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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I专卖后悔药I     街球传说txt下载     街球传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零七章 一支穿云箭

    众人刚从适才紧张的气氛中缓和过来,突然见这么四个玄羽门年轻弟子,抬着一个东西,放到了祭天坛中央,这东西上盖着一层蓝布,搞的神神秘秘的。

    上万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盖着蓝布的东西,只见长春宫郭本初慢慢走到这东西跟前,轻轻将蓝布掀开,一个半人高,黄铜颜色的法器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东西的大体形状,有点像年画里太上老君炼丹炉的模样,通体光滑,散发着一阵古拙气息,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

    此刻,祭天坛下,一些年长的江湖之士已经猜到了这东西的用处,只听一位老者对着身边几个年轻弟子深沉的说道:“小子们,开眼吧!长春宫封印术,多少年都不曾再见的江湖绝技,算你们有造化,今日可以大开眼界了!”

    不少年轻弟子听了这老者的话,一脸的神往,满怀期待的看着祭天坛。

    只见长春宫郭本初运气片刻,在这法器上点了几点,一声轻响过后,法器上半部分如同一个盖子一般慢慢飘了起来。

    郭本初从袖口里抽出三道灵符,右手一颤,灵符应声自燃,紧接着,郭本初将三道燃烧的灵符投入法器中。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法器中“轰”的一声腾起一团黑气,接着这股黑气凝而成不散,犹如一条线般慢慢眼神。

    看着如灵蛇般的紫黑气体在半空中慢慢游走,祭天坛下不少年轻弟子都长大的嘴合不拢,若不是今天亲所见,实难相信天下竟然还有这等密术。

    只见这股紫黑烟雾在空中飘荡了片刻,紧接着,慢慢朝放着伏龙令法器的方桌游走了过去,下一刻,这股紫黑色烟雾轻轻将放桌上的伏龙令赤烟炉法器包裹。

    不一会,这股紫黑色气体托着伏龙令赤烟炉法器慢慢飘了起来,在空中颤巍巍的又飘回了郭本初身边的法器中。

    郭本初往地上的法器中望了望,猛地一跺脚,连解三道法印,最后左手成爪,右手捏个剑诀,飘在半空法器另一半猛地坠落下来,正好将下面的法器盖住,伏龙令赤烟炉被地上这个半人高的法器封了起来。

    突然,这个如同炼丹炉一般模样的法器,四周冒出一股墨绿色的烟雾,紧接着,一股巨大无比的戾气喷涌而出,这股戾气如同有质的实物一般,拼命挣脱地上这个法器的束缚。

    一瞬间,整个通天台周围空气似乎变得凝重起来,在场每一个人都被一股巨大无比的戾气所包围,众多修为尚浅的年轻弟子更是瘫坐在地,机会无法忍受这股戾气。

    而长春宫郭本初见此情景,则大吼一声道:“邪魔妖道,还敢放肆,叫你见识见识玄门秘术的厉害!”

    说着,郭本初手中多了一把灵符,这把灵符“轰”的一声凭空自燃,接着这股火焰越变越小,最后汇集成一个米粒般大小的红点。

    这红点清清楚楚的飘在郭本初胸前,郭本初猛地双手合十,将这红点夹杂双手中间,紧跟着,催动真法,口中念动真言。

    不一会,从郭本初双手指缝中发射出无数道细细的红线,这红线越发越多,越发越密,以郭本初双手为圆心,急速朝四周飞散而去。

    片刻之后,天空、地面皆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而散发出去的无数红色细线则在远远的地平线处编织成一道红色的巨网。

    这巨网以祭天坛上这个炼丹炉模样的法器为圆心,飞快的向中间合拢,而红网离法器越进,移动的速度越慢,而众人所感受到的戾气则越弄。

    慢慢的,红网开始略过祭天坛上的众人,说来也怪,这红网就好比一个筛子一般,将人略过去,却将弥漫在空气中的戾气筛走。

    凡是被红网略过处在红网圈外的人,都有一种溺水半天后,突然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般的感觉,只觉得头脑心胸猛地一阵开阔,整个人一阵清爽。

    而随着红网越缩越小,圈内的戾气也越来越重,当红网的边缘离着炼丹炉模样的法器还有一丈远的时候,无法形容的巨大戾气甚至使得坚硬的青砖地面开始龟裂!

    这股戾气的凌厉程度,简直超出人们的想象,这时,处在红网中心的法器,犹如长鲸吸水一般,急速的将密实的戾气一点点的吸入法器内。

    渐渐的,戾气越吸越少,红网越缩越小,到最后一刻,半人高的法器开始剧烈的抖动,郭本初一张脸涨的通红,双手不住的颤抖。

    任谁都看得出,整个封印已经到了最紧要的一刻,此时,红圈突然停止收缩,双方顿时陷入了一种僵持状态。

    慧明法师及其余七位师尊都紧张的站起身来,整个通天台除了法器抖动时与青砖碰撞的声音外,再无其他声音。

    如此激烈的僵持状态,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只听郭本初一声大吼,炼丹炉模样的法器“咣当”一声猛地蹲在地上,再无动静。

    而最后一圈红网猛地开始收缩,片刻后,所有的红网全部汇入法器中,郭本初急忙拿出四道空白灵符,咬破食指,在灵符上写下四道不同的术式。

    接着,右手一甩,四道灵符仿佛有灵性一般,自动落在法器上下部分接缝处,牢牢的将法器封了起来,随着一阵白烟散去后,这尊半人高的法器又恢复了平静。

    而此时的郭本初,已经是大汗淋淋,整个人甚至有些虚脱,人们看着郭本初的模样,不禁赞叹,这戾气之强,这封印术之厉害,简直到了叹为观止的地步 。

    刘逸风急忙搀了郭本初一把,扶着他慢慢坐下,接着,他转过身来,走到祭天坛边上,大声道:“今日两件大事,安置伏龙令赤烟炉法器;设立中原、北疆界令,均已办妥,吉时已到,大祭开始!”

    刘逸风话音刚落,几百名弟子簇拥着紫阳真人的棺椁走了出来,纳兰明及与其同来的北疆众人虽说志在捣乱,但此刻见了紫阳真人的棺椁,也不禁肃然起敬,默默垂下头去。

    这轰动一时的玄羽门大祭总算是顺利进行了下去,整个大祭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这场大祭中间虽波折甚多,可最后总算是善始善终。

    等观礼完毕后,纳兰明等北疆众人自然是第一个下了两面山,陆陆续续的一直到夜里戌时,通天台上的各门各派才算走了个干净。

    却说陈剑平辞别了刘逸风,也下了两面山,十天后,慧明法师及八位师尊便会到达抽中的地点,开始闭关守护法器,这一守到底要守多长时间,自然是没人知道,但至少要守到南北态势明朗之后。

    陈剑平先行下山,并不回药山派,而是取道向北,先前往紫云宫,耿惊云、风万年、梁亭赞三人在玄羽门处理完琐事之后,即刻便回紫云宫,几个人相约紫云宫商议大事!

    到得玄羽门山脚下,陈剑平三人特意先到了凌江城,住了一晚,因为纳兰明一伙若回北疆,也要取道向北,有一段路程同去紫云宫是顺路,陈剑平三人不愿与纳兰明相遇,便在凌江城耽搁一晚。

    第二日清晨,三人食过早饭,一早便策马向北,直奔紫云宫,耿惊云等人最少要在玄羽门再待上两三天,因此三人虽说门出的早,可路上却也不着急。

    约莫走到快上午十分,三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边走边说着闲话,商量着下一步应当如何应对北疆南疆,突然陈剑平猛地勒住马缰绳,谨慎的说道:“不好,有血腥味!”

    武大通紧忙下马,右耳朵往地面上一贴,半晌说道:“这周围好似没什么异常动静!”

    听了武大通的话,陈剑平朝纳兰明使了个眼色,说道:“下马,步行!”

    就在这时,劲风突来,一只长箭穿云而来,朝着陈剑平面门射了过来,陈剑平冷笑一声,抄手接住,只见箭头上绑着一封书信。

    只见信上写着:“御剑神宗有所异动,速到凌江下游打探!”

    陈剑平深深的朝箭射来的方向望了一眼,将这封信给纳兰月、武大通、江启辰三人看了看,半晌,江启辰说道:“不用理会,小心有诈!”

    陈剑平沉思片刻,说道:“你们三个先回东药山,我自己去打探下,有个三五日也就回东药山了!”

    说着,调转马头就走,纳兰月自然不放心,叫住陈剑平,说道:“就凭这么一张纸你就要去凌江下游,未免太草率了,不如咱们一起!”

    陈剑平笑了说道:“不必了,我一个人反倒好行事,说着一打马绝尘而去!”

    纳兰月娇哼一声,赌气在马臀上抽了一鞭,嘟囔道:“死样,木头人一个!”

    说着,三人朝东药山而去!

第五百零八章 风云突变

    却说陈剑平拍马朝南方而去,不出两日,来到了凌江下游中原与南疆交界处的南疆城,参加玄羽门大祭的南方门派也陆陆续续的路过这里。

    陈剑平与天下各门派几乎都有过节,虽然此刻没人干怎么样他,可终究不愿意惹麻烦,因此陈剑平行动极为低调。

    半日之后,东药山散布在这一带的探子看到陈剑平留下的记号,前来与陈剑平汇合,那名打探消息的弟子急匆匆的走到陈剑平身前,单膝跪地大声道:“禀掌门,途径南疆城的各门派已经乱作一团,瞧情形,各派好像都有死伤!”

    陈剑平听了探子所报,心中虽一惊,却也没放在心上,心想:“如此多的门派聚在一起,难免有些摩擦,说不定之前有梁子有过节的门派还借机寻仇,互相厮杀起来了,江湖上这类事天天都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东药山第二波探消息的弟子飞奔了回来,神色紧张,跪伏在地仰面望着陈剑平迟疑不语。

    云啸天看看四周,一摆手,沉声说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那名弟子听罢,由打怀中取出一块白布条,说道:“启禀掌门,一连几天内,南下回程的各派均有死伤,多则上百人、少则几十人,这是弟子在死人尸体上发现的白布条!”

    陈剑平双眉毛一扬,赶紧伸手接过布条,只见布条之上沾着斑斑血迹,由上到下写着一行黑色小字,“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早晚要将尔等斩尽杀绝!紫云宫敬上!”

    陈剑平看完心中咯噔一下,一把将布条攥在手心,低声道:“糟糕,一定是御剑神宗暗中杀人,然后嫁祸给紫云宫!”

    那名弟子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惊,说道:“掌门,这可是一招毒计,不知掌门为何突然来南疆城了?”

    陈剑平眉头一皱,一掌将旁边木桌拍了个粉碎,厉声道:“我上当了,三天前我接到一封信,说御剑神宗有所图谋,我就赶来了!”

    那名弟子一惊,说道:“糟糕,御剑神宗用这一招嫁祸给紫云宫,而掌门你恰恰在南疆城现身,难免会引起误会!”

    陈剑平倒吸一口凉气,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两名打探消息的弟子起身而去,陈剑平信步走出客栈,此时已是黄昏,天色暗了下来,南方多密林,没走几步,陈剑平便出了城进入了一片密林!

    陈剑平东一步,西一步漫无目的的晃着,突然,西边巨石下的山道上传来几声响动,陈剑平自从前几日隐约觉得身后有气息跟随之后,就一直如芒在背,总觉得暗地里有双眼睛在窥视自己。

    此时听到响动,心头一紧,轻轻跃上巨石,俯瞰下面山道,此处乃是一块巨石,这巨石高高的横斜在山道上,顶部还有一个凹缝,人俯在其中,毫不费力的便可看到山道上的情景,而山道上行走的人,除非跳上巨石,否则万难发现埋伏的人。

    陈剑平透过石头上的

    缺缝往山道上一看,心中不禁大奇,只见山道上走来了七八个人,人人身上都带着伤,所穿的服饰袖口处绣着一只蓝色的鲨鱼图案。

    陈剑平自然知道,这是陵江巨鲨帮的标志,这巨鲨帮是陵江沿岸众多帮派中的一支,全帮上下也就百十来人。

    巨鲨帮这几人浑身是血,疲累不堪,闯进丛林之后迷失了方向,顺着山路误打误撞的走到这里,见山道上方横着一条巨石,犹如拱桥一般,几个人不约而同瘫软在地,往巨石根上一靠,大声喘息。

    片刻后,只听巨石下一人开口说道:“大哥,想不到紫云宫这么阴险,明明说的是一切恩怨一笔勾销,却埋伏在凌江口,对咱们痛下杀手!现如今咱们如何是好?”

    陈剑平本要撑起身子离开,猛然听到这几人说道紫云宫,惊得他猛吐了一口大气,幸亏巨石下这几人惊魂未定,大声喘息,没能听到陈剑平吐出的这口大气!

    陈剑平俯下身子,透过石缝焦急的看着下面几个人,只听北首一中年汉子,喘息了几口,断断续续的说道:“还能……还能怎么办,紫云宫势大,玄羽门大祭的时候,他们隐忍不发,现在大祭结束,正好痛下杀手,别说咱们,就是那些大门派,也不见得是对手,咱们就更惹不起了!早知道就不该趟这趟浑水,帮里兄弟死的死、散的散,从今以后,江湖上再没巨鲨帮这名号了!”

    陈剑平听到这里心中大惊,心想:“难道是大师哥率领紫云宫众师兄弟下山寻仇了?不能呀,过去这么多年了,一直以来大师哥都劝我不要寻仇,况且他还身兼看守法器重任!”

    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对,他深知大师哥耿惊云一向稳妥、周全,若此时下山寻仇,岂不是又挑起事端,各大派又要与紫云宫为难,如此一来师尊岂不是白死了,这一节大师哥不可能想不到。

    且大师哥一项做事光明磊落,即便是要报师仇,也定会光明正大的上门挑战,绝不会在各大派回程途中暗下埋伏。

    只听巨石下又有一人说道:“大哥,紫云宫虽然势大,可咱们巨鲨帮众兄弟也不能白死,咱们拿着这证据去投奔御剑神宗,请御剑神宗出来主持公道,还怕斗不过他紫云宫吗?”

    陈剑平听到这里,急欲知道他所说的证据是什么,赶紧通过石缝向侧面看,只是这人坐的太朝外,只能看见他半个肩膀,却看不到他手中拿的东西。

    这时被唤作大哥的汉子人拍了一下大腿,说道:“赵兄糊涂呀,咱们能保住一条性命就不错了,那里还敢去趟这浑水,什么报仇不报仇的,我看紫云宫只道把咱们巨鲨帮都杀了,不知跑出了咱们几个,不如今日咱们就散了,从此隐姓埋名再不问江湖事,总好过丢了性命呀!”

    起初最先说话的汉子愤愤的说道:“亏得紫云宫还以名门正派自居,陆正山倒是英雄豪杰,可惜了手下一众徒子徒孙如此无信,真是妄为江

    湖中人!”

    但凡江湖中人,不论是正派还是邪教,对于信用二字向来看的极重,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双方放对攻杀,自然是有什么手段使什么手段,即便定下计策,机关算尽,也无不可,这叫“兵不厌诈”。

    可一旦答允或许诺的事情,则绝不会更改,一旦自食其言,失信于人,定会被天下英雄所不齿,从此休想再江湖中立足。

    是以陈剑平杀伤各派、各派逼死陆正山,双方虽积怨已深,可陆正山一旦以死相抵,各派虽愤恨陈剑平却也不再向他寻仇,所讲究的无非就是“信用”二字。

    陈剑平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猛地跳起身来,长剑一划,将磨盘粗细的巨石拦腰斩断,那巨石在陈剑平内力激荡之下,飞出一丈多远,“轰”的一声砸的地上草屑乱飞。

    巨鲨帮这几个人本就惊魂未定,那小山一般大小的巨石砸在地面上轰隆一声,把这几个人震了个七荤八素,慌乱中几个人拔剑的拔剑、提刀的提刀。

    待尘土散去,巨鲨帮几个人定眼一看,不禁三魂吓走了七魄,眼前站着一人,居然是陈剑平。

    当年祭天圣会之上,陈剑平狂性大发,冲入各派之中,如入无人境地,所向披靡,挡者立死,幸亏玄羽门紫阳真人出手,才将他制住,各门各派仇恨陈剑平之外,心中更多的却是惧怕。

    此时巨鲨帮这几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在这里又遇到了陈剑平,只听“嘡啷”一声响,被唤作大哥的中年汉子手中长剑居然吓得掉落在地。

    陈剑平扫视这几个人一眼,只见适才最左边说话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条白布,陈剑平右手一扬,剑尖儿指着最左侧的汉子,缓缓向他伸出左手。

    那人吓得双腿之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慌乱的将手中布条递到陈剑平手中,陈剑平摊开手中布条,只见布条之上写着一行字“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早晚要将尔等斩尽杀绝!紫云宫敬上!”

    陈剑平面无表情,沉声道:“你们可曾亲眼见到紫云宫的人了?”

    被唤作大哥的汉子赶忙说道:“小的们不曾见到,是一群黑衣人,穿着紫云宫服饰,趁夜攻杀我们,他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帮里一多半弟子便糟了毒手!”

    陈剑平沉吟片刻,冷冷道:“堂堂紫云宫,若要报仇,自会正大光明的找上门去,岂能做出趁夜偷袭这等事来?若再敢胡说八道,小心尔等狗命!”

    陈剑平听这几人辱及师门,本要将他们杀了,可见他们浑身是伤,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只这一念之差,这几个人便在鬼门关绕了一圈。

    巨鲨帮这几人千恩万谢,转身撒腿就跑,就在这时,陈剑平猛地又觉得自己身后传来一股微弱的气息,只听有个声音说道:“哼!紫云宫好大的名头,但也未必就天下第一!”

第五百零九章 奇奇怪怪的人

    话说陈剑平手中拿着白布条,刚打发了巨鲸帮的几个人,突然身后传来说话声。

    陈剑平心中一惊,猛地回身,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齐腰深的草丛中,站着一红衣人,这红衣人周身萦绕着一团黑气,整个人显得鬼气森森。

    陈剑平长剑往胸前一横,沉声道:“阁下是何居心,为何对紫云宫出言不逊?”

    那红衣人颤巍巍的干笑两声,嘶哑的说道:“陈掌门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呼呼一别,这就不认识了?”

    话音刚落,只见这红衣人一伸手,由打袖袍底抽出一柄满是腥臭之气的黑色长剑。

    陈剑平本就心中狐疑,觉得眼前这红衣人似曾相识,一看此人手中长剑,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猛地想起来,这人原来就是当初在东药山营救仗剑山庄众人时,化妆成乞丐跟踪自己的魔教妖人。

    这红衣人冷笑一声,一挥长剑,身前三尺开外绿草竟全部枯萎,只听他阴森森的说道:“这盘大棋,走到如今这一步,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受死吧!”

    陈剑平眉头一杨,问道:“这盘大棋?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有什么图谋?这又与我何干?”

    红衣人一咧嘴,尖声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到阴曹地府去问阎王爷吧!”话音刚落,红衣人周围草丛中缓缓出现八名黑衣人。

    这七八个黑衣人一声不吭,一个起纵便攻到了陈剑平身前,陈剑平微一侧身,举起剑鞘挡住左边攻来的一剑,右手长剑一划逼退正面攻来的三人,接着剑尖自上而下朝左边这人插落。

    却说左边这人攻了一剑,被陈剑平用剑鞘挡住,正自变招,朝陈剑平腰间削去,谁曾想陈剑平只一招便逼退了正面攻来的三人,长剑调转,立马朝自己刺了过来。

    陈剑平这一剑来的好快,这黑衣人来不及挡驾,百忙中向后急纵,只听“刺啦”一声,这名黑衣人胸前黑衣被响铃剑划破了一道口子,这黑衣人惊魂未定,兀自后退了两三步才停下身来!

    陈剑平一剑得手,身子如轻烟一般向左后方飘开三丈,其余七名黑衣人发一声喊,挺剑追了上来,只听陈剑平一声冷哼,长剑直指又倒冲了回来。

    如此当真攻了七名黑衣人个措手不及,这七名黑衣人正全力朝陈剑平的方向急冲,却不想陈剑平身子还未停稳,竟然又急冲了回来,七名黑衣人顿时手忙脚乱。

    只见陈剑平忽高忽低,左冲右突,每出一剑,便有一名黑衣人中招受伤,陈剑平连出七剑,七名黑衣人皆受伤委顿在地。

    刺完最后一剑,陈剑平刚好

    又站回原地,第八名黑衣人虽然只是被划破了胸前黑衣,可适才一瞬间他险遭开膛破肚之祸,此刻说什么也不敢自己攻上来。

    陈剑平长剑平举,剑尖指着一动不动的红衣人,冷冷的说道:“我再问一遍,阁下是何居心,为何对紫云宫出言不逊?”

    红衣人怒极而笑,摇头大声道:“好一个不知死的狂生,今日……”

    还未等这红衣人说完,响铃剑铃声大作,陈剑平一声长啸,挺剑朝红衣人刺去。

    红衣人说话之际便已凝神戒备,只见他不慌不忙,长剑横挡,接着一转,顿时将陈剑平长剑绞住,接着伸出左掌朝陈剑平面门击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陈剑平不及多想,伸出左掌与这红衣人对了一掌,二人双掌一触当即分开。

    红衣人大声道:“狂妄小贼,再吃我一掌!”说着急回身,一掌朝陈剑平后心打去。陈剑平猛回身抖动长剑,朝红衣人掌心刺了一剑。

    红衣人早有防备,左掌掌势不变,右手长剑架开响铃剑,顺势打出三道剑芒封住陈剑平左右及身后的退路,接着含胸拔背,气贯左臂,他料定陈剑平内功平平,势要一招将陈剑平毙于掌下!

    陈剑平见对方掌势虽缓慢平直,却夹杂着丝丝作响的掌风,心中暗自惊叹,回想当初师尊陆正山曾教导自己:“与剑术一节,短时间内练就玄羽门剑法自可立足于江湖,可若要真正与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一争高下,非得苦练二十年不可!”现在想想,师尊之所以如此说,应当指的就是这掌法一节。

    眼看着红衣人这一掌就要打来,陈剑平大喝一声:“好!我便接你一掌!”说着力虽念生,劲虽意走,左手玉骨指环一声清响,一股暖流瞬间走遍全身。下一刻,陈剑平右掌与红衣人左掌撞在了一起。

    陈剑平右掌与红衣人左掌撞在一起!只听“轰”的一声,红衣人瞬间被震出一丈开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陈剑平被震得连退三步,面如金纸,喘息不已。

    红衣人心中疑惑惊惧,自己打陈剑平第一掌时,明明察觉对方内力虽强,但也到不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可谁知第二掌,陈剑平居然生出如此浑厚可怖的内力,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他那里知道,若论陈剑平自身内功修为虽然厉害,但碍于年龄有限倒也不至于强到哪儿去,可左手玉骨指环中饮血老祖近百年的内功修为岂是儿戏。

    好在陈剑平不欲取他性命,否则这一掌若是左手击出,别说玉骨指环中的浑厚内力他抵挡不住,便是掌风中的化蛇之毒,也顷刻要了他的性命。

    红衣人不慎着了陈剑平的道,心中不甘,舔了舔嘴角的黑血,挺剑便要再战,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红魔,退下!”

    这话音刚落,陈剑平只觉眼前一花,只见被称作红魔的红衣人身旁凭空显出一老者,这老者一身黑亮长袍,体态肥胖,面色煞白,头上一个铁骨,脖子上挂着一串油光锃亮的大念珠,面上不怒自威。

    陈剑平狐疑的看了一眼这老者,以他此刻的修为,竟然被这老者身上所迸发出来的一股气势所震慑,他竟然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双眼死死的盯着这胖老者。

    片刻后,陈剑平调匀气息,收敛心神,沉声道:“阁下气势非凡,却不知是武林中的那位前辈,还请赐教!”

    这胖老者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你个新雏,难怪不识的我,老夫混号海头陀,你这娃娃年纪轻轻,居然打断了海头陀的一条手臂,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陈剑平眉头一颤,立刻明白,这老者跟海头陀是一伙的,早前听炎回说道,南疆神秘组织等级森严,按照武功强弱分级,当年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海头陀竟然只排在最末位,眼前此人如此气势,功力定在海头陀之上。

    想到这里,陈剑平深吸一口气,暗想:“那个所谓的南疆神秘组织终于有所行动了!”

    那海头陀打眼一瞧陈剑平,嘿嘿一声冷笑,陈剑平只觉得此人好似一具会动的尸体一般,除了一双眼球微微动一下还显出他是个活人以外,全身上下没有半分活人气息。

    这海头陀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剑平,嘶哑的说道:“依你这般小年纪,竟然修得这样一身功夫,这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

    陈剑平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两人,凝神戒备,沉声说道:“如今天下兵祸四起,邪兽肆虐,这个时候你们现身于此,到底有什么打算?”

    那海头陀嘿嘿一笑,说道:“没什么,活死人一个,偶尔出来透透气,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说着,这海头陀竟然转身要走!

    陈剑平颇感差异,还未说什么,只听旁边红魔大声道:“这小子如今已没什么用处,不除掉他,日后也是个麻烦!”

    那老者又缓缓转过身来,望着陈剑平,说道:“老朽倒是颇为好奇,他此刻能不被体内化蛇之毒所杀,已经是天下一大奇事了,本想不等咱们出手料理,他已中毒身死,可谁知……”

    那老者说到这,微微一顿,一双眼睛又不住的上下打量陈剑平,半晌他又说道:“且随他去吧,此子大出我意料之外,说不定将来对咱们还有用处。”

第五百一十章 一条毒计

    陈剑平听到这里,向前跨出一步,挺剑朗声道:“邪魔妖道休要痴心妄想,小爷与你们势不两立,不论你们有何图谋……”

    说到这儿,陈剑平突然心中打了一个冷颤,脑海中猛然灵光一闪,他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两人,慢慢将手伸入怀中,掏出那块从巨鲨帮手中得到的白布条。

    陈剑平侧头举了举手中的白布条,皱着眉头说道:“我明白了,凌江以南各门各派的人是你们杀的吧?这布条是你们留下的吧?”

    此刻八名黑衣人已起身围拢了过来,海头陀看着陈剑平手上的白布条,微微咳嗽了两声,说道:“老朽闷了几十年了,难受的很,出来跟天下正道中人玩儿玩儿,散散心,这等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陈剑平咬牙切齿的说道:“尔等用心的确歹毒,但这等嫁祸于人的雕虫小技,还能瞒得过天下人吗?”

    那老者本待又要转身离开,听了陈剑平的话,不禁失笑,只见他又转过身来,盯着陈剑平,说道:“百年来,正道各派波澜不惊,犹如一潭死水,这样一潭死水,只需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便可掀起大大的波澜。”

    “小子!你记住!计策高不高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人愿意相信,愿意上当,这世间最险恶的永远都是人心!哈哈哈……”

    海头陀狂笑着一挥手,青光一闪,一团黑气过后,海头陀、红衣人及八名黑衣人皆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剑平眉头一皱,颓然的垂下举着白布条的手,心中一想,这海头陀的话不错,天下众多门派中,像巨鲨帮这类不分青红皂白的实不在少数,可也有不少门派,卧虎藏龙,审时度势自然看得出这里面的关窍。

    假扮紫云宫下山复仇的,多半就是这伙人了,仔细想来,这其中破绽颇多,紫云宫即便是要报仇,也绝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可也许正如这海头陀所说,重要的不在于计策的高低,重要的是很多人愿意相信,甚至故意相信这就是紫云宫所为,若是如此的话,我紫云宫岂不是刚脱虎口又入狼窝!

    陈剑平想到这里,后背不禁生出冷汗来,心想:“自己不如赶快回紫云宫报信,不论如何,先做好准备总是不会错的。”

    可转念又一想:“当前凌江以南各门各派情势还不清楚,自己这样慌慌张张的回紫云宫,搞不好别弄巧成拙,不如先打听好虚实,再做打算。”想到这,再不耽搁,当下辨明方向,朝南疆城而去。

    不多时,陈剑平悄悄潜入南疆城中,心想:“但凡想打探消息,去人多的地方准不会错。”

    想到此刻自己的身份,终究不便太过张扬,走街串巷的摸到城边选了一处僻静的茶馆坐下。

    此时此刻,南疆城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城外北望山山脚下下聚集着上千武林人士,短短几天死伤众多,小小南疆城那里见过这等阵势,全城上下到处人心惶惶。

    陈剑平低着头,背对着众人,凝神听周围人

    说话,约莫听了一个时辰,皆是些鸡毛蒜皮无关紧要的琐事。

    正自心中焦急,这时茶馆外突然走进来一拨四五个人,各个身上带着兵刃,为首一人腰间插着一支小黄旗,上写一个“镖”字,原来是一伙押镖的镖师。

    这几人大刺刺的坐下,要了几碗茶水,左下手一人说道:“师哥,这年头可真不太平,瞧南疆城外这阵势,怕是又有一场恶战!”

    说话这人对面,坐着一瘦高之人,瞧着年纪轻轻,偏生长了一头白发,显得极不相称,这人开口道:“听说是紫云宫的下山来寻仇了!这紫云宫可不是好相与的,惹上了那是有仇必报!”

    数中又有一人说道:“南疆城外这些门派我看这回可遭了秧了,那紫云宫何等厉害,也是能随便得罪的吗?况且紫云宫身后还有那玄羽门,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一众人听了这话,不住的点头,唯独被换做大哥的那人脸色一沉,只见他放下手中茶碗,小声说道:“你们几个乡巴佬,懂得什么!少废话,免得惹祸上身!”

    听到这,陈剑平暗想也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心烦意乱之下,扔了几个铜板,起身出门,突然转念一想,听众人说,南下的各门各派在北望山山脚下扎营,不如自己到他们的营地去打探一下。

    想到这里,强压住性子,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隐藏起来,堪堪挨到天黑,紧忙起身,给自己弄了身夜行衣,悄悄朝各门各派营地摸去。

    北望山山脚的位置他早已打探清楚,当下展开轻功,五十里路片刻走完,临近派营地,陈剑平选一处高坡付下身子,整个营地尽收眼底。

    正看着,突然在正中最大的红顶帐篷内,走出七八个人来,陈剑平心头猛地一紧,赶紧伏低身子,只见正面一人正是背叛了百花谷,投入御剑神宗的萧劲风,另外几人则背对着身子看不见相貌。

    陈剑平离那红顶大帐颇远,听不清那几人说话声,急忙聚气凝神,调匀内力,好在他此刻修为有成,断断续续听到数中一人说道:“先生放心,在下……照拂……一切包在我等身上,还望……这次……紫云宫……”

    陈剑平听到“紫云宫”三字,心中一急,顿时内息不纯,下面的话却没能听见,陈剑平一咬牙,心想:“果不出所料,御剑神宗定是欲对我紫云宫不利!这下可算是理出头绪了,南疆神秘组织与御剑神宗勾结,一个假扮紫云宫杀人寻仇,一个联络煽动各派复仇!”

    只见这七八个人草草一抱拳,萧劲风转身而去不提,却说另外三人离开红顶帐篷,展开轻功朝北望山山脚下飞奔而去。

    陈剑平狠狠盯了一眼那红顶大帐,起身朝那三人追了上去,边追边想:“当年祭天圣会一场大战,师兄弟死伤惨重,师父更是含恨身死,江湖险恶,我紫云宫步履维艰,陈剑平虽被逐出门墙,但教有口气在,便为紫云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越想心中越是激愤,不觉间内息鼓荡,越奔越快

    ,猛然一抬头,竟快要追上前面三人,陈剑平赶紧收拢步伐,慢下身来,好在玄羽门一脉轻功绵柔轻巧,陈剑平此刻根基颇深,才未被发现!

    此时离得了方才看清,这三人,中间的正是慧剑门刘子明,左边的是仓颉派薛震子,右边那人始终未能看清相貌,可瞧身法武功倒也不弱。

    陈剑平鄙夷刘子明为人,心中更觉得不妙,不多时,到得北望山脚下,三人停在一个小土丘傍边。

    只听薛震子说道:“刘兄,事不宜迟,咱们快些依计行事,耽搁久了,走漏了风声,怕紫云宫有所准备,到时候大伙听你的号令!”

    刘子明清了清嗓子,说道:“吴道长说的那里话,仓颉派威震西南,更何况白鲸帮乃凌江各帮派之首,小可何德何能,敢当此大任?”

    陈剑平此刻才知道原来第三人便是白鲸帮史万年,心中冷哼一声,暗想:“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听那白鲸帮史万年说道:“刘兄就不必过谦了,只是这御剑神宗算盘打的也太过精细,冲锋陷阵的事自己倒躲到后面去了,这般作为如何能服众!”

    薛震子尴尬的咳了两声不置一词,一旁刘子明脸上变色道:“大事当前,史帮主是要掣肘吗?此次若能事成,史帮主正好借机剪除凌江其他帮派,到那时候,凌江上下还不是史帮主说了算!”

    说到这儿,刘子明转身对着薛震子说道:“仓颉派实力雄厚,可算得上号令西南,可若借此机会剪除西南其余三派,图入中原还不是指日可待?”

    刘子明这番话正好说中吴、史二人心中所想,气氛瞬间有些尴尬,刘子明接着说道:“明日一早,咱们笼络各门各派,三日后,北望山山口汇合,到那时齐上紫云宫,御剑神宗秦宗主,携众前往玄羽门讨要说法,防止玄羽门相助紫云宫,到那时候,紫云宫孤掌难鸣,咱们才好行事!”

    薛震子说道:“如此甚好,只不过碧霞宫,七星殿两派反玄羽门,不听玄羽门号令,到时候这两派若相助紫云宫,可棘手的很!”

    刘子明冷笑一声,说道:“吴道长担心的是,可到那时,自有各门各派前面拼杀,咱们三派旁边做做样子即可,再派一些年轻弟子上前充数,死他百十来个也不打紧,若非如此,岂能剪除异己?”说到这儿,三人仰面哈哈大笑!

    陈剑平听了这话,前胸生怒,背后生凉,这三人好歹也是一派之主,礼义廉耻全然不顾,更视人命如草芥,猛然间,脑海中想起那枯骨老者的话,不禁全身发冷。

    师父常常告诫,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此刻亲见,方才体会这八个字的真意!

    三人笑罢,各自散去,陈剑平起身跟上刘子明,到得慧剑门营寨旁,跃上一个大大树,心中盘算着下一步应当如何。

    正想着,猛然见树下走来一队人,瞧服饰,应当是慧剑门夜里巡视的弟子,约莫六七人,陈剑平见了微微一笑,心生一计。

第五百一十一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陈剑平藏在树上,见树下走过六七个慧剑门巡夜的弟子,中间一人身上背着两把链锤,生的倒也魁梧,当下悄悄跃下树来,跟了上去。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到一僻静处,陈剑平纵身上前,或拍,或点,瞬间将其余几人放倒,唯独留下那使链锤的汉子,那人半天才缓过神来,猛地转过身去,张嘴便要大喊!

    陈剑平如鬼魅般绕到他身前,长剑一伸,剑尖直指他的咽喉,这人一惊之下,生生把要发出的声音给吞了回去。

    陈剑平将脸上的面纱一摘,这人一看之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哗啦”一声响,两把链锤掉落在地,结结巴巴的说道:“陈……陈掌门,饶命……绕……饶命呀!”

    当年在祭天圣会上,陈剑平满身血污,狂性大发,杀伤无数,各门各派无不胆寒,这些三流弟子更是吓得心胆俱裂,他的相貌早已深深印入这些人脑海之中,此人此刻被陈剑平剑指咽喉,自是怕到了极点!

    陈剑平本要将这人杀了,但见他使一双链锤,想起了死去的五师哥陆大勇,心中一痛,不忍心下手,当下拨了这人衣服,剑尖在他脖颈上轻轻一划!

    那人只觉得脖颈一凉,“哇呀”一声瘫坐在地上,嘴里直说:“我命休矣!我命……”

    说到这微微一愣,一摸脖颈好似只出了一点鲜血,惊魂未定的看着陈剑平。

    陈剑平压低嗓门,厉声喝道:“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那人跪伏在地,不住的扣头,嘴里说道:“爷爷饶命,小人要活……小人要活呀!”

    陈剑平冷笑一声,说道:“若要活命却是不难,只怕你嫌累,不愿意走活路!”

    那人一听,赶紧说道:“爷爷饶命,小的只怕死,不怕累!”

    陈剑平肚里冷笑,说道:“好!我这一剑,虽不立死,但一时三刻便要了你的性命!”

    陈剑平还未说完,那人一听,赶忙说道:“爷爷饶命呀!绕过小的吧!”

    陈剑平佯装愤怒,说道:“除非你此刻发足狂奔,一直向北,若停下超过一个时辰,你当即立死!”

    那人听到这里一愣,慌忙说道:“陈掌门,劳驾想个别的法子,小的正当年,还有好些年活头,这般跑下去,到哪天是个头。”

    陈剑平简直要笑出声来,拿剑鞘在他头上一磕,说道:“休要打岔,你只管跑,过了北望山,便是雪国,那里终年寒冷,对这剑伤极为有利,到那时便不用跑了!”

    这人在祭天圣会上见陈剑平左手一挥便死伤一片,历来见过的高手也不少,可那见过这等招式,简直如同妖法,他心中存了这个想法,自然而然的对陈剑平的话毫不质疑。

    只见那人欣喜若狂,也不管地下的链锤,连磕几个头,起身飞也似的朝北跑去,陈剑平望着他的身影一阵苦笑,心想:“亏得你使一双链锤,看在五师

    哥这点香火情上,好歹饶你一命!”

    当下陈剑平换上那人的衣服,将响铃剑藏在身上,伏身拾起地上的链锤,拉高衣领遮住头脸,往哪六七个人身边一趴,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几人纷纷醒转,陈剑平趴在地上脸朝下,故意装作不醒。

    却说这几人糊里糊涂的被陈剑平点到,此时纷纷醒转,迷迷糊糊的,其中一人说道:“咱们巡夜居然不知不觉着了人家的道,这跟头载的太大,好在没出什么事,大家得过且过,谁都别声张,免得掌门责罚!”

    其余几个人纷纷点头称是,其中一人走到陈剑平身边,抬脚在他身上踹了两脚,嘴里呼呵着:“没用的东西,赶紧醒了,在不动老子一泡尿浇醒你!”

    陈剑平背对着他慢慢爬起来,这人一脚揣在陈剑平后臀上,呵斥他快走,陈剑平反手就想一掌结果了他,终于还是忍住了!想来使链锤的这人平时唯唯诺诺,大家都欺他老实,也不把他当回事!

    陈剑平默不出声,跟在后面,又转了大半圈,走到西面,见有一处相邻的营地,仔细辨认,原来是凌江一带白沙帮的营地,帮中弟子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喝酒烤火。

    陈剑平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带走到邻近一个火堆时,故意把链锤一甩,那链锤正好砸在火堆上。

    顿时“轰”的一声,火星四射,围坐在一起的白沙帮弟子,不是衣服烧了,就是胡子撩了,这几人本就喝的醉醺醺的,平时就好勇斗狠,此刻更是火冒三丈,四五个人蹭的一声跳将起来便打!

    慧剑门这几个巡夜的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白沙帮的就扑了上来,这几人今天被陈剑平点倒,栽了个大跟头,心中本就憋闷之极,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 “轰”的一声打了起来。

    两边弟子本就靠很近,一看动起手来,那里分得清青红皂白,“呼”的一声都围了上来,白沙帮那几人打红了眼,盯着陈剑平大喊:“莫要走了那个使锤的,今天不给老子磕三百个响头决不能了事!”

    陈剑平哈哈一笑,大声道:“好说,这便来给你磕头!”说着,手一甩,一把链锤朝那人砸了过去!那人一来喝的醉醺醺的,二来两下里混乱打斗终不是以死相博,他那里想到对方会用兵器。

    只听“碰”的一声正砸在那人胸口,那人“哇”的一声喷一口血,仰面栽倒没了声息。

    陈剑平一开口,旁边一起巡夜的弟子中一人恐慌的指着陈剑平说道:“你不是虎老三,你是谁……”

    陈剑平不等他说完,一指点在这人喉头,这人哼也没哼一声顿时了账。

    两边弟子一看死了人,先是一愣,不知是谁发一声喊,“呼啦”一声各自抽出兵器,互相砍杀起来,陈剑平心中一喜,一猫腰溜之大吉,混乱之中谁也没注意他。

    当下,陈剑平如法炮制,各门各派营地让陈剑平搅了个遍,一夜之间北望

    山山脚下乱成了一锅粥,也分不清那一派跟那一派,那一门跟那一门,年轻弟子一辈见人就打,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陈剑平站在山岗上,看着下面糟糕场面,心中一片欢畅,心想不管各派有什么图谋,先让他们自己乱起来,山脚下这一伙本就是乌合之众,一旦他们乱了阵脚就好办多了!

    想到自己能为紫云宫排忧解难,出点微薄之力,精神为之一振,猛地又想起,还有海头陀一伙魔教妖邪藏在东药山一带,不知怎滴,陈剑平隐隐觉得这老头陀深邃可怖,听他话语,好似正在预谋一件极为庞大的阴谋。

    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好似陷在一个巨大无边的漩涡之中,周围暗流涌动且杀机四伏,这股漩涡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真切切存在,只觉得自己实在无力应对却又无处可逃。

    想到这儿,慢慢抬起自己左臂,微弱月光下,隐隐现出一条泛着紫色的红芒,这红芒一到手肘便慢慢退去,不一会又反冲,如此周而复始。

    陈剑平心知这是被逼到手心劳宫穴的化蛇之毒正在司机反扑,再看看左手小指上的玉骨指环,晶莹剔透,内中有一条碧绿色的细线轻轻游走。

    看到这儿,陈剑平不禁冷笑一声,将左手笼在衣袖里,扬天望着明月,长叹一声,顿觉一阵凄凉无奈之感,想想自己原本是一南疆乞儿,事到如今也算是多有奇遇,只是上天何以如此?为何就偏偏选中我一个小小乞丐?

    天意向来高难问,真是半点不由人,看着土丘下混乱打斗的众人,直觉人如蝼蚁,如此卑贱!一切仿佛皆在造化轮回之中。

    当初祭天圣会之时,紫阳真人将自己制住,也是这般长叹一声,说道:“誓要斩断这轮回!”

    难道这轮回真的就能斩断?便是如紫阳真人这般名动天下,修为通神的人物,也对这轮回感到无奈吗?

    想到这,苦笑的摇摇头,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一转身,下了土丘,便要往南疆城奔去,见一条两仗宽的深沟横在眼前,轻描淡写的一纵,简单越过。

    就在身子刚落地的一刻,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在自己左肩轻轻一拍,陈剑平心中“咯噔”一下,自己虽心生感叹魂不守舍,可绝不至于有人欺到身后咫尺间还未察觉。

    当下想也不想,银铃响处,长剑在手,豁的向后急刺三剑,这三剑藏着九试,三剑专攻背后偷袭之敌,正是紫云宫绝技,“回风三剑”!

    这三剑中最厉害的杀招乃是其中蕴含的九势,九势中又藏着八十一招,瞬间使出,身后不论各个方位皆在这八十一招笼罩之内,端的厉害非凡!

    陈剑平一瞬间刺出八十一剑,眼前却空无一人,就在这时,那只微带温热的手掌又在身后拍了自己左肩一下,陈剑平心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此人若想取自己性命,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顿时全身如坠冰窟,惊得从头到脚一身冷汗!

第五百一十二章 奇怪僧人

    陈剑平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向侧后方跃出三丈,背脊靠在一棵大树上,惊魂未定的四下张望。

    就在这时,只听右后方有人开口道:“阿弥陀佛,陈少侠好俊的剑法,真是后生可畏呀!”

    陈剑平猛地转身,隔着大树向外一探身,只见四五丈开外站着一白袍老僧,此人身形瘦小,脸上蒙着一层黑布,看不见相貌。

    陈剑平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僧瞧着老态龙钟,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可身法却如此迅捷,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陈剑平第一个念头便想:“难道这老僧会妖法,否则肉身凡胎,何以练就如此神功?”

    他狐疑的看着眼前这老僧,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暗想:“此人是谁?珈蓝岛大云寺的高僧之中恐怕也找不出这等高手!况且珈蓝岛上的人口音特异,与中原大不相同,寻常人一听就能听出来,此人口音却与中原人一般无二!”

    陈剑平狐疑的看着这位蒙面老曾,向前走了两步,还剑入鞘,微一躬身,说道:“大师这等身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也好叫晚辈请教!”

    陈剑平嘴上说的客气,可这老僧修为实是到了可怖的境地,陈剑平此刻为天下所不容,心中自然戒备。

    当下左手拢在衣袖内,蓄势待发,他深知自己左手化蛇之毒当者立死,如此霸道毒药,断然不会轻用,可这老僧修为如此之高,若对己不利,说不得,也只好用左手剧毒攻他了。

    蒙面老僧慢慢走到陈剑平身前,说道:“陈少侠莫要生疑,老衲并无恶意!”

    陈剑平脸上微微一红,拱了拱手,示意自己不再戒备,说道:“小子无礼,还望大师多多包涵!”

    蒙面老僧微微一笑,说道:“少侠不必在意老衲的真实身份,老衲今日唐突,为的是阻止少侠,以免产生不必要的杀戮!”

    陈剑平听到这里,心中明白了几分,大概这位隐士高人误解自己为师门报仇,连日来杀了不少人,因此前来劝解自己,想到这,陈剑平心中苦笑,却也对这老僧减少了不少敌意。

    只见这蒙面老僧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尘缘诸事,因果轮回早定,陈少侠又何必执着呢?需知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问世间谁人能逃得过五毒、六欲、七情、八苦,陈少侠且不可自误呀!”

    说着,这老僧向前一步,叹息道:“老衲途径与此,见被望山暗流涌动,只恐江湖风云再起,出家人慈悲

    为怀,虽遁入空门,却也想管一管这世俗事!如今兵祸四起,江湖再起纷争的话,老百姓可就真没什么活路了!”

    陈剑平心中感激,见这老僧慈悲为怀,以天下为己任,实在是个可敬可佩之人,当下将自己连日遭遇一一说与这老僧。

    蒙面老僧听了,由打怀中也取出一条相同的白布条,说道:“老衲原是不信紫云宫会下山寻仇,如此看来,这其中确有隐情。”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大师明鉴,现如今我紫云宫是否曾下山寻仇已不重要,各门各派居心不良,用心叵测,定要在这事上大做文章,从中渔利,常言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一关躲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蒙面老僧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若真如此,岂不是又造杀孽?”

    陈剑平暗笑这位大师迂腐,侧头对蒙面老僧说道:“大师您听,此刻各门各派打成一团,乌合之众、一盘散沙不足为惧,烦请大师走一趟,到紫云宫报个信,好让紫云宫提前提防。”

    蒙面老僧点点头,说道:“若能想个法子两家罢斗,那是最好不过了!”

    陈剑平笑着说道:“大师先去紫云宫报信,碧霞风师叔、七星梁师叔定不会袖手旁观,大师不如将碧霞风师叔、七星梁师叔约到紫云宫,接着便大门紧闭,紫云宫山陡、墙高、门厚,又有碧霞、七星两派助阵,这帮乌合之众顶多在门前大骂一顿,还能怎样。”

    蒙面老僧叹了口气,说道:“少侠想的也太过简单,这许多门派受人调拨利用,派中又有如此多的弟子被杀,岂肯善罢甘休?紫云、碧霞、七星三派各个英雄气概,岂肯关门避险?这事想想终究是千难万难!”

    陈剑平看着北望山山脚下的火光说道:“各派经今晚这么一闹,八成结盟不成,就算勉强结盟也是貌合神离,这伙人相约三天后在北望山山谷口相聚,到那时候在下亲赴北望山谷口,跟个大派说明这其中原委,这么算来,各派有七成希望不会上紫云山找紫云宫的麻烦!”

    蒙面老僧听了大惊,摆摆手说道:“少侠不可,当年少侠杀伤正派颇多,好在陆施主以死相抵,换得各派不找你复仇,可虽如此,各派定是恨你入骨,你亲赴谷口,别说劝他们罢手了,怕是上来便被乱刀分尸,死无葬身之地呀!不可,此举万万不可!前翻处理伏龙令事件,北方各派对少侠成见消除的差不多了,可凌江下游的这些南方各派恐怕还是恨你入骨!”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

    “大师不必再劝,为紫云宫剑平甘愿粉身碎骨,何惧一死?再者说,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陈剑平一命能化解一场浩劫,何乐而不为呢?”

    蒙面老僧听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看着陈剑平,实不知眼前这少年是在说笑还是真有此意,良久,蒙面老僧说道:“既然如此,便请陈少侠去紫云宫报信,老衲去劝解各派,老衲行走江湖多年,亮出身份各门各派倒还买我个面子。”

    陈剑平颇为感激这老僧,心想自己若真在北望山谷口劝解各派,多半是凶多吉少,这老僧虽不知是什么人,可若在紫云宫便是个大大的强援,各门各派或许投鼠忌器不敢太过嚣张。

    想到这,一抱拳,说道:“大师好意,晚辈心领了,晚辈人虽被逐出师门,心中所向却是紫云宫,今日连大师法号都不知道,我紫云宫之事,便烦劳您大驾传信,已是大大的不敬了,岂能让大师以身犯陷,大师看在江湖侠义的份上,万望成全。”

    蒙面老僧点点头,说道:“世间缘法皆有定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陈少侠多有奇遇,福泽深厚,万万不可忘了当初你自己所说的‘道’!”

    陈剑平听到这里,心头犹如被破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间有种幡然醒悟之感,连日来只顾自伤,心神不宁,魂不守舍,今日被慧明大师一句话点中要害。

    一瞬间,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仗剑山庄柳轻权、饮血门饮鸩仇、师尊陆正山、紫云宫后崖齐若雪,若无这些人岂有今天的自己,自己有何颜面自伤,一想到这,浑身大汗淋淋,羞愧难当!

    当下,站起身来整理衣冠,恭恭敬敬的跪下,给蒙面老僧行了个大礼,蒙面老僧坦然受之。

    这老僧哈哈一笑,起身说道:“好个陆正山,老衲拜服,也只有你能教出这等徒弟来!老和尚这闲事管到底了”言罢,一转身,大袖翩翩,朝紫云山方向迈步而去。

    陈剑平将响铃剑插在腰间,见山丘下各派争斗似有平息之势,心想:“这么一闹,虽说大挫了对方锐气,可终究不是办法!”

    想到这,把心一横,心想:“为师门分忧,纵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他时刻告诫自己师尊在天有灵,自己一言一行师尊皆看在眼里。

    此时此刻,内心深处倒盼望着能为师门捐躯,也好稍赎自己罪过,望着山下乱哄哄的营地,冷笑一声,自言自语说道:“且看三日后如何,到那时便是龙潭虎穴,我陈剑平也要闯他一闯!”

第五百一十三章 单挑你们一群(上)

    却说经陈剑平这么一闹,一夜之间,各门各派打了个昏天暗地,好在年长一辈定力高深些,大多未卷入战团,各派之间虽愤恨难平,却也未结下不解的死仇。

    刘子明、薛震子、史万年三人心中焦急万分,急忙召集人手,清点各派受伤弟子,极力从中调解,才勉强将各派骚乱压了下去。

    刘子明其人颇有心计,当下说道:“明日便是相约动身之期,各派稀里糊涂的混战了一场,人心不稳,如此万难成事!”

    史万年问道:“刘兄可有什么计策?”

    刘子明说道:“咱们今日便将各派笼络起来,一者游说各派,也好行事;再者也好探探虚实,好做应变!”吴、史二人点头称是。

    当下安排门中弟子,在东首空地之上竖起三根六七丈高的旗杆,上挂慧剑门、玉阳派、白鲸帮三个门派的旗号,并将三个门派弟子合为一处。

    只见旗杆之上,六七尺长的旗号迎风咧咧作响,三派几百弟子分列于旗杆之下,声势颇为浩大。

    再遣上百子弟分散开来,沿着北望山山脚各派营地自西向东挨个门派通知,不到两个时辰,各门各派齐聚三根旗杆之下。

    只见慧剑门刘子明往中间高台上一站,一抱拳朗声道:“天下英雄请了,今日刘某人将大家召集在一起,若不说大家也知道是所为何事!”

    他这话一出口,台下不少门派应声附和,“不错,这等大事,真是天人公愤!”

    刘子明轻轻一摆手,对这台下说道:“昨夜咱们遭紫云宫奸细离间偷袭,产生了不小的误会,折损了不少弟子,这也足见紫云宫之阴险邪恶!”

    他话音刚落台下立刻传来一阵叫骂声,左下手薛震子朗声道:“各位英雄好汉明鉴,咱们可不能上了紫云宫的当,自己先乱了阵脚!”

    只见这时刘子明突然向前两步,走到台边,抽出身上长剑,往台边上一插,对这台下的白沙帮一抱拳单膝跪倒,众人“轰”了一声议论开来,都狐疑的望着台上刘子明,众人心中疑惑:“这刘子明失心疯了,一派之主,好端端的为何给白沙帮跪下?”

    只听刘子明朗声道:“昨夜本派子弟混乱中失手杀死白沙帮的弟兄,刘某治下不严,理当一死相抵,然声讨紫云宫之事迫在眉睫,此为公,派系恩怨为私,刘子明不愿因私非公,就请白沙帮帮主钱兄,执此剑斩我一臂,全当赔罪,待声讨完紫云宫后,刘某定当自刎谢罪!”

    说完,回过头去,对着门中弟子说道:“慧剑门弟子听着,钱帮主杀我乃是我心甘情愿赎罪,尔等断不可寻仇!”

    刘子明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顿时将白沙帮僵在那里,白沙帮帮主赵无易心中老大不忿,明知对方假惺惺的毫无诚意,却无计可施,只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一时间台下“轰”的一声响起雷鸣般喝彩声,“说道得好,刘掌门做事光明磊落!”

    “说的有理,大伙不能因私废公,江湖上刀口舔血的日子,谁还没杀过人,就算要报仇的也得等讨伐完紫云宫再自行解决!”

    瞧这情景,台下薛震子、史万年暗自冷笑一声,台上刘子明慢慢起身,又一抱拳,说道:“多谢汪帮主大人大量,事后刘某必定登门谢罪!”

    汪有仁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刘子明说完,转身朝台下说道:“各位英雄听我一言,当年一场祭天圣会,他紫云宫弟子陈剑平杀害咱们众人,仗者陆正山以死相抵,咱们就不跟他追究了,想不到三年已过,这紫云宫倒不依不饶,接着紫阳真人大祭,对咱们下黑手,这笔账,咱们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紫云宫掌门陆正山以死相抵,咱们碍于江湖规矩,便不予追究了,可谁成想,这紫云宫却背信弃义,不顾江湖道义,埋伏在北望山伺机报复,如此行径,简直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一旁史万年说道:“不错,如此卑鄙手段,他紫云宫能报仇,难不成咱们就不能报仇吗,这次定要到那紫云宫去讨个说法!”此言一出,群雄纷纷喝彩赞同。

    一旁薛震子忽道:“那魔教妖邪陈剑平,此刻已经成了气候,可就算他再厉害,咱们大伙齐心协力,我就不信咱们还能怕了他,到时候定要将这小子碎尸万段,不如此难平天下英雄怒气!”

    说道陈剑平,群情更是激愤,当年祭天圣会之上,陈剑平杀伤颇多,在场各派中,不是师父被杀,就是兄弟或者弟子死于非命,各个对陈剑平恨之入骨。

    就在这时,一旁白沙帮帮主汪有仁阴刺刺的说道:“陈剑平那厮身负化蛇内丹之宝,如此杀了,倒也真是可惜!”

    一旁史万年说道:“魔教妖邪之物,岂能留它,将陈剑平那厮结果了,这邪物随之覆灭,岂不快哉!”

    汪有仁干笑两声,向前一步说道:“如此倒也痛快,可就怕到时有人又舍不得,生擒了那陈剑平,若是如此,在下倒想问问,这化蛇内丹,当归谁所有呢?”

    此言一出,“嗡”的一声,各派均小声切切私语起来,台上刘子明脸色微变,阴沉的说道:“此等至宝,自然是有能者居之了。”

    汪有仁冷笑着说道:“有能者?敢问当今天下谁是有能者,如今谁人

    不知,你慧剑门唯御剑神宗马首是瞻,这有能者说的恐怕就是御剑神宗吧?况且,伏龙令眼下就在玄羽门,咱们可得分清楚是非,免得让人家当枪使!”

    刘子明为拉拢鼓动各派,本不愿与白沙帮多做纠缠,可白沙帮汪有仁一句话便说到要害,此番明面上是找紫云宫复仇,拿着陈剑平说事儿,其实暗地里是伺机配合御剑神宗抢夺伏龙令法器。

    这档口,不容他不辩,只听他说道:“汪帮主说的哪里话,咱们自家弟子叫那紫云宫给杀了,自然要上紫云宫讨个说法,陈剑平那厮,大家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岂有饶恕他的道理?至于那伏龙令法器,是个惹祸的东西,咱们最好是别碰!”

    汪有仁侧身说道:“如此最好,若陈剑平那厮不死,总有人心中惦记,咱们稀里糊涂的大打一场,到头来,弄不好是为别人卖命!”

    刘子明心中恨极了这汪有仁,见他这话一出口,不少门派现出迟疑模样,心想:“如此再拖下去恐怕夜长梦多,功亏一篑!”

    当下心念急转,猛然说道:“汪帮主担心的也不无道理,陈剑平在祭天圣会之上残杀我众多同道,紫云宫这几日又设伏杀害我等众多弟子,如此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刘某人为匡扶正义,愿打头阵,第一个上紫云宫去讨个说法,咱们不用等到明日,大伙不如此刻便动身,随我上紫云宫走一遭如何?”

    一旁薛震子、史万年本就看出势头不对,此刻听刘子明如此一说,当即心中领会,这般快刀斩乱麻,煽动各门各派一鼓作气冲上紫云宫,大事可成矣。

    想到这儿,二人振臂一呼,慧剑门、玉阳派、白鲸帮三派弟子“呼啦”一声,跟了上去,在场各门各派不少稀里糊涂还未弄明白何种状况,便“轰”的一声跟了上去。

    顿时,上千人组成一队,各派彩旗招展,浩浩荡荡一路尘土的朝北走去。

    一队人走到北望山山脚西首,转过一个弯,便上了北望山外的大路,山脚路口处立着一座“五间六柱十一楼”的“冲天式”石牌楼。

    一众人正走着,半空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紫云宫弃徒陈剑平,在此恭候各位大驾多时,烦请各位稍停片刻,在下有言相告!”

    这声音也不甚响亮,却远远的送出,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上千人齐刷刷的抬头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高大的牌楼顶上,坐着一人。

    这人眉清目秀,肩宽背厚,头扎一条白绫,身穿一袭白衣,左半边身子笼在枣红色披风内,一柄长剑斜靠在右肩,不是别人,正是紫云宫弃徒陈剑平!

第五百一十四章 单挑你们一群(中)

    各门各派正正气势汹汹的走着,猛然见陈剑平突然出现,众人都是一愣,刘子明于各种情况皆计算在内,可唯独未能算到陈剑平会突然出现。

    当年陈剑平祭天圣会之上,魔性打发,此刻几乎为天下所不容,在场各门各派正欲向紫云宫进犯,刘子明万万没想到陈剑平会在这当口出现,也万万想不到陈剑平会有胆量在这一刻出现。

    刘子明使了个眼色,旁边薛震子、史万年一挥手,两派弟子“呼啦”一下将石牌楼围住。

    刘子明心中暗想:“这陈剑平此刻现身,就算他再厉害,我们有上千人,他这无异于送死,这人定是有什么预谋,说不定周围已经埋伏好了杀招!”

    想到这,往四周一看,见各门各派不少人也都四下张望,显然众人想法不谋而合。

    只见陈剑平微微一笑,左手一扬,手中拿着一张白布条,朗声道:“各位英雄前辈明鉴,这等雕虫小技、离间之术,岂能瞒得过天下人!”

    陈剑平话音一落,场中上千人竟无一人敢搭话,这几年来,药山派名头实在是太响,行事风格也是格外狠辣,在江湖上早已是独霸一方的存在,而这个陈剑平,几年前就已经是挤压天下,这些年来更是频繁在江湖上出头,他虽孤身一人,可气势上反倒是这上千人差了许多!

    半晌,刘子明干咳一声,向前一步,抬头说道:“大胆陈剑平,你个魔教妖邪,有什么脸面出现在天下英雄面前,若不念及江湖道义,这便将你乱刀分尸,为我等死伤同道报仇雪恨!”

    刘子明话音刚落,各门各派“轰”的一声吵嚷开来,顿时,叫嚷、呵斥、谩骂声响成一片。

    陈剑平强压心中怒火,心想:“自己今日重在向各门各派讲解原由,化解误会纷争,断不可意气用事,徒增麻烦。”

    想到这儿,陈剑平站起身来,一抱拳说道:“三年前,祭天圣会之时,百花、御剑两派多方挑唆,在下又连遭打击,以至心神俱乱,犯下滔天大罪,实非在下本愿,恩师陆正山更是一死相抵,此番又有人陷害紫云宫,意图挑唆各派争斗,还望众英雄前辈明鉴,收手霸斗!”

    史万年哈哈一笑,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一句话,这几天我们死伤弟子这笔账就一笔购销了?陆正山一死相抵,我们自不会找你报仇,可紫云宫自食其言,却暗中埋伏在北望山报复,如何要我们罢手?”

    史万年故意说的极为大声,各门各派本叫嚷着咒骂陈剑平,听了史万年的话,更是群情激愤,纷纷大喊道:“不错,不能就这么算了!”

    “紫云宫自己不守诺言,需怪不得我们!”

    “无论如何紫云宫也要给个说法!”

    陈剑平本就知道这纷争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说的清楚,此刻天下大

    乱,朝廷跟玉亲王杀得昏天黑地,南疆、北疆虎视眈眈,玄羽门各宫各殿好不容易趋于和平,更身兼看护伏龙令法器的重任,说什么也经不起这么一场大乱。

    陈剑平虽被逐出紫云宫,可心系紫云宫安危,今日抱着必死决心,前来与各门各派交涉,指望各门各派能听他一言,看清形势,莫要冲动,可此时看来,真是千难万难!

    想到这,陈剑平眉头一皱,大声道:“天下英雄,请听我一言!”说着,一纵身,由打石牌楼顶上跃了下来。

    这下突如其来,靠前站的诸多门派,一惊之下,连忙后退,顿时出刀的出刀、把剑的把剑,各个如临大敌!

    陈剑平和他的药山派平日里如何厉害,江湖上打都口耳相传,众人虽然惊叹,却也不觉得怎样,可三年前在祭天圣会之上一场打杀,各门各派可是亲眼所见,此刻心中虽充满仇恨,可也实实在在也充满惧怕。

    当日陈剑平体内化蛇暴走,简直有毁天灭地之势,否则上千人群情激愤,早就冲上来将陈剑平乱刀分尸了,还能容陈剑平说这许多话!

    陈剑平轻巧的落在当场,环视四周,只见他气定神闲的向前迈了一小步,顿时,除慧剑门、玉阳派、白鲸帮三派以外,其余靠前的门派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陈剑平扬了扬手中的白布条,深深一抱拳,说道:“在场的各位英雄试想,若紫云宫真来寻仇,何必留下这布条授人以柄,紫云宫行走江湖,从来‘信’字当头,‘义’字当先,怎会突然之间做出这背信弃义之事?”

    薛震子一声冷哼,说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这紫云宫算准了有人会这么想,便使这一套计策。”

    陈剑平眉头一扬,说道:“如此说来,敢问薛道长可曾看见我紫云宫弟子在北望山杀人?”

    薛震子厉声说道:“这个自然,前后几百弟子皆可以作证,一伙蒙面人穿着紫云宫服饰,还留下这白布条,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

    陈剑平哈哈一笑,说道:“仅凭服饰和留下的布条便可断定是紫云宫吗?若是紫云宫弟子前来报仇,可为何还要蒙面?若蒙面即是不想显露身份,又为何穿着紫云宫服饰?薛道长不觉得这前后矛盾吗?”

    陈剑平这三声反问,顿时将薛震子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在场众人也纷纷议论开来。

    陈剑平见各派有松动迹象,赶忙说道:“各位英雄前辈,五天前,在北望山西山,在下遭到一伙人袭击,这伙人亲口承认,自己便是幕后主使,其中一人一身邪门武功,唤做海头陀,修为极高,此事千真万确,还请各位前辈明察!”

    陈剑平一说出‘海头陀’三字,人群中一老者向前一步,说道:“一派胡言,这海头陀乃魔教中人,当年一场正魔大战,死于聚贤

    堂堂主纳兰康之手,这是天下共知的事,你修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年轻弟子还好,对几十年前那场正魔大战知之甚少,老一辈江湖中人却个个记忆犹新,此刻经这老者一说,各派中年龄较长的纷纷说道:“不错,是有这么一个人,但确实是已经死了!”

    “这厮在这里胡吹大气,消遣咱们呢!”

    陈剑平心中一惊,他自然不知当年那场正魔大战的原委,偏偏此人每次出现都带着黑面纱,自己也无法形容他的相貌,此刻说出这个名字来,竟然弄巧成拙,这可始料未及。

    史万年一摆手,说道:“陈剑平,当日陆正山言明,将你逐出紫云宫,现下你已不是紫云宫弟子,我等自去找紫云宫理论,干你何事,今日你大摇大摆的拦住我等去路,简直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陈剑平鄙夷史万年为人,讥讽的说道:“你与刘子明、薛震子商量的好对策,将天下英雄玩弄于鼓掌之中,尔等才是视天下英雄为无物!”

    薛震子大喝一声道:“陈剑平,你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等蒙天下英雄不弃,出来带个头,主持个公道,绝无半点私心,再胡言乱语,我们可要动手了!”

    在场各门各派之中,有识之士固然有之,但更多的却是些不分青红皂白的粗野汉子,且多与陈剑平有血海深仇,虽说惧怕陈剑平左手化蛇之毒,可经过薛震子这一挑唆,各个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陈剑平见眼前这阵势,自己今日恐怕难以善终,可他心系紫云宫安危,心想:“今日之势,有死而已,为报师恩,粉身碎骨亦不足惜!”

    想到这,顿时一股豪气涌上心头,大声道:“天下英雄既不相容,皆欲杀在下而后快,剑平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万难赦免,今时往日,紫云宫也好,在下本人也罢,一切因果罪责,陈剑平一力承担,各位英雄前辈有什么话说,尽管冲陈剑平来便是!”

    陈剑平眼看各门各派跃跃欲试,为紫云宫安危虽死无憾,可心想:“自己以身犯陷倒也无妨,可若不能解紫云宫之危,自己岂不成了白白送死!”

    当下想用话语各门各派挤兑住,只盼能将他们的仇恨引到自己身上,自己若死在他们手中,这许多人虽不分青红皂白,却也各自严守江湖规矩,如此一来,自己纵然死在这里,各门各派要想再找紫云宫的麻烦,就不那么容易了!

    一旁刘子明却也心念急转,听陈剑平如此说,不禁喜上眉头,心想:“这厮看来今日是要硬出头了,如此甚好,百花、御剑两派两面山山下等了你数日,却不想你在这里出现,今日诺能生擒了你,百花、御剑两派面前,我可是头功一件!”

    想到这里,刘子明一拍手,阴刺刺的问道:“陈剑平,今日之事,你是定要管上一管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单挑你们一群(中)

    各门各派正正气势汹汹的走着,猛然见陈剑平突然出现,众人都是一愣,刘子明于各种情况皆计算在内,可唯独未能算到陈剑平会突然出现。

    当年陈剑平祭天圣会之上,魔性打发,此刻几乎为天下所不容,在场各门各派正欲向紫云宫进犯,刘子明万万没想到陈剑平会在这当口出现,也万万想不到陈剑平会有胆量在这一刻出现。

    刘子明使了个眼色,旁边薛震子、史万年一挥手,两派弟子“呼啦”一下将石牌楼围住。

    刘子明心中暗想:“这陈剑平此刻现身,就算他再厉害,我们有上千人,他这无异于送死,这人定是有什么预谋,说不定周围已经埋伏好了杀招!”

    想到这,往四周一看,见各门各派不少人也都四下张望,显然众人想法不谋而合。

    只见陈剑平微微一笑,左手一扬,手中拿着一张白布条,朗声道:“各位英雄前辈明鉴,这等雕虫小技、离间之术,岂能瞒得过天下人!”

    陈剑平话音一落,场中上千人竟无一人敢搭话,这几年来,药山派名头实在是太响,行事风格也是格外狠辣,在江湖上早已是独霸一方的存在,而这个陈剑平,几年前就已经是挤压天下,这些年来更是频繁在江湖上出头,他虽孤身一人,可气势上反倒是这上千人差了许多!

    半晌,刘子明干咳一声,向前一步,抬头说道:“大胆陈剑平,你个魔教妖邪,有什么脸面出现在天下英雄面前,若不念及江湖道义,这便将你乱刀分尸,为我等死伤同道报仇雪恨!”

    刘子明话音刚落,各门各派“轰”的一声吵嚷开来,顿时,叫嚷、呵斥、谩骂声响成一片。

    陈剑平强压心中怒火,心想:“自己今日重在向各门各派讲解原由,化解误会纷争,断不可意气用事,徒增麻烦。”

    想到这儿,陈剑平站起身来,一抱拳说道:“三年前,祭天圣会之时,百花、御剑两派多方挑唆,在下又连遭打击,以至心神俱乱,犯下滔天大罪,实非在下本愿,恩师陆正山更是一死相抵,此番又有人陷害紫云宫,意图挑唆各派争斗,还望众英雄前辈明鉴,收手霸斗!”

    史万年哈哈一笑,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一句话,这几天我们死伤弟子这笔账就一笔购销了?陆正山一死相抵,我们自不会找你报仇,可紫云宫自食其言,却暗中埋伏在北望山报复,如何要我们罢手?”

    史万年故意说的极为大声,各门各派本叫嚷着咒骂陈剑平,听了史万年的话,更是群情激愤,纷纷大喊道:“不错,不能就这么算了!”

    “紫云宫自己不守诺言,需怪不得我们!”

    “无论如何紫云宫也要给个说法!”

    陈剑平本就知道这纷争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说的清楚,此刻天下大乱,朝廷

    跟玉亲王杀得昏天黑地,南疆、北疆虎视眈眈,玄羽门各宫各殿好不容易趋于和平,更身兼看护伏龙令法器的重任,说什么也经不起这么一场大乱。

    陈剑平虽被逐出紫云宫,可心系紫云宫安危,今日抱着必死决心,前来与各门各派交涉,指望各门各派能听他一言,看清形势,莫要冲动,可此时看来,真是千难万难!

    想到这,陈剑平眉头一皱,大声道:“天下英雄,请听我一言!”说着,一纵身,由打石牌楼顶上跃了下来。

    这下突如其来,靠前站的诸多门派,一惊之下,连忙后退,顿时出刀的出刀、把剑的把剑,各个如临大敌!

    陈剑平和他的药山派平日里如何厉害,江湖上打都口耳相传,众人虽然惊叹,却也不觉得怎样,可三年前在祭天圣会之上一场打杀,各门各派可是亲眼所见,此刻心中虽充满仇恨,可也实实在在也充满惧怕。

    当日陈剑平体内化蛇暴走,简直有毁天灭地之势,否则上千人群情激愤,早就冲上来将陈剑平乱刀分尸了,还能容陈剑平说这许多话!

    陈剑平轻巧的落在当场,环视四周,只见他气定神闲的向前迈了一小步,顿时,除慧剑门、玉阳派、白鲸帮三派以外,其余靠前的门派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陈剑平扬了扬手中的白布条,深深一抱拳,说道:“在场的各位英雄试想,若紫云宫真来寻仇,何必留下这布条授人以柄,紫云宫行走江湖,从来‘信’字当头,‘义’字当先,怎会突然之间做出这背信弃义之事?”

    薛震子一声冷哼,说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这紫云宫算准了有人会这么想,便使这一套计策。”

    陈剑平眉头一扬,说道:“如此说来,敢问薛道长可曾看见我紫云宫弟子在北望山杀人?”

    薛震子厉声说道:“这个自然,前后几百弟子皆可以作证,一伙蒙面人穿着紫云宫服饰,还留下这白布条,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

    陈剑平哈哈一笑,说道:“仅凭服饰和留下的布条便可断定是紫云宫吗?若是紫云宫弟子前来报仇,可为何还要蒙面?若蒙面即是不想显露身份,又为何穿着紫云宫服饰?薛道长不觉得这前后矛盾吗?”

    陈剑平这三声反问,顿时将薛震子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在场众人也纷纷议论开来。

    陈剑平见各派有松动迹象,赶忙说道:“各位英雄前辈,五天前,在北望山西山,在下遭到一伙人袭击,这伙人亲口承认,自己便是幕后主使,其中一人一身邪门武功,唤做海头陀,修为极高,此事千真万确,还请各位前辈明察!”

    陈剑平一说出‘海头陀’三字,人群中一老者向前一步,说道:“一派胡言,这海头陀乃魔教中人,当年一场正魔大战,死于聚贤堂堂主纳兰康之手

    ,这是天下共知的事,你修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年轻弟子还好,对几十年前那场正魔大战知之甚少,老一辈江湖中人却个个记忆犹新,此刻经这老者一说,各派中年龄较长的纷纷说道:“不错,是有这么一个人,但确实是已经死了!”

    “这厮在这里胡吹大气,消遣咱们呢!”

    陈剑平心中一惊,他自然不知当年那场正魔大战的原委,偏偏此人每次出现都带着黑面纱,自己也无法形容他的相貌,此刻说出这个名字来,竟然弄巧成拙,这可始料未及。

    史万年一摆手,说道:“陈剑平,当日陆正山言明,将你逐出紫云宫,现下你已不是紫云宫弟子,我等自去找紫云宫理论,干你何事,今日你大摇大摆的拦住我等去路,简直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陈剑平鄙夷史万年为人,讥讽的说道:“你与刘子明、薛震子商量的好对策,将天下英雄玩弄于鼓掌之中,尔等才是视天下英雄为无物!”

    薛震子大喝一声道:“陈剑平,你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等蒙天下英雄不弃,出来带个头,主持个公道,绝无半点私心,再胡言乱语,我们可要动手了!”

    在场各门各派之中,有识之士固然有之,但更多的却是些不分青红皂白的粗野汉子,且多与陈剑平有血海深仇,虽说惧怕陈剑平左手化蛇之毒,可经过薛震子这一挑唆,各个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陈剑平见眼前这阵势,自己今日恐怕难以善终,可他心系紫云宫安危,心想:“今日之势,有死而已,为报师恩,粉身碎骨亦不足惜!”

    想到这,顿时一股豪气涌上心头,大声道:“天下英雄既不相容,皆欲杀在下而后快,剑平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万难赦免,今时往日,紫云宫也好,在下本人也罢,一切因果罪责,陈剑平一力承担,各位英雄前辈有什么话说,尽管冲陈剑平来便是!”

    陈剑平眼看各门各派跃跃欲试,为紫云宫安危虽死无憾,可心想:“自己以身犯陷倒也无妨,可若不能解紫云宫之危,自己岂不成了白白送死!”

    当下想用话语各门各派挤兑住,只盼能将他们的仇恨引到自己身上,自己若死在他们手中,这许多人虽不分青红皂白,却也各自严守江湖规矩,如此一来,自己纵然死在这里,各门各派要想再找紫云宫的麻烦,就不那么容易了!

    一旁刘子明却也心念急转,听陈剑平如此说,不禁喜上眉头,心想:“这厮看来今日是要硬出头了,如此甚好,百花、御剑两派两面山山下等了你数日,却不想你在这里出现,今日诺能生擒了你,百花、御剑两派面前,我可是头功一件!”

    想到这里,刘子明一拍手,阴刺刺的问道:“陈剑平,今日之事,你是定要管上一管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一言不合就开干(上)

    陈剑平听了刘子明的问话,又是深深一欠,说道:“晚辈何德何能,怎敢言一个‘管’字,只是这其中多有误会,还望各位英雄前辈辨明其中原委,若查实真是紫云宫所为,在下绝不再多说一句。”

    史万年大声道:“多说无益,无论如何,今日我们定要上那紫云宫一趟,识相的快快让开!”

    陈剑平向前一步,昂首道:“今日只要有晚辈在,定要周旋到底。”

    刘子明厉声说道:“陈剑平,你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念在紫云宫掌门陆正山一死相抵的份上,我们今日也不为难你,倘若再纠缠下去,休怪我等不客气了!你虽厉害,可我们这上千人也不是吃素的!”

    顿时,各门各派上千人,向前一涌,纷纷说道:“快些闪开了,莫要挡在这里害事!”

    “今日定要到那紫云宫讨个说法,你快快让开了,莫要在这里找死!”

    “小贼杀我恩师,今日若再啰嗦,将你乱刀分尸,为家师报仇!”

    陈剑平心中一惊,想不到各门各派上千人,却找不出一个有识之士,一众人这般不分青红皂白。

    就在这一刻,陈剑平突然间又想起当日海头陀所说的话,“计策高不高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人愿意相信,愿意上当,这世间最险恶的永远都是人心!”

    想到这里,陈剑平心下突然雪亮,暗笑自己糊涂,这许多门派聚在这里,难道真的是义愤填膺,报仇心切吗?

    慧剑门、仓颉派、白鲸帮三派联合起来,煽动各门各派,就是想让各门各派跟紫云宫杀个两败俱伤自己从中获利。

    而在场的这几十个门派,难道就一点也看不透这其中关窍?

    恐怕也是想借着这次机会由慧剑门、玉阳派、白鲸帮三派打头,自己好从中获利。

    如此一来,杀害东药山山脚各门各派的是不是紫云宫的人,却是最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在场的众人愿意相信是紫云宫所为,因为这有这样才能挑起纷乱,只有在纷乱之中各门各派才有利可图。

    想到这儿,陈剑平突然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所作所为如此幼稚可笑,若真是如此,自己便是说破大天,在场者众人也不会听自己一言,因为他们最关心的本就不是是非曲直,而是如何从中获利。

    一瞬间,无奈、激愤、可悲之感涌上心头,陈剑平经过几次化蛇之毒暴走之后,心性也有些变化,此刻心生感慨,又积压了许多怒气,瞧着在场众人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样子,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一仰头,冲天哈哈大笑起来!

    陈剑平越笑声音越大,到

    最后几乎是声震洪钟的癫狂大笑,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错愕的看着陈剑平。

    良久,刘子明大声道:“好你个小贼,如此狂妄,真当天下英雄就怕了你吗?”

    说着,转身对着众人道:“这厮牵扯众多,大伙合力将他生擒,带着他同上紫云宫再做理论!”

    他打定主意要生擒陈剑平,好到御剑神宗跟前邀功,如此先把话说下,恐待会混战起来,众人失手杀了陈剑平,如此化蛇内丹之宝也就灰飞烟灭了!

    刘子明话音刚落,陈剑平突然止住笑声,他一直狂笑不止,此刻突然止住,众人都吃了一惊,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陈剑平。

    只见陈剑平环视一周,“嘿嘿”一声冷笑,接着猛地向后一纵,银铃响处,响铃剑应声出鞘,陈剑平执剑在手,阴沉的说道:“能文争便不许武斗,既然说不通,今日咱们便手底下见个高低,在场那个欲上紫云宫理论,先过我陈剑平这一关,谁先上来赐教!”

    众人见陈剑平威风凛凛,又想起当年祭天圣会时他大杀四方的模样,到最后紫阳真人出手才将他制住,此时此刻谁人敢上前送死。

    陈剑平喝道:“碌碌小人,奸邪之辈,专做那蝇头鼠脑之事,我紫云宫想找你们报仇,还用大费周章的埋伏?你们不动手,我可要先动手了!”

    说着,长剑起处,“嗖嗖”两道剑芒朝刘子明打了过去,他鄙夷刘子明为人,痛恨他挑拨事端,第一剑便朝刘子明刺了过去。

    “呼啦”一声,场面大乱,各门各派,抽刀抽剑的比比皆是,摩拳擦掌的数不胜数。

    刘子明早有防备,侧身避过,向后一跃,大声道:“大伙散开些,千万莫要乱斗!

    此刻在场上千人,数得着的高手,少说也有二三百出头,真拼杀起来,陈剑平便是长着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可是上千人挤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谷底山道口,真正能凑上前的也就几十个人,其余的都乱哄哄的挤在一起,倒是被自己人的兵器伤着了不少。

    薛震子大声道:“大伙先退开些,合力生擒了这厮!”

    薛震子这么一喊,一大群人如退潮一般,“呼啦”一声散开,场中顿时空出了一大圈空地。

    陈剑平一侧身,大声道:“我来领教领教吴道长的高招!”

    说着,长剑一挑,将地上一磨盘大小的石块挑了起来,接着“碰”的一掌打出,那石块被这凌厉掌力打的粉碎,顿时化作千万小石块,朝薛震子飞去。

    薛震子一惊,手中拂尘急摇,一一将飞向自己的石块振开,一时间漫天飞洒的石块射入人

    群,便如千百把飞刀暗器一般,顷刻间,几十人中招受伤,顿时喝骂、惊叫、痛呼之声此起彼伏。

    众人此刻又惊又怒,各自心中均想:“若要用柔软长剑将这石块挑起,虽说不易,但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情,可要将这么大的石块击的如此粉碎,这份凌厉掌力可半分取巧不得,此乃实打实的硬功,这一掌偌打在我身上,安能活命?”

    一众人碍于化蛇内丹之威,难免畏首畏尾,可此刻见陈剑平露着这么一手,均想:“别说他左手有化蛇之毒,便是没有,单凭这一掌,在场能抵挡的也没几个!”

    众人心中这般想着,陈剑平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只见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起高纵底,左冲右突,手中长剑急舞,虽深陷重围,一时间却也不漏败相。

    忽然,左边一股飘忽不定的掌力朝自己拍了过来,陈剑平听这掌力若有若无,可这似有似无之间又清晰的传来丝丝声响,知道是一位高手所发。

    当下不敢怠慢,挺身招架,只见是仓颉派薛震子,陈剑平心中暗道:“此人心术不正,内力倒也了的!”

    当下避其锋芒,一矮身,长剑如同一条游蛇一般,擦着薛震子这股掌力,盘旋刺出,酣斗之中,临近之人见了这招,心中暗自喝了一声“彩”。

    要知道,掌力掌风一路,乃无形之物,所谓以无形胜有形,敌人若以有形之物对这无形掌力,要么实打实的硬碰硬,要么便要躲闪回旋,如此一起手便落了下风。

    所谓舞刀弄枪,在武林中实为末路,真正高手,却大都不用兵器,可话虽如此,这其中却有另外一层境界,那便是以有形胜无形,可要练就如此境界,非得出身名门,受高人指点不可。

    一般人且不说悟性如何,单是出身名门,受高人指点这一节,便是终身也不能有这等机遇。

    陈剑平授业与紫云宫门下,陆正山更是传他响铃剑防身,于这剑招剑势一路,自然详加指点,习武之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若能得有道之士指点一二招,便是终身受用不尽。

    陈剑平日夜受陆正山这等高人教诲,他本就悟性极高,又勤学苦练,进境自然一日千里。

    此刻一招“游龙戏凤”使出,险些削断薛震子左臂,薛震子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后跃。

    陈剑平哈哈一笑,大声道:“姓吴的,这便是紫云宫剑法,若我大师哥下山,你安有命在!”

    陈剑平本待乘胜追击,猛听身后一人大声道:“小贼休要猖狂!”

    众人循声望去,顿时惊呼道:“不好!飞雨梨花针!大伙快避开!”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一言不合就开干 (中)

    猛听得身后有丝丝破空之声,陈剑平急回身,闻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味,只见半空中一片飞针朝自己射来。

    当即大声道:“这点雕虫小技,比你厉害百倍的人,小爷我也见过。”

    陈剑平有意炫技,只见他不闪不躲,长剑亦不横不挡,待飞针离自己五尺远近之时,急速出剑,竟用长剑剑尖儿,将射向自己的飞针一一点落,一瞬间,剑尖与飞针撞击之声如雨点落地般密集,煞是好听!

    一众人见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说躲开这些飞针,或挥舞长剑格挡这些飞针,一般高手也能办到!

    可在这强敌环绕,漫天飞针射落之际,竟然可以将射向自己的飞针来路一一看清,再用长剑剑尖一一点落,这等事若不是亲眼得见,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紫云宫剑法高深莫测,单是一招“回风三剑”便可不转身的情况下,朝背后瞬间刺出八十一剑,乃是紫云宫震慑武林的绝技。

    此刻陈剑平挥洒使出,当真是技压全场,那飞针被陈剑平弹开四下纷飞,射向周围众人,瞬间一大片人被飞针误伤。

    只听四周众人呼喝之声响成一片:“哎呦,坏了!”“中了梨花毒针了!”

    “这缺德的歹毒暗器!”

    “这还了得,快取解药!”

    “史老大,你怎么往老子身上射飞针!”

    “快取解药,这歹毒暗器,真缺了大德了!”

    原来,射飞针的正是白鲸帮帮主史万年,他见自己漫天如雨的飞针竟然奈何不了陈剑平,心中自然一惊。

    他这飞针之上涂有剧毒,虽不致命,但却可使人心神迷乱,昏昏欲睡,临敌之际,但凡射中一针,便可制敌。

    只见周围四五十人晃晃悠悠的犹如喝醉了一般,不一刻便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陈剑平大笑一声,朗声道:“史万年,有本事就再发飞针试试,管教你在场所有人大睡三天!”

    其实这飞针极小,若不是射中要害断不能伤人,所依仗的乃针上剧毒,可陈剑平身负化蛇之毒,此刻已是百毒不侵,即便是被飞针射中,这飞针也奈何不了他!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大声道:“宝剑开封!”接着,陈剑平只觉一股炽热之气迎面扑来。

    只见慧剑门刘子明一把铁剑如烧红的铁条一般,朝陈剑平刺来,剑还未到,一股热气已经直逼眼前!

    陈剑平识得慧剑门招式,当初祭天圣会之

    上,刘子虚、刘子玄二人拆了上千招,慧剑门一把铁剑倒是不容小觑。

    本来是十几人围攻陈剑平的局面,此刻刘子明一下场,长剑挥舞,薛震子、史万年在一旁夹攻,众人只觉得自己再插手反倒碍手碍脚,自然而然的一一退去。

    刘、薛、史三人均想,自己三派联合,带头上紫云宫讨要说法,若此时连个陈剑平都料理不了,还谈什么进犯紫云宫,当下三人不约而同,将陈剑平围在中心。

    刘子明一把铁剑削、砍、刺、挑、斩;薛震子手中拂尘抖、劈、撩、扫、缠;史万年手持两把一尺来长得钢锥指上点下,三人品字形站开,围着陈剑平打转,四个人瞬间斗了个难解难分。

    刘、薛、史三人成名已久,身为一派之主,手上自然有过人的本事,陈剑平方才被十几人围攻,左右招架虽说不易,可形势却不似此刻三大高手围攻这般凶险。

    陈剑平长剑一扭,将刘子明铁剑甩开,薛震子一招“白蛇吐信”拂尘笔直,如同一条银枪一般从背后刺来。

    陈剑平回手一招“皇凤点头”,长剑与拂尘相撞,薛震子只觉得手臂巨震,虎口发麻,拂尘险些脱手,不由得大吃一惊:“我只道这厮剑法精妙,不想内力却也如此了得!”

    陈剑平心想:“此刻深陷重围,不可久战,时间拖得越长对我越不利!”

    想到这,一声清啸,力由念生、劲虽意动,左手玉骨指环一声轻响,一股暖流急速游遍全身,大喊一声:“我不愿伤人,你们可要小心了!”

    当即剑交左手,右手一掌平平向史万年推出,史万年见陈剑平这一掌来势缓慢,冷笑一声,双锥交叉封住前胸。

    突然觉得一股宏大力量朝自己涌来,瞬间便呼吸不畅,气息闭塞。

    史万年大惊,也顾不得颜面,一矮身子,来了个就地驴打滚,避开了陈剑平当胸这一掌,可陈剑平掌力余势未衰,史万年身后一人首当其冲,只听砰的一声响,这人被震的飞了起来,狂喷一口鲜血,重重摔在地上!

    人群中一阵惊呼:“大伙避让下,这小贼掌法不赖!”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老者飞身而起,大喝一声:“小贼休狂,公治陵在此,吃我一掌!”

    只见这老者须发尽白,生的极魁梧,此刻从天而降,犹如天神一般,呼的一声,夹杂着一股劲风,势助掌威,一掌朝陈剑平打了过来。

    陈剑平识的厉害,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接了公治

    陵这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陈剑平借着掌力后跃一仗开外,公治陵大喝一声,向前猛跨一步,第二掌接着打出,陈剑平又接了他一掌,砰的一声退了三步。

    公治陵深吸一口气,含胸拔背,右手在胸前划了半圈,双唇紧闭,牙关紧咬,第三掌又朝陈剑平打了过来。

    他掌力未到,陈剑平已觉胸口呼吸不畅,顷刻间,公治陵掌力排山倒海般涌来!

    陈剑平双眉一紧,潜心催动玉骨指环功力,向前跨了一步,右掌平平推出,两股掌力相交,砰的一声,两人均退了三步。

    陈剑平一瞬间只觉全身酸软无力,双腿一软便要瘫坐在地上,忙用左手长剑一撑,但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运转,瞬间头脑清醒,四肢百骸又恢复如初。

    而对面公治陵却委顿在地,一脸疑惑惊恐的指着陈剑平说道:“你……你居然能接老朽的三……三!”这个三字之后,始终未能说出,顿时晕了过去。

    原来,公治陵适才所用的这三掌叫做“三渡三劫”,乃是他几十年成名绝技,这一招威力太大,只有这么三掌,意思是,对敌乃是三渡,对方受了这三掌必死无疑;对己乃是三劫,这三掌击毙敌人之余,对自己反震也是巨大。

    只因这三掌威力太过强大,公治陵行走江湖多年,最多打出过两掌,几乎从未打出过第三掌,单以掌法而论,公治陵实是到了一流高手的境地。

    他见陈剑平收剑出掌,便跃出人群,一上手便使出成名杀招,本待打出两掌将陈剑平重伤生擒,谁成都打出了第三掌打出,陈剑平非但不当场毙命,还在极端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这如何令公治陵不惊,一时间神情激荡,再加上掌力反噬,竟然晕了过去。

    此时此刻在场众人再无一人敢小视陈剑平,一旁史万年心中更是惊惧,心想:“这厮适才多半是手下留情了,我又见机躲闪的快,若这一掌打实了如何能有命在!”

    陈剑平环视四周,心想:“当此时刻,深陷千人之围,就算打退十个,百个,还会有更多人冲上来。”

    想到这看了看自己左手,心想:“若不下杀手,如何将这千人吓退,纵是你人数再多,又有何惧,我左手掌风到处,立刻便取了尔等性命,可若是如此,这仇恨岂不是越结越深,可若不下杀手,这许多人车轮战的涌上来,自己累也累死了!”

    想到这,心念急转,突然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顿时心生一计!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一言不合就开干 (下)

    陈剑平刚刚震退公治陵,又有十几人围了上来,心想:“如此这般车轮战的打下去,自己累也累死了,可自己若下杀手,仇恨岂不是越结越深!”

    一旁史万年惊惧之余,见陈剑平面漏难色,指着陈剑平大声道:“小心围住了,这小贼要逃,咱们上千人,要是让这小贼逃了今后还有什么颜面在江湖上立足,大伙一起上!”

    陈剑平连接公治陵三掌竟然不死,最后一掌还把公治陵震晕,众人心中立刻明白在场不论是谁,若说单打独斗,很难在陈剑平这里沾到便宜,听史万年这么一说,众人发一声喊,潮水般涌了过来。

    陈剑平心中一紧,向后急跃两三仗,内力到处,响铃剑玲玲作响,一众人冲来,年长功力较深者还有些章法招式可言,寻常弟子便如街头混混斗殴一般,挥舞着兵刃就冲了上来。

    陈剑平再不多想,右臂一震,长剑起处,当先四五人中剑倒地,只见这四五人也无明显剑伤,却各自倒地一动不动,数中有一人大喊道:“大伙小心了,这小贼会妖法!”

    陈剑平一声冷笑,挥剑冲了上去,在场高手却一眼便瞧出来,这那里是什么妖法,倒地的这四五人乃是被陈剑平用长剑刺中了穴道,如此便可制敌而不杀敌。

    知道这其中关窍者,自然即钦佩又赞叹,虽说明白敌人是用长剑刺穴制敌,可要做到这点却极为不易,江湖上专练打穴、点穴制敌的不在少数,但一般所用的兵刃不外乎点穴锥、点穴扇、判官笔之类短打兵刃,辅以内力,点击敌人穴道制敌。

    可如今,陈剑平以剑尖刺击人身上的穴道,要做到刺穴制敌,这手上的分寸不可有分毫之差,若手轻了不足以制敌,若手重了刺入肌理则无法起到点穴的作用。

    寻常高手使剑,若要有这份巧劲,却也不难,难就难在此刻陈剑平深陷千人之围,亦有不少高手在侧,于惊险激斗之时,千人重围之间,认准穴位,再以及精准的手法用剑刺穴,只这一手认穴使剑的功夫,便足可以傲视江湖了!

    陈剑平长剑舞动,又刺倒五六人,只听一个苍老声音说道:“合力缠住他!”

    话音刚落,四五个灰影应声扑来,三柄剑正面刺来,两柄剑背后刺到,陈剑平吃了一惊,正面刺来的三柄剑剑招沉稳,分指陈剑平咽喉、前胸、小腹三处要害,背后刺来的两剑势道凌厉,来势迅捷,实是一流高手。

    一瞬间,敌人长剑已

    逼近自己要害,陈剑平也不回身,反手急使“回风三剑”将背后偷袭之人逼退,跟着急忙后撤,躲开正面刺来的三剑。

    正面刺来的三剑,其中一剑应变极快,刺向自己咽喉的一招落空,第二招紧接着递出,百忙之中,陈剑平见是一青衣老者刺来,心中暗叫一声“好剑法!”

    陈剑平挥剑将青衣老者长剑荡开,向右斜着划开三尺,反手刺倒一年轻弟子,这青衣老者大吼一声,连同刚才夹击的四人朝陈剑平扑了过来。

    陈剑平见这几人剑法极高,一时间难以打发,当即不多纠缠,提起内力,运起轻功,在人群中左突右冲,长剑到处,定有一人中剑倒地。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少说得有百人中剑倒地,陈剑平越奔越快,后来牵动玉骨指环中内力,更是真气鼓荡,长剑之上丝丝有声,犹如一道轻烟般在人群中穿梭,所到之处,方圆一丈之内,无人幸免。

    各派年轻弟子只觉自己眼前一花,身上要穴便被刺中,即便是武功稍强些的也难抵他一招半式,当真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起初追击陈剑平者只四五人,现如今,陈剑平身后如同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少说得有几十人追击,手上功夫能与陈剑平一较高下者,偏偏追不上他,连个边也擦不上,擦的上边,却又难抵陈剑平一招半式。

    顿时,在场各派乱成一片,只见陈剑平奔跑如飞,陈剑平追击年轻一辈弟子,身后却有一群高手追他,这场面当真滑稽可笑,可此刻任谁也笑不出声来。

    如此不到半个时辰,被陈剑平刺倒者少说得有三四百人,众人又是愤恨又是惊惧,敌人虽然只有一个,可不管你有多少人,用多厉害的招数,对方都能以更厉害的招数予以还击。

    更恐怖的是,敌人好似还留有情面,未下杀手,眼看黑压压躺在地上的弟子,若陈剑平痛下杀手,此刻地上岂不是已经躺了二三百具尸体了吗?

    想到这,众人不由得起了怯意,什么匡扶正道,什么主持正义,他陈剑平是奸邪还是正道,管我们什么事,一个陈剑平便已如此棘手,这要是到了紫云宫指不定有什么苦头吃呢。

    只听人群中发一声喊,不少名不见经传的小派,竟然转身狂奔而逃,剩下的诸多门派,虽未逃走却也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如此陈剑平腾出手来,脚步放缓,准备迎击身后之人,他脚步一缓,身后之人立马追了上来,他一回

    身,猛地见一人双手挥舞着两道剑芒朝自己攻来。

    陈剑平顿时大惊,急忙后撤,心想:“当今天下,我只见紫阳真人可以徒手将内力化为剑芒,在手中凝而不散,今日这东药山竟然有这等高手。”

    陈剑平见识过紫阳真人厉害,惊惧慌乱之中,抬手便要以左手掌风剧毒打他,忽然,阳光映照下,见这人手中其实拿着两把戒尺,剑芒裹在戒尺之上,慌乱中一看,好似两手握着两道剑芒。

    陈剑平惊出一身冷汗,险些笑出声来,当下长剑左右一分,将他双手戒尺荡开,剑尖儿自下而上一挑,那人上身衣衫“刺啦”一声被响铃剑划开一道口子。

    这人急向陈剑平冲来,只见剑光一闪,又听胸前衣衫“刺啦”一声响,只道自己已被开膛破肚,“哇呀”一声大叫,趴在地上竟然晕了过去,盖今日倒地数百人之中,此人是唯一一个未被刺中穴道而倒地昏迷之人。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苍老声音厉声喝道:“大伙停手,听我一言!”

    纷乱之中,众人听了这喊声,慢慢停手罢斗,陈剑平纵身跃开两三仗,只见说话的正是剑刺自己咽喉要害的青衣老者。

    这老者横剑而立,遍观四周,只见原本上千人的队伍,倒在地上无法行动的足有三四百人,其余各派跑的跑,躲的多,剩下的丢盔弃甲,东一簇,西一堆的狼狈不堪。

    这青衣老者摇头冷笑,大声道:“咱们以千人之众,竟奈何不了一个陈剑平,今日落得如此下场,自然是栽到家了,若再乱哄哄的一拥而上,和街头市井的泼皮无赖还有什么区别?”

    左边一蓝衣老者摇摇头,开口道:“连人家一个小小入室弟子也奈何不了,还说什么上紫云宫讨要说法,如此传扬出去,岂不令江湖上的朋友笑掉大牙吗?”

    这时一紫衣老者缓缓走上前,对着陈剑平说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陈少侠,你今日当得上是技压群雄,此刻这情形,按理说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是我们输了,按说小老儿应当知难而退才好,但适才一场混战,未曾正面与少侠切磋。”

    说到这儿,这紫衣老者指了指旁边蓝衣老者和青衣老者,说道:“我师兄弟三人输的不服,你单掌击晕公治陵,我三人于这掌法一路自愧不如,你要为紫云宫出头,今日只要能胜得过我三人手中长剑,我三人立刻带着部众回程,从此再不过问江湖之事,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第五百一十八章 1V3

    陈剑平只身犯险,为的便是阻止各派进犯紫云宫,此刻这紫衣老者如此说,正中下怀,当即一抱拳,说道:“望北山一事紫云宫确实遭人陷害。”

    说道这,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众人,接着说道:“倒地之人并无大碍,一时三刻便可恢复如初,只盼各位英雄前辈明察,莫要受人挑唆,以免遭奸人利用!”

    陈剑平将话说的极为客气,嘴上虽如此说,但一场激战下来,明眼人都清楚,陈剑平以一己之力,令在场三四百人倒地不起,各门各派即便是再执迷不悟,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还有没有资格上紫云宫进犯。

    那紫衣老者向前一步,说道:“惭愧、惭愧,我等那还有什么脸面上紫云山,那还有什么能耐敢去紫云宫兴师问罪,罢了……罢了……”

    说到这,紫衣老者抬头望着陈剑平,接着说道:“我师兄弟三人久不问世事,却成了井底之蛙,竟不知近几年江湖代有人才出,好!好呀!今日岭南三剑客便领教领教陈少侠高招,也不枉出来走这一遭!”

    陈剑平听了“岭南三剑客”五个字,猛的一惊,依稀记得,大师兄耿惊云曾说过,岭南有一派,人人使剑,于剑法一路有着惊世骇俗的造诣。

    没想到今日在这望北山得见,心想:“今日形势险恶,自己绝不能败,否则一切便前功尽弃了,这三人号称‘岭南三剑客’临敌时定是三人齐上了。”

    陈剑平心知,此时此刻虽只对阵三人,其凶险程度却远甚于适才千人之围,这三人既有“三剑”之称,又点名以剑法向自己挑战,于这剑招一路,定是有惊人造诣。

    当即抖擞精神,丝毫不敢大意,左手玉骨指环轻响,一挺剑,响铃剑铃声大作,朗声道:“好,承蒙三位前辈不弃,后学晚辈陈剑平向前辈讨教几招!”

    三名老者缓缓抽出长剑,只见紫衣老者使一把剑身宽厚的重剑,青衣老者手持一把足有七尺长的轻灵长剑,而中间蓝衣老者则手持一把细条软剑。

    这三人互相望了一眼,紫衣老者道:“动手吧!”

    他话音刚落,却听陈剑平喝道:“小心了!”银铃相处,响铃剑瞬间刺到。

    陈剑平心想:“自己以一敌三,若不先声夺人,便更加吃亏了!”当下抢占先机,中宫直入,直刺站在中间的蓝衣老者。

    蓝一老者见机的快,大声道:“来得好!”

    手中软剑一颤,平平刺出,那软剑犹如一条灵蛇,缠着响铃剑盘旋而上,剑尖儿犹如蛇头一般翘

    起,直刺陈剑平手腕。

    陈剑平不躲不闪,左手中指运劲一弹,“铛”的一声将软剑剑尖弹开,响铃剑去势不减,眼看便要刺中蓝一老者咽喉。

    千钧一发之刻,紫衣、青衣二老双剑左右两边刺到,陈剑平左掌将紫衣老者长剑拍低一尺,右肩陡然缩了半尺,一瞬间,左右长剑分别从陈剑平前胸、右肩划过,相差肌肤仅毫厘中间。

    与此同时,响铃剑去势由平平刺出,瞬间转为剑尖上挑,依然刺向蓝衣老者咽喉。

    旁边众人忍不住一声惊呼,大声道:“当心!”“小心了!”

    眼看蓝衣老者一上手便有长剑穿喉之祸,却见这老者上身微微后仰,右手软剑直刺响铃剑剑身!

    只听“铛”的一声,响铃剑硬是被顶高了半尺,剑身擦着蓝衣老者的鼻尖刺空,顿时,四下里“轰”的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陈剑平心中也是一惊,此刻自己劲贯长剑,去势何等凌厉,这老者手中软剑如柳条一般颤颤巍巍,竟然能劲透长剑,将自己刺出的一剑点开,果然不容小觑。

    蓝衣老者一招得手,手腕翻转,一招“灵蛇出洞”软剑如电般直刺陈剑平右臂腋窝!

    陈剑平一惊,飞身而起,在空中连转三个圈,甩开紫衣、青衣二老,自上而下,犹如一只巨鹰扑了下来,直刺蓝衣老者右肩!

    老者软剑一划,转了两个圈,轻巧的躲过了这一剑。

    陈剑平一剑刺空,长剑在地上一撑,腰身一挺,立在当场,身法俊美之极。

    在场众人忍不住大喊一声“好!”“好俊的……”可话刚一喊出,立刻醒悟,岂能为敌人喊好,剩下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适才一瞬间,陈剑平与岭南三剑客有功有守,电光火石间拆了几十招,此刻三老品字形站开,将陈剑平围在中间,只听紫衣老者深吸一口气,挺重剑刺来。

    陈剑平挺剑招架,猛然间心中一惊,却见着紫衣老者剑法古拙无华,直上直下,然而威力却比使软剑的蓝衣老者大了许多。

    正自招架,一旁青衣老者哼了一声,长剑抖动,瞬息之间,攻了七七四十九剑,但听得当当当当四十九声轻响,陈剑平避开紫衣老者重剑,绕着青衣老者以快打快,将青衣老者四十九剑一一化解。

    此时此刻望北山各派在场众人无不惊叹,到此时方知陈剑平适才乱斗之时还留有余力。

    众人心中均想:“紫云宫数百年来威震江湖,当真是有过人之处,幸亏此刻场中之人不是

    我,否则单是这四十九剑,我便抵挡不了。”

    一旁蓝衣老者伸指在软剑上一弹,软软的剑身嗡嗡一响,叫道:“小心了!”说着,剑尖一抖,也加入了战团。

    陈剑平与紫衣、青衣二老对剑之时,便觉自己两侧颇有重压之感,此刻蓝衣老者一加入战团,陈剑平顿觉得右后方也传来重压之感,一时间重压之感四面八方涌来。

    陈剑平心中一惊,只见三老剑法互为补充,互为依靠,软剑灵动有余,攻坚不足,则重剑补之;长剑迅捷有余,轻灵不足,则软剑补之;重剑攻坚有余,轻灵迅捷不足,则软剑、长剑补之,彼此刚柔并济,攻守兼备,端的厉害非凡!

    陈剑平那里知道,这岭南三剑客所依仗的,便是这三人结成的剑阵,但凡天下剑招、剑阵皆是攻敌或自守,而这岭南三剑客所结成的剑阵却全然不同。

    这三人所结剑阵,用的乃是三种不同的剑法相互衔接,表面看来一招一式像是在攻击敌人,实则是用繁密的招式互相交错,编织成一组无形的剑网。

    这三人剑法相辅相成,相生相克,源源不断,剑招无穷无尽,一层一层的剑网越织越密,转瞬间,三四百招已过,三老剑招越使越密,起初陈剑平十招之内,还能还上三四招,此刻竟被逼的只守不攻。

    陈剑平直觉三老结成的剑网越收越紧,自己此刻手中长剑竟然递不出半尺,一旁各门各派一众人也看出此中端倪,各个面漏喜色。

    刘子明见眼前形式,心中大喜,心想:“适才这小贼一阵猛攻,大伙被他攻了个措手不及,如今岭南三剑客胜券在握,定能将这厮擒住!”

    想到这突然心中一忧:“陈剑平身负化蛇内丹至宝,天下谁人不想据为己有?待会陈剑平若被这岭南三剑客擒住了,他岂肯将陈剑平交于我,待陈剑平被擒后,这岭南三剑客便是我的头号大敌,说不得到时候也只有出其不意的硬抢了!”

    刘子明朝薛震子、史万年二人一使眼色,二人当即会意,三人死死的盯着场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却说场中陈剑平与岭南三剑客激斗正酣,此刻陈剑平不禁额头见汗,暗责自己小瞧了天下英雄,自己一死自不足惜,可各门各派若再重整旗鼓,紫云宫岂不还要面临一场厮杀!

    想到这,心中自然着急,如此内息不纯,手中剑招更加迟滞,堪堪又挨了一盏茶的功夫,陈剑平只觉重压之下,胸口气息淤塞,双膝发软,手中长剑似有千斤重,几乎拿捏不住。

第五百一十九章 依然1V3

    这剑网越收越紧,陈剑平内息不畅,胸口淤塞,玉骨指环内空有饮鸩仇百年功力,却半点施展不出来。

    此时各门各派被陈剑平刺中穴道倒地的弟子,功力较深者,已陆陆续续有些转醒,眼看陈剑平就要不支被擒,一个个欢声雷动。

    陈剑平心中有气,亦怪自己过于托大,此刻若左掌发出剧毒掌风,自然反败为胜,可事先三老有言在先:“于掌法一路,自认不敌,只比剑不比掌!”

    再者自己左掌掌风中含有化蛇剧毒,出手便致人死命,陈剑平却也不敢轻用。

    此刻岭南三剑剑法施展开来,越使越顺,重剑剑法大开大阖、长剑剑势迅捷绵长、软剑剑招轻灵繁密,这三老一生闯荡江湖,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险恶战,可不论敌人如何厉害,一旦三人施展开这套剑阵,立刻便扭转局势,反败为胜,当真是无往不利!

    此刻,青、紫、蓝三老,盘旋转动,忽上忽下,到最后,功力稍浅的弟子则完全看不清三老的剑招走势,直觉这三老化作青、紫、蓝三道灰影,交织在一起,将陈剑平牢牢裹在其中。

    陈剑平此刻便犹如骤雨飓风中心的一盏火苗,摇曳不定,几乎随时都要被扑灭。

    陈剑平此刻勉力支撑,全身上下大汗淋淋,眼看着随时便要支撑不住,心想:“自己今日为紫云宫排忧解难,有死而已,也算了报答了几分师恩,只是未能劝退众人,心中实是不甘。”

    想到这,把心一横:“多挨一刻是一刻!”一咬牙,尽全力将长剑递出,三老中,紫衣老者使一把重剑,身法最为迟缓,陈剑平本欲刺他手腕,谁知重压之下,长剑竟不能平举,剑尖斜着朝紫衣老者小腿刺去!

    这一下出其不意,紫衣老者心神一慌,长剑不及横档,只得跳纵闪躲,这三老将陈剑平越围越实,眼看着陈剑平只有精疲力尽,弃剑而降的分,谁知陈剑平却歪歪斜斜,毫无章法的朝紫衣老者小腿刺了一剑。

    这紫衣老者见陈剑平手腕一动,长剑平刺,便知陈剑平要刺他手腕,当下不慌不忙,心中想好了三招防备,待第一招防备刚刚使出来,谁知陈剑平力竭,长剑歪斜,误打误撞的刺向了他的小腿。

    以紫衣老者修为,远不至如此慌张,只是酣斗之际,绝没想到陈剑平会歪歪斜斜毫无章法的刺出这么一剑,当下只得跳纵闪躲,颇为狼狈。

    只这一瞬间,紫衣老者章法微乱,陈剑平猛然察觉,紫衣老者这一侧剑网稍有松动,这一点细微松动,于常人几乎不能察觉,但于陈剑平来说,却犹如将要溺死者,挣扎着吸入一口空气一般。

    电光火石之间,陈剑平猛然醒悟,强打精神,凝神看三老剑招走势,终于发现,这岭南三剑将自己围在核心,一招一式好像是在攻向自己,其实每一招都并非攻向自己,而是他们三人如同平日练剑切磋一般,互相递送剑招,以此来组成一道稠密的剑网,将自己困住。

    想到这里,陈剑平心中如明镜般雪亮,突然,脑后传来一阵丝丝劲风,青衣老者长剑朝自己后脑枕骨刺来,陈剑平一咬牙,微微侧身,却不全然躲开。

    在旁人看来,陈剑平此刻似是无力躲闪,而陈剑平确是拼着长剑穿脑,在探明三老虚实。

    说时迟那时快,陈剑平只听得耳旁劲风骤响,青衣老者长剑却莫名其妙的贴着自己的左耳刺空,一瞬间,陈剑平心中再无怀疑。

    却说青衣老者刺完这一剑,突然见陈剑平面漏喜色,心下猛地一惊:“莫非这厮看透了我三人剑阵虚实,难道适才刺向他后枕骨的一剑他适是故意不躲不闪?”

    青、紫、蓝三老心意相通,三人心中震惊无比,若说临敌之际,能看出自己剑阵虚实的也大有人在,可当次危机时刻,居然有人能舍出枕骨要害,来验证自己剑阵的虚实,这份魄力,这份胆识,却是绝无仅有的。

    陈剑平既已看出对方剑阵虚实,心中大定,豁然记起当初紫云宫演武场,御剑神宗冯允以一套“围点打桩”的掌法险些将自己压死,若不是自己侥幸以动制静,实难幸免。

    事后,师尊陆正山教诲道:“举凡此种情况,临敌之际,务必招招抢先,须知,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想起师尊,陈剑平心中难过之余也感激万分,今日之势,不正合了师尊“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的九字真言吗?

    想到这,陈剑平再不迟疑,凝神三老剑招,只见青衣老者挽起三个剑花,长剑递出便要刺向陈剑平右腿。

    陈剑平眼疾手快,响铃剑拍落,砸在青衣老者长剑之上,接着剑尖一挑,划向青衣老者手臂,青衣老者刺向陈剑平右腿这一剑刚递出一半,便不得不撤回自保。

    左边紫衣老者重剑由上而下,呼的一声劈了下来,陈剑平猛地蹲下,一扭腰,回身刺这紫衣老者前胸,紫衣老者若不变招,便有长剑穿胸之祸。

    只听紫衣老者一声大喝,手中重剑嗡的一声响,如此雷霆般一劈,竟然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后边蓝衣老者瞅着破绽,手中软剑贴着地面,丝丝有声朝陈剑平刺来。

    陈剑平不躲不闪,反而起身向前一步,这一步踏出,立刻占了先机,在场各派有识之士看了,心中顿时喝了一声彩,只见陈剑平

    长剑往地上一插,正好点在蓝一老者软剑剑尖之上。

    便犹如一条丝丝有声的毒蛇扑来,捕蛇人手中短仗刚好点在蛇头上一般,如此,蓝一老者这一招也未能使全。

    电光火石之间,陈剑平连出三招,三招均是后发先制,紫、青、蓝三老三招均未使全,一时间阵势大乱,陈剑平顿觉胸口淤塞立减。

    陈剑平觉察对方剑网松动,当即深吸两口气,内息得以流转,精神为之一振,紫衣老者一声断喝,三老剑招一变,剑势陡然快了一倍。

    陈剑平惊而不乱,心无杂念,眼中只有对方剑招剑势,三老剑势虽快,陈剑平反击拆解的更快,紫、青、蓝三老剑势一动,陈剑平当即出剑,每一剑均后发先制,三老剑招随虽快,十招之内只能递出两三招。

    初始四剑还频频相交,到后来,四把剑如蜻蜓点水一般,还未碰撞,即便变招,三老不论何种角度出剑,均被陈剑平长剑反之,或半路截停,或初始之时便被陈剑平制住。

    自始至终,陈剑平未抢攻一剑,皆是岭南三剑一出招,陈剑平跟着出招,可不论三老剑法如何迅捷,陈剑平行动都加倍迅捷,每一招都是后发先至。

    陈剑平看准对方剑招,然后使出刚好克制的剑法,三老立刻转为下风,其实这其中道理并不深邃,便是寻常武师也知道后发先至的道理,可真要做到这四个字,有其是对岭南三剑这等高手,众人若非今日亲见,往日便是想也不敢想。

    在场众人前翻几次喝彩,均觉得不妥,大敌当前岂能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此刻众人见到如此激烈的剑斗,众人虽忍住不在大声喝彩,但许多“哦,哦”“呵,呵!”的低声赞叹,任谁都知道是在赞同陈剑平后发先至的剑招。

    初时陈剑平与众人狠打恶斗,众人只是觉得他认穴奇准,剑招细腻,身法奇特,又惧怕他左掌掌风剧毒,这时众人一旁观斗,心中方始领悟紫云宫剑法高明之处。

    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当年武林少有大战,众人只听玄羽门如何如何势大、紫云宫如何如何厉害,可听得多见的少,今日紫云宫一个年轻入室弟子,斗的北望山几十个门派束手无策,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厉害!

    此刻三老剑阵已被打乱,陈剑平心中自然一喜,可心中却也一忧,这三老所用的不是什么剑招,而是以剑势密织剑阵,招式可谓源源不断。

    自己后发先至,虽扭转颓势,可如此却万难取胜,这么一来又有何用?

    陈剑平这么一份心,剑招一乱,青衣老者突然剑势转剑招,一剑斜转,猛刺陈剑平左肩!

第五百二十章 继续1V3

    陈剑平分神之际,青衣老者突然剑势转剑招,刺出一剑,陈剑平瞅准机会,猛向右滑出三步,想冲出剑网。

    蓝衣老者一声爆喝,软剑急出,封住缺口,陈剑平回身出剑,响铃剑搭在青衣老者长剑之上一转一带,青衣老者只觉陈剑平剑上传来一股粘力,带着他的长剑往左一偏。

    “当”的一声,青衣老者长剑正好撞在紫衣老者重剑之上,这么一来,剑网猛地裂开一道口子,陈剑平长舒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玄羽真经内力顿生。

    这玄羽真经内力乃是陈剑平自身练就的内功,艰险危难之际自然最先生出感应,只听响铃剑护手内的银铃不似先前一般乱撞,一声轻响,两颗银铃互相朝着相反方向急速旋转,顿时铃声大作。

    这铃声清脆舒缓,连绵不绝,于激斗之中,远远传出,清清楚楚的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初始还未觉得,过得一时三刻,岭南三剑顿觉情况不妙。

    只听这铃声一轻一重,相互交错,三老中青衣老者脸上突然显出一阵诡异笑容,一旁蓝衣老者眉头一皱,开口道:“老三专心御敌,不可……”

    蓝衣老者开口说话,难免分心,猛然觉得心脉一震,全身热血沸腾,自己一颗心竟附和着一轻一重的铃声越跳越快!

    各门各派在场众人,听了这铃声也是一震,功力深厚的凝神抵御铃声,功力浅弱见机快的,赶紧撕下一块衣襟,塞入耳中,生怕听到一丝声音。

    而不少不明就里的人,此刻竟然已跟着铃声手舞足蹈,乱转狂舞,有的则晃晃悠悠,浑浑噩噩,犹如喝醉了一般。

    这响铃剑乃当年陆正山成名利器,修为渐深弃之不用,后传于陈剑平,此剑最厉害的便是护手中的两颗银铃,临敌之际,以内力催动,可摄人心魄。

    陈剑平玉骨指环中百年功力浑厚之极,当今武林少有敌手,可终究不是他自身所练,临敌之际自然无法与响铃剑产生感应。

    此刻陈剑平受岭南三剑剑网钳制,玉骨指环中内力无法发挥,误打误撞洞悉剑网要害,出招制敌,剑网压力稍减,自身所修习的玄羽真经内力自然得以运用。

    这内力自然大不如玉骨指环中的内力深厚,但根基扎的极稳,虽不能完全激发响铃剑威力,但饶是如此,却也足以扭转颓势。

    就在这时,紫衣老者剑势突变,挥舞重剑,居然朝青衣老者刺去,此举大为反常,陈剑平心中暗喜,以为紫衣老者被响铃剑铃声迷惑,心神失常,胡乱攻向自己师弟。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紫衣

    老者一剑刺在青衣老者长剑剑面上,剑尖与剑面相撞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转手朝蓝衣老者刺了一剑,同样刺在了蓝衣老者手中长剑之上,重剑与软剑相交,只听“扑”的一声,发出一声浊音。

    陈剑平不明就里,挺剑朝青、蓝二老猛攻,紫衣老者挥舞重剑一阵强攻,这宽刃重剑力大势沉,威势极大,陈剑平瞬间被逼退数丈。

    紫衣老者借着这个空档,手提重剑,又在青、蓝二老手中长剑上各击了一下,原来紫衣老者强自凝神克制,才未被响铃剑迷惑,响铃剑铃声一高一低,紫衣老者重剑击打青、蓝二老长剑,发出一清,一浊二音,正好与响铃剑一高一低声音相抗衡,如此紫衣老者每击出一剑,青、蓝人老便清醒一分。

    如此,响铃剑铃声便奈何不了岭南三剑,而岭南三剑剑网却也告破,陈剑平心中一喜,犹如脱笼猛虎,入海蛟龙,左手玉骨指环一声脆响,一股浑厚无比的暖流流变全身。

    只听陈剑平一声轻啸,长剑之上裹着一层青色剑芒,丝丝有声,朝岭南三剑攻来。

    众人震慑响铃剑威力之余,心中更是惊惧,陈剑平此刻与岭南三剑少说斗了几千招,非但丝毫不见颓势,反而神采奕奕,不漏任何疲态,简直不可思议。

    青、蓝、紫三老心中更是差异,三人自出道以来,从未跟人斗剑超过一千招,敌人要么起初便被三人远远不断的剑招击败,要么就是被困死在三人的剑网之中。

    今日居然破天荒的与陈剑平斗了几千招,且此人就算侥幸破了自己得剑网,此刻不说是灯枯油尽,也应当是筋疲力竭了,而陈剑平却如同刚刚参战的生力军一般,这等奇事莫说是见过,就是想也未曾想过!

    其实旁人却有怎能知道,陈剑平于岭南三剑剑网之中,勉强运起玄羽真经内力,待到巧用响铃剑铃声破解三老剑网,已经是竭尽生平之力,若不是机缘巧合,左手小指玉骨指环中存有饮鸩仇百年功力,此刻早已灯枯油尽,内力告竭而死。

    陈剑平好不容易逃出三老剑网,岂能再容对方施展手段,当即抖擞精神,一阵急攻。

    紫云宫剑法本就讲究先声夺人,他身上百年功力一经发挥,其势非同小可,三尺长剑裹两尺剑芒,左右冲突,上下飞纵,岭南三剑节节败退。

    本来,岭南三剑即便剑网被破,三人剑法独步天下,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可此时三老与陈剑平激斗数千招,他三人所组剑网,全仗三把长剑不停急舞,内力消耗甚多,最是不能持久。

    此刻三人渐渐内力不支,出招相

    对开始迟缓了许多,此外,响铃剑铃声太过霸道,三人激斗之时,还需留心提防响铃剑铃声迷惑,本已相形见绌,如此更是雪上加霜。

    而反观陈剑平,此刻玉骨指环内功力发挥出来,真气流转,剑招越使越快,剑上内力越积越厚,起初轻飘飘的一把响铃剑,此刻却犹如几十斤重的铁杖一般,虎虎生风,其威势之大,纵然是紫衣老者手中重剑也不可比拟。

    响铃剑卷起的劲风咧咧作响,周围人只觉得这股劲风寒气逼人,手上脸上被劲风挂的隐隐作痛,不由自主的后退,围住四人的圈子越退越大,到最后竟有五六丈方圆。

    三老此刻须髯如戟,均知今日到了生死攸关之刻,三人心意相通,一声爆喝,拼着最后一点内力,陡然间剑势暴涨,三老尽平生所学,迅捷狠辣夹杂这风雷之势的剑招突然使出。

    顿时两股真气相互碰撞,犹如惊涛巨浪与磐石岸堤相撞,周围人一个个都深长了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比斗,均觉今日真是打开了眼界,想不到剑招的威力还可以发挥到这般境界。

    一旁史万年更是看的心惊肉跳,刘子明、薛振子倒也罢了,二人虽说心术不正,可好歹也是一派掌门,武功修为虽达不到如此境界,但眼界见识还是有的。

    而这白鲸帮史万年,武功虽也不弱,却只是些粗浅的外家功夫,他白鲸帮于陵江之上,势力最大,又把持着东西漕运,沿江各门各派多少都给他三分薄面,往来见面,少不了恭维他几句。

    这史万年坐井观天,自以为天下武功也就如此,自己一身外门功夫,虽不敢说包打天下,却也足以横行江湖,可今日一见陈剑平与岭南三老比剑,招式迅捷狠辣,出手即重又快。

    很多精妙毒辣的招式自己光在一旁看了就已是心惊肉跳,思索半天也想不出破解之法,若真的临阵对敌,那有空余时间容你这般思索破解之法?

    自此刻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这点微末功夫,别说横行江湖了,光说对上现在场中比剑的四人,自己非得一招便死在对方剑下,自己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号令群雄去紫云宫讨要说法,想到这即胆寒,又羞愧,吓得大汗淋淋。

    却说岭南三剑孤注一掷,拼尽最后一点内力,尽平生所学急攻一阵,当即心如死灰,只觉陈剑平剑上内力浑厚异常,且源源不断。

    别说自己三人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便是一开始若陈剑平便施展出这浑厚内力,自己三人也决计抵挡不了,可数千招激斗下来,若要这般弃剑认输,却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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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传说nbsp更何况是华夏?一个从小就练习街头篮球的少年,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和哥哥一起加入了街球界最可怕的地方!从此之后、一路探索地狱篮坛界、神奇的球技、奇妙的球阵,什么辽东三鬼,地狱四神,南北棋圣,四门八宫,挑战各地街球高手,迎战各路战队门派,他曾放言:整个世界都是我的球场,......街球传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街球传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街球传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