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反噬
这祭天圣会,本不是玄羽门固有之圣会,当年一场正魔大战,旷日持久,战事惨烈,各方可谓损失惨重,老一辈江湖之士震惊之余,也在反思自查,思量如何避免今后发生这类惨剧。
经天下各大门派商议,决定每百年召开一次圣会,名曰“祭天圣会”,号曰“感上天之恩德、思吾辈之不足”。
而这祭天圣会之首要,便在这“思吾辈之不足”上,所谓“不足”乃是隐喻,实际指的是借祭天圣会之际,监视天下各门派走向。
当年正魔大战之时,便有许多正道门派,或受不住魔教威逼而屈从、或抵不住利益诱惑而就范,以至魔教势力大涨,双方一场大战,正道一方虽胜出,可也已是元气大伤,因此便设立这祭天圣会,以做到防患于未然,免得重蹈覆辙。
且祭天圣会,也并非一定要在玄羽门举行,祭天圣会创立之初,各派一致选定天下实力最强者主持,因此,假如百花谷实力最强,那么祭天圣会则由百花谷主持举行。
几百年来,天下虽无定论,但约定俗成,凡主持祭天圣会之门派,可以说就是武林各门派之主,自当年祭天圣会创立之初至今,历届祭天圣会皆由玄羽门主持举办,实则是玄羽门实力最强之故。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那场空前惨烈的正魔大战,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天下各门各派渐渐恢复元气,可正是如此,天下人心也渐渐浮动,追逐名利地位、功法力量之风又渐渐兴起,江湖中各门各派虽看似表面一团和气,实则暗地里风云涌动,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因此,这次祭天圣会便格外引人注目。
虽说距圣会正日尚有两日,可天下各习武之人早已齐聚两面山脚下,玄羽门下院,“居士林”中,前前后后,到处都住满了江湖人士。
玄羽门多次举办这祭天圣会,可谓轻车熟路,下院居士林归分支逍遥居统领,早在半月前便已准备妥当,居士林设立之初,其用意便是接纳祭天圣会之时各路江湖人士,因此房舍院落众多,各门各派人来的虽多,可一切也井然有序,几百个火头道人更是严阵以待,供应各门各派饮食用度。
居士林内,各回廊道口,各厅前堂后,皆有玄羽门精锐弟子来回巡视,一来树大招风,放眼天下,敢正面与玄羽门为敌者,恐怕没几个,即便是有这胆量也未必有这实力,但即便如此,也得防着有人唯恐天下不乱趁机袭扰捣乱。
二来,各门各派几千人士,各中难免有几个夹怨带仇的,两下里一照面,说不定便会动起手来,玄羽门作为东道主,自然要第一时间出来制止。
却说此时陈剑平被关在紫云洞内,翻来覆去越想越是心乱,心中总是惴惴不安,既担心师尊及各位师兄弟安危,又被许多不解疑团所困惑,他又不似旁人,若换做其他人,想不通放在一边不想便是,而他却是个爱钻牛角尖之人,若非如此,当初便不会与饮血老祖有太多纠葛。
此时他越是想不通,心里就越焦急,越是焦急就越想不通,只见他一会儿盘膝坐在地上苦思,一会儿在石室内来回踱步,心中越想越是气闷,越想越是烦躁,简直想狂舞乱吼一番。
其时正值盛夏,天地一片燥热,这石室晚上虽阴凉些,白天却也闷热异常,陈剑平独自关在这石室也无什忌讳,宽衣解带,坦胸露背,席地而坐,心中一阵阵气苦,想了半天,只想到脑袋嗡嗡作响,也无什结果,当下手在石桌上重重一拍,走到石床前倒头便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半睡半醒之间,饮血老祖恶战、击死冯迁、火烧冯允、戚家寨惨剧等等一切在陈剑平脑海中不断浮现,浑浑噩噩之际,陈剑平明知自己身在梦中,可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心中不停地大声说道:“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突然,陈剑平感到浑身一阵阴凉,半梦半真之间陈剑平一惊,心想:“这盛夏之时,燥热异常,自己岂会感觉阴凉。”想到这,清楚的感觉到身子竟然打了个冷战,“我这定是身在梦中,才有如此幻觉……”
突然,陈剑平猛地惊醒,大叫一声:“不好!”
急欲翻身而起,却发觉左半边身子竟然动弹不得,陈剑平大惊,定眼一瞧,只自己左半边身子竟然殷红一片。
陈剑平心中大骇,寻思:“定是自己睡梦中,内息走了岔路,遭化蛇内丹之毒反噬!”
因化蛇硬核缘故,陈剑平行功经络异于常人,在捣药仙翁点拨之下,陈剑平侥幸闯过难关,得意继续修习内功,但这也无形中,将沉睡的化蛇内丹之毒惊醒,因此,陈剑平不得不一刻不停的运劲与化蛇硬核之毒相抗,以防被化蛇内丹之毒侵噬。
这几年来,陈剑平不论坐卧起立还是行走吃饭,无时无刻不潜运内息,不敢有一时一刻的停歇,时至今日,经脉中内息运行与陈剑平来说已如呼吸、眨眼般平常,甚至在无意识的状态下,陈剑平经络内的内息依然自动与化蛇硬核之毒抗衡。
如此一来,陈剑平功法进步自然是一日千里,可这套行功法门也及其难以掌握且极不稳定,每当陈剑平心神激荡之时,便极有可能内息走了岔道,陈剑平数次历险,皆与此有关。
那化蛇内丹潜伏在陈剑平左臂经脉之中,无时无刻不伺机而动,这几日,陈剑平心神烦躁,几欲崩溃,在半睡半醒之际,内息果然走了岔道。
往常,陈剑平内息不畅,化蛇内丹反噬最多也就到肩头,而如今,竟然左边身子一片殷红,叫陈剑平如何不惊!
陈剑平挣扎着想坐起身来,但左半边身子几乎僵硬,费了好大劲终于勉强坐起,当下赶忙收敛心神,深吸几口气,将左右乱冲的内息慢慢调匀。
这行功运气之术,毫无半分捷径可谈,且甚是耗费心力,须知体内气血运行乃是自然之规律,修习内功之人却要凭自身念力控制气血之走向,难度可想而知,陈剑平直忙活了近两个时辰,才将任督二脉中左右冲撞的气息调匀。
如此小周天搬运便已畅通,接着便以大周天搬运法,将左半边身子的化蛇内丹之毒慢慢归拢,一点一点的将它逼退,慢慢汇入手厥阴心包经一脉,再以捣药仙翁的法门,一丝一毫的将化蛇硬核之毒慢慢抽出手厥阴心包经,存入左掌心的劳宫穴。
此法虽有效,但最是累人,陈剑平此时已是大汗淋漓,筋疲力尽,然行功到此最是紧要关头,更不能半途而废。
以捣药仙翁之法门,化蛇内丹之毒再发作反噬之时,当从手腕列缺穴中外泄,而不伤及自身,但随着时日加深,陈剑平也渐渐认识到,这化蛇硬核之强大,化蛇硬核之毒在陈剑平手腕列缺穴中外泄一部分的情况下,仍然可以将陈剑平半身麻痹。
但饶是如此,若不是捣药仙翁这法门,陈剑平强行修炼真法,此刻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陈剑平左半身化蛇之毒已去除的差不多,左半边身子虽有些麻痹,但已行动自如。
然而左臂化蛇内丹之毒反噬之力却极为强劲,真气被挡在左胸天池穴处,与化蛇硬核之毒相持不下,陈剑平多次聚集全身之力与之相抗,但内息每到天池穴,那化蛇内丹之毒便犹如潮水海浪般反扑。
化蛇内丹之毒每反扑一次,陈剑平左脑太阳穴便一阵钻心刺痛,到此时,陈剑平心中惊惧万分,陈剑平随捣药仙翁学医,与人身各处穴道可谓了如指掌。
这太阳穴又称经外奇穴,乃人身上一大死穴,太阳穴刺痛,随时便有性命之忧,陈剑平修习功法多年,岂有不知之理。
陈剑平越是胆怯,真气便越是不纯,那化蛇内丹好似有灵一般,趁着陈剑平心神惊惧,真气不纯之际,猛力反扑,陈剑平大惊,赶忙运气抵抗,“嗡”的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便在此时,陈剑平猛然觉得一阵彻骨寒意,抬眼一看,险些惊得叫出声来,只见半空中幻化出一只硕大无朋的蛇头,两只灯笼般大小的绿眼正死盯着自己,吞吐的长信在自己面前嘶嘶有声。
陈剑平左臂毫无知觉,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胸口,当此时刻,陈剑平灵台还保有一次清明,心想:“今时今日,我若被这巨蛇吞噬,岂不是要坠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一想到这儿,朝自己左臂看了一眼,把心一横,右手一招,石床边响铃剑应声而起,空中那颗虚无缥缈的蛇头仿佛有所感应,气急败坏的张开血盆大口一声嘶吼,陈剑平握剑在手,大呵一声,挥剑朝自己左臂斩了下去!
第七十三章 阴谋
陈剑平举剑朝自己左臂砍落,那幻化出来的蛇头见状,仿佛发出一声嘶吼,一股青蓝色气体将陈剑平左臂裹住,响铃剑砍在这青蓝色气体之上,发一声闷响,竟被弹开!
陈剑平倒吸一口凉气,往常自己只觉得,以自身功法将这化蛇内丹之毒引导、压制便可,自今日方知,这些年来,自己无异于抱虎枕蛟,原来这化蛇内丹好似有灵一般,无时无刻不在伺机反噬自己。
此时此刻,陈剑平几乎已筋疲力尽,有心出声呼救,但却发觉自己竟发出不丝毫声音,即便是可以发声呼救,这后山紫云洞乃是紫云宫禁地,寻常弟子根本不会来这里,就算是有人在这附近,陈剑平所处石室在山腹深处,洞外之人也很难听到。
而那送饭食的小厮,每三日才来一次,这石室中不辨时日,也许这小厮下一刻便来到这里,也许现在仅仅是送完饭食后的第一天,还要两天才能来送饭,到那时,自己也许早已毒发身亡或噬魂入魔了!
这时,陈剑平左手腕列缺穴处,隐隐透出一股青紫气,此乃储存在手心劳宫穴的化蛇内丹之毒反噬时,在列缺穴处外泄的毒气,可此时,化蛇内丹之毒来势凶猛,这点外泄的毒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毫无用处。
而此刻那化蛇内丹之毒渐渐冲破天池穴,竟朝着胸前大穴膻中穴蔓延,这化蛇内丹之毒一旦侵入膻中穴,便可沿任督二脉长驱直入,直捣丹田大穴。
虽如此,但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陈剑平慢慢盘膝坐下,调运全身经脉真气与之抗衡,但此时陈剑平已是强弩之末,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已无法这蛇毒抗衡。
陈剑平此刻几近绝望,拼着最后一口气,倒运真气,欲自绝左臂经脉,可到此时陈剑平甚至都已无法将真气凝练,这一刻,陈剑平当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咕咚”一声,陈剑平身子一歪,躺倒在地,那化蛇内丹终于全部冲破天池穴,朝膻中穴蔓延而来,瞬间,便犹如清水中滴入一滴墨汁,化蛇内丹之毒慢慢深入膻中穴之内,迅速蔓延开来。
陈剑平用尽全身精力,守住灵台一丝清明,幻化而成的巨型蛇头此时又浮现出来,这蛇头仿佛带着一丝冷笑,吞吐着红信,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地上的陈剑平,一点一点慢慢将他侵蚀。
模糊中,陈剑平心想:“看来,最终自己还是死于这化蛇内丹之毒,也许自己捡起那颗别样鹅卵石的那一瞬间,便注定这一刻迟早是要到来……”
两面山,玄羽门,朝天峰。
弹指间祭天圣会正日已到,各门各派人士,出居士林,由打两面山山脚下向朝天峰之上攀登,两面山山体巨大,朝天峰更是高耸入云,但对习武之人来说,御起轻身功夫,片刻也就到了,只是此乃玄羽门主峰,众人皆步行而上,以示尊重,只见众人浩浩荡荡足有四、五千人,黑压压一片,犹如一条灰色的长龙,顺着山道蜿蜒直上。
此时正值盛夏,山道宽阔整齐,两旁松柏翠绿,花草繁盛,一派森严气象,玄羽门每隔几里,便在路旁设立茶棚,供上山诸人解渴,修真之人体格大大强于寻常之人,那朝天峰虽高,众人却也不甚吃力,
玄羽门紫阳真人座下大弟子刘逸风,率领着一众弟子穿梭于山道之上,招呼各门各派人士,一众人少不了寒暄问候,这刘逸风虽说是年轻弟子一辈,可他乃紫阳真人门下大弟子,一般门派,便是掌门人见了他,也赶紧客客气气的上前含蓄两句。
刘逸风留神与众人一一见礼,趁着空档,闪身来到一僻静处,吩咐身边一年轻弟子道:“速去仙客亭告知郭师叔,再有一个时辰,众人便可到达。”那名弟子得令后,转身进入山间小道,飞奔而去。
沈平一旁说道:“刘师兄,各门各派差不多都到齐了,只是我瞧这些人一个个好似怀有心事,大都四下观望,好似在等什么人。”
刘逸风冷笑一声,低声道:“哼!蝇头鼠背,天下事,岂能轮到这等人染指,他们自然是在等人了,你没见百花谷、御剑神宗不是还未到嘛!”
沈平低声道:“哼!一众人獐头鼠目,难道当真敢在咱们通天峰上兴风作浪?”
刘逸风双臂抱在胸前,抬眼瞧着山道上一众人士,轻声说道:“这等乌合之众,何足道哉,只是百花谷、御剑神宗暗中作梗,若是他们挑唆着个天下门派与我们作对,这倒挺棘手!”
沈平愤恨的说道:“这百花谷、御剑神宗好大的胆子,居然……”刘逸风不等沈平说完,朝他瞪了一眼,那沈平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警醒的四下张望了两下。
刘逸风低声道:“沈师弟,咱们做好分内事便是了,其他的,多一句也别听,多一句也别说,你可晓得?”
沈平一脸歉意,低声道:“师哥教训的是,只是我担心……”
刘逸风又是一声冷笑,低声道:“师弟无需担心,之前吩咐你的可都安排好了?”
沈平低声道:“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可保万无一失。”
刘逸风点点头,望着浩浩荡荡的人群,低声道:“如此最好,今日所到各门派那些是敌,那些是友,现在还未可知,到时见机行事便是,你下去准备吧!”
沈平行了一礼,转身便走,猛然想起一事来,转过身来,小声对刘逸风说道:“刘师兄,方才我从通天台下来,赶巧碰见紫云宫陆师叔,这紫云宫此番只来了四、五人,更奇的是,前几年新收的那名入室弟子陈剑平并未在其中。”
刘逸风听到这,双眉一杨,赶紧问道:“你可曾看清楚了?”
沈平答道:“小弟看的清清楚楚,听传闻,前几日紫云宫陆师叔大发雷霆,将那陈剑平关进了紫云洞内!”
刘逸风听完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朝沈平摆了摆手,说道:“你下去按事先说好的布置去吧。”
沈平也不多说,转身而去,过了半晌,刘逸风眉头紧皱,顺着小道,疾步朝山顶奔去。
大大小小各门各派一众人浩浩荡荡,约莫一个多时辰,便到了离通天台不远的仙客亭,玄羽门自创派一来,便立下规矩,不论何人,凡到通天台立即止步,这仙客亭便建在通天台旁,以便告知上山人士。
众人陆续上得山来,老远便见玄羽门分支,长春宫师尊郭本初,率领一众弟子在这仙客亭前等候。
只见郭本初身着盛装,缓步走到台阶前,对着山下而来的众人抱拳施礼道:“玄羽门分支,长春宫师尊,老朽郭本初,奉掌门师兄紫阳真人之命,特在此恭候诸位大驾,吉时将至,就请各位屈移尊步,掌门师兄已在通天台、祭天坛上恭候多时了。”
各门各派众人皆抱拳回礼,人群中更是有人高声道:“郭师尊亲迎,在下可受宠若惊了!”
又有人说道:“这祭天圣会百年一次,我等今日能够亲临,当真不枉习武一场!”
左近一位老者,手捧着玄羽门朱红请柬,抱拳施礼道:“小老儿空活这把年纪,能受玄羽门之邀,当真是鄙派上下之荣耀呀!”
郭本初哈哈大笑,向前一步,赶忙说道:“原来是紫薇山丰德海老前辈,您真是过谦了,这话真是客气的紧呐!快请!快请!”
说着,郭本初同一众弟子立在路边,与过往各门各派人士一一见礼,众人步步高升,转过一尊大石,顿时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宽阔的石阶摆在眼前,众人拾阶而上,不一刻,那誉满天下的玄羽门通天台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通天台乃是玄羽门一演武场,依照南北方向而建,老一辈江湖之士还好,各派年轻一辈弟子,到得这通天台之上,顿时便被眼前景象所震惊,只见这通天台台面宽广巨大,足可容纳上万人,通天台北首设一圆坛,名曰:“祭天坛”,坛中央立着三座巨鼎,鼎前设香案供桌,整个圆坛威严肃穆,放眼祭天台,宏伟雄壮。
众人陆陆续续上来,通天台之上,依祭天坛为中心,围绕着祭天坛按扇形排布,摆放着几千条长凳,各门各派依次入场,前后陆陆续续足有一个多时辰,方才全部坐定。
仙客亭旁郭本初一直立在道口,亲自将来者最后一人迎接完,方才松口气,这时,一旁镜玄真人座下大弟子刘逸风低声道:“郭师叔,陈剑平之事,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说!”
郭本初转过身来,两手负在背后,边走边说道:“哼!陆师兄对他这小弟子,可真是爱护有加呀!生怕对他这小弟子有什么不利,到这个节骨眼上,把他往紫云洞里一关,直接躲起来了!”
刘逸风跟在郭本初身后,赶忙说道:“当此关键时刻,总不能……”
郭本初抬起一只手,打断刘逸风的话头,说道:“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掌门师兄对此事好似早已心中有数,也没多说什么,见机行事就是了!”
刘逸风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名把守在山下道口的白衣弟子神色慌张,飞奔而来,一见郭本初,单膝跪地,急忙道:“郭师尊,弟子有要事禀报!”
郭本初见这名弟子神色紧张,便知事情紧急,连跨两步来到这弟子跟前,指着他大声道:“何事如此慌张,快说!”
第七十四章 上山
那白衣弟子慌忙抬起头来,说道:“启禀郭师尊,山下岔路上来了一伙人,约莫有五六百,大张旗鼓的说要上山来参加祭天圣会!”
刘逸风抢上一步,大声问道:“你没看错?莫不是那些门派来晚了……”
那名弟子惊慌道:“启禀掌门师兄,小人绝不会看错,沈平师兄此时便在山下,这伙人手中并无请柬,却一个劲的嚷嚷着要上山!”
刘逸风大袖一挥,怒道:“放肆!好不是识相的东西,也不瞧瞧今天是什么日子,赶在太岁头上动土,待我下山将他们打发了!”说着,抬腿便要下山。
一旁郭本初手一抬,拦住刘逸风,沉声说道:“区区几百号人何足道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日天下各大派皆聚集于此,对方言明特来参加祭天圣会,玄羽门天下巨派,岂可失了气度下山去轰人家,这不是显得咱们小家子气吗?”
刘逸风赶忙道:“还请郭师尊示下!”
郭本初面色一沉,说道“便请他们上山就是,在这朝天峰通天台之上,还怕他们掀起什么风浪不成?远来是客,咱们先礼后兵!”
刘逸风听完,朗声道:“还是郭师叔思虑周全,逸风这便亲自迎他们上山!”说着,转身与那名白衣弟子朝山下而去。
与此同时,紫云洞内,陈剑平却正经历着生死一刻,化蛇内丹慢慢侵入膻中穴,正当陈剑平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就要消失之际,突然,带与陈剑平左手小指之上的玉骨指环发出一声极轻微的脆响。
而这极轻微的脆响于陈剑平来说,却犹如暗夜之中的一道惊雷,只见一丝翠绿色光芒从这指环中闪出,陈剑平只觉得从左臂传来一股暖流,这柔暖之意犹如置身冰窟之内,怀内仅存的一丝暖意一般!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陈剑平心头一颤,东药山悬蝠洞内所发生的一幕幕急速的在脑海中闪过,最终,停留在一张写满红色蝇头小子的白色丝绢之上,一段功法口诀,清晰的映入脑海。
“当以气血为媒,意念为引,戒内功力,如惊蛰猛醒……汇江河而入大海,置于全身经脉穴道之中,融会贯通,任意取用,无往而不利,功法自……”
这套古拙功法,便似有人吟唱一般,在陈剑平耳边低响,恍惚之中,陈剑平意念依法而动,只觉左臂这股暖流越聚越多,缓缓向自己全身蔓延。
陈剑平慢慢将这股暖流引入自己任督二脉之中,这股暖流在任督二脉诸穴游走一圈后,竟慢慢汇入关元、阴交、气海、石门四穴,此时陈剑平全身虚脱之际,关元、阴交、气海、石门空空如也,这股暖流一入这四穴,其势突然变得迅猛起来,便犹如高山之瀑布,倾泻而入山谷一般。
原来,这玉骨指环内所存储的饮血老祖一百多年功力,虽有导引法门,饮血门内息修炼与寻常吐纳修炼方式大为不同,纯靠意念催动,以全身气血为媒,无限激发人体自身之潜力。
这玉骨指环一旦戴上,除非佩戴之人身死,否则便不可摘下,陈剑平虽知道指环内息导引法门,本身却并不愿去利用这股力量。
因此,即便是熟知导引法门,但却得不到意念的配合,因此玉骨指环内的强大功法一直处于蛰伏状态,只是在陈剑平心神激荡之时,才略微产生感应。
如今化蛇内丹之毒趁陈剑平心神俱乱之际,反噬陈剑平,当次危难之际,玉骨指环与陈剑平产生感应,陈剑平自然想起那套功法导引法门来,这玉骨指环内的强大功法,一经流出,陈剑平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坦受用,濒死之际,在求生**驱使下,陈剑平自然会极力召唤这股暖流。
如此阴错阳差之际,陈剑平脑中回闪着功法引导法门,念力又加以引导,而陈剑平与化蛇内丹持久抗衡,自身所修习功法几乎耗尽,这玉骨指环内的强大功法便如江河决堤一般,一涌而出。
此时陈剑平四肢百骸已恢复些体力,他虽功法修行进步神速,可终究是修行时日尚短,须知,这玉骨指环内寄存的乃是饮血老祖四百余年的功法修为,陈剑平体内各路经脉根基尚浅,如何能承受的住这股强大功法。
顿时,陈剑平全身剧震,感觉自己小腹好似不住膨胀,不一刻,胸口膻中穴,顶门百汇穴亦是如此,便好似一个皮球一般,仿佛立时就要爆裂,周身穴道内息鼓荡,全身燥热如焚。
陈剑平挣扎着做起,赶忙以玄羽真经心法,引导丹田内的真气运转,可谁知,指环中涌出来的这股热流,却好似又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盘踞在自己丹田诸穴之中,不停地左突右冲。
到这时,陈剑平心中已大概有些眉目,知道这股热流好似与自己的意念有莫大联系,当下慢慢盘膝坐直,抱元守一,心无杂念,静心去感受这股热流,以念力将其引导。
道法修习之中,于这“内观”一项,要求极为严格,陈剑平修习道家功法多年,以念力游走周身诸穴自非难事,且在捣药仙翁调教之下,陈剑平于人身诸穴,经血脉络可谓是滚瓜烂熟,如此这两项,正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玉骨指环内这股强大功法,在陈剑平念力引动下,走遍全身奇经八脉,不一刻,便将一路大周天走完,陈剑平顿觉全身力气渐生,头脑也越发清醒,身上膨胀燥热之感也有所缓解。
如此,陈剑平引导这股功法,不住的在自身大周天运行,这股强大功法在陈剑平体内越行越快,一连冲破全身六七处闭塞,到最后直如奔流一般,每行一圈大周天,陈剑平周身不适之感便减弱几分,到最后,周身再无不适之感,灵台一片空明,周身好似浸泡温水之中,说不出的舒适受用。
陈剑平按照自己平时修习玄羽真经功法脉络,引导这股暖流,走任督二脉,汇与膻中穴,这股暖流劲力强劲之极,瞬间便将膻中穴蛇毒逼退。
膻中穴蛇毒一清,陈剑平顿觉胸中一阵舒畅,接着引导这股暖流直奔天池穴,这化蛇内丹似乎有所感应,聚集力量与这股暖流在天池穴相抗衡。
此时,陈剑平太阳穴已无刺痛感,只觉这股暖流在天池穴与化蛇内丹僵持了一瞬,突然便犹如江河溃堤一般,猛地将这天池穴冲破,陈剑平似乎听见一声来自巨蛇的嘶吼之声,紧接着,化蛇内丹之毒便如潮水般慢慢退去,最终汇入左手掌心劳宫穴内。
陈剑平一颗心兀自碰碰直跳,自觉真是死里逃生,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左手,只见自己左臂之上,显出一层犹如鱼鳞般的暗红色花纹,便如刺青一般,自手掌自肩头,由深及浅,甚是可怖。
见此状,陈剑平心中更是惊惧,想不到这化蛇内丹之毒侵蚀之力竟如此之强,陈剑平慢慢站起身来,虽一阵阵头晕,但却觉得四肢百骸变得从未像现在这般轻盈、这般伸展自如,全身好似有股用不完的力气。
陈剑平迈步在石室内走了两圈,只觉脚步也轻盈了许多,心中有股想要发足狂奔的强烈念头,陈剑平在石室内来回走动,一刻也不愿停下,见响铃剑还扔在地上,伸手一召,响铃剑应声而起,飞入陈剑平手中。
陈剑平握剑在手,加催内力,响铃剑却好似没什么反应,陈剑平微微一怔,当即试着意走丹田,顿觉一股暖流旭旭升起,贯穿全身,手中响铃剑似有感应,顿时铃铃作响,长剑护手内两颗小铃,由慢至快飞快旋转,只见响铃剑剑刃之上微微泛红,剑身竟隐隐传来龙吟之声。
却说,朝天峰这边,刘逸风与那名白衣弟子下得山来,老远便见山脚下,黑压压聚着一群人,瞧装束,应当是各门各派聚在了一起。
刘逸风几步走到众人跟前,一抱拳,朗声道:“在下玄羽门掌门座下大弟子刘逸风,今日我玄羽门祭天圣会之际,俗务繁忙,未克远迎,晚辈在此向诸位一并谢罪,还望各位莫要见怪。”
这刘逸风器宇轩昂,谈吐间透出一股凌厉气息,言辞不卑不亢,亦不问众人来由,顿时,将这几百号人晾在了这里。
半晌,人群中一人身穿华服,轻咳一声,抱拳道:“久闻镜玄真人座下大弟子刘逸风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在下翠云山刘子虚,久仰公子大名,幸甚之至!”
原来,这些人便是前几日,在镇南城“望月楼”中聚会的各派人士,这些人虽未收到玄羽门请柬,却相约一同前往玄羽门,这翠云山刘子虚处处争先,出谋划策,俨然已是这群人的首领。
数中有一大汉高声道:“咱们来恭贺玄羽门祭天圣会了”,说到这儿,这人指着一旁沈平说道:“方才这人说要什么劳什子请柬,真是诸多古怪!”众人看时,只见说话这人,正是当日在“望月楼”内推倒跑堂小二的黄衣汉子。
这黄衣汉子见玄羽门众人无一人开口,顿时得意洋洋,不禁向前走了两步,朗声道:“就算没有那请柬,难不成我们还非要去你那通天台不成?那朝天峰是你玄羽门的,总不能整个两面山都是你玄羽门的吧,我们自要上山,你们凭什么阻拦?”
这黄衣服汉子话音刚落,一旁沈平大怒,手一召,背后长剑应声出鞘,大呵一声:“放肆!”挺剑朝这汉子刺去,那黄衣汉子正在那滔滔不绝,浑没想到沈平说刺便刺,顿时慌了神,且沈平这一剑来的即快且怪,“呲”地一声,将这黄衣汉子左肩划了一道口子。
第七十五章 圣会
那黄衣汉子左肩受伤,鲜血直流,众人一声惊呼,人群中四名与他服饰相同之人,抢上一步,冲了过来,玄羽门几十名弟子呼啦一声,拔出身后宝剑,两边“轰”的一声,相互对峙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正当这剑拔弩张的危急时刻,那刘子虚却手持折扇,仰面一阵大笑。
沈平横剑在手,呵道:“有话便直说,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那刘子虚笑罢,朗声道:“久闻玄羽门千年巨派,执天下之牛耳,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刘逸风向前一步,朗声道:“先生何出此言?”
刘子虚毫不示弱,开口道:“我等众人,有一事不明,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特来向贵派问个明白,不想如今,连门都进不了,贵派一向以天下第一自居,何必如此惊弓之鸟,拒人于千里之外?”
刘逸风哈哈一笑,朗声道:“天下第一如何敢当,今日我派祭天圣会之际,自然要防备宵小之辈暗中捣乱,加强守备理所应当,何来惊弓之鸟一说?”
刘逸风虽面露微笑,神色和气,话中却绵力带刺,着宵小之辈,自然指的就是眼前众人。
刘子虚将手中折扇一合,假装为听懂刘逸风所指,抱拳道:“哦?既如此,我等众人这便上山,参加那祭天圣会,也好看看眼界,阁下以为如何?”
刘逸风当即闪身把路让开,大声道:“有何不可?奉师尊郭本初之命,‘远来是客’,逸风恭迎各位上山,请!”说着一众玄羽门弟子,哗啦一声,闪身立于山道一旁,齐声道:“恭迎诸位上山!”
这玄羽门规模实力绝冠天下,单是它八个分支中任意一个,在江湖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何况在这节骨眼上,玄羽门全体齐聚朝天峰,威势更是可想而知,这伙人虽浩浩荡荡,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来到玄羽门,可一个个心中着实坎坷。
众人本想这山前关卡这一关就不容易过,没想到玄羽门竟然毫不顾忌,让开大路,放众人上山,如此一来,众人心中更是犯嘀咕,心想:“莫非,玄羽门早就做好准备,因此有恃无恐?”一伙儿面面相觑,反倒没了主意。
这时,只听那刘子虚振臂一呼,高声道:“玄羽门如此盛情,我等若再推辞,就显得不恭了,咱们这便去哪通天台走一趟如何?”众人听了,齐喊一声,抬腿便走,一行人中有的四下张望,有的严阵以待,有的满脸担忧,各个惴惴不安。
这伙人,自然无心留意一路上的奇花美景,众人不声不响,迈开大步当真健走如飞,只半个时辰,便一到通天台,只是那郭本初却未在仙客亭处迎接。
到得通天台,各门各派足有四五千人,黑压压的坐了一片,这通天台之大,以至于座下这许多人,丝毫未有一丝拥挤,西首新摆好几百条长凳,一白衣弟子,走到刘子虚身前,朗声道:“晚辈拜见刘子虚刘道长,请刘道长并各位英雄,到凉棚内安坐。”刘子虚微微点头,也不说话,径直朝那凉棚走去。
刘子虚一伙人见玄羽门处处礼敬,这伙人终究是不怀好意,难免有些做贼心虚,见玄羽门如此从容不迫,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其时,场上几百个门派,刘子虚一伙虽人数众多,可谁也没太在意这一伙人。
刘子虚一伙人刚刚坐定,只见正北祭天坛之上,巨大的香案供桌前,玄羽门紫阳真人一身紫袍端坐正中,左下手八张太师椅,以长春宫郭本初为首的八个分支师尊,端坐其中,右下手,摆放着三张太师椅,第一张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独臂高僧,正是珈蓝岛灵云寺护法,慧明大师。
另外两张太师椅却是空的,想来定是为百花谷谷主、御剑神宗宗主所准备,至于那聚贤堂,因堂主纳兰康暴毙,早已言明不在参加本次祭天圣会,此乃是天下共知之事。
眼看便到正午,此时通天台靠近仙客亭一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这骚动迅速蔓延看,全场几千人皆不约而同向通天台南侧望去,人群中不时发出几声惊叹:“来了!”“总算是到了,来的好似都是高手!”
刘子虚一伙也顺着人群望去,只见台阶尽头,现出一大队身穿素袍的年轻弟子,只见为首一人,双鬓微白,清瘦长脸,眉宇间不怒自威,同样穿一身素袍,一脸冷霜,大踏步而来,此人正是百花谷谷主云啸天。
他身旁一人,高大威猛,肤色黝黑,双眼如电般散着精光,此人乃御剑神宗宗主秦御风,只见他也是穿一身素袍,百花谷这些年威势大增,大有赶超玄羽门之势,如今更有御剑神宗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此时,他二人并肩而行,身后所跟弟子足有上千人,浩浩荡荡而来,声势之威猛,直令天下人侧目。
然而这一众人,上至谷主、宗主,下至普通弟子,皆青衣素袍,面如冷霜,年轻一辈弟子,更是腰系麻绳,头缠白绫,便好似门中有重要之人去世一般。
四下里,各门各派修真人士有的闭口不言,有的却交头接耳,纷纷议论道:“这可真是奇了,怎么这百花谷、御剑神宗两派不像是来参加祭天圣会的,倒好像是一群出殡送行的?”
“我瞧着气氛好似有些不对,您看这两派,人人面如冷霜,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又有人低声道:“你们瞧出来没有,怎么百花谷副谷主萧劲风、御剑神宗副宗主秦万山,好似都没来呀!”
“这可奇了,这二人举足轻重,如此重要之时,怎么可能不到场?”
众人正在这里议论,只见云啸天、秦御风二人已登上祭天台,紫阳真人并慧明大师等众人早已起身迎了上来,大伙一一抱拳施礼,紫阳真人道:“云兄、秦兄,多年不见,二位风采依旧呐!”
云啸天快速的将祭天台之上众人扫视了一遍,阴沉着脸,开口道:“哪里!那里!托真人洪福,都还过得去。”
那秦御风高大威猛,说起话来却四平八稳,颇有儒雅气息,只见他微一施礼,说道:“紫阳真人大名如雷贯耳,想当年家师来参加这祭天圣会,当时在下俗务缠身,未能同来,今日有幸一睹紫阳真人天颜,后学秦御风荣幸之至!”
紫阳真人哈哈大道:“秦宗主太过客气了,快请入座!”当下,云啸天、秦御风与慧明大师等其他八位师尊一一见礼,便各自入座。
紫阳真人轻抚长须,微笑着问道:“怎不见百花谷萧劲风、御剑神宗秦万山二位大贤到此?”
云啸天听紫阳真人如此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神色,开口道:“萧师弟还有御剑神宗秦师弟苏俗务缠身,实在是分身乏术,还请真人莫怪。”
紫阳真人听了这话,脸上漏出失望之色,摇头道:“真如此不巧?不能见此二位大贤,当真是可惜了。”说完不住的摇头叹息。
云啸天听了,脸上不漏声色,心中暗想:“好个紫阳真人,惯会做戏,那萧师弟与秦万山不久前刚找过你分支紫云宫麻烦,你岂有称他二人为大贤之理由!”
那秦御风此时却暗暗心惊,心想:“紫阳真人如此人物,当此关键之时,怎忽提起听萧劲风、秦万山二人,难道竟被他识破了不成?”想到这,不禁凝神朝紫阳真人看了看,但见紫阳真人神色自如,毫无半点异样。
此时,慧明大师行单掌佛礼道:“阿弥陀佛,今日祭天圣会更胜当年,各门各派新人辈出,生生不息,一派繁荣景象,真是我佛慈悲!”
云啸天仍是阴沉着脸,转头盯着紫云宫陆正山,冷冷的说道:“是呀,特别是紫云宫新人一辈,这几年当真是锋芒毕露,真可谓后继有人呐!”
陆正山面不改色,慢慢说道:“新人一辈自然是有几个人才,不过如何也及不上百花谷,啸天兄连火鳞道长这类能人异士也能收拢于麾下,区区几个小辈子弟,还能入您法眼?”
云啸天自来便阴沉着脸,此时听陆正山提到“火鳞道长”四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以他如今之身份,竟然把持不住,几乎便要发作。
正僵持着,一旁刘逸风闪身而出,朗声道:“启禀掌门真人,正午吉时将至,请掌门真人点燃圣火,开坛祭天。”紫阳真人手抚长须,对着刘逸风微一点头。
刘逸风躬身施礼,转身来到祭天台边缘,对着台下各门各派数千修真之士,朗声道:“今日得蒙天下英雄不弃,驾临鄙派,共襄圣会,鄙派感激不尽,此刻吉辰吉时已到,咱们这便开坛祭天!”
台下众人早已等候多时,一听这话,大半高声叫好,便在此时,突然一人起身走到台前,大声道:“且慢,在下有话要说!”
第七十六章 质问
却说刘逸风宣告开坛祭天,台下突然走出一人,大声道:“且慢,在下有话要说!”
众人吃了一惊,抬眼看时,只见一人身穿华服,手持折扇,正是那翠云山刘子虚。
刘逸风双眉一扬,朗声道:“哦?敢问刘道长,有何指教?”
刘子虚微微一笑,朗声道:“不敢!”
说着,转身冲着场中几千人大声道:“天下英雄请了!在下与身旁这几百位朋友,今日所来,可不是为了参加这祭天圣会而来,盖我等人微势小,原是没有资格参加这天下第一大会的!”
那刘子虚阴阳怪气,任谁都听得出,他话中的讽刺之意,场上不少人更是发出一阵哄笑,只这一声哄笑,足见今日与会各门各派中,多数不坏好意!
只听他接着说道:“然而,我等却遇上了一件极不平之事,此事若任其发展下去,恐怕那奸邪魔教又要死灰复燃了,因此,今日特来恳请天下第一巨派玄羽门,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主持公道,为我等做主。”
场上众人听到这里,立刻来了精神,这几百年来,天下升平,各门各派都忙着休养生息,恢复元气,天下实则是没什么大事。
时间一长,祭天圣会之上,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简直不值得一提,久而久之,大伙均抱着走走过场的心态来参加这祭天圣会,此时,刘子虚竟然说“恐奸邪魔教死灰复燃,请玄羽门主持公道!”
此言一出,真可谓语惊四座,顿时全场全场竟有一多半人大声附和,特别是虽刘子虚同来的几百人,叫嚷的更是厉害!祭天坛上,云啸天兀自阴沉着脸,一旁秦御风脸上去却划过一丝得意笑容。
刘逸风微微一怔,朝长春宫师尊望了一眼,见郭本初一脸平静,回过头来开口道:“既如此,那便请刘子虚道长,上台说话!”说着,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刘子虚一理锦袍,迈步登上祭天台,朝台上诸人微一行礼,转身冲着台下数千修真之士说道:“自上次正魔大战,魔教虽遭受重创,但仍有些残留余孽,荼毒人世,而这其中,最为恶毒残忍者,乃饮血老祖也!”
此言一出,台下数千人中,大半随声附和,频频点头,特别是与刘子虚同来的数百人,更是大声叫嚷应和。
刘子虚接着说道:“想这饮血老祖,习练那饮血门妖法,残害无数生灵!”
说完,指着与他同来的数百人,大声道:“我等皆与之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话一说完,只听那数百人中,不少人大声嚷嚷道:“不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杀我手足兄弟,我定要替我哥哥报仇!”
在场的数千修真之士,也是群情激奋,这饮血老祖走上邪路之后,为修习饮血门极为强大的召唤术,确实残害了不少圣灵,这一点,天下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一来这饮血老祖功法极高,一般人便是想杀他也杀不了,再者,饮血老祖生前,藏匿之处几位隐蔽,且不停地变换地点,正道人士,很难掌握他的踪迹,更别说将他除掉了。
刘逸风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说道:“这饮血老祖的确罪大恶极,不过,数月前,这魔头已被我玄羽门、紫云宫弟子陈剑平所杀,也算是替各位报了仇,为天下正道除了这一害!”
刘子虚听完,阴阳怪气的说道:“哦?这么说来,这陈剑平,倒是我等的大恩人了,只不过我却听说,这陈剑平与那饮血老祖似乎有颇多瓜葛,那饮血老祖临死前,竟将饮血门绝世之宝赠与那陈剑平,还将饮血门几套秘传功法交给了陈剑平。”
此话一出,通天台上,哗声一片,云啸天、秦御风二人脸上均有得色,刘逸风听了这话,脸色一沉,朗声道:“刘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饮血老祖乃我派陈剑平所杀,这天下共知,怎能说与他有颇多瓜葛!”
那刘子虚冷笑一声,并不答话,转过身来,对着紫云宫陆正山大声道:“陆师尊,请问在下适才所言可有虚假之处,那陈剑平是否得了饮血门玉骨指环?那饮血老祖是否临死前将饮血门几套秘传功法托付给了令徒陈剑平?如此还算不上颇多瓜葛吗?若陆师尊说在下所言不实,那边就请贵派陈剑平出来对峙,若对峙出来我有一句假话,刘子虚今日冒犯各位正道领袖,甘愿以死谢罪!”
刘子虚这几问,只问的紫云宫众人哑口无言,若说这事情也却有其事,可这其中原委,岂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释的清楚,即便是能解释清楚,须知,正道中人这些年,对邪魔妖道一事极为敏感,甚至是宁杀错勿放过,这种情况下,又怎能让天下人信服呢?
这刘子虚见紫云宫无人应答,微一侧身,对着场上众人朗声道:“当年天下正道,隔岸观火,明哲保身,坐视那魔教一日日壮大,最后终尝恶果,今日在这天下正道之核心,魔教星火死灰复燃,咱们岂能再像当年一般坐视不管!”
这刘子虚言辞犀利,一番话正说在天下众修真之士心坎上,不少人微微点头,显是非常赞同他这一番话,与其同来的几百号人,更是大声鼓噪起哄,一时间,大有声讨紫云宫之势。
紫云宫陆正山等人,心中虽明白,今次祭天圣会,必定会有人多方刁难,可众人始料未及的是,没想到祭天圣会还未开始,对方竟如此来势汹汹。
紫云宫常静向前一步,大声道:“这位刘道长,所言未免太过夸张些,就算道长之前所言不虚,可这又能说明什么,总不能凭一枚指环便断定陈剑平与那饮血老祖有勾结吧?再说,什么星火复燃,也太过危言耸听了吧!”
刘子虚一声冷笑,大声道:“这玉骨指环谁人都知,乃是魔教之物,堂堂正派弟子,身居魔教之物,成何体统?且这陈剑平,与那东药山仗剑山庄过从甚密,那仗剑山庄本就与那饮血老祖是一伙的,如此不是星火复燃是什么?”
常静大怒道:“你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全部都是你一家之言,你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刘子虚听了,仰面哈哈大笑,朗声道:“你又怎知我只是一家之言,这仗剑山庄与那饮血老祖早就勾结一处,残害一方多年。”
说着,转身指着秦御风大声道:“此事,有御剑神宗可以作证!”
只见那秦御风慢慢站起,说道:“仗剑山庄追本逐源,与我御剑神宗原有颇多渊源,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当年两家分道扬镳之后,没想到仗剑山庄却走入邪道,与那饮血老祖勾结在一起。”
此言一出,通天台上一片哗然,众人对着仗剑山庄本不太熟悉,适才听刘子虚所言,也是将信将疑,现在听秦御风亲口说出,大家不由得都相信了此事,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矛头均指向紫云宫。
只听那秦御风接着说道:“这仗剑山庄虽与那饮血老祖勾结,可看在以往同时正道的份上,我有心劝化与他们,半月前,连同百花谷多为英雄,通往仗剑山庄,希望能劝诫他们改邪归正,可没想到……”
这秦御风还未说完,一旁云啸天,阴沉着脸,猛的站起身来,抢过话头,说道:“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被紫云宫众人偷袭,整个仗剑山庄,连同前去劝诫的一众人等,全部被杀得一个不剩。”
云啸天话音刚落,只见通天台上数千人,大半竟站起身来,众人不约而同,大声鼓噪着:“还有这等事!紫云宫行事为免太过残忍!”
“人家有玄羽门撑腰,自然是横行天下,这天下哪还有什么公理!”
“如此行径,何异于魔教妖邪!”
此时,东首紫薇山丰德海大声道:“一群人在这里大放狗屁!玄羽门乃是天下名门正派,紫云宫陆正山更是堂堂正正的大英雄,尔等居心不良,煽动事非,还敢在这提什么天下公理!”
此时,通天台之上,起身鼓噪者,少说也得有一两千人,一时间,全场呵斥谩骂之声不绝于耳,这丰海德站在当场,面无惧色,昂首挺胸丝毫不以为意。
正当众人争论不休之时,只听祭天坛上一声佛号,灵云寺护法慧明大师起身道:“阿弥陀佛,仗剑山庄一事,老衲亦有所耳闻,若说此事乃紫云宫所谓,在下以为太过匪夷所思,恐怕是另有隐情吧!”
秦御风怪眼一翻,冷冷道:“大师自来便从此种清修念经,何事关心起天下大事了?”
慧明大师单掌施礼,微微一笑,开口道:“阿弥陀佛,宵小之辈,搬弄是非,天下势必再起风波,叫老衲如何清修念经?”
一瞬间,气氛陡然变得紧张,通天台之上原本吵嚷嘈杂,猛然间都安静了下来。
离着祭天坛稍远处之人,虽不知何故,可见前面众人突然闭口不语,自己说到一半的话也咽了回去,一时间,波及开来,偌大的一个通天台之上,竟变得悄然无声!
第七十七章 偷袭
正当朝天峰通天台之上群情激奋之时,远在百里之外的紫云宫,此时却是一片安静慵懒景象,正门外那条宽阔的青石板路,扫的干干净净,此刻虽正值伏夏,一阵山风吹过,却也清凉惬意,今日,炼药堂静明,静元两名小道士在正门当值,师尊陆正山未在宫内,这二人多少有些松散。
静元道:“师兄,今日是玄羽门祭天圣会之日,我都盼了大半年了,谁知师尊却不带咱们去,一百年一次呀,也不知下次能不能轮到我。”
静明一脸的不耐烦,说道:“你也休在这里啰嗦了,听几位早入门的师兄说,往年参加那祭天圣会,少说也得带上一二百弟子,像咱们这般新入门的,更是要带去长长见识,可不是为何,这次祭天圣会师尊却一反常态,就带了四五人去。”
静元愁眉苦脸的说道:“哎,真是倒霉,定是陈师兄惹师尊生气,师尊一气之下,才不带咱们去的,如果……”
静元小道士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正门外路旁草丛内,发出一声异响,隐约有个白影一闪而过,静明、静元二人对望一眼,均从对方脸上看到一副迷茫表情。
静明给静元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过去看看,静元吞了下口水,拔剑在手,一步步慢慢朝声响处挪了过去,刚走几步,只听又是一声响动,路边长草也跟着晃动了两下,静元被这声响吓得一激灵,发一声喊,一件朝草丛里刺了下去,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白色野兔,箭一般窜入山道旁边的树林里。
静元长出一口气,回过身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冲着静明做了个鬼脸,摇头苦笑着走了回来,就在这时,静明突然大喊一声:“小心!”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静元人头滚落在地,脸上兀自带着苦笑的表情。
静明大惊,“唰”的一声拔剑在手,大喊道:“静元!”接着,跨步便要冲过去,猛然间,静明整个人僵在当场,只见他胸前鲜血崩流,一只暗红色剑尖,透胸而出,静明“噗”的一声,喷了一口献血,身子慢慢瘫倒下去。
却说那陈剑平,为与那化蛇内丹之毒相抗,使他内力几乎耗尽,此时在那石室之中,盘膝坐于石床之上,潜心吐纳修炼,渐渐将自身内息培足。
渐渐的,陈剑平对那股暖流也越来越熟悉,当自己提气行功之时,便有一股清流,自丹田内起,这当是自身修炼之内息;而当以意念引动,便有一股强大浑厚的暖流,起与左手指环,再融汇与丹田诸穴,接着游便全身,这便是玉骨指环中饮鸩仇的内力了。
陈剑平行完两遍大周天搬运,长舒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顿觉几日来的萎靡不振一扫而空,全身上下充满了精气和力量,想来,自身修炼定是提升了不少,心下也是颇为欣慰。
期初,陈剑平对得了玉骨指环强大功法还一阵谆谆不安,此时想来,这玉骨指环,与自己相连,便是生生世世也取不下来,一切阴错阳差,也是早有定数,自己又何必太过纠结,一想到这些,顿时心结立解。
百无聊赖之中,不禁又担心起了师尊等人,山洞中不分时日,可想来此时祭天圣会早就应该开始了,一想到师尊等人的安慰,陈剑平一颗心便不住的碰碰直跳,坐立不安。
正在这时,突然石室外传来几声急促的钟声,只听这钟声,一长、两短、一长,远远的传遍整个紫云山,陈剑平先是一怔,微一细想,不禁大惊,这一长、两短、一长的钟声,不正是紫云宫遭强敌入侵的告警钟声吗?
陈剑平暗叫一声:“不好!”
猛地一步从石床之上跨了下来,此时陈剑平功力大增,几乎是脱胎换骨一般,劲力收放一时难以把握,只见他一个收不住,身子重重的撞在了对面的石壁之上。
此刻,紫云洞外伴着急促的钟声,紫云宫上下“轰”的一声,众弟子忙中有序,十人一队,五十人一伍,全部奔向紫云宫中心的演武场集合。
原来,静明被人从背后偷袭刺中一剑后,躺在地上诈死,待骗过敌人后,强撑着拿出身上火信,将其拉响,只听“砰”的一声,一道火球冲天而起,在高高的空中炸响。
顿时,一股黑烟弥漫开来,紫云宫四角当值的弟子,看见升起的黑烟,除西北角钟室内弟子已被敌人杀害无法敲钟之外,其他西南、东北、东南、三角弟子同时敲响警钟。
不一刻,紫云宫四五百弟子,黑压压的在演武场上聚了一片,刘萧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这时,一名年轻弟子飞奔而来,大声道:“启禀刘师叔,在正门发现了静明、静元两名师弟的尸首!”
刘萧大声问道:“有多少敌人?”
那年轻弟子一怔,张口结舌道:“这个……这个却不清楚,许是零星毛贼,杀完人,便逃了。”
刘萧打手一挥大声道:“此时乃非常时刻,不可大意!”说着,招呼田友仁、陆大勇二人到身边来,吩咐道:“友仁,你率领一队人,到东侧去排查;大勇,你率领一队人到西侧去排查,不可错漏任何可疑之处!我亲自带人到前门去看看!其余人等,各司其职,守好自己的位置,不可擅动!”
说着,一挥手,带领着几十个弟子朝前门奔去,那田友仁、陆大勇二人也各率领着一队人领命而去,众弟子分班就问,严阵以待!
刘啸带领着一众弟子,片刻便到前门,见静明、静元二人尸体兀自还在地上,静元更是身首异处,刘啸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意,向四周望了望,转过身来,呵令众弟子三人一伙四处搜查。
众人正四下里搜寻着,忽然在紫云宫正门前,青石板铺成的长路尽头,显出一群身穿暗色长袍之人,只见这群人慢慢朝这边走来,一直走到刘啸身前三丈远停住脚步,为首那人慢慢抬起头来,阴沉的说道:“刘兄,数日不见,别来无恙呀!”
刘啸定眼一瞧,不禁心中大惊,失声道:“百花谷萧劲风!你为何在此!”原来,为首这人正是百花谷副谷主萧劲风!
只听萧劲风不紧不慢的说道:“刘兄何必明知故问,你紫云宫弟子陈剑平一伙人,在东药山戚家寨杀我百花、御剑两派一两百弟子,萧某今日,特来向贵派讨个说法!”
刘啸心中顿时一片雪亮,心想:“怪不得百花、御剑两派如此大费周章,恐怕,一开始为的就是今天,看来今日之事,恐难以善终了。”
刘啸想到这里,心中倒是平静了许多,只听他冷笑一声,开口道:“是非曲折自有公论,方今祭天圣会之际,你不去圣会之上阐明此事,却在这里携私报复,难道当真不怕天下悠悠之口吗?”
萧劲风微微一笑,说道:“此事,谷主云师兄自然会在祭天圣会之上向贵派讨个说法,只是,这祭天圣会之上却不见你紫云宫徒儿陈剑平的身影,这岂不是大大的不妥,奉谷主云啸天之命,特来擒拿陈剑平,于那祭天圣会之上,交于天下英雄议处!”
说着,这萧劲风旁若无人的掸了掸暗色长袍上的灰尘,一扬眉,慢条斯理的说道:“刘兄,快把人交出来吧,在下好回去复命!”
那刘啸原本就是个火爆脾气,此时更是气的满脸通红,手中长剑一指,厉声呵道:“少在这里废话,想要人,先问问我手里这口长剑答不答应!”说着,剑芒一闪,腾空朝萧劲风刺去。
这一剑刺的好快,剑芒夹着一股劲风,直朝萧劲风面门刺去,可那萧劲风却气定神闲的立在哪里,不躲亦不闪,眼看着,萧劲风就要被刘啸一剑刺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刘啸身后传来一声急速的破空之声,一只暗红色长剑,朝刘啸后心急刺过来。
刘啸耳听着破空之声,知道对方是个高手,百忙之中撤剑扭身,惊险无比的躲过了背后这一剑,但听得“呲”的一声,刘啸长袍下摆竟被削去一角,刘啸急忙站定,长剑护身,心中暗叫一声:“侥幸!”
这背后偷袭之人与萧劲风并肩而立,只见他慢慢转过身来,面带笑容,低声道:“在下御剑神宗秦万山,今日能再与刘兄相见,真是三生有幸!”
刘啸更不答话,对着与自己同来的一众弟子大声道:“快去演武场!”说着,飞身朝秦万山左肩刺去!
秦万山闪身一躲,刘啸紧跟着一掌,将他逼出三丈开外,接着一道剑芒朝萧劲风打了过去,趁着萧劲风躲闪之际,身子如一道电芒般腾空而起,朝紫云宫中心演武场而去。
此刻演武场上,上百弟子在此待命,刘啸“呼”的一声,落在场心,振臂一呼,大声道:“众弟子听令,准备御敌!”场上上百弟子齐声答应,此时,又有众多弟子远远不断向这里涌来。
刘啸心想:“辛亏陆师兄有有先见之明,我这里数百名弟子,任你百花谷也好,御剑神宗也罢,两家都来,我又有何惧!”
就在这时,忽然听身后弟子传来一阵骚动,刘啸急往后看,只见由打紫云宫后山方向,一女子手持银鞭飞驰而来,刘啸心中一颤,心想:“难道后山也有敌人攻了上来!”
第七十八章 理论
刘啸回身急忙问来者何人,一旁纪小武认得,大声道:“刘师叔,这便是后山断崖下,捣药仙翁的女儿,名叫齐若雪!”
说话间,齐若雪已到跟前,只见她身上略微带伤,喘息着开口道:“大伙莫要在这里纠缠了,我刚采药回来,撞见后山断崖旁边一大股人悄悄摸上来了!”
刘啸听了大惊,急忙道:“姑娘你可看清了!”
齐若雪说道:“这个自然,我正撞见他们,二话不说,便和我动手,出手便是杀招,幸亏你宫里一使锤的大汉赶到,我才能前来报信!”
刘啸听罢,暗骂自己大意,寻思:“百花、御剑两派冲着陈剑平而来,自然要去后山紫云洞了,萧劲风、秦万山二人前门制造混乱,剩下一伙人悄悄摸到紫云洞,如此简单的计策我竟然没能察觉!”
此时,田友仁已回到演武场,刘啸吩咐道:“友仁,你守在这里,我带人去后山瞧瞧,这伙人定时冲着紫云洞而内陈剑平而来!”说着,朝后山疾驰而去。
齐若雪一听大急,高声问道:“什么紫云洞,剑平怎么会在紫云洞内?出什么事了?”说着,飞身而起,也急忙跟了过去。
刘啸片刻到得紫云宫后山,只见陆大勇领着一众弟子,正跟一群百花谷弟子战在一起,刘啸挺剑便要加入战团。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开口道:“紫云宫刘啸,多年不见,阁下别来无恙呀!”
刘啸寻声望去,只见人群中缓缓走出来一微胖老者,这人面色煞白,眼角泛红,一张胖脸似笑非笑,刘啸定眼瞧了瞧,喃喃道:“阁下是……百花谷……罗秉安?你竟然还活在世上?”
只听这微胖老者嘿嘿一笑,低声道:“几十年了,亏得天下人还记得罗秉安这个名字,老夫真是大感欣慰呀!”
原来,眼前此人,便是一只陪在百花谷谷主云啸天身边,被称做罗师弟的微胖老者。
刘啸一声冷笑,讥讽道:“阁下居然还活在世上,真叫天下人大感失望呀!”
罗秉安眼中闪过一道红芒,仰面哈哈大笑,朗声道:“天下人皆言紫云宫刘啸仗义执言,快人快语,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刘啸冷哼一声,厉声道:“你今日大费周章到此,该不会就是来与我叙叙旧吧!有话就痛快说!”
罗秉安微微摆了摆手,说道:“刘兄,不急,不急,再等等!”罗秉安话音刚落,突然,空中传来两道破空之声,只见萧劲风、秦万山二人疾驰而来,一左一右落在刘啸身后五丈远的地方。
顿时,罗秉安、萧劲风、秦万山,三人成三角形站位,将刘啸围在核心!
却说此时通天台之上,数千双眼睛齐齐的盯着祭天坛之上,这时,紫阳真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魔教余孽尚存于世,咱们正道中人,应当时刻提防,若有与魔教妖邪勾结者,不论是哪一门哪一派
,即便是我玄羽门之人,也绝不容恕!”慧明大师不再多言,慢慢坐会座位。
耿惊云此时心念急转,寻思:“天下正道对魔教妖邪一事,讳莫如深,平时嘴边连提也不敢提,如今之势,便是有理也难说清,况且今日所来多数门派,好似都倒向百花、御剑两派,此时此刻,不如将水搅浑,也好过这般被动受制!”
想到这里,耿惊云闪身出列,开口道:“掌门师尊所言极是!”
接着,转过身来,冲着在场的数千修真之士,开口道:“这与魔教妖邪勾结者,自然是罪不容恕,可以铲除魔教妖邪为由,趁机剪出异己者,更是可恨,大伙试想,若我瞧那个不顺眼,张口便说他与魔教妖邪勾结,再鼓动大伙一呼而上把他灭了,这天下还有公理可言吗?”
此话一出,通天台上众人,大多沉默不语,唯独东首丰海德大声开口道:“这位耿少侠说的不错,要是这么下去,天下岂不是要人人自危了吗?”
祭天坛上,云啸天阴刺刺的说道:“这位耿少侠是说,老夫存心诬陷,借此剪除异己了?”
耿惊云争锋相对,抱拳施礼道:“小侄当然不敢,剪除异己之事乃是揣度,可说我紫云宫与魔教妖邪勾结,进而杀害百花、御剑两派弟子,这可就纯属诬陷了!”
耿惊云此时直言不讳,当众直指云啸天诬陷,这云啸天铁青着脸,还未开口,一旁秦御风起身开口道:“敢问这位耿少侠,你紫云宫众弟子是否先后去东药山戚家寨了?”
耿惊云仰面道:“去了!”
秦御风又道:“仗剑山庄众弟子及百花、御剑两派弟子是否全部被杀?”
耿惊云道:“不错!”
秦御风大笑一声,朗声道:“天下英雄请了,仗剑山庄及百花御剑两派弟子全都死光,唯独你紫云宫众弟子毫发无损,到现在你还说,你紫云宫不是杀人凶手?”
这时,赵俊贤从陆正山身后走出,大声道:“当然不是!”
说着,冲在场众人团团施礼,开口道:“掌门师尊、天下英雄,请听我一言,在下与同门师兄陆大勇、陈剑平亲眼所见,仗剑山庄众人乃是被百花、御剑设计擒获。”
“那火鳞道长将仗剑山庄众人困于牢笼之中,他们获悉,我小师弟陈剑平与仗剑山庄柳轻权乃是至交,便想以此为诱饵,引诱我小师弟来救,趁机擒获陈剑平,以图谋他身上的化蛇内丹之宝!”
秦御风怒呵道:“一派胡言,我御剑神宗何时囚禁过仗剑山庄众人,哼,你莫要以为,死人无法开口,便在这里颠倒黑白!”
耿惊云开口道:“死人的确无法开口,可凭什么您所言就是实情,我们所言就是颠倒黑白?”
秦御风大声道:“那百花、御剑两派弟子全部身死,而你紫云宫弟子全都毫发无损这又怎么解释?”
赵俊贤开口道:“我等将仗剑山庄
众人救出后,突然涌出来一群黑衣人,见人就杀,你二派弟子皆是被那黑衣人所杀!”
秦御风仰天大笑,说道:“你当大伙都是三岁孩子,会听信你这荒诞之言?”
耿惊云、赵俊贤二人心中也是焦急,虽说这些都是实情,可此时说出来,却像是编造出来的一般,确实难以令人信服。
二人心中正没主意,这时,只听一旁刘子虚指着赵俊贤说道:“适才这位兄台说道,贵派陈剑平与那仗剑山庄柳轻权乃是至交,这仗剑山庄与那饮血老祖早已勾结在一起,如今,你还说紫云宫与那饮血老祖没有关系?”
当次时刻,形势对紫云宫极为不利,与刘子虚同来的几百人更是叫嚷着“报仇雪恨”“把陈剑平交出来,让他出来把话说清楚!”
前来参加祭天圣会众门派中,不少嫉妒玄羽门声势,巴不得玄羽门惹祸上身,此时更是落井下石,大半人跟着叫嚷:“陈剑平现在何处,怎么不见他出来!”
“这小贼定是做贼心虚,不敢出来了吧!”
“紫云宫今天无论如何要给大伙一个交代!”
此刻,云啸天心想:“区区紫云宫,随手便料理了,现在应当想办法将一众人这股怒火引导玄羽门头上才行,今日若不趁势重创玄羽门,何年何月才能有这天赐良机!”盘算定了,正打算开口。
突然,刘逸风闪到祭坛坛边,对着刘子虚说道:“刘道长嫉恶如仇,心系天下正道,当真是我等之楷模呀!”
刘子虚打开折扇,微微一笑,说道:“魔教妖邪,人人得而诛之,便是对方势力再大,终究大不过一个理字,还望贵派交出陈剑平,还天下一个公道!”
刘逸风满不在乎,微笑道:“刘道长,听说近来,您与百花谷、御剑神宗,两派来往的甚是频繁,……”
刘逸风此言一出,刘子虚突然没来由的一惊,慌忙开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下便不能结交同道好友吗?”
刘逸风斜眼开着刘子虚,哈哈一笑,说道:“晚辈没什么意思,你大可安心结交通道好友,哦,对了,听闻刘道长,你新任翠云山慧剑堂堂主,鄙派还未曾道贺,今日便给刘道长送上一份大礼!”
刘逸风没来由的说出这番话,全场众人觉不明觉理,众人心想:“这玄羽门到底在搞什么鬼!”
更有诸多年轻弟子心想:“难道这玄羽门当次危机时刻,竟要当众向刘子虚献媚买好,哼,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玄羽门也不过如此!”
正当大伙猜测着,只见刘逸风一摆手,沈平由打祭天坛后闪出,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只见沈平领着这两人,来到刘子虚身旁,侧身让开,说道:“刘道长,你可还认得此人?”
那刘子虚见了这人,好似见了鬼怪一般,顿时大惊,竟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 恶斗
话说,罗秉安、萧劲风、秦万山三人将刘啸围在核心,秦万山厉声道:“刘啸,你虽功力高深,可终究是独立难支,我劝你还是快些将那陈剑平交出来,也省的咱们大伙多费手脚!”
刘啸心念急转,寻思:“若将陈剑平拱手交出,从今以后,这天下哪还有紫云宫立足之地,况且,百花谷、御剑神宗,机关算尽,陈剑平若落在他们手里,哪里还有命在!”
“可眼前形势实乃凶险万分,虽说事先做了准备,可百花谷、御剑神宗三大一等一高手齐到,别说现下只有自己,就是陆师兄,常师弟都在,也不敢说就有全胜的把握,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所幸把心一横,也不答话,提剑便朝秦万山前胸刺去,此时,紫云宫四周尽是兵刃相交之声,其中更是夹杂这不少弟子的惨呼声,紫云宫虽有四五百弟子,人数占优,却并无高手,而反观百花、御剑两派,来的都是年轻弟子一辈的好手,紫云宫弟子虽三五人对敌一人,却依然节节败退!
这时田友仁已经赶来,只见他拉开架势,以一敌四,一旁陆大勇大声呼呵,也是以一挡四,田友仁、陆大勇乃紫云宫年轻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虽不至于立刻落败,可如此以一挡四,田友仁、陆大勇立刻便显不支。
而刘啸一人面对当世三大高手,顷刻间身上便已带伤,战不多时,刘啸察觉,罗秉安与萧劲风同属一派,彼此相熟,攻守默契,这秦万山修为上却略逊一筹,且打法与罗秉安、萧劲风二人格格不入。
当下朝秦万山一阵急攻,刘萧心想:“今日之势,若自己再倒下,紫云宫上下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为今之计,当勉力支撑,带领众弟子退守紫云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这,刘啸凝神守住门户,调匀气息,内力绵绵而出,尽力与这三人周旋。
一旁田友仁一声呼呵,将面前一人左肩刺穿,那人大骂一声,赶忙跳开,立刻便有一人补上,四人上、中、下三路攻来,田友仁连忙后跃三次才勉强化解,突然肩头中剑之人悄无声息的绕到田友仁背后,冷不防一掌打在田友仁后心。
田友仁后背剧痛,立刻岔了一口内息,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如此便有了空挡,一瞬间,前胸、右臂、左腿同时中剑,瞬间瘫倒在地。
这边陆大勇驱使着两把方锤上下纷飞,逼开面前二人,一扭身躲开另外二人夹攻,右手一招,接锤在手,一个横扫,一锤砸在一人后背,那人狂喷一口鲜血,倒地不起,与此同时,旁边一人一掌斩在陆大勇后腰。
陆大勇后腰吃痛,顿时蛮性大发,转过身来,一声大吼,偷袭陆大勇那人,一掌打中,正自得意,突然见陆大勇铁塔般身躯直朝自己扑来,竟吓得一动不动愣在了那里。
只见陆大勇伸出五指,“噗”的一声,插入那人前胸
,竟生生将那人心肺扯了出来,顿时,血淋淋的喷洒了一地。
陆大勇见血后更是狂性大发,勇悍绝伦,一双方铁锤施展开来,无人敢近他左右,十几名百花谷弟子见了大惊失色,高声喊道:“大伙围住了一起上,看他有多少力气,能舞多久!”
眼见紫云宫内,死伤倒地者不计其数,起初,紫云宫尚且人数占优,如此一来,能持剑战斗者,越来越少,到得最后,变成几名百花、御剑弟子,围着一名紫云宫弟子打斗。
这么一来,紫云宫顿时哄然溃败,田友仁身上三处剑伤流血不止,早已倒地不起,一旁十几个百花谷弟子,车轮战朝陆大勇招呼,不一刻,陆大勇也终于受伤倒地。
罗秉安手持一把淡黄色长剑,大声道:“刘啸,我劝你还是快快撤剑交人,难道你毫不顾忌你紫云宫上下一众弟子的性命了吗?”
刘啸此时心中清楚,今时今日,紫云宫早已是一败涂地,就算是将陈剑平交出,百花、御剑两派也未必会罢手。
所谓尽力而为,刘啸今日有死而已,即便是紫云宫从此覆灭,也要留的清名在世。
想到这,朗声道:“陈剑平乃我紫云宫入室弟子,紫云宫便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将他交于你等奸人之手!”
说着深吸一口气,脸上闪过一层青芒,大喝一声:“天罡·引龙诀!”
顿时,剑芒大盛,杀气大增,刘啸几十年修为,成名已久,实乃天下一等一高手,此刻他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守不攻,简直有撼天动地之势。
罗秉安朝萧劲风使个眼色,身子一晃,如鬼魅般出现在刘啸身后,挺剑便向刘啸后心刺落,刘啸浑不在意,斜身挥剑,却往右侧无人处连打两道剑芒。
而就在此刻,只见满天散落一片花瓣,萧劲风竟然出现在刘啸右侧,两道剑芒直冲萧劲风前胸打去,萧劲风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身法方位竟被刘萧看破,百忙中拔地而起,躲过这两道剑芒。
人在半空大声道:“刘兄果然好眼力,且吃我一剑。”说着自上而下,朝刘啸头顶刺落。
当此千钧一发之刻,刘啸右手长剑打出一道剑芒,将身后罗秉安逼退,左手五指成爪,向在一旁掠阵的秦万山急伸,大喝一声,犹如雷霆之势,“天罡·引龙诀!”猛然间,秦万山直觉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猛地向自己涌来。
这玄羽真诀中的天罡·引龙诀,乃是以道家无上真力,驱动世间万物为我所用,此时刘啸以绝大真力,用于秦万山之身,以秦万山之修为,原不至于一招受制,只是刘啸此时离秦万山足有三丈远,再者,上有萧劲风、后有罗秉安,他虽见刘啸对自己伸出五指,可如何也想不到,当次危机时刻,这一招是攻向自己的!
只见秦万山犹如纸鸢一般被刘啸吸到跟前,接着刘啸身形如电,急向
左侧滑出三丈,说时迟,那时快,此时,秦万山头顶之上,萧劲风那把翠绿色长剑已经刺到!
秦万山大惊,想也没想,拼命向后一跃,一旁罗秉安急忙朝秦万山拍出一掌,秦万山接着后跃之势及罗秉安的掌力推送,勉强躲过了这一剑,只听“轰隆”一声,萧劲风长剑在青石板上刺出了一个大坑,顿时石屑纷飞!
正当秦万山脑中嗡嗡直响,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只听身后一声低吼:“天罡·玄武神斩!”只见刘啸全身成弓形,三尺长剑之上,布满亮白色剑芒,长剑一颤,如长鲸吸水一般,将漫天肃杀之气吸入剑身,汇于剑尖。
秦万山大骇,猛的转过身来,躬身下腰,运动毕生真力,大喝一声:“御剑神诀,开!”顷刻间,在秦万山身前形成一道浅灰色气墙。
下一刻,刘啸腾空而起,炽白色剑芒幻化成一把雷霆巨剑,带着毁天灭地之势,风驰电掣般朝秦万山刺了过去,方圆一丈开外,地面青石板尽数龟裂。
“轰!”炽白色巨剑与那灰色气墙相撞,顿时气浪翻滚,石屑纷飞,秦万山狂喷一口献血,身子入离弦之箭,被震飞出五六仗远。
刘啸单膝跪地,脸色煞白,一旁罗秉安平静的说道:“天罡·玄羽真诀,不愧是天下第一真法,嘿嘿,刘兄,若论单打独斗,胜负可真说不准呀!”
话音未落,罗秉安、萧劲风二人身形一晃,一左一右,各出一掌,猛击在刘啸后心,刘啸口喷鲜血,扑倒在地。
萧劲风闪身欺到刘萧跟前,低声道:“刘兄,如此功法修为,若留你在世,当真是后患无穷呀!”说着,举剑朝刘萧后颈斩落。
就在这时,刘啸猛地翻过身来,左掌拍在萧劲风剑面之上,右手长剑上挑,直刺萧劲风下颚,萧劲风急忙仰面躲过。
刘啸顺势长剑下滑,顿时在萧劲风胸前划开一道一尺来场的口子,借着这个空档,刘啸翻身而起,踉跄着跃开几仗,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
一旁田友仁、陆大勇而挣扎着来到刘萧身旁,刘萧右手抚胸,艰难的说道:“我将他二人拖住,你们快带众弟子退守紫云洞!”
萧劲风胸前伤口流血不止,只听他恶狠狠的说道:“退守?我看你怎么退!”
说着,挺剑便要朝刘、田、陆三人攻来,就在这时,猛然间从紫云洞方向传来“轰隆”一声闷响,这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众人只觉脚下地面微微晃动。
接着一声轻响,只见紫云洞上空升起三道紫色光柱,这三道光柱在紫云洞正上方慢慢交汇,形成一个彩色圆顶,甚是绚丽夺目!
一旁罗秉安见状,大叫一声,顿足道:“不好!有人在开启紫云洞各处机关,再有三道紫光柱升起,想要进紫云洞就难了!”话音未落,罗秉安身形如电,拔地而起,朝紫云洞飞驰而去!
(本章完)
第八十章 败露
却说那刘子虚正在祭天坛上侃侃而谈,沈平由打祭天坛后领出两个人来,沈平开口问道:“刘道长,你可认得我身后这人?”
众人往祭天坛上瞧时,只见沈平身后闪出二人,其中一人,中年模样,面庞清瘦,穿着一件脏兮兮油腻腻的长衫,正是当日在望月楼中席地而坐的孙圣手。
旁边一人,中等身材,肤色黝黑,头上挽着一个发鬓,只见他面色憔悴,头颈之上,有些许伤痕,场中有识的他的,小声说道:“这人是刘子虚的师弟,翠云山,慧剑门刘子玄。”
刘子虚猛地看见刘子玄,大惊失色,此时强自镇定,手里捏着折扇,不等众人开口,指着刘子玄大声道:“刘子玄,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还敢在天下英雄面前露面,你若有半点悔过之心,这便就地自裁,省的在这辱没师门!”
刘子虚说完这番话,通天台之上,一众人正在这里疑惑,猛听见孙圣手仰面哈哈大笑,这孙圣手一笑起来,前仰后合,只见他碰头散发,一身油腻腻的长衫,形似癫狂一般,指着刘子虚不住的狂笑。
这刘子虚慌张的转头看看左右,一张脸涨得紫红,结结巴巴的怒道:“你这个只晓得喝酒吃肉的疯子,祭天圣会之上,岂容你在这里癫狂,识相的快快滚一边去!”
孙圣手一边笑一边说道:“刘子虚呀刘子虚,明明是你勾结百花谷、御剑神宗,残害你师叔,篡夺慧剑门掌门之位,你却正义凛然的指着你师弟刘子玄骂他欺师灭祖,你脸皮当真是厚的可以呀!哈哈哈……”
孙圣手正在这里狂笑,只见百花谷谷主云啸天身后,闪出一道白影,云啸天座下弟子旬武大喝一声,朝着孙圣手挺剑便刺,一旁刘逸风举剑一挡,架住旬武这一剑,冷笑道:“旬兄,如此着急动手,我看你这才是杀人灭口吧!”
旬武阴沉着脸,恶狠狠的说道:“辱及师门,我岂能容他!”
刘逸风不与他纠缠,左手猛地拍出一掌,旬武赶紧出掌相抗,“砰”的一声,二人各自后退了四五步。
这孙圣手一番狂言,顿时置自身与险地,可他却似毫不在意,他那腰间的朱红酒葫芦在望月楼被刘子虚打碎,此时腰间并无酒壶,只见他拖拖沓沓的到临近的木桌上,端起一大碗酒来,嘴里滋滋有声的慢慢品尝。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刘子玄,冲着百花谷、御剑神宗两派怒道:“枉你们还自称名门正派,居然伙同刘子虚这等奸贼,谋害我掌门师叔,颠覆我慧剑门,我刘子玄但教有一口气在,也要跟你们拼到底!”
与刘子虚同来的四五百人中,不少乃是慧剑门弟子,只听这群人中有人大声道:“好你个刘子玄,你欺师灭祖,还敢在这里出言诽谤掌门师兄,还不快快跪下请罪!”
刘子玄一张黝黑的长脸气的通红,厉声呵道:“呸,刘子明,你这猪狗一般的东西,你伙同刘子虚在掌门师叔饭食内下毒……”
刘子玄还未说完,只听旁边刘子虚大喝一声:“奸邪叛逆,还敢在此血口喷人!”
说着,长袖一甩,手中多了一把黝黑的铁剑,“蹭”的一声曝起,朝刘子玄攻了过去,刘子玄满腔怒火,瞠目圆睁,一翻手,手中已亦多了一把黝黑铁剑,挺剑与刘子虚斗在一起!
通天台之上众人议论纷纷,适才一众人还群情激奋,此刻祭天坛上刘子虚、刘子玄二人虽斗的激烈,众人却左顾右盼,好似没了精神,唯独东首紫薇山丰海德昂首挺胸,一脸藐视的说道:“哼!我还当是什么名门正派,原来也净是些卑鄙伎俩!”
百花谷、御剑神宗两派上千弟子,除云啸天、秦御风和几个辈分高点的弟子上了祭天坛之外,其余弟子则在场中央安排坐处,此处虽离东首较远,但紫薇山丰老爷子这几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
一时间,百花谷、御剑神宗两派弟子一个个满脸怒气,一名年长弟子大声道:“那姓丰的老汉,咱们百花谷可容不得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玄羽门不知从哪里弄来两个疯疯癫癫的痴汉,在这里血口喷人,你又知道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一名御剑神宗弟子大声道:“这老儿得了玄羽门什么好处了,没来由的偏袒这玄羽门!”
另一名弟子大声道:“我看他是惧怕玄羽门威势,在这里攀附献媚呢!”
紫薇山众弟子见有人居然对掌门如此不敬,顿时冲着百花、御剑两派弟子破口大骂,其中不少年轻弟子,更是无甚忌讳,跳着脚的“直娘贼!”“去你老母!”“放你个狗屁!”的大骂。
一时间,通天台上骂声一片,刚刚还左顾右盼的习武之士,此刻好似终于找到突破口,顿时一两千修真之士外加百花、御剑一众弟子,一起和那紫薇山众弟子对骂!
按常理,作为一派之主,丰德海不管怎么样,至少也应制止手下弟子如此谩骂,可谁知他却捧腹哈哈大笑,大声道:“老夫平生看不惯的就是仗势欺人、搬弄是非之徒,哼,王八蛋才攀附他玄羽门呢,老夫就是看不惯你百花谷,还有御剑神宗的做派!”
紫薇山众弟子,听掌门如此说,“呼啦”一下子,各个备受鼓励,骂的更是起劲,三四百人大有压倒一两千人之声势,如此空前对骂,怕是自祭天圣会创立以来,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当此情景,云啸天、秦御风二人眉头紧皱,一旁慧空大师双眼微闭,不置一词,那紫阳真人正经端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这边紫云宫众人,倒是松了一口气,心想:“不知刘逸风从哪里弄来这二人,今日可帮了大忙了!”
此时,祭天坛下,上千人骂的正的起劲,祭天坛上刘子虚、刘子玄二人亦是打的难解难分,这孙圣手捧着一大碗酒,笑嘻嘻的走到祭天坛边,冲着东首紫薇山丰德海说道:“丰老掌门,说道这卑鄙之事,区区在下倒知道一件天下最卑鄙之行径,不知您老可否愿意听听!”
丰德海满面红光,大声道:“哼,这等龌龊事,听来污了耳朵,坏了心情,倒不如和老兄你痛饮三百杯,岂不来的痛快!”
孙圣手听了,状似癫狂,哈哈大笑,前倨后恭的,手中酒水淋淋洒洒,只听他指着刘子玄大声道:“这天下最卑劣之行径,这位子玄兄知道,区区在下知道,少卿,这子玄兄多半是要被他这子虚师哥再害死一次,至于区区在下,说了人家这么多坏话,估计也是命不久矣,临死之前,区区在下可要说个痛快呀!”
孙圣手这番话,虽如同插科打诨一般说了出来,可众人不禁也为他捏了一把汗,此人今日疯疯癫癫的着实把百花谷、御剑神宗得罪的不轻,要说命不久矣,也倒不是危言耸听!
此刻,刘子虚矮身躲过刘子玄一剑,大声怒道:“孙圣手,少在这里含沙射影,胡说八道,再不……”
说到这里,刘子玄趁着刘子虚分神之际,连攻三剑,险些将这刘子虚左肩刺中,刘子虚再也无暇说话,赶忙凝神御敌。
这孙圣手好似未听见刘子虚的话一般,继续开口道:“诸位且听好了,这天下最卑劣之事便是,这百花谷、御剑神宗,胁迫仗剑山庄,嫁祸紫云宫与饮血老祖勾结,再由翠云山慧剑门煽动与饮血老祖有仇之门派,在这祭天圣会之上,借机发难!”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嗡”的一声,原本不言不语,置身事外的诸多门派,此时也低声议论开来,这议论之声,渐渐高涨,慢慢压过全场谩骂之声。
这孙圣手接着说道:“谁料想,非但仗剑山庄胁迫不成,连翠云山老掌门亦不愿助纣为虐,充当百花谷、御剑神宗之走卒,这刘子虚便与御剑神宗勾结,毒害掌门师叔,嫁祸给师弟刘子玄!”
此时,只听刘子玄大声道:“你这奸贼,伙同刘子明毒害掌门师叔,还欲加害与我,幸而玄羽门刘逸风连同这位孙圣手,在翠云湖中将我救起,未免打草惊蛇,我隐忍到此时才出现,今日看我手刃你这奸贼,替掌门师叔报仇!”说着,挥剑扑上前与,与那刘子虚又战在一起。
那丰德海听了如此震惊之事,脸上却露出喜出望外之情,大声道:“老夫便说,奸邪狡诈之辈,惯会搬弄是非,紫云宫陆正山的为人,老朽我是知道的,端的是堂堂正正,如何会与那饮血老祖勾结,简直就是笑话!”
此时,全场除了百花谷、御剑神宗两派弟子外加一直倒向这两派的上千修真之士外,场上其余众人,或满脸鄙夷之色,或一脸怒容,或一副置身事外之态,可祭天坛之上,云啸天、秦御风二人却对眼前之事不管不问。
老一辈江湖中人,此时却心中更是担忧,若这云啸天、秦御风极力反对辩驳,倒还罢了,但此时二人却如此平静,便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般,不少有识之士心中暗想:“今日恐怕要有一场恶战了!”
这刘子虚、刘子玄二人一来二去斗的正紧,刘子虚听见孙圣手一番话,心中一阵发毛,如今更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何未能将眼前这刘子玄彻底杀死,心中暗想:“为今之计,唯有将这刘子玄尽快除掉,再给他来个死不认账!”
想到这,剑锋在面前画个圈,将刘子玄逼开,接着咬破左手二指,在铁剑上一划,大喝一声:“铁剑开封!”那铁剑一声轻响,顿时剑身变得通红,!
第八十一章 巨变
紫云宫,后山断崖旁。
却说百花、御剑两派趁机攻杀紫云宫,这罗秉安见紫云洞方向有三道紫色光柱升起,顿时大惊失色,起身朝紫云洞飞驰而去。
而此时,紫云洞内陈剑平听到紫云宫告急的钟声,正在石室内急的坐立不安,猛地听到一阵脚步声,陈剑平大喜,站在石室门旁,大声呼喊。
不一刻,脚步声临近,拐角处转出一人,只见此人一袭白衣,身材婀娜,手持银鞭,正是捣药仙翁之女齐若雪,陈剑平一惊,忙问道:“若雪姐,你为何在此,紫云宫出什么事了?”
齐若雪也是又惊又喜,赶忙说道:“剑平,你怎会被关在这里?百花谷还有御剑神宗来了一批高手,扬言要抓你去祭天圣会,交天下英雄议处,你在这太危险了!”
陈剑平大惊失色,恍恍惚惚的蹲在地上,慌乱道:“为……为何要抓我……”
陈剑平日思夜想,便是祭天圣会之上,大家会如何看待他这个身负化蛇硬核之人,此时听齐若雪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有些胆怯。
齐若雪此时一脸的平静,只见她慢慢蹲下来,从缝隙中伸过手去,放在陈剑平膝头,轻声问道:“怎么了?剑平,你害怕吗?”
陈剑平微一沉默,牙关咬紧,腮边的肌肉不时微微扭动,无奈的说道:“我怕,这世间好似永远也容不下我,小时候被同村的孩子驱赶,如今还要被什么天下英雄议处……”
齐若雪轻咬下唇,将这些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只见她缓缓将手收回,理了理耳边的秀发,轻声说道:“剑平,你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以前也如你这般,心底里每个着落,总是没来由的一阵害怕,可自从你舍命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这世上,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陈剑平想起当初与饮血老祖大战之时,自己舍命挡在齐若雪身前,此时齐若雪就蹲在他身前,吐气如兰,呼吸可闻心中不禁一荡,胸口涌起一股豪气,张口道:“若雪姐,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我定不让你受半点欺辱!”
齐若雪听完,嫣然一笑,一直含在眼中的泪花,终于滚落下来,这时,洞外忽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齐若雪向洞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轻轻抹了一下眼泪,小声道:“剑平,不管以前如何,当有一天,也有一人舍命挡在你身前时,无论你以后身在何处,你也再不会害怕了。”
说着,齐若雪慢慢站起身来,轻轻转身,缓缓朝洞口走去,陈剑平一惊,大声喊道:“若雪姐,你去哪里?快回来……”
此刻,紫云洞外,一道刺耳的破空之声过后,罗秉安重重的落在紫云洞洞口前,他挺剑环视四周,只见洞口右侧三丈开外,紫云宫方儒正用力搬动石碓后的一道机关,只听“砰”地一声响,第四道紫色光柱应声而起。
罗秉安见了,更不答话,手一扬,一道剑芒朝方儒打了过去,这方儒平日里在紫云宫辈分虽高,可自始至终只研习道书,未曾修炼过功法,如何躲得过罗秉安这一剑,只听方儒闷哼一声,肩头中剑,顿时倒地不起,好在罗秉安百忙之中打出一剑,未能击中要害!
与此同时,萧劲风、秦万山、刘啸等人亦陆续赶到,这秦万山身受重伤,面无血色,一名弟子搀扶着他,才勉强站立,而一旁刘啸也好不到哪去,他身受罗秉安、萧劲风二人重击,此刻也是摇摇欲坠。
眼看着紫云洞外,五道紫色光柱将要全部启动,到此最后一刻,竟然功亏一篑,刘啸、田友仁等长叹一声,心想:“造化弄人,这难道便是天意吗?看来今日紫云宫是凶多吉少了!”
罗秉安一声冷笑,阴刺刺的开口道:“以为将这陈剑平藏在紫云洞内,我等便奈何不得吗?”
说着,冲着萧劲风使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连同十几名弟子,迈步朝紫云洞内走去。
刘啸、田友仁、陆大勇等紫云宫众弟子,虽有心阻拦,怎奈此时此刻,合宫上下死的死、伤的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罗秉安等人冲进紫云洞内。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罗秉安,突然觉得眼前涌来一道劲风,罗秉安心想:“难道这洞中还有什么厉害的机关不成!”
想到这里,袖袍在身前舞了个圈,护住上身,急忙向后一跃,跃出洞来。
众人定眼瞧时,不禁眼前一亮,只见一美貌女子,身穿白衣,手持银鞭,立于紫云洞洞口,此人正是捣药仙翁之女齐若雪。
一旁纪小武认得齐若雪,大声道:“若雪姐,快闪开,这些人修为太高,你……”说到这,重伤之下,忍不住咳嗽起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齐若雪定了定神,横鞭在胸,面对着百花、御剑两派上百弟子,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恐慌,但一想到自己身后石室内陈剑平,她却坚定的向前迈了一步。
罗秉安心想:“紫云宫之内,从未听说有过女弟子,此人为何在此?”
想到这,只听他沉声道:“姑娘从何而来,为何挡住我等去路?”
齐若雪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有我在,你等休想进紫云洞!”
齐若雪话音刚落,旁边两名弟子呵斥一声,冲了上来,齐若雪扬鞭斜抽,一带一卷,将这两名弟子甩开。
一旁罗秉安见齐若雪鞭法虽奇,但力道不够,修为很是平平,更加弄摸不透齐若雪底细,此时,又有四五名弟子冲上来,夹攻齐若雪。
罗秉安一时间弄不清齐若雪底细,不想节外生枝,大声吩咐道:“将这女子打退即可,莫要伤她性命!”
这四五名弟子中,有两个武功颇高,齐若雪修为本就一般,此刻如何能敌,只见其中一名百花谷弟子长剑一转,剑柄在齐若雪后背一磕,齐若雪只觉的后背一痛,还未反应过来,旁边一名弟子,一掌将她打飞。
一旁秦万山早已不耐烦之极,之前他与萧劲风合伙进犯紫云宫便已无功而返,此番再来,更是被刘啸打成重伤,险些丧命,心头一股怒气憋在胸前无处发泄,眼看便要重进紫云洞,偏有莫名其妙一女子挡路。
当下一把推开搀扶着他的弟子,提剑迈步便往洞内冲去,眼看就到洞口,斜刺里齐若雪的软鞭打了过来,秦万山大怒,横剑在软便之上一划,挑开软便,大喝一声:“哪里来的野丫头,快给我退下!”
说着,一掌打在齐若雪胸前,秦万山此时虽重伤在身,可他好歹几十年修为,这一掌直打的齐若雪痛彻入骨。
齐若雪一咬牙,挥鞭朝秦万山双腿扫落,秦万山重伤之下,脚下浮动,竟没躲过这一鞭,软鞭抽在小腿之上,疼痛难忍,秦万山大叫一声,左手抓住鞭梢,用力一扯,长剑递出,一剑在齐若雪左臂之上划了一道口子。
接着,挺剑指着齐若雪大声道:“你若识相快快滚开,如若不然,我可要下死手了!”说着,长剑一甩,转身朝洞内走去。
齐若雪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眼见秦万山迈步朝洞内走去,只见她面色一沉,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双手在地上一撑,飞身而起。
一旁刘啸、田友仁等失声喊道:“姑娘快住手!”
“不可!”
齐若雪此举,无异于自杀,就连百花、御剑两派众人也颇为吃惊!
下一刻,齐若雪飞身而起,挥鞭将秦万山双腿缠住,接着长鞭一绕,将秦万山脖颈套住,秦万山怒不可遏,手中长剑剑芒大盛,大吼一声:“找死!”
剑尖斜往上一挑,将齐若雪手中软鞭切断,长剑回刺,一剑刺穿齐若雪心口,接着秦万山双臂一震,将背后齐若雪震飞!
只听齐若雪一声惨呼,胸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子犹如一片枯叶,平平飞出,“砰”地一声,重重的摔落在地。
在场众人今日虽经历一场恶战,多有死伤,但见眼前惨状,却也不禁相顾失色!
秦万山此刻形似癫狂,冷哼一声,提剑便往紫云洞内冲去,就在此时,猛然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众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只见紫云洞上方,被一股大力冲开一个大洞,一条灰影冲天而起。
原来,陈剑平于石室内,越想越是着急,一者担心紫云宫众人安慰,再者,齐若雪起身冲向洞外,陈剑平甚是担心。
待听到洞口齐若雪惨叫之声,便再也安奈不住,玉骨指环内一百多年功力急速运转,竟将石室上方冲破!
陈剑平身在半空,俯瞰下方,突然见齐若雪倒在血泊之中,陈剑平大惊,身形如电般急速下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陈剑平已落在齐若雪身旁。
只见齐若雪粉面煞白,胸前血如涌注,竟将大半白衣染为红色,整个人已是气若游丝。
第八十二章 悲怆
此刻,虽强敌环绕,陈剑平却旁若无人,犹豫片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慢慢将齐若雪抱入怀中,只觉齐若雪四肢百骸软绵绵的无半分力道。
齐若雪缓缓抬起左手,轻轻抓住陈剑平衣领,低声道:“剑平,他们人多势众,我实在是挡不住他们……”
陈剑平一颗心猛地一沉,说什么也不敢相信眼前情景,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沉声道:“你莫要说话,省些力气,我定能医好你!”说着,便要抱着齐若雪起身。
齐若雪一口血涌了出来,喘息着说到:“不用了,剑平,我不行了,你……你可千万别太难过……你会难过吗?”
陈剑平精通医理,看齐若雪伤势,便知已无力回天,到此刻,陈剑平终于低沉的哭出了声来,使劲朝齐若雪点着头。
齐若雪仿佛叹了口气,眼中柔情无限,挣扎着说道:“老天待你也真狠心,以后便又是你一个人了,这许多人,还要与你为难,以后可如何是好?”
陈剑平见齐若雪弥留之际,仍然牵挂着自己,此刻真是心如刀绞,只想着撕心裂肺的大哭一场,可双眼虽泪如泉涌,口中却丝毫发出声来。
齐若雪此刻面无血色,气若游丝,双眼渐渐涣散,只听她极轻微的说道:“剑平……咱们一起……一起去东药山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好放心不下你……”
说到这,齐若雪声音再不可闻,陈剑平只觉齐若雪身子一沉,抓住陈剑平衣领的左手,轻轻一松,慢慢滑落,就此便一动不动了,脸上兀自留着关切的神情。
陈剑平心痛难当,紧紧将齐若雪拥入怀中,到此时方才觉得自己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要说与齐若雪听,可这一切终究成为永久遗憾,顿觉天下之大,无可留恋。
便在此时,洞口秦万山挺剑走了过来,大声道:“陈剑平,你勾结妖魔邪道,残害我冯允、冯仟两位师弟,今日便与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陈剑平轻轻将齐若雪尸体放下,她生的真是极美,嘴角好似扬起一丝微笑,白皙的面庞上,溅上了几滴殷红的鲜血,更显出一番惊心动魄的美丽。
陈剑平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若雪姐,纵是天下人,从今以后,休想再对我指手画脚,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话音刚落,陈剑平意走丹田,气贯长剑,响铃剑铃声大作,突然,陈剑平眼中一道红芒闪过,身形如电般倒飞而出,直刺秦万山前胸。
秦万山万没想到陈剑平说刺便刺,饮血老祖饮鸩仇一百多年功力,岂是儿戏,待他反应过来,陈剑平长剑已到跟前,别说此刻秦万山身负重伤,便是秦万山未曾受伤,想要毫发无伤的躲过这一剑,也绝非易事。
这一剑刺的好快,以至于罗秉安、萧劲风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加以救护,响铃剑已刺入秦万山胸膛,秦万山只觉胸前一阵剧痛,抬眼看时,只听陈剑平阴沉的说到:“如何?长剑穿胸的滋味不好受吧!”
说着,陈剑平眼中红芒大盛,全身一股戾气喷薄而出,只见他手中长剑在秦万山胸中一阵搅动,恶狠狠地说到:“冯允、冯仟算什么东西?自你开始,我要将你御剑神宗斩尽杀绝!”
秦万山胸口剧痛,盛怒之下,厉声道:“你这狂妄小贼,还敢……”陈剑平不等他说完,响铃剑一抽一挥,将秦万山首级斩下!
御剑神宗几百弟子,连同百花谷弟子发一声喊,将陈剑平围在核心,陈剑平更不答话,体内真气运转,一声清啸,只见他起纵腾挪,剑气纵横,如入无人之境地。
顷刻间,横尸遍地,血肉纷飞,陈剑平血染长袍,狂呼乱吼,尖刺,掌毙,杀伤百花、御剑两派弟子无数,一旁刘啸、田友仁、陆大勇等看的惊心动魄,实不知短短数日,陈剑平功力为何大进。
陈剑平越杀越是兴起,旁边萧劲风一声暴喝,挥剑打出两道剑芒,紧接着飞身而起,刺向陈剑平,陈剑平挥剑打散这两道剑芒,长剑一横挡开萧劲风长剑,伸出左掌,砰地一声,与萧劲风对了一掌。
萧劲风初觉对方掌力极弱,简直不值一提,正自疑惑,瞬间察觉从陈剑平掌上又传来一股排山倒海般大力,萧劲风从未见过如此古怪掌力,赶忙撤掌跃开,这玉骨指环内功力并不是陈剑平自身所练,无法做到收放自如,萧劲风已然跃开,陈剑平这一掌仍然打出。
只听呼的一声,陈剑平身前五丈开外,顿时飞沙走势,众人见他掌力如此了得,皆大惊失色,便在此时,陈剑平身前三四十名百花、御剑弟子,身子一软,无声无息的摊到在地没了气息。
罗秉安一旁见了大奇,这三四十名弟子倒地模样绝不似被掌力击死那般口喷鲜血,而是软软的倒地而死,仔细一瞧,只见这三四十名弟子皆口吐白沫,脸颊深黑。
罗秉安大惊,高声道:“大伙小心,此人左手掌风中带有剧毒!”
说着,罗秉安身形化作一道灰影,迅捷无比的出现自陈剑平身后,淡黄色长剑向陈剑平后颈斩落!
陈剑平低头避过,一招“回风落叶”向后横扫,罗秉安飞身而起,躲过这一剑,就势自上而下,挥剑斩落。
陈剑平向左滑开两仗,立身未稳,脑后劲风突起,萧劲风一剑刺来,陈剑平百忙之中一侧身,肩头中剑。
陈剑平惊怒之下,意贯左臂,抬手便是一掌,萧劲风见识过这掌风毒质厉害,赶忙闭气后跃,饶是如此,仍觉脑中一阵眩晕,一口真气难以凝聚。
陈剑平自遭到化蛇内丹之毒反噬后,体内毒质大增,特别是手厥阴心包经一脉,毒质更甚,此刻化蛇内丹之毒在陈剑平体内便犹如熔炼一般,此毒乃天下至毒之物,端的厉害非凡。
此时,百花、御剑两派弟子已死伤大半,紫云宫众弟子重整旗鼓,与之厮杀起来,刘啸、田友仁、陆大勇等也加入战团。
萧劲风此刻胸口烦恶难耐,眼看周围清醒,众弟子死伤大半,还折了秦万山,心知再这样下去,定占不了什么便宜,虽大声音道:“罗先生,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先撤!”
罗秉安大声道:“我拖住这小贼,你们先撤!”
当下萧劲风等人且战且退,向紫云宫后山断崖方向冲杀,刘啸等紫云宫弟子,虽对敌人恨之入骨,可此时实在是无力阻拦百花、御剑两派众人撤走。
陈剑平此时,双眼红芒闪烁,如狂如魔,嘶吼一声:“那里走!都给我留下命来!”
说着,挥剑打出四五道剑芒,顿时,百花、御剑两派弟子血肉横飞。
罗秉安一顿足,长剑插在地上,双手紧扣,连解三道法印,大喝一声:“百花降魔真诀!”顿时,罗秉安腾空而起,周身被一团红光包裹。
下一刻,这红光之中涌射出无数细小剑芒,铺天盖地,犹如满天骤雨一般打向陈剑平,一旁刘啸大声道:“这是百花降魔真诀!千万小心!”
陈剑平厉声狂吼,血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个白衣身影,下一刻,这白衣身影如烟般飘散,陈剑平眼角含泪,飞身而起响铃剑一挥,身前形成一道灰白色气墙,顶着这满天剑芒冲了上去。
“轰隆”一声巨响,满天剑芒犹如粉尘一般四散开来,陈剑平浑身是血,立在当场,一旁罗秉安手抚前胸,摔倒在地,脸上笼罩着一层黑气,只听他喘息着说道:“化蛇内丹之毒,果然厉害,即便是我屏住呼吸,还是……还是中了这么深的毒!”
陈剑平身形一晃,欺到罗秉安身前,长剑一指,抵住罗秉安心口,罗秉安惨笑道:“想不到老夫隐姓埋名上百年,复出当日,便死在你这无名小卒之手!”
一旁刘啸大声道:“剑平,制敌点到即可,切莫无端制造杀孽,一旦坠入魔道,那便是万劫不复呀!”
躺在地上的罗秉安听了刘啸这话,哈哈大笑,喘息着说道:“刘啸啊!刘啸,亏我还一直钦佩与你,没想到你也这般执迷不悟,都几百年了?你还死守着正魔之道不放!这天下,哪有什么正魔之分,只有实力才是绝对的,只有实力才是压倒一切的!”
刘啸不理罗秉安所言,对着陈剑平大声道:“剑平,快放下手中长剑,正魔只在一念之间,你可要想清楚呀!”
陈剑平对刘啸所言充耳不闻,阴沉着脸,对着罗秉安低声道:“你此番来,不是要将我擒获,交于祭天圣会之上,供天下英雄议处吗?我这便去哪祭天圣会,瞧着天下英雄倒地如何处置我!”
说着,转头望了一眼远处齐若雪的尸体,血染白衣,温婉凄美,此刻已是天人永隔,陈剑平楠楠自语道:“什么正派邪教,此时此刻,与我又有何干呢?”说着,手臂前伸,一剑刺入罗秉安心口,接着,拔地而起,朝玄羽门朝天峰飞驰而去!
第八十三章 灭口
却说此时朝天峰,通天台、祭天坛之上,刘子虚急于除掉刘子玄,大喝一声:“铁剑开封!”
只见他手中长剑便似一条烧红的铁条,滋滋有声,刘子玄冷笑道:“慧剑决被你这等奸贼习得,真是暴殄天物!”说着,刘子玄亦咬破二指,也是在铁剑上一划。
这二人飞身而起,双剑一交,顿时火星四射,刘子虚恐事情败露,急于除掉刘子玄,出手便是杀招。
二人身法移动迅捷,周身剑气纵横,声势大阵,场上众人原本对骂的对骂,议论的议论,此时却都不约而同的盯向祭天坛。
只见刘子虚出剑越来越快,几如狂风暴雨一般,他一向自视甚高,可在慧剑门中,却事事不如眼前这位师弟刘子玄,不但门中各位师叔、长老,便是师父对这刘子玄也是青睐有加,久而久之,刘子虚因妒生恨。
十五年前,慧剑门掌门慧剑子临终前,本欲将掌门之位传于刘子玄,怎奈其时刘子玄资历尚浅,还需历练,而刘子虚虽资历老练,但慧剑子始终不欲传位与他,当下,慧剑子竟将掌门之位传于自己的师弟玉剑子,相约十年后,待刘子玄历练有成,玉剑子便将掌门之位禅让与刘子玄。
如此一来,刘子虚怀恨在心,十几年来,他隐忍不发,等待时机,终于,半年前,百花、御剑两派拉拢慧剑门共同对付玄羽门,掌门玉剑子誓死不从,这刘子虚便趁机勾结百花、御剑两派,毒害掌门师叔玉剑子,嫁祸刘子玄,篡夺慧剑门掌门之位!
刘子虚、刘子玄二人以快打快,顷刻间便拆解了上千招,这刘子虚越打越是心惊,他二人师出同门,功法剑招相差无二,这套慧剑决共分七层,刘子虚、刘子玄二人一起对练了不知有几万遍,便是其中最细微的变化,也早烂熟于心。
可此时,只见刘子玄所使出来的剑招,总是似是而非,有些紧要之处,好似使错了一般,可偏偏却厉害非凡,刘子虚心中正疑惑着,只见刘子玄长剑一扭,身子向左划开三尺,一道剑芒打了过来,刘子虚亦是长剑一扭,身子向左划开三尺,一道剑芒打出,两道红色剑芒在半空中砰的一声相撞,紧接着,二人陡然向前急冲,剑尖微斜,朝对方肩头刺去。
刘子虚早将这之后将要使出的连续三招烂熟与胸,几乎连想也不想,长剑一横,平平朝对方前胸横斩,本来,此刻刘子玄应当长剑竖握,抗住刘子虚这一剑横斩,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却见刘子玄同样横握长剑,剑尖微微上挑,在刘子虚长剑之上绕了个圈,将刘子虚握剑的右手压住,长剑顺势一划,朝刘子虚额头划去。
刘子虚大惊失色,百忙之中就地一滚,勉强躲开这一剑,头上发髻被长剑削断,顿时披头散发,刘子虚脸色铁青,眼神中竟闪过一丝幽怨之色,只见他慢慢站起身来,恶狠狠的对刘子玄说道:“师弟,这几招我瞧着新鲜,师父当年,可没教过我!”
刘子玄一声冷哼,开口道:“师父早就瞧出你心术不正……”
刘子虚一声暴呵,不等刘子玄说完,挺剑扑了过来,刘子玄凝神对敌,奇招怪招频出,每当间不容发之时,总能化险为夷,场上众人渐渐被这师兄弟二人之战所吸引,长剑碰撞声中,只听刘子玄一声:“着”,刘子虚双臂、双腿同时中剑,鲜血长流。
刘子虚蓬头散发,低头看看身上的伤口,怒极而笑,只听他低声道:“师父啊!师父!我到底哪一点不如他刘子玄,你竟然如此偏心……”
刘子玄长剑一指,朗声道:“刘子虚,是你自己心术不正,师父没有废你功法已是格外开恩了,如今你竟然欺师灭祖,勾结百花、御剑两派,残杀掌门师叔,今日我……”
不等刘子玄说完,刘子虚突然仰面大笑,歇斯底里的吼道:“是!玉剑子是我杀的,掌门之位本该就是我的,这么多年,我为慧剑门付出了多少心血,可他却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难道还不该死吗?”
此言一出,通天台之上哗然一片,与刘子虚同来的数百人更是面面相觑,脸露惊愕之色。
祭天坛上,慧明大师单掌行礼,高呼一声佛号,开口道:“阿弥陀佛,魔由心生,祸害无穷呀!”
此刻,刘子虚双眼通红,状如癫狂,突然他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长剑之上,那长剑顿时腾起一股黑气,离祭天坛稍进的,立刻闻到一股腥臭气息,场上顿时戾气横生。
那刘子虚一声怪叫,长剑一挥,射出几道红线,只见这红线去势也不是很急,但刘子玄却面色凝重,极力躲闪,众人正自疑惑,三四道红线将刘子玄围住,刘子玄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得挥剑隔挡。
刘子玄手中铁剑与这红线一碰,这红线便犹如一条蚯蚓一般,迅捷无比的吸附在刘子玄铁剑之上,刘子玄只觉一股强烈煞气由铁剑之上传来,胸口膻中穴猛地一阵刺痛,顿时念力不纯,手中铁剑险些把持不住。
“蚀骨血丝!”
祭天坛上众人,及场上各门派老一辈师长,立刻便认了出来。
碧霞宫风万年厉害呵道:“好你个刘子虚,贼喊捉贼,你竟然会使这南疆邪术!”
祭天坛下,数千武林人士轰然起身,紧盯着刘子虚,年轻一辈弟子还好,老一辈师长各个满脸怒色,这“蚀骨血丝”乃南疆魔教邪术,当年正魔大战之时,不知多少正道人士,死于这邪术之下!
祭天坛正中,紫阳真人沉声道:“左右!将这妖邪之徒,于我拿下!”
此言一出,碧霞宫风万年、紫云宫常静,二人暴起,一左一右,攻向刘子虚后背,这刘子虚虽习得妖法,可如何是风、常二人对手,只一招,便被制住!
祭天坛下,紫薇山丰德海,大声道:“这等妖魔之徒,居然还敢到祭天圣会上来,百花谷、御剑神宗纠集这等人煽动事非到底是和居心!”
场上数千人轰的一声,纷纷大声道:“对,百花、御剑两派好歹是名门正派,如此行径是何居心!”
“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有个说法!”
丰德海怒气冲冲的冲着众人说道:“这百花、御剑两派,才是地地道道的勾结奸邪妖魔之徒,却在这里反咬一口,污蔑紫云宫,这不是要置紫云宫与万劫不复之境地吗?如此行径真叫人不齿!”
丰德海此言一出,众多修真之士连声叫好,指着百花、御剑两派弟子,不住的呵骂!
此刻,一旁孙圣手手端酒碗,嘿嘿一笑,朗声说道:“丰老前辈,你当这百花、御剑两派是冲着紫云宫而来吗?”
丰德海一扬眉,大声问道:“难道不是吗?莫非还有别的图谋不成?”
这孙圣手嘿嘿一笑,说道:“那自然是有了,灭掉区区一个紫云宫算什么,先栽赃紫云宫勾结魔教妖邪,在逼迫玄羽门清理门户,如此一来,玄羽门下设分支,三宫、四殿,一居士,事必各持己见,单是与紫云宫最为交好的碧霞宫、七星殿,便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到那时,玄羽门内讧骤起,顷刻间分崩离析,这天下第一大派岂不就是百花谷了。”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吃了一惊,只见一直未曾开口的百花谷谷主云啸天,此刻却起身仰天大笑,只见他斜眼瞧着孙圣手,厉声道:“不错!不错!你说的句句属实,不出我所料,玄羽门果然有所防备!”
众人还未从这震惊中清醒过来,只见云啸天转身嘿嘿一笑,对着刘子玄冷冷的说道:“只是老夫万万没想到没,最大的纰漏,居然是你!”
刘子玄心中怒极,厉声骂道:“世间自有天道,冥冥中叫我不死,好来挫败尔等奸计!”
云啸天阴沉的说道:“天道?老夫便告诉你什么是天道!”话音未落,紫阳真人并慧明大师二人同时大声道:“小心!”“不可!”
众人几乎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的有个灰影一晃。
只见刘子玄怒气冲天,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在他胸前,赫然一条一尺来长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而云啸天站在原地,仿佛自始至终便一动未动过,他盯着刘子玄,厉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便是天道!”
刘子玄听了,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仰头嘶吼一声,直挺挺的倒地而死!
通天台之上,数千人哄然起身,众人义愤填膺,大声道:“百花谷竟然如此霸道!”
“如此行径,天理何在!”
百花、御剑两派弟子连同倒向这两派的数千修真之士也哄然起身,顿时,两边剑拔弩张,眼看就是一场混战!
就在此时,只听天空划过一道刺耳的破空之声,一道白影落在祭天坛之上,此人身形着地,左手一扬,将两颗人头抛在祭天坛之上。
云啸天、秦御风二人看了大惊,这两颗人头,正是罗秉安、秦万山二人的首级。
众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得鸦雀无声,半晌,百花谷众弟子中一人大声道:“紫云宫陈剑平!这人是紫云宫陈剑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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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疯魔 上
陈剑平一身污血,横剑立于祭天坛之上,一旁陆正山大声问道:“平儿你为何在此?为师不是命你在紫云洞内面壁思过吗?”
陈剑平对陆正山的问话充耳不闻,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又有两人,一前一后,落于祭天坛之上,当先一人,正是紫云宫刘萧,另一人则是百花谷副谷主萧劲风。
常静见刘萧竟然来了,赶忙问道:“刘师哥,你不守好紫云宫,怎么到这里来了!”
刘萧手按身上伤口,指着萧劲风大声道:“百花、御剑两派趁祭天圣会之际,偷袭紫云宫,紫云宫上下一众弟子,死伤惨重!”
祭天坛上紫阳真人厉声道:“云谷主,你三番四次进犯我玄羽门紫云宫,贫道看在同为正道的份上,一忍再忍,当此祭天圣会之际,你不但煽动是非,欲对我玄羽门不利,更是趁机攻杀紫云宫,如此行径,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刻,陈剑平,眼光如电,向祭天坛下数千修真之士横扫一眼,厉声喝道:“陈剑平在此,百花、御剑两派的狗贼,都给我站出来!”
顿时,台下百花、御剑两派弟子大声鼓噪,靠近祭天坛的几十个百花谷弟子竟然飞身而起,跃上高台,冲着陈剑平扑了过来!
玄羽门、长春宫师尊郭本初,大声道:“祭天坛之上,岂容你等放肆,快于我拦下!”
郭本初话音刚落,身后弟子还未来的及动身,只听陈剑平一声怪叫,横剑便削,打头的几个百花谷弟子猛地一惊,急忙招架,谁知陈剑平这一剑,来势太过凶猛,手起处,衣剑平过,血肉横飞,六七个百花谷弟子死于当场!
通天台之上一下子炸开了锅,一旁刘萧大声道:“剑平此刻性情大变,快拦住他!”
玄羽门弟子还未动身,一旁云啸天身后,旬武、旬箭二人大喝一声,飞身而出,挺剑朝陈剑平后心刺去。
陈剑平更不答话,扭转长剑橫削了出去,双剑相交,只一剑,将旬武震飞了出去,一旁旬箭大惊失色,竟自慌了神,只见陈剑平长剑跟着斜挑,一剑将旬箭左臂刺穿,旬箭大叫一声,连忙跳开!
一片混乱之际,玄羽门弟子一个疏忽,被押在祭天坛下得刘子虚竟然挣脱,只见他蓬头散发的指着祭天坛上陈剑平,大声道:“这回看你紫云宫还有什么话说,我习练妖法不假,可这小贼,此刻明明也已坠入邪道,除非你们将他一并杀了,否则我刘子虚绝不心服!”说罢,仰面狂笑!
陈剑平此时双目充血,心中一片混乱,一股难以控制的戾气直冲顶门,刘子虚话音刚落,众人只见眼前一道灰影闪过,陈剑平飞身下台,气贯长剑,刘子虚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前胸便被陈剑平一剑刺穿!
旁边百花、御剑弟子发一声喊,轰的一声,朝陈剑平扑了过来,陈剑平此刻心中一片混沌,见有人向自己冲来,不加思索,提剑便砍,他此刻身负饮血老祖一百余年功力,身法何等凌厉,便是罗秉安、萧劲风等当世一等一的高手都难以招架,更何况这些寻常弟子。
只见陈剑平如疯如魔,冲入人群之中,逢人便砍,见人就刺,不光百花、御剑弟子,便是其他修真之士,离得近的也被殃及,顿时,数百人杀红了眼,拼命朝陈剑平冲来。
陈剑平连声嚎叫,长剑或刺、或削、或砍,只见他猛地一回身左手一掌打出,一道凌厉的劲风将左近几人瞬间震飞!
掌风所及之处,二三十人连哼也没哼一声,顿时委顿在地,没了声息!顷刻间,怕是有近百人残死与陈剑平之手!
说时迟、那时快,紫阳真人大声道:“来人,快将这恶徒制住!”
还未等紫阳真人说完,一旁慧明大师已腾空而起,紧接着,长春宫郭本初、醉霞殿萧敬合、凌霄殿柳云生三位师尊飞身而起,跳入场中,紫云宫刘啸大声道:“当心他掌风中的剧毒!”
慧明大师一招大慈悲掌,将陈剑平刺向一老者的长剑震开,大声道:“大伙快快退开,以免伤及无辜!”
一众人此刻,不是师父、徒弟被杀、就是父亲、兄弟身死,事出太过突然,众人惊惧交加,那里肯听慧明大师的话,只恨不得将陈剑平碎尸万段。
慧明大师连发三掌,将陈剑平震退三步,大声道:“陈少侠,快快放下手中屠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
陈剑平不等慧明大师说完,挥剑便砍,他仗着体内百年浑厚内力,寻常之人自然敌不过他,可此时他如痴如狂,出剑进招毫无章法,在慧明大师这等高手面前,自然是破绽百出!
只见慧明大师出掌将陈剑平长剑挡开,接着挥掌从陈剑平双臂中间探入,一掌击在陈剑平胸口,陈剑平全身浑厚功力,全靠意念引领,此刻他迷迷糊糊,浑不知抵御掌力,只听砰地一声,慧明大师这一手大慈悲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陈剑平胸口,陈剑平噗的一声,喷一口鲜血,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这边郭本初、萧敬合、柳云生三人各持一条黑索,朝着陈剑平一挥,只见三条黑索犹如三条巨蟒,盘旋着朝陈剑平打来。
陈剑平此刻五内翻滚,痛苦难当,猛觉得劲风扑面,急忙向旁边一滚,勉强躲过这三条黑索,还未等他起身,萧敬合手中黑索笔直,犹如一条长棍,朝陈剑平肩头砸落!
陈剑平挥剑削那黑索,不想那黑索其貌不扬,却也削不断它,百忙中,陈剑平甩手一剑,朝萧敬合打了一道剑芒,左掌一挥,一道青芒朝旁边郭本初、柳云生打去,郭、柳二人立时觉得头脑翁的一声,急忙闭气跳开,这才幸免中毒。
陈剑平趁势而起,身形如一道灰影,欺到郭本初身前,提剑便刺,陈剑平此时便是有饮血老祖百年功力,原也不是郭本初对手,只是他左手中化蛇内丹之毒实在是太过厉害,以郭本初此时修为,急忙闭气跃开的情况下,依然全身一阵酸软,真气难以凝聚。
饶是如此,郭本初还是躲过了陈剑平这迅捷之极的一刺,陈剑平见一刺不中,挥剑削他后脑,趁郭本初低头避过之时,左手五指并拢成掌,夹着一股青气,朝郭本初后脑斩落。
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刻,郭本初仰起头来,硬生生向后挪了半尺,躲过了这致命一击,陈剑平手掌击在郭本初右肩之上,凌厉的掌风,顿时将郭本初右臂衣袖整个削掉,郭本初整个右臂没了袖子,甚是尴尬!
便在此刻,郭本初右肩之上,显出一道清晰的五指抓痕,陈剑平浑浑噩噩的脑中,突然电光一闪,当此危机时刻,他竟如同呆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当场,眼神恐惧的盯着郭本初右肩上的抓伤。
这伤口,跟戚家寨中,柳轻权在为首那黑衣人肩头抓的伤口一模一样,生死之间,惊心动魄之时,陈剑平绝不会看错这伤口,原来那晚,带头屠杀众人的黑衣人,便是玄羽门分支,长春宫师尊郭本初!
此刻,慧明大师低声道:“阿弥陀佛!”只见慧明大师竟然凭空出现在陈剑平身后,人群中有人惊呼:“轮回掌,这是灵云寺轮回掌!”
慧明大师一把拿住陈剑平右肩,陈剑平立刻觉得半边身子一麻,紧接着,郭、柳、萧三人黑索甩出,顿时将陈剑平牢牢缠住!
郭本初将陈剑平提在手里,连同慧明大师等人,飞身跃上祭天坛,一把将陈剑平仍在场中。
陈剑平躺在地上,盯着郭本初恶狠狠的说到:“是你!原来那黑衣人是你!”
郭本初低声道:“若当时便将你这小贼杀了,哪还有今天这许多麻烦!”
陈剑平心中一颤,这一日之间,若雪姐惨死离世,自己一向敬若神明的师门前辈,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正道领袖,在自己心中神圣不可玷污的玄羽门,竟然也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
此刻,陈剑平只觉得天翻地覆,万念俱灰,原本心痛如绞,可此时心中却只有无尽的疲惫,只盼自己只是身处一场噩梦之中,只盼自己能猛的惊醒,发现一切未变,还都是原来的模样。
只是,云啸天一声断喝,残忍的将他拉回了现实,祭天坛下,数千人愤恨的望着坛上的陈剑平。
云啸天指着陈剑平厉声道:“紫阳真人,此子残害无辜,杀我罗师弟,屠戮百花谷、御剑众弟子性命,又身负邪魔妖法,绝不能留他性命!”
七星殿梁亭赞猛地起身,大声道:“云啸天,枉你是一谷之主,如此处心积虑,还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明明是你攻杀我玄羽门紫云宫在先,你百花谷弟子的命就是命,我紫云宫弟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秦御风抢上一步,指着陈剑平大声道:“紫云宫包庇这等妖魔之徒,死有余辜,你玄羽门治下不严,也难辞其咎,今日若不将这陈剑平处死,我等绝不善罢甘休!”此话一出,祭天坛下数千人,轰的一声,大声附和。
第八十五章 疯魔 中
在百花谷、御剑神宗的鼓动下,场上众人叫嚷着,定要除掉陈剑平,陈剑平在人群中一顿狂杀,场上躺着近百具尸体,一时间,群情激奋,众人恨不得冲上台来,将陈剑平碎尸万段!
云啸天指着陈剑平朗声道:“紫阳真人,玄羽门乃正道领袖,天下支柱,竟出了这等妖魔之徒,无论如何,玄羽门总得给天下一个交代!”
不等紫阳真人答话,长春宫郭本初踏上一步,大声道:“云谷主说得好!”
说着,指着死在地上的刘子虚说道:“你百花谷、御剑神宗结交刘子虚这等奸邪妖魔之徒,颠覆慧剑门,如此行径,是不是也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御剑神宗秦御风厉声喝道:“血口喷人!我等从未与这奸邪妖人有过任何来往!”
祭天坛下,慧剑门刘子明眼珠一转,大声道:“刘子玄阴谋篡夺掌门之位,与刘子虚师兄无关,这陈剑平杀我慧剑门掌门,我等今日誓死为掌门师兄报仇!”
一旁刘逸风厉声道:“刘子虚自己都承认修炼邪魔妖法,你慧剑门竟然奉这等人为掌门,那你慧剑门岂不就是魔教了吗?奸邪魔教,人所不齿,居然还敢来者祭天圣会,还敢说什么为掌门报仇!”
郭本初一声大喝,厉声道:“来呀,将这伙妖邪魔教之徒拿下!”
郭本初话音刚落,哗啦一下子,由打通天台四周涌出几千玄羽门弟子,不由分说,冲将上来,将慧剑门连同跟着刘子虚一同来的几百人一一制服。
与刘子虚同来的这几百人,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受那刘子虚蛊惑,稀里糊涂的上到通天台来,当着天下英雄面前,如何再敢反抗。
郭本初对着刘逸风吩咐道:“将这群妖邪之众押解下去,待祭天圣会之后,再行发落!”一众玄羽门弟子领命,将与刘子虚同来的几百人押下了通天台!
刘逸风对沈平使了个眼色,沈平跃下祭天坛,一把将刘子明揪住,提剑说道:“你与那刘子虚是同辈师兄弟,是他的左膀右臂,乃慧剑门首脑人物,需得就地斩杀,以除后患!”说着,做势便要往跪在地山的刘子明身上砍!
这刘子明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他虽修行不低,可此刻在天下英雄面前,又是做贼心虚,他又原本就是个没主心骨的人,一时间竟慌了手脚,瘫跪在地,不住的祈饶,沈平心中冷笑,手中长剑不住的在他头颈之上虚晃。
刘子明只吓得心胆俱裂,换乱中,爬到祭天坛边上,对着御剑神宗秦御风大声道:“秦宗主,您救救小人吧!小人在您跟前,一直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救救小人吧!”
此时此刻,在场众人,任谁也瞧的清清楚楚,这慧剑门早就与百花谷、御剑神宗勾结在一起,众人即气氛百花谷、御剑神宗手段卑鄙,有鄙夷地上摇尾祈活的刘子明,心中均想:“这慧剑门虽不是什么大门派,可几百年来也算得上堂堂正正,今日起,天下再没有慧剑门这个名号了!”
御剑神宗秦御风涨得满脸通红,双方正僵持着,一旁孙圣手笑嘻嘻的走到场中,大刺刺的指着祭天坛上众人说道:“你们几家,各说各有理,这个说对方包庇魔教妖邪,那个说对方结交妖邪魔教,不才今日有幸第一次参加这祭天圣会,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祭天圣会,真是藏污纳垢,何圣只有?”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惊得一片死寂,众人心想:“这孙圣手失心疯了,在这说下这等话,只怕这疯子要立刻死在当场!”
谁知,祭天坛之上,一众人竟默不出声,这孙圣手冷哼一声,脏兮兮的袖袍一挥,转身跃下祭天坛,在众人的惊愕之中,冷笑着扬长而去。
就在这时,只听祭天坛下,一白衣老者,开口道:“玄羽门包庇妖魔奸邪也好,百花、御剑两派勾结魔教也罢,谁是谁非,我等也不愿过问!”
说着,指着祭天坛上捆绑在地的陈剑平大声道:“此人无端杀我徒众,如此血海深仇,我等岂能不报,自古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紫阳真人在上,此事还请您给我们个交代!”
众人循声望去,人群中有认识的,见说话此人乃仓颉山吴岳子掌门,他十几个徒儿顷刻间被陈剑平所杀,此刻满腔怒火,恨不得冲上祭天坛,手刃陈剑平!
此言一出,众多门派上千人鼓噪起来,各个满腔怒火,直欲杀陈剑平而后快,陈剑平心魔作乱,戾气攻心,狂怒之下,竟然当场杀伤近百人,通天台之上,一众修真之士皆叫嚷着,要将陈剑平就地正法!
玄羽门上下,众人心头一沉,陈剑平无论何种原因,戾气攻心,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发狂出手杀死近百名各派弟子,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紫云宫这边,众人心中更是着急,这百花、御剑两派,无论如何诬陷、挑衅,一者,他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二者,紫云宫并未做什么有愧正道道义之事,可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即便是天下众修真之士不明就里,发起声讨,紫云宫大可大浑水摸鱼,再不济就来个死不承认也无不可。
所以,紫云宫包括玄羽门上下,虽知道本次祭天圣会,百花、御剑两派欲对自己不利,大概也可猜到百花、御剑两派有什么计量,全派上下虽留心提防,但却并未太过在意,毫无大敌临近之感,反倒此刻,骤变突生,一时间,局势十分不利。
这边云啸天、秦御风却心中暗笑,这百花谷云啸天筹谋许久,此番更是纠结各大门派,欲嫁祸紫云宫,逼迫玄羽门惩戒紫云宫,紫云宫无端受冤必定反抗,如此以来,引得玄羽门八大分支内讧。
这八大分支一旦起了内讧,玄玉门定当元气大伤,与此同时,派一支劲旅,趁虚奇袭紫云宫,一来可以借机端了紫云宫,报前翻之仇;二来,捉拿陈剑平,这化蛇内丹之宝便唾手可得。
待祭天圣会过后,玄羽门发现分支紫云宫被灭,那时候,玄羽门已经元气大伤,自顾不暇,又能奈何?
可人算不如天算,原本一切安排妥当,谁知这慧剑门刘子虚办事如此不牢,竟然未能将他的师弟刘子玄杀死,还被玄羽门救起,形式立刻变得被动。
更为糟糕的是,前往紫云宫捉拿陈剑平的众人,非但没抓到人,自身却死伤殆尽,这几项变故,大出云啸天意料之外,整个计划瞬间崩盘,云啸天正自暗中恼恨,谁曾想,这陈剑平不知何故,功法大进,稀里糊涂的竟然大开杀戒!
这样一来,众人齐声叫嚷处死陈剑平,紫云宫势必维护,玄羽门若秉公处理,势必与紫云宫发生冲突,玄羽门若徇私护短,势必在天下英雄面前无法交代,虽然过程不同,但结果,却正是云啸天、秦御风二人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陈剑平被三道黑索缠住,躺在祭天坛中心,心中又是绝望,又是愤恨,一想到若雪姐此刻已经惨死,从此天人两隔,心中又是一阵绞痛,一时间各种感觉五味杂陈,只觉的耳中嗡嗡作响,心中烦乱无比,一时间,竟希望自己立刻便死了才好!
慧明大师看看地上的陈剑平,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阿弥陀佛,紫云宫这小徒儿陈剑平,老衲之前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子谦逊有礼,颇具慧根,绝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更不是什么魔教妖邪,不想今日却狂性大发,真是可悲可叹呐!”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上天有好生之德,诸位可否看在这陈剑平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他一命,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佛慈悲,这也是诸位施主,给自己来生积下得福报呀!”
说着,起身深深一欠,这慧明大师起身替陈剑平说话,众人此时虽激愤异常,但也不敢有太过激的言辞
这时,只见紫阳真人清了清嗓,对着慧明大师说道:“大师慈悲为怀,此番美意,我玄羽门感激不尽,然此子乃我玄羽门之徒,又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贫道若不惩处,上对不起玄羽门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场上天下英雄,今时今日,贫道便给各位一个交代!”
接着,紫阳真人冲着旁边的刘逸风一招手,说道:“非是贫道心狠,只是上有祖宗法度,下有门规戒条,贫道要秉公主事,逸风,结果了这逆徒性命,还我玄羽门清白,还天下英雄一个交代!”
刘逸风躬身施礼,开口道:“遵命!”
说着,唯一迟疑,便要下场,就在此时,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的紫云宫师尊陆正山突然朗声道:“且慢!”
云啸天听陆正山这一声喊,心中大喜,心想:“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玄羽门要起内讧了!”
第八十六章 疯魔 下
紫阳真人双眉一扬,问道:“陆师弟,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陆正山一施礼,说道:“陈剑平纵有千般不是,但罪不至死,此子连日来,屡受打击,心神错乱,说起来,乃是无心之失误,还望掌门师兄从宽发落,饶他一命!”
陆正山话音刚落,碧霞宫师尊风万年起身道:“陆师哥说的有理,年轻人难免有个行差就错,何必断送他的性命,掌门师兄,你开开恩,从轻发落吧!”
七星殿师尊梁亭赞也随声附和,希望能对陈剑平网开一面,其他各分支师尊,或凝神皱眉,满脸愁容,皆不言语。
紫阳真人还未发话,这边云啸天开口道:“既然贵派已对我等产生嫌隙,我等在此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贵派一向以正道领袖自居,如今门下弟子却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若不严惩,如何叫天下英雄信服!”说着,自顾自的坐会原位,摆布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
云啸天这一番话,可谓杀人不见血,他看似说的中正平庸,但话里话外都把玄羽门架在名门正派上,实在是逼着玄羽门严惩陈剑平。
此刻,那仓颉山吴岳子大声道:“玄羽门乃正道领袖,我等并非是要跟玄羽门过不去,只是这紫云宫弟子陈剑平,残害我等武林之士,这也为免太过分了,你玄羽门纵是势力再大,也终究大不过一个“理”字,一句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说的!”
众人听了这话,又是一顿鼓噪,大声喊道:“不错,杀人偿命,就这么简单!”
“是没什么好说的,陈剑平不除,我等绝不善罢甘休!”
“有本事,玄羽门便把我等都杀了!否则我等还是这句话,一定要严惩这陈剑平!”
东首紫薇山丰德海重重的哼了一声,大声道:“一群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抓住人家一点把柄硬是不放,什么正道邪道的,依我看,正道行径,是对正人君子而言,对你等这些小人,何必废话!”
丰海德刚说完,祭天坛上碧霞宫风万年站起身来,大声道:“丰老爷子说得好,这番话,说的透彻,叫人听了痛快!”
仓颉山吴岳子满脸通红,大声道:“丰德海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感情你门下弟子没给这陈剑平杀了,适才这陈建平要是把你门下弟子杀个精光,看你还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
丰德海毫不退让,大声道:“哼!就事论事,若是那陈剑平好端端的将我的徒众杀死,老头子拼了老命也要找他报仇,可你们,自到这通天台之上,便心术不正,想着如何助纣为虐,颠覆玄羽门,自己好在里面分一杯羹,如此卑鄙用心,人所不齿,弟子叫人家杀了也是咎由自取,活该!”
仓颉山吴岳子气的直哆嗦,喘着粗气,大声道:“好!好!好!丰老前辈说的有理,你无端污蔑我仓颉山玉阳派,可谓是心术不正了,在下这边杀你几个弟子,这可是您咎由自取!”说着,呼啦一下子,玉阳派一众人纷纷拔剑,便要起身厮杀!
这时,祭天坛之上,御剑神宗秦御风阴刺刺的说道:“大伙先别忙着动手,咱们现在说的是惩戒这魔教妖邪陈剑平的事儿,可千万别受人挑唆,互相攻杀起来,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七星殿梁亭赞指着秦御风大声道:“姓秦的,你少在这里挑拨是非,你与那百花谷勾结一气,不就是想称霸天下吗,绕来绕去的岂不憋闷,不如放手大干一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也省的在这嚼舌根了!”
这梁亭赞性情最为火爆,说的出做得到,只见他话音刚落,便欲起身,秦御风却是一脸冷笑,云啸天也跟着猛地站起身来,朗声道:“怎么?玄羽门执法不公,徇私包庇,见事情败露,便要用强吗,我百花、御剑两派在堂堂玄羽门面前自不值得一提,难道你玄羽门也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吗!”
云啸天此话一出,通天台之上几千人,除个别几个门派置身事外,不置一词以外,其他各个门派皆义愤填膺,起身朝祭天坛围拢,场面大有失控之状。
云啸天、秦御风二人见此情景,心中更喜,心想:“我等合谋陷害紫云宫,纠结刘子虚这等妖邪之事本已败露,情势对我等即为不利,搞不好害人不成反害己,谁知攻杀紫云宫的这伙人虽惨败,却误打误撞令陈剑平狂性大发,如此一来,各门各派人士早已不在理会先前诸事,此刻,众人满腔怒火,全都发向玄羽门,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想到这里,云啸天、秦御风二人不禁相视而笑!
玄羽门上下众人心中憋闷气氛之极,眼看事情便要了结,偏偏紫云宫新收的这名小师弟却狂性大发,搞得现在情势不可收拾。
莫说是寻常门派,便是百花、御剑两派合谋,玄羽门也是从容应对,可此时,不管玄羽门有多大势力,也难与天下英雄相抗衡,紫阳真人见此情景,深知此时此刻,玄羽门实是到了前所未有之危机时刻,若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紫阳真人脸色一沉,微一摆手,祭天坛下群雄立刻感觉到一股震慑之力,不用自主的停住了脚步,只听他从容不迫的说道:“通天台、祭天坛乃我玄羽门神圣之地,还请天下诸英雄稍安勿躁!”紫阳真人这话说的颇为客气,但神情中,却透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威严气息。
此刻,旁边的长春宫首座郭本初袖袍一挥,呼啦一声,通天台四周越出几千玄羽门弟子,将通天台团团围住,接着,由打祭天坛后玄羽门三十六供奉,七十二长老,闪身而出,顿时,全场惊得毫无声息。
一时间,玄羽门八大分支师尊,三十六供奉,七十二长老,外加几千玄羽门弟子齐至,简直是声势滔天!
不说这几千弟子,但是八大师尊、三十六供奉、七十二长老,便足以驰骋天下,更何况,祭天坛正中,还坐着一位震古烁今的紫阳真人!
一旁云啸天、秦御风也暗暗心惊,心想:“玄羽门实力天下第一,这是人尽皆知之事,今日一见,果然厉害非凡,
此刻,玄羽门所展现出来的战力,别说是百花、御剑两派,便是称霸天下,又有谁人能挡!”
也正是因为如此,百花、御剑两派深知不敌,才处心积虑,煽动天下英雄与玄羽门相抗,此刻,通天台之上,四五千人雅雀无声,众人均被眼前玄羽门的强大战力所震慑。
只见紫阳真人见此情景,脸上毫无表情,他轻轻一摆手,通天台四周几天玄羽门弟子哗啦一下退去,三十六供奉、七十二长老也推入祭天坛之后。
紫阳真人开口道:“我玄羽门自开宗立派以来,便以匡扶正道为己任,诛灭绞杀魔教妖人无数,放眼天下,奸邪妖魔之徒或闻风而逃,或俯首就诛,想我玄羽门又岂能与这等妖魔之徒勾结?”
紫阳真人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祭天坛下数千人听后均微微点头,心想:“以玄羽门此刻威势,何必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与魔教余孽勾结,玄羽门又怎么会稀罕与那魔教余孽勾结。”
只听紫阳真人接着说道:“我玄羽门念在与天下各门各派同属正道,再三礼让与先,委曲求全与后,不外乎是为了不伤和气,为天下正道着想,今日紫云宫劣徒陈剑平,触犯门规戒条,残杀无辜同道,宵小之辈无需再此挑衅,诸位同道志士也无需步步紧逼,我玄羽门自会依律处置!”
紫阳真人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明明白白,我玄羽门论实力,足可以横扫天下,之所以处处忍让,是为了天下正道团结着想。
至于陈剑平之事,不用你们步步紧逼,我玄羽门自会秉公处理,而这宵小之辈,自然是指百花、御剑两派,以及倒向他们的诸多门派了!
云啸天、秦御风自然听出了紫阳真人话中的讽刺之意,二人冷哼一声,佯装不知,心想:“切看你如何处置这陈剑平,若处置的不公,纵然是你再厉害,难不成还能将天下习武之人全都杀了不成!”
紫云宫众人此刻更是焦急万分,心知眼前形势恐怕凶多吉少,耿惊云心念急转,心想:“如论如何不能让小师弟丧命于此,好歹像个法子,救救小师弟!”想到这,偷眼朝常静师叔望去,见常静师叔也是眉头紧皱。
再看师尊陆正山,却见他气定神闲,面不改色,耿惊云心中一颤,心想:“师尊一向嫉恶如仇,此刻小师弟犯下滔天大错,又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师尊难道说也打定主意,要处死小师弟?”
而此刻,陈剑平躺在祭天坛之上,将所发生之事全部看在眼里,紫阳真人一番话可谓正气凛然,语惊四座。
可此刻陈剑平听在耳中,心里却一阵阵冷笑,心想:“你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名门正派,私下里却也做着屠杀弱小的苟且之事,这番话,还是当着仗剑山庄几百号尸体去说吧!”
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悲愤,竟然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