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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I专卖后悔药I     街球传说txt下载     街球传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一章 紧要关头

    陈剑平体内真气急速运转,剑招挥洒开来,右边的攻其右路,左边的攻其左路,三老苦苦支撑,三人越挤越紧。

    紫衣老者手中重剑腾挪挥舞本就不便,此刻被挤在中间,更是施展不开,左右青、蓝二老连连呼喝,频频变招,却无论如何冲不破陈剑平的封堵。

    对岭南三剑来说,玉骨指环中的内力太过浑厚,源源不断的自响铃剑上传来,越积越厚,此刻便犹如一个大磨盘一般慢慢下压。

    偏偏陈剑平长剑之上还传出一股极强的吸力,将三老长剑牢牢裹住,三老仗剑纵横江湖几十年,即便是剑网被破,手上却也还有许多精妙的剑招,但偏偏使不出来。

    即便能够使出,此刻也无什大威力,青、蓝、紫三老此刻已是临近力竭,特别是紫衣老者,手中重剑本就沉重,此刻更是觉得越发的沉重不堪。

    岭南三剑这套剑网,实乃天下第一等一的剑阵,其中关窍却也不难参破,只是三老修为高深,剑招精绝,与人对敌时,即便是被人发现剑招的破绽,对方往往内力修为不够,却也无法破解。

    陈剑平若不是手持响铃剑,铃声摄人心魄,再加上身怀饮鸩仇百年功力,便是看出岭南三剑剑网破绽,凭着他修习的那点玄羽真经内力,远不足以破解脱困!

    此刻三老全凭胸中一股不服输的意念苦苦支撑,三人心念相通,均想:“岭南三剑凭着三把长剑纵横江湖几十年,虽不敢说无敌于天下,可于剑法一路,却难逢敌手,今日三人联手,激斗数千招,最后却要败在紫云宫一个小小的入室弟子手中,三人如何能够甘心?”

    这三人以三剑自称,与剑法一路何等的自负、自傲!今日自己三人主动叫阵,点名与对方比剑,这输是万万不能输的,也万万输不起的!

    眼看着一世英名便要毁于一旦,三老互望一眼,把心一横,紫衣老者拼尽全力,重剑平直向前击出,逼的陈剑平横剑招架,双剑相交之际,剑身下压,催动内力,竟将陈剑平长剑吸住!

    陈剑平一惊,赶忙防备青、蓝二老左右突袭,却见青、蓝一个转身,闪到紫衣老者身后,二人各伸出一掌抵住紫衣老者后心,猛地运功发力。

    顿时,从紫衣老者重剑之上传来一股刚猛内力,百忙之中,陈剑平别无他法,只得运功抵抗!

    下一刻,陈剑平内力与三老内力撞在一起,一瞬间四人凝立不动,竟到了互相比拼内力的地步。

    岭南三剑此刻心意已决,今日这

    场比试若是输了,三人背负三剑称号,非当场自刎不可,左右是个死,不如最后冒险一拼!

    岭南三剑存着必死决心,当下再无顾及,三人成名已久,修为精深,剧斗数千招后,虽近乎力竭,但此刻做困兽之斗,其势倒也不容小觑。

    常言道:“一夫拼命,万夫莫挡”,岭南三剑一世英名,倾注于此,其势之大可想而知!

    陈剑平直觉紫衣老者宽大的重剑剑身传来一阵炽热内力,这内力刚猛异常,浑厚之极,当下别无他法,只得运劲抵抗。

    旁边刘子明、薛振子等见这形式,不禁喜上眉梢,心想:“如此最好,陈剑平武功如此之高,在场无人能敌,岭南三剑若能拼的一死,重创陈剑平,那便有望生擒陈剑平,如此真是省去了大大的麻烦!”

    如此却大非陈剑平所愿,其时四人正自各以平生功力相拼,陈剑平自然无杀岭南三剑之心,岭南三剑也无杀陈剑平之意,但此刻到了比拼内力的生死关头,双方已成骑虎之势,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岭南三剑奋力相拼,三股内力合为一处,可谓浑厚非凡,但虽是如此,三人到底是强弩之末,其势不能久也,这点三老自然心知肚明。

    而陈剑平此刻身在其中,其中细微之处,自然感受的清清楚楚,三老此刻已濒临灯枯油尽,自己身负饮鸩仇百年功力,自然不惧,可若此时自己以浑厚内力反击,三老立时便有性命之忧,自己重在罢斗,岂能徒增杀孽?

    可自己若不运功抵抗,三老内力此刻却也不容小觑,万一中宫直入,自己轻则震伤心脉,重则丢掉性命,此刻实在是性命攸关之际,这等内力比拼,不同意招式对攻,容不得半点取巧容让。

    陈剑平心念繁杂之际,意念不纯,玉骨指环内力稍有不续,岭南三剑内力便涌了上来,当下无奈,只得运劲抵抗。

    而岭南三剑此刻知觉陈剑平掌力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即便拼到最后,自己三人非要落败不可,三人心中甚急,均想:“今日有死而已,但岭南三剑的名声绝对丢不起!”

    武林之中,不论各门各派,于地位名声一节,往往看的及其重要,各门各派免不了相互间打交道,江湖上行走,自然首先是要互通名号。

    名号一旦叫出去,便是一个人行走江湖,安身立命的根基,自来武林中人讲究一个“信”字,一个“义”字,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叫出来,江湖同道竖个大拇指,此人便在江湖上行的正走得稳,

    也算没白走一遭江湖。

    是以紫云宫陆正山,为了保全紫云宫名节不惜一死相抵,所为的就是这个原因。

    岭南三剑此刻每加催一次内力,离死便进了一步,可为了自己三剑的名号,却又不得不如此,真算得上是饮鸩止渴,三人心知这其中的道理,瞬时之间,前胸后背,衣衫都已被大汗沁湿。

    一旁有人不忍四人斗的两败俱伤,大声叫道:“大家手下留情,比试剑招而已,高下已分便可,何必妄自送了性命!”

    众人此刻已于激愤中清醒过来,一是赞叹陈剑平高超武艺、深厚内功,再者也感念他手下留情,商人不伤命。

    紫云宫是否下山报仇且不说,他一个紫云宫弃徒,能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为紫云宫排忧解难,这份“信义”却深得各门各派认可,此刻见四人比拼内力,性命相搏,忍不住都出言相劝。

    功力高深者跃跃欲试,便想上前强行拆开两拨人,可这等生死角逐之时,猛然受外界干扰,内息一旦走了岔路,那便是非死即残的下场。

    此刻四人内力比拼已到了难解难分的地步,陈剑平本就无意伤害三老,心念急转,思索良策,就在这时,只听得丝丝声响,几枚银针朝陈剑平、岭南三剑射来!

    只听周围不少人喝斥道:“史万年你这卑鄙小人,趁人之危!”

    “好你个史万年,竟有脸做出这等事!”

    原来史万年见两边僵持不下,心想:“此乃天赐良机!”双臂一扬,两把飞针朝陈剑平及岭南三剑射去,当此紧要关头,飞针射中两方,必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岭南三剑耳听银针飞来,顿时万念俱灰,心想:“今日仓促叫阵,落得以命相搏,此刻又遭奸人偷袭,江湖上再没岭南三剑名号了!”

    正当岭南三剑闭目待死之际,陈剑平力虽念生,劲虽意动,倾尽玉骨指环全部内力,硬生生的粘着自衣老者长剑,将三老扯到一边。

    紧接着,身形一转,挡在岭南三剑身前,十几枚飞针尽数插在他脊背之上,在场群豪大惊,一则震撼于陈剑平如此惊世骇俗的内力,二则震撼其舍己救敌的壮举。

    明眼人均看出,陈剑平背后虽中飞针,但未能刺中要穴,伤的不重,关键是陈剑平运劲生生将岭南三剑扯开,自身御敌的内力则大打折扣,正犯了兵家之大忌,岭南三剑内力若涌上来非死即残!

    各派中不少人向前一步,脱口大喊道:“岭南三剑,手下留情!”

第五百二十二章 峰回路转

    此刻岭南三剑正拼尽全力和陈剑平内力相抗衡,陡然间察觉到陈剑平内力消失的无影无踪,三老心中大急,眼看对方为救自己三人,甘愿舍出自己后背,自己三人感激还来不及,岂能伤了对方。

    三人心意相通,想也没想,猛地气凝丹田,急速撤回内力,此举正犯了比拼内力的大忌,这便相当于自己浑厚的内力回过头来,尽数打在自己身上一般,此刻岭南三剑几近灯枯油尽,这下若打实了,三人非死在当场不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玉骨指中环内力再生,陈剑平急忙引导这股内力涌出,生生将三老撤回的内力吸住,双方内力又僵持在一起。

    岭南三剑感激莫名,须臾之间,陈剑平连救自己三人两次,直觉陈剑平浑厚无比的内力将自己三人的内力牢牢吸住,却不趁势反击。

    三老心中一喜,赶忙借此机会调匀气息,接着慢慢将内力一点点收回,陈剑平察觉对方举动,自己也细细的将内力回撤,如此双方不住的后撤内力。

    不一刻,两柄黏在一起的长剑啪的一声分开,岭南三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三人适才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此刻恍如隔世,三老感念陈剑平恩德,对其彻底倾心折服。

    陈剑平倒转剑柄,剑尖下垂,抱拳朗声道:“岭南三剑名不虚传,晚辈拼尽全力,终于还是没能胜过三老!”

    岭南三剑本想今日已是一败涂地,却想不到陈剑平在这当口还维护自己三人名声,此举真比救他三人性命的恩情还要大,一时间百感交集。

    三老一起向陈剑平施礼,紫一老者颤声道:“陈少侠以德报怨,义薄云天,我等老儿,痴长这许多年岁,真是……”心情激荡之余,竟再也说不下去。

    青衣老者将软剑收起,抱拳道:“陈少侠剑法精妙,内功卓绝,我等今日输的心服口服!”

    陈剑平向前一步,赶忙说道:“前辈那里话,晚辈未能在剑招上取胜,三位前辈也未能将晚辈制住,如此晚辈侥幸,两家算是平局,前辈莫要过谦。”

    接着说道:“北望山一事疑点颇多,还望三位前辈详查,若查出紫云宫确实下山复仇,到那时,三位前辈自去紫云宫讨要说法,晚辈绝不敢阻拦!”

    岭南三剑见对方处处维护自己名声,且据理力争,恭敬谦让,心中更是感佩。

    明眼人都看得出,今日岭南三剑已是一败涂地,可陈剑平却当众言明比剑平局,如此这件事便有了定论,一者不损岭南三剑威名,二者,既是平局,双方既无输赢,岭南三剑不用退出江湖,陈剑平未输,按照约定,岭南三剑也不能再上紫云宫兴师问罪。

    众人即感佩陈剑平

    大仁大义之举,也均觉得他年纪轻轻,能想出平局这一结果,将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思虑周全,行事老练,实在难得!

    蓝衣老者斜眼瞧着史万年,大声道:“敢问史帮主,岭南三剑往日行走江湖,何处得罪了白鲸帮,惹得史帮主今日痛下杀手?”

    史万年被蓝衣老者一问,一张脸涨的紫红,众人鄙视他的为人,都远远的躲开他,偌大的空地之上,白鲸帮一小撮人站在那里,颇为尴尬。

    史万年看了看四周,心想:“岭南三剑此刻怕是站都站不住了,更别说向我报仇了,此刻我弄巧成拙,犯了众怒,还是及早脱身的好!”

    想到这,大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江湖事江湖了,姓史的不愿占你三人现成的便宜,他日三位若想找在下理论,陵江之上我白鲸帮随时够后!”

    岭南三剑心中怒极,可此刻三人却也精疲力竭,万难再与人动手,心中虽不甘,却也无奈,蓝衣老者狠狠的说道:“岭南三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日必当登门拜访,以报今日飞针偷袭之仇!”

    史万年哼了一声,也不接话,冲着众人说道:“尔等竖子不足与谋大事,紫云宫害我帮众,这仇我白鲸帮找个日子,自己跟紫云宫算!”

    这时白鲸帮不少弟子被陈剑平刺中穴道昏倒在地,还未醒转,这史万年话一说完,竟不管地上晕倒的弟子,一拂袖,率领剩余帮众转身而去。

    在场众人见史万年走了纷纷起哄叫好,年轻一辈弟子更是口出污言,叫骂不止!

    岭南三剑转过身来,朝着陈剑平一抱拳,说道:“今日感陈少侠大恩,无以为报,少侠但有用的着岭南三剑的,尽管开口,我三人绝不推辞!”

    在场各门各派听了岭南三剑这番话,心中一颤,此刻在场众人对陈剑平敌意虽稍退了不少,可双方却仍是剑拔弩张,岭南三剑如此说,竟是要帮着陈剑平与众门派为敌!

    岭南三剑话音刚落,手下几十名弟子纷纷围拢了过来,众人瞧这阵势,心中一阵惊慌,陈剑平今日只身一人,尖刺各派弟子穴道,三掌震退公治陵,激斗数千招力挫岭南三剑,简直是所向无敌!

    只一个陈剑平便这般棘手,此刻又有岭南三剑相助,众人均想“今日这事恐怕是棘手了!”

    刘子明干笑两声,晃动手中长剑,说道:“陈剑平,你仗着一身魔教邪术,在天下英雄面前逞能,难道我们就怕了吗?仅凭你一人直言,就像让我们相信紫云宫未曾下山寻仇,却是千难万难!”

    场中除了六七个门派默不作声之外,其余不明是非或居心不良之辈听了刘子明这话,均跟着起哄叫好,纷纷向刘子

    明围拢。

    蓝衣老者向前一步,指着刘子明道:“姓刘的,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适才陈少侠以德报怨,相救我三人大伙都是看到的,如此大仁大义之举,岂是常人能做出来的?”

    青衣老者一顿足,接着说道:“不错,所谓名门出贤徒,那紫云宫定是名门正派,方能教出陈少侠如此义薄云天之人,以此想来,下山寻仇这等背信弃义之事,紫云宫万万做不出来!”

    刘子明双眉一扬,说道:“岭南三剑变得好快,这便要为仇人站脚助威了?”

    一直未说话的紫衣老者怒道:“姓刘的,你莫要在这搬弄是非,紫云宫这等名门,自然出陈少侠这等贤徒,不像有些门派,上梁不正下梁歪,净出些欺师灭祖,搬弄是非的小人!”

    刘子明听了这话,顿时气得语塞,一张脸涨的通红,祭天圣会之上,慧剑门于天下人面前出丑,刘子虚弑师篡位之事天下共知,紫衣老者一番话,正戳中他的痛处。

    只见刘子明手中长剑一抖,大声道:“好你个岭南三剑,临阵倒戈,与天下英雄为敌,你不仁,休怪我们不义了!”

    他心中此刻打定主意,岭南三剑虽强,可此时已是精疲力尽,不足为惧,陈剑平虽当下无人能敌,但他连斗两个多时辰,更是跟岭南三剑比拼了数千招,就是铜铸铁打之身,此刻也累的差不多了,此刻振臂一呼,一鼓作气,便可除了眼前和绊脚石。

    陈剑平见刘子明故意刁难,如此下去,自己虽身怀饮鸩仇功力,但终究是寡不敌众,今日自己有死而已,但绝不能连累岭南三剑。

    想到这,陈剑平横剑向前迈出一步,挡在岭南三剑身前,朗声说道:“刘道长,是非曲直,武林中早晚必有定论,尔等若执意苦苦相逼,剑平今日但教有一口气在,定当周旋到底!”

    刘子明还未开口,一旁薛振子心想:“此刻陈剑平已是强弩之末,此人祭天圣会一场大杀震动天下,此刻北望山孤身力战千人,不日定会传遍江湖,自己若上前挑战,灭了这厮,不说威震武林,至少也得震慑西北吧,如此玉阳派在西北威势便更大了!”

    想到这心中窃喜,这现成的便宜岂能让给刘子明,当下抢在刘子明前面说到:“小贼休狂,你如此藐视天下英雄,吴谋今日替天行道,接招吧!”话音刚落,迫不及待的跨出一步,便要出招。

    就在这时,薛振子只觉一股劲风自头顶吹来,只见一柄长剑朝自己射了过来,百忙之中赶紧向后一跃,只听“轰”的一声,那长剑硬生生插入背后大石之中,直没至柄。

    紧接着,半空中传来炸雷般一声大喝:“无耻狗贼,想要车轮战吗?”

第五百二十三章 黄雀在后

    众人正自震惊,只见一人生的俊朗英武,犹如飞天神将一般落在当场,陈剑平一见这人背影,心中不禁一酸。

    此人正是紫云宫宋胜明,只见他立在当场左手笼在衣袖中,环视四周,见地上黑压压躺了一片,转身对陈剑平一笑,说道:“小师弟,真有你的!”

    陈剑平眼中含泪,叫了一声“三师哥”,激动的再也说不话来。

    宋胜明脸色一沉,左手一翻,五指成爪,一股气流激荡,插入坚石内的那把长剑应声而出,飞入宋胜明手中。

    顿时,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隔空取物!”

    “好强的内力!”

    “这怎么可能!”

    武林中,修为精深者,一般运起“擒龙”,“控鹤”之类功夫,原有隔空取物之效,一般用来控制飞针,透骨钉之类的轻小暗器,即便如此,也已是难能可贵了!

    可宋胜明气定神闲,轻描淡写的一招手,便将两丈开外深深插入巨石中的长剑吸入手中,这柄长剑自身重量已是不轻,况且还深深砸入坚硬的石头之中,这等修为,如何令人不惊!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劲风起初,三条灰影一晃,场中又多了三人,陈剑平又惊又喜,只见三人正是二师兄赵俊贤、四师兄田友仁,第三人却一身僧衣,正是大云寺慧明法师。

    原来,当晚与陈剑平对敌的那位神秘僧人日夜兼程赶往紫云宫,备说陈剑平之事,耿惊云等听了震惊之余,也感念陈剑平赤子之心,急忙召集赵、宋、田三人下山声援陈剑平。

    慧明大师感激陈剑平解大云寺盘泽邪兽之危,事情赶上了,坚持跟赵、宋、田三人下山。

    这宋胜明性如烈火,盯着薛振子大声道:“吴道长,紫云宫入室弟子宋胜明接你高招!”

    赵俊贤急止道:“三师弟,修得鲁莽!”

    宋胜明那里听得进去,铁塔般身躯一晃,欺到薛振子身前,手中长剑刷的一声刺了出去。

    薛振子拂尘一卷,闪身便要躲开,谁知全身竟被宋胜明真气罩住动弹不得,一瞬间不及多想,咬牙举起拂尘招架。

    下一刻,长剑剑面结结实实砸在薛振子拂尘之上,砰的一声,薛振子险些喷出一口鲜血来,陈剑平与之放对之时心存劝解之念,手下留有情面,宋胜明可不讲这些,一出手便是杀招。

    薛振子只觉胸口快要爆裂,窟通

    一声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宋胜明左手五指成爪,作势下抓,薛振子心如死灰:“此刻对方一把长剑几乎将自己震死,跟着这一爪抓下来,自己必死无疑。”

    宋胜明盯着薛振子恶狠狠的说道:“奸邪小人,无知鼠辈!”

    说到这,抬头环视四周,威风凛凛的说道:“我紫云宫若想复仇,还用得着偷偷摸摸?还用得着设局埋伏?你们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宋胜明冷笑一声,长剑一抬,薛振子如蒙大赦,脸色紫转青,犹如生了一场大病,委顿在地,好歹捡回一条命来。

    宋胜明身形一晃,欺到当场,手持一柄长剑,傲视四周,朗声道:“场下那个不服的,便请上前赐教!”

    宋胜明连问三遍,无一人应答,只一个陈剑平便已杀的在场千人束手无策,此刻紫云宫三大入室弟子齐到,场中谁人敢上前送死?

    宋胜明斜眼望着刘子明,大声道:“刘道长可有话说?”

    刘子明一张脸涨的通红,他与吴薛振子、史万年受御剑神宗指示,进犯紫云宫,此刻史万年已经遁走,薛振子险些丧命,自己当然独力难支!

    心知此刻若说了软话,一世英名算是完了,可若硬抗,顷刻间便丢了性命,一瞬间心念急转,觉得还是保命要紧,向前一步,小声说道:“大伙受奸人蒙蔽,这……这其中许是有什么……有什么误会,待查清以后再做理会!”

    这话一出口,人群中“嗡”的一声,无奈、诧异、鄙视之情溢于言表。

    赵俊贤望了一眼陈剑平,转身向前走了几步,抱了个四方欠,朗声道:“天下英雄明鉴,玄羽门师祖紫阳真人大祭,我紫云宫上下自然参加,并无一人下山,寻衅报仇之事,绝无仅有。”

    陈剑平听到这里心想都是当年自己鲁莽,不但害死了师父,还累得如今紫云宫被人算计,一旁宋胜明、田友仁看出他的心思,走到他身边轻抚齐背,以示安慰。

    赵俊贤接着说道:“我紫云宫向来‘信’字当头,‘义’字当先,紫云宫上下谨尊师命,绝不会寻仇滋事,但若有宵小之辈浑水摸鱼,对我紫云宫不利,我紫云宫虽人单势薄,却也不能任人欺辱!”

    赵俊贤一番话不卑不亢,在场众人摄于紫云宫威势,况且在场绝大多数门派本就浑水摸鱼,落井下石,盼着把事情搞大自己好从中渔利,此刻听了赵俊贤一番话,不免心虚

    说到这,赵俊贤朝在场众人环视一遍,场中各门各派千人之众,竟无一人敢与他直视,只听赵俊贤冷哼一声,接着说道:“若不是家师临死言明两不追究,还用得着劳烦各位英雄亲临紫云宫?我紫云宫早就登门拜访了!”

    这话一出,各门各派心中又是一颤,均觉今日众人集会进犯紫云宫,简直是螳臂当车,荒唐至极,今日之事,不日定会传遍江湖,成为笑柄!

    在场千人,心虚的自然心中惴惴不安,无地自容,其他不明就里,受蒙蔽各派,见几人跪在当场,如此悲怆,却也唏嘘不已。

    北望山一场混乱,带头起势的三个门派跑了一个,服了一个,差点死了一个,众人自觉脸上无光,想着:“再留在这里也是徒遭其辱,不如趁早散了!”

    想到这,各门各派熙熙攘攘的便要散了,宋胜明狠狠的说道:“如此让这帮人走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恨恨的要厮杀一番,一旁慧明大师并赵俊贤苦苦劝住,众人也松了口气,北望山一众门派,浩浩荡荡上千人,此刻铩羽而归。

    更难能可贵的是,陈剑平以理力争,处处容情,虽一番激斗,却无一人身死,便是重伤的也没几个,如此结果,大合慧明大师心意。

    慧明大师慈悲为怀,本以为此次大闹一番,又要死伤一片,此刻各派悻悻而归,两家罢斗,真是出乎意料,当下不住口的夸赞陈剑平。

    就在这时,陆陆续续走远的门派,突然传来一阵呼喝之声,这声音由远及近,在场上千人顿时骚乱起来。

    陈剑平等人不明就里,狐疑的私下张望,只见本已经走远的门派,此刻去纷纷慌慌张张的折返回来,一旁宋胜明说道:“莫不是这些门派又要回过头来厮杀?”

    说着一拎手里的双锤便要有所动作,田友仁一把扯住宋胜明说道:“五师弟别忙,我看这事有蹊跷!”

    这时陆陆续续跑回来的各派后面,跟着黑压压一片黑衣人,惠明大师望着陈剑平问道:“莫不是偷袭你的那些人?”

    陈剑平眼见这些黑衣人,大声道:“前几天偷袭我的人是一身黑衣打扮,但这些人看着似是而非,晚辈也说不清倒地是不是他们!”

    陈剑平话音刚落,猛听得私下一声锣响,呼啦一下四周山岗上涌出一群黑衣人来,不由分说,火油、原木、滚石一起涌了下来!

第五百二十三章 陈剑平被虐

    陈剑平等人并各门各派上千人,此刻挤在这么一个小谷口,石牌楼那边便是山道出口,可偏偏被黑衣人堵住,四面山头火油泼下来,顿时大火四起。

    一时间,滚石、横木,夹杂着冲天的火势,涌进山谷,群雄顿时大乱,中石,着火者不计其数,整个山谷中谩骂、惨呼、嚎叫声连成一片,浓烟滚滚之中,众人四下逃窜,相互踩踏,其状惨不忍睹。

    陈剑平对这一带地形极为熟悉,慌乱之中,朝着石牌坊方向一指,大声道:“过了石牌坊左转半里便是山道,咱们需得抢下谷口,否则都得烧死在这山谷里!”

    石牌坊这边黑衣人少说得有四五百人,各门各派往日江湖上多也经历过大阵仗,可此刻被困在山谷之中,大火冲天,任你武功再高,也难以逃生,众人一下子慌了神,乱哄哄的挤在石牌楼着,自相践踏!

    慧明大师听了再不迟疑,朝着赵、宋、田三人一挥手,四人冲向石牌坊方向,赵、宋、田、三人各有以一当百之力,再加上惠明大师,其势何等厉害。

    这四人到石牌楼底下,一加入战团,势头立刻扭转,众人心中均知,此时此刻实是到了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万一冲不出去,任你武功再高,也非得葬身火海不可。

    四人存着这个心思,下手毫不留情,一上手顿时便有几十个黑衣人丧命,这边陈剑平挥剑拨开一条圆木,气沉丹田,运劲喊道:“大伙莫要乱了章法,慧明大师及紫云宫众人已经冲杀到石牌楼底下,大伙快俯身避开落石,专心对付山头上的敌人。”

    他今日力战各门各派上千人,连挫好几个当世高手,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威严,群雄猛遭突变,都慌了神,经陈剑平这么一喊,各个都幡然醒悟。

    岭南三剑也跟着大声喊道:“大伙并力冲出去呀!当场便有几十个好手跟着漠北三剑冲向石牌楼。

    陈剑平心中稍安,心想这么多好手冲击,石牌楼那不足为虑,当下朝着山头一人打出一道剑芒,正中那人前胸,那人隔着面具口喷鲜血摔了下来。

    这么一来,到提醒了乱哄哄的众人,浓烟之中,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大伙别这么乱撞,跟着陈掌门抵御山头这帮王八羔子!”

    一时间,功力稍高的纷纷打出剑芒,功力低浅的则投掷飞镖暗器,顿时剑芒、飞镖、飞针、袖箭、铁菱四下飞射,群雄愤恨这帮黑衣人毒辣,各个奋勇出力,山头黑衣人为躲避剑芒、暗器,不及投掷石块、圆木。

    石牌楼这边,眼看众人便要杀出一条出路,突然石牌楼两侧山岗上涌出上百黑衣人,各个手持弓箭、飞弩,数中有人大喊道:“贼子们要放箭,大伙小心了!”

    这人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漫山遍野箭似飞蝗,顿时石牌楼下横尸一地!慧明法师、赵俊贤等虽武功高强,可面对飞蝗似的箭雨,也只能自保,更别说御敌了。

    山谷内众人打的山头上的黑衣人不敢露头,正自振奋高兴之际,却见各个山头上也涌出一群黑衣人,同样手持弓箭飞弩,顿时山谷这边也是箭如雨下,死伤惨重,如此一来,又有大片火油泼了下来。

    山谷此时死伤一片,一侧攻打石牌楼众人也慢慢退了回来,蜷缩在山谷中凸起的大石下,此刻箭如飞蝗、火势冲天,群雄各个心里明白,要么就被箭射死,要么就被火烧死,一行人原本还指望上紫云宫讨要说法,不想此刻却要再者山谷中被烧为焦炭。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甚至闭目待死之际,只听陈剑平一声清啸,从一块大石底下跃出,犹如一缕青烟般冲上临近的山岗。

    他右手长剑挥舞打落飞来的箭雨,左臂一震,由打紫红色披风中伸出,呼的一声,斜着打出一掌。

    群雄在山谷地下瞧的清楚,只见他一掌打出,掌风所及之处,十几名黑衣人哼都没哼一声,立时倒地毙命,连周围草木都瞬间枯死了!

    众人当年在祭天圣会之上见识过陈剑平左手化蛇之毒的厉害,可那时场面混乱异常,大都未曾看的清楚,此刻清清楚楚的看到,只是掌风一扫,两仗内寸草不生,挡者立死!

    岭南三剑中青衣老者看着山岗上的陈剑平,心想:“今日我三人与这少年激斗数千招,最后落败,其实他若一开始便朝我三人挥一掌,我三人如何能敌?”

    心里想着,口中喃喃的说道:“这便是化蛇之毒吗?这就是振动天下的化蛇内丹之毒吗?”

    陈剑平自知左手掌风中化蛇之毒太过霸道,挡着立死,下定决心绝不轻用,此刻需当速速冲出山谷,再也顾不了许多,用上了这霸道蛇毒。

    他提气急奔之下,玉骨指环中内力游遍全身,当即真气鼓荡,劲透全身,与满山遍野各个山岗之间左右穿行,或剑刺,或拳打,或掌拍,遇到大股敌人纠缠,便直接左掌打出掌风。

    只一盏茶的功夫,少说得有上百黑衣人死在陈剑平受手上,众黑衣人惊惧异常,远远见陈剑平冲来便慌忙逃遁。

    四五

    十名黑衣人聚在一起,急朝陈剑平射箭,却见飞出去的长箭离陈剑平半尺开外竟被弹开,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以为陈剑平会妖法,扔了长弓,没命价的狂奔而逃!

    当此生死之际,陈剑平自然使出全力,玉骨指环中百年功力尽数发挥出来,游遍全身,他此刻早已是“蝇虫不能落”的境界,四肢百骸一遇外力相加,立时反弹出来,区区飞箭,早已奈何不了他!

    陈剑平于山岗之上大声道:“大伙快往石牌楼那儿冲呀,此刻若不杀出一条血路,今日必死无疑!”

    众人猛地回过神来,发一声喊,一起冲了出来,慧明大师并赵俊贤等人一马当先,此刻人人奋勇,各个一可当十,冲到石牌楼下大杀起来!

    见冲出有望,陈剑平心中一喜,猛听得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说道:“小贼休狂!纳命来!”

    一柄长剑快如闪电般刺到,陈剑平心中一惊:“这人好快的剑!”百忙之中勉强闪过,心想:“何必与这人纠缠!”深吸一口气,左掌便要挥出!

    只听这人冷哼一声,长剑快如闪电般斜削他左手手臂,陈剑平大惊,右手响铃剑慌忙抵挡,可还未等双剑相交,对方那人长剑陡然转势,躲过响铃剑,由削变刺,朝陈剑平左肩刺来。

    陈剑平那里见过这等快剑,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后跃,以陈剑平此刻内力,这一跃之势何等凌厉,即便是背身后跃,这一跃足有两仗远。

    可还未等陈剑平落地,对方剑尖居然已经指到自己咽喉,陈剑平惊惧万分,心想:“挡是肯定挡不住了!”一咬牙,左手便要打出掌风。

    猛然间只觉左前臂微微一凉,定眼一看,自己左前臂竟被对方划出一道六七寸长的口子,惊慌之中,陈剑平竟未看清对方如何变换的剑招,好在咽喉躲过了对方一剑!

    对方不给陈剑平喘息机会,纵身一跃,如狂风暴雨般急攻了过来,陈剑平毫无招架之力,对方剑招极快,往往要防这一招时,对方已经转为下一招。

    顷刻间,陈剑平右肩、左肩、左腿、后背、腰间连连中剑,每到危机时刻,陈剑平便硬生生挥舞左掌,硬逼着对手变招,否则此刻早死于此人剑下!

    须夷纵横之间,此人连进千招,一把快剑杀得陈剑平毫无招架之力,只觉此人剑招之快,混不似血肉之躯所能办到,想到这,心中顿时怯了,剑法更是凌乱。

    一斜眼,瞅见斜下方慧明法师,惊慌中大叫道:“慧明法师救我一救!”

第五百二十四章 NB人物

    慧明大师听到陈剑平呼救,吃了一惊,心想:“以陈剑平此刻功力,再加上一只毒掌,竟被逼的出声呼救!”

    当下不及多想,左袖犹如一条钢鞭,甩开身前两名黑衣人,身形如电,瞬间冲上山岗。

    陈剑平出声呼救,心神一分,对方一柄快剑直刺他小腹,眼看小腹便要被这人洞穿,只见慧明法师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急速朝陈剑平拍出三掌。

    有那么一瞬间,陈剑平似乎觉得周围全没了声息,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不一刻,一声轻响,待陈剑平缓过神来一看,自己竟凭空站在慧明法师身后。

    陈剑平惊魂未定的看着慧明法师,心中喃喃道:“武林中故老相传,珈蓝岛大云寺有一门镇烁古今的奇功,能改生死,断轮回,难道世上真有这等奇功?”

    那使快剑的黑衣人,身形还保持着刺出的姿势,只见他慢慢转过头来,阴沉沉的说道:“大云寺‘轮回掌’果然名不虚传!”

    陈剑平向前两步,心想:“这人出招极快,若攻他左路或许还有些机会!”想到这,当即说道:“大师拖住他,我攻他左路!”

    就在这时,猛听得石牌楼下群雄发一声喊,众人合力冲破了黑衣人的围堵,一见出口打开,大伙蜂拥而出。

    群雄被这帮黑衣人困在谷底险些全军覆没,此刻得以脱险,各个激愤异常,不少人杀红了眼,见着黑衣人便往上冲,形势顿时逆转。

    这黑衣人看了一眼山岗下的形势,冷哼了一声,由打怀中掏出一支三色火信,朝天一放,顿时东南角传来一阵喊杀声。

    陈剑平、慧明大师二人心中一惊,看来敌人还留有杀招,陈剑平手中长剑一指,厉声道:“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人对陈剑平的话充耳不闻,一双眼直盯着慧明大师,似乎对慧明大师颇为忌惮,慧明大师宣一声佛号,大声道:“事不宜迟,速战速决!”

    慧明大师话还未说完,陈剑平长剑抖动,一剑刺向这人左肩,也不见这人有何动作,陈剑平只觉自己眼前一花,这人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右后方,挥剑朝自己斩来!

    陈剑平赶忙回身挡架,一阵寒意袭来,对方长剑竟已到面前,陈剑平震惊道:“好快!”

    电光火石之间,慧明法师腾身而起,一瞬间便欺到这人身前,挥掌朝这人后颈斩落!

    这黑衣人喉头一声怪响,剑锋一转直刺慧明大

    师胸口,慧明大师变斩为拍,一掌拍在这人剑面之上,黑衣人顿觉虎口发麻,全身一震,急忙撤开一步,接着以退为进,连攻三剑,竟将慧明大师逼退。

    这几招攻守一瞬间完成,只看的陈剑平心旷神怡,自觉见识到了武学修为的更高一层境界,他本就悟性极高,受限与习武时日尚短,虽有所成,终究境界有限!

    此刻生死攸关之际,见这黑衣人剑法之高,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不由得自惭修习浅薄,顿觉自己今日北望山大战,与黑衣人适才这三剑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黑衣人盯着慧明大师,瓮声瓮气的说道:“大和尚内力卓绝,在下自愧不如,不过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

    慧明大师面无表情,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袖,单掌施礼道:“施主说的是,老衲终究是吃了身体残疾的亏!”

    沉疑片刻,慧明大师对陈剑平大声道:“前后游走,伺机而动!”话音刚落,挥掌朝这黑衣攻去。

    陈剑平正自出神,听了这话,幡然醒悟,这黑衣人剑法奇快,自己站着不动与之一招一式的对攻,断然不是对手,当下运起轻功,犹如一道青烟般绕着黑衣人飞奔。

    这黑衣人剑法奇异迅捷,遇上慧明大师这等身体不便之人自是大占便宜,可此刻他与慧明大师激斗之时,却要分心陈剑平偷袭,二人对攻,斗了个旗鼓相当。

    陈剑平心中惊惧疑惑,心想:“瞧这批人身法招式,断然不像前几日偷袭自己的邪教妖人,那这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凭空冒出这么一个高手,竟然和慧明大师不分高下!”

    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陈剑平收敛心神,暗道:“此刻脱险逃命要紧,余下的事,日后再说理会!”

    想到这,凝神看二人打斗,惠明大师虽占上风,可时间一久便不好说了,偏偏二人修为太高,自己竟然找不到好机会下手。

    情急之下,灵机一动,大喊一声:“恶贼休狂,看我毒掌的厉害!”说着做势便要发掌!

    谁知这黑衣人听了居然哈哈一笑,边与慧明大师打斗边说道:“小贼你少唬人了!你莫不是要连同这老和尚一起毒死了!”

    陈剑平心中暗骂,不想这人武功奇高,心思却还如此机捷,当此危机时刻,被这人缠住,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就在这时,只听慧明大师说道:“陈少侠尽管发掌就是,老衲虽功力微薄,却也有办法克制你这化

    蛇之毒!”

    此言一出,非但陈剑平,连这黑衣人也是猛的一惊,只见他略有慌乱的斜眼看了看陈剑平,厉声喝道:“老贼秃少在这里唬人,化蛇之毒,天下无人能抵!”

    慧明大师冷笑一声,大声道:“少侠尽管发掌放毒,老衲有‘轮回掌’,你的蛇毒伤不了我!”

    陈剑平听了这话心中大是踌躇,想当初祭天圣会之上,连紫阳真人对自己左手的化蛇之毒都颇为忌惮,慧明大师虽是当今一等一的高手,可最多也就是和紫阳真人伯仲之间,如何不怕自己毒掌?

    黑衣人听了慧明大师这话心中更是一惊,暗道:“世人皆说‘轮回掌’有神鬼莫测之功,适才轻拍三掌,居然可以扭转时空,莫非这老和尚真的不怕化蛇之毒!”

    想到这里,不由得背后生汗,他剑法虽快,与陈剑平方对之际,原可以克制他的左掌,令他不能发出掌风,可此时自己正与着慧明老和尚激斗之中,陈剑平离自己少说也有两仗远,自己剑法再快,也不可能制住陈剑平发掌。

    即便自己以快剑制止住陈剑平发掌,可如此一来,必定大大的分神,在慧明大师这等高手面前漏出破绽,对方还不瞬间要了自己性命,想到这里,黑衣人心中更是惊惧。

    陈剑平眼见形势紧急,不由得他多想,情急之下,计上心来,左掌猛地挥出大喊道:“毒掌来了!”

    黑衣人心中大骇,慧明老和尚能不能抵挡化蛇之毒他自然不清楚,可自己不能抵挡化蛇之毒那是千真万确的,当下不及多想,快如闪电般向左滑出两仗。

    只见慧明大师袈裟被陈剑平发掌带起的劲风风四下摆动,而慧明大师却神情自若,丝毫不受化蛇之毒影响。

    黑衣人倒吸一口凉气,暗自惊叹道:“好你个老和尚,居然不怕化蛇之毒,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必败无疑!”

    他那里知道,陈剑平虽然左掌打出,却气凝丹田,这一掌毫无内力,只是出掌极快,带起来一股劲风,掌风中不含内力,自然无毒。

    其实激战之中,黑衣人太过忌惮化蛇剧毒,又面临慧明大师这等天下高手,难免分神,陈剑平化蛇之毒打出,寸草不生,就算是慧明大师可以抵挡化蛇之毒,难道他脚下的草木也能抵挡?

    陈剑平见黑衣人上当,大声道:“慧明大师,你缠住他,我再放毒,定能结果了他!”

    慧明大师道:“不错,这等恶人不除,贻害无穷!”

第五百二十五章 海头陀

    那黑衣人听了哈哈大笑,阴沉的说道:“千算万算,却未能算到你大和尚会出现!”

    说道这,黑衣人顿了顿,朝着山岗下看了一眼,一摇头,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在下少陪了!”

    话音刚落,这人一闪身,翻下山岗,灰影一闪,竟已在几十丈开外,身法之快,令人惊疑。

    只听远处山岗上传来几声锣响,几百黑衣人且战且退,慢慢隐入山道两旁的密林之中,群雄此刻杀红了眼,那能容这帮黑衣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个个紧追上去厮杀。

    石牌楼下,赵俊贤指着众人道:“大伙快快出谷,穷寇莫追!”宋胜明、田友仁、陆大勇带领几批人奋力阻拦,却那里拦得住。

    不一刻,追进山林的众人,各个带伤退回,一个个不住口的大骂:“狗崽子们,布置下这等歹毒机关!”

    “妈的,这帮乌龟王八蛋,这么阴毒,老子要不是被他们攻了个措手不及,非一个个把他们都宰了!”

    陈剑平与慧明大师退下山岗与众人汇合,赵俊贤看看陈剑平问道:“可有什么头绪?”

    陈剑平摇摇头,说道:“毫无头绪,这帮人武功虽怪,但绝不是前几天偷袭我的那伙人!”

    宋胜明看着慧明大师说道:“山岗之上那人连大师也看不出他招式家数吗?”

    慧明大师摇摇头说道:“此人剑招极快,深藏不漏,所用的都是些江湖上再寻常不过的普通剑招,却有着异乎寻常的威力,老衲实在是看不出他的师承门派!”

    一旁田友仁、陆大勇奔了过来,大声道:“黑衣人尸体未发现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

    陈剑平看着那黑衣人远遁的方向怔怔出神,只觉一切都那么扑朔迷离,还未弄清楚前翻偷袭自己的海头陀来历,这时又杀出这样一群人,只觉自己好似陷入一个无穷无尽的大漩涡之中,而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个巨大的漩涡呢?

    北望山各门各派死的死,伤的伤,原本有上千人之众,此刻竟只剩下不到五六百人,慧明大师德高望重,为防敌人偷袭,当即将剩下众人分为三队。

    一队由赵俊贤带领、一队由宋胜明带领、一队由陈剑平带领,三队分三路出北望山,赵、宋、陈三人各持一把紫云宫火信,若再遇偷袭,便拉响火信,各队人便前往支援,如此既不会被全部包围偷袭,又可以互相成犄角之势,互为支援。

    慧明大师与田友仁、陆大勇三人留在山谷,料理后事,相约各派出了北望山之后,赵、宋、陈三人便回

    到此地山谷汇合,分拨妥当之后,各队人各自离去,各门各派皆惊魂未定,急欲回到本派驻地,当下也不多说,带上本派同门尸身,纷纷启程赶路。

    慧剑门、玉阳派两派却不与众人一路,自己两派合在一处,单独去了,各派心中对这两派意见颇大,要不是此刻死伤惨重,各个疲累,无暇理会,否则绝不容他这两派轻易走了。

    数中多有受伤之人,一队人行走极慢,本来不到一个时辰的道路,却走了足足三个时辰才走完,各派走时有的千恩万谢,有的则默不作声,陈剑平也不在意,转身朝北望山山谷而去。

    想到二师兄和三师兄那两队人走的方向比自己这边远的多,此刻定然还未折返,自己一番鏖战下来,却也疲惫不堪,当下不急着回去,在一块石下闭目打坐,养了养神。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行功已满,精神一振,除了给那黑衣人刺出的几个剑伤还隐隐作痛外,身体倒也无碍,当下束了束腰带,辨明方向,抬腿便走。

    还未走出几步,只见他忽然向左滑开三尺,左掌一挥,朝自己身后打了一掌,方圆三丈远,一个大大的扇面内,草木瞬间枯死。

    几天来一直困扰自己的,身后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此刻再次出现,陈剑平全神戒备,只见眼前凭空出现一团黑气,这黑气越积越浓,砰的一声散开,海头陀凭空出现。

    陈剑平手按剑柄,沉声道:“为何总是跟着我,你多方挑唆,倒地是什么目的?北望山山谷中突袭各门派的是不是你们?”

    海头陀呵呵一声干笑,指着陈剑平的左臂说道:“我来是为了拿回我的东西!”

    陈剑平看了看自己左臂,厉声喝道:“一派胡言,什么你的东西!”

    海头陀眯着眼,阴刺刺的说道:“化蛇之毒这等天下至宝,你觉得会凭空落到你一个南疆小乞儿身上吗?”

    陈剑平顿时犹如被一记重锤击中一般,晃晃悠悠的险些站立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世,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海头陀面无表情,一步步朝陈剑平走了过去,边走边悠悠说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怎么回事你也不必知道,反正你要死了!”

    陈剑平拔剑在手,厉声喝道:“别过来,把话说清楚!”

    呼的一声,一道黑气朝打了过来,陈剑平举剑格挡,这黑气居然有一股极强的煞气,剑与黑气相交,自身气血顿时翻涌,险些迸出体外。

    一瞬间海头陀左手犹如一只黑色钢爪,

    中宫直进,直取陈剑平咽喉,陈剑平想也不想,左掌一掌挥出,掌风还未迸发,猛然间这海头陀右手一抬,自己左手内化蛇之毒似有了灵性一般,突的一跳,自己这一掌竟发不出。

    惊骇之余,海头陀左手已到眼前,陈剑平举起剑刺他下腋,只听铛的一声响,剑刺不入,响铃剑极其锋利,刺中人身竟然发出这等刺耳声音,陈剑平大骇。

    好在他此刻修为已深,自然而然的生出反应,后颈硬生生的向后仰了半尺,海头陀这一抓,在陈剑平脖颈上留了一道红印,最终没有抓实。

    陈剑平连忙倒退三丈,惊骇的看着眼前海头陀,心想:“难道此人是铜铸铁打之身,竟不怕刀剑!”想到这,心中惊骇,握剑右手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海头陀看着自己左手,活动了下五指,悠悠说道:“倒是块习武的好材料,毁了可惜了!”

    陈剑平心知自己今日是凶多吉少了,这海头陀几乎一招之间便可去自己性命,此刻再不拼命更待何时,陈剑平借着左手玉骨指环内力,尽全力朝黑衣人打出一掌。

    前掌掌力未消之时,再打出一掌,这海头陀却也不敢怠慢,身形一溜烟般挪开,从侧面朝陈剑平出招。

    陈剑平心中一喜,暗道:“这海头陀虽然厉害,却终究还是忌惮我左掌化蛇之毒!”敌人既然怕化蛇之毒,自然便要以化蛇之毒攻之。

    当下左掌一掌一掌拍出,将自己整个人裹在这层掌风之中,如此一来,海头陀便不敢轻欺到自己身前,正自思量如何脱身,只听海头陀一声怪叫,由打双手衣袖中打出两道黑气。

    这两道黑气来势如电,瞬间穿透陈剑平掌风,陈剑平慌乱招架,左掌掌风不续,海头陀一瞬间欺到陈剑平身前,一股强劲务必的劲风顿时将陈剑平周身掌风吹散,接着五指成爪攻了过来。

    陈剑平想也没想,尽生平之力暴起后退,手中长剑朝这海头陀双眼、人中、喉头几个要害连续刺十九剑,心想:“纵是你一身横练刀枪不入,双眼、人中、喉结总不能练到吧!”

    果然这一十九剑略微阻了阻这海头陀,陈剑平心想:“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急回身提气便奔。

    他此刻玉骨指环内力灌满全身,步伐何等凌厉,一个纵跃便是三丈开外,直觉山风如刀,刮脸生疼,瞬间便跑出四五十仗远。

    心下稍定之际,猛然觉得身旁一股凉气,眼前一花,海头陀如幽灵般出现在自己身前三丈开外,陈剑平心如死灰,险些撞入这人怀中!

第五百二十六章 命悬一线

    陈剑平险些撞到这海头陀身上,一侧身猛地拉响紫云宫火信,这火信飞升速度何等迅捷,可还未升起一丈高便被这海头陀一道黑气打散。

    陈剑平心中苦笑,暗想:“自己今日真是山穷水尽,必死无疑了,只是还有这这许多疑惑未解,自己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见那火信冒着轻烟掉落在地,自己心中反倒庆幸,心想:“这海头陀功力不在紫阳真人之下,心念却比紫阳真人狠辣许多,各位师兄义气及重,若看见火信,必会驰援,恐怕到了这里也是徒然送命!”

    海头陀一声冷笑,一双钢爪又抓了过来,陈剑平自知不敌,可终究不愿束手就死,长剑急舞,与之周旋,见这海头陀左半边身子几乎刀枪不入,丝毫不避长剑砍刺,而右半边身子却不似如此,虽然也不避打击,但却不如左侧身子那般从容。

    陈剑平此刻早已豁出去了,劲走全身,气贯长剑,剑上裹着一道青色剑芒,专攻海头陀右路。

    紫云宫剑法精妙绵长,陈剑平静下心来,一招招使出来,竟也能再者海头陀手下走几招!

    只听海头陀喉头一响,左袖来卷响铃剑,陈剑平剑尖一挑刺他手腕,海头陀左掌下压。

    陈剑平顿觉长剑陡然一沉,当即手腕一甩,长剑脱手,响铃剑犹如一个陀螺一般,绕着海头陀转了一圈,正好又回到陈剑平右手。

    海头陀冷哼一声,右手二指急点陈剑平右肩中府穴,陈剑平躲避不及,右肩中府穴被点,顿时右臂酸麻无力,海头陀伸指在长剑上一弹,响铃剑脱手而飞!

    接着,海头陀右手成爪,直抓陈剑平面门,陈剑平后撤一步,以进为退,左手二指点他手心劳宫穴,海头陀忌惮陈剑平左手剧毒,避过这一指,变爪成掌,一掌拍在陈剑平胸口。

    陈剑平顿觉气血翻滚,痛入骨髓,一个踉跄,急退五六步,方才站稳,海头陀不给陈剑平喘息之机,猛扑过来,嘴里说道:“倒忘了你这厮有饮鸩仇百年功力护体,再吃我一掌!”

    适才攻守几招,实是倾尽陈剑平生平所学,此刻胸口剧痛,五内气血翻滚,手中无剑,只得出掌相迎。

    陈剑平于掌法所学有限,一套“紫云掌法”也只是紫云宫入门掌法。

    此刻无奈,也只有使出这套掌法,右掌不住画圈,引得海头陀来攻,左掌司机而动,心想:“今日生死一线,只要左掌有一掌打实了,这老者虽厉害,量他也抵挡不住化蛇

    之毒。”

    这老者似乎看出陈剑平的心思,左右游走,只攻陈剑平右路,陈剑平心中一喜,暗道:“这人终究是忌惮自己身上化蛇之毒,否则以这老者修为,几乎一招便要了自己性命,岂容自己周旋这许多时间。”

    陈剑平虽然掌法粗陋,但身居饮鸩仇百年功力,一掌掌打出威势却也不小,海头陀好似越来越忌惮陈剑平左掌蛇毒,于陈剑平左路一沾即走。

    陈剑平心中一喜,向右一滑,右掌画个半圈,封住右侧去路,左掌迅捷无比的打出,竟然逼得这海头陀后撤了一丈远。

    陈剑平暗自懊悔错失良机,适才自己左掌急速打出,只求一掌着体,运劲不足,若掌风能打出两仗开外,这海头陀不死也是重伤。

    陈剑平心中一喜,正要乘胜追击,谁知这海头陀竟然一声冷笑,沙哑的说道:“黄口小子,不知死活!”

    陈剑平只觉耳畔一缕微风,这海头陀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背后,陈剑平只觉背后一疼,喉头一咸,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平平飞出两三仗远。

    也不见这老者有何动作,身形瞬间欺到陈剑平跟前,左手并指如到,急向陈剑平左臂斩落。

    陈剑平一脸鲜血,眼中一道寒光闪过,左膝抬起正好磕在这老者手腕,接着左手在地上一撑,右腿贴着地面迅捷无比的使了一招“回风落叶扫!”

    海头陀向后一纵,陈剑平一个鲤鱼打挺腾身而起,以其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欺到海头陀身前,这海头陀纵跃之际,双脚还未沾地,陈剑平左右双掌平平推到!

    陈剑平深知,今日生死全系于这一掌之上,当下毫无保留,劲透全身,气贯双臂,尽平生之功奋力打出这一掌,海头陀躲无可躲,退无可退,下一刻四掌相交!

    场景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饮鸩仇百年功力岂是儿戏,如此雷霆万钧的四掌相交,并未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是沉闷的一声轻响。

    可以二人为中心,方圆三丈以内草木皆飞,二人所占的正中心,竟深深的陷入地下!

    陈剑平瞬间觉得全身血液似乎就要沸腾,浑身上下几乎每一处骨头都发出一阵剧痛,他眼盯着对面的海头陀,只见这老者脸色由黑变紫、由紫变红,脸色一连三变。

    “化蛇内丹,无上至毒,天下无人能抵!”此时此刻,陈剑平脑海中闪过这些,他无比的坚信这些。

    下一刻,只听海头陀嘿嘿一声冷

    笑,说道:“饮鸩仇百年功力,果然不凡,你有这等奇遇,真是可惜了!”

    这一刻,陈剑平无比惊恐的望着眼前的海头陀,这惊恐并不是来自这老者惊人的修为,而是化蛇之毒竟然对这老者没有丝毫作用!

    “这怎么可能?”这五个字瞬间涌入陈剑平脑海,紧接着,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海头陀一掌将陈剑平击出两仗开外。

    陈剑平惊疑的看着海头陀,只见海头陀面无表情,看着陈剑平良久,说道:“你能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已是大大超出我的预料了,虽然老夫也很好奇你今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但你已经没什么使用了,留着你只会徒增麻烦!”

    陈剑平艰难的站起身来,恶狠狠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爷我可不当任何人的棋子!”

    海头陀眉头一皱,双手挥舞,数道黑气激射过来,陈剑平踉踉跄跄躲过两道,第三、第四道黑气顿时将他丝丝缠住。

    这海头陀一声冷笑,右手一摆,将陈剑平死死包裹住的黑气慢慢升起,陈剑平悬在半空,双眼死死的盯着下方的海头陀,大声道:“你到底是谁!”

    海头陀嘿嘿一笑,说道:“老夫只是天地间一活死人而已!”说到这儿,海头陀神情大变,眉头一皱恶狠狠地好似对陈剑平又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多少年了,我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就像一具会动会走的尸体,我所失去的,我所遭受的,早晚要这世人加倍偿还!”

    紧接着,海头陀蔑视的看着半空中的陈剑平,冷冷的说道:“你,还有这世间的一切,卑微犹如尘埃,皆是我掌中的棋子,一切都才刚刚开始,我要让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在十倍、百倍、千倍的痛苦中偿还我所受的一切!”

    陈剑平痛苦的问道:“你为何不惧化蛇之毒?上古奇兽为何出现在南疆?你跟这些事都有什么关系?”

    海头陀绕有兴趣的看着半空中的陈剑平说道:“你居然还能想到这些,难怪紫云宫陆正山如此看中你,不过他居然为了你甘愿一死却令我万万没有想到!天下居然还有这等迂腐不化之人,当真是可笑之极!”

    陈剑平此刻痛苦万分,听这海头陀对恩师言语不敬,心中大怒,虽命悬一线,却也忍不住坡口大骂道:“你这枯树皮一般的老秃驴,那里懂得我师尊的天恩高义,你就是给我师父提鞋都不配!”

    海头陀双眼一眯,深沉的说道:“那我就送你去见你的恩师吧!”

第五百二十七章 不堪回首

    只见这海头陀右手一抬,一团鲜红色红雾笼罩着海头陀右手,片刻,这团红雾之中伸出一只触角,这只触角犹如一条游蛇般,飘在半空,慢慢朝陈剑平飘去!

    随着一股扑鼻的血腥之气,陈剑平左臂再次有所感应,左胸天池穴突突一跳,化蛇之毒骤然苏醒,在自己左臂经脉中游走。

    下一刻这红色触角缠住陈剑平左手,陈剑平顿觉左手犹如火炭般炽热,忍不住惨呼出声,这红色触手将陈剑平整个左手全部裹住,慢慢向上蔓延。

    海头陀冷笑着轻声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当初找一个像你这般可以容纳化蛇内丹之毒的人可费了不少周折!只是你居然能将化蛇之毒收为用己,这一点,却大出乎我的意料!”

    陈剑平忍痛大声道:“什么意思,你一早便知道我?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为什么是我?”

    海头陀面不改色的说道:“你总有这许多问题,向你们这等蝼蚁一般的人,我想找谁就找谁,谁都得为我所用!”

    海头陀话音刚落,手中红雾突然增大了一倍,冥冥中化蛇内丹似有意识一般,一遇到这红雾,竟然好似非常喜悦,瞬间与着红雾缠绕在一起!

    下一刻,红雾之中透出一丝丝紫色细线,陈剑平定眼一看,这正是蛰伏在自己体内的化蛇内丹之毒,此刻正通过这红雾,慢慢一点一点的从自己体内抽走!

    海头陀加催内力,这条紫色细线慢慢在他右手手心汇成一个小点,陈剑平仿佛能听见巨蛇吞吐蛇信的声音,方式这条上古巨蛇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宿,迫不及待的离开自己的身体!

    眼看着右手紫色小点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海头陀面漏喜色,不住的加催内力。

    陈剑平左臂剧痛无比,此刻心中惊惧疑惑,脑海中浮现出当年自己在青龙河桥下,第一次见到化蛇内丹的场景,从那一刻开始,自己南疆小乞丐的命运便彻底改变了!

    过往之事迅捷无比的在自己脑海中闪过,秦百川洞中相救、东药城城郊一战、入紫云宫、救柳轻权、战饮鸩仇,祭天圣会,若雪姐惨死、师尊陆正山殒命,所有这一切猛地涌上心头!

    突然,陈剑平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盯着下方的海头陀,心中一个强烈的声音说道:“是他,一定是他,这所有的一切,都从自己捡起那颗紫红色石块的那一刻开始,而自己之所以能捡到那块紫红色石块,是因为眼前这人选中了自己,这所有的一切,都因眼前这人而起

    !”

    陈剑平奋力挣扎,却如蜻蜓撼柱一般,缠住自己的黑气纹丝不动,他心中怒极,忍痛厉声说道:“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利用我,你是怎么选中我的!”

    海头陀不耐烦的说道:“反正你就要死了,何必多问,在我眼里你们这群蝼蚁,简直不配为人,当老夫选中你的那一刻,你今天的命运就注定了!乖乖受死吧!”

    陈剑平怒极反笑,大声道:“我谁的棋子也不是,谁也不能掌控我的命运!”海头陀一声冷笑,干脆不再说话!

    紫色小点在海头陀手中越积越大,在陈剑平的深层意识内,可以清晰的感觉得那只潜伏在自己体内的巨蛇,此刻简直是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离开自己的身体。

    陈剑平心中愤恨异常,心想:“各门各派心术不正之徒,皆以这化蛇内丹为借口进犯紫云宫,祭天圣会之上,更是逼死恩师,连累若雪姐惨死,我自己几次三番险些因这化蛇内丹丧命,此刻它却欢喜无线的要离开自己身体!”

    一个声音在陈剑平体内大喊道:“不!绝不!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让他们得逞!我绝不做任何人的棋子!师尊、若雪姐绝不能白死!所有造成这一结果的人或事,我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付出死的代价!”

    心潮澎湃之际,陈剑平脑中猛地闪现出祭天圣会之上紫阳真人的身影,那个执掌天下的人,在自己面前竟然漏出一丝疲倦的神情,悠悠然的说道:“我所关心的是这个天下!我誓要斩断这天下的轮回!”

    陈剑平猛地睁开眼睛,心中暗道:“我陈剑平!也要斩断这天下的轮回!”

    海头陀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适才抽离化蛇之毒颇为顺利,可此刻却隐隐觉得有一个吸力在与自己抗衡!

    海头陀瞪了陈剑平一眼,冷冷的说道:“到这时候了,你做什么都没用了!”

    陈剑平也不答话,心中冷笑,暗运内功,饮鸩仇百年功力缓缓顺着奇经八脉聚拢到胸前,慢慢一层一层将胸口天池穴包住,陈剑平仿佛听到一声巨蛇愤怒的嘶吼声,心中暗自冷笑道:“当初你不请自来,现在想走,也不问问小爷我同不同意!”

    这化蛇与陈剑平心意相通,此刻更是暴躁如雷,犹如一头被关在铁笼中的猛兽,虽有万钧之力,却半点使不出来,只在笼中暴躁的打转!

    陈剑平心中一阵畅快,崔动内力,慢慢一层一层把天池穴越裹越紧。

    一旁海头陀大声喝道

    :“不知死活的小贼,还敢逆天而行!”

    陈剑平此刻痛苦万分,想着若能气气对方也是好的,忍着剧痛大笑道:“你是天?你要是天小爷我就是天王老子!”

    海头陀瞳孔微缩,右手五指成爪,陡然间加催内力,陈剑平直觉左臂痛疼更为加剧,一咬牙,自己也加催内力,玉骨指环内的功力源源不断涌向天池大穴!

    可不论海头陀如何加催内力,那条从陈剑平手臂渗出来的紫色细线越来越细,颜色也越来越浅,原本自己手中那颗紫色小点越来越大,此刻居然有缩小的去势!

    陈剑平此刻心中畅快,他熟知医理,深知其中关窍,此刻虽不知眼前的海头陀用的什么法门,但道理无非是以一股阴毒内力侵入自己手厥阴心包经一脉,再如同搬运东西一般,将化蛇之毒一丝一毫的“搬走”,可这道理虽简单,普天之下能有这等内力,能做到这一点的,却是屈指可数!

    而此法虽可以剥离化蛇内丹之毒,但却极其耗费心力,这海头陀能做到这一点,不说镇烁古今,也足以傲视天下了,但陈剑平自身,所需要做的仅仅是运转体内真气,包裹住左胸天池穴而已。

    要知道,海头陀是以无形内力,将别人体内有形之物生生剥离,再将剥离出的化蛇之毒凝聚成型,所耗内力之巨可想而知,陈剑平以逸待劳不费吹灰之力,饮鸩仇百年功力终非儿戏,顿时此消彼长,形式立刻逆转!

    海头陀虽武功高深,功力深厚,可此刻几乎将全身功力都用到剥离化蛇之毒上,无论如何也难以与饮鸩仇百年功力抗衡。

    海头陀气的脸色铁青,不住的加催内力,陈剑平心中涌起一股复仇的快感,心想:“不管你如何算计,到头来还是要拿回这化蛇之毒,我随远不是你的对手,可你要想轻易从我身上拿走化蛇之毒,却也千难万难!”

    此刻意念深处那条巨蛇已是暴跳如雷,陈剑平冷笑一声,竟然在心中对这股化蛇意念说道:“你就安静些吧!管你什么上古神兽,到了小爷体内,你就得听小爷的!”

    海头陀一声暴喝,厉声道:“不知死活的小杂种,敢坏我好事,老夫将你碎尸万段!”

    陈剑平一脸得意,忍痛说道:“你以为天下人都是蝼蚁任你摆布?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的好事我这蝼蚁坏定了,化蛇之毒还在我这蝼蚁体内,你怎会舍得杀我,如若不然,你一招便可取了我的性命!”

    海头陀暴喝道:“放肆!”

第五百二十八 脑子还迷糊了

    海头陀一声爆喝:“放肆!”左右一扬,两枚一尺来长的红色钢锥刺入陈剑平左右两肩膀,顿时鲜血迸流!

    陈剑平大叫一声,刚想破口大骂,突然插在自己左右两肩的两把钢锥之上传来一股极强的煞气,这股煞气瞬间侵入自己经脉之中,顿时经脉中真气不纯,竟然无法导引。

    这玉骨指环中的内力并不是陈剑平自身练就,运用之际以玉骨指环为媒介,与自身产生感应,再以意念导引运转。

    陈剑平运用这股力量时日尚短,且以意念操控这等强大功力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于陈剑平来说,这强大功力本属身外之物,将身外之物化为己用,自然要费一番周折。

    可陈剑平自身修习的玄羽真经内功,虽有所成,但终究是太过微弱,陈剑平惊惧之际,左臂剧痛,又被钢锥煞气所扰,意念难免不纯,此刻包裹天池穴的内力竟然慢慢减弱!

    海头陀自然察觉到这一点,右手加催内力,左手操控钢锥,这钢锥之上的煞气端的厉害非凡,顷刻间游遍陈剑平全身奇经八脉。

    陈剑平一边要抗衡海头陀抽离化蛇之毒,一边要抵抗这股煞气侵蚀丹田打穴,真可谓前有狼后有虎,形势危急到了极点。

    海头陀眼角闪过一丝冷笑,冷冷的说道:“这等至宝,你这蝼蚁般的人,怎配拥有,天命所致,你就认命吧!”

    陈剑平心中怒急,可偏偏又无计可施,看着海头陀得意的样子,突然把心一横,心想:“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如愿,这枯树皮老杂毛此刻便已如此厉害,若要到得化蛇之毒,那还了得!”

    想到这,再不犹豫,把心一横,张嘴便要咬舌自尽,那海头陀大惊,左手一翻连解三道法印,插在陈剑平肩头的两把钢锥一声轻响。

    只见钢锥之上幻化出无数红色细线,犹如纹身一般附在陈剑平周身,顿时!陈剑平浑身僵直,连个小手指头都动不得一丝一毫,更别说咬舌自尽了!

    陈剑平此刻下巴无法活动,说不出话来,心中却不住口的大骂道:“这个老不死的王八蛋,偏有着许多手段,小爷自尽都做不到!”

    这时,陈剑平体内的这股煞气,慢慢凝聚在一起,找准饮鸩仇内力运行的脉络,并与之对抗,这股煞气越聚越浓,力量越来越大。

    慢慢的一丝一毫的将饮鸩仇的内力挤出陈剑平的奇经八脉,陈剑平奋力收敛心神,凝神调运内力,全力与这股煞气相抗衡。

    可意念心神一路,最怕执念,简而言之便是,多数情况下,你

    越是相要集中精神,越是想要内心平静,这种情况下反而适得其反。

    陈剑平左臂化蛇之毒正被抽离,剧痛难当,双肩流血不止,体内意识深处又有一条巨蛇咆哮翻滚,这等险恶情况下,想要收敛心神谈何容易。

    如此僵持了足有半个时辰,陈剑平终于支撑不住,体内这股煞气如决堤洪水一般,将饮鸩仇内力冲的七零八散,零零碎碎的内力尽数回归左手小指的玉骨指环之中,那指环本来晶莹剔透,此刻微微一响,顿时变得黯淡无光!

    陈剑平万念俱灰,心想:“自己死不足惜,可生时做了这邪魔妖道的棋子帮凶!死前化蛇之毒还落入这等人手中,简直就是助纣为虐,说不定紫云宫以后难免一场浩劫!”

    想到这里,不禁暗自责备自己,灵台中仅存的一丝清明反复有一个声音说道:“万万不能助纣为虐,否则如何对得起为自己死去的众人!”

    一瞬间,秦百川、柳轻权、饮鸩仇、陆正山、齐若雪一起涌上心头,恍恍惚惚中想起若雪姐,心中竟然涌出一丝甜意,心想:“今日若这般死了,到了那个世界,或许就能见到若雪姐了……”

    海头陀猛然察觉陈剑平居然完全放弃了抵抗,裹住天池穴的内力也在慢慢撤去,想着自己今日终于能收回化蛇之毒,不禁心中大是得意,一时间竟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

    恍恍惚惚间,陈剑平只觉得全身一软,整个人突然出现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自己所站的地方空间极大,一眼望不到边,四周全部都是一片白色,连半空中飘荡的烟雾都是白色!

    陈剑平慌乱茫然的四下张望,突然在这纯白的世界里,极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极小极小的黑点,陈剑平心中一颤,向前两步,死死的盯着这个黑点。

    只见这黑点慢慢的变大,离自己也越来越近,慢慢的黑点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一条黑色的细线,周围寂静的可怕,这黑色细线消无声息的朝自己慢慢靠近,慢慢变粗慢慢变长。

    陈剑平狐疑的向前走了两步,只见这黑线还是不停的向自己靠近,终于这黑线大到形成了一个人形的黑影,陈剑平能清楚的分辨出是一个人缓缓的朝自己就走来。

    陈剑平慢慢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一步,这人形的黑影终于走到了足够近的地方。

    “若……若雪姐!”陈剑平顿时眼中充满泪水,眼前若雪姐的形象因为泪水的缘故又模糊了几分,陈剑平赶忙擦干眼泪,这次他清晰的看到齐若雪就站在他的面前!

    只见她身上还是穿

    着惨死在自己面前时的白衣,绝美的脸庞一尘不染,嘴角永远都挂着一丝似有非有的微笑,清澈的眼神,传递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暖意。

    “或许所有痛苦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吧!真希望是这样!”陈剑平心里这样想着。

    眼前的齐若雪走到陈剑平跟前,微微一笑,对这陈剑平缓缓伸出右手,轻轻说道:“拿来!”

    陈剑平一愣,不知道所谓何物,想问又开不了口,却见若雪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只是伸着手不动。

    陈剑平遍观全身,想要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不属于自己的,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拿给若雪姐的。

    突然,在自己胸前衣缝里,漏出一只淡蓝色丝巾的一角,直觉指使着陈剑平缓缓掏出这条蓝色丝巾,缓缓交到齐若雪的手中。

    齐若雪结果丝巾,扎在自己手腕上,淡蓝色的丝巾,映衬着洁白的长裙,处处都透着惊心动魄的美!

    齐若雪看了看陈剑平慢慢转身,陈剑平整个心猛地一沉,追上去两步,只见齐若雪突然回过头来,含笑说道:“你答应过我,这世间再不能有人欺辱你,你会照料好自己,你可别忘了呀!”

    说着转身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轻轻的说道:“剑平,记得在饮鸩仇妻子棺木旁你说过要坚守自己的‘道’,真想看你一直走到最后的样子……”

    陈剑平如鲠在喉,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如从何说起,只见眼前的若雪姐突然化为无数繁星,慢慢的越飘越高,越飘越远。

    陈剑平赶忙跑过去,大声喊道:“若雪姐……你等等……若雪姐!”

    惊慌之际,半空突然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硬生生将陈剑平拉回现实,陈剑平先是猛觉得全身一阵剧痛,他眼角含泪,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衣缝中搂着若雪姐那只蓝色丝巾的一角。

    而眼前的海头陀状似癫狂,不住的放声大笑,与此时此刻陈剑平忽然觉得毫无畏惧,心中一个声音坚定的说道:“师父、若雪姐,你们放心,我永远不会放弃我自己的‘道’!”

    海头陀似乎察觉到了陈剑平的异样,大声道:“没用的,不管你做什么,今日你都必死无疑,不过你不用难过,待我手握化蛇之毒,便可荡平天下,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给你陪葬,算是你作为我一个重要棋子的补偿!”说完,癫狂的大笑起来!

    陈剑平愤恨之极,心想:“我就是拼死也不能让你如愿!”想到这,忽然心生一计,虽觉极为冒险,可生死一线之间也顾不得许多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出大招

    此刻陈剑平手上玉骨指环中的内力,彻底被钢锥上的煞气逼退,左臂剧痛难忍,体内化蛇之毒被一丝丝剥离,钢锥之上更是浮现出一组古拙的花纹,将自己死死的定住,自己连个小手指头都动弹不得,而意识深处那条上古巨蛇更是急不可耐的冲出自己的身体。

    一想到自己身上的化蛇之毒一旦被眼前这海头陀掌控,天下必定遭受一番浩劫,自己死不足惜,岂能到最后了还助纣为虐。

    想到这,再不迟疑,竭尽全力摒弃心中杂念,舌抵上颌,连着深吸两口气,丹田大穴微微一震,一股暖流缓缓升起,这股内力,乃是陈剑平几年来潜心修习的玄羽真经内力。

    这玄羽真经内力出自道家,乃玄门正宗内力,中正平和,虽不似其他门派内功那般刚猛霸道,但绵劲悠长,后劲十足,越是修习道最后,越有意想不到之功效。

    陈剑平因化蛇之毒缘故,内息运行法门脉络与常人大不相同,不少细微之处更是凶险异常,因此陈剑平修习玄羽真经内功时,心境平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根基扎的极稳定。

    也正是如此,钢锥中的煞气虽厉害无比,陈剑平却能保得丹田一丝清明。

    此刻陈剑平运起这股内力,他修习玄羽真经内力毕竟只有几年的时间,功力有限,自不足以与海头陀相抗衡。

    但此刻陈剑平调运这股内力沿着奇经八脉游走一周,径直朝手厥阴心包经游去,这条静脉乃是陈剑平运劲行宫的禁区,此刻陈剑平却一反常态,故意导引内力游走于左手这条手厥阴心包经一脉。

    一瞬间,陈剑平清晰的感觉到内心意识深处的那条上古巨蛇猛地一愣,一尺多长的红信慢慢吞吐,悠悠发绿的双眼仅仅的盯着自己。

    与此同时,下方海头陀似乎也有所感应,可这感应细微之极,如有若无,海头陀眉头一皱,满脸疑惑的盯陈剑平。

    突然,陈剑平左臂猛地一震,手厥阴心包经内的化蛇之毒发疯般朝涌来的这股内力反扑,陈剑平心中一喜,暗道:“果然不出所料,当初捣药仙翁一再叮嘱我,自己所修习的玄羽真经内力决不能走手厥阴心包经一脉,否则便有性命之忧,现在看来,此言非虚,如此我与着化蛇之毒同归于尽,管教你如意算盘落空!”

    想到这,虽心知自己难逃一死,可终究还是让这海头陀得不到化蛇之毒,心中反而感到一阵快意!

    原来,人身上的经脉,可分为正经和奇经两类,奇经共分为八脉,合称奇经八脉,这化蛇之毒,对奇经八脉并没有什么妨碍,但却对

    十二正经中的这条手厥阴心包经有大大的妨碍。

    一旦陈剑平功法修行日益加深,习得大周天搬运之法,原本真气只在其任督二脉中游走,现在却要在他的正经十二脉和奇经八脉,以及身体所有经脉中同时运转游走。

    可当内功练到手厥阴心包经一脉时,内力便会与化蛇之毒相抗拒,化蛇内丹之毒便被唤醒,到那时候必遭化蛇之毒反噬,因此捣药仙翁千叮咛万嘱咐,真气万万不可在手厥阴心包经一脉行走。

    此刻陈剑平体内真气与化蛇之毒在手厥阴心包经一脉相遇,这真气乃是陈剑平自身修习所得,遇到身体内的邪物,自然而然的生出反击之力,而这化蛇之毒却也身不由己的与陈剑平这股内力抗衡起来!

    海头陀只觉化蛇之毒此刻便如活物一般不受自己控制,原本抽离化蛇之毒十分顺利但此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搬运”化蛇之毒。

    这海头陀本就奇怪陈剑平修习内功为何到现在还未毒发身亡,陈剑平修习内功,真气绕过手厥阴心包经一脉法门,乃是捣药仙翁凝思苦想一夜所得,海头陀武功虽强但对医道一路却是一窍不通,便是想破脑袋也无法想通。

    而化蛇之毒毕竟乃是死物,陈剑平意念深处幻化出来的大蛇,一半是他自己的心魔所致,一半是多多少少受到化蛇之毒侵蚀所致,并非真正的上古奇兽化蛇,若非如此,化蛇之毒便可不理睬陈剑平的内力,直接让海头陀将自己剥离!

    海头陀此刻心急如焚,不论自己如何加催内力,化蛇之毒只顾与陈剑平内力相抗衡,自己完全完全无法掌控,他机关算尽,以为陈剑平会早早死去,化蛇之毒也就随之消亡,心中虽不舍,但欲成大事,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可一月之前,在东药山见陈剑平居然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前几日派手下炎回偷袭陈剑平,发现他不但没有中毒而死反而武功大进,不由得惊奇万分。

    想来想去,终究是怕夜长梦多,瞧准机会,待陈剑平落单之时,将他制住,剥离化蛇内丹之毒,如此一来,化蛇之毒失而复得,岂不快哉。

    可谁知,一来二去,波折频生,眼看着陈剑平已经放弃抵抗,谁知在这紧要关头,化蛇之毒却莫名其妙的与陈剑平体内真气纠缠在一起,这其中关窍,若非亲身体验者,万难想通。

    陈剑平此刻催动内力与这化蛇内丹之毒抗衡,直觉此刻化蛇之毒反噬之力较之以前更强,之前在紫云宫紫云洞内自己还能与之僵持一个多时辰,此时片刻只见,化蛇之毒已侵蚀到自己天池大穴。

    这一次,要远远的强过之前的那一次,那刻骨铭心的感觉已经死死的刻在陈剑平心中,每当化蛇之毒接近自己天池大穴时,总会涌出一股充满无限戾气、毁天灭地般的上古之力。

    恍惚间,即便修为如海头陀之高,隐隐约约也觉得周身围绕着一股寒气,意识深处那条巨大的暴躁的上古奇兽,此刻吞吐的殷红的长信,贪婪的望着眼前陈剑平。

    一股难以形容的,无法承受的杀戮之气涌上心头,陈剑平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足以令他发狂的疯狂感觉,一袭白衣,躺在血泊中的女子,此刻在脑海中是那么的清晰,戾气!无尽的戾气!心中澎湃涌动着无穷无尽的戾气!

    胸口猛地传来针刺般的一疼,当第一丝化蛇之毒侵入天池穴的那一刻,多少年来,自己最为恐惧的一刻终于还是到来了,意识深处那头庞大的巨蛇猛地昂起头,陈剑平似乎看到这头巨蛇脸上漏出一阵酷似人类的奸笑。

    也许这一切真的就是命中注定,也许有些事真的就躲不开,陈剑平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苦苦守着灵台一丝清明,眼前整个世界慢慢变得暗淡,这暗淡缓缓转为红紫,最终全世界彻底变为血红色!

    当那个懵懵懂懂触动自己心扉的女人倒在血泊之中时,当那个亲如生父的恩师轰然倒地时,自己的世界便已经是血红一片了。

    有一丝冰冷的黑气缓缓升起,这黑气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透着一股强烈的杀戮之气。

    海头陀猛然觉得一股仿佛从地狱伸出传来的力量涌了出来,只觉左手猛地一震,插在陈剑平双肩的钢锥应声弹出,倒插在地上。

    自己右手笼罩的红雾骤然消散,手心那粒化蛇之毒如长鲸吸水般被吸入陈剑平体内,一股从未有的,强烈无比的,足以令他这种修为的人心惊胆战的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那一丝冰冷的黑气越聚越多,越汇越浓,一滴冷汗从海头陀嘴角滑,他极慢极小心的向后挪了两三步,缓缓从怀中抽出一把血红色长剑,眼睛死死盯着笼着在黑气中的陈剑平。

    周围静的可怕,下一刻,海头陀脚下的大地震动了一下,裹住陈剑平的黑气似有灵性一般,化作三道黑箭以风雷闪电之势朝海头陀射了过来!

    太快了,海头陀急忙向左后纵跃,却只能躲过致命一击,但不能完全躲过这三道黑箭,顿时双肩左臂鲜血直流。

    下一刻当他抬起头来,只见一只由紫黑色气体组成的巨蛇,昂起巨大的蛇头,吞吐着血腥的红信,一双深绿色的巨眼盯着他一动不动!

第五百三十章 人蛇大战

    海头陀望着眼前紫黑煞气幻化成的巨大蛇头,激动的全身颤抖,癫狂的说道:“幻化成型!天下居然还有这等事,你果然与众不同!”

    巨大的蛇头一声嘶吼,猛地朝海头陀砸了过去,海头陀本要躲闪,可眼中精光一闪,决定硬接这一击,只见他向前垮了两步,五指成爪,一声断喝,身前瞬间形成五道气墙。

    犹如摧枯拉朽一般,五道气墙瞬间被这蛇头冲散,海头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全身喷出一股黑气,将自己包裹住,下一刻蛇头与之相撞,黑气砰的一声被撞散,海头陀直飞了出去,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海头陀不惊反喜,大声道:“不错,名不虚传,这畜生果然厉害,难怪天下人对其趋之若鹜!”

    巨蛇嘶吼一声,擦着地面如箭般冲了过来,所过之处飞沙走石,草木枯萎,海头陀连忙后退三步,血红色长剑抛在空中,双手解印,口中念动咒语。

    顿时,空中那柄血红色长剑一声巨响,化作一把两三仗长的血红巨剑,这把剑在海头陀内力催动下,猛地朝巨蛇头顶砍落。

    紫黑煞气化成的巨蛇轻巧的转了个弯,躲过了这一剑,昂头一口朝这把巨剑咬了过去,海头陀右手一招,长剑应声而起,直刺巨蛇脑门。

    巨蛇一声嘶吼,身体扭转,巨大的蛇尾夹着扑面的飓风横扫过来,正好拍在这把血红巨剑上,只见海头陀身子大震,三丈多长的巨剑砰的一声被拍飞了出去。

    海头陀飞身而起,落在十几仗开外,血红巨剑立在他的头顶,只见海头陀咬破右手食指,念动咒语,右手猛地插入头顶巨剑之内。

    片刻,鲜红巨剑周身犹如沸腾一般,笼罩在一片红雾之中,紧接着,一声凄厉的破空之声划破天际,由打巨剑之上源源不断的射出无数气剑!

    铺天盖地的气剑汇集在一起朝不远处的巨蛇激射而去,只见紫黑煞气幻化成的这条巨蛇迅捷的盘缩在一起,巨大的尾巴护住蛇头,漫天气剑夹杂着风雷之势刺向巨蛇。

    海头陀此刻一脸潮红,双眼紧盯着眼前的巨蛇,在漫天气剑飞射下这条巨蛇不住的嘶吼,如此过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海头陀大喝一声:“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他话音刚落,头顶那把巨剑应声一响,整个巨剑飞驰而出,朝巨蛇刺了过去,这一剑引得九天之上的云霄都为之变色,一道闪电打在剑身之上,霹雳作响,简直有毁天灭地之势。

    下一刻,只见那巨蛇尾巴一甩,漏出蛇头,长信一吐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大地都为之震动的嘶吼,口中一股无比强劲的青光发出,直接将射来的巨剑罩住。

    那柄夹杂着毁天灭地之势的巨剑,此刻居然无力的停在半空一动不动,海头陀闷哼一声,右手成爪,急向前走了五六步,不住的加催内力。

    短暂的静止之后,空气仿佛猛地膨胀了一下,巨大的血红色长剑瞬间化为乌有,海头陀狂喷一口鲜血摔倒在地,半空中那柄血红长剑回复了原来的大小,颓然的插在海头陀身边。

    远处的巨蛇似乎发出了一声冷笑,只见他慢慢的朝海头陀趴了过来,绿油油的双眼紧盯着海头陀,吞吐不定的红信使这条紫黑色巨蛇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海头陀手捂胸口,此刻他的双眼却透露出一股近乎癫狂的炽热眼神,他看着眼前这条有黑紫色煞气幻化而成的巨蛇,看着这条可以置他于死地的巨蛇,眼中透漏出的不是恐惧,而是如获至宝的贪婪!

    海头陀慢慢站起身来,紧盯着眼前的巨蛇,喃喃自语道:“化蛇出世,蜕皮五次,遇水成蛟,变蛟为龙,难道真如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这句古语所说,最后终究是化升为龙吗?”

    “哈哈!哈哈哈哈!”海头陀癫狂的大笑着,面对这条令世人恐怖,足可以毁天灭地的巨蛇,海头陀丝毫不惧,反而一步一步朝这巨蛇走去。

    这巨蛇警惕愤怒的猛一昂头,死死盯着这个朝自己慢慢走来的人类,巨大的蛇尾猛地横扫过来,海头陀双眉一皱,双掌齐出,竟然硬生生的将这巨大的蛇尾抵住。

    忽的劲风骤起,巨大的蛇头,张着血盆大嘴朝海头陀咬了下来,海头陀身形如电般跃开,双足在蛇头之上猛地一蹬,巨蛇疼的猛地一声嘶吼,张嘴便朝半空中的海头陀咬了一口。

    海头陀身子一扭轻松躲过,借势在一棵大树上一蹬,身子腾空而起,大声道:“待老夫降服了你这畜生,何愁不能荡平天下!”

    说着,只见他双臂一扬,几十根一丈来长的腥红钢锥从天而降,从头至尾将巨蛇钉在了地上,巨大的蛇身疯狂的挣扎着,顿时一片飞沙走石。

    接着海头陀左手结印,念动咒语,每一根钢锥之上泛起一团橘红色古拙图案。

    这图案如有灵性一般,慢慢从钢锥之上滑落,印在了巨蛇身上,不一会,巨蛇周身印满了这种橘红色古拙图案,顿时,硕大的巨蛇

    被死死的定在了当场,除了一声声的嘶吼之外,全身无法动弹半分!

    操纵如此多的符咒,对内力消耗极大,海头陀喘息着,慢慢走向巨蛇,低声说道:“当初选中你是对的,没想到你能将化蛇内丹的威力发挥到这种程度,但是不属于你的东西,终究还是不属于你!”

    躺在地上的巨蛇又是一声嘶吼,海头陀冷笑一声,说道:“别急,再取出化蛇内丹之前,我是不会杀了你的,你现在应该还能听懂我的话吧?待我先将这团包裹你的紫黑煞气打散,在慢慢料理你!”

    海头陀猛地向后跳开三丈,慢慢深吸一口气,调匀内力,猛地右手插入地底,左手成剑指,念动咒语片刻,一团古拙图案传入地面。

    不多时,天上的云仿佛忽然变得很低,紧接着有轻微的震动声传来,下一刻一股猛烈的劲风扑向地面,半空中一声炸响,一颗犹如山一般大小,通体附着一层古拙花纹,散发着剧烈血腥之气的骷髅头从天而降。

    这颗从天而降巨大的骷髅头正好砸在巨蛇之上,顿时将整个巨蛇砸入地底,正当巨蛇嘶吼不止时,半空中又有一颗巨大的骷髅头再一次砸了下来。

    轰隆一声巨响,犹如地震一般,周边地形都为之改变,黑紫煞气幻化而成的巨蛇,在这两个如山般大小的骷髅头面前,竟也显得相形见绌!

    海头陀一纵身,跃上骷髅头顶,望着脚下的一片狼藉,冷笑一声,低声自语道:“倒地只是一条蛇而已,这下总可以老实些了吧!”

    海头陀一招手,脚下的巨大骷髅通体亮了一下,慢慢的发出一声轻响,骷髅头上慢慢裂开一条缝隙,紧接着这响声越来越密,裂缝也越来越多。

    终于,两个山一般大小的骷髅头轰然碎裂,直至化为一股浓烟随风而去,顷刻间毫无痕迹,除了地上留下的一个大的难以想象的巨坑之外,两个骷髅头,丝毫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得痕迹。

    海头陀挥出一团黑气护住周身,慢慢落在坑底,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坑底居然没了巨蛇的影子,海头陀心中打了个突,心想:“难道这股煞气完全被自己两颗骷髅头打散了,可为何去看不到陈剑平的身影,除非……”

    想到这,海头陀猛地一惊,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巨坑,可就在这时,坑底突然一声巨响,一只由紫黑色煞气幻化成的巨蛇由打地底破土而出,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身在半空的海头陀吞了下去!

第五百三十一章 老子不服

    紫黑煞气幻化成的巨蛇,一口将海头陀吞下,下一刻,只听一声巨响,巨蛇颈部竟然生生被炸开一个大洞,海头陀从这伤口中滑落,重重的摔落在地。

    这巨蛇昂首一声嘶吼,突然仿佛定在那里一动不动,片刻,只见这巨蛇将血盆大口张的极大,在巨大蛇口之中居然又伸出一只巨大的蛇头,片刻之间,这只巨蛇居然蜕了一层皮,颈部的伤口变得完好如初。

    海头陀双手急舞,半空中又落下几根一仗多长的钢锥,这巨蛇识得钢锥的厉害,巨大的身躯却也动作迅捷,只见它左突右闪,将钢锥一一避过,猛地昂起头朝海头陀扑了过来。

    眼看巨大的蛇头就要砸过来,海头陀咬破食指,在脚下土地之上急画一阵,就在蛇头砸中他的最后一刻,海头陀如电般闪躲,巨大舌头轰的一声砸在了刚才海头陀站立的地方。

    海头陀落在一棵大树之上,右手捏个剑诀,左手成爪,大喝一声:“伏魔法印,开!”

    只听巨蛇身下一声轻响,方圆三丈地面显出一片橘红色古拙符文,顿时巨蛇整个身躯动弹不得,紧接着半空中急速射下几十枚满是符文的钢锥,尽数插在巨蛇身上,巨蛇一声愤怒嘶吼,又一次被海头陀定住。

    海头陀毫不耽搁,跃下树来,双足站定,双手连解三道法印,叫一声“开!”忽然从海头陀双手衣袖中射出几十道如同剑芒般的鲜红色长索硬生生插入巨蛇体内!

    一瞬间阴风骤起,海头陀本就干瘦的皮包骨头,此刻阵阵阴风下,简直如同一具僵尸般阴森恐怖,一阵若有若无的符咒声仿佛从最底层的地底缓缓传来!

    海头陀五指成爪,向后猛撤一步,几十道长索顿时绷紧,成拉扯之势,眼前巨蛇不住嘶吼,蛇尾猛地一颤,无数细小长蛇喷涌而出,急向海头陀射去。

    海头陀眉头一皱,左足在地上猛地一跺,远处掉落在地的鲜红色长剑应声而起,急速飞到海头陀身旁再次化作一把三丈长短巨剑,射出无数小型气剑,将飞来的众多小蛇纷纷斩落。

    与此同时,海头陀再次猛地向后一撤,长索立刻绷的更紧,巨蛇猛地一声嘶吼,顿生一股大力与海头陀互相拉扯,生生将海头陀拉回了两步。

    海头陀双手猛地抓住鲜红长索,往自己手臂上缠绕几圈,大声道:“你这畜生便再厉害

    ,眼下也只是条游蛇,老夫便会会你!”

    话音刚落,长索之上猛地生出几道电光,打在巨蛇身上,这巨蛇痛苦的不停嘶吼,只见海头陀脸色一瞬三变,猛地向后连撤三步。

    忽然巨蛇体内显出一个人影,这几十道长索竟将陈剑平生生从化蛇内丹紫黑色煞气中拽了出来,这巨蛇暴怒的嘶吼一声,瞬间一股煞气紧紧朝陈剑平包裹了过来,极力抵抗海头陀长索的拉扯!

    海头陀脸色一黑,大声道:“好放肆的畜生!”尽平生之力往后一拉,以海头陀之修为,尽全部功力一扯岂是儿戏。

    只听砰的一声几十条长索应声崩断,而此刻陈剑平却也被拽出了巨蛇体内,只见他昏昏沉沉,全身犹如被开水烫过一般,遍体通红,呼呼冒着热气!

    海头陀稳住身形,右手成爪,对着两丈开外的陈剑平一抓,顿时一股巨大吸力将陈剑平吸了过来,接着右手一甩,重重的将陈剑平甩在一棵巨大树干上,左手一甩,三道鲜红长索将陈剑平牢牢捆绑在树干之上!

    海头陀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如此一翻激战,即便是海头陀这等修为的人,也几乎到了极限,海头陀走到陈剑平跟前,喘息着说道:“这样你也该老实点了!”

    说着,嘴角涌出一丝鲜血,海头陀看着自己嘴角滴落的鲜血,冷笑一声,抬头望着陈剑平,喃喃说道:“老夫纵横一世,不想却与你这等小厮结下这等缘法!”

    陈剑平冷笑不语。

    海头陀转身望着远处紫黑煞气幻化成的巨蛇,此刻陈剑平虽被剥离,但却仍然凝而不散,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背对着陈剑平说道:“人心叵测、天下纷乱,短则几十年,长则百年,天下必定会陷入一场纷乱混战,之后再进入一段短则几十年,长则百年的平静期,等平静久了又会陷入纷乱混战,如此周而复始,这是一个轮回,一个被诅咒的轮回,老夫穷一生之力,便是要斩断这轮回!”

    陈剑平原本混混沉沉,可听到这海头陀如是说,心头猛地一惊,当初祭天圣会,玄羽门后山,紫阳真人也曾说到“誓要斩断这世间的轮回!”

    此刻这海头陀所言,竟然和天下第一门派掌门紫阳真人如出一辙,陈剑平低声问道:“那你又如何斩断这轮回呢?”

    海头陀转过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论付出

    任何代价,消灭天下所有门派,天下所有习武之人都规划到一个门派之下,创造一个没有派系之别,没有功利争斗的武林!”

    陈剑平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觉得你就是你所说的无尽轮回的始作俑者吗?如此岂不是要掀起一场更大的浩劫,带来更大的伤亡,引发更大的仇恨吗?”

    海头陀向前一步,说道:“人心是最不可靠的,仇恨、贪婪、利欲、亲情、爱情、友情等等皆由心而生,皆可以随着心态、环境的变化而产生变化,这便是人与人、派系与派系之间争斗的根源。”

    海头陀顿了顿,转头看向黑紫煞气幻化成的巨蛇,接着说道:“老夫穷一生之力,便是要抹杀人心中的各种情感,只留下恐惧,对绝对力量的恐惧,这是人最原始、最稳固、最真实的感觉,在一个没有派系之争的天下,人人都处于对绝对力量的恐惧之中而无暇他顾,如此一来,便会斩断这无尽的轮回!”

    陈剑平盯着海头陀问道:“在你斩断这轮回的过程中,无辜死伤的这些人你有作何解释?”

    海头陀不耐烦的说道:“成大事者,不拘这等小节,老夫所创造的武林一旦实现,天下再无纷争,乃光照千秋,造福后人的伟业,何惜这点人命?”

    听到这里,陈剑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海头陀向前一步,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今日死在这里,也算是为这伟业出一份力,也不枉你来这世上走一遭!”

    陈剑平忍住笑,大声道:“你何必如此大费周折,我看你不如去找大云寺主持慧空大师,帮他发扬佛法,让他天下人都抛开七情六欲,遁入空门,如此就不必大动干戈了!”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海头陀怒道:“一派胡言,天下熙熙攘攘俗人十之**,岂能人人都能参透佛法奥义,就算人人念佛,人心是最不可靠的,须知今日想念佛,明日便有可能不想念佛,如此天下不就乱了套了吗?”

    陈剑平一脸愤怒的说道:“什么千秋伟业,你这是泯灭人性!如此癫狂行径,是问如何令天下人心服?”

    海头陀听了一阵狂笑,大声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绝对压倒性力量面前,人们保命还来不及,有谁胆敢不服!”

    陈剑平盯着眼前的海头陀,大声吼道:“我陈剑平便第一个不服!”

第五百三十二章 地府鬼差

    海头陀厉声喝道:“好!老夫誓要荡平这天下,今日便从你开始!”

    说着,鲜红色长剑应声飞出,如电般刺向陈剑平胸口,只听一声轻响,长剑竟然僵在半空,陈剑平胸前一团黑气凝而不散,长剑刺在这团黑气之上,竟然无法刺穿。

    陈剑平看着胸前的长剑,喃喃说道:“你所创造的武林,你所向往的世界,是充满假象毫无意义的世界,你的所作所为,根本不能斩断你所说的轮回!”

    海头陀双眼一眯,沉声说道:“黄口小子,岂能领会这其中真理,安心受死吧!”

    陈剑平冷笑了一声,厉声说道:“我要坚守我自己的‘道’用我自己的方法,斩断这轮回,今日便从你开始!”

    海头陀大声喝道:“找死!”右手召回长剑,平平挥出,向陈剑平脖颈斩落。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大响,陈剑平竟然硬生生挣脱三道鲜红长索,海头陀一剑斩空,顿时将陈剑平背后大树拦腰削断。

    陈剑平一个起落,跃到黑紫煞气幻化成的巨蛇旁边,只见他左手并指如剑,猛地插入巨蛇体内,眼前硕大的巨蛇轰隆一声巨响,瞬间化作千万条小蛇。

    陈剑平左手手心劳宫穴猛地一亮,眼前千万条小蛇急速涌入他左手劳宫穴,不一刻,陈剑平竟然将这千万条小蛇全部吸入左手手心劳宫穴。

    就在这时,只听陈剑平脚下莎莎作响,一条长蛇却不涌入陈剑平手心劳宫穴,只见它吞吐这红信,慢慢爬到陈剑平脚边,一路盘旋而上,最后盘在陈剑平左臂之上。

    这条长蛇非实非虚,足有六七尺长,通体殷红,一颗蛇头绕到背后,由陈剑平左肩伸出,只见这条长蛇昂着头,对着不远处的海头陀丝丝有声的吞吐着长信!

    海头陀眼中寒光一闪,手一扬,三条长索打出,还未到陈剑平跟前,猛地被一道无形力量弹开,海头陀惊而不乱,挺身朝陈剑平冲去。

    陈剑平肩头那条长蛇一声嘶吼,如电般朝海头陀射去,海头陀身形向旁边一闪,手中鲜红长剑一挺,急向陈剑平刺来。

    陈剑平双手猛地腾起一团黑气,一只黑色触手朝海头陀抓去,海头陀一剑将黑色触手荡开,左手捏个剑诀,一声断喝,两枚钢锥急速射出,正好钉在陈剑平双手黑气之上,顿时陈剑平双手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海头陀急速冲到陈剑平跟前,左手如钢爪一般钳住陈剑平右肩,右手长剑

    向陈剑平左臂刺落。

    就在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一瞬间,不知何时回到陈剑平肩头的那条长蛇,张开蛇嘴,一口将海头陀刺来的长剑生生咬住。

    海头陀微微一惊,只见陈剑平眼中红光一闪,海头陀身侧凭空出现一只巨大的青色蛇头,砰的一声,撞在海头陀身上,直将海头陀撞飞三四仗远。

    陈剑平此刻内息翻涌鼓荡,左胸天池穴化蛇之毒越积越多,但玉骨指环中内力却不在受到阻碍,源源不断的涌向天池穴四周,将天池穴牢牢包裹住。

    如此一来,化蛇内丹巨大力量与陈剑平十二正经相融,却又不至于影响其奇经八脉,多亏陈剑平有玉骨指环奇遇,否则以他自身所休息的玄羽真经那点内力,远不足以钳制化蛇内丹之毒。

    而陈剑平觉得,盘在自己左臂的这条长蛇,似乎冥冥中与自己意识想通一般,好似在内心深处自己便早已与这条长蛇熟知,而自己一举一动,每一个念想似乎都能与条长蛇相通。

    此刻,陈剑平只觉一股难以名状的戾气冲击的自己的脑海,可自己还勉强可以保持灵台一丝清明,不知不觉间自己好似参悟到了更高一层的境界,心中自然而然的有种自己可以做很多事的感觉,同时内心深处对此刻之前自己的修为,见地觉得那么的无足轻重。

    海头陀狐疑的望着眼前的陈剑平,以他的修为见识自然察觉出,此时此刻的陈剑平与片刻之前的陈剑平判若两人,简直有脱胎换骨之感。

    海头陀凝神望着陈剑平,缓缓说道:“当年选中你时,老夫就觉得你不同凡响,想不到你竟然能渐渐与化蛇内丹相融合,并且能将其威力运用到如此地步,最难以置信的是,你自身竟然毫不受损,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陈剑平此刻仿佛超脱了一般,自己也无法说清倒地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之前的伤心、难过、苦恼、愤怒,此刻好似都像尘封心底几十年的往事,自己竟然能够冷静超然的去审视它们。

    陈剑平看着海头陀说道:“世间缘法天定,你自称要不惜一切代价斩断这轮回,岂不知,你之前及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也是这轮回的一部分,试问你又如何斩的断呢?就算你灭掉了天下所有门派,殊不知这也许是新的轮回的开始呢?”

    海头陀大声道:“谬论,世人愚钝贪婪,非严刑峻法,大刀阔斧不足以立威,若要斩断这世间轮回,先要斩断人心之七情六欲,以恐惧来威慑

    天下人,此为正道!”

    见陈剑平低头不语,海头陀猛地向前一步,大声道:“你虽涉世未深,修行尚浅,但可以看得出,你本悟性极高,怎么此刻却如此执迷不悟,自从你走出桑叶村的那一刻,所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一切吗?”

    陈剑平微微摇头,想着秦百川对自己的挺身相救、想着饮鸩仇临死前的幡然醒悟、想着柳轻权的一刻赤子之心,想着师尊陆正山如师如父的教诲之恩,更想着齐若雪对自己纯洁无畏的情愫,心中百感交集。

    他慢慢抬起头,坚定的对海头陀说道:“这世间也许如你所说那般不堪,或许比你说的更加不堪,可在这混沌不堪的世界里,总有那么一丝光亮,相比你施加恐惧与众人的方法,我更愿意把希望寄托在这一丝光亮之上!”

    海头陀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冷笑一声,猛地咬破拇指,双手连解五道法印,冰冷的说道:“老夫说了,斩断世间这段轮回就从除掉你开始,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南疆召唤之术的厉害!”

    陈剑平听了一惊,猛地想起师尊陆正山曾提到过,南疆一带,有一种世代相传的召唤秘术,此术以自身血脉为媒,以浑厚内力催动,可召唤强大邪物,亦可召唤强**阵,端的厉害非凡。

    当初东药山悬蝠洞饮鸩仇垂死之际与自己大战,所用的便是南疆一种召唤术,他留下的饮血门功法之中,也多处提到这召唤术。

    只见海头陀结完法印,脸上顿时显现出极痛苦表情,片刻之间,整个树林之中阴风大作,戾气大盛,恍恍惚惚之中,海头陀身后隐隐幻化出一个小山般大小的鬼差来。

    只见这鬼差通体画着与钢锥之上相同的符文,这符文在鬼差身上闪闪发光,更显得阴森恐怖,

    这巨型鬼差,左手持一盾牌,右手持一钢叉,威风凛凛的站在海头陀身后,一声嘶吼,周围好似地动山摇一般震颤。

    饶是此刻陈剑平功力大进,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江湖中故老相传,南疆魔教精通一种秘术,可与九幽神明、阴曹厉鬼签订契约,再以自身精血为媒,指引召唤,有毁天灭地之能。

    海头陀颤抖的望着陈剑平,良久,只听他悠悠的说道:“月有阴晴圆缺时,人有旦夕祸福间,待我斩断这世间的轮回,用这天下来告慰我最亲最近之人!”

    说完,右手一指,身后如山般大小的鬼差一挺钢叉,朝陈剑平扑来!

第五百三十三 硬碰硬

    陈剑平左手一挥,巨大的鬼差身后幻化出一条青色巨蛇,这巨蛇双眼红光一闪,张开巨嘴,朝鬼差肩头咬去。

    这鬼差一声怒吼,左手硕大的盾牌猛地击打在蛇头之上,巨蛇一声嘶吼,被打的远远飞出,轰隆一声,大地犹如地震般颤抖,远处一小岗,硬生生被砸为平地。

    鬼差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黑气,扬起右手尽力一挥,只见他手中钢叉急速飞出,一叉刺在青色大蛇身上,顿时将这条幻化出来的青色大蛇打得灰飞烟灭。

    这鬼差刚刚回过身来,脚下涌出七八条巨蛇,瞬间将鬼差死死缠住,鬼差怒吼一声,挥舞左手盾牌,一一将七八条巨蛇斩断。

    只见鬼差右手猛地红光一闪,两条碗口粗漆黑铁链朝着陈剑平扫了过去,铁链所过之处,石块、树木皆被打碎。

    陈剑平身形如电,飞升而起,轻松躲过打来的铁链,右手一挥,三道紫黑煞气组成的飞剑朝鬼差射了过去,这鬼差一声怒吼,举起左手盾牌一一挡落。

    一旁海头陀犹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陈剑平身后,长剑急出,直刺陈剑平左肩,与此同时,不远处鬼差右臂一抖,两条漆黑铁链同时朝陈剑平砸来。

    陈剑平眉头一皱,右手捏个剑诀,左手平直伸出,五指成爪,大喊一声“封”,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条碗口粗细的巨大铁链在离陈剑平前胸三尺远的地方,像是撞上一堵无形墙壁一般静止不动。

    另一边海头陀长剑刺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盘在陈剑平左臂的殷红长蛇猛地飞出,张口急速朝海头陀面门咬去。

    海头陀急忙撤剑躲避,这条非实非虚的长蛇一咬不中,口中竟然喷出一股毒液,这股毒药犹如一条细线一般激射而出。

    海头陀大袖挥舞,鼓动真气,尽数将射来的毒液一一弹开,顿时,方圆三四丈以内草木瞬间枯死,连加下的土地都变为深黑色,隐隐发出一股腥臭气息。

    海头陀大声道:“好厉害的蛇毒!”一挥手三条长索朝陈剑平打来,陈剑平左手五指成拳,顿时在巨大鬼差身后幻化出一条黑色长蛇,猛的将鬼差缠住。

    接着,右手裹着一层紫黑煞气,将射来的三条长索一一打落,半空中猛地传来一声嘶吼,只见缠住鬼差的那条黑蛇张开大嘴,一口便将鬼差半个身子吞下。

    鬼差举起盾牌便打,陈剑平左手

    一指,两条青色大蛇幻化而出,一口将鬼差右手和左手盾牌咬住,鬼差怒吼一声,终究双拳难抵四手,被那条黑色一口整个吞入肚中。

    陈剑平心中一喜,右手一招,插在远处的响铃剑应声而起,直刺海头陀后心,海头陀纵身而起,躲过这一剑,陈剑平顺势接剑在手,趁海头陀身形还未落下,飞身而起直刺海头陀小腹。

    海头陀回剑招架,瞬间二人由上到下拆了上百招,两柄长剑,剑气纵横,一青一红,一沾即分,直杀得周遭飞沙走石,浑天暗地。

    千钧一发之际,陈剑平左肩长蛇瞅准机会,一口朝海头陀左眼咬去,海头陀对这一咬倒也不惧,怕的是这条非实非虚的怪蛇再喷出一口毒液却甚是棘手。

    当下全身暴起,向后急纵,陈剑平左手伸出,五指成爪,一条幻化而成的巨蟒出现在海头陀身后,一口将他肩膀咬住,紧接着自胸至腰死死将海头陀缠住。

    陈剑平左肩长蛇一声嘶叫,急速飞出朝海头陀脖颈咬去,眼看海头陀便要死在这条剧毒怪蛇口中,猛听得不远处一声巨响,将鬼差吞下的黑色一声惨叫,鬼差冲破蛇腹而出。

    只见这鬼差浑身冒着黑气,原本威风凛凛的鬼差,此刻却成了一具硕大的白骨骨架,只听鬼差一声嘶吼,一股汹涌澎湃的劲风直吹过来,生生将飞向海头陀的长蛇吹飞。

    寒光一闪,海头陀一剑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巨蟒打散,只见他左肩之上伸出一片黑血,显然已中了化蛇之毒。

    陈剑平微微一惊,化蛇之毒天下无敌,中者立死,此刻这海头陀竟然中毒而不倒,简直匪夷所思!

    一旁巨大的鬼差骷髅,好似耗尽全身最后精力般,仰天大吼一声,瞬间崩塌,化为一团烟雾,慢慢消失不见!

    陈剑平猛地跪倒在地,口吐鲜血,喘息不止,不远处海头陀干笑两声,说道:“操控这等力量,你也……你也必受反噬吧!”说完又干笑两声,便不住的大声咳嗽起来!

    陈剑平喘息着说道:“大家彼此彼此,如此强大的召唤术,反噬之力更强,召唤这等怪物必会损你阳寿!”

    海头陀好像听了一个笑话一样,笑着说道:“阳寿?阳……阳寿,哈哈哈……我……我一个活死人,还会……还会在乎什么阳寿!”

    陈剑平艰难的站起身来,说道:“你漠视自己的生命,更加漠视别

    人的生命,在你看来这世间生灵都如同草芥一般,随时可以供你取用,随时可以……”

    还未等陈剑平说完,海头陀大声道:“我漠视生命?我何曾想要漠视生命,是这个世道,是你们自许为名门正派的人漠视生命!”

    说到这,海头陀慢慢仰起头,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一场混战,犹如修罗地狱一般,几万条人命,割草一般没了,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若不想如荒草般枉死,便要重整天日,换个天下!”

    陈剑平大声道:“要灭掉天下门派,令恐惧充满人间,你所谓换了天日的天下和你口中所说的修罗地狱又有什么分别呢?”

    海头陀猛地向前一步,大声道:“这就是代价,这就是杀戮所要付出的代价,天下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付出代价的这份恐惧,连同对绝对力量的恐惧深深植入人心,人们才无暇相互吞并,无暇勾心斗角,如此天下便不再有纷争,不再有仇杀,不再有枉死!”

    陈剑平怒道:“这样的天下有什么意义,若如此,天下人不都如你一般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变成一个活死人了吗?”

    海头陀大怒,双手腾的升起两团红雾,只见他嘶吼道:“简直冥顽不灵,执迷不如,撼天神力面前,人人只求自保,那还有人想到这些,只会有一个念头深深的刻入人们心中,那就是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陈剑平左手一招,全身笼罩在一团紫黑煞气之中,大声道:“在下说过了,我陈剑平第一个不服!”

    话音刚落,陈剑平与海头陀不约而同向前急冲,只见

    海头陀双手红光大盛,陈剑平双手紫黑煞气冲天,二人大吼一声,飞身而起,双掌平推,尽全力朝对方攻来!

    此刻,海头陀精光大盛的双眼中,竟然有一丝晶莹剔透的液体滑落,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他的脑海中又浮现了什么画面呢?

    而陈剑平在这危急时刻,恍惚间往日紫云宫中的一幕幕竟然涌上心头,无数亲切熟悉的笑脸纷纷闪过,那种快乐无忧、安逸祥和的日子从此便一去不复返了吧?

    下一刻,双方尽全力,也是尽最后全部力量的一击撞在了一起,震耳欲聋的巨响,耀眼刺目的白光,整个世界仿佛轰然崩塌一般,炽热强劲的气浪过后,两个身影坠落在地,周围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再无任何声息。

第五百三十四章 见面就磕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剑平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猛地座起来,全身戒备,却发现身旁不见了海头陀。

    陈剑平一脸狐疑的看着周围,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已经不在北望山那个树林之中了,恍恍惚惚间,陈剑平向四周一看,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宽敞的石室内,身下躺的是一个平整的石床。

    陈剑平此刻头痛愈烈,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最后与海头陀拼尽全力一击,自己受不了重击晕了过去,剩下的便毫无半点印象了。

    “我这是昏迷了多久?我这是在哪儿?”陈剑平自言自语的问道。

    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翻身下床,活动了活动筋骨,发现四肢关节处有些酸胀之外,并无其他伤痛,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臂,却见自己左臂之上多了一条犹如纹身一般的痕迹,细细看来,是一条长蛇。

    陈剑平又看看四周,心中突然想:“这难道是紫云宫后山的紫云洞?定是我与那海头陀打斗,惊动了北望山山谷众位师哥,他们赶来将我救了,并将我带回紫云宫。”

    想到这,心中一丝激动,这石室甚是宽敞,中间摆着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响铃剑就放在那石桌之上,陈剑平走过去,将响铃剑拿在手中,心中稍定。

    就在这时,猛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陈剑平心中一惊,赶忙站起身来,心想:“莫不是大师兄还有其他几位师兄来了,自己已被师父逐出门墙,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陈剑平心中这般胡思乱想这,那脚步声由远及近,石室的木门由打外面被人推开,陈剑平激动的向前走了两步,却见走进来的是一个丫鬟摸样的小姑娘。

    陈剑平现先是一惊,接着又有些许失望,开口问道:“姑娘,这是哪里,我到这里几天了?”

    陈剑平一见进来的这丫鬟模样的小姑娘,瞬间便断定这里不是紫云宫,紫云宫中素来没有女弟子,唯一几个女童,也是侍奉在师娘身边的几个侍女,那几人自己都认识的,绝不是眼前这人。

    这名侍女看见陈剑平站在面前,先是一惊,接着愣在当场,经陈剑平开口这么一问,她猛地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水盆,转身飞奔而去,嘴里大喊着:“他醒了,何先生,他醒了,那人醒了!”

    陈剑平看着打开的房门,

    怔怔的愣在那里出神,心中倍感疑惑,不由自主的又往四周看了看,只觉身处的这个石室确实有些熟悉,可此时此刻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在那里见过类似的石室。

    过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石室外远远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陈剑平站起身来,将长剑拿在手中,满脸狐疑的望着石室木门。

    片刻间,房门打开,由打门外走进来几个人来,陈剑平一见这几个人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几人进得石室来,见了陈剑平纳头便拜,领头一人大声道:“茯苓山庄四使并拜见陈少侠!”

    陈剑平大喜过望,把响铃剑往石桌上一放,赶紧向前搀扶众人,原来这几人就是南疆茯苓山庄刘一、刘二、刘三、刘四四使及北望山豪杰刘钱、李遇平二人,众人见了陈剑平大是亲近,各个面漏喜色。

    陈剑平关切的问道:“四位尊使,别来无恙呀?”

    田福叹了口气说道:“不满少侠,老庄主、少庄主不幸惨死,茯苓山庄成了一片白地,山庄旧址也被北望山一带的豪强霸占了,现如今庄客走的走、散的散,没剩几个人了!”说到这,刘姓四使连连摇头叹息。

    一旁刘三说道:“陈兄弟,玄羽门紫烟真人大祭震动天下,发生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

    李遇平插话道:“一众奸邪之辈,此刻天下已经大乱,兵祸四起,他们不思济世救民,反而趁火打劫,真是妄为武林中人!”

    陈剑平谈了口气,问道:“茯苓山庄在南疆也算是大庄了,怎么突然被人所灭,而且还悄无声息的,江湖上竟没听到什么传闻!”

    刘一愤恨的叹了口气,说道:“御剑神宗灭了百花谷后,就朝我们下手了,他跟南疆那个神秘组织勾结,贪图我们茯苓山庄的巨额财物,这才对我们痛下杀手,当此天下大乱之际,御剑神宗和那个神秘组织下手又快,所以压根就没能传出消息去!”

    刘四紧忙说道:“这几人陈掌门大战群雄,又跟那神秘组织干将海头陀大战一场,真是大快人心!”

    陈剑平苦笑一声,无奈说道:“我自认此刻武功修为也算是独步天下了,没想到这神秘组织中区区一个海头陀,就将我打的半死,今日方才见识到这个神秘组织的厉害!”

    刘钱见陈剑

    平神情没落,赶忙岔开话题,说道:“陈兄,这些劳神子的事情往后再说,你可知这是何处?”

    陈剑平抬起头来,赶忙问道:“正要请教各位兄台,小弟为何在此?”

    田福笑着说道:“陈兄你有所不知,这时南疆茯苓洞,是我们富岭山庄的一个秘密据点!”

    陈剑平“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觉得这个石室墙壁纹路及摆设自己似曾相识呢。

    李遇平说道:“近日来北望山一带暗流涌动,我等兄弟几人暗中窥视,见陈兄弟只身与各门各派数千人相抗,本待出手相助,可陈兄弟大展身手,完全不需我等相助,只一人杀得各门各派丢盔弃甲,真是痛快的很呀!”

    赵二开口道:“不错,后来陈少侠你与那海头陀大战一场,昏倒在地,那海头陀手下十几个黑衣人前来接应,我等见事不妙,与这帮人大战了一场,好歹把你抢了回来!”

    陈剑平隐约记得自己和海头陀双双晕倒,原来炎回帅众接应,想到这不禁感到一丝后怕,若不是这几人相救,自己可就凶多吉少了,当下不住口的称谢!

    一旁赵安摆摆手说道:“陈兄弟也不必谢我们,以我们这点微末功夫,原也不是这批黑衣人的对手,多亏了何先生等人相助,才把你救下来!”

    陈剑平疑惑的问道:“何先生?”

    就在这时,适才端着木盆来到自己房间的小丫鬟推开门,往屋里探了探头,接着朝门外喊道:“何先生,陈掌门醒了!”

    陈剑平这才记起,刚才这小姑娘急忙跑开,嘴里不停的喊着“何先生!”不知这位姓何的先生是何许人也,转头朝屋内众人看去,却见众人只是对着自己笑而不语。

    不一刻,走进一人来,只见这人中年模样,身长八尺,面庞俊朗,只是略显清瘦,一双剑眉直插入鬓,双眼光润柔和,一身红衣,颇有威严。

    只见这人身后还跟着二十几个人,众人陆陆续进得屋来,为首这红衣人见了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剑平,突然好似神情激动了起来,只见他双手微微发颤,一双眼热切的望着陈剑平。

    陈剑平正自惊奇,却见这红衣人向前跨出一步,连同身后的二十几人,对着陈剑平纳头便拜,齐刷刷跪了一屋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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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球传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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