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逃离孤岛
“夫君不爱我了?”
“移情别恋了?”
“这么多年都是骗人的?”
见人神情越来越高亢,坦然道:“或许是吧…”空相思,不知算不算?
揪着衣襟“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怒道:“负心汉。”
被打的秦曌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何谈负心?
金雅见状,温柔道:“这里又痛了?”见人摇头安了心,她害怕他是那个可以唤醒记忆的人。
只要他想不起,便是任她宰割的小绵羊,这个人中凤美得不可方物傻得尤为可爱,不禁浮现笑容,“对不起,是我手下重了。”
她欲趁机占便宜却被人躲过,“把那把扇子还给我吧。”他请求着。
“可以,你吻我!”她笑得悦耳,最喜欢看他求人的样子。
闻言,凤眸染哀思,不解地望着眼前人,在各个取舍之间做了最后决定,“既然如此,那我选择出家为僧。”
说罢起身下床,挡在门口的女徒弟又岂能拦得住,只要他想走。
身后一人颓败地坐在地上大喊道:“不要试图唤醒你的记忆,否则你会命不久矣!!!”
他试了一下唇角直接上了铁索桥,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而去。
但是,他知晓自己重要的东西落在了这里,就是那一把殷红色的扇子。
可也下不了口去吻她,如果可以吻,何苦出家?
正当他寻一寺庙剃了度披上了袈裟,却飞来一只信鸽落于手上,打开一看,四个字:主母离京
秦曌不明其意,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信,直接放飞了出去,那洁白信鸽飞仆仆地回了天逸复命。
他也因此被轰了出去,六根不净,佛门不收。
七王府
书房内,一人专注着一幅美人图,画中人,水汪睛,略红晕,形若桃,睫毛长,尾稍翘,只可惜那隐隐约约一纸面纱几乎罩了整张脸,让人窥不得却又心发痒。
“怎样?”视线并未移走,淡淡问道。
站在门口的简护卫,照常回复着,“没有,至今未出宫。”
秦祁阳摆了摆手坐在了书案前,自卧床一月不起,进宫后就断了消息,可也并未传出噩耗,说明她还活着。
如此就好,他已经不敢去叨扰,害怕她的过激行为更害怕她的言辞决绝。
“皇兄?”
秦熙一进门便见人灵魂出窍般坐在那里,瞥了一眼旁边的画架,往日都是罩着尘布,今日一见才知那上面不是皇嫂。
“嗯,你怎么来了?”回神问道。
“今日有宫宴,皇兄…”他本欲是告诉他皇嫂已经准备妥当,可如今竟不知如何开口了,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二人只是表象。
“嗯,知道了。”
说罢,起身落下尘布,如今的秦祁阳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风流王爷,如今的秦熙也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南阳落魄王子。
今日宫宴之上,群臣不解,众妃疑惑,这并非节日因何而设宴?
小初见摇晃着小脑袋瓜,看了左边看右边,揉揉眼,看了右边看左边,怎么有两个好看的皇伯伯?
秦熙一人独桌欣赏着舞台上的歌舞,不时饮着酒,一旁的宫廷乐师奏着乐器,丝竹管弦,音韵悠扬,娓娓动听。
一咏一舞一觞,如此畅叙幽情沉醉其中,却突然被一只手给捏住了脸,痛觉传来侧目一视,不解道:“何故?”
抬手拂掉了那只小手,捂着自己的脸颊,谁家的顽童这是?
“唉,对不起对不起,九皇子,恕罪恕罪。”杨慧贤一扭头看见了这一幕,连忙起身忙不迭失地上前道歉。
秦子孑身侧坐着小倾心,如今她已经五周岁了,今日便是她的生辰也是被世人遗忘的千古节,皇上诞辰。
扭头看了一眼被母妃揪回来,也救回来的兄长,在那里垂头丧气地说着,“我只是看看他是不是假的…”
听着似乎很委屈可怎能无故冒犯,好在九皇子不怪罪,杨慧贤一把将人放在了她与秦子孑中间,以免一不留神又不知溜哪里去了。
这时,一人离席,最后一个压轴舞蹈便是七色的水袖击鼓,如舞似武。
见人起身,“王爷,去哪里?”贾侧妃关切道,看他好像没有什么兴致,沉声说道:“本王一个人走走。”只好收了手作罢。
就在他背影消失在中堂的一瞬间,鼓乐齐鸣,欢乐轻快,随着鼓点节奏,门外步履轻盈似燕来,蹁跹登台,一人身着水墨扎染长裙,单脚点地,双臂前后一伸,形似击剑,实为击鼓。
只见水袖在舞者的挥动下,成一条直线击响相对的两面鼓,随即收回手中,接着四名伴舞者登台…
台下宫乐伴奏,台上亦在演奏,时而息止,时而震天,接近尾声,渐渐高亢激昂,鼓声齐鸣,台中央一人飞旋,缓缓落地,水袖飘荡半空,似清风拂云,水墨长裙飘荡空中,似纵观河山。
钧天广乐,荡人心魄,这一舞名曰:江山如画!
谢幕,七色从侧面缓缓下台,迎面看见了端坐的人,捂着自己的侧脸似乎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也顺光看了过来。
却不巧看见了她身后的人,这不正是他捡的宝儿?
方才只顾揉脸观舞竟没有细看,而且今日她的妆有一点过老。
“咳咳!”
随着一声轻咳小宝立即回神,此时师父和其她人都已经走了,连忙提起裙摆下台追。
“小心!”
只见九皇子身体前倾扶住了就要跌落在桌的舞女,四目相对,那舞女更是慌乱中向前扑在了他身上。
二人形似拱桥,衣裙落在食盘里,染了菜汤、食渍、酒水,污浊不堪,又是一身狼狈像。
她看见了他脸上的红痕,立即起身扭头跑了出去。
结束了这个小插曲也散了席,贾侧妃来到了宫外的马车里,不见七王爷也不见九皇子。
和悦殿里,一抹倩影独映窗,轻解罗裳步浴缸。
浴室门外守候着两名宫女,皆是绣女所扮。
人一入偌大的浴池里也就没了身影,秦祁阳片刻后径自离去。
第167章 一封遗书
另一边,秦熙随后追出去,过往匆匆的众多妃子身后跟着太监宫女,皆是散席而归之人,看了一眼行止不前。
后宫是男子止步的以免祸乱宫闱,只好奔来时的方向致宫门。
三人同回七王府。
安陵县一案告破,系当初因秦夕一案失职的京尉被大理寺卿于归查办以后,按律贬致地方县,结果其欲顶替该位于是谋划了一场失火,烧了整个县尉府。
有幸的是,安陵熹因本是死囚在逃并未在府所以躲过一劫,皇上当初命她远离京城,可她逼不得已想要进京告御状也因此有去无回!
如今,百姓们已经从恐慌中醒来,此时的安陵县虽地处最偏远的北部极寒之地,却迎来了空前的繁荣,主街上相继而开,八间名为七本佳人的火锅店,据说掌柜的是一位年轻貌美,风华绝代的男子。
此店一开,百姓们捕捞鱼虾等增加了不少收入,还招收了一部分人帮厨以及传菜小二并给予丰厚酬劳。
此情此景,新上任的县尉立即上报朝廷也算一则喜讯。
当此消息传到了神武战王的耳朵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创造尘茗传奇的人,也就是他的雪儿。
而就在他撇下政务动身之前,派出去寻人的侍卫带回了消息,也带回来一个东西。
“启禀战王,这是在河边发现的。”
星目微怔,连忙上前接过,这东西再熟悉不过,正是瑾瑜未央夫人所留之物。
黑匣子一打开,全部如初摆放得整整齐齐,用隔板隔开正中间有一纸书信,上面写着:战王亲启
直接撕掉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笺,赫然在目六个字:吾已去,勿寻骸。
众人只见,身材魁梧的战王踉跄不稳仿佛身负重伤扶在了桌子上,嘴里连连说着,“本王又错了,又错了…”
秦照收回成命放弃了寻人,他害怕寻回一具没有生命力的尸首。
本是钢筋铁骨,铮铮铁汉的神武战王,未有缘由的告病不上朝,让人摸不着头脑。
景南郡
用了近一年的时间寻了大半个天逸国,终是到了这秀色水乡,四季如春的江南。
东边太阳西边雨,刚才还在嫌日头热,没过一个时辰就来到了细雨绵绵的城墙下。
守门的士兵看见一陌生清秀男子,手中牵着一匹白马,似赶路而来驻足在那流年大事记碑前。
郑诗?这是来到了景南郡了,回首一望城门楼上,果然是。
看完了上面的文字衣袍淋个半湿,连忙牵着马跟随务农而归的百姓一起入城,“站住,搜身!”
这里的防患意识如此强?穆凡涤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雨水随风而下,打湿了脸颊,泛着一丝丝清甜,与这拒之门外的苦涩形成反差。
就在她准备离去之时,城墙下一个临时避雨的僧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怀里抱着一本书走了出来,“且慢。”
闻声蓦然回首,这声音梦里循环千百转,低沉富有磁性,温煦如暖阳。
她找到他了,一手摘掉了头上戴的浅露,可那人只是说了句:“方才小禅院里见过这位施主,虔诚之徒,并非恶人。”
她何时去过什么和尚庙?几时烧过香拜过佛?眼看雨水就要湿透,连忙将浅露护在胸前。
“大师都这么说了,进去吧。”士兵说罢,示意通过,然后立即退回了避雨的城门楼下。
一人目光流眄,一人头也不抬护着蓑衣下面的书直奔城门外。
“大师去哪里?”她一手牵着马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距离,田间小路越来越泥泞,她已经疲惫不堪,举步维艰。
靴子陷进去就拔不出来的样子,可前面的人分明走得急一步不停歇。
如今正午已过她又累又饿,不争气地扔下马脱了鞋子光脚去追他,“阿曌!”眼看追不上了呼喊出口。
而后“叭叽!”一声直接摔在了泥巴地里,一路心酸寻夫路,谁人知,此时相顾人已忘,不相识。
“你认识贫僧?”
秦曌好奇,此人连看都没有看见自己怎么穷追不舍,让他以为又是打扰自己生活的人,所以方才打算甩掉来着。
这一问把人问蒙了,她就趴在田埂地上望着他隐隐约约只露着的完美下颚线,他忘记自己了?
“你怎么哭了?贫僧可什么都没做。”百感交集,这事被主持知道了又要被扫地出门了。
连忙转身匆匆急走,身后的人他连扶都不敢扶,那是一个女扮男装。
既然一直以来都是他追她,这一次换她来追好了,不就是什么小禅院嘛!待她回去养好了精神杀进去,这样想着一鼓作气爬了起来。
她的马还在不远处等着她,大眼瞪小眼,“我为什么方才不骑马追啊?”
看了一身泥的自己,天已经放晴,她要赶快进城不然一会儿变成泥巴,可就成活的兵马俑了!
临近城门压了压声提步走了进去,一路走过惹来不尽目光,那身后守门的士兵更是憋笑憋出内伤。
传闻,这附近有一位花和尚,不是这个和尚有多**,恰恰相反此人超然脱俗,只因初到此地之时不甚被人窥了面容,而造成一时轰动被狂追了几条街。
话说蜂围蝶阵,这乱纷纷的女子不正是那萦绕花卉而飞舞的蝴蝶蜜蜂?
故因此而得名:花和尚
好在其武功高强最后直接越过了城墙,待年轻貌美春心荡漾的姑娘们跑到城门口,人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据说,身高九尺,面如白玉,眉目狭长,挺鼻薄唇 ,古雕刻画之貌,偶尔进城会换一本书回去。
只是,人们再也没看见这传说中的人物。
穆凡涤寻了个客栈,背着自己的行李进了客房,第一时间洗了澡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整装待发。
却又一屁股坐了下来,此地人生地不熟,虽然尘茗奶茶店很火,可是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余生她要重新来过,从包袱里拿出来一个黑红色的小瓷瓶,当初冬梅生疑并未听秦曌的话骗她喝下,而是直接如实告知还声称这是毒药!
第168章 名花有主
后来醉翁阁里听他说的诀别话,她才感觉不妙结果为时已晚了。
如今,她没有忘记他,他倒是把她先忘了。
然后又掏出来一本沾了泥水渍的书出来旷世之战,这正是他着急走掉了的。
“咕咕咕~”
倏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不像话了,连忙起身去寻吃食。
正当她走在街上时回头率百分百,只好将浅露扣在了头上寻了个正宗云吞面的街边小摊。
“老板,两碗面。”沉声道。
“客官您这吃得了?”摊主看着身材纤瘦的年轻人,不禁怕撑破了他的肚皮。
“大碗的!”说罢,直接把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午饭晚饭一起吃罢了。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穆凡涤如同现代上演吃播一样,吃了一碗又一碗,末了还喝了半碗汤,嘴里念叨着,“原汤化原食。”
闻言,回来寻书的人驻了足,“施主,可曾捡了一本书?”
打了个饱嗝说道:“什么书呀?小人打架的?”
凤目微窄一分,他竟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当真留不下了,可曾经的记忆半点都没有,又将何去何从?
正在他思忖之际被人拽着进了一个书吧,“喏,你要哪本?我买给你。”
秦曌愤然离去,身后一人站在柜台前,最醒目最容易被人看见的地方摆着几本书,名为:秘戏图
正当她回想起醉翁阁里的两扇屏风上所画之图,春水之战与腾云驾雾之时。
被返回来的人一手拽了出去,倒退着看了眼门匾,“啊哟,进错地方了。”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还以为这是开在景南郡的书吧呢,想来是同行。
被人拽着来到了小巷口,突然停下了脚步撒了手问她道:“你认识我?”
穆凡涤随意地拂了拂衣袖,随意道:“你不摘下帽子来,我怎么知道?”那人迟疑了一下听话地拿下了笠帽。
斜对面高悬的灯笼被人点亮,直接打了一角光影,穆凡涤靠墙而站抬眉看了眼背光而站的秦曌,头上闪着一点光亮,刺她眼睛,“看不清。”
下一秒那人主动互换了位置,见她淡定如初并未像那些人一样吵闹,问道:“这样…”呢?
话未完,穆凡涤点起脚尖吻了上去,吞了他的话也夺取了他的思想,双手搂着他的脖颈没有头发确实感觉怪怪的。
熟悉的兰花草香将二人围绕,不是他还能是谁,不禁嘴角上扬,这时突然聚集了好多人在望着他们。
分明在看吃饱了撑的男子,勾引和尚。
再一看,这不是传闻中的面如白玉的花和尚?
众人立即上前驱赶当街非礼大师的登徒子,一起蜂拥而上。
秦曌见人撒腿就跑拽住了她的胳膊,“回答我。”
而那持棍棒的人来不及收手直接挥在了健硕的后背上,打了个结实。
“我是你夫人呐!”
嘶吼一声,下一秒被人拉入了怀里,从她吻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如同找到了身体里缺失的一部分。
周围的百姓不太理解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陌生男子实际是女子?那她自称是大师的夫人还被抱在了怀里,那大师还是大师?
那后背就在面前,众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拉着棍子走了…
“松开我,你受伤了。”
可背后的人根本不理会她,依旧紧紧禁锢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我失忆了…”
“我知道,我记得就可以了。”伸出一只手攀附在他的脖颈,随意触摸。
不得不说记忆中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如同被火炙烤,只想宽衣解带,与之纳凉,“我要破戒了…”
耳边响起低沉沙哑的嗓音,穆凡涤立即收了手,“你还俗去。”
“先破后还。”薄唇轻抿,夫人在怀怎舍离开。
却未想到直接被人掰开了手臂,她的功力比他还要深厚,任她给他扣上了笠帽拽了出去。
少时,来到了客栈一路不撒手地进了客房。
见她给自己宽衣解带,便着手去拽她的腰带,却被人给打了回来,骂道:“花和尚!”
“你怎么知道他们这样称呼我?”自己明明见她初到此地。
闻言,穆凡涤心里“咯噔”一下子,手下的动作更快了,直接给人只留了一条裤子,想要检查一下是否被谁人给碰过,见人一手立即捂着自己心口,一手给拽了下来。
秦曌换另一只手捂着,结果又被人拽了下去,如此,直接闭上眼睛侧过鼻尖吻了下去,双手反握住了她的两只皓腕,顺势一划,各自十指相扣。
当初选择出家不过是为了逃离孤岛逃离那个女人。
任由自己身体本能反应去发酵,此刻只想亲她,吻她,再亲她。
那交叉的十指越来越紧,穆凡涤倏地睁开眼睛看着宛若彩虹桥的长睫毛,在眼前随着节奏一颤一颤,觉察到她在开小差,起身道:“夫人,城门关了。”言外之意,他今晚要睡在这里。
穆凡涤抽回自己的双手将人拽到床边,然后转身去翻找自己包袱里的药膏。
丹凤美眸望着不知道在那里干什么的人,只见一手拿了个方锦盒回来。
看了一眼像个怨妇一样的人,笑道:“大师,转过身去。”肩头赫然在目两寸宽的淤青,连忙打开锦盒擓了一块儿药膏在指腹,替他揉散化瘀止痛,“疼?”
“吃糖了不疼…”
说得自然,脱口而出,他也不知道为何见了她,满脑子都是男女之情,男女之事,情话满腹,难以排遣。
可人给他上完药就要给他穿衣,他不想穿,握住给自己系带的手,深情道:“今夜将身家性命交给夫人,可好?”
“不好,没头发的不想上。”直接打掉他的手继续给他穿衣服。
穿完了确实像一个和尚,穆凡涤在想刚才一定是吃太饱了,大脑缺氧放空了思想才敢吻的。
秦曌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只好作罢,让了让空示意她睡里面,结果,见她抱起枕头就欲下床,“夫妻不同床,于理不通。”
“谁跟你讲的?”怀抱枕头直视着伸着胳膊挡在床边的人。
第169章 美人若何
秦曌仿佛做错事的孩子,怯懦开口,“一个自称是我妻子的人…”
闻言,简直气炸了肺的人像一只河豚一样腾地站了起来,将枕头抛在了地上,骂道:“是哪个臭不要脸的大骗子!”
目光一转快速来到秦曌身前,“她没有怎么样你吧?”
见人一脸担心,秦曌开口道:“没有,这里,这里…都有封印…”牵着她的手依次抚在心口、下腹、头、眼睛、唇之上。
一把拥了上去,好在秦曌接得住就这样抱着她,熟悉着她,仿若空灵一般的气息不掺杂一点庸脂俗粉。
不时,均匀的呼吸传来,人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秦曌只好小心放回床上揽着她入睡。
京城
自那日宫宴之后,秦熙凭记忆多次来到万紫千红门前,结果每次都是陌生的面孔。
如今,他只是一个皇子爵位府邸什么都没有,若不是那一场误会恐怕此时都不会登门。
“公子要买东西送人?”
连忙摆了下手,“我是来找人,曾经有一位姑娘,她住这里…”说得不太自信,这是一家胭脂水粉店,当时来的时候送到门口就走了。
“我们这里有很多姑娘,不知公子说的哪一位?”
当即出口,“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却见那女子噗嗤一笑,问他道:“我不美?”
说罢,照了照镜子,扶了扶发髻,看了看妆容,理了理衣裙。
“她不在,我下次再来。”秦熙不再逗留,转身欲走却听得身后人说道:“你找她什么事?”神情那么自然,那么随意,就像在问自己的事。
驻足回身,见那人闲适的一手搭在柜台缓缓向门口而来,说道:“我会找她亲自说。”
目视着人离去,她今天不美?
八王府
经过小栀悉心照料的人已经可以坐在轮椅之上,如今他算是起死回生。
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这大理寺卿的位置早已经换了人,顶替他的正是刑部李清。
如今,于归成了削职为民的人,还是个半身不遂的废物。
口不能言腿不能走路,看着院中跑跑跳跳的小世子,羡慕不已。
“哑叔,听说你会动耳朵。”
闻言,于归怔怔地点了一下头目视着探寻他耳朵的人,却见八王妃匆匆而来直接拎着衣领子就把秦初见给弄走了。
“你别往心里去,童言无忌。”推着轮椅的人劝慰道。
她知道他太想说话了,心思敏捷,查案如神,一针见血的人怎能失了声。
于归不是彻底不能说,一字半语,音如破锣,他不愿意开口。
除夕
景南郡一片喜气洋洋,从晨日到子时,穆凡涤都没有出过门也没有下过床。
外面灯火通明,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她却被人拆散了架一样,这时,新年钟声一响,便被撞击一下,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整整一百零八下,她不是铜铸造的钟,他却是那直木造就的钟杵,实在是受不住了…
“鞥鞥!”
本能地抗拒着,上不给,下亦不给。
凤眸微睁瞄了一眼碍事的两只手,这是怪他忘记了吻她?
穆凡涤瞪大的眼睛看着一下子放大的俊颜,她真想有第三只手捂着嘴。
他捧着她娇小的脸颊如饥似渴的样子,吐哺握发,一刻不停歇。此时外面钟声已闭百姓皆已归家,大地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里淅淅索索的声响…
手上传来了淡淡的湿润,秦曌慌忙起身看着眨着眼睛望着自己的人,“曾经我怎样爱你?”他想知道这样够不够?
穆凡涤怔怔地望着眼前人,还未来得及回答,只听木头“咔嚓!”一声榫头断裂开来,“咚!”的一声二人随床板落在了地上,“吭!”穆凡涤立即捂着了自己的嘴,害怕大半夜发出鬼叫声。
双眼浸着泪水这次是真哭了,秦曌连忙抽身将人打横抱起,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刚睡着就被地板震醒的人,骂骂咧咧道:“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我从床上掉下来了。”穆凡涤连忙道歉止不住的哭腔随着飘了出去。
咦?隔壁不是住的一个男子?怎么是女人的声音还这样楚楚动人,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搓了搓手,“欸嘿,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摔痛了没有啊?”
看见那门被猛烈的来回拽动,眼看插销坏了,怎么还会遇见地痞子?二人现在这样子被人看见不就成了大街上任人观赏的人像雕塑了吗?
随着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木销子断作两半,抬腿就要迈进去却被人直接拎着领子两步走到了走廊里。
如今夜已至深,双脚悬空的地痞子大喊着救命吵醒了不少人,秦曌一手在栏杆外正欲撒手。
“别!”
闻声,止住了呼喊,只见一长发飘散满脸红晕的女子,步态不稳,匆匆而来…
手里一件莲蓬衣直接罩在了秦曌身上,仿佛周围瞬间暗了下来,“来人啊,抓贼啊!”
又是救命又是抓贼的,大年初一头一天这是闹哪样?一时间上上下下聚集了不少人,掌柜的连忙穿着衣服边打着结扣边上楼,“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躺着一个客房门前站着两个,“快去报官!”对身后而来的小二说道。
她不想他的手染血,此时的秦曌纯净如幽兰没有过往的一丝一毫的杂念,她想用余生与他长长久久。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引出了一场惊天大案!
郡尉一等一的大官掌管半个江南,这区区一个入室抢劫案没等击鼓就被手下人打发了,来了一个捕快带着两名衙役。
本也没啥将人抓了便可作罢,可一到案发现场见对面站着一个九尺巨男,怀里护着一女子长发飘散,单看背影已是风华绝代佳人。
“来人,带回去!”
问也不问,查也不查,穆凡涤紧了紧胳膊,秦曌不明白什么意思,那两个衙役上前拖起地上的人就往回走,那捕快却来了句:“走一趟吧!”
第170章 爱已成习
意思是他们也要走一趟吗?原告无可厚非可是不该升堂问案时再去?
“官爷先去,小女子不便换件衣服。”
声音入耳,动听如铃,那捕快自是通融,独自走下了楼在门口把着。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出来正欲上去看看,结果走下来一对夫妻一样的人,男子墨发束冠女子包着碎花头巾,正如那良家夫妇。
在其他人眼里看着同样是郎才女貌,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可就是这样来到了那大堂之上,上面一位傲慢姿态的坐审之人,“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如今天已经蒙蒙亮,三人是在这通风透凉的空旷大堂等到现在,秦曌极尽暴怒边缘想要上去一把掐死这个声音像太监一样的狗官儿。
穆凡涤牵着他的手,从容不迫地回道:“民妇白氏,这是家夫白一工。”
凤眸微眯,原来自己姓白名一工并不是什么阿天。
“草民狗兔子,草民冤枉啊。”
听声音这不是三天两头让百姓告状的人?不是骚扰了哪家大姑娘小媳妇就是赌场里输了不给钱,家里有个跟着擦屁股的老爹。
“我说二公子你就不能学学好,让你老爹省省心。”因排行老二场面上称为二公子,但此人给自己起了个外号狗兔子且从不着家,直起身来催促道:“草民不是什么二公子,大人快审案吧。”
这审倒也有一审,瞄了一眼站立堂上的人,“你们怎么不下跪呀?”
闻声,狗兔子抬头一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昨夜被打蒙了竟没注意,“大老爷,草民想起来一件大事,昨夜草民从街上回来打算睡觉,结果隔壁传来了很大的动静,以为进了盗贼,于是就出门看了看,没成想刚走到隔壁门前就被里面出来一光头和尚给当场打昏在地,青天大老爷,要为草民做主啊!”
这一嚎闹引人发笑,衙役门又怎会不知其秉性,为开罪啥话都说得出来,这是吃竹子拉筐栏儿,你就在肚子里编吧!
被告成原告,堂上两个原告那被告上哪里去了?这怎么审?“退堂!”
这来得挺慢走得倒是挺快,只见颤颤巍巍站起来躬着身子就进了中堂后面。
“你们!在家等候随时传唤!”早上的捕快说完一挥手,衙役们开始收起手里的杀威棒退了出去。
这样审案子脑子里怕不是装的草,说啥信啥,穆凡涤一回身进了温暖的怀里,这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只好任其抱着出去。
早上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暖的,一日辛劳外带还走了一趟官府衙门,好在有惊无险,闻着熟悉又安眠的兰花草香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路从正街走到临近城门的客栈,两旁投来无尽的目光,哪里来的男子,姿貌端华,鹰目美鬓,体格健硕,恍若天神莅临人间。
可惜已成家室的人了,怀里抱着一个女人睡得正安逸,让人好不羡慕。
直到进了客栈里,那掌柜的看见人回来了立即上前,“客官,您看这床…”
闻言,睡梦中惊醒的人忽地捂着自己羞红的脸,她把这事给忘了,可是,头上却传来了目光…
“赔!”
怀里人发话了,一穷二白的秦曌沉默不语将人抱进了屋里。
包袱里拿了一锭银子给了掌柜的,此时穆凡涤突然有一种想要安个家的冲动,住客栈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正数算着“咕咕咕~”
“咕咕咕~”
不止她饿了,他也饿了,望了眼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下楼吃饭。”
秦曌看着正欲出门的人,不由自主地上前打横抱了起来,那感觉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二人吃饭间,他望着她吃得很随意,仿佛面前那一盘子一口就可以吃光一般,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像个着急的偷吃鬼。
可穆凡涤只是饿了,太饿了,眼冒金星心发慌,她一天一夜没吃饭没睡觉,抬头看了一眼旁边慢条斯理饮食的人,只从盘子边缘夹起,从不翻动。
那薄唇咀嚼食物,只见一动一动却又无半点声响,这真是骨子里带来的素养。
秦曌下意识向怀里一掏,什么都没有,看着空空如也的手陷入沉思却又大脑一片空白。
穆凡涤见状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丝帛手绢,一手塞在了秦曌的怀里,说道:“现在有了。”
见她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又伸手从怀里掏出来刚塞进去的手绢,替她细细擦掉唇角的油渍。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相顾无言,那柔软的丝帛手绢,那充满回忆的举动,在穆凡涤看来弥足珍贵,不由得弯了眼角莞尔一笑,他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仍然会记得那些习惯,记得爱她…
而就在方才,他俩出去的那一刻,从中堂后面走出来一人,身高八尺,相貌端正,中等年纪,此人便是上任不久的郡尉。
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称王称霸。
“大人,您看怎样?”方才审案的本地郡丞捋了一下下巴颏儿猴子上的两根毛儿,眯着眼睛问道。
“查一查底细!”吩咐道。
送大人离去一甩袖子,“还不快去!”
身后的捕快立即换上了追兔子的狗腿跑了出去,一路跟到了客栈,看人家吃饭,看人家谈情。
不自觉的哈喇子流一地,端起手里的茶杯就要喝茶,那小二见捕快大人拿茶杯接口水,不禁憋笑出了声。
“咚!”的一声,“倒茶!”
为了掩饰尴尬,端起来就喝却被烫了一嘴,洒了一身。
小二连忙赔不是,这一吵闹也打断了画面,秦曌收回了手自然地放回了怀里,看她两只手抓起鸡腿开始全神贯注地啃,不由得想…夺一口…
却也只是想了想,方才一路跟踪而来的人他俩都知情,该来的躲不掉,姑且静观其变。
二人吃好上了楼,隔壁的狗兔子也正好回窝,看了一眼秦曌心生疑问,这红杏出墙都能忍?还是蒙在了鼓里不知情?
穆凡涤瞥了一眼这个游手好闲的人,看他俩分明在看潘金莲跟武大郎。
第171章 未解当年
入夜,银子到位烂床直接换新床,还特意给加固做成了床箱,这可是让人又羞又臊,“都怪你!”
“我怕我不够爱你…”
没羞没臊的话,穆凡涤实在是听不下了,连忙动手为他取下了假发也卸了假面,催促他赶快去内室沐浴。
而这时隔壁有一个长耳朵的人在贴墙偷听,正在聚精会神中,被灌耳一记响差点给震聋了!
当即跳到了一边,他这是被人发现了?
穆凡涤丢了手里的凳子拍了拍手,直奔内室,狭小的空间热气蒸腾仿若烟雾缭绕,浴桶内空无一人…
镇静一下,“砰—砰—砰—”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传来,蓦然回首看见了屏风后面的人,也在这一刹那间头上的碎花头巾离她而去…
在人靠过来的那一刻,碎花布从手中滑落,看着怀里人毛绒绒的齐肩短发,觉得脸上好像有东西爬过,指尖一试落在上面一滴眼泪。
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她只是嫌弃自己没有头发而做了一顶假发而已,怎会感动到落泪?
“洗澡了,水要冷了…”轻唤着。
闻言,穆凡涤只好起身,再待一会儿站着就睡着了。
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不是睡在了浴桶里。
府衙
那勤快的捕快来到了郡丞面前,看着悠然喝茶的人,抿了一下嘴唇,沉着脑袋站着。
“怎么样了?”低眉抬眼一瞧,开口问道。
“回大人,那俩人是最近才出现的,无亲无故!”
只见郡丞手脚齐上,打的人连连后退,“无亲无故!无亲无故!这用你说嘛!一群废物!”那美娇娘一听就不是本地口音,那男的从始至终未开口不知是何来头。
将人轰走,琢磨着这事要怎样做文章,忽然想起来那日的狗兔子,即刻差人将他带到跟前儿。
“大人传唤草民何事?”
郡丞慈眉善目一笑,看得人心生毛躁,“你说,那夜有个秃和尚?”
狗兔子心里掂量了一下,“草民没看太清,半夜三更的黑咕隆咚看不清。”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不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家夫妇如此恩爱幸福。
“呀呵!戏弄本官,罪加一等!”收敛笑容提高了嗓门儿。
这狗兔子也不是吃青菜萝卜长大的,“那夜被打昏了头了,草民眼花缭乱头冒金星。”看着一肚子坏水的郡丞,索性耍个无赖!
“带下去!关进大牢,什么时候看清了,什么时候放出来!”怒道。
那人被人带进了大牢里,如同进了自己家一样走得不紧不慢,“又进来了?”牢头儿打着招呼,示意狱卒还是那间牢房,反正此人大事不犯,小事不断,过不了几日家里那个老爹拿银子来就赎出去了。
翌日
清晨阳光照射,床上的人还在美食梦里流连忘返,回味无穷地舔了一下唇角,只觉得梦境越来越真实,是什么这么香?钻进了鼻腔,淡淡的还有一丝甜味儿…
“啊!…哼哼哼…”从梦中哭唧唧地醒来,她梦见在啃糖醋排骨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一口。
“怎么了?我看看。”关切的声音响起,人已致床边紧盯着她的樱桃檀口,看着她乖乖地张开嘴,那齿痕淡淡不甚明显,却为何?…也刺痛了他的心。
“糖…”
秦曌立即起身就要取糖来却被人一把给拽了回去,她望着他的瞳孔,黑白分明,分明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见人细细观摩自己,不明其意,“我去给你取。”说罢,再欲起身。
穆凡涤没有生气一抿唇将人一把摁在了床上,他乖得像一只待捕的羔羊,俯身吻了上去,这吻一下是一下,淡淡的微痛,躺床上的人不敢动,木讷地接着,由着,给着…
他尽量化柔软一点,似水一样缠绵,却仍是不小心碰了她的伤口,惹来一点颤栗,倏地睁开眼睛望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穆凡涤直起身,自以为豪说着,“这就是糖。”堪称教科书示范了,面对失忆的他,自己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原来如此,曾经他就是这样骗人的吗?见人就要逃离直接翻身而起将人放倒在了床上。
青丝滑下与她自己的一头断尾相连,或许因为这本就是自己的头发而尤为紧密,双腿被一手抬到了床尾,他言,温热的语气似羽毛划过脸颊,微痒,“闭眼…”
穆凡涤在想这是需要仪式感?那她还蛮期待,乖乖地闭上了双眸。
静待着,那似水一样的两瓣唇一点一点漫延,完全覆盖,如此温柔,如此美好,仿佛本就是一体没有半点排斥地融化在一起。
秦曌化吻为清风,拂过满膛,囊括口腔,柔柔不带一点杀伤力,却掠人意志,夺人心魄。
“夫人~”
唇间溢语,钻出一缕清风绕绕入耳击溃了人所有的思想,她双手绕上他的脊背,指腹按在翻腾叠浪的龙骨节,渐渐用力…
他承受着她的压力随之深深浅浅,独留伤口处若有似无的触碰,似安抚,似疗伤…“这才是糖。”
是她太过投入,还是他只想告诉她什么是甜?起身迷梦的双眼仿佛在看水中倒影,随之迎上自己的吻,一手从衣襟探入…
“使不得…”
掠过胸肌,正要去细数每一块腹肌,被叫停的人很是凌乱,不解地问,“没有兴致?”
“我饿了…”他选择了撒谎,身体毫无反应害怕自己生了病,不知是否因为除夕夜用力过猛。
穆凡涤觉得他似乎在逃避着什么,想要一探究竟,重新攀附上他,与之耳鬓厮磨,“我…给你吃。”
怎么办?他害怕被发现,极力掩饰着轻解了罗裳,看着那皑皑白雪的峰山,捧握欺身而上,随着呢喃入耳,一路向下吻着…
婉转流连,止步不前,终是着手解了她的腰带,却被人一手拽到了身前,“你要干什么?”她怔然,一脸绯红染了薄薄怒气。
“不是要吃?自然是用嘴。”随意地说着,全然不在意,低下头颅就要继续。
第172章 历历如昔
闻言,穆凡涤坐起身来一拢衣衫,从他们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到现在的相守,都未见他说过这样低级的谎言,不悦道:“说实话!”
“夫人…”
他恳求着想要换取一点通融,这事就此别过。
可是她不依不饶的样子有一点害怕,那眼神带着责罚,狠狠鞭挞,直至体无完肤。
一层一层褪了衣袍,随着最后一件白色里衣坠地,一览无遗,紧绷的肌肉不含一丝余赘,沟壑分明的紧致腰身历历在目,而与之相反的却是另一个地方。
看着那双手攥着自己的帛带迟迟不放开,“过来。”她温柔地唤他,挪开了他的手,亲自褪了下去。
修长笔直的双腿,中间那一只,萎靡不振的样子,了无生气地趴在那里,抬眉看了眼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肌肉,“这是怎么回事?”身强体健的他毫无征兆,怎么会突然生病?
“我…不知…”
那声音夹杂着颤音极其害怕自己不要他了一般,连忙着手给他穿戴整齐整理得一丝不苟,然后聚精汇神地把了三遍脉象,出奇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幸亏她在京城时专门坐诊过男子隐疾方面的特诊,这脉象确认无误,健康的。
“没事儿,你就是太紧张了,放松心情。”安抚道,看着并不太想说话的人,分明怪她非要看个究竟,可是他失忆了,不弄明白怎么放心。
“嘿嘿。”
秦曌见人笑得像花一样,不知是笑他还是怎样,默默掏出丝帛手绢替她清理摸过自己的手。
二人开始吃饭,排骨指定没有,这香酥鸡腿少不了,桌上有一碗甜梨汤,方才那甜意便是它散发出来的,其余的都是辛辣食物,本地特色。
秦曌食着无味,吃着碗里的米饭,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仅存的记忆里全是那个使劲浑身解数诱惑自己的岛主。
这时口中突然传来了甜意,回神之际那水润的触感已离去,“你说过,这样喂你就会吃。”望着继续舀着甜汤喝的某人,那羞红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他确实不喜食甜,可听她这样言,顺从地和着米饭一起咀嚼咽了下去。
“我想听夫人讲一讲我们的从前。”
闻此一言,穆凡涤想起来自己梅姑传就差最后一卷了,如今,这日子过得紧巴,倒不如写了书来换钱也刚好为故事收个尾。
“快吃,吃饱了陪我去买东西!”说罢,又开始旁若无人地闷头扒饭。
丹凤美眸望着避而不谈的人,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是因为自己不行?所以都不愿意搭理了?
“你快一点嘛!”她催促着他,看着那双手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上前牵了手就往外走,来不及多说了,这里天天上午晴空,下午小雨朦胧,要赶在正午前买回来才是。
秦曌望着一头短发的背影,想起来断发其意为对父母不敬,男女诀别或为爱殉葬,连忙将人拉了回来。
“怎么了?”如此之快,跌入了他的胸膛,突然来电了吗?
显然没有,秦曌着手取出来早上买的梅红色方巾为她细细包好了头发。
从那明亮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包得完好的发饰,穆凡涤问道:“你怎么会的?”
“看一遍就会了。”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还以为给谁包过呢,“那个女的漂亮吗?”
“谁?”面状疑问道,视其眉角。
“冒充我的那个女子!”闷闷一问。
“……”他承认那个女的不丑,甚至在那小屋里第一眼看见时还有一丝惊艳!
见人不回答,可以猜到那个可恶的女骗子是个大漂亮了,故作柔媚一笑,“那我呢?”
郑重地点了下头,从不由自主去为她解围到不甚落下那本书,然后夜不归宿为由与主持阐明尘缘未了归了红尘。
那看似一时冲动,其实,不过是只一眼便沦陷,身在其中不自知罢了。
尤其是当她趴在泥梗地上仰望着自己的时候,那触动心弦的神情,显然在当时的他看来是一种罪过,可也不计后果的想要犯罪,躲在丛林里望着她起身离去之时,心口莫名生疼,她的樱桃檀口,小巧之状正对那两片月牙鳞状疤。
如此,他才回了城里被她索了吻。
她揽上他的胳膊,那袖子里的手臂内侧被人活剥了一块皮肉,为了保留全部神经组织从最痛的真皮层割了下来,而那个操刀手正是他自己。
继续向外走,一脸平静地问着,“你知道它怎么来的吗?”
思索一下,回道:“不知道…”从未见她往下揭过什么面具之物,自然是天生丽质,可既然这样问了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
“傻瓜…天生的!”说罢“哈哈”一笑,内心深处的苦涩味道,泪淌如河,无人知晓。
他的夫人好生顽皮,不由得被逗笑,去那人流最密集的街道,进了一家名为水墨丹青的店铺,里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二人需要点什么?三义四德,五色墨,三名纸,玉石砚,本店都有…”掌柜的自卖自夸道。
“文房四宝各选一个,用来书写。”穆凡涤说罢,掏出了银两放在了桌上示意看银子拿货。
这不作画,自是首要选一枝书写流畅上好的毛笔,其它的给包好了中等质量的。
“夫人,我想要丹青另外再要一张这么大的画纸。”
闻言,穆凡涤连忙上前阻止了他比划的双手,这幼稚的举动让人家莫不以为是个大傻子。她知道这是想干什么,朝掌柜的示意拿质量上乘的又给了一锭银子,“买!”
正好余了点碎银子索性又买了一个画筒,那掌柜的见人豪爽为了招揽生意又赠了一沓纸。
谢过之后,看了看天便直接往回走,他是不能淋雨的久了脱胶就会露馅的,可那人迤迤而行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催促着,“快一点啦!”
“牵我。”
回望着像一个倔强的小孩,怀里抱着自己挑选的上好丹青,盯着她想要博得关注,只好退回去右手牵起左手一起往回走,她不能让他缺乏安全感。
第173章 开门小说
秦曌明白他不能过分淋雨,抿唇得逞一笑,乖乖紧跟其后回了客栈,不久,外面便下起了小雨,支起窗来想要看一看烟雨之景,可是那人却离得远远的窝在床上裹着被子,伏案疾书。
“不热?”
热,可是这样有安全感,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畏惧雷雨天,随口而出,“这样有灵感。”
莫名有趣,秦曌掀开一角钻进了被子里,像两只兔子一样糗在一起,好在那穿堂风凉快如此也不甚热,看见纸上写的略简体的书名:《三生两世涤凡尘》
“这是写什么?”好奇地问道。
“写你我命定的缠缘呀!”三生两世界姻缘相措却又惺惺相惜。
穆凡涤头也未抬地说道,继续进行分卷。
第一分卷:来生的我前世的你
第二分卷:七年之梦一生迷离
第三分卷:重生归来梅兰契合
这三分卷恰是这三生,这两世界则是指她所历经的现代和古代。
这些离奇的字眼令人难以置信,她怎么会是魂穿往世之人?“夫人是神仙?”
“一种手法而已,这样夸张来写容易理解。”
淡淡“哦”了一声,似乎并没有说得那么简单,他来到身后覆上她的右手,耳边轻声细语,“夫人言,我写。”
薄薄的锦被随之滑落,他护着她写下繁琐的字体,却又顺锋起笔,形似竹叶,随风飘动,风韵潇洒。
“现代。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廿七。
今天是周三……”
她说得自然,他写得怅然,完全不理解这是何时何地,接下来的事更离奇,竟然是一场猝死。“这?”
“噱头而已,快写啦~”马上天黑了,催促着晃动手里的毛笔。
接下来写的是美男沐浴,“这是我。”是他没错了,原来他们相遇在一个山洞里。
穆凡涤发现人变成了话篓子,可能因为他一无所知的缘故吧,好在除了失忆失智的那七年,他们的故事甜的要命,那就让他自己熟悉好了。
写着写着,突然“哐!”的一声那窗扇落了下来,叉杆掉落在地,外面风声飒飒,雨急成线,天色一下子暗沉下来。
穆凡涤下意识去拢被子,无疑抓了个空,被人发现了端倪,“害怕?”
手心里的人落下浓墨一笔,解释道:“太突然了,吓了一跳。”
从一开始握着这只手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还有那僵硬的脊背就算他贴了又贴,丝毫不减,将二人手中的毛笔放在了笔山上,“天黑了明天再写吧。”说罢,收拾东西。
“嗯好困好困,没睡午觉真不行。”一边净水盆里清理自己的手一边抱怨着,可就在她转身回床的一瞬间,一道闪电透过窗棂,眼看床就在几步远,可是脚不听使唤,渐渐腿发软…
雷声即至,就在她惊吓过度的一瞬间被人护在了怀里,护着她的头,捂着她的耳朵,嘴里念叨着,“不怕不怕,我在我在。”
一记响雷震天而过,穆凡涤被人抱上了床,全身紧绷的神经如同砧板上待斩的鱼肉,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他把她护在怀里,还未收好的纸张被风吹落在地也无暇顾及,那写好的故事一张又一张仿佛长了翅膀飞出了门外,落在了走廊里,被那从大牢里正放出来的人捡了个正着。
这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烟霏露结 ,离而不绝,简直惊为天人!
倾斜而下的雨滴打透纸背,开始晕染开来,连忙弯腰捡起剩下的几张,见门开着顺便扭头望了一眼,恰巧电闪雷鸣,做贼心虚的他一晃身差点倒在地上。
里面的人浑然不知的样子,连忙揣在了怀里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细细端详一番之后收了起来。
秦曌半点心不敢分,怎得这样害怕一个平常的雷雨天,紧紧护在怀里,那假装坚强的人终是不再捂着自己的耳朵,抱上了他。
雷声渐渐散去,雨滴击打在瓦片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看了看从始至终未发出半点声响的人,好似已经习以为常却又害怕如初的样子,“我们去北方吧?”
穆凡涤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七日后便是古代的元宵佳节,而在这之前,已生了祸端。
且不说莫名少了不少银两,辛苦写的几张故事情节不翼而飞了,穆凡涤看着余下的纸张,上文对不上下文。
是夜,秦曌在一旁手捧书卷,正是沾了泥渍的那一本,见人愁闷不言正欲去哄说,可人却突然起身将写好的一并在烛台上借了一撮火苗。纸张被点燃,烧灼着上面的字体,一同化成灰烬。
是她疏忽了,不应该让他书写,若这字落入了有心人的手里,不是让他回宫就是截然相反的对他不利。
“这是怎么了?”纤长如羊脂白玉的手指拿过她手里的一角残余,丢在地上。
双手握着他就要收回的手,“以后不要写字了!”四目相对,她深切,他不解。
“不能暴露了你…”可已是亡羊牢难补了…
声若蚊蝇,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怀里,轻抚着她的发尾划过脊背,他不过是一个住在山谷里的凡人,为何这样谨慎?“夫人担心什么?”
耳畔声响起,要怎样讲?直言他是天逸的皇?可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知道后是离开还是带她入宫?这都不是她想要的,与其面对未知的变数,不如,“家里妻妾成群,我不想跟她们抢。”
“夫…人…”
这不是折煞他?且不说现在身体异样,就算正常也非她不可啊,等等,他家中有妻妾?“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私奔。”
她笑得狡黠,分不出话里几分真假,但心随之而牵动,便真假不必细分,“既是私奔,为何你落了单呢?”宠溺一言。
“还不是你,撒手没!”故作埋怨道。
主动翘首跂踵,踮起脚尖,仰起小脸,下面顺势本就该做点什么,可那人对势而来却又只是轻啄一口。
穆凡涤失落地落下了脚,明显意犹未尽,可明知那里软趴趴怎好故意煽风点火。
第174章 我说你听
他抱着她入睡,有过昨晚一夜的暴风骤雨天空明显老实了不少,明镜高悬,星光闪闪,预示着未来几日天气和煦。
如今的秦曌寝食难安,天不亮又偷偷起了床独自做好装束,这副面容明显自带凌厉,可那睡着的人只允许他夜里摘下来不让旁人窥得真容。
整装完毕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来到一家店铺门前,此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轻敲了两下从里面有个老郎中打开了房门让他进去,将那炉子上煨了一晚的浓汤药汁端了出来。
一手接过未做迟疑如饮酒一口闷般入了口,眉头一皱,苦到无法形容却又非喝不可。
老郎中看在眼里沉默不言双手接过了空碗,这是用最古老的方子,最有效的方法煎熬成的壮阳汤,甚至不敢在屋子里面熬,飘散在气味儿简直苦到人抹眼泪。
药达病体,只觉得浑身烫热,继续像昨日一样不断地漱口,一口水也不敢喝下,避免降低了药效。
待百姓们陆陆续续开始每日的劳作,秦曌道了谢出了门上了街。
穆凡涤一睁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人,“你像一个英俊的暖男。”说罢望了望,下了床直奔那饭桌上。
本想给人一个早安吻,可这脸是假的索性没有亲,回望了一眼,“来吃饭呀。”
“我吃过了。”起身从容道,为了掩盖那难闻的药味儿,可是吃了不少东西还沐浴更衣了一番,好在她起的晚已是日上三竿。
穆凡涤也没当回事儿,谁让她嗜睡呢,自顾自吃了起来,盘算着找个人帮她代笔写话本子。
如今这客栈下面晃悠了两天的捕快已经不在了,也不知是那个案件太小不管了还是认为他俩不会跑路。
隔壁空了几天的房间主人又回来了,看来这不单是一个地痞子倒是个有钱的主,莫名丢失的纸张让人心不禁悬着,或许可以换个地方,可是若让人当成了畏罪潜逃岂不是无故自找麻烦。
饭毕,瞧着正在看书的人,坐得端端正正仿佛在批阅奏折一样,她怎么会想到这里,起身缓缓致身前,“如果,哪天你发现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会不会怪我?”
闻言,放下书卷将人揽入怀,前胸熨帖其后背,坐在他的腿上,紧紧搂着,娓娓道出,“我喜欢夫人,无关好坏,何况仅仅是一个自私?”
“你不明辨是非!”断言道。
“世间是非曲直不过相对而言。凡事,七分理,三分错,十分是无人敢辩驳!反之亦然。”接着道。
这是什么三七定律?她不懂,不过她知道有个相对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东西都是相对而言的,就算是时间也是相对产生的。
那这事,或许于天下人而言也并非不可以,如今的战王秦照并没有上一生那么残暴不仁,反而像一个独到专权的霸道总裁。
“于你而言,因我断送了你的仕途呢?”
见她胡言真想去封她的嘴,却又不得不解释道:“夫人便是我的仕途之路。”
(“凡儿便是我的天下,此时正在君王胸怀。”)
清楚记得昔日宠溺的语气,如今就让她顺了这个爱她胜过一切,人的意吧。“那这样的话,你就任我考核喽!”
秦曌面露难色,他现在行不了夫妻之实也穷得只剩下身家性命,“给我一点时间…”
“余生都给你…”顺口而出,羞得不要不要的,就要起身逃脱却被人重新禁锢得更牢靠,将首埋在她的颈窝与之耳鬓厮磨,“说话算数…”
那种高兴之余却又患得患失的感觉展露无疑,莫不是知道他失忆了,定以为是记得她曾经逼迫他离开自己的种种行为,一扭头狠狠嘬了一口他的脸颊,争取将触感渗透面具抵达肌肤。
那并无异样的假面,底下已是红作一团,像一颗熟透待人摘取的小草莓。
鼻翼微动,“这是什么味道?”在那一阵一阵兰花草香的间隙下闻到了一股草药味儿。
秦曌直起了身,抬手碰了下鼻尖,谎称道:“今早喝了一点浓茶,提提神。”
这茶和药她还是分得清楚的,这是又在说谎骗她?可若直面拆穿势必又伤了他的自尊心,开始摆弄着他的手,微微发烫的触感,“这茶太苦了,以后不要喝了…”
秦曌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他不知道那字具体是个什么?他想说什么?
“…,我想快点好起来。”
听着耳边怯声怯气的话语,仿佛自己会因此而离去一般,转过了身子与之面对面,“欲速则不达,慢慢来。”
秦曌听话的点了下头,与之紧紧相拥,听着怀里人讲了一天的曾经却又不太清,落下了好多疑惑:
他好像是一个背景深厚之人。
他为何如此喜她却又不娶她?
……
看她讲得不亦乐乎,也不好插嘴,默默地听着,细细地品着,深深地记下。
句府
句(gou)老爷子见自己小儿子回来,沉着一张脸,“还知道回来!”拐杖剁地“哐哐”响,其实,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人已至黄昏,日子过一天少一天,盼着他回来与家人团圆。
狗兔子看了一眼,理也未理。直接绕过去进了书房,一顿翻找将那放着圣旨的锦盒抱了出来,放在书案上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正是皇上亲笔的封官圣旨。
掏出怀里的纸张一对比当即一头冷汗,个别字写的简直一模一样,这圣旨亦是潇洒肆意,那日所见皇上似乎很急与拟旨文官一同写得圣旨,写完便离开了朝堂。
“二弟回来了?在哪里?”
熟悉的声音传来,眼看脚步越来越近连忙将纸张叠好塞入袖中,圣旨回归原位。
急忙出去,二人在门口碰了个面像往常一样并未搭理。
句大正欲开门,与人正对,句小直接走了出来一脸严肃的样子,当即让开了路,“你怎么又要走,明日就是爹的寿宴。”看着那行色匆匆的背影,回望了一眼书房内。
第175章 为你理发
再回身看见了掉落在地的纸张,他是一介武夫识不得其中奥妙,只当这是二弟闲玩的随手又给丢了。
那狗兔子忧心忡忡地回了客栈躺在床上左思右想,那夜只顾挣扎呼救竟未认出那九尺之躯竟然是当今皇上,幸亏自己及时改了口。
可那老狗食分明瞧上了隔壁的娘子,一个劲儿地打探消息更是莫名放了自己出来,不过是想利用自己同在客栈的便利。
如此,翻了一个身抽出褥子下面的纸张,上面写了一位超脱世俗的男子救下一个借尸还魂的少女,这故事现在来看似乎并没有那么荒诞了反而有一点神仙眷侣的色彩。
可这如今不是重点,重点是后悔自己除夕那夜兴奋过了头惹下这么大一个麻烦。
翌日
思考一夜昏昏睡去的人顶着黑眼圈起了床,准确来说是饿醒的,他愁闷了半天想了一夜决定将这纸张还回去,只道自己手贱偷鸡摸狗顺了手。
于是洗漱一番正欲下楼吃个饭就去,可迎面走过来一人正是隔壁的男子,他若没猜错的话此人与那和尚或同一个人。
想到此处,人欲近身,擦肩而过,不禁愣在了原地,除了气场稍逊一筹比皇上的本来面目狠厉之外,身形一致。
“咕噜咕噜”肚子传来了叫声,这人影早已经消失,正欲继续下楼却又在楼梯口看见了包着碎花头巾的女子,那几张纸现就揣在怀里,掏出来给了便是。
穆凡涤见迎面不行进也不避让的人准备主动绕过去,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喊叫,“二弟,你太不像话了!!”
句大看了眼正在怀里不知道掏什么的句小,又看了一眼旁边离去的女子背影,开悟了一般笑道:“难怪有家不归,原来在这里私会,让我来看看这是谁家的俏娘子?”
穆凡涤闻言一回首见来者身着兵服,果然这人不是单纯的街面儿上的地痞子,幸好阻止了秦曌摔人,看了一眼身侧之人那手拽出来一角的东西,当即惊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她丢的纸张?怎么到了此人手里?
却见那手又迅速揣了进去,立即下楼阻止就要上来的人,“瞎说什么!没有的事儿!”
句大被人推地下了两步楼梯阶一手把住了栏杆,这人太美了比青楼里的花魁都美,一把推开了自己的二弟,“噔噔噔”上了楼,垂涎欲滴道:“小娘子家居何处?让我句大护送你回家!”
而就在此时从隔壁房门走出来一人,面带寒光直冲他而来,这是要打架的趋势,看来这红杏出墙的不是二弟是这个男子。
“夫君。”
一回身钻进了某人的胸怀,这人怒得像一头护食的豹子,他虽然失忆了但是杀人的狠劲儿没改,嗔道:“别惹事!”
秦曌憋得委屈怒视着被人拉着下楼的男的,他不过进去放了下东西再出来竟然见了这等事。
“不是来找我的?”狗兔子喝道,那人才回身,愤然道:“大庭广众之下,伤风败俗!”
“没听见人家如何称呼?休要栽赃!”连忙将人拉出了客栈当即放了手。
“良家妇女谁住客栈?待我拿人来,盘问一番。”说罢扭身抬腿就要再进去。
“回来吧你,人家在这住了很久了!”一把拉住起了色心的句大,明显就是利用职务之便利,意欲生事。
“久居客栈那是寡妇?”脑海中浮想联翩,这是耐不住寂寞出来私会野男人!
“大哥!你莫非眼瞎?”说罢,直接去街边寻一个吃饭的地儿。
这一声久违的大哥让人急忙追了上去,嘿笑道:“爹等着你拜寿呢!”拽着就要一屁股坐在面摊儿旁的人一同回府。
不情不愿地跟着,昨日若不是必要怎会回家?只不过是为了确认字迹罢了,想到此处倏地一摸袖子里面空空如也,心想坏了坏了他丢了一张!
见人一拍脑门如木头桩子停下了脚步,“大哥替你备了贺礼。”心想不必慌张!
狗腿子岂是为此事而心急,回想着昨日自己去过哪里最后一次在手里的地方,连忙直奔府门他要回书房去看一看。
见人跑得比狗还快难怪自称狗腿子,急忙跟了上去。
楼梯口,穆凡涤抬头一看不禁扑哧一笑,看在他人眼里不知为何如此。
秦曌被人直接拉进了房里,坐在那妆镜前看着里面映出来的自己,发际线处钻出来几根发丝,那是他自己的头发。
待穆凡涤关好了门窗,来到身前替他卸了装束,近几日都比较犯困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竟没注意已经长这么长了,确切来说根本没看见。
去内室打了一盆热水为他细心地洗着头发,一头碎发如海藻般浓密,指腹均匀地揉搓着,空气中弥漫着猪苓的浓郁香味儿,接着又用清水冲洗两遍可那香味仍未消散,只好悻悻作罢。
要不是他头发上污浊着胶,也就不加这猪苓了,秦曌什么也没说任她给自己擦着头发,那顺发稍滴下的水珠尽数落在了衣襟上也不在意。
这古代的巾子不甚吸水,她便逆着发根擦了两遍后揉搓了一番,结果“哈哈”笑哭了自己,眼前的发型炸毛儿炸刺儿的像一只海胆。
秦曌回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头发齐刷刷一样长,实在是没法见人的丑。
“夫人…”一脸委屈地望着笑容可掬的人。
“不笑了不笑了…”说罢,取了今日上街买的一把剪刀还有一柄剃须刀。
一手执梳子理顺了毛毛糟的头发,湿润的发丝尤为贴实,将手里梳子交给左手,右手拿起剪刀…
在落剪的那一刻,丹凤眼眸倏地合上,他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是剃光了还是怎样?“夫人不是不喜欢光头?”用最自然的语气说出最紧张的话语,他想要头发。
在这削发等同于断首的古代,看着他假装镇定的样子,“没得事,就剪一点点…”双手按在他的肩,俯身看着镜中的模样就像现代的两个大学生。
第176章 为你作画
一声一声落下,一层一层打着层次,柔顺的发丝划过二指间,“咔嚓…咔嚓…”剪掉的头发仿佛带着一丝不舍却又自由飘落,在木地板上散落薄薄一层…
渐渐有了层次感,仿佛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可她还没有享受够这个过程或者是这份时光太过美好让人留恋。
一下一下轻轻掸落衣服上剪掉的细碎头发,“睁开眼睛看看。”
他闻言,徐睁眼,不胜欣喜,比方才的好看甚多,还保留了长度虽与大众违和却又独有特色。
就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一个一头短发另一个齐肩短发,看着镜中的二人,穆凡涤赞道:“很帅!”
他知帅为何意因为那天有讲过,看着镜中摘了碎花巾的她,发丝柔顺,发尾内扣,衬托出的面容美得宛若瓷肌娃娃,“夫人,很乖。”
一语不禁潸然,连忙别过身去催促道:“你去内室沐浴更衣。”
声音仿若泪滴频频落在心间,他不知这是为何?“你…怎么了?”
被人揽在怀,切实感受着鲜活的存在。过往不必提,珍惜当下,“你夸我,感动了…”
秦曌知道不是如此可他没有记忆,想到发疯也想不起的回忆,松了手,温言细语道:“我去了。”
独自泡在浴桶里一手抚在自己心口的伤疤,她从不说这是怎么来的他也没开口过,若问,则有一种明知故问的感觉。
可他们爱得如此至深,为何?忘却了,还忘得那样彻底。
穆凡涤拎着食盒进了门,恰巧人从内室走出来,一袭白衣胜雪,微敞的衣襟,珠玉肌肤,流光四溢,一手擦着头发,慵懒而随意却又散发着淡淡的帅气,是那样的迷人。
“吃饭了。”她像他照顾她一样买了一些他喜欢的清淡食物,还顺便办了一件事,用了全部家当盘了一间临街店铺。
二人食过午饭,突然想留一个纪念,穆凡涤主动提议道:“你不是想画画来着,今天怎么样?”
那自然是好啊,秦曌点了点头起身去准备作画的东西,另一个则收拾碗筷。
如若时光如画,永远不会变该多好,她无比珍惜现在,哪怕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穆凡涤专门找了一件他喜欢的红色,具体是一件可以说是不要太过透明的寝衣。
“好了,你画吧。”
秦曌不知自己为她作过画,可一落笔便一发不可收,他的妻静静地躺在床边,微微凌乱的发丝,恬静的模样,一手搭在床侧,若隐若现的轮廓,一角展露的小腹,纤长的双腿,如玉的小足,皆是致命的诱惑。
为了画出衣下之景可是费了心,直到床上的人均匀地呼吸着进入了午睡。
终于收笔,他的妻也从床上…睡到了这画中。
“我画好了。”
软言软语地唤醒沉睡之人,穆凡涤睁开双眸扭头望了一眼窗外,心想还好没黑天。
怎么醒了就看别处不应该看他?无尽的挫败感传来,正要起身却听得,“别动!”只见人从他身下钻下了床,去了那待干的画作旁,提笔就画。
穆凡涤看到仿若仕女图的自己,好像知道他会画得如此过分一样,什么也没说。
明明穿了裤子平躺着的,可那画上愣是屈起一条腿,裤腿滑落下来致腿根部,那上面就更过分了,她莫不是穿了一件空气?
可也没有生气,早在曌凡殿他就是这么干的,望了一眼俯身在床的人,算作略小的惩罚,虽然姿势帅气实则如同做平板撑一样坚持着…
“…,我的腰!!”情急之下,话到嘴边打了截,埋怨道。
可那人不理会继续作着画,他知道这是白费劲了,肯定给他图的面目全非了。
心思埋怨,不敢怒不敢言。
穆凡涤将画改完也画完,净水盆里洗了手,看了眼自己费力不知天昏地暗的人,钻回去了刚才的位置,“好了。”
闻言,如释重放,二人叠加,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夫人,要了我的命…了!”
四目相对,支棱起来的不止那头乌黑似海藻的短发,还有身下,秦曌起身低头望了一眼,憋了几天终于爆发了,他不知是药起作用了还是什么,因为他后面被盯得紧没有机会去偷偷喝药。
“我好了!”
看着尤为开心快乐的人,语气中带着雀跃,她知道他没有病,就算有也没有关系,大不了以后…,这想法纯属是多余的。
被人生生擒住拉回了意识,她的腿如同那幅画上的一样,被人一手抬起,滑如绸缎顺势而下,紧随其后是一只一点一点烫染的五指腹。
不知他是喝了什么劲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效果。
他起身,汗水打湿了一头碎发,望着她,什么都不用说甚至不需要回应,只要望着享受其中的她就可以奔腾不息。
直感觉犹如长枪大炮破城门,一涌而进,纵使千军万马也不抵这火力值,在城内扫荡,回旋,片刻间,断壁残垣,“痛…”
“对不起…”
一定是积压太久,这一刻爆发了洪荒之力,秦曌继续安抚着,可难压那一把火,遂寻了她的一只柔夷,去握着自己…没想到她竟然会,不用猜,定是自己教的。
“…夫人…辛苦…”
耳边哑磁共振的嗓音响起,微微起身累瘫了一般睨了一要握不住的东西,难怪如此,壮得像根柱子一样,那青筋更宛若青龙攀附其上,收了手,指尖划过胷肌,将上面的汗珠串成线,冰凉的触感袭击着某人。
秦曌如同烈日一般,炎炎似火烧,一把握住了作祟的手,拉至身前,二人位置互换,犹若骑竹马,素手弄青梅。
一驾一驾,一颠一颠,声若挥鞭,此时也无法在乎隔壁是否有人了,仿佛驰骋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碧海接蓝天。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一个似火,一个若水,正好相反,越是激进,越是迸发,越恨不得相互融进去,水声,呼声,和鸣声,声声入耳…
第177章 不是坏人
入夜
一人汗透两人衫,紧贴在身滑腻感,不若清浴,不若晴雨,道是风月无边。
“切不可再喝那些东西了~”
发烫的人,成串的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到底喝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凤眸微睁,“嗯”了一声,她这小身板经不起,一抖一抖,一颤一颤,形似水波潋滟。
夜深
终是一炮而轰,气力尽失的她来不及阻止,只感觉水漫金山,胀了个饱腹,索性随他去了…
秦曌起身抱起他的妻,仿佛托着一匹绸缎,很轻,很滑,很软,下意识紧了紧手臂,都怪他!不该去喝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变得如此生猛,难以招架。
“阿曌…”闻到了熟悉的兰花草香呢喃出口。
城门外的重逢也是这一声,他究竟是谁?仅存的一点记忆全是那个逼他同床共枕的女人,骗他致那座孤岛…
“你在想谁?”未见回声的穆凡涤仰起头看着出神的人,询问出口。
见人就要离身,一把揽入怀,一手捧起那巴掌大的脸,未做迟疑俯身吻了下去,周围热气升腾。
一切解释都是徒劳,一切誓言都显苍白,用特殊的指法,按压,走过全身,缓一夜疲劳。
如此,她又睡在了浴桶里…
翌日
一觉醒来发现天都黑了,拖着身子徐徐下了床,寻遍了整间屋子却不见人影,以往都是守着不离身,今日这是怎么了?
来到了那幅画旁,看见上面提了一行小字:
一幅一笔吾妻画吾吾画吾妻,交叠相加。
真是没羞没臊的话,还好上身关键的地方正好被他的胳膊挡住了,仿若壁咚床,四目传情,让人想入非非之景。
见其墨已干连忙着手收入了画筒之中,换好衣衫出去寻人,可是一入街景尽是百姓,哪里见那样身姿不凡之人,越走身上越乏累,隐隐作痛,眼看街上的店铺摊位开始打烊了,直接旁边寻了个地儿充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可吃也吃不下,这最欣喜之事莫过于失而复得,可这最难过的正是得而复失。
起身接着去找,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街上一个拉长的身影缓缓而来,她已经走不动路了,远望着看不清楚的影子。
狗兔子把书房翻了个遍找了一天一夜,幸亏府上都忙着招待宾客给他的老爹祝寿,叫了几番不去也就不去了,今早在椅子上醒来正欲出门结果在临出门的盆景里找到了,那叠好的纸张卡在树杈里,又气又恼地回了客栈,可旁边的房门紧闭直至深夜更是不见灯光,这便出来瞧瞧。
那一人身影甚是落寞,他有预感不好,这景南郡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也是他为何罢官的原因。
“白夫人?”
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借着月光仔细一看,“怎么是你?”
“我不是坏人。”小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站在一丈远,看了眼周边。
“坏人会自称坏人?滚开!”说罢继续回客栈,这身体需要休息不然人没找到她也完了。
狗兔子紧跟其后一路无言,谁都知道他是个浪荡子,名声极为不佳。
“等等!”就在前面那双手就要推门而入之时叫住了某人,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不少的东西递了上去。
回望了一眼空旷的客栈,迅速进了自己的房间。
穆凡涤拿在手上,这人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转身回了屋里。
点燃一盏烛台看了一遍,而后燃尽。
马上就是元宵节了,那日约定好开业的,因为本就是一个茶楼只要换一块匾额,稍作休整所以快。
可这人根本就不是不辞而别,他不会忍心在自己下不来床的时候离开,穆凡涤镇静下来一切还需从长远计划。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这景南郡乃各国枢纽之地,繁荣程度远比京城要甚,竟然寻得了一个卖炮仗的地方,虽然老式倒也可以听个响儿。
难怪经历了瘟疫的大创竟可以如此短的时间恢复,不仅百姓们主动回迁还入住了很多外来人口,穆凡涤看着街上的一切不过是表象而已。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越是如此,越是瞒天过海。
随着陆陆续续进来的茶客,人群中来了一个有过一面的人,只是今日身着便服,“掌柜的上茶!”
点名让她那便顺了他的意,隔间里拎了一壶刚冲泡的乌龙茶来到这个莽汉前。
众人只见女掌柜的拎着一个铜铸的长嘴壶,一手提壶,一手茶碗,身形一转碗落桌前,单手提壶反身倒茶,带着热气的水流隔着一大段距离,飞流而入竟未洒一滴。
前所未闻,前所未见,堪称一个字:绝!
那莽汉岂是闲来品茶之人,只顾看美人表演,那个瞪他的野男人已经被他抓了起来,听说还是个身患隐疾之人,那他岂不是正好钻个空子填了她的寂寞空房。
见人离去,端起茶碗,故作一抖,结果烫了个龇牙咧嘴,“怎么回事,这么烫!”
一旁茶客不禁哈哈大笑,这茶讲究细品慢饮,方可知其味,悟其道。
见人笑他,一拍桌子当即站了起来,怒目而视,众人明白了此人不是来喝茶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原来,你怕开水烫!”穆凡涤将茶壶递给小二,幽幽开口。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不是被人骂作“死猪”了嘛!
正在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人,昔日的二公子如今的狗兔子,本是风流倜傥的门第之后却成了游手好闲的浪荡子。
“你来干什么!”见人拉自己衣袖,句大一甩袖袍。
句小本是斯文之人,知其愣拽没什么用,遂说道:“那人跑了。”暗暗一语只不过是炸他一番,具体他也不清楚全是猜测罢了。
“什么人不人的?我堂堂城守岂能干那事!”
此语一出,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说什么?”一人至二人身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震慑当场,见人不答,怒道:“我问你话呢!”
第178章 想看你笑
句大没想到长相甜美的人发起火来如此泼辣,可他又不是吓大的,“我看你这茶馆是不想开了!”
穆凡涤没空跟他废话直接抬腿一脚将人踹出了门去,身侧的狗兔子看傻了眼,本打算是来救人的,现在看来没他的事了,英雄救美排不上别成了添乱之人。
莫要说这是他兄长,品行差太远也不是一母胞胎。
句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踉跄一下,街上人来人往皆是百姓,跟一个女子动手还是为官之人尤为不好,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遂转身离开。
结果被人挡住了去路,再欲转身,身后却被人一手擒拿,只觉得肩膀脱臼一般疼,右手一掰就要反攻,当即被人按倒地上,大喝道:“不想活了!放开爷!”
“他在哪里!”穆凡涤手下加了一把力气,骨节错位声传来。
句大没想到是个深藏不露之人而且如此之狠,“你杀了我就见不到他了!哈哈!”痛得直冒虚汗,发笑道。
“说!”将人又压低了一分,“如果你说谎,我会打掉你的牙,还让你一颗一颗跪地捡起来,吞下去!!!”
“在大牢里…”
说罢,被放了自由,捂着自己已经痛得要死的肩膀头子起身看向离去的背影。
“你不能去,那是官府!”狗兔子现身挡住了去路。
“起开,你知道那是关的谁吗?”一手推开挡着的人直奔上次被问案的府衙方向。
“我知道…”
闻言,穆凡涤一怔却也未做停留,她要去救人,大牢不是个人呆的地方何况他是天子。
“姑娘这样莽撞,怕不是救人的。”一人风度翩翩,优雅闲适,执一柄折扇从人群中冒出,姗姗来迟之状。
蓦然回首看向那人,阴柔之美却又透露着一股阳刚之气,名副其实的东方不败。“你说什么?”
面对面的人,“歘”的一下子折起扇子,直视而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白里透红,与众不同,低头快速闻了一下,“真香!”
穆凡涤惊然,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且不说她掌握不了秦曌给她的全部功力,就算可以恐怕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来人围着她转就像在观赏一件物品一样,最后停在了身前,说道:“我带姑娘去救你的…夫君!”
尤其咬重了这两个字让穆凡涤不得不信此人知道全部实情,可跟着来到了所谓的大牢之后并没有见到人。
“你骗我!”
“姑娘要来的不就是这大牢?我只是帮你进来而已。”说着,那扇子向前一扇却未见异样,甚是蹊跷。
见人神情异样,穆凡涤料想到什么一般作晕头之状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边,自人走后狗兔子上前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小巧的竹笛,这是方才人走前留下的,连忙装入袖中回客栈,管也没管让人废了一条胳膊的人。
句大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离去之人,捂着自己失去了知觉的左臂去寻了郎中,这事真是丢了大人了,日后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你会不会啊?”怒吼着老郎中,一窝火子气全撒在了无辜的人身上。
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行医几十载德高望重的老郎中当即下了逐客令,“草民只医得了贱民,医不了高贵的官爷,还是另寻别处吧。”
“快点!别废话!”句大催促道。
那老郎中上前先给“咔!”卸了个彻底,然后“哐!”又给用力按了回去!“二两!”
痛得厉害的人,嘴上打着哆嗦起身一手推翻了桌子,“一个子都没有!”说罢,捂着肩膀离去。
就这还当官还守护一方百姓,“我呸!”啐了一口朝门外。
回到客栈的狗兔子来回踱步,手里拿着那竹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想到什么一个急冲冲进了隔壁,看见了桌子上留的一封信。
那日他特意还纸张的时候,写了几句话在上面也怕她不信,而今给他丢下了一个信物这是信了他的话了。
那这救皇上为首要任务,信中所提千里佳音,尘茗奶茶店,都是耳熟能详的地方,揣好东西直接出发。
那被人服侍的人换好一袭红装却无法做发髻,她的头发太短了,一众丫鬟退下之后,从门外走进来一人手里把玩着一只玉蜗牛,纤长冰凉的手划过脸颊,“美…”
本就装晕的人,刚才顺手握在手里一支簪子,见人转身去床尾直接背后一刺。
“太野了,不过老夫喜欢。”早有防备的他攥着手腕移在鼻子前嗅了嗅,“香。”
穆凡涤知道自己什么味道都没有,这人阴森森的感觉,有一种吃人骨头,吸人血的韵味表露出来。
而且此人自称老夫,明显与面容不符。
“他人在哪里!”直接拽回自己的手。
那人落了个空缓缓收回手,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自然是在笼子里…观赏,姑娘要观吗?”
那是她的夫可是哭没有用,点了一下头。如此淡定的反应着实令他意外转身向外面走去。
此时心绪万千却也想不到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不知不觉来到了后花园,就在那露天的大铁笼子里关着一个人。
手上还铐着厚重的铁链子,另一端牵制在笼子上,整个人吊着站起却又寸步难行。
秦曌看着缓缓而来的人,一袭红装似火叉开到腿根一览无遗,那裹胸更是如此。
这个阴阳不分的人,身边众多这样装扮的女子,他的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穆凡涤看着那双血迹斑斑的手,极尽虚脱状态的面容,瘦了好多,憔悴好多。
那头发比之前长了不少却也乱糟糟的不成样子。
他望着她,“夫人…好美。”干涩一笑,全然不知为何如此,全然不会怪她,这恩怨定是他失忆前惹下的。
穆凡涤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未知的,转身离开。
他望着她雪白的背间,那朵若隐若现的太阳花极为刺目。
身后,一个女子手里捧着一个薄薄的东西,“大人,这是取下来的贴面。”曝晒一天,生生撕下来的仿皮贴面。
第179章 一条小蛇
穆凡涤驻足回顾,原来这人是官府中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狗兔子所言的暗黑之首,江南一手遮天的景南郡郡尉:夏威!
郡尉一手接过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大牢里见到此人时就看出来了,这技术就算可以骗过天下人也骗不过他。
来到牢笼正前, 一眼望去,狭长的丹凤美眸如眼波流转,一模一样的一双眸子极具美感,手中的东西如一片叶子滑落…
这人是怎么回事儿?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不会看上秦曌了吧?穆凡涤连忙走上前。
就在此时,那人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一手伸进铁笼子里掐住了脖子,口中莫名斥责,“为什么?”
“你认错人了吧!”
一语打破陷入回忆之中的人,看向美得不可方物说话的女子,眼光流转,从上至下,指尖划过脸颊…
“那月宫里的仙子下凡,一定长得是你这幅模样。”
阴森森的话语令人毛骨悚然,虽然是夸赞却让人寒毛卓坚,铁笼子里还未缓过气的人盯着那只手,怒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厚重的铁链发出“哐啷!哐啷!”不断的巨响,仿佛下一秒就会震断一般。穆凡涤目光一视,料峭一笑,“多谢大人夸赞!”散发着微微的寒意,名副其实的冰美人。
“好,老夫喜欢。”
恍若珍宝一样的又观察了一遍,真是越看越移不开眼。笼子里的人越是暴怒他越是开心,不禁笑意丛生绕其身后目视着那朵太阳花,当即闭上双眼,太过刺目灼睛!
“太热了这里。”抱怨道。
此刻只想逃离,她至少知道人在何处,这铁笼子没有锁而且是直接嵌在地里面,看来需要机关才可以打开。
闻言,郡尉自然怕热坏了她,具体来说是这具身体,二人一起穿过走廊去了隔壁凉亭。
青纱帐,荷花香,碧波漾,微风浮荡如思绪般扰人心扉,本以为这里面会是一把古琴却出奇意外的是一架绣屏。
“不是要救你的夫君?”
望其背影,如此嘲弄一语这不是故意心口上插刀子么?
“大人引我来,恐不是为了放人的!”
“哈哈哈哈!老夫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喜欢到舍不得吃了!
那人突然转身再近身,穆凡涤脚下后退一步至台阶边,冷声道:“开条件吧!”
“条件?”眉头一皱,表情自然又生动,勾唇一笑,“让老夫想想…”
这人不过是他手里的玩物一般,还有什么条件可谈?不过为了将这具身体养成佳品,自然是给她个泡影。
一人品茶,一人静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举案齐眉的夫妻。到了正午时分,只见一身材丰盈的女子从外面进来,甚是妖娆多姿,双手捧着一盏极尽透明的玉碗,里面随之晃动的是暗红色液体,这是什么?
没等穆凡涤去琢磨一下那个女子故意露出手腕给她瞧了,上面绑着一段白布显然是要告诉她,为了吓退她!
“大人,您要的东西来了。”
娇滴滴的声音温顺的像只猫咪,可显然今天不太管用,“多事,拿下去!”
那还未落桌的碗硬生生又给捧了起来,一扭头瞥了一眼静坐一旁的人,反正手里的东西扔了也是扔了,脚下一使绊就飞了出去。
穆凡涤当即扭头一躲,直接砸在了柱子上发出“咣”的一声又摔在了地上,直接溅了趴在脚边的人一身,柱子上更是流了一片,确实是血。
“走了。”薄怒道。
闻言,起身跟了上去,路过后花园门忍不住看了一眼,她好后悔…根本就藏不住他反而害了他。
身后从地上爬起的女子愤恨交加,此之前,她是这里面最受宠的一个也是供血最多的一个,现在连睬也不睬她了!
入夜,秦曌被放了出去,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无人知晓。
当穆凡涤来到后花园时笼子里空无一人,要怎么办啊?陷于无尽的绝望中,默默无声,泪流于心。
“怎么出来了?”
身后传来一声责问,穆凡涤再回首竟与白日里那一副面孔不同,这一张略显老成,可她并未惊讶,会幻颜术的光知道的算上她就四个人了。
“我来看看我的夫君。”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单纯想看看,这个时候说谎毫无意义不如直言。
“姑娘未免心太狠了,现在还关在笼子里,不成狗了?”失笑道。
“不在这里,那大人舍得给张床?”鄙夷道。
这是说他小气?岂止是床整个水牢都是他的,“不仅有温床,还有软玉。”
“若真如此,恐怕大人白费心了,家夫是个那方面不行的人。”说罢莞尔一笑,没想到那人竟喜怒无常之状,隐忍着怒火眼睛一眨不眨直视而来,“你说谁不行!”喝道。
穆凡涤有感觉这人走火入魔了一般,一天内失常两次,当即打断道:“你听错了!”可也在这时那人迅速掐上了她的脖子,目露凶光,不远处来探信儿的女子看着这一切盼着赶快杀了这个她。
“嘶嘶嘶…”地上突现一条泛着绿光的蛇,吐着信子朝假山后面的人而去。
“啊!!!蛇…”话未完。
“~”委身倒地…
穆凡涤眼睁睁看着此人一回手,那个女的就停止了呼喊,这是什么武功?诧异间,只见一收手直接腾空摔过来一个女子,原来空中有看不见的丝线。
“咳…”轻咳一声,还未开口说话就断了气,正是白天那个嫉妒心强的女子。死之后的脸瞬间煞白,毫无血色,看来本也阳寿已尽了。
郡尉一回头看见那大口喘着粗气的人,脖子上的掐狠,意识到自己这是练功生了心魔,丢下了人就走了出去。
正在穆凡涤纳闷之时来了几个她房中的丫鬟,一路无言直接把人拉回了房里,从来到这里就没见她们张过口,很难想象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又是个什么组织?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看见那个既会变脸又会变声的不男不女的人。
第180章 半死不活
另一边,狗兔子去了尘茗奶茶店,没想到他一提当即四家掌柜的聚在了一起。
围坐一桌,眼花缭乱,听完名字更是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一绿,一红,一黄,一白。
直言道:“这是信物。”将竹笛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春苗拿过一看,尾端刻着一个小小的“凡”字,做工精细非一般人能比,试着一按那看似活动的尾端直接弹出来一枚利刃,“没错了!”互相对视一眼。
狗兔子见四人点头,可他也需要确认身份,“你们是…?”
又对视一眼,“救人要紧!”
看人真挚的眼神确实救人要紧,把那封信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其实,他怀里还有个东西,想了想最终没有示人。
“多谢公子,我们会做安排!”神情严肃道,这封信虽然没看内容但上面神武战王四个字,这是要牵扯朝廷!
“那…千里佳音?”他还没来得及去,那是个专门送信的地方,猜想这封信可能就是要通过那里传送至京。
“放心,一切办妥!”四人不再逗留,她们需要尽快想办法救主人,只是本来也是被派遣至此地,所掌握的信息有限。
那新接任不久的景南郡郡尉,是个中饱私囊,私欲膨胀之人,确实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是她们也无法揣测,只能先想办法进去探探底细。
是夜,穆凡涤根据几日观察,这后花园异常诡异,那铁笼子下面是一个圆形石台,最近几日未曾下雨给露了出来,上面有一道细缝,此时再看这铁笼子是两半对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一对开,人就会落下去!
这时门那边传来了脚步声,连忙闪身藏了起来,来找她的小丫鬟们急得神色慌张找了一圈又去了隔壁。最后只见从前院匆匆而来一个小丫鬟,打着哑语,“她,回来了。”
几个人连忙又奔前院而去,看见人正在翘着二郎腿吃葡萄,那两条纤长的腿估摸到她们的腰际,连忙低下头匆匆做着事。
今夜便就是按命令给这个女子喂食养颜品的时候,她们很害怕她不吃也更害怕人丢了,好在找了回来。
穆凡涤看着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几个人,“哎!”
犹如石沉大海连个响儿都没有,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加重了语气,“喂!真的又聋又哑?”
显然不可能,到哪里找五六个如此俊俏又天生又聋又哑的人,可人家根本就不理会她,没听见一样。
到了晚饭时间桌上多了一个小碟子,上面放着一颗像巧克力豆一样的大丸子。
全程当作没看见一般吃着其他的东西,尽是些暴殄天物的名贵食物,明明没吃多少却感觉自己要补出血了!
一推碗示意不吃了,小丫鬟们见状开始收拾,最后将那未动的小碟子端在了她的面前。
“我不吃!”
闻言,只见那小哑巴摆着手,示意,“不可以!”
不可以不吃?我偏不吃,双手环胸,瞥也不瞥。
“下去!”冰冷的声音传来,本意闭关半个月的结果十天就出来了,难以定下心神。
如今再仔细观摩直视自己的女子竟有一种似曾见过的感觉,倒不是见过她而是和她有关的人,那双眼睛有着让他探不透的无底洞!“你叫什么名字?”
莫名其妙的问题,开口道:“穆凡涤!”
却见人摇了摇头,“你不知道!”
呵呵,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名字了,不过看这意味深长的话语,耐人寻味的表情,随意说道:“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又不是与生俱来的!”
“哈哈哈,有趣有趣!”笑道,捏起盘子里的养颜品送至嘴边,温柔道:“来,吃了它。”
“除非你放人,否则就算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再听你的话。”冷声开口道。
笑容瞬间消失,“吃了它,让你见!”
穆凡涤伸手拿过,一咬,瞬间流了一嘴透明的胶状物,极其恶心,难以下咽,愣是生吞了下去然后将外壳扔在了桌子上,“好了。”
一个时辰后,等得焦急的人终于看见被带进来的秦曌,凤眸微睁,嘴唇发紫,地上一滩水渍,奄奄一息却仍旧被铐着锁链,连忙上前号脉,所处及的皮肤,冰凉刺骨的冷。
“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这样!!!”转身怒吼道!
座上的郡尉见人终于隐藏不住了,心中不禁喜悦,笑道:“姑娘家家,小声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
走上前,不去看那双眼睛直接挑开他的衣襟给她瞧了一眼,上面错落着红色如豆大的出血点。
“我要杀了你!”虽然手中空无一物,她实在忍不住了。
“别,我撑得住!没事!”
身后人发出嘶哑声音,她不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什么全身湿透,通体冰凉,前胸尽是出血孔,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仿佛泡在了臭水沟里过。
可是,怎么还没有人来救他们呀!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到底把她禁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呀!“你到底想要什么?”
“老夫想要的,你现在都没有,不急,慢…慢…来。”
她来这里半个多月了,人已经不成样子了,还要多久?
从门外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禀道:“大人,新进来四位女子,留下三位。”
唇角微扬,提步走了出去,他要去享受新鲜血液。
见人走了出去,穆凡涤连忙查看秦曌如何,还未近到身人却被一声命令带走:“带下去!”
又是一阵“哐啷哐啷!”沉闷的铁链子声…而她的阿曌连回头望一眼都困难…
根据时间来判断这人根本就没有关在这个院子内,连忙查看地上的水渍,粘起来闻了闻泛着一股鱼腥味儿,还有一点泥沙颗粒感,这是活水!
那后花园里的水池,虽然有鱼但只是装模作样的几条观赏鱼,泥沙更不会有。
京城
千里佳音启动了最快速的传音方法,提高了四倍速将信件抵达京城到了步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