坐在对面的炼恒脸上却流漏出疑惑的神情。

    陈剑平顿时心中雪亮,暗道:“你这老狐狸深藏不漏,你身边的少公子可没这等修为,显然你们已经探知到我与南疆神秘组织四人打斗之事,我故意说成三人,这少公子才面漏疑惑,南疆神秘组织果然是冲着练剑堂来的,否则练剑堂不会将眼线散布到口外这么远的地方。”

    当下,陈剑平朝旁边的钱不易使了个颜色,钱不易会意,抱拳施礼道:“启禀炼恒堂主,我家掌门与那三个妖人交手之时,发现他们身边带着一妙龄女子……”

    说到这,红衣护法钱不易故作踌躇不定的样子,吞吞吐吐的不往下说,堂上炼恒还好,对面炼明却双眼紧盯着钱不易,急等着他往下说。

    陈剑平心中窃喜,暗自道:“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底细,可练剑堂如此焦急,炼恒又故作镇定,这岂不是欲盖弥彰吗?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

    陈剑平一摆手,对这钱不易说道:“钱护法,事关重大,有话你就直说,不必吞吞吐吐,纳兰堂主岂是那不晓事理的人。”

    钱不易“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江湖传闻,几日前,贵派大小姐炼霓裳离奇失踪,下落不明,瞧着那三个魔头身边的妙龄女子,身形相貌,极有可能便是贵派炼霓裳小姐!”

    炼恒眼角极轻微的抽动了一下,笑着说道:“多谢陈少侠挂心,我这侄女虽待字深闺,却顽劣的很,私自出去耍几日也是有的,然而她却不曾与江湖中人有过来往,想来不会有人为难她。”

    一旁田福说道:“如此最好,不过纳兰堂主最好还是派人确认一下,如此也好放心,也免得江湖上闲言碎语的乱传。”

    炼恒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说道:“田尊使说的有理,老夫稍后便差人把我这侄女找回来,免得她在外面胡闹!”

    如此你一言我一语,

    两下谈了约莫一个时辰,陈剑平起身告辞,炼恒下堂一把扯住,说道:“陈少侠,咱们一见如故,也算个忘年交了,今日说什么也得用过酒饭再走,否则我定不放你!”

    陈剑平再三谦让,起身要走,就在这时,堂外走进来一白衣秀士,炼恒指着这白衣秀士说道:“来来来,陈少侠,我来与你引荐,这时我练剑堂总舵舵主薛伦。”

    陈剑平抬头一见这人,不由自主猛地一震,愣在了当场,只见眼前之人一身白衣,正是当年在东药山、东药城中给自己算命的白衣相士。

    少小无亲亦无故,来日无常空自苦。

    蹉跎得来栖身处,化为流水终不复。

    白衣相士给出的这二十八字,前言不搭后语,上下亦不对仗,但却深深的刻在了陈剑平的心中,如今回头看这二十八个字,似乎已经一一应验。

    陈剑平猛地回过神来,眼睛一眯,慢慢说道:“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只见这白衣秀士薛伦一双眼直直的看着陈剑平,笑着说道:“陈少侠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幸会,幸会了!”

    陈剑平心中犹如惊雷一般,面上却丝毫不漏痕迹,做别炼恒,抬腿便走,斜眼瞧时,只见这白衣秀士薛伦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眼角余光划过,却见一旁红衣护法钱不易神色大异,陈剑平心中又是一惊,心想:“以钱不易此刻修为,便是山崩于前也自面不改色,何以如此慌张,今日居然在这练剑堂之中遇到当年那个白衣相士,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不一刻,陈剑平三人策马出城,田福骑在马上说道:“掌门,你怎么看?”

    陈剑平低声说道:“这炼恒倒是有些城府,可谓深藏不漏,看来传闻是真的,练剑堂应该确有饮血大阵阵法,而且这南疆神秘组织,确实是冲着练剑堂来的。”

    田福道:“若真是如此,咱们下一步就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再做打算了。”

    陈剑平不答,心中暗自想:“这其中复杂异常,而且当年那个白衣相士居然就是练剑堂总舵舵主,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当年这白衣秀士薛伦怎么会出现在东药城呢?”

    过了半晌,陈剑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转头对着钱不易说道:“为今之计,咱们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赶快找到那个叫炼霓裳的大小姐,我总觉得这个大小姐不仅仅是失踪了这么简单!”

第五百四十三章 酒馆闹事儿

    宗阀派系之间的明争暗斗,虽然惨烈,但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升斗小民来说,则显得那么遥远与不相干,偏居西北的北疆之地,此时一改往日的冷寂,一股暗流涌动的气息早已弥漫开来,而这些,却丝毫不响应普通百姓日常的作息营运。

    北疆之地虽说荒芜,但分布在各个绿洲之地的市井却颇为繁荣,中原北疆两地客商往来穿梭,自然有一番繁荣景象,北疆之地不比中原,民风颇为彪悍,酒肆茶社之中人声鼎沸,不时传出骂骂咧咧的污言秽语。

    镇中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馆之中,店小二楼上楼下,前后奔波忙的满头大汗,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一青年后生。

    只见这人唇红眼亮,长得极标志,极清秀,身穿长袍马褂,头戴一顶金边瓜皮小帽,足蹬一双云顶鞋,背着一个小包袱,从头到脚一尘不染,在这燥热的正午时分,这俊后生一进屋,仿佛带着一股凉气,让人不觉眼前一亮。

    店小二赶忙迎上去,笑着说道:“客官,小的伺候您点什么?”

    这俊后生目不斜视,顾盼之间流露出一股高贵之气,轻声说道:“选个干净点的桌子,我喜欢清静点的!”

    店小二应承道:“好来!客官随我来!”

    上得楼来,选了一张靠墙角的桌子,店小二赶忙问道:“客观点些什么?”

    这俊后生将包袱放在朝里的长凳上,吩咐道:“清汤燕菜、玉带虾仁、糖醋狮子鱼、再要一个油爆双脆,猪肚要嫩,鸡胗要脆、三两秋露白,一壶浓茶。”

    店小二微微一欠身,说道:“小爷您真是吃上的行家,清汤燕菜小店没有,这得到大馆子里去要,小店师父火候功力不到,这油爆双脆也得去大馆子里订,要不你多等一会?”

    这俊后生抿一口茶,简单说道:“快去准备吧,一定要干净新鲜!”

    店小二朗声道:“这个小爷您放心,我这就去给您置办!”说着,转身而去。

    这时临桌两人慢慢坐过来,这二人中一人光头大肚,一人高瘦山羊胡,这二人走过来一抱拳,山羊胡男子说道:“少侠看着面生,可是路过此地?”

    这俊后生把脸一转,冷冷的说道:“怎么?有何贵干?”

    那光头大肚者笑了笑,说道:“在下赛雷霆,旁边这位是我师弟猴盘山,小哥要是本地的,咱们兄弟想攀谈攀谈结交个朋友,若是外地来的呢,我哥俩在这一带朋友颇多,要不要给你调查调查地面?”

    俊后生眉头轻皱,放下茶杯,说道:“什么赛呀,猴呀的,有劳了,用不着!”

    面前这热人微微一皱眉,所为江湖之中是非多,身在江湖不论你身价高也好,功夫好也罢,都自然而然的深陷在这是非场中,江湖中德高望重者有之,游手好闲者也是

    大有人在,说不定什么时候麻烦就找上你。

    自来行走江湖,名号最为重要,遇到这种情况,自报家门,说出名号,若相识的就得攀谈一番,不论是你愿意也好,厌烦也罢,这就是江湖,可眼前这俊后生穿着打扮,身形步伐,明明就是个练家子,却似乎一点也不懂江湖规矩。

    赛雷霆冷哼一声,厉声道:“这位小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呀!”

    这俊后生还是冷冷的说道:“懂又怎样,不懂又怎样?”

    猴盘山冷笑着说道:“懂有懂的规矩,不懂自然就有不懂的规矩。”他话音刚落,一旁赛雷霆猛地将手中双锏往桌上一顿。

    只听砰的一声,震的俊后生身前茶杯挑了起来,眼看着茶杯就要掉落在地,只见俊后生右手捏个剑诀,如灵蛇般伸出衣袖。

    食指、中指在茶杯肚上一按,那茶杯好似停在半空,接着只见这俊后生大拇指在茶杯底一弹,一声轻响,茶杯突地一声跳起来,落在俊后生身前的放桌上,杯中茶水不曾撒漏一滴。

    赛、猴二人后退一步,赛雷霆抱拳说道:“好俊的点穴功,少侠可是山阳派的?跟那鹤嘴翁是什么关系?”

    这俊后生听了,轻蔑一笑,拿起茶碗说道:“什么鹤呀,牛的,一介家奴而已,大惊小怪!”

    赛、猴二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猴盘山说道:“那么少侠定是练剑堂的了?还望少侠明示师门,咱们兄弟若有得罪处,也好跟少侠赔罪!”

    谁知这俊后生听了这话脸上却突然显出一股怒气,只见他猛地将茶碗往桌上一摔,恶狠狠的说道:“什么炼剑不炼剑的,我听了这三字就恶心,今天算你倒霉,竟然在我面前提这三个字,我看你是找打!”

    说着,杯中茶水猛地泼向赛雷霆,借势起身,一指朝猴盘山点了过去。

    却说陈剑平、钱不易、田福三人离了练剑堂回到住处,一面派人打探练霓裳下落,一面商议往后的对策。

    入夜,探子迟迟不来回报,陈剑平等的颇为心焦,钱不易说道:“掌门莫要心急,北疆一代咱们虽有眼线,可终究是人生地不熟,眼下各股势力都在找这大小姐,若咱们真晚了一步,让别人抢了先,大不了硬抢!”

    陈剑平点点头,心中暗怪自己沉不住气,说道:“这些倒是细枝末节,我想不通的是,这练霓裳何以这个时候失踪?这女子跟饮血大阵有什么关系?练剑堂此刻虚虚实实的,弄的我倒没了主意!”

    田福说道:“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这饮血大阵就算不能为我所用,到最后只要对咱们无害,也就算了,掌门也不必太过挂心!”

    陈剑平叹了口气,看着钱不易、田福二人,慢慢说道:“钱护法、田使者,你二人有所不知,我年纪轻轻,功法进境如

    此神速,说白了就是因为我身负化蛇内丹之宝。”

    钱不易、田福二人听到这里,心中也犯嘀咕,不知掌门为何在此时突然跟自己说起这些。

    只听陈剑平接着说道:“咱们药山派这几年无往不利,天下各门各派臣服者居多,可心存记恨者也是不少,常人若想练就我这一身功夫,要么跟我一般有一番奇遇,要么就得穷年累月的苦练,这还得是资质上佳,师出名门才行。”

    钱不易先前跨出一步,问道:“掌门可是有什么顾虑?”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眼下玄羽门势力大减,御剑神宗灭了百花谷后韬光杨锐,蓄势待发,短时间内,各门各派若想积聚力量,与我们抗衡,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宝物、阵法之类的外力来提升力量!”

    钱不易一听御剑神宗,愤恨的说道:“这御剑神宗竟然与南疆神秘组织狼狈为奸,名为正派,实则都是一些奸邪小人,假以时日,咱们定要跟他们分个高下!”

    陈剑平右拳紧握,厉声道:“这个自然,御剑神宗与我有血海深仇,早晚我要报了此仇!”

    钱不易、田福二人心情激荡,他二人出身门派,皆造百花、御剑两派屠戮,二人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报仇雪恨,此刻听陈剑平如此说,二人不由自主的围拢上来。

    陈剑平话锋一转,说道:“仇虽说一定要报,可也不能毫无章法,此次北疆事变,你们不觉得御剑神宗太过安静了吗?”

    钱不易、田福二人听到这里,默默的点了点头,陈剑平接着说道:“还有那个罗生门出自南疆,而南疆则是御剑神宗的地盘,那姓秦的历来以名门正派,天下巨擘自居,无事还要升起三层浪,在他的治下,竟然出了这等妖邪魔教,御剑神宗却毫无动作,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钱不易缓缓说道:“除非御剑神宗是有意为之,他压根就视咱们药山派为眼中钉肉中刺,却又不愿直视咱们的锋芒,便借助罗生门这股势力,让咱们与罗生门相互消耗,他好坐收渔人之利!”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不错,我看也是这个意思。”

    田福恍然大悟,慢慢点着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御剑神宗可能早就从别的渠道得知,南疆神秘组织图谋饮血大阵,真实的意图是对我药山派不利,而他们则隔岸观火,任由南疆神秘组织进犯北疆,如此一来,我们和这个神秘组织便有一场大战,他们好从中获利。”

    陈剑平望着窗外天上繁星,悠悠说道:“这个我却不能肯定,但也不得不防!”

    就在这时,西南墙角房檐上突然传来一声响动,陈剑平、钱不易、田福三人猛地秉住呼吸,齐向西南角望去,只听西南角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张口闭口的药山派,把自己看的也太过厉害了吧!”

第五百四十四章 潜伏

    田福一抬手将蜡烛挥灭,一旁钱不易扬手便要发暗器,陈剑平赶忙将他拦住,说道:“此人深夜到此却穿一身白衣,应该没有恶意,走!”

    这个走字还未说完,陈剑平人已飘出窗外三丈远,钱、田二人紧忙跟了出去,只听房檐上那人嘿嘿一笑,转身朝城外奔去。

    这几人身法何等迅捷,顷刻间便出了城墙,到得城外前面那白衣人朝后望了一眼,急速发力狂奔起来,顿时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

    陈剑平微微一惊,提气跟了上去,二人竟比起了脚力,如此约莫半个时辰,各人功法高低便慢慢分了出来,田福虽武功高强,但在几人中内力最弱,且他本就不擅长轻功,此刻竟越落越远。

    而钱不易修为则高深些,此刻全力奔跑,倒不至于被落下,可无论他如何发力,却始终与陈剑平中间相隔四五丈远。

    陈剑平虽也不擅轻功,可他内功实在太过浑厚,起初那白衣人还能远远将陈剑平甩开,过了这半个时辰,陈剑平仗着浑厚内力,慢慢与这白衣人拉近距离。

    如此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陈剑平边跑便喊道:“前面那位兄台,咱们今日就比试到这里吧,难不成几个人要这般狂奔一夜?”

    这白衣人此刻竭尽全力狂奔,却无论如何也甩不掉陈剑平,反而与之距离越来越近,而且陈剑平在奔跑中还能开口说话,竟不怕一口气泄了真气不续。

    陈剑平微微一笑,往腰间一探,响铃剑在手,猛地一甩,剑鞘直飞出去,擦着这白衣人肩头而过,插在白衣人身前,着白衣人猛地止住身形,回手便是一掌。

    陈剑平剑交左手,右手画个半圈,一掌打出,掌缘裹着一层清气,硬接了这白衣人一掌,这几年来陈剑平忙于门中事务,攻伐征战之际,丝毫未曾耽误了修行。

    他为抵抗化蛇内丹之毒反噬,不分昼夜,无时无刻不运功抵挡,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照常功行不误,如此修炼一日简直超过常人修炼十日之功。

    三年来,陈剑平于玄羽真经内功修为,早已突破玄天荡魔真法一层,达到了玄羽真诀第二层,百年前正魔大战,紫阳真人也只是修习到了玄羽真诀第四层,便足以以此扫荡群魔。

    此刻陈剑平竟已修习到了玄羽真诀第二层,便是没有玉骨指环百年功力,也足以傲视武林了,此刻陈剑平右掌打出,砰的一声与这白衣人双掌相交。

    白衣人猛地后退

    四五步,陈剑平轻轻朝后退了一步,气定神闲的望着眼前的白衣人,心中也是微微一惊,暗道:“我掌上至少用了五成力道,这人竟然只是轻轻退后四五步,修为倒也不弱!”

    此刻钱不易、田福二人已经跟到,静静的站在陈剑平背后。

    到此时,陈剑平才看清眼前这白衣人,只见他微微一笑,抱拳说道:“先生别来无恙呀,怎么?今日还要给在下卜上一挂吗?”原来这白衣人正是当初在东药城中给陈剑平算卦在练剑堂碰到的名为薛伦的白衣秀士。

    只见这白衣人却不说话,向前走了一步,对着陈剑平深深行礼,一欠到底,这一下倒令陈剑平颇为惊讶,还未等他回话,身后钱不易神情激动的走上前来,指着白衣秀士说道:“难道……你……你可是白衣护法钱不来?”

    钱不易这话一出口,一旁陈剑平、田福二人大惊,只见这白衣秀士慢慢直起身子来,右手在脸上轻轻一抹,一脸的皱纹尽去,胡须也由适才的长胡须变成了此刻的短髯。

    钱不易指着白衣秀士,激动的对陈剑平说道:“掌门,这就是当年饮血门的白衣护法钱不来,几十年了我还以为他……他……”

    只听这白衣护法钱不来微微一笑,说道:“怎么,红衣护法以为我早死了?”

    此刻,陈剑平也是颇为震惊,当年饮血门紫、蓝、红、白四大护法威震江湖,几十年过去了,如今饮血门归入药山派,派中也只有紫、蓝、红三位护法。

    陈剑平自然早就听钱不易等人提起这白衣护法,可当年饮血门一场浩劫,又茫茫十几年,众人早已认定这白衣护法已不在人世,此刻却在此相遇,叫人如何不惊?

    钱不易赶忙说道:“兄弟,如今咱们饮血门已并入药山派,这位便是咱们的掌门。”当下将诸般前因后果,统统说与钱不来。

    钱不来听了半晌,心中激动难当,想不到如今饮血门还有后人,况且陈剑平竟然继承了饮鸩仇衣钵,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

    隔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对着陈剑平纳头便拜,口称掌门,陈剑平赶忙将他扶起,问道:“白衣使者,你怎么会混入练剑堂?”

    钱不来说道:“启禀掌门,当年我饮血门惨遭灭门,我等身负这等血海深仇,岂能不报,然我等能力有限,百花、御剑两派势力滔天,急切间难以图之!”

    刘福开口道:“白衣使者你混入练剑堂难道是为了…

    …”

    还未等刘福说完,钱不来大声道:“不错,在下化名薛伦混入练剑堂十几年,为得就是那饮血大阵,一旦我掌握了这饮血大阵,便可以有能力与百花、御剑两排一战,如此报仇便有望了!”

    钱不易用力点点头,眼中含泪,说道:“老四,真难为你了,我跟老大、老二隐没在北疆却整天无所事事,可远不如你了!”

    钱不来咧嘴一笑,说道:“老三你说的那里话!”指着陈剑平说道:“你能为咱们饮血门寻来这等英雄人物做掌门,这才是大功一件,咱们报仇雪恨指日可待呀!”

    陈剑平心中感佩这白衣使者的心智计谋,听着白衣使者如此说,颇为歉然,说道:“承蒙各位抬爱,我陈剑平时常自查,深恐辜负了各位厚望!”

    这几人围坐在一起听陈剑平如此说,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握在一起,一时间只觉天下在没有什么言语能表达彼此间的心情,彼此相视大笑。

    少时,陈剑平开口道:“白护法,当初你在东药山给我卜卦,甚是灵验,难道你真的能知过去未来之事?”

    白衣护法钱不来脸色颇为尴尬,说道:“掌门,天意自来高难问,属下当初见掌门气宇不凡,终非池中之物,胡乱翻了几页卦书,随口一说,您可千万不要当真!”

    陈剑平听这钱不来如此说,心中有些许失望,不知怎地,他特别希望知道自己今后的运势,夜半无人,举头望月之时,总觉得前路迷茫,生活索然无味。

    白衣护法钱不来察言观色,见陈剑平默不作声,赶紧开口道:“相术卦书在下倒是看过不少,若掌门有意,他日在下便卜一卦,算不中时,全当一笑。”

    陈剑平脸上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那里,那里,白衣护法,你不必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

    一旁刘福开口道:“白护法,你这十几年来潜入炼血堂,可曾探知这饮血大阵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衣护法钱不易说道:“不错,老四,你这些年在炼血堂都打探到了什么,我跟掌门瞧着这聚贤庄大小姐纳兰月有些古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在场三人六只眼睛均望着钱不来,钱不来微一沉思,说道:“据我探得,这饮血大阵,虽说是一个阵法,但最要紧的所在,却是一把剑!”

    陈剑平一惊,脱口问道:“剑?区区一把剑能有什么古怪,和这饮血大阵有什么关系?”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不喜欢男丁

    钱不来直了直腰,说道:“各位有所不知,这饮血大阵据传乃是上古天神震慑四方妖邪所用的无上阵法!”

    刘福皱着眉头,说道:“上古天神?四方妖邪?白护法,这些都是怪力鬼神之说,恐怕不足为信。”

    钱不易点点头说道:“老四,你向来对这相书卦册,古典异志感兴趣,我看这里面多是荒诞不经之语,确实不足为信。”

    钱不来笑了笑,说道:“三哥你说的是,老四我起初也是这般想,可自从一件事发生后,我才知道这上古天神、四方邪兽并非怪力神谈!”

    钱不易、田福二人齐声问道:“什么事?”

    钱不来转头望着陈剑平,慢慢说道:“十年前,南疆桑叶村,上古化蛇突然现世,而这上古异兽化蛇,便是四方邪兽之一。”

    陈剑平、钱不易、田福三人惊在当场,陈剑平喃喃的说道:“这个自然不但上古邪兽化蛇,就连虎力、盘泽都出世了,那么与之一同记录在残卷中的其他事情也是真的了?”

    钱不来说道:“掌门说的不错,这四方邪兽中,东方邪兽人称‘盘泽’状似马、有三尾、背生倒刺,其肉可医百病;西方邪兽人称‘虎力’头似虎、身似鱼、叫声刺耳,好吃人;北方邪兽形似狼、识人语、所到之地必遭大旱,人称‘飞烛’;而这南方邪兽,则是大家熟知的‘化蛇’异兽,人面豺身,有翼,蛇行,声音如叱呼,招大水。”

    田福惊额的问道:“这些邪兽都是天地戾气所化,跟着饮血大阵有很忙关系?”

    钱不来点点头,说道:“练剑堂有一处名叫‘水晶阁’,里面古籍颇多,在下便在一本残卷之中读到这些,而这残卷之中也相应记载着有关饮血大阵的内容。”

    钱不易赶忙问道:“老四,这等要紧秘籍,岂是常人随便能看到的,你也只是练剑堂一个分舵的舵主而已,如何看到这些的?”

    钱不来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在此之前,和众人一般,练剑堂上下皆拿这部残卷古籍所记载的内容为怪力鬼神无稽之谈,因此这本古籍虽老,却很是不受重视,散乱的扔在一边,无人看管,无人问津,只不过,如今……”

    钱不来还未说完,陈剑平猛地插话道:“只不过,如今上古奇兽纷纷横空出世,练剑堂一干人才发觉这古籍上所记载的内容并非无稽之谈,才开始重视起来。”

    钱不来低声笑了笑,说道:“掌门果然敏捷,不错,这饮血大阵在练剑堂历代相传,可众人也都当做是个传说,也没太过

    在意,直到化蛇、虎力等邪兽出世,练剑堂才幡然醒悟,这七八年来,他们潜心研究,终究还是弄出了点眉目?”

    钱不易问道:“老四,你说这饮血大阵其实是一把剑,倒地是怎么回事?”

    钱不来点点头,说道:“这个还得从头说起,据记载,几百年前不知什么原因,四只邪兽同时降临人间,盘泽、飞烛、化蛇三兽虽有所危害,但危害却并不巨大,唯独西方邪兽虎力,嗜杀成性,残暴异常,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钱不来顿了顿,接着说道:“就在这时,中原一带,出了一位不世出的奇才,被后事尊称为上古真神,由于年代久远,其真实姓名已不可考,残卷之上只言片字的提到‘鸿’‘坤’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这位上古奇才的姓名。”

    田福赶紧问道:“那后来怎样?”

    钱不来向前坐了坐说道:“当世四兽降临,本不是人力可当,但这位上古奇才,以奇门八卦为媒,引天地山川之灵气,借助强大阵法发动,最终将南、北、西三方邪兽镇压。”

    钱不易听到这里,侧头问道:“那东方邪兽呢?”

    钱不来说道:“据那残卷上记载,东方邪兽盘泽,被东方珈蓝岛大云寺高僧镇压,如今大云寺高僧世代看守,那盘泽就被镇压在珈蓝岛弥陀山下!只不多前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盘泽邪兽突然暴走……”

    陈剑平、钱不易、田福三人听了缓缓点头,田福说道:“怎么十年前化蛇却突然出世?”

    钱不来摆摆手,说道:“这邪兽乃是被那上古奇才用通神阵法生生打散了元神,魂飞湮灭了,这邪兽乃天地戾气所化,几百年来戾气不断积聚,或许这化蛇就因为这聚集的戾气而重新出世了。”

    众人听了默默点了点头,陈剑平问道:“白衣护法,这上古奇才所用的阵法,难道就是这练剑堂的饮血上古神煞大阵?”

    钱不来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当年这上古奇才以奇门八卦为媒,所创里的阵法一共分为三式,这其中一式便是这饮血大阵,至于其他两试叫什么名字,传到何处,现下却不得而知了。”

    陈剑平低头低声道:“几百年前,这位上古奇才真可谓有通天彻地之能,竟然创出这等惊天阵法,简直非人力所能及!”

    钱不来点点头说道:“不错,当年这三式中,如今在传的只有这饮血大阵一式,这一式阵法图我曾见过,倒也不是太难,只是需要一把古剑发动。”

    陈剑平、钱不易、田福三人齐声脱

    口道:“古剑?”

    钱不来说道:“不错,根据残卷记载,这把剑名曰‘饮血神剑’,这是一把非石非玉非铁的短剑,长约两尺,宽三寸半,厚一寸半,剑身有八处凹槽,护手中心有一个圆心,这几处机关用来安放九件法器。”

    陈剑平、钱不易、田福三人听到这里,震惊异常,钱不易咳了咳干干的嗓子,问道:“剑镶法器?是那九件法器?”

    钱不来说道:“我只知道这九件法器之中,有八件饮血令,至于第九件法器是什么,残卷之上却未曾记载,我本待多查访一番,可自从十年前化蛇出世之后,练剑堂开始重视水晶阁,除了门中几个重要人物以外其他人皆不得入内,这几年来我随多方打探,但得到的消息却极少!”

    陈剑平问道:“白衣护法,依你之见,练剑堂眼下可曾集齐了这九件法器?”

    钱不来斩钉截铁的说道:“断然没有,据我所知,八件饮血令法器中,练剑堂只有六件,而第九件法器我虽不知道是什么,可肯定不在练剑堂手上!”

    田福一扬眉,问道:“白衣护法何以如此肯定?”

    钱不来笑了笑说道:“因为眼下练剑堂堂主的亲侄女,大小姐练霓裳失踪不见了!”

    陈剑平一拍大腿,脱口说道:“果然跟这女子有关!”

    钱不来点点头,说道:“属下潜伏练剑堂这些年,各处留心观察,收集到颇多信息,可唯独有一点,属下百思不得其解。”

    陈剑平、钱不易、田福三人齐声问道:“什么?”

    钱不来说道:“俗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武林中人也好,平头老百姓也罢,那家那户不是盼望着人丁兴旺,多生儿子好开枝散叶,唯独这练剑堂与常人不同。”

    陈剑平、钱不易、田福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钱不来此刻为何说起这些毫无瓜葛的事情来,钱不易皱着眉头问道:“有什么不同?难不成这练剑堂只愿生女儿,不愿生儿子?”

    钱不来一拍手,说道:“照呀,正如三哥所言,当年练剑堂练恒生了个儿子却闷闷不乐,一连三年生了三个儿子,练恒却越来越愁,而且这三个儿子都没超过十岁便早早夭折了,直到第四年才生下这位练霓裳大小姐,当时真是欢天喜地,高兴的不得了!”

    陈剑平喃喃自语道:“这可就怪了,练剑堂为什么这么喜欢女孩,而不喜欢男丁?这其中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四人说的正起劲,就在这时,西南角树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微响动。

第五百四十六章 红衣供奉秦殇

    钱不易、田福二人猛地起身挡在钱不来身前,陈剑平由打怀中抽出一条白色布条递到钱不来手中,钱不来会意,赶忙用白布条包住自己脸面。

    却见西南角几棵大树上树枝轻轻一动,树丛中飞出一只白色信鸽,扑扇着翅膀朝田福飞来,田福伸手将信鸽接住,由打腰带上挂的布袋中取出几粒粮食喂给信鸽。

    陈剑平、钱不易、钱不来三人长舒一口气,相视而笑,钱不来将白布条递还给陈剑平,四人机警的四下忘了又重新坐下。

    陈剑平暗骂自己大意,只顾听钱不来说话,以自己此刻修为,五十步之内落叶之声也逃不过自己的耳朵,此刻一只信鸽飞落自己竟未能察觉,若有人伏在暗处偷听,白衣护法身份岂不暴露,想到这背上生出一股冷汗。

    只见田福从鸽腿上取下一个小信札,田福看了看,吃惊的说道:“掌门,据探子来报,练剑堂西南的常乐镇上,前几日有一个俊后生,不懂江湖规矩,惹了不少乱子,关里关外各处道上的朋友正赶过来,要教训教训这狂后生。”

    钱不易急忙问道:“可曾提到这俊后生的相貌?”

    田福手拿着小心扎,摇摇头,说道:“信上直说着俊后生二十出头模样,生的极为俊秀,不像是武林中人,倒像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钱不易转过脸来,问道:“老四,这练霓裳大小姐长得什么模样?”

    钱不来说道:“这小丫头生的极为美貌,高鼻梁,大眼睛,肤白如雪,发黑如墨,身形匀称,在人群中一眼便可认出。”

    陈剑平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如此美貌的绝代佳人,独自一人江湖上行走,定是多有不便,依我看八成会易容改装,最方便,也是最顺理成章的就是扮做一个俊后生。”

    陈剑平话音一落,几个人相识一笑,钱不来说道:“看来这常乐镇的俊后生八成就是这位练霓裳大小姐了,吩咐下去,这练霓裳大小姐右耳耳垂后边缘处有一黑痣,若无此黑痣,断不是练霓裳大小姐。”

    田福听了这话,赶忙在信札上写明,又塞鸽腿上的小筒中,轻轻摸了几下鸽头,手一扬,将信鸽放飞。

    陈剑平点点头,问道:“白衣护法,你适才说这饮血神剑上镶着九个法器,练剑堂已有了六件,剩下的三件法器就是两个饮血令,至于另外一个法器是什么,残

    卷古书上未曾记载。”

    钱不来点点头说道:“正是,不过这最后一件,第九件法器我虽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与着纳兰大小姐有极大的关系。”

    陈剑平接着问道:“那剩下的两件饮血令,会在哪里呢?”

    钱不来微微一笑说道:“据那上古残卷记载,这八件饮血令法器皆出自北疆清晖之地,也就是现在的玄月洞,只是这几年来,练剑堂不知派人去了这玄月洞多少次,却只找到了六枚饮血令法器,其余两枚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他们找不到并不代表我们也找不到。”

    当即,陈剑平对这钱不易、田福二人吩咐道:“红衣护法、田尊使,你二人这便悄悄潜入玄月洞,好好探查一番,看看到底有什么玄机。”

    钱、田二人点头称是,陈剑平对着钱不来问道:“白衣护法,如今咱们药山派开疆扩土,正是用人之际,你何不以本来面目示人,咱们一块轰轰烈烈的做一番大事!”

    钱不来神情激动,抱拳施礼道:“多谢陈掌门,在下今日得见陈掌门,犹如枯木逢春一般,怎敢不效犬马之劳,只是眼下时局不明,属下经营多年,在练剑堂颇有些内应,此刻我潜伏在练剑堂内,于我药山派有利,且练恒、练明、红发供奉秦殇之间关系微妙,属下埋伏在侧,相机而动,定能事半功倍,大获奇效。”

    陈剑平感激的拍了拍钱不来的肩膀,说道:“白衣护法,你身在敌营,万事可要小心,练剑堂此刻如惊弓之鸟,若发现势头不对,及早脱身才是!”

    钱不来见陈剑平如此体恤,心中感激,说道:“掌门不必挂怀,这练剑堂大小姐身上好像隐藏着许多秘密,属下若能探知一二,咱们也好有个对策,这饮血大阵不论落在谁的手里,最后终究对咱们不利,要么咱们就据为己有,要么就毁了它,总之不能落在别人手里对付咱们。”

    田福听了一拍手,说道:“白衣护法你说的不错,咱们掌门也是这个意思,如今掌门身怀化蛇内丹之宝,天下人无不侧目,咱们得谨防有宵小之辈用着饮血大阵对咱们不利。”

    一旁钱不易说道:“老四,这许多年咱们四兄弟居然还有再相会的一刻,如今陈掌门励精图治,咱们药山派蒸蒸日上,他日咱们四兄弟辅佐陈掌门称霸武林,也算是光耀咱饮血门了!”

    钱不来眼中含泪,恨恨的说道:“当年百花、御剑两派背信弃义,残害我等同门,现如今有陈掌门在,他日咱们定要报这血海深仇。”

    忽闻一声鸡叫,四人一惊,往东望去,只见东方鱼肚发白,四人盘膝而坐,不觉间聊了一夜,陈剑平说道:“白衣护法,你快快回分舵去,免得漏了行迹!”

    钱不来拱手施礼道:“多谢掌门挂念,对了,近些日子,南疆罗生门潜入北疆,明眼人一看便是冲着饮血大阵来的,咱们若想在这饮血大阵上动心思,就免不了跟着罗生门起冲突,掌门及各位兄弟可要当心,这伙人邪门的很。”

    钱不易微微一笑,说道:“兄弟也太高看他们了,几日前掌门已与着罗生门四大高手过了招,一群手下败将而已。”

    钱不来双眉一扬,重新打量了一番陈剑平,面漏微笑,说道:“掌门神功盖世,真乃我药山派之幸,钱某告辞了!”

    当下几人分别行礼,钱不易、田福二人对视一眼,拱手道:“掌门,事不宜迟,我二人这边动身,去哪玄月洞打探一番。”

    陈剑平点点头,嘱咐道:“二位先去,我随后就到,这玄月洞乃是练剑堂及重要的所在,想必会派人把手,二位多加小心!”

    钱不易、田福二人称谢,田福问道:“掌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陈剑平将信鸽带来的小心扎拿在手中,笑了笑,说道:“常乐镇出了这么个不懂武林规矩的狂妄后生,我身为药山派掌门,岂能不去教训教训他?”陈剑平话音一落,与钱不易、田福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却说白衣护法钱不来转身而去,朝练剑堂急行,想起十几年来饮血门四散凋零,忍辱负重,此刻中兴有望,也不枉了自己隐姓埋名这许多年,心中甚是欣慰。

    更难得的是,如今的掌门陈剑平人品相貌出众,武功修为极高,为人又谦恭仁义,实令人好生心服,心中越想越是高兴,沿途找了一处破桥洞,藏再里面慢慢易了容,又变回了薛伦面貌。

    整理妥当,大踏步回到分舵,这分舵在练剑堂西侧,说是分舵,却与练剑堂只有一墙之隔,钱不来轻轻从侧门进院,见四下寂静无声,顺着墙根慢慢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矮墙拐角处一声响动,钱不来猛回头,拐角转出一人来,正是练剑堂红衣供奉秦殇。

第五百四十七章 突袭

    秦殇转出墙角,脸上似笑非笑的问道:“薛舵主这么早,您这是打算出去,还是刚回来?”

    钱不来微微定了定神,干笑一声,说道:“大敌当前,我连夜巡视一下,有备无患嘛。”

    红发供奉秦殇嘿嘿一笑,说道:“薛舵主有心了,咱们练剑堂若人人都能如蒋舵主这般有心,何惧强敌呀?”

    钱不来心中犯着低估,暗道:“这人老奸巨猾,平日里对我带搭不理的,今日撞上他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这,钱不来笑了笑,说道:“先生为练剑堂鞠躬尽瘁,独生爱女更是为练剑堂而捐躯,我等上下皆以先生为楷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殇冷笑一声,脸上现出怪异的表情,低声说道:“炼剑……嘿嘿……炼剑,那有那么多剑可炼,如今的练剑堂也不过一潭死水而已。”

    钱不来摸不透这红发供奉的意思,心里打个突,只觉得这秦殇今日好生古怪,此人心思缜密,深藏不漏,钱不来怕在他身边漏出破绽,一直以来都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此刻听这秦殇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钱不来心中直犯嘀咕,干笑了两声,说道:“秦先生说的哪里话,咱们练剑堂人才济济,蒸蒸日上,往后还要大展拳脚,图霸武林呢。”

    秦殇似笑非笑,一双眼睛怪异的盯着钱不来,沉声说道:“薛舵主,十几年来,乔庄打扮,恐怕此时已是精疲力尽了吧?”

    钱不来心中大惊,可脸上却面不改色,暗道:“这老狐狸还是发现我了!”

    当下凝神戒备,故作无辜的说道:“秦先生何处此言,属下听不明白,属下这些年得……”

    钱不来还未说完,秦殇却一脸厌倦的摆了摆手,示意钱不来不要再说下去,只听他说道:“你是否真的叫薛伦老夫毫不在意,你是混进来的奸细也好,还是死心塌地做练剑堂分舵舵主也罢,老夫都毫不在意。”

    钱不来此刻心念急转,心想:“难不成这老狐狸是在故意炸我?不对!他如真识破我,悄悄抓住我的把柄或把我拿住便可,怎会有闲情跟我在这里扯闲篇?说不得也只好跟他翻脸,此刻已经与陈掌门相认,我正好脱身,跟着陈掌门轰轰烈烈的大干一番事业!”

    想到这,钱不来心中稍定,转头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那敢问秦先生都关心些什么?”

    秦殇向前迈了一步,钱不来气沉丹田,劲贯全身,凝神戒备,只听秦殇阴沉的说道:“老夫唯一关心的是,你到底是那一拨的?”

    这话钱不来可不好回答,他眯缝着眼

    ,冷笑一声,心想:“干脆就给你来个声东击西!”想到这,他反问道:“那么请问秦先生,你又是那一拨的呢?”

    钱不来话音刚落,面无表情的红衣供奉秦殇眼角猛地抽动了一下,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钱不来,冷冷的说道:“辰时末刻,大堂议事!”

    说完转身而去,钱不来望着秦殇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摇摇头慢慢回屋。

    钱不来到得议事厅时,堂下已站满了各处分舵舵主,及练剑堂几位供奉,钱不来抬头与秦殇对视了一眼,秦殇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钱不来此刻惴惴不安,暗想:“秦殇必定已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只不过还不知道自己的来历,那么堂主炼恒、少主炼明是不是也早就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了呢?”

    这时堂主炼恒、少主炼明从后殿走出,原本乱哄哄的大堂之上,瞬间静的悄无声息,只见炼恒面无表情的往正中的太师椅上一坐,侧身朝旁边的炼明看了一眼。

    旁边炼明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从袖筒里拿出一封紫黑色信札,平平整整的放在堂前的长桌之上。

    在场众心中好奇,围拢到长桌前一看,只见一条长约一尺的紫黑色信札,顶上一个红圈,内写一个鲜红的“煞”字,下面写着“修罗无常,不择贵贱”八个大字,各个殷红如血,在紫黑色信札衬托下,显得极为阴森。

    在场各位堂主及几位供奉看了这信札,乱哄哄的议论开来,众人脸上皆一片愁云,座上炼恒一摆手,指了指桌上的紫黑色信札,说道:“各位,今日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信札一到,南疆神秘组织不日必将攻来,大伙聚在一起,好拿个主意。”

    炼明说道:“叔父,咱们前段时间发往中原各派的信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不想他中原各大门派对这南疆神秘组织竟坐视不管!”

    炼恒冷笑一声,说道:“御剑神宗身处南疆,这南疆神秘组织在他们老窝里兴风作浪他们都置之不理,此刻巴不得祸水东引,南疆神秘组织进犯咱们北疆,他们自然不会插手。”

    炼明说道:“既如此,那玄羽门却也对此置之不理,真是妄为名门正派!”

    左首秦殇笑着说道:“玄羽门刘逸风此刻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有余力来管咱们北疆的事情!”

    这时场中一干瘦老头大声道:“咱们谁也不靠,他南疆神秘组织再怎么厉害,终究是近几年新近崛起的新门派,能有多大气候?咱们练剑堂几百年来屹立西北不倒,还能怕了他南疆神秘组织不成?”

    这干瘦老头话音一落,场中群情激愤,多有随声附和者,就在这时,只听东首一个声音说道:“这南疆神秘组织威势甚大,连御剑神宗都不敢招惹他们,咱们需避其锋芒,不能硬拼。”

    众人寻声望去,说话者乃是东首一矮胖中年男子,适才那干瘦老者听了这话,大声道:“汪舵主,怎么?敌人还没打上门来,你这就泄气要做缩头乌龟了?”

    被唤做汪舵主的这矮胖中年男子一听这话,气的满脸通红,大声道:“姓杨的,你少在这里充大个,在场各位舵主有一个算一个,那个不比你硬气,要有强敌来袭,我汪某人第一个冲上去,轮到第一百个也未必轮上你!”

    这姓杨的干瘦老头瞪着双眼,怒道:“姓汪的,少在这里放狗屁!”说完指着长桌上的紫黑色信札说道:“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倒说起泄气话了,还第一个冲上去,你此刻便吓破胆了!”

    这汪舵主一张红脸气的似乎大了一圈,摩拳擦掌的大声道:“西北这么多门派,他南疆神秘组织为何只找咱们练剑堂的晦气,不得调查清楚再说吗?像你这般不管不顾的只想厮杀,成什么样子,来来来,你若是真想打,姓汪的先陪你过上两招!”

    这姓罗的干瘦老头猛地向前一冲,二人便要开打,旁边众人赶紧抱住,将两人拉开,堂上炼恒沉声道:“大伙先莫要乱,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伙做好防备,敌在暗我在明,千万别让人钻了空子。”

    炼恒还想在说些什么,就在这时,猛然听见堂外传来几声呼喝声,炼明朝外看了一眼,大声问道:“外面怎么了,什么人在那吵闹?”

    炼明话音刚落,突然一名身穿黑衣的年轻弟子猛地跑进议事厅,惊慌的说道:“启禀堂主,大事不好了,一大群人攻进来了,瞧装束,应该都是南疆神秘组织的人?”

    这话一出,堂上嗡的一声炸了锅,大伙纷纷议论道:“什么?”“怎么悄无声息的就攻过来了?”

    炼恒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这帮贼子是如何悄无声息的越过山门的?”说着,转身看着秦殇,大声问道:“通往山上的要道最起码布有三道暗哨,怎么会没发现敌人攻来?”

    就在这时,一旁秦殇两步走到炼恒身边,脸色凝重,炼恒狐疑的看着秦殇,只见秦殇凑到炼恒耳边说道:“堂主,当此时刻不能……”

    就在这时,炼恒的身子突然猛地一震,只见他一把抓住秦殇的左肩,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秦殇,无比惊骇的说道:“秦先生,你……你做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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