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不再纠结
“还不快拿出去,愣着干什么?哦,还有从今天开始,放出消息去,就说此案已经了结查明了真相,梁羽姒因为记恨莫晓晓而杀害了莫尧,将这罪行推卸给莫晓晓,而自己畏罪自杀了,正式宣布莫晓晓无罪释放。”顾以琛又继续朝着那人吼道。
“顾副局长是想做什么?毁灭证据然后用什么来面对死者的家人,拿什么去堵住旁人的悠悠众口?枉法徇私岂是你一官之作?古有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明目张胆的包庇纵容你以为是在帮她吗?”何语温义愤填膺的说着,显然对他这样包庇纵容的做法很是难以接受。
“何语温,你是不是认为你自己特别的伟大?特别的正义?这件事情从今天开始与你无关,你该做什么就回去做什么,你不过区区一个医生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与我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你是什么地位你心里不清楚吗?我说了她没有罪就没有罪,与你一个旁人有何关系吗?你太自以为是了吧,我就恨你们这些以为是高尚的人,一副大义凛然道貌岸然虚伪的样子,我若要护一个人,无论她说十恶不赦犯了滔天大罪那又怎么样?你若想真正的为那些死有余辜的喊冤叫屈,那先等到你站在我上头去的那天再说吧。”
“你若执意如此一意孤行,假公济私善恶不辨,那你比她的罪恶更加罄竹难书,顾副局长告辞,你好自为之。”何语温愤愤的说罢,便夺门而去。
“清水,不要哭了没事了,大哥说过无论如何大哥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不管这其中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已经全然不重要了,只是你要答应大哥,从今往后不管想要什么东西,都不得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去获得,要保持你的善良,因为清水在大哥这里永远都是那个善良的女孩,你若是遇到了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候,就来告诉大哥我会帮你的,不要在一意孤行了,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你答应大哥不要再去卑微的爱一个人了好吗?”
一直爬在顾以琛肩头哽咽着的顾清水,听到顾以琛的话突然就停止了抽泣,怔了怔才又缓缓的抬起头来,眼泪婆娑的看着顾以琛,眼睛红红的十分失落的样子:“大哥,你总是让我不要如此卑微的去爱一个人,可你呢,不也一样是那样卑微的爱着一个人吗?明明知道那个人她的心里没有你,可是你还是没有理由的想要对她好,想把一切的好都给她,可是似乎无论如何,哪怕你是清如淡水一样还是热烈的像一团火焰,她都无动于衷视而不见,大哥为什么,为什么爱一个人如此痛苦呢?那些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为什么从来都只是听别人说……”
听完顾清水的话,顾以琛又一把将他揽在怀里,心疼的说道:“清水,你累了,你不要再说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大哥会一直保护你,就像小时候你调皮被母亲家法的时候那样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保护你的,你说得不错,可是你这样一腔孤勇的样子,大哥很心疼,不要再爱他了好不好,他不值得你这样。”
“不要,大哥,我做不到,你就不要再管我这些了,我长这么大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要是母亲和父亲知道了我这件事情,肯定会打死我的。”顾清水一把推开顾以琛,将眼角的眼泪擦去,哭道。
顾以琛温柔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道:“不会的,大哥会替你保密,只是你这个火急火燎的性格得改一改了,跟我回去吧清水,你都出来大半年了,玩也玩够了闹也闹够了,是该回家了,母亲常常念叨着你,你别看父亲平时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脸,其实他心里也很想念你,还有爷爷好几次问我你怎么不回家,我都骗他说你只是出来玩玩很快就回去了。所以清水不要再任性了,跟我回去吧?”
再见顾清水摇摇头,迷茫的看着他,一步步的往后退着,不肯答应跟他回去,她知道自己这一回去,可能就永远不得再见何语温了,一去可能就是一辈子的时间,她心有不甘不甘愿就如此放弃。
“不,不要,大哥恕清水难以从命,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既然我已经走错了路,就再也不能回头了,我没有回头路可以再走了,我一定要完成我该做的,你放心再一次我再不会再惹出什么乱子来。”顾清水满腹坚定不移的意志,愤懑不平的说着,说完还不等顾以琛说什么,转过头便朝门外跑了出去,丝毫不给顾以琛一点时间反应。
见顾清水头也不回的朝外跑了出去,顾以琛的想要挽留已然来不及了:“清水,清水你回来……”
见顾清水越来越远的背影,顾以琛的心里不免得隐隐担心起来,担心她会再出什么事情,他这次出来也是答应了父亲会将顾清水带回去的,可是她这样没有一点回去的心,宛如一匹野马一样,又怎么可能束缚得住她呢,何语温说得那些话也在他的心里隐隐作痛,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做也只是能保她一时,而不能保她一世,可他除了这样别无他法,因为她是顾清水不是旁人他做不到如此铁面无私……
莫晓晓在这警察局已经呆了整整六天了,这些日子来与她为伴的是那座冰冷的墙和那扇方能辨别白昼黑夜的窗。那扇窗子就像是把外面的世界就圈禁在那个小小的方块里,那黑夜的月色时而浅时而深,白日的窗外有时候是连绵不断的细雨蒙蒙,时而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可那些东西守护离她很远很远,对窗以外的世界一无所知,担忧的事情就像是撒落在地面上的雪花,层层叠叠越堆越高……
是一个夜,只是不知道是几时,从那个窗看过去,只见黑漆漆的一片寂静无声,似乎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夜阑深深铺盖下来,莫晓晓坐在椅子上这些天来,不曾踏出这个门一步,除了每日有一人来给她送饭以为,她再也没有见过有其他人来,没有一点消息。
屋子里鸦雀无声,安静的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音,所以对一切外来的声音都特别的敏感,突然听见了从远至近的足音朝着这个地方慢慢的走了过来,沉重而轻缓的脚步声,与平日里送饭人的脚步声音大相径庭,这让莫晓晓一直属于慵懒的神经,立马就紧绷起来了,立刻从椅子上起了身站了起来,警惕的一直盯着门口的位置,只是那缓缓走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到了门口的时候去停了下来,也没有开门的意思,就那样安安静静沉默不语的站在外面,这让莫晓晓更加的疑惑了,便朝着门外喊。
“是谁在外面?为何站在门外而不说一语?”莫晓晓的声音宛如一道轻轻的风一样,飘到了门外人的耳畔边去,只是那人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沉默了片刻才拿出钥匙开门。
“吱……”一阵窸窸窣窣的开门声音后,伴随着一道推门声,那门外的人的整个面孔就兀然的出现在莫晓晓面前。
“是你……你怎么来了,不是明日才才是七日期限吗?你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莫晓晓微微怔了怔,虽然早料到可能是他,可是当他真的出现的时候,难免还是一些惊讶。
“嗯,这些天来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顾以琛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将门关上,云淡风轻的问候道。
莫晓晓见是他才微微放松了警惕,点点头道:“嗯,已经习惯了,只是感觉自己都与世隔离了好久,也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怎么样了,对了你这些日子都不曾来,今夜来此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为什么我没有什么别的大事就不能来此与你说说话呢?你总是这样我找你永远都是有事情,而他……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其实今天何语温来过了。”顾以琛欲言又止,又将话转移话题,一边试探着说道,一边还静静的看着她的反应。
“什么,你是说他来过了?那是那个案子是有什么进展了是吗?”莫晓晓心情莫名的又紧张起来,显然很在意那件事情。
顾以琛目不转睛的看着莫晓晓,犹豫了好久还是毅然的决定不将真相告诉她,只是随意轻描淡写的道:“嗯,查出来了,梁羽姒是自杀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的义弟莫尧也确实为她所杀的,具体原因尚未明确。”
“什么,为什么原因尚未明确,这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不,这件事情一定还有真相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真相,只是你们没有查到,梁羽姒她与我弟弟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害他如何自己又畏罪自杀,这简直是荒谬绝伦不可能的,我不能让莫尧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含冤而死,一定还有真相。”
听着莫晓晓情绪失控的说出来的话,顾以琛一直沉默着他不想她再纠结这件事情,见莫晓晓冷静下来才缓缓的开口道:“晓晓,不要再苦苦的纠结这件事情了,真的不要再纠结了,这件事情再继续纠缠下去对每个人都不好,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因为知道是事情太多了而看清的人也太多了,我希望我在乎的女孩,都能保持自己的初心平安无事的生活下去,有些事情不一定必须要有一个真相一个结局,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第160章风平浪静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的生死在你们看来就那样的不值一提一文不值呢,你没有失去过自己至亲的人永远不会懂得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因为发生事情的人不是你,所以你们才能做到云淡风轻才能做到坦坦荡荡,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像你这样洒脱的,就算我不纠结我不再去探寻这其中的痛苦,那世界上千千万万含冤的人就不会不再纠结了吗,什么时候开始只是讨回自己应有的公道,也是错误的呢?”莫晓晓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句都让顾以琛内疚不已,可他还是不能和盘托出将一切真相告诉她。
“不是伸张正义讨回公道就是错误的,只是有些事情如果你一定追究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样会让你更加痛苦的。”
顾以琛一本正经的说完,莫晓晓那激动而失控的情绪就突然的黯淡了下来,一支手支着沉重的头,一支手支这一旁的桌子,似乎有些异常。
莫晓晓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是感觉头晕脑胀,眼前的光影重叠交错,头脑发胀得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样,急火攻心心里也是一阵阵的不舒服。
顾以琛见状连忙上前去搀扶着她,急切的问到:“怎么了,晓晓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莫晓晓脑海里一片空白,头晕目眩的,感觉身体没有一点点力气,感觉眼前一黑便就晕了过去,最后一幕是顾以琛朝着她奔过来的场景。
莫晓晓神志不清,便一下子倒了下去,顾以琛火急火燎心里为她担心起来,连忙将她打横抱起便朝门外冲了出去。
顾以琛抱着莫晓晓一路慌慌张张的跑着,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去,又慌忙慌张的叫一旁的人叫了医生,心急如焚的守护在一旁。
莫晓晓躺在舒雅的床铺上,小脸苍白的像刚从雪地里回来的一般,枕边的黑发环绕在一侧,莫晓晓虽然长得非倾国倾城但也还算是面貌端庄清秀,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可那具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身子骨里却住了一个坚贞不屈宛如一个女将军一样的灵魂。
顾以琛正站着一旁默默的看着她,脑海里正冥想着什么,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要人说话的闲言碎语杂声,他这才将自己的温柔收了起来,站到一旁去不再看她。
“快点儿,快点儿医生,病人已经昏迷了好久了。”门外一个小伙子的声音,还有一个老年人的声音一同传来。
“顾副局长,医生已经请到了。”门外走了进来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医生,还有一个青年的小伙子,那小伙子是顾以琛从顾家带过来的。
“好,老先生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亲自跑一趟,你快给她看看,为什么突然的就昏厥了过去,是因为什么原因。”顾以琛彬彬有礼的朝那老医生说着,还一边将他引到了莫晓晓的床边。
只见那老医生,替她把了把脉,又看了看她的瞳孔,好一会才起身。
“老先生,看出来了吗,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顾以琛连忙起身心急如焚的问道。
“这姑娘的脉象有些絮乱,而且气血不足,应该是急火攻心所致,平时要多注意休息不要过于劳累,现在很多病都是从心所致的,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很重要,估计是这姑娘这些天以来,整日忧心忡忡过于焦虑而且又没有休息好,心里堆积了一口怨气,一直埋在胸口处得不到化解,注意情绪调节啊。”那老先生缓缓的说着。
“那有什么大碍吗?”顾以琛又继续问道。
“我等会给她开点药药调理调理就行了,没有什么大碍的不用担心。”
见那老先生这样说来,顾以琛的心里便放心了许多,又连忙向他道谢:“谢谢啊老先生,我叫人送送你吧。”
又派人送走了医生,顾以琛那颗悬着担忧着的心才缓缓安定下来,看着莫晓晓安详睡着的样子,这才缓缓放下心来。
莫晓晓这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了,窗外穿透进来了一束暖和的光线,照射在屋子里一片祥和,莫晓晓轻轻锤锤自己睡得昏昏沉沉的脑袋,支起自己的身体来,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一个完完全全陌生的环境里,一下子把自己还尚残留着的一点点睡意都给吓得一点不留了,连忙下床穿上自己的鞋子,心里有一万种疑惑,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奇怪,我昨天不是在和顾以琛谈事情的吗,可是为什么这一觉醒来就在别人的房里,难道……”莫晓晓脑海里迅速回想起来自己昨天发生的事情,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又连忙检查着自己的衣物,正手忙脚乱慌慌张张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顾副局长,你要的东西已经备好了。”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嗯,给我吧。”
莫晓晓一瞬间,手足无措连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一丝不苟的盯着,不敢松懈。
“你醒了?快来把这些药喝了吧,你还真能睡的,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只见顾以琛端着一碗汤药从门口处进来,瞥了一眼莫晓晓疑惑不解的样子,还揶揄着道。
“这是什么药,我昨天晚上怎么了,我们……我为什么要喝药?”莫晓晓语无伦次,还有些愠怒着说道。
看着莫晓晓这副模样,顾以琛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朝着她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虽然我对你确实有想要娶你为妻的想法,但是我还没有卑鄙到那种地步吧,我顾以琛一向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那些鸡鸣狗盗卑鄙小人的做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查明真相而含糊其辞呢?你明明知道……”听完顾以琛的话,莫晓晓才放下心来知道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可见他如此这样说她心里又浮现起了一种幽怨一种疑惑,反问着说道,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以琛打断了话。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当然能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这些药是治你心神不宁的,昨天晚上你突然的就昏了过去,把它喝完了以后你就可以回去了。”顾以琛的话冷冷的,那方才热情的态度好像突然收了回去,神情从自若也变得深沉起来,看上去也心事重重的样子,说完便转身就离开了,连头也没有回。
莫晓晓从警察局里出来的时候,才得知顾以琛已经打道回府了,而那件事情也算是真正的告一段落了,似乎那些阴晴不定风霜雨雪的日子,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天空中是一片蓝湛,偶尔有几朵飘来的香云,在半空中时而微卷,时而伸展着,空气中弥漫着尘世的各种味道。
莫晓晓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一样,似乎感觉整个人还轻松,可心又觉得很沉重,莫尧的死给她打击太大了而顾以琛的闪烁其词,甚至不让她再继续去探寻真相,也让她的心里十分的矛盾。一路走过来,从庄严肃穆的警察局,到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闹市,再到清冷沉重的医院,莫晓晓只感觉思绪万千如乱麻,在心里暗自涌动着,不知不觉中便就已经走到了医院的门口。
也许是因为自己想东西,出了神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走了过来,便猝不及防的一下子撞了上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有没有撞疼你啊,我帮你捡吧!”莫晓晓这才回过神来,一边赶紧毕恭毕敬的道歉,一边又将那撞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了起来。
那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是一些书本笔记什么之类的东西,可一本书下面居然还不小心摔出来了一张照片,莫晓晓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把她自己给看愣在了原地,那散落出来的照片不是别人,恰好是梁羽姒笑靥如花的站在一盆花儿前,像是一个花中精灵一般,站在太阳底下,那灿烂如阳的笑容似乎特别有魔力,让莫晓晓还错认为她还活着一样,就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莫晓晓拿着那张照片,半蹲在地上看得发呆出了神,一动不动若有所思,梁羽茉见状一把就将那张拿在莫晓晓手里的照片给躲了回去,连同那一摞书一起,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莫晓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便一边站起来,一边向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失态了,我……”
莫晓晓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眼前的的画面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眼前的人长得和梁羽姒几乎是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一样的体型身高,只是眼前的姑娘是一头到肩膀处的短发,而梁羽姒是到腰的长发,而且梁羽姒日常都是扎着两个麻花辫,仔细看的话真的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梁羽姒天生就是一副可爱又机灵的面相,而这眼前的姑娘虽然说与梁羽姒长得差不多一样的脸,可气质完全不同,眼前的姑娘就像是气质里就有一副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噤若寒蝉敬而远之。
“你,你是……”莫晓晓难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差一点就以为在大白天看见了鬼。
第161章云淡风轻
眼前的姑娘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莫晓晓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便抱着那些东西朝着远处走了。
莫晓晓还一直愣在原地没有能反应过来,呆若木鸡脑海里一直都有一个谜团,为何这世界上还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是从身子骨里透露出来的气质就完完全全截然不同,这让莫晓晓难以置信,看着那姑娘渐渐远去的背影,莫晓晓也没去管太多,便朝着何语温的住处走了去。
莫晓晓上了楼,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敲门,那门居然就直接打开了,出来的人是面无表情的何语温,拿着一个外套,与莫晓晓面面相觑,撞了个正着,莫晓晓差一点就撞了上去,那敲门的手式还停留在半空之中,刚好停留在何语温胸口的位置,两人的目光交接两人皆是没有想到。
莫晓晓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只见何语温朝后头的房间里淡淡的瞥了一眼,才又转过头来,莫晓晓正欲开口说什么,何语温将食指放到她的嘴边,那冷淡的目光看着她,示意她不要出声,莫晓晓目不转睛的抬头盯着她,何语温那一米八五的大高个,直接就将她挡得严严实实,莫晓晓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连忙点点头,何语温这才又将自己身后的门轻轻的拉了过来。
关好了门,何语温与莫晓晓才缓缓的转过身来,朝着一旁的走廊走了过去,正是一个黄昏的暮后,因为住在楼上一微微侧目便可见远处的风景,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此时此刻就像笼罩了一层橘黄色的薄纱一样,依稀可见城里有烟火袅袅,而那一条宛如长龙的碧波荡漾环城而泻,如繁花似锦的繁华之都里,穿梭进了一条绿色的锦缎,而那些漂浮在碧波上的一只只宛如蚂蚁大小的船帆就像是点缀在其上的花纹,城外是自然风光无限,青山绿水照耀在熙熙晚暮之中,而城内是繁华落尽人间烟火。
两人并立的站在走廊上,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样祥和的宁静,就那样一同眺望着远处,就见莫晓晓都已经记不得了她与何语温已经多久没有如此这样安安静静的呆在一处,眺望着远方的寂静了,上一次应该还是去年快要过年的时候,那时候是在他办公室那扇窗台面前吧,远处的山黛守护还没有那么青翠,依稀记得还是挂满了霜雪的,一片苍茫的景色,只是已经物是人非。
好一会,何语温才淡淡的开了口,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热语气平淡,甚至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她一眼,目光依然是放在远处的:“你就不问我今天是第七天了,为什么没有去警察局,应该是他都将一切都告诉你了吧?”
“我都知道了,只是,他跟我说的那个结果,我还是难以置信我不相信那就是最后的结局,难道那就是你调查出来的结局吗?”莫晓晓显然有些不满这个结局,说话的时间语气里都带了一些失望。
“最后的结局?他告诉你的最后结局是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告诉你的是梁羽姒是自杀的,而你弟弟也是梁羽姒杀害的吗?”何语温依旧没有做什么反应,似乎觉得这也不过意料之中的事情,云淡风轻的说着。
莫晓晓点点头,听何语温的话,似乎他知道这其中的真相一般,这激起了莫晓晓的好奇心,莫晓晓连忙转过头来,目不斜视的看着他,连连追问道:“听你的意思,真相真的如我所想不是这样的,还另有原因是不是?顾以琛他骗我不告诉我,连对我都是这样说的,你快告诉我真相到底如何?”
见莫晓晓如此这样激动的追问,何语温只是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反而问道:“那你说说他是如何对你说的,你应该又产生过质疑吧?他又是如何解释的呢?”
莫晓晓一本正经的道:“我确实质疑过,可是他却告诉我这就是真相,还让我不要在继续纠结我所谓的真相,说如果有些事情知道得过于透彻以后反而会让自己更加的痛苦,含糊其辞故意掩藏真相。”
何语温淡淡的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又缓缓的朝她说道:“你应该听他的,这就是真相,以后不要再苦苦追问追问此事了,他说的对,有些事情知道的过于透彻,反而是徒增烦恼,又是何必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事事情是不需要答案的,就像一些难以启齿的话,当时没说,久了就忘记了,不需要说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似乎都知道真相,却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为什么?”莫晓晓几乎崩溃,强制压着自己的情绪低着声音,失落难过的反问着,眼里似乎还有泪光闪着。
何语温安慰着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会更好的,你知道了真相那又能如何呢,既然他都如此说那就是真相了,又何必苦苦纠结什么呢,虽然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但现在也不是你知道内幕的时候,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事情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不要在深陷其中了,跳出来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任何人都丝毫不影响它继续的转动。”
莫晓晓听完何语温的话,便不再说一句话了,沉默不语着,微微闭着眼睛,任由脸上的泪水簌簌的往下落,这就像是一个坎一个过不去的心坎,这一路以来她从小失去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没人疼没人爱好不容易,遇见了莫尧两人相依为命,可命运多桀偏偏不让她如愿以偿,还是在半途中掠夺了她的爱。
何语温就那样默默无言的站在一旁,只是将自己的衣袖借给她擦擦眼泪,他知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那颗破碎的心得到一点点安慰,那些隐晦着埋在心里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也许哭出来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等莫晓晓微微缓和下来了情绪,何语温才开口:“事已至此,就随它去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顺变,今天晚上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这些天来你应该都没有睡一个好觉吧我也是,等你休息好了我明天陪你去殡仪馆看看莫尧吧,因为他的遗骸死亡时间过久,而且还被水浸泡了很长时间,又加上这个天气过于炎热,所以等不到你回来了,便提前火化了,明天就去将他的骨灰拿回来找一个地方尽早入土为安吧,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
莫晓晓一边哽咽着,一边点点头,指了指被自己哭的鼻涕眼泪一塌糊涂的外套,“我帮你洗衣服吧,被我弄脏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推迟,你随便吧。”何语温看她哭得双眼红红的,一身狼狈不堪的样子,还善解人意的提出要给自己洗外套,也忍俊不禁了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轻轻的说道。
莫晓晓又微微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朝着何语温问道:“清水呢?她应该这些日子都很担心吧,阿尧死了她应该也很难过,这些日子我又不在也不知道她怎么样,她回去了吗?”
听着莫晓晓自己都管不过来还替别人担心着,心如明镜的何语温突然就替她担心起来,脸色一沉目光也变得黯淡下来,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说道:“嗯,她没事儿,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说完,便朝着屋子的门走了去,莫晓晓则像一个小跟班一样跟在他的背后,何语温不过刚走几步,便又停了脚步来回头看了莫晓晓一眼,语重心长的道:“你以后还是尽量和顾清水保持距离吧。”
莫晓晓一听,一些发愣,只是觉得奇怪问道:“为什么?清水与我情同姐妹,而顾家也是对我有恩重如山的恩情之人就算你不喜欢她,为什么也不让我与她来往,我觉得……”
何语温不过刚刚转过头,便又听见莫晓晓的话,便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苟言笑的说道:“你怎么总是有那么多为什么要问,果然夫子说得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随你。”
“无语,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面瘫脸。”莫晓晓在背后喃喃自语的说道,不料何语温一停下脚步,吓得她又立马闭嘴。
只见何语温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顾清水恰好从厨房里出来,似乎还端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见何语温进门她脸上的喜悦又立马浮现了出来,可当又看见她身后的莫晓晓以后,眼神里的光芒守护瞬间就黯淡了下去,不过她掩饰的极好,没能让莫晓晓发觉。
“你回来了,我给你炖了一碗山药排骨汤,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不用担心我是在外面买回来热一热的,你……”顾清水带着围裙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怔在了原地。
“晓晓,晓晓你怎么回来了,晓晓,你,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你没事儿,快过来一起喝一些吧。”顾清水又连忙朝着莫晓晓热情的说道。
“清水,你怎么也学着做饭了,这些天来你还好吗?阿尧他,他真的死了,我好难过我到现在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这些事情在我脑海中就像是一个梦一样你知道吗……”莫晓晓一把抱住顾清水,又开始苦涩的哭诉起来,而一旁的何语温见状只是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惺惺作态的顾清水便进了屋去。顾清水丝毫没有听清楚莫晓晓在说什么,只是何语温那冷酷的一眼,将她看得起了寒战。
第162章来日方长
“晓晓不要哭了,你看你的眼睛都快哭成一个熊猫眼了,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已经过去了,节哀顺变。”顾清水一边盯着何语温朝屋子里冷淡走进屋的背影,一边惺惺作态的安慰着泣不成声的莫晓晓。
时间是公平的也是残忍的,就像有人说的那样它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下来转动的车轮,无论世间的人是悲是喜还是平淡,就像它与尘世间的人不在同一平行世界一样,一切看似紧密无间,其实毫无关系,你看窗外的晓阳又破晓了,有人鼾酩做了一个美梦,有人彻夜未眠还是整日那颗疲惫不堪的心。
“咚咚咚……”莫晓晓几乎是一个晚上没有合眼,待到天快亮的时候便不再强制性的让自己进入梦乡,所幸起了床,拿了一个袋子收拾起来了莫尧的衣物起来。
莫晓晓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进入莫尧曾经住过的屋子,将里面的灯打开,只是暖黄色的灯光也温暖不了一个屋子的冷清,就像是冬天里的太阳同样温暖不了人们瑟瑟发抖的身躯一样,看似存在可又觉得那么虚无,屋子了除了莫尧离开时候留下的一些衣物,便就是属于莫晓晓的回忆了,默默无言的环视了四周,床头柜边还放置了一个台灯,一旁还有一本还没有读完的故事书,似乎被时间用钉子狠狠的钉在了那里,永远停在了那一页不会再被人翻起。
莫晓晓又轻轻蹲了下来,拉开了那一个安静矗立在一旁衣柜,开始替莫尧收拾东西起来,那些一件件衣服都会无限将她的思念拉扯得极长,那汹涌澎湃的情绪就暗自埋伏在心灵深处,只要她的情绪稍稍一受到外物的牵动,那些宛如洪潮一样的悲怆就会接憧而来,将她那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情绪重新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方。
何语温起得很早,想着一早得陪着莫晓晓去殡仪馆取回莫尧的骨灰,便天刚刚蒙蒙亮就起了床,随意收拾整理了一番便那着自己的东西,朝着客厅里走了过去,可发现莫晓晓房间的门居然是开着的,便轻轻的走了过去,可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不见她的人影只是空留一盏灯光,寂寞孤独的照耀着一个屋子的寂寥。
而后便疑惑的退了出来,又见莫尧的房间灯是打开的,何语温也没有多想便朝着那屋走了过去,见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紧,不过出于礼貌到了门口的时候,何语温还是先敲了敲门。
“咚咚咚……”
莫晓晓正蹲在地上,想什么东西想得出神的时候,便闻见耳后传了过了一阵敲门声,这寂静无声的环境里,突然闯进来的敲门声,就像是一个从外来的使者,打破了一切的宁静和安详,这才让莫晓晓回过神来,不觉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脸颊上又不知不觉的挂了两行清泪,这才急急忙忙的抹去,站起身来背对着门外的人,极速的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片刻才若无其事的道:“怎么了?”
何语温也是亲眼目睹了她的一切狼狈的模样,等她缓了缓精神状态的时候,才又缓缓平和的回应道:“没有,只是见天亮了,你又不在你自己的屋子,又见这间屋子的灯光依旧照着便过来看看。”
听何语温波澜不惊的回话莫晓晓这才反应过来,往窗外看去,只见一颗宛如火珠的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那赤红色的光芒洒落下来,渲染了一大片天空,就像是被那初升的太阳给烫的满面红光一样。
何语温见莫晓晓怅然若失的看着窗外的太阳,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他也非常的能理解她的心情,过了一会便才又道:“你收拾好了吗?如果收拾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吃点早餐以后,就准备一下过去吧,这一来二去我担心时间会不够。”
莫晓晓又听见何语温的话,轻轻应允着:“好,我现在收拾好了马上就出来。”
饭桌上,莫晓晓,味同嚼蜡吃着早餐却吃不出来一点味道,常常会吃着吃着就会走神,见她拿着一个筷子将桌面上盘子里的鸡蛋夹得七零八碎的,却一点也没有吃,何语温有些担心她这样的状态:“晓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
何语温的问话,莫晓晓是一点也没有听见,只是余光之中仿佛见有一人在望着自己,这才回过头来,惊慌失措的看着何语温:“啊……什么?”
何语温没有说话,轻轻的摇了摇头沉默不语,莫晓晓见他如此这般才又开口:“对了,清水呢?我今天起来一早怎么就没有看见她呢?”
“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出去了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别管她了吃好了我们就出发吧,时间也不早了。”
两人收拾了一番,便出了门,坐上咿咿呀呀的人力车,戴上帽子便将眼前的一切人世都遮挡了起来,不再去质问眼前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只是恍惚之间还可听见那一片喧嚣的尘世混合的声响。
“到了。”不知道时间又过去了多久,只是耳边突然又听见何语温平静低沉的声音飘了过来,莫晓晓这才将自己的帽子往上推了推,百转千回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被换成了另一副景象,从人头攒动人山人海的闹市,展转到此人烟冷淡寂静无声的小巷下了车抬头望去,一个黑色的招牌挂在了门口处,用白色的漆雕刻着“殡仪馆”三个醒目的大字,门前冷落车马稀,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就平白无故的生出来一种距离感一种让人无法说出来的悲凉凄清的感觉,疏冷的空气中还似有若无的飘散着一股高香纸钱的燃烧的味道。
“走吧,进去了。”何语温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莫晓晓从那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门口进去,走进门去是一个大厅,里面盛放着各种堆积如山的高香和黄纸钱,还有一些寿衣之类的东西摆放陈列着,看护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见何语温与莫晓晓两人进去,便将自己放置在一旁的老花眼镜戴了起来,打量着两人。
这老人面相有些凶狠,眉毛处还要一道极为深沉的伤疤,触目惊心的模样,还朝着两人走了过来,把莫晓晓吓得心头一紧,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何语温眼疾手快还好及时扶着了她的腰,她才没有被摔倒。
何语温目视前方,丝毫没有一丝丝的惧色,神色自若坦然面对着眼前的人,还心如止水的先开了口:“老人家,我们是来取亲人的骨灰盒的,请问是在哪里认领呢?”
面前的老人,睥睨着两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好半天才开口:“跟我到这边儿来,做一个登记给你查一下。”
老人说完才转过身去,朝着一旁的一个小桌走了过去,那小桌上铺了一张红色的布,上面摆放了一个灯,此时此刻还燃烧着里面的油,桌上有一个厚厚的陈旧的笔记本,也许是被翻得有些频繁了,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还泛着陈旧的光一样,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也看不清楚写的什么。
“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年岁几何?”那老人不苟言笑的说着。
“莫尧,男,年十一”莫晓晓愣在原地,噤若寒蝉没有能说出来一句话,何语温一人镇定自若的说着。
“往三号门进去,14号柜子就是了,记住不要拿错了,柜子上贴有名字的不要搞错了,拿的时候核实一下。”
那大厅里有四扇门,门上分别标好了数字,何语温领着莫晓晓从三号门推门进去,一股强烈的熏香味迎面扑来,进门一见四面密密麻麻装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一个个宛如抽屉一样的柜子,莫晓晓见到眼前的这一画面,只觉得脑袋生疼,那么多个活生生的人就被拥挤的这装在这一个个小匣子里……
何语温将那个装满莫尧骨灰的小盒子取了出来,又将那上面的标签轻轻扯下,就像是将他这个人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扯去一般,即是是沉重的又是复杂的,一旁的莫晓晓神情恍惚了,若有所思……
两人从殡仪馆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经过何语温的再三思考,还是毅然的决定将莫尧埋葬在医院后面的一个树林里,那里四季都是一片寂静不会再有人打扰他,而且这里莫晓晓还可以时常来看望他,这个世界也许再也不会有他的踪迹了可他的影子将会永远存活在莫晓晓的心里。
定义一个人的死去,不是指他的**死去,而是直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都死去,他才算真正的死去。
暮色如同一只嗜了血的狂魔一样,张牙舞爪的将整个天空都染上鲜红的颜色,夏天大概是已经已经老透了,走到了夏末,秋日在远处招手即将与夏末交接,风里没有凉意,只有翻涌起来的一层层热浪,莫晓晓与何语温站在夕阳下,与那座新添在荒草里的新墓,作最后的告别,就像是春去秋来的那番平静平常,无端中生起一股悲怆……
第163章我要回家了
不知道时间又匆匆忙忙的过了几日,时间如水一般的流逝,一晃便又从夏日走到了秋日,那躲在树杪尖上的几只寒蝉还在凄凄惨惨的叫着,就像上落了单的大雁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这些日子似乎没有了什么波澜,一切风平浪静云淡风轻,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莫晓晓坐在窗户边,神思游荡在外,这些日子来该做的事情也做完了,她估量着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前几日收得母亲的一封信,因为她出来的日子也良久了些,要让她快些回去,便在信中说一个星期以后杨哲便会来江城办一件事情,而后也随便将她节回去,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可见母亲的坚决,虽然这种被人挂念的感觉带着温度,就像是冬天里熊熊燃烧着的炭火一样让人温暖,可它也是固执的,让人心有所羁绊,不是自由身。
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风景,秋天的衣角是金黄色的连天边的云彩也是橘黄色的,忖忖思量着什么,耳后轻轻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像鹭鸶轻点湖面那样的平静。
“四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何语温的声音淡淡的,萦绕在莫晓晓的耳后。
“怎么了,为何要找我?你今天怎么早就下班了?”莫晓晓连头都没有回,云淡风轻的问着,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一片片飘渺的浮云之上。
“今天收到了一个消息,顾家老爷子顾己方突然之间的病重,顾清水连夜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昨夜我在做手术所以就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今天才告诉我的,不过顾家又传来口信说是要让我现在赶过去,给请了许许多多的名医都束手无策,顾家才又来喊我过去。”何语温平静的说着。
“什么?顾家老爷子病重了?他们这该是信得过你还是不信,来自无湖四海的医生都束手无策,这才叫你过去,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快去吧,免得耽搁了病情就不好了,那顾老爷不是对于你恩重如山吗?即是如此你本该竭尽全力的鼎力相助啊,你来与我浪费些时间做什么?”莫晓晓一边善解人意的说着,还一边催促着何语温赶快前去。
“我只是来与你说一声,我这一去长则半月短则三天,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如若不然就与我一同前往吧?”何语温的试探着她的语气。
莫晓晓轻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转过头来道:“你是医者去了大有益处,我一个什么都不懂人白丁去做什么?还给人家添些麻烦,你忘了吗,我现在已经不是孜然一身的一个人了,我现在又有家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无拘无束做什么都由自己的心了,前几日我的母亲已经来了信催促我赶快回去,而且我的堂兄大概是明天一早就来码头接我了,我正想与你说此事情,没有想到你倒先有事情与我说。”
“你,明天一早就走了吗?那,那你房间里的东西……你该是久住扬州吧?还会来江城吗?我的意思是,还会来江城看看阿尧吗?”何语温见她去意已决,自然也不好挽留拒绝她的去意,只是心有不甘,含糊其辞的说着,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劝导。
“嗯,东西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来还得感谢你的帮助,阿尧的事情还多得你的帮忙,我来此的初衷本来就是寻我母亲的,既然我已经找到了她,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回旋此地了,无论是在何家还是顾家我都给人添了不少的麻烦,那行虽然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但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又有什么理由再去叨扰别人呢,所以你自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有时间我会回来看望你的。”莫晓晓一边云淡风轻的说着,像是心里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的释然一样,可不知道为何心里还是会浮现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感,其实她心里对这个地方还是有不舍。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挽留你什么,你有所归依有所归宿我当为你高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你若是想回来看看随时可以回来,我要永远是你无话不谈的挚友。”何语温兀得沉默了片刻才道,说完便绵绵长长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去走了。
他知道她与自己早会有这样的花开两朵天各一方的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天会来得如此仓促,又或许是自己过于煽情了,才会把这些原本该洒脱的事情想得这样细腻而歪曲。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何语温离开以后,莫晓晓才缓缓起身,弹落一地的余晖碎光,在秋味绵绵的空气里无意的散落了一地的思绪,那行交错重叠的思绪,一片片一层层重岩叠嶂,堆积成了过往,而脸上也不知不觉的漏下了瑟瑟秋寒。
收拾好了衣裳等行李,莫晓晓将那笨重的行李攥在手里紧紧的,就像是想拉住什么往事一样,任由飘零的风将她内那些潮湿的思绪风干,夜阑深深时,她依旧还尚未睡眠,只是躺在床上默默思量,窗外的风将叶子拨弄得沙沙作响,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扯的冗长,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着往昔的谈笑风生风花雪月,那时候汇聚一堂有每一个人单纯的笑脸,只是一切发生的太快让那些以为不过只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一晃就变成了往事,被回忆装进回去的瓶子里。
微微才刚刚闭上眼睛,一声从远处农家小院里呼的传来的一声鸡鸣,打断了她与往日时光的交接,是天亮了,从床位洋洋洒洒的踱了进了一道曙光,照亮了地板上的灰尘,那些散落的灰尘就像是在被人弹落在地上的离合悲欢。
莫晓晓一个人,拖着笨重的行李行走在小道上,皮箱上似乎还簌簌的有眼泪掉落,乍一看原来是晶莹的露水,打湿了要前行的路,一步一回头直到回头在也看不见那座关住了太多太多悲欢的公寓,看不见那片蓊蓊郁郁埋着旧人的树林,她才加紧了脚步,毅然而坚决的同那街头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涌去。
江城医院外的那条街市,已经被拥挤的人群给唤醒了,熙熙攘攘的秋风微凉,那于东边悠然升起的红阳,已经渐渐将那羞红粉脸给平静下去,变成了金黄色,一片片游荡着的云彩追逐着他的光芒,就像是少女无怨无悔乐此不疲的追逐着自己欢喜的少年那样。
来到码头的时候,见一轮船已经停靠在了岸边,碧波清扬婉兮,墨绿色的江水滔滔不绝的静静流淌着,阳光打照进去就像是夜里的星星被晨曦偷来,一把朝着那条宛如墨染的江水撒去,那些星星点点的亮光,在淙淙流淌的长河里相互拥挤着打闹着,莫晓晓看得出神,似乎听见那些光芒万丈的星子在嬉笑。
江面上从远处使来的帆船,挂着白帆就像是鱼肚一样徜徉在水面上,那船就像是一个魔鬼,朝着那些灵活的星子碾压了过去,太阳那忍得它如此这般对待自己的珠宝,一把便将那些星子收了回去,待那船驶过那片是水面,又将那些星子重新撒落进去。
莫晓晓若有所思题提着一个行李箱站在岸边,看着一片寂静又喧闹的流水发呆,就连那渐渐向她靠近的大轮船她都没有发觉。
以至于,杨哲站在船头朝她挥动着手,她都没有看见,杨哲的船靠了岸,她这才反应过来。
只见杨哲,穿了一袭淡紫色的短衫,等船归岸,便一下子从上面跳了下了,动作敏捷一行装在淡淡的阳光下,显得他的脸更加的精致,一双如同沾染了星子的双眸,朝着她递了过来,还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坏笑哪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轻轻朝她的头上敲了敲。
“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出神我叫你你也不应,莫非是想情郎所致?也难怪古语道,哪有少女不怀春呢!快说说思的是哪家公子,想得是哪个情郎啊?”杨哲的一边嘻嘻笑笑的说着,还一边奸诈的看着一脸茫然的莫晓晓。
“哥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里有,方才这江边的风太大我只是没有能看清楚你嘛,再说了哪有男子生得像你这般俊美的,我同你站在一同都自行惭秽,哪里还有男子看得上我!”莫晓晓一边没好气的说着,显然也是反击他的先前的嘴皮。
“非也非也,虽然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世家的千金大小姐无一不想嫁给我,但是妹妹你的容貌也不允许你妄自菲薄啊,好啦好啦我来迟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回家了,你这丫头心也是铁石心肠,这些日子出来也不曾给家里透个信,伯母啊对你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宝贝得不得了天天在家念叨着问我什么时候才接你回去呢,可你倒好一点都不挂念她,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杨哲一边提过莫晓晓的行李来,一边又喃喃自语的说着语气有些俏皮,惹得莫晓晓一瞬间居然还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这突然之间建立起来的家让我如何能那么快适应过来,我心里还没有完全接纳这个突如其来的爱,我想,还是需要时间吧,也可能是习惯了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日子,也或者如你所说,我就是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吧。”莫晓晓轻描淡写的说着,却让杨哲心头一紧有些心疼起她来。
“嘴皮,走了走了。”杨哲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扶上了船,那轮船随着那些时动时静的星子渐渐消失在江面上。
第164章没宴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待莫晓晓在船上一觉醒来的时候,一掀起船布才发现天已经是暗了下来,暮色苍茫太阳如同要坠落到江水里去了一样,那原本是墨绿色的江水,此时此刻也被那霞光染得一片红晕,像是天上仙子的罗裙不小心在这湖水里洗得退色了。
“醒了?你可真能睡,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我们就快到了。”杨哲坐在一边,手里还端着一杯茶水见莫晓晓睡得迷迷糊糊的才醒来,便打趣的说着。
“我睡了很久吗?没有啊,你看不才刚刚日落吗?也没有睡得很久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睡醒起来发现肚子好饿。”莫晓晓一边说着,一边又摸摸自己已经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
“什么日落,已经第二天日出了,就知道你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会饿,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要靠岸了。”杨哲看了她懒懒散散人样子一眼,揶揄着说着,一边又将那船帘子给掀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便站了起来,弓着腰船舱外走了出去。
只见太阳已经升到了半山腰去了,宛如出水芙蓉一样刚刚才从这江水里洗了一个香水浴,一片霞光照耀着两岸的绿植,有晨雾迷茫笼罩着远处的山峦,蒙蒙浓浓之间宛如误入了仙境,莫晓晓喝了一口茶水便目无目的朝着帘外张望,大概是过了十多分钟又听见了杨哲欣喜若狂的声音传来。
“小栀快出来看啊,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听到杨哲的声音,莫晓晓才缓缓的从那船舱里探出头来,朝着门外张望着。
莫晓晓与杨哲站在甲板上,朝着远处烟雾缭绕霞光普照的小城里眺望,只见在水的另一边,一座山中城林中楼在一片朦胧光线中闪耀着光芒,似有若无的烟雾袅袅笼罩着一片,分不清是人家的炊烟袅袅还是漫天飞舞的雾气,坐落有致的城隔着烟雨蒙蒙中望过去,好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两侧的病树枯叶随风飘游,偶尔还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鸣。
不一会,那隐隐约约粉城在眼里被放得越来越大,船在流水上也越来越灵活,不知不觉便到了码头的一处,放下了甲板来,整个人都浸泡在袅袅婷婷的云雾缭绕中,轻轻的呼吸着那干净透凉的空气,宛如新生的孩子,满心欢喜没有又湿又冷的阴郁。
“莫晓晓与杨哲下了船,便朝着那人头攒动尘世喧嚣的地方涌了进去,到了人来人往的街市上时候,见一旁有一买香囊的妇人,有一股熟悉的香味,让莫晓晓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杨哲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了她的异常,这才停下脚步了,只见莫晓晓杵在一个小摊前对着众多香囊发着呆。
“怎么了,你喜欢这些啊,你若是喜欢就挑几个。”杨哲看了她一眼,浅浅的笑道。
只见莫晓晓脸上也浮现出来了一层浅浅的笑意,手里还拿着一个香囊,正认认真真的挑选起来,宛如轻嗅春花那么的优雅。
莫晓晓拿了一个栀子花香味的香囊,专程挑选了一个刺有栀子花图案的,拿在手里轻轻把玩着,嗅着其香连脸上都露出来了一道深深浅浅的笑。
“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玩意儿?原来你们女子身体里的香都是这样来的啊,呵呵呵不想我这天生的香气四溢与生俱来的,你如此会挑选不如,不如也替我挑选一个怎么样?”杨哲见莫晓晓如此欣喜的样子,不由得打趣了几句,可眼珠一转又心生了一个点子,叫她也给自己挑选一个来。
“你不是说这是女孩子家家才喜欢的玩意儿吗?那你又拿来作什么还让我给你挑选?”莫晓晓努努嘴不搭理他,继续呐呐的说着。
“谁说男子不可佩戴香囊了,女子可买来送给心上人,公子也可以买来送给意中人啊。”见两人这样嘻嘻笑笑的打趣,那买香囊的妇人也忍不住笑吟吟的开口。
杨哲那双明媚的眼睛轻轻眨巴着,嘴角邪魅一笑的又得意洋洋的说道:“本少爷自然是不屑于这些香囊的,自然是要送给女子的了,你尽管挑选一个就是。”
“真不知道是谁家姑娘,居然还能得你青睐,我要是那姑娘肯定得惭愧到无地自容,自己夫君还比自己俊俏几分,这可让一个女子如何是好呢…!”莫晓晓朝他瞟了一眼,轻轻打趣着说着,不过她说得也不错,这杨哲确实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且媚骨天成眉眼比多少女子还秀丽几分,可这偏偏杨哲就不喜欢被人夸他像女子一样的漂亮,不过因为是莫晓晓就也作罢。
“小丫头片子,我看你嘴还挺厉害。”杨哲轻轻笑道。
莫晓晓挑了一个栀子花香的,又挑了一个玉兰花香的,玉兰花的香味淡淡的,素雅而不冷淡,芳香而媚俗。
“呐,你要的香囊,你又不说要什么样的,可我见你刚刚一直往这个香囊上瞟,就给你挑了这个玉兰花香气的。”莫晓晓转过身来,将一个香囊递到他的手里。
“不错不错,有眼光这味道闻起来也不熏人,淡淡的很是适合,不过嘛,差我自己的味道差太多了,不过也还行吧差强人意,也将就将就。”
“你……不识好歹,简直自大狂妄。”莫晓晓便白了他一眼,不过语气平和,两人说说笑笑便一同朝着杨家大院走了去。
杨家的门庭虽然没有顾家华贵,可怎么说来也是扬州数一数二的门庭世家,听见门响家丁打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只见一副邪魅模样的杨哲,和一脸怯生生的莫晓晓站在外面。
“大少爷,大小姐回来了,快快进来,我,我这就去禀报夫人和老爷去。”家丁是一个小青年,见是两人回来,连忙跑了过门去禀报林玉淑和杨怀霖二人。
“夫人,大老爷二老爷,少爷和小姐回来了。”家丁匆匆忙忙的跑回来了客厅去,杨哲的父亲杨怀平忙完了一阵刚回来,与杨怀霖夫妇正交谈着事情,便闻人来报杨哲二人回来了,杨怀平见夫妇二人如此激动喜笑颜开的样子便问。
“这小姐?是你所说的那个小栀吗?怎么与阿哲回来了。”
听见自己大哥的话,杨怀霖眉飞色舞的道:“大哥说的是啊,就是方才我和夫人给你说的那个小栀,从今往后我杨家又有一个后辈了,也算是圆了我多年来的梦,人生也算可得以圆满了。”
“原来如此,我还没有见过这侄女儿呢,正好今日可以见见,这杨家又添一女,你怎么也不外扬呢,理应该设备宴席招待上下至亲啊,这样来外人也可知道这件事情,也算是弥补这孩子,这是件好事儿,后继有人也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虽然不是男丁可这女儿也算半个儿子呢!”杨怀平抿了一口茶水,喃喃的说着。
杨怀霖点点头又才道:“大哥,此言差矣,什么一个女儿半个儿子一说,这个孩子百转千回经历了万般波折才来得我们的身边,已经是不容易了,儿子又怎么样,女儿又如何只要心好都一样,大哥这个提议不错,理当设宴宣告,只是前些日子一直被一些琐事耽误了,改天就准备找一个时间发些请帖出去,备些薄席以为这孩子接风洗尘。”
“大哥,怀霖你们的美意我就踢小栀先谢过了,感谢杨家这些年来对我的恩泽,如今还待我的女儿视为己出,这一点就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了,可这宣扬外世的事情,是不是还得多多考虑一下,毕竟小栀不是杨家的亲骨肉,能得到杨家的接纳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若还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我和小栀都担受不起啊,何况悠悠之口又会怎样言传呢,所以此事还是……”林玉淑站在一旁,听了两人的谈话,又连忙站了出来,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话。
“叔父伯母,我把小栀给带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杨哲的声音飘飘然然的传了进来。
杨哲洋洋洒洒的走在前面,莫晓晓还是有些放不开紧跟其后,脸色也是怯生生的,显然还是没有能适应过来,小心翼翼拘谨的样子。
“父亲?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叔父伯母我已经把小栀妹妹平平安安的送了过来。”杨哲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上方的杨怀平,这杨哲从小就是跟着叔父伯母长大的,与这个严厉的父亲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膈应,也是比较畏惧这个父亲的,杨怀平天生长着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让人看来都不寒而栗,所以平时吊儿郎当的杨哲见了他都要安定几分。
“阿哲,这些天你怎么总是往碧州跑,我听说你还常常往赵家跑去,你这皮小子到底是在搞些什么,也老大不小了一天无所事事,若你不求上进就算有百年的家业也得被你败个精光,真是不懂事儿!”杨怀平本来是心平气和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自己家的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似乎这对父子就是天生的冤家一样。
林玉淑见杨怀平这样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连忙出来偏袒这杨哲也是她看这长大的,也就担任起了她母亲的责任,一见他被训自然得袒护:“大哥,阿哲也并非不成一事,你怎么总是对他如此苛刻了,我看这孩子就挺好的,也给怀霖帮了不少的忙,一天过于严厉压制了孩子的天性,也不是非要一个书呆子才精灵啊!”
第165章改头换面
“大哥,玉淑所言极是,再者说了阿尧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又何必动怒呢,小栀第一天见你,怕日后每每想到你这叔父行峻言厉不苟言笑的样子都要惧怕起来,都是些孩子又何必如此呢!”杨怀霖见此状况也连忙开口。
“也罢,这混小子整天在外沾花惹草的,人家魏家那姑娘也是有心的,可这混小子……算了算了,要不是小栀在这里我指不定收拾你,你给我安分点!”杨怀平愠怒着说道,这才没有再继续说他什么。
杨哲那张天生的笑脸,在这个时候看起来也是那样的严肃,只好站在了一旁不再言语。而莫晓晓那被当时场景所镇静的样子,就暴露无遗在几人的眼中。
“小栀啊,你不要害怕叔父不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严厉的,只是你那堂兄不成一气,整日游手好闲所以我才如此动怒,没有吓到你吧?”杨怀平当看见莫晓晓的时候,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笑吟吟的朝着莫晓晓问道。
一旁的林玉淑见莫晓晓有些怯生生的,连忙开口:“小栀,快叫人啊,这是你阿哲哥哥的亲生父亲,也是你的叔父,日后就是一家人了。”
莫晓晓脸上才微微的浮现起了淡淡可亲的笑容,朝着杨怀平轻轻的行了一个礼,才站起身来将那些胆怯都抛之脑后,落落大方的样子才道。
“叔父好,我记得我初见堂兄的时候,就从他的言行举止上知道了他是一个,见义勇为敢作敢当的人,并非是叔父口中的那样不堪,而且我一直纳闷儿为何我的堂兄会生得如此一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当我看见叔父的时候我似乎就明白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可见叔父如此,还有这样一个敢作敢为道义凛然的儿子,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所以叔父莫要再责怪堂兄了,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他的善良乐于助人侠肝义胆,每一样都不是珍贵的品质,如此优秀的俊才叔父怎么忍心再责怪于他呢!”
“这孩子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蕙质兰心人也机灵敏捷,是个好孩子。”一旁的杨怀霖与林玉淑轻轻笑着说道。
杨怀平静静的看着眼前神情自若的莫晓晓,脸上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淡淡的笑意,一边轻轻点点头以表认同,沉默片刻才又开口道。
“小栀,我方才听你母亲说了你的身世,我深深的在心里同情你怜悯你这样一个苦命的孩子,我以为这样从泥泞不堪的崎岖不平的路风雨兼程过来的孩子,要么与世人有隔阂怕人怕事见识也短浅,要么内心深处始终晦暗不得人心,可当这一见是叔父孤陋寡闻了,也是叔父谬论了,小栀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真正的名门闺秀,落落大方蕙质兰心,人也聪慧灵敏,丝毫没有小家子气,还能出口成章临危不乱,一句话解了两人的心结,不错,侄女儿宛如你母亲一样的娴静舒雅,与名门闺秀的女子相比甚至还要略优几分。”
“小女只是句句真心所言,并没有半分的殷勤刻意的意思,也感激叔父的理解,是叔父谬赞了。”莫晓晓安安静静的听完他的话,才有不慌不乱的回应道。
“方才我与你母亲叔父都商议过了,小栀的归来是一件杨家的喜事,由此决定设宴诚邀各至亲至友,来此一聚共庆杨家又添一女,择日不如撞日时间就定在三日以后,小栀你也下去做做准备,三日以后来的都是一些至亲你不用担心,顺其自然就好,你母亲会给你布置些衣裳,我杨家虽然不是什么皇家贵族,可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家族,这派头自然也不得马马虎虎了,让人看了笑话去。”杨怀霖兴高采烈的说着。
“谢过叔父父亲母亲,为我如此大费周章的做这些。”莫晓晓心里突然就像是开出来了一朵朵小花儿一样,从所未有过的亲情,内心由此生出来的那些细缝,似乎一下子就被这宛若洪潮的温暖,那宛如涓涓细流的爱一下子就将那些裂缝给填得满满的。
几人又一同吃过了饭,莫晓晓便被自己母亲拉到了一旁,转了个弯便进了莫晓晓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去了,还跟着两个丫鬟。
“母亲,为何如此匆匆忙忙,是要与我说什么事情吗?神神秘秘的。”莫晓晓一边走着,一边疑惑的问道。
“等会到了就知道了,现在你不是你一个人了,你有新的身份,要随时随刻的记住你是杨家的大小姐,你父亲是杨怀霖你叔父是杨怀平,从今往后你的一切言行举止都得端庄优雅,因为你不再是你一个人,你代表的是整个杨家的家风你知道了吗?所以我要彻彻底底的改变你,这改变先就得从头到尾开始,先是改变你的外在而后要慢慢改变你的内在,以后你辰时起亥时歇,要精通诗词歌赋懂茶酒之礼,还有琴棋书画女红这些都得学起来,一点都不能落下,对了还有啊……”
林玉淑拉着她的手,慈爱的像一束光芒一样,心平气和滔滔不绝的说着,莫晓晓一听到这些头都有些大了,长了一张逆来顺受的外貌,心里却装着一个极度叛逆的女子,听到林玉淑一开口就说得如此之多的规矩她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拒绝的,就不由得沉默不再言语什么,一直强压制着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焦躁的心。
“吱……”林玉淑一只手拉着莫晓晓的手,另一只手便推开了莫晓晓屋子的门,此时已经是正晌午了,院落里撒落了一地的太阳光线,还有几棵银杏树疏疏落落的被风吹着那已经开始泛黄的叶子,地面是倒影着屋檐的影子,一切静谧而又悠然,让人心生暖意。
推开门,林玉淑就将莫晓晓领进了屋子,只见屋子里飘飘然的传出来一道清新淡雅的味道,依旧是栀子花的味道,只是有些疑惑,已经过了栀子花开的季节,这屋子里却依旧弥漫着香气,而屋子里的一切似乎都被重新打理过了一样,全都被挂上了桃粉色的饰物,包括床帘桌布还有化妆台都被镀上了淡粉色的漆,一张米白色的桌上还放了一个粉色的花瓶,放了一朵不知道为什么的粉色花朵,整个屋子看上去就让人眼前一亮,恍然如梦幻里的公主屋一样,莫晓晓看得有些出了神,直到林玉淑连喊了她两遍她才反应过来。
“小栀,你在想什么?这屋子我又重新叫人布置了一番,不知道你还喜欢吗?你看这些每一样都是我亲自点头布置的这才像一个女子的闺房嘛。”林玉淑一边津津乐道一边欣喜的环视着屋子的四周。
“这,会不会太粉嫩了点跟我适合吗?母亲其实你不用费些心思的为我做这些的,我怎么样都可以的,这样……”莫晓晓拘谨的说着,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怎么不合适,难不成像你以前那样吗?不要犹豫了现在你的身份已经不同了,不能再怯生生的,要大方得体一些,来看看我给你布置的衣裳。”林玉淑轻轻的笑了笑,又示意身后的一丫头端了过来一套淡粉色的衣服,单远远的看去就知道价值不菲,华丽的布料精美的构成还有一些珍贵的配饰。
林玉淑见她这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就直接将那一套裙衫放在手上展示出来:“来,你看看这件怎么样。
莫晓晓简直被眼前的衣服给惊艳到了,从未有过如此华丽的罗裙过,虽为淡粉色,却媚而不俗轻盈而优雅,那丝滑的布料更是上乘品质,外面还有一层宛如飘渺的彩云一样的薄纱,轻轻覆盖其上又不厚重,袖口和衣襟处还刺了些小花纹,可见是卷云纹,好像是从天边的晨曦处裁来的一朵云彩作成的一样,端庄中带点俏皮,娴静中带些温柔,仙气飘飘的模样,宛若是天上的仙子不小心遗落的衣裳一般。
林玉淑见莫晓晓,目瞪口呆的样子,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衣裳,以为她是不喜欢,便又朝着身后发丫头道:“将另一套拿过来,小姐不喜欢这套。”莫晓晓还没有来得及说喜欢,那套衣裳就被撤了下去,换上来的是一套鹅黄色的裙衫。
只见那一袭鹅黄色的裙衫有着漂亮的裙裾,裙摆处是宛如涓涓细流一样的形状,有两层颜色日渐的变得淡,里衫是淡黄色的绸布,外面加了一层朦胧美的白色网纱一样的布料上衣是修身型的,衣襟用的是淡淡的细小的线条勾成的图案,看上去熠熠发光雍容富贵,比那上一件更加的华丽,多了几分端庄之美,如果说上一件是清纯俏皮,那么这一件体现更多的就是娴静与端庄。
“小栀你还是不喜欢吗?没关系的还有很多套,还有……”林玉淑正欲下了那一套,便被莫晓晓拉住了手。
“我很喜欢母亲,不必再换了,这些每一件我都视如珍宝会很珍惜,不要再麻烦了。”莫晓晓的淡淡的说着,眉眼处还有浅浅的泪痕,似乎就是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泪点,是感动?是珍惜?是来之不易?还是因为爱,或许都有……
在经历了许许多多的艰难坎坷以后,以为再不会轻易的哭泣,只是再遇见光明和温暖的时候,内心的柔软依旧还是会触动,忍不住簌簌落泪,也许百转千回过后的人,才更容易情到深处更容易潸然泪下吧。
第166章宋熹婉
“怎么哭了,小栀你怎么了怎么说哭就哭了,是受什么委屈了吗?”林玉淑恍然之间,天突然就看见了莫晓晓眼角的眼泪,不由得心一惊,还以为她身体抱恙,连忙关心起来。
莫晓晓摇摇头,一把就跪了下来,跪倒在林玉淑的面前道:“母亲,我只是没有想到我这一辈子还能得到这么多疼爱,跋山涉水一路畸零无依无靠,可突然之间我就有了一个家,还有诸多的亲人对我好……”
“孩子,你这样说的是什么话,是母亲对不起你在先,如今你展转迂回才回到了我的身边,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也让我的人生不再有遗憾了,这些都是母亲这么多年来该补偿你的,你又如何如此拘谨呢?”林玉淑连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对了母亲,我还有东西要给你,我猜你一定会喜欢,这些日子来都没有给家里带一点消息回来是我的疏忽,故此给你带了一个东西,你看看喜欢不喜欢。”莫晓晓破涕为笑,又连忙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东西来,双手呈上奉到林玉淑的手上,眼里还有未干的泪痕,闪烁着像星子一般。
林玉淑接过那个香囊来放在手心,那香囊做工精致细腻且上面用的都是纯手工的刺绣刺上去,用的是淡三青色的绸缎,刺的是一朵朵白色的栀子花图案,那花菇宛如含苞欲放一样,似乎就要盛开从布帛上落下来了一样的栩栩如生,淡色的布锦,精美的刺绣让人看了一眼就再移不开眼了一样,放在手心微微低头,就可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袅袅而扑来,似乎真的就是那刺绣的栀子花上放出来的香气一样。
“小栀,这个礼物母亲很喜欢你有心了,还记得我最喜这盛夏时候开得栀子花,这香囊小巧别致,香气四溢怡人。”林玉淑欢欢喜喜的说着,脸上幸福的笑容似乎就定格了一般。
院子里的风又吹落了多少的树叶,那开依旧如昔得如火如荼海棠花沐浴着新生的太阳,一旁蓊蓊郁郁的桂花也蠢蠢欲动要烛破着湛蓝的天空,将那一腔的香气付诸于那浩浩汤汤的天空之中,空气里迷漫着清雅的香气,让人心情开朗连眉眼处都带笑浅浅的笑。
已经是三天以后了,杨家的里里外外张灯结彩,挂上了绚丽的彩带,似乎是有什么可喜的事情一样,那偌大的庭院里来来往往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再不济也是一些富贵的商人,是一个明媚万里无云的打好天气,虽然有丝丝缕缕的秋风吹起一股股淡淡的凉意,可暖阳醺醺依旧让人的衣襟处都挂着温暖的气息,来人皆是欢声笑语四下一边谈笑风生。
莫晓晓一早就被丫头们叫醒了,沐浴更衣点染熏香,对镜梳妆整理仪容,好番热闹非凡,而杨怀平与杨怀霖兄弟二人一早就与那来来往往的客人互祝交谈,在人群中举杯同庆觥筹交错,现场一片和谐各种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那华贵的酒席就摆置在杨家的大院里,头顶上是依旧茂密的青木葱笼笼罩着那华莛酒席,阳光的碎影斑驳陆离,穿梭过人们的衣羙之处,给现场带来了欣欣向荣的气氛。
庭院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而门外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川流不息,杨哲一早自然也没有闲着,被杨怀平安排到门外接迎客人去了,一大早开始就彬彬有礼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接迎来客无数,感觉脸眼都笑得有些僵硬了,一袭米色的洋装惹得众来客的眼睛都忍不住停留在他的身上,那些与同父母来赴约的官宦小姐们,更是春心萌动为他颠倒了芳心。
“李老爷,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快里面请。”杨哲行了一个礼,朝着来人低眉顺眼的道。
“这就是怀平兄的长子吧?果然一表人才风度不凡啊,这是小女莺莺。”那称之为李老爷的来人,一边对杨哲夸赞有加,一边还不忘将自己紧跟其后的小女儿与他介识。
“呵呵,李小姐也是一副花容月貌娴静温柔啊,李老爷快些进去吧,家父恭候多时了,备了薄席,欢迎你等前来。”杨哲毕恭毕敬的说着,还不忘夸赞那里李小姐一番,媚眼如丝的模样一不小心就勾得了少女的欢心,而杨哲全然不顾,他的风流倜傥也是出了名的处处留情,只是他只是逗得女子的欢心,而非真的要与其连理,他自然也知道这些人的用意,无论是什么大型的聚会还是酒宴,总是避免不了总有人家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自己认识,商人眼里的权衡利弊是极度的严重的,所以他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不过这可就苦了那些为这个社会牺牲品的女子了,对于这些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还抱有遇得良人的希望。
“秦二爷,好久不见很久不见了吧,今日你能来我寒舍参加舍妹的回归之礼,我甚是荣幸之至,还请快快请进……”
大概是快到晌午的时候,杨哲早已经站得腿脚发麻了,腰酸背疼的,说些自己不愿意说的客套话都已经感觉厌烦了,可不远处来的人却让他立即又站直了身体,依旧一副风度翩翩雅正温润如玉的样子。
远处正是与杨家是至交的宋家,宋家与杨家也算是有过出生入死之交的家氏了,而宋云洪之女宋熹婉正与杨哲有过婚约,只是当时因为宋熹婉生了一场大病这才耽搁了婚事,而杨哲本对她也算有意,外人看来他实在是风流而花心从不知道他的心在何处,可谁又想不到这样一个花花公子,也有一颗温柔的心,只是那宋熹婉全然不知罢了。
“宋伯父,近来可好?晚辈有失远迎还请多多担待,家父已经在此等候了多时,还请宋伯父快些进去,能得宋伯父来此甚是荣幸,婉儿妹妹,近来病可好些了吗?”杨哲一边恭恭敬敬的说着,一边又温柔的向宋熹婉问候。
“好好好,贤侄不妨陪我们一同进去吧,婉儿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她身体骨弱恐怕还是还有些隐疾不能让她痊愈,就不劳贤侄关心了。”宋云洪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这宋云洪虽说与杨家交好,可从来都不待见杨哲,觉得他是一个执垮子弟不求上进,喜欢沾花惹草四处潇洒,自然也不敢将自己的女儿痛快的许配给他,恐怕宋熹婉病事也是另有隐情。
“嗯,宋伯父与婉儿妹妹快快进去吧,我还有迎接来客就不与你们进去了,这外面的秋风较大,婉儿妹妹怕是受不得这些戚风。”杨哲轻轻的点点头又道。
宋熹婉轻轻的向杨哲行了一个礼,微微看了一眼杨哲浅浅一笑,便跟着自己父亲朝里面进去了,行时香风细细宛如细风摇柳,温婉的样子让人怜爱,长得沉鱼落雁面相温柔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大家闺秀。
宋熹婉就像是万花丛中那唯一一朵淡雅的玉兰,与那些莺莺燕燕卖弄风雅的庸脂俗粉大不相同,淡雅的气质温婉动人,也许在她的心里也是欢喜这个生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尴尬的吧,只是她的家门修养和自身的素养,让她与他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连单独聊天的机会都从未有过。
正午时分,众宾客盈门纷纷落了座,大厅上杨怀霖夫妇一左一右的端坐着,台下是言笑晏晏的宾客,手捧轻酒脸上的笑容满面,林玉淑穿一袭湖蓝色的旗袍,半老徐娘的姿态风韵犹存,端庄优雅高贵。
顷刻间,杨怀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端起了一酒杯,满心欢喜的朝着众人道。
“各位亲朋好友,首先欢迎各位赏脸来杨宅参加我设的宴会,此次邀各位朋友来此,是想让大家做见证者,我杨某三生有幸终得一女,杨家自建业来家大业大竟膝下无一子女,这也是我的毕生憾事,可上帝待我不薄,在我在生之年还能得一女,也算功德圆满,我与我夫人多年前有一女儿流落在外,今日才得相认的机会,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故为我儿小栀接风洗尘迎她重回家门,特备了薄席,邀各位来此祝贺吃一顿家常便饭,如有招待不周,各位多多海涵。”
杨怀霖话音刚落,莫晓晓便与一丫头从左侧门边进来,脚步极轻,淡淡的鹅黄色衣裳将她衬得明媚动人,一步一生风,那原本干枯如草的头发,被打理的发亮,梳了一个少女辫发,发辫上还有一个翡翠的步摇一样的饰物,走起路了宛如一朵悄然开放的睡莲一样的静好,娴静无限好温婉动人,莫晓晓有些羞怯的样子,两颊红扑扑的模样。
“小栀,这边来,各位这就是小女小栀年十七。”杨怀霖一脸慈爱的样子朝着莫晓晓笑了笑,又转头向众人说道。
莫晓晓站在众目睽睽之中,朝各位来客轻轻行了一个礼,气质在众多官家小姐中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精致而优雅气质宛若一朵木棉花,铿锵而淡雅,美丽而坚定……
第167章先干为敬
“恭喜恭喜,杨二爷的令千金生得一副花容月貌,气质出众温文有礼,是杨二爷的好福气啊,杨二爷恭喜恭喜啊。”
“令千金乃沉鱼落雁之姿,昭君玉环之貌啊,这步步生莲脸也是大富大贵之人的面相,乃大吉啊,杨二爷以后一定会步步高升,杨家得一千金久盛不衰源远流长,杨二爷我敬你。”
“依我之见,这杨小姐天格饱满两眼之距也刚好适中,中庭气势非凡是雍容富贵之相,这乃杨家的福音呐,杨二爷可喜可贺呐,以后后继有人了……”
“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杨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见一堂人相继对莫晓晓和杨怀霖夸赞有加,这时一男子也站了出来,双手作礼,朝着莫晓晓行了个礼眉眼带笑着道。
莫晓晓便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那男子一袭黑衣服饰眉浓似山黛,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眼眸里似乎还有星子眼波流动,一副大义凛然气宇轩昂的样子,朝着她正眉开眼笑。
只是这男子较为陌生,莫晓晓也没当回事儿,可是,突然一个余光扫过去,就见杨哲居然还与他坐在了一起,而杨哲还一脸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这让莫晓晓更加疑惑了。
正疑惑不解的时候,又忽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
“小栀快过来,给宾客们敬酒,这些都是你父亲的好友至交不要拘谨,当给你介绍介绍认识认识。”林玉淑一边笑着说着,又一边将手里的一杯东西递了过来。
“谢谢各位的祝愿,同喜同喜,相信有了各位的祝福以后杨家定会平步青云一马平川,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还要多多帮衬才是,接下来让各位与小女认识认识,小女因不胜酒力故以茶代酒,以表心意。”杨怀霖先是举起来一杯酒水,又大大方方的和台下的人说着。
莫晓晓接过了林玉淑递过来的一杯茶水,杨怀霖陪同着便往酒席上那边走了过去。
杨怀霖笑逐颜开的样子,先是走到了李老爷的那一桌去,伸出手来与那李老爷握手言笑:“老李啊,你我的交情就不必多说了,今天你能来此也是我的福气,来这杯酒我先敬你我先干为敬。”
“来,小栀这位要叫李伯伯,是父亲当年的布衣之交,也是老交情了。”杨怀霖喝完了一杯酒,又朝着莫晓晓说道。
“李伯伯,小栀在这里与你问好了,以茶代酒,愿伯伯阖家欢乐家庭幸福人生圆满。”莫晓晓一脸笑意,心平气和的说着。
“好好好,不错不错,老杨啊你这女儿还真是会说话呢!”
说罢,杨怀霖又领着莫晓晓往另一桌走了过去:“宋兄啊,你也舍得来我寒舍一坐了,你日理万机还能抽出来时间来此小坐实属不易啊,哎,这是婉儿吧?这孩子也生得乖巧阿,听说得了大病看样子已经痊愈了吧?”
宋云洪连连笑了笑,也端起了酒杯:“杨兄你说得是什么话啊,你这大事儿我能缺席吗?什么事情能有这重要不是?就算忙的焦头烂额也得挤出时间来嘛,托你的福婉儿已经好了好很多了。”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来小栀过来,这位可谓是同父亲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了,要叫宋伯伯,还有这是婉儿姐姐。”
听了杨怀霖的话,莫晓晓连忙站了过来,端着茶杯脸上流露着浅浅的笑,彬彬有礼的道:“宋伯伯好,婉儿姐姐明眸皓齿媚眼如丝,真是一个标致的佳人,小栀在此有礼了。”
“哈哈哈,不用多礼不用多礼,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宋伯伯一定有求必应竭尽全力的尽我所能。”宋云洪一口将那杯酒水喝了下去,又开怀大笑的朝莫晓晓说着。
那名唤宋熹婉的女子,只是乖巧懂事的坐这一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着莫晓晓微微笑着轻轻点点头。
莫晓晓只是微微一个侧头,便看见旁桌的杨哲目光一直时不时的往这一边瞟,似乎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给宋云洪敬过酒,杨怀霖又转过身来朝着另一桌走去。
莫晓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杨怀霖居然在杨哲那一桌停了下来,只见杨怀霖笑了笑便朝着那方才与自己油嘴滑舌说礼的男子道:“谈岑,今日怎么不见令尊前来来,是最近在忙些什么吗?”
莫晓晓诧异不已,看着面前这一男子,面色还有些冷淡但那一双眼睛却一直朝着自己这边睥睨着,看上去极其的执垮且轻浮,似乎又与杨哲交好似的,这让她越发的疑惑,而这男子年岁也不大,看上去比杨哲也就大个五六岁的样子,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很是嚣张跋扈,也不懂为何身为长辈的杨怀霖要对他如此客气恭恭敬敬,一想这眼前的家伙一定来头不小。
片刻,只见那赵谈岑才将那目光收了回去,目不斜视的看着杨怀霖双手作了一个简单的礼轻轻点点头,倒好算客气似的:“家父这些日子日夜都为了公事而忙得焦头烂额,今日杨二爷这约就只有我一个人来赴了,还望杨老爷多多担待不要责怪才是。”
“呵呵呵,赵兄几十年如一日,即便是到了暮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苦钻研为家国人民做好事儿,都已经是走到了快退休的人了,可依旧宝刀未老身强力壮,一直坚守在工作岗位上无怨无悔,那些为民担忧的事情比起我这些家事私事来说,我这些事情就显得太过渺小了难以比拟,是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又怎么会人心去责怪于他呢。”杨怀霖干笑了几声又继续和颜悦色心平气和的说着。
“杨二爷说得我一定替家父转告,杨家与赵家本来就是至交,家父因故爽约你还能如此豁达,可见杨二爷心胸宽广待人接物乃我辈楷模啊!”赵谈岑又继续呐呐的说着,可表情里丝毫没有一丝丝的敬意,大概觉得这些家族都得仰仗着赵家自然也是打心底的看不起的,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也得做做样子,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了些。
“小栀来,这是我赵兄的公子谈岑少爷,也是咱们扬州的第一家族的少爷,现在是扬州的正统军阀的首领少帅,我们杨家之所以能日夜壮大,也多亏了赵家这背后默默的帮衬着,想来也是杨家的贵人。”杨怀霖心平气和的朝着莫晓晓介绍着说道。
“赵少爷初次见面,日后还得多多担待才是,听家父说贵公子家对杨家有不可忘却的恩惠,小栀虽只是仅有耳闻,可也坚信不疑是赵家对杨家的信任与帮衬杨家才有今天的门楣光耀,小栀在这里谢过了赵少爷。”
莫晓晓心里其实对这种人家的执垮子弟一点都不待见,只是迫于无奈也只能与那些人一样惺惺作态的低眉顺眼,最为痛苦的要做出来一副极为敬仰自己厌恶的人的感觉,莫晓晓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各大名门望族的之间的勾心斗角,每一个人似乎都是一根趋炎附势的藤蔓,只有攀附着一棵自己认为的大树,疯狂的往上攀爬哪怕低眉顺眼卑恭鞠膝,丢弃了自己的本心和尊严也在所不辞,肉食强者欺凌霸弱,似乎就是这个圈子里的生存法则。
“这位小栀妹妹果然舌灿如莲生了一颗佳敏慧心,肤如凝脂眉似弯月面似脆桃,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好妹妹,我一见这个妹妹就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的感觉呢。”那赵谈岑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言行举止和言谈,到是大方的说来自己的看法,一旁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知道这一屋子人就这赵家独揽大权,基本上所有人都得仰仗这赵家,即便是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也噤若寒蝉不言说什么。
莫晓晓心里甚至有些厌恶眼前的赵谈岑,这不明摆着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调戏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嘛,可依旧不能撕破脸,莫晓晓只是微微笑了笑心如止水的回道:“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与赵少爷不过初次会面又哪里来一见如故一说呢,若赵少爷真的有此感觉,若是见过那就是见过吧,毕竟人海茫茫人来人往,这世界辗转千回总会碰见说眼熟也不足为奇。”
“哈哈哈,杨小姐所言极是是我自己多心了,这杯酒我先敬你了,不过杨小姐也不能以茶代酒多无诚意呢,我先干为敬交定了你这个朋友,你可不能推脱,不然就是不给我买个面子。”赵谈岑朝着莫晓晓轻轻狡黠笑了笑,见一旁的杨怀霖欲开口想说什么,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那赵谈岑伸出手来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舍妹不胜酒力,不如赵少爷也买我一个面子,让我为她代饮如何?”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哲似乎也忍耐了他良久,终于站了出来,平静的说道。
赵谈岑刚刚转过头去,想对那杨哲说什么,突然之间,莫晓晓就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十分的有力量,气势如虹铿锵的就行一朵会微笑的雪花,清冷而高雅:“不必,既然赵少爷如此一片赤诚,盛情难却我也不好推迟什么,我先干了赵少爷你请随意。”
第168章心上人
一旁的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莫晓晓一杯酒水就已经酣然下肚,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赵谈岑,面露微微的笑容神情自若,一副坦然的样子,让一旁的人都对莫晓晓,油然的生起敬佩之意了,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赵谈岑这是故意的刁难莫晓晓,一伙人都在隐隐的替她担忧呢,遇到这种情况,其他千金大小姐指不定就已经被吓得懵了,众目睽睽下怎么还可能如此大大方方接受他的酒呢,可莫晓晓与其他人不同,心如明镜的她早看清了他心里的花花肠子,这种情况下只能泰然处之不能怯生生的如若不然,反倒让人看了笑话去。
赵谈岑神情恍惚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与所有人一样对她这豪情始料未及,还想看她的难堪呢,没想到她倒是如此的洒脱丝毫不畏惧什么,便才端起手里的酒杯笑道:“哈哈哈,小栀妹妹果然风度不凡啊,性格爽快与那些忸怩作态,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相比起来,实在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去了,赵某实在是敬佩,杨大小姐这番豪情满怀,若是放在古代怕小栀妹妹定也是个豪迈壮阔之人呢,既然如此我也干了。”
挨桌敬完了酒以后,也算是了却了一次轩然大波吧,赵家看来也不是善茬,莫晓晓在心里也暗暗对赵谈岑这人注意了起来。一会莫晓晓便被母亲安排与宋熹婉父女一同坐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刚好坐到了宋熹婉的一旁,宋熹婉人如其名温婉而娴静温柔,只是坐在她的一侧便可闻到了一阵阵淡淡的香风,那眉目如画含着秋水一样的神情,让莫晓晓看着都欢喜几分,便想开口与她闲聊起来。
“婉儿姐姐,你平时用的都是什么胭脂啊,味道好香啊,还是说婉儿姐姐天生丽质自带着香气就像是乾隆皇帝的香妃一样天生自带奇香?让我这一女子也对你移不开眼睛了,不知道背地里又有多少贵公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呢!”莫晓晓略带些俏皮的意味,先就打开了话匣子与一直沉默不语的宋熹婉搭讪。
宋熹婉听了莫晓晓的夸赞,先是捻起一张淡色的丝帕掩住小嘴轻轻笑了笑,眉眼弯弯的甚是动人,才用那轻如淡水的声音绵绵的道:“妹妹谬赞了,我平日里并不常用什么胭脂水粉,只是今日用的是雪絮楼的老裴胭脂,妹妹若是觉得喜欢,哪日去姐姐那里可送你一支。”
莫晓晓简直被眼前只有一个温婉贤淑的可人儿要迷得神魂颠倒了,实在想不通为何这世界上,还有如此单纯的像一片白色的淡花一样的女子,温柔的让人心疼的女子,一颦一笑间似乎都含了若干的柔情,声音也是柔柔的不掺一点杂质一样,音色像山间百灵。
“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觉得好闻怎么能初见就问姐姐要东西呢,像姐姐这样百来年间难得一见的佳人,妹妹见了都自行惭秽呢。”莫晓晓又朝着她笑了笑道。
听完莫晓晓的话,宋熹婉又微微变得忧郁起来,两眼充满了沉重,多愁善感得像个林黛玉一般更让人怜惜:“妹妹言重,不论是怎么样的容颜不过都是一副皮囊而已,百年以后都将化为一抷黄土,皮囊之美并不为奇,都是肉眼凡胎对一物的看法而已,又有何值得艳羡的呢,反倒是羡慕那些无病无痛平安健康之人,不像我天生骨子里就有一股病态似的,稍不注意就变成了一个病人儿了。”
莫晓晓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微微一侧面便总是觉得有一个炙热的眼光在往自己这边望着,莫晓晓连忙转过头去,便刚好不偏不倚的,撞上了杨哲那脉脉含情的眼睛,见莫晓晓转过头来他又手足无措,慌忙慌张的低下头去,自斟自饮这一杯酒水,像是被人点破了自己的小心思那般的慌乱。
莫晓晓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他一直往这边看,只好转过头来又看了看一旁顾影自怜的宋熹婉,灵海里一个转动似乎又明白了什么,便又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宋熹婉神情自若的道:“哎,对了婉儿姐姐你可有许配人家啊?”
“啊……”显然,宋熹婉被这莫晓晓突如其来,这样露骨的问题给吓到了,顿时之间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说一语,莫晓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唐突了,不该对她直白的问这种问题,宋熹婉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家闺秀,一个千金大小姐,从小就被灌输了,知廉耻懂尊卑这些大义凛然的大道理,自然也会对情情爱爱的事情一些避讳的,经她这样直白的询问自然是有些羞愧的。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像婉儿姐姐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很多人喜欢吧,那婉儿姐姐可有心上人?”莫晓晓云淡风轻的问着。
宋熹婉沉默了一会才缓缓抬起头了来,摇摇头才轻笑着说道:“无妨无妨,其实我与你兄长早有过婚约,只是我身子骨弱又得了大病,这才一再延迟了下去,也没有再提及了,心上人?还从未有过。”
听完这她的话,莫晓晓似乎一下子就忽然醍醐灌顶明白了什么,又接着问到:“原来如此,那婉儿姐姐你平时喜欢什么花呢?”
宋熹婉浅浅的笑了笑,那宛如瀑布的睫毛就灵动的微微翻动着似泉便轻轻扇动翅膀的蝴蝶一样,淡淡的道:“我平时比较喜爱梨花与玉兰花,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怎么了?”
“无事无事,只是随口问问而已。”莫晓晓得知了她喜欢的花种,似乎瞬间又明白了什么一样,又往杨哲那边看了一眼,便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来,为了保险起见她觉得还是先得去与他核实下再说,便要找借口先离开了。
“唉……婉儿姐姐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肚子突然一些疼我得离开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莫晓晓还捂着肚子就要离开,宋熹婉也没有质疑什么,只是轻轻点点头便由她去了。
莫晓晓离座以后便自己朝着杨哲的方向走了过去,不过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走到杨哲背后的时候并没有正大光明的叫他,只是用手肘轻轻的戳了戳他一下,又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便继续朝着后院走了去。
杨哲见莫晓晓只这样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想,就紧跟其后跟着她朝后院走了过去。
走到了后院,一片寂静无声,没有前院的人声鼎沸没有喧嚣和嘈杂,只是微微的阳光灿烂的照耀着,一些树木,透下来斑斑点点的光影,看上去清幽安静让人心情愉悦。
杨哲见莫晓晓,在后院的一个萋萋小道停了下来,一脸得意洋洋又神神秘秘的表情看着自己,心里的疑惑就更加的深了,也站在她的对面,双手抱胸一脸正经的样子道:“你这小丫头片子,神神秘秘的又在搞什么小花招啊?说吧找哥哥什么事儿?哎,你该不会是记仇了吧,刚刚我是想帮你的啊,可你自己要逞能喝那杯酒,我可没有办法啊。”
见杨哲连忙解释着莫晓晓就有些想要发笑:“你想什么呢我才不是那样小气的人呢!唉不过,你怎么会跟那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家伙在一起,你有没有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你可要离他远点,我一看他就不像什么好人。”
莫晓晓努努嘴喃喃自语的说着,看她这副模样杨哲忍俊不禁就笑了起来,那干净的眸子闪着光:“呵呵,怎么了?是受委屈了?我与他不过表面交好你就放心吧,我自然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只是现在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有办好所以我还得与他保持着这种关系,不过……你叫我过来就因为这个事情啊?”
见杨哲一脸笑意,莫晓晓就急了连忙发声:“才不是呢只是随便提醒你啊,怕你遇人不淑遭人带坏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似乎知道了你那个香囊要送给何人了。”
莫晓晓一边云淡风轻的说着,还露出来慧黠的微笑,杨哲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泰然自若的笑了笑:“啊?是这样啊,那你倒是说说我要送给谁啊?整天游离在花花世界,旁人都说我四处留情最后我连我自己真正的心依何处都有些不清楚,你居然知道?那你说说我看看。”
“哦?是吗,我看可不见得呢,不知道是谁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人家姑娘呢,还被我抓了个正着呢,不过哥哥的眼光也是毒辣,是那么静好得如一个太阳的女孩子呢,连我这个女孩子都看得移不开眼睛,不错的嘛,我可还听她说喜欢玉兰花,那你那日买的玉兰花的香囊……咳咳咳,还不承认我心如明镜的心早看的透透彻彻了,你为何一定要隐瞒呢!不是你说的哪有少女不怀春哪有少年不钟情的嘛……”
莫晓晓打趣着玩味道,说得杨哲哑口无言。
片刻杨哲才笑了笑,又佯装着无所谓的模样道:“那是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对一人钟情不二呢?像我这样的花花公子就是外人传言那样,风流倜傥四处留情,是个多情又无人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痴情种呢!”
莫晓晓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摇摇头可惜遗憾的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唉多好的一个女子啊,怎么能与你这样的花花公子在一起你,算了算了我去告诉她,我家兄长啊胸怀天下,对她无半分情谊,让她不要再苦苦等待了,叫她父亲取消了你们的婚约吧,不要再让人家姑娘一场空早日找一个如意郎君得了,也比以后嫁一个无情无义之人,然后余生独守空房不得丈夫宠爱强。”
第169章支个招儿
莫晓晓说完,就准备往前院走了,只是还没有走几步,就被杨哲火急火燎的叫住了。
“哎哎,小栀,小栀你干什么呢,你可不要胡说八道的哈,这婚约一事可万万不可儿戏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我说取消,就取消说解除就解除的吗?”杨哲站在莫晓晓的背后,迫不及待的说着。
莫晓晓缓缓转过了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玩味的道:“怎么说,是父母的意思你对人家姑娘还是毫无情谊的嘛,那你这样还不如放人家一条生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嘛,何必这样呢。”
“我喜欢她,我心悦她……所以是我自己想要娶她!”杨哲听完莫晓晓的话,百抓捞心一样,口无遮拦便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
“我的好哥哥,你早点说不就好了吗?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呢,听老人说啊,喜欢这种东西和眼泪一样是藏住的,捂住嘴巴就从眼睛里跑出来了,你既然喜欢她心悦她,为什么又不让她知道呢?明明两情相悦的两人为什么要装的宛若陌路人一样呢,难道这样不煎熬吗?洒脱也不是这样用的嘛!”莫晓晓耸耸肩,云淡风轻的说着,语气中还有几丝惋惜一样。
杨哲白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到一旁正开的娇艳的海棠花树上,略带惋惜的道:“小姑娘家家的,谈什么爱什么喜欢,叫伯母知道了可有你好受的,可话又说回来,就算让她知道了又怎么样,她父亲不接待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我们先前有婚约在先,但她父亲现在看来已有悔意,我在坚持有何用了,叫她知道了反倒是徒添伤悲那我如果是这样,倒不如什么都不用说,如是真的有此缘分说了,也是多此一举的事情,如是没有落得个人生若只如初见的伤憾结局,那又是何必。”
“非也非也,我可不认同你这个想法,年少时能遇见自己心悦的人,本来就是一件不易之事,既然遇见了就好好珍惜,为什么非要一切都让那荒唐的命运做主呢,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飞禽走兽一个傀儡,该有自己的思想不是吗?笃定了一人就该敞开心扉,去表明心迹不然以后风烛残年时候,拿什么来回忆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所以我觉得你该与她说明你的心意,也许她也刚好喜欢你呢?在感情这种事情上男孩子本该要主动一点。”莫晓晓一边背着手,一边缓慢的踱步在他的面前,宛若一个哲人一般的有条不紊的说着。
杨哲正想开口说什么,突然好像就明白了什么一样才反应过来,朝着莫晓晓愠怒着说道:“唉,我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事情来了,不对不对……你在套我的话?我着了你的道了,你这小丫头片子,大人的事情你瞎参合个什么劲儿,我可告诉你,不要胡来。”
莫晓晓坏笑着,“怎么了嘛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不过你先别生气啊,这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而且我有办法让她与你单独的会一面,给你们创造创造机会,这不过嘛,不过你得听我的才行。”
杨哲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一脸不屑一顾的样子:“你,你可不要胡说八道,谁要你创造机会了,我不要我不要。”
莫晓晓脸上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恍然大悟一样似懂非懂点点头:“哦……那不要就算了,反正我也问过了婉儿姐姐,她说她啊还不曾有过意中人,唉可惜了,可惜不能做我大嫂了可能,可能看她父亲的意思一定会另给她娉个如意郎君吧!”
“唉,不是不是,你刚刚说什么?她,她说自己不曾有过心上人?还是以前有现在没有,还是说从未?”杨哲听了莫晓晓云淡风轻的话,那压抑着的热情,终于还是收不住了,连连回过头来一把抓住莫晓晓的衣羙急切的问道。
“你不是不关心的嘛,怎么?又反悔了啊,你要是想知道是怎么样的,那你就自己去问她好了。”莫晓晓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的说着。
“你……好,我听你的。”杨哲犹豫了片刻,又刻不容缓的说了出来,那一往洒脱的花花公子,在此刻看来神情都不太自然,耳根甚至都还有一些微微发红。
“听我的什么?”莫晓晓转过头,做了一个鬼脸,嬉皮笑脸的反问道,逗得杨哲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
“你,小栀你别给我装作不知道啊,你刚刚不是说,不是说可以有办法让我与她单独的见一面的吗?怎么你又想抵赖戏耍你大哥是吧?”杨哲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莫晓晓也忍俊不禁。
“好好好,既然你如此一片真心,那我就只好满足了,你这个小小的愿望了。”莫晓晓两手一摊,亦庄亦谐的说着。
杨哲半信半疑又道:“那你说说你倒是有些什么法子啊?我先告诉你可不许胡来啊,婉儿性子温顺可不能想些歪点子啊!”
莫晓晓嘴角微微上扬,拍拍自己的胸膛自信满满的道:“放心放心,我自有分寸不过,不过你得给我找几个帮手才行,找得三个帮手就行了我怕我一个做不来,还有你得一切都听我的安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宋熹婉父女俩,今天晚上不会匆匆忙忙的赶回去,所以我们就安排在晚上来实行这个完美无缺的计划怎么样?”
“宋家虽然也是住在扬州,可扬州如此之大,从这里回到宋家怎么得都得有大半天功夫,所以应该是不回的,不过你到底要做什么?帮手这件事情嘛,好说好说,我等会给你安排几个丫头就行了,不过有一点可先说好,要保密不能向别人说哦,特别是不能让我父亲知道,不然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斥,我耳朵都听出来老茧了实在是不想再听他唠叨了。”
“这是自然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过来我与你说说我的计划吧。”莫晓晓眨巴着眼睛,用手示意杨哲靠过来,一脸俏皮而又极其神神秘秘的样子。
杨哲半信半疑的靠了过去,莫晓晓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着,杨哲先是一脸深沉觉得不可思议,而后才又突然释然了的样子,一脸欣然表示认可她的这一做法。
杨哲听完莫晓晓的计划,认可以后还是难免有些质疑又问道:“好,那就这样做,你这办法太秒了吧,想不到你这小脑瓜子还挺机灵的嘛,不过她真的她如你所说的那样动容吗?”
“要相信我,要知道最了解女孩子的心思的人,还是得女孩子啊,我保证一定会顺顺利利的,不过你可先说好事成以后要怎么报答我吧?”莫晓晓一脸洋洋得意又自信满满的说着。
杨哲痞笑着,那脸上深深的酒窝就浮现出来:“你放心,要是成功以后我就带你去江城耍耍行不行?而且一切费用我请你还不行吗?”
“好好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言为定。”莫晓晓伸出手来,爽快的与杨哲接了一个掌以表心意。
两人又分别陆续的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杨哲给她支了三个丫头以后则就若无其事的去了前院的酒席惊喜与人交际去了,而莫晓晓则又开始了实行自己的计划。
叫来了几个丫头,又叫人去街市上买了来一些纸和颜料,还有些彩烛和鲜花,丫头们都只是按照莫晓晓吩咐的去做,丝毫不知道她要干啥。
吩咐了下去,没有过多久那些丫头就回来了。
“小姐,你要的东西我们都买回来了,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一丫鬟缓缓的说着。
莫晓晓接过她们买回来的东西,脸上又微微浮现出来了明媚的笑容,就像是在脑海里又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好谢谢你们啊,不过你们还要帮我做点儿事情,你们将这些彩带涂上荧光的颜料,然后全都挂到后花园里的那些花数上去,记得注意安全,然后在把这些蜡烛摆好,固定在一旁的小榭亭台的四周,然后就该做什么就去做,就行了的就不用管了,记住要保密谁都不能说哦!”
莫晓晓亦庄亦谐郑重其事的说着,丫头们尽管一脸茫然不知道她意欲何为,可只是听她的就行了,也不去管她的意义如何,就尽管去做了。
“嗯,好的大小姐。”几人拿着那些东西去忙乎的时候,莫晓晓又拿起桌上的一些灯笼纸,和一把剪刀开始起来来自己的行动。
黄昏在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中,悄无声息的潜到了人间,偷走了了那如数珍宝的时间,把醺醺暖日的白昼,偷换成了一场暮色沉沉,宛如琉璃的黄昏,那些斑斑驳驳的光斑,影影绰绰的扬了下来,天色苍茫从远到近的光线,开始慢慢的变得蒙蒙浓浓起来,杨院子里的酒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撤下了,搭起了一个舞台着,听说是要看一场皮影戏。
四处不知道是从何处传来的寒蝉,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草丛里的蛐蛐蝈蝈,也在欢欣鼓舞的开一场盛大的晚会,在天色将最后一抹金色的光线,一下子挥洒而尽的时候,杨家的灯光陆陆续续,在同一时刻一同亮了起来,城里的月光被灯光吞噬就像是,女孩素净白皙的脸被厚厚的胭脂水粉盖住。
第170章姑娘小心
杨家的深院里,依旧人客满座座无虚席,那原先的酒席被改制成了一个舞台,四处张灯结彩挂上了各种灯彩,绚丽夺目的光影笼罩着一片原本寂静无声的夜晚,那大院中间用各种架子支起来了一个台子,上面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子,看上去光鲜亮丽,一旁四周都是些高大挺拔的树木,而台下是摆列的整整齐齐,鳞次栉比的座椅,一堂人坐在下面偶尔有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有时有人轻叹几声一切都很平常。
杨家为了热闹,不仅仅请了皮影戏的戏班子,还请了两个说的先生,此时此刻正坐在那万众瞩目的位置,顶着光彩夺目的灯光,正不亦说乎的说谈自己的故事,那些风花雪月爱恨情仇,从历史君王的铁骨铮铮戎马倥偬,到佳丽三千勾心斗角让人唏嘘,又到传说神话的离奇古怪,变化成千古绝唱,又到人鬼殊途,情到深处难以诀别。
宋熹婉与自己的父亲坐在一起,一同安安静静,知事懂礼的观看着台上的说书人诉说自己别人百转千回的宛若浮萍沉沉浮浮的一生。
杨怀霖夫妇,坐在了正中间,两人相敬如宾,也静静的观赏着一刻的良宵美景,杨怀平与李老爷等人坐在一旁偶尔谈笑风生,说一些家常闲话。
莫晓晓做好了一切准备以后,才慢悠悠的往这前院走了过来,见到前院这如此热闹非凡,载歌载舞的场景也不由得庆幸起来,这样热闹的场景才不会让人发现自己的鬼鬼祟祟,一路幽手幽脚,往杨哲这边走了过来,杨哲与赵谈岑正坐在一起,莫晓晓见了那赵谈岑心里就暗暗生些不痛快来,只是悄悄的串到杨哲的背后,用手轻轻的戳了戳他,杨哲如梦初醒似的转过身来,见是莫晓晓便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
与杨哲交接了以后,莫晓晓才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宋熹婉那一边悄悄地走了过去。
“你这个妹子,跟你关系似乎还不错嘛,不错看上去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姑娘哦!”赵谈岑亲眼目睹了她俩的动作,待莫晓晓走了以后,赵谈岑才又笑了笑邪魅的说着。
杨哲只是抿了一口茶水,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可千万别打她的主意,你家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个金枝玉叶的贵人了吗?再说她不是你的菜就别瞎琢磨了。”
说罢赵谈岑才意犹未尽的,收回自己玩味儿的眼神,继续观看着台上的戏剧。
宋熹婉与其父宋云洪坐在左侧,一旁刚好坐着杨怀平与另一个老爷,莫晓晓暗暗想了想一个办法,得将宋熹婉引到后院去才可,可以宋熹婉的家教来说,让她擅自离开似乎不大可能,而且更有一个面如土色不怒自威的父亲在旁侧,要让她离开座席也非易事。
莫晓晓正苦思冥想着,一瞬间也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找理由的时候,台上的说书人一个惊天动地的拍案声音,活生生的将她的思绪给一下子清空了,一声巨大的拍案声音,让那一片混混沌沌灯光,弥漫尘音交错的黑夜,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一样,瞬间四下都寂静无声,连风吹草动的声音仿佛都被抑制了一般,一堂人都聚精会神的,朝着那方台子上望去,随着那说书人站起身来,朝台下轻轻鞠躬而告谢以后,现场才又重新恢复了方才的那种热热闹闹的场景,顷刻间四面楚歌那些虫鸣蛙叫又重新啼鸣起来,人声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沸腾起来,交头接耳现场一片嗡然。
接下来是皮影戏,然后是各宾客的夜宵时间,皮影戏大概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必须得在夜宵时间去带着宋熹婉回来,所以时间也比较紧迫,得速战速决快些带她离开。莫晓晓一边朝着宋熹婉走了过去,一边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婉儿姐姐我回来了,今天本来可以早点回来陪你聊聊天的,只是突然有点儿事情所以就耽搁了,啊,说书的人都说完了啊,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莫晓晓的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宋熹婉的肩膀,待她茫然的转过头来,莫晓晓才又一边满是歉意的道歉解释,一边就挨着她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宋熹婉见是莫晓晓,只是微微怔了怔,然后才反应过来轻轻的摇了摇头温柔的道:“无事的,妹妹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去做,我就一个闲人,何必将本该做正事儿的时间用来于此与一个闲人玩耍呢!”
“宋伯父,需不需要我给你添点儿热茶啊?”莫晓晓与宋熹婉交谈时,宋熹婉的父亲宋云洪,闻声而转过头来,莫晓晓连忙在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时候,先发制人的跟他打了招呼,还彬彬有礼的询问着他。
宋云洪见是莫晓晓,只是微微点点头笑了笑,才缓缓开口道:“小栀这孩子果真是善解人意,落落大方彬彬有礼啊,不过不用了这茶水晚上喝得多了就睡不着了,我们老了不能与你们年轻人相比咯。”
宋云洪一边自嘲着笑道,又看看两人如出一辙的微笑表情,莫晓晓与宋熹婉相视而笑很是默契的样子。
忽然,又有一阵微微的细风吹送了过来,将少女的发线吹得宛若羽毛一般的轻盈,将人的衣襟都吹得微微皱了,这是秋夜里的凉风,在黑暗之中又不知不觉的,卷落了几片不肯落下的叶子,一席微风拂过莫晓晓的脑海里突然就来了主意。
见宋熹婉穿得比较单薄,而得知她的身体又较为弱便朝着她云淡风轻的开口:“哎,这入了秋的夜风一阵阵的吹来,还真是冷呢,呀,婉儿姐姐你怎么才穿这么点衣服啊,这夜里会降温的你穿得又单薄,会不会着凉啊?”
宋熹婉又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可那一阵阵的凉风吹送而来,莫晓晓借助着那昏黄的灯火还是看出了她的寒意,那宛如一朵白色的莲花一样的脸似乎也被冻得微微发红一样。
“婉儿姐姐,这天太凉了你的身体受不了的,这样吧你跟我我的房间吧,我去给你找一件外套披上吧,我听旁人说姐姐的身体弱,这样下午如是叫姐姐又犯了风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莫晓晓轻轻的拉着她的手腕关怀备至的说着,看宋熹婉的样子,似乎也有些动容了,只是微微还有些顾忌什么,莫晓晓这才反应过来。
“宋伯父,宋伯父。”莫晓晓朝着正专心致志的往台子上观看着皮影戏的宋云洪轻唤着。
“怎么了小栀?”片刻那宋云洪才转过头来朝她问道。
莫晓晓面带微笑的道:“宋伯父,这入了秋的夜已经逐渐的发凉了,这寒风凌冽一阵阵的吹了,我见这婉儿姐姐又穿得过于单薄又担心她会着凉,所以想带她跟我过去添件外套,所以想得你准允,你看……”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有什么好问的,婉儿这外面的风确实有些大,人家小栀妹妹也是一片心意你就与她去吧,不然你这身子骨怕是遭受不住。”
宋云洪是疼爱自己这个宝贝闺女的,也是一脸关切的说着,宋熹婉听了她的话似乎也就突然的释然了没有了那么多顾忌,轻轻的点点头,便起身与莫晓晓走了。
莫晓晓轻轻挽着宋熹婉的手,往后花园那边的小道走了去,一路上凉风习习,宋熹婉那精致的脸在月光下越发的生动,一阵阵若有似无的香气淡淡的吹拂而来。
两人走到了一个小榭亭台的一旁时,莫晓晓突然停了下来,宋熹婉见她停下了脚步也疑惑不解看着她,莫晓晓脸上,突然露出来一种恍然讶异的神情朝她道:“呀,对不起啊婉儿姐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好像忘记带钥匙了,我房里的门是上了锁的,钥匙在我母亲那里呢,你就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拿钥匙,就在这里等我哦。”
见莫晓晓这一副坦诚的模样,宋熹婉也信以为真了,只是点点头又嘱咐她道:“不碍事儿的,我就在这里等你,这天黑路滑你不要着急慢慢走,小心脚下的小石,不着急的我就在这里等你。”
莫晓晓点点头,慌忙慌张的就往原路返回了,而宋熹婉一人就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她。
宋熹婉两眼望着天上的那轮残月,那清冷的光辉照映着她单薄的身躯,月光下的树木草丛,一片影影绰绰被风摇曳着那一幕幕影子,将她倒影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突然,宋熹婉低头,便见一旁的草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荡着,而且窸窸窣窣声音也清晰可见,这可把那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退,只见那黑漆漆的草丛里似乎飘起来了什么东西,飘渺着的吓得宋熹婉花容失色花枝乱颤,连连后退。
“啊……”宋熹婉尖叫着,脸上的神情都吓得扭曲起来,被吓得失去了判别的理智,连连后退后脚突然就撞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就一下子往后倒去,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姑娘小心……”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让人极度有安全感的男声,那声音宛若是一道,从远道而来的一道圣洁的声音,是沾染了仙气的……
宋熹婉只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人轻轻的托起,顷刻间一种悬空的感觉,又立即落入到一个又温暖,而又宽厚的一个怀抱之中,让她措手不及又手足无措,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71章无心冒犯
时间似乎就在那一刻,被人悄无声息的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四周一切皆空听不到一点声音,黑夜不再是人间的寂寥无声的黑夜,微风不再是尘世的微风轻漾,而那抹清越的月光,也不再是从广寒宫里,飘飘悠悠的洒下来的皎洁光线,那刻间似乎只有彼此两人的气息声音,在耳畔流动着不再有其他声音,而眼前是一片朦朦胧胧的光线,就像是误打误撞的不小心跌落了一个深渊里,四面都是黑暗没有其他突破点,一切迷茫而未知,若非要数出第三种颜色来,那便是彼此红到耳根处的羞赧。
宋熹婉背对着自己身后的人,两眼如同铜铃一样瞪得大大的,就那样目瞪口呆得盯着前方,耳里似乎有嗡嗡的耳鸣声音在咆哮着,心里宛若有一江奔腾不息的潮水,在汹涌澎湃翻江倒海着,时而又宛若自己是那沙场上的那一抷黄沙一样,被那滔滔不绝激烈的奔越而来的,千军万马践踏在那马蹄之下,将她的心一脚脚踏旮着翻腾着,而后又在万马铁蹄下纷纷扬扬环绕在沙场。
自小家教还是素养都十分严格苛刻的,宋熹婉哪里有过这样羞辱的经历,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孤男寡女素不相识,而自己居然不偏不倚,主动投怀送抱一毫无交际之男子,传出去也会让她宋家颜面尽失,自己也无颜再见自己的父母与世人,想到这里她就慌乱了阵脚,连忙从那男子的怀中挣脱出来,依旧是背对着后面的人的,没有敢转过头来一睹那后面的人的真容。
宋熹婉手足无措,只是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衣角,哑然失笑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来,这样的言行举止已经让她自己觉得羞愧难当了,也许在经历了新文化洗礼的新时代女性来说,这样并没有什么,可一贯接受着传统文化素养洗礼的宋熹婉来说,即便是这样也是叫她难为情尴尬不已的事情。
见宋熹婉如此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那身的杨哲便温温柔柔的劝言道:“姑娘,你……你没事儿吧?我已经帮你仔细看了,前面的草丛里并没有什么,只是那被人的足音惊动了的鸟雀罢了,你不要害怕,无事的,你若害怕,我就在这里陪你吧!”
也许是因为宋熹婉是惊吓过度了,暂时的失去了辨别的能力,只是神情紧张心跳极速,根本没有分辨出来身后的人声是为何许人,只是微微颤抖着,根本也不去关心到底是谁,即便是自己认识的杨哲,即便是那温柔的像淡水一样的声线,也没有让她平静下来,依旧神色紧张拘束。
宋熹婉一听他居然说,要留下来陪自己,就连忙吓得语无伦次口齿不清了,连连摇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刚刚只是一个意外,不过还是谢谢你,你赶快离开吧我,我会自己注意的,你我孤男寡女在这夜里独处晤面,实属不适合,叫人见了会传风言风语的流言蜚语的,所以所以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姑娘,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你…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就没有觉得很熟悉吗?”杨哲见她如此警惕又害怕的样子,就想安抚她诚惶诚恐的心,又道。
“我不是说公子是什么坏人,只是,只是自来男女授受不亲,你与今夜这也算是一个意外,我并非是不肯相信你只是,只是人言可畏,永远不知道别人嘴里,会传什么样的恶毒言论来,为了公子的清白,也为了我的清白,所以所以还请公子,就此速速离开,待明日天色大亮时,我再来亲自道谢,若不然……若不然我离开便是……”
见宋熹婉说完,就要往前走去,要逃避这尴尬的场景,杨哲也猜到了她惊吓过度没有识别出来自己声音,便又继续开口。
“哎,姑娘留步姑娘等一下。”
宋熹婉听见了杨哲的声音,出于礼貌她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停了下来。
“姑娘,这里的路你应该是不熟悉的吧?要走也该是我这一个大男人离开,只是,只是我想知道,为何我只是害怕你摔倒微微扶着拥抱了你一下,你就如此在意呢?其实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也不会泄密的,你又何故如此担心受怕呢?再说,如果你真的如此在意,那我一定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杨哲带着疑惑问道。
“自来男女有别,女子也理当知道仁礼羞耻,我与你保持距离也是理所当然的,你又何故如此特意过问呢?若是想要索取回报,可明日清晨与杨宅客房里来,找我父亲宋云洪即可,我心早有良人,本无心冒犯你也不必说这些言辞,这些就当是个误会吧。”宋熹婉怔了怔在原地,似乎是有些生气了,便直截了当郑重其事的对身后的人说道。
宋熹婉的话,夹杂着一丝丝从四周吹散过来的风,缓缓的吹送到杨哲的耳边,杨哲突然就有些失望透顶,那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轻飘飘的,他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她所说的自己已经心有所属,那个一直放在杨哲衣袋里的香囊被他攥得紧紧的,那宛若星月在此刻看来也如此的狰狞。
两人的沉默了许久,杨哲才又鼓起勇气继续道:“可否冒昧的问一句,姑娘的意中人是谁家公子,还是世家少爷呢?我心无恶意只是好奇,你的意中人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才可得姑娘的青睐,这让人艳羡不已……”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面目如星宇清朗,气质若清风皎月,独一无二的世家翩翩公子,亦是一个春风化雨晃如暖阳的恣意少年郎,世人都认为他,放荡不羁狂妄轻浮,可无人可知他那软如羽翼的心,是众星捧的月是世人仰望的良人。”宋熹婉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淡淡的,如果不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一个静谧无声的夜,一个极其尴尬的场景,她也许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心声吐露,就像昙花一现只是在脆弱安静的夜……
“那你与他是两情相悦吧?”杨哲强忍着从自己内心深处油然而生起了,一股股落魄继续试探的问道。
“他只是我隔着远岸远观的火,是我隔着千山万水而看的落日,只是,我与他早有婚约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便可成为他真正的妻子。”宋熹婉的话浅浅的,又像是在说一件特别委婉而失落的事情,话到深处时候时候还能听出来一丝丝遗憾的味道,又像是自卑……
有人说,真正的爱都是从自卑开始的,无论你遇见他之前是一个怎么样优秀的人,遇见他以后你都会开始挑剔着自己的不足,觉得自己不够好怕自己配不上他,因为你坚信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什么,你说他是与你有婚约的人?那……那他可是这杨家的大少爷杨哲?”杨哲又惊又喜,那心如死灰的深心好像也春风吹又生了一般,那边瓦解的温柔又开始一点点的汇聚起来。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宋熹婉轻轻的点了点头又云淡风轻的回道。
杨哲笑逐颜开,那沉凝的眉目才得以舒展开来,压抑着自己欣喜若狂的心,嘴角的笑意轻轻的上扬沉默了片刻才又继续欢快的说道:“噢……原来如此,可我觉得你的这个心上人也不怎么样嘛,只是长得一副较为精致臭皮囊而已,你说的其他我可没见得。”
“可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我等人不过都是凡夫俗子有儿女长情,喜欢一个人难道非得是一个,所有人都欣赏的人吗?如若是这样那么这样的人又是否真的存在?”宋熹婉对他轻狂的挑衅,并没有生气,依旧云淡风轻的道。
“那你敢不敢回头,看我一眼呢?也许,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甚至还要逊色几分,这样的我你可还敢喜欢吗?婉儿妹妹……”杨哲轻轻的笑了出来,酒窝里似乎装里蜜饯一样,眉宇间都洋溢着欣然。
宋熹婉一瞬间,就像被什么东西震惊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那一刻她似乎如梦初醒,才从混混沌沌的时空里穿梭到这个现实的空间里来一样,听到身后人的话就愣住了,心跳声音似乎已经快到听不清了,面颊宛如红霞一样炙热滚烫……
好半天,宋熹婉才缓缓的回过头来,与背后的杨哲四目相对面面相觑,那一霎那间,似乎风起云涌惊涛骇浪都在心里,以排山倒海之式万马奔腾着……
“哲哥哥……如何是你?我,我……”宋熹婉羞愧难当,耻赧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呆若木鸡,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婉儿妹妹,其实我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好,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心里也会有我的一席之地,而且还是那么不可代替的位置我很感动,只是你不知道的是,其实我也早已经为你画地为牢,你在我这里也早已经埋下了爱的种子,若非要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年少时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吧,你的娇羞娴静温柔,我一不深深的吸引着我,我一直认为你不会留意我这“花花公子”未曾想到你与旁人的目光却有不同……”杨哲轻轻的朝她走了过去,又一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轻轻的披到她的身上,又一往情深的说着自己的真情实感。
杨哲的动作很轻,那件外套还带着他未冷却的的温度,轻轻的覆盖在她的身上,就像是盖了一层温暖的爱一样饱和,让宋熹婉那单薄的心也渐渐的变得温暖起来,脸上浮现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第172章孔明灯
“婉儿妹妹,我陪你去那边走走吧,这夜色宛若倾城月色正好,想来也是遗憾与你认识这么些年来,却从来没有过那种勇气与你吐露心声,也没有特意的与你说过一句话,也是自己懦弱吧!”杨哲看着她那素净的脸,浅浅的笑了笑又继续道。
宋熹婉心里就像是一下子,从秋风萧瑟的凉秋,一下子就过渡到了山花烂漫春暖花开的春日一样,清轻轻点点头微笑应允着:“嗯。”
杨哲与宋熹婉,并肩走在那万籁俱寂的小道上,那原本一直躲在草丛里的莫晓晓这才从草丛里出来,其实方才,她也不是有意要恐吓宋熹婉婉的,可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只能出此下策,躲在草丛里,见机行事给自己的大哥当助攻,见杨哲与宋熹婉朝着前面走了过来去,莫晓晓也蹑手蹑脚的朝着前方抄小道过去。
从那蓊蓊郁郁的桂花树走了过来,两人又拐弯穿过一片矮木丛时候,眼前陡然出现了一片彩带飘飘悠悠的花树林,借着那一旁挂着的一些纸灯笼的幽幽光线,可见那高大茂密的海棠花树上,挂着许许多多的彩带,又各种各样的颜色,发着耀眼夺目的色彩光芒,也照见了一地的落英缤纷,微微的凉风一袭来,那些好像是仙子衣裙上的彩带,就随风飘起来,色彩缤纷交错,光影层层叠叠的模样,那一刻似乎连天上的星星,都黯然失色,羞愧难当的躲到了那厚厚的云层中去了。
正当宋熹婉被眼前的奇光异彩,那绚丽多姿的景象,所吸引的时候,突然又听见了杨哲的声音:“婉儿你看,那边是什么。”
宋熹婉将自己的目光,朝着杨哲目光所至的地方投望去,只见远处一个楼台处,四周都点满了红色的蜡烛装饰,那桌上还放了一个白瓷花瓶,里面还放了许许多多的新鲜花朵,五颜六色应有尽有,只是隔得一些距离不大看的清楚是什么花而己,只是隔着远远的就可见那场景设计美丽而大方,精致而优雅。
宋熹婉眼里,盛满了深深浅浅的欢喜,从来没有如此与自己心爱之人,在这种情景下,一同观过如此盛大而曼美的风景,就像是阴冷了许多日的天气,出了门前乎而见天气大晴万里无云,是个高阔的无垠的天气,连同自己身上的那行隐晦的情绪,都一一化散变成了浮云飘逸散开了,又见一青空中在两座山峰中,恒横的架起了一座五色斑斓的虹桥,这样美好的景致又怎么能让人不心生欢喜。
“婉儿妹妹,跟我来我们过去看看吧!”宋熹婉还没有反应过来还一心沉醉在这突如其来,出现在眼里的奇异美景之中,心依旧如若浸泡在那一滩温柔乡里无法自拔,就突又闻见了杨哲那轻柔的声线。
杨哲一边说着,就主动的将自己那温暖手挽上了宋熹婉那若青葱一样的纤纤玉手,拉着她便就要往那亭台走了去。
两人并肩携手,宛若一对神仙眷侣一般,杨哲一袭白衣宋熹婉一袭淡色的衣裙,还披着带着他体香的外套,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弥漫着一股淡淡浅浅的香气,他挽着她就像是世界崩塌天地皆合,背负着满腔的爱与勇敢,不管不问义无反顾的带着彼此要逃逸到天涯海角处去。
杨哲拉着宋熹婉,轻轻的坐了下来,那还铺着丝滑而娟秀桌布的小桌上,摆放着一大捧的花儿,那些花朵似乎都渐染了一些爱与柔情一样,全都欣欣然的盛放着,争奇斗艳竞相开放,似乎要把比较囤积了一个春天的芬芳馥郁都要在这一刻嘭发出来,与寂簌的夜相互拥抱给红男绿女一个烂漫温馨的夜晚。
宋熹婉羞赧的颜面上,还有着一些难以掩饰的笑意,手足无措连放在哪里都不知道显得局促不安,庭院里的花数上挂着那行飘逸着左摇右摆着的彩色丝带,像是一颗颗划过黑幕的天空即将陨落的流星一样。
莫晓晓悄无声息的,躲在那棵生茂密的海棠花树下,默默无言的睇凝着远处的一幕,嘴角也微微上扬起,那是一种无关情怀的笑,也无关对他们纯洁无尚的爱而生出来的感动,只是一种游离在自己心里对爱情是向往和对这种美妙绝伦的环境下而生起来的一种憧憬。
透过那轻盈的烛火微光下,宋熹婉看上去越发的明艳动人,也许徜徉在爱河里的人都有这个特别的胭脂来装饰自己那张素净无暇的脸吧。
爱让女子变得更加动人。
“婉儿妹妹,此前我听你无意间提起过,你喜欢玉兰花是吗?”杨哲心里此时此刻也是七上八下的,也许在爱的面前所有人都如此这般的羞涩和怯懦,往日如何洒脱的人在挚爱面前都会低下那颗尊贵的头颅。
宋熹婉微低着头,听了杨哲的的话又陡然的抬起头来,疑惑的道:“只是随口说说,况且我连自己都不曾想起是什么时候提及过了,你……你怎么记得。”
“你是说过的,只是你自己说过的随口话又怎么记得呢,不过那也无事以后,以后这样的话你不记得我都帮你记着吧。人总要健忘有些东西,这样别人才有机会照顾你啊!”
杨哲浅浅的笑着,轻声细语宛若春雨绵绵,听完杨哲的话宋熹婉又情意绵绵的点点头,仿佛心里那片荒芜的土地瞬间也长出了花草**来。
“我此前听你说了,你的喜爱所以我就记住了,那日在桥头见有人买这样的香囊,我想着你定也会喜欢就随手买了一只来送与你,又怕你不喜欢就一直搁置在了我这里,我幼时候一直想不明白,女儿家身上的香气何来,以为是胭脂水粉和香水的缘故,所以为你与你相近,我也特意用了熏香熏陶我的衣裳,可除了落得个花花公子的名讳,也没有其他韵意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也仿造不出来你的味道,后来我才明白。”
杨哲一边云淡风轻的说着,一边又从衣袋里掏了出来一个香囊来,小巧而玲珑的一只放在手心里就像是一只小小的兔子一样。
“你明白什么?”宋熹婉又轻描淡写的浅浅追问。
杨哲见她这样急想知道的样子,轻轻的笑了笑那双宛若冷月又好似媚阳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继续道:“后来我明白了那气味不是什么外界的物质造成的,是因为爱是因为喜欢罢了,因为喜欢一个人才能闻到她与旁人不同的气味,现在想来原来那个时候我对你的心意就已经全然不同了,只是羞于启齿难以敖述。”
杨哲说罢便将那个小巧的香囊交放于宋熹婉的手中,动作轻轻的就像古代君王登基交代玉玺一样的小心翼翼。
“哥哥有心,此前每当凄风冷雨夜我总伏案读书偶尔抚琴怅惘,以为伤的是不绝如缕的细雨,其实思的是绵绵不绝的情丝难割难舍。”
四面楚歌从四周的草垛里传来一阵阵的虫鸣蛙叫,丝丝缕缕的微风似乎在交谈什么,隐隐约约又似乎是一股弦音,悠悠然的传送来,像是远古有情人弹奏的琵琶小曲抑或林间仙士空灵抚的一曲幽琴。
莫晓晓轻轻伏在暗处的花树的树干,静静的看着眼前如镜花水月一样的娴静温柔爱情故事,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一阵阵暖意,见两人情意绵绵爱意浓浓,想来便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又连忙替他们做起最后一道事情来。
地上摆着十来个孔明灯,全是出自莫晓晓之手,她甚至也不知道为何要帮助杨哲与宋熹婉这对明明相互青睐的眷侣却佯装陌路人一样的糊涂鸳鸯,也许是喜欢宋熹婉又想回报杨哲对自己的恩德吧,所以想看他们修成正果。
也或许是,不忍心让明明两情相悦的彼此就这样错过吧,也是对自己那些都不得正道不得胜利的感情的一种期冀一种寄托,正是因为亲身经历过那种遗憾的感觉,知道那一种爱而不得,那种明明相悦彼此而非要被捉弄人的命运欺压的痛心疾首的感觉吧。
若无闲事挂心头,人间便是时节。那么是不是如果没有了人间的琐事情愁干扰,所有的有情人是不是终成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眷侣呢?
有没有一种爱情可横跨时间空间和岁月人间疾苦,不管不顾不瞻前顾后,不问此前的悲欢离合,不问此后是否生离死别,都要义无反顾的生死相依的爱情呢……
杨哲与宋熹婉正侬呢软语诉说着自己的山盟海誓的时候,前方的黑幕之中,忽然袅袅的陆陆续续升起了一盏盏闪耀着微黄的灯火的孔明灯,在黑幕之中继续一个指路的灯,可供世间的信男信女找到自己的命定之人,那些缓缓上升的孔明灯是带着希望的,是由爱而编辑的,由爱而缓缓上浮的,随着那又顿而兴起的风四处飘摇着,就像是长了一双翅膀一样,足让它能自由自在的翱翔在那广阔的黑空里。
那一刻,杨哲与宋熹婉似乎一同看见了属于他们彼此的那一盏孔明灯,在半空中照耀着彼此那张熟悉赤诚的脸。
莫晓晓将所有的孔明灯的都一一放飞在了黑夜里,站在那树脚下的一隅之地,默默的注视着那些带着的爱意的孔明灯,在空中宛若一朵朵兴致勃勃的花儿,尽情的盛放着。
孔明灯升到上空,俯视着脚下的烟火人间,有红男绿女有黄发垂髫有那些仰望着自己的灯火阑珊,那一刻似乎所有人包括那个正灯红酒绿着的城,都在仰视着那些孔明灯。
第173章我会等你
宋熹婉与杨哲,正意犹未尽的望着那些,越来越远的孔明灯的时候,忽然从前院处,似乎传来了一道声音,是人们大喊大叫的讶异声音。
“是从后院传出来的,快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有人在后院放灯呢!”一些杂七杂八的声音缓缓的往这边飘了过来。
“哲哥哥,好像是有人往这边赶过来了怎么办?”宋熹婉闻声以后,连忙转过头来,那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盯着杨哲,似乎有些惊恐和担忧的样子。
杨哲轻轻低下头,又将她的飘散在脸颊的头发,轻轻的管的耳后去,安慰着她那诚惶诚恐的心:“婉儿不要害怕,他们赶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还有我呢,你可放心。”
听了杨哲的话,宋熹婉这才缓缓的又将那提心吊胆的情绪压制了下去,因为有他在她就不会害怕。
“婉儿姐姐,婉儿姐姐。”
两人忽然又听到了一个声音,急急忙忙的往小道的一侧跑了过来,是莫晓晓的声音。莫晓晓一直潜虬在一旁,也是听见了有其他异样的声音传来过来,所以这才又从草丛里仓促的跑了出来。
“好像是小栀的声音。”宋熹婉与杨哲听见了莫晓晓的声音两两相视,杨哲轻轻的说着,说罢两人一同将那视线都投向那声音传来之处。
莫晓晓一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见宋熹婉在一旁,又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道:“婉儿姐姐,婉儿姐姐我回来了,你怎么跑来这边了啊,我刚刚看见有人在后院放孔明灯,又担心你出什么事儿就连忙赶过来了你没事儿吧!”
宋熹婉见莫晓晓跑过来,连忙挣开与杨哲紧紧扣住的手羞涩的样子,连与杨哲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低眉顺眼的兀在一旁面色微红,丝毫没有听进去莫晓晓说什么,只是如同一株含羞草似的,被人撞见了什么心事一样。
“哎,堂兄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们……”莫晓晓见宋熹婉,颔首低眉的站在一旁,也看看杨哲一脸幸福的样子,就想逗逗她两人,说话时候特意虚张声势的诧异不已的样子。
宋熹婉又羞于涩的,欲言又止想解释什么,还是被莫晓晓先开口打断了话。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婉儿姐姐在等我的时候,刚好遇见了我哥哥,然后我哥哥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所以就在这里陪你是吧,哥你太善解人意了谢谢了,我来迟了婉儿姐姐让你久等了。”莫晓晓又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边轻轻点头,一边淡淡的分析着说道。
“嗯,就是这样的,对了小栀你怎么会让婉儿妹妹一个人在这里里呢,这大晚上的太不安全了……”杨哲轻轻的蹙眉,一些责怪的意味的说道。
莫晓晓急急忙忙的道:“哎呀,说来话长,改天还好跟你说说咯,不过我得快些带婉儿姐姐离开这里,不然等会儿人都过来了看见了我们在这里还拐带着婉儿姐姐,那会被人说三道四传些不实的流言蜚语的,我们倒是没有什么,坏了婉儿姐姐的名声就遭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混混沌沌的声音似乎也越加的逼近了些,而且有灯光在远处似乎很快就会赶过来。
“好,那你们快走,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应付。”杨哲点点头,朝着两人仓促的道。
莫晓晓一把拉过来宋熹婉的手便要朝着那小道跑去,只是刚刚跑了不过三两步就又听见了杨哲的依依不舍的声音在身后飘荡:“婉儿妹妹……”
宋熹婉听见了杨哲的声音,又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过头来,杨哲看见她眼里有一汪春色,有如花云彩霞的绚丽在流动,两人脉脉含情相视一笑。
宋熹婉挣脱了莫晓晓的手腕,向杨哲跑了过来,将自己的一方随身携带丝帕,一把揣进了他的手中,微微抬头看着他轻轻的道:“哥哥我走了,记得早些来我家提亲,我会等你的。”
杨哲见她这样情真意切,为了自己从一个循规蹈矩,一切都逆来顺受的女子,变成这样一个为了爱而勇敢不顾一切的女子心里除了感动更多的就是震撼了。
“好,婉儿妹妹你等我,我等不会辜负你的一片真心。”杨哲极其温柔的接过宋熹婉递过来的那一张轻飘飘的还带着一丝丝香气的手帕,眼里的喜悦是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
“快,婉儿姐姐快走了,那边人已经来了。”莫晓晓急急忙忙的催促着,眼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灯光已经越来越近了。
莫晓晓拉着宋熹婉,匆匆忙忙的就往前面的小道跑了起来,两人的衣裙就像是,两只来自泉边的神秘的蝴蝶一样,摇摇晃晃的就就不相信坠落到了身后人的心窝子里。
宋熹婉还忍不住回头,轻轻的看了一眼杨哲,俨然是一对爱在深处无法自拔的眷侣一样,似乎多看一眼,那人就能长驻在心里的那个驿站,在心里为他无怨无悔开出一片桃花来,哪怕零落成泥碾作尘,也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莫晓晓看见宋熹婉与杨哲两人,如此这样恋恋不舍,难舍难分的样子,心里就端然的,为他们的爱撑起一把油纸伞来,为他们这忠贞不渝单纯青涩的爱,力所能及的支起一片刻湛蓝的天空,为她们的爱也是为自己那些意难平,难以洒脱相守的爱找一个寄托。
两人一边头也不回的小跑着,撒下一地的碎影被风扰乱,莫晓晓用手轻轻的在身后,朝着杨哲比划一个ok的手势,然后与宋熹婉渐渐的消失在那一片,影影绰绰的草木小道的尽头,现场又是一片寂静无声,好像是什么都消失了一样,那风那月那人,就连那时间都像一并随着她的离开而消散了一般。
莫晓晓与宋熹婉,前脚刚走那些家丁就随之赶到,那四五个人前来只是见到了杨哲一个人在凉亭里自斟自饮,并无他人,便开口询问着。
“大少爷,原来是你在这里啊,大少爷可见方才有人在这里放孔明灯吗?”一个家丁道。
“放孔明灯?我刚刚没有注意,好像是有,又好像是没有我记不大清楚了,怎么了是谁让你们来的?”杨哲倒了一杯酒水,一口饮尽以后才悠然自得的抬起头来,望向那几人慢悠悠模棱两可的回应。
“大少爷我们不是有意要来打搅你的雅兴的,只是,只是大老爷说见到有孔明灯,好像是是从我们院子里放上去的,担心有有什么事情出什么差池所以才让我们来查看一下。”
杨哲一听是自己父亲的意思,倒也没有耍混刁难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刚刚似乎确实看见了,只是我见那是从城外放起的就没有多管,想必也是因为风向的问题的,所以飘到这后院的上方来了。”
“好的,那大少爷我们就不打扰你了。”那几人毕恭毕敬的样子,听了杨哲的话就离开了。
末秋的最后一场暑热,依旧是那么大张旗鼓轰轰烈烈,张扬的在空气中肆意的挥霍着自己的温度,秋风也拦截不住它的炙热,把那些挂在树干上老透了的树叶撕咬的零零碎碎的,看上去似乎有些萧瑟也有些单薄,让人忍不住在这多事之秋也对它心生怜悯。
杨家宅院里的宾客,已经纷纷离去,人客星散的宅院比起前一日的沸沸扬扬门庭若市来说免不了还是有些荒凉。
莫晓晓兴许日前一夜没有睡,得好的缘故,今早起床就有些晚了,待她起床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与那树杪并肩的高度了,穿着鲜艳的衣赏,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欣欣然的去客厅给自己父亲母亲请安。
“父亲,母亲早安!”莫晓晓刚刚一踏进门去,就见直接的道起了早安来,只是微微抬头才发现,那偌大的客厅里居然只有自己母亲一人,旁边的只是跟着一个贴身丫鬟而已,不见宾客不见父亲和叔父,就连杨哲也不见踪影,这让她十分的好奇,连忙开口问。
“咦?母亲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啊?他们,他们人呢……”
林玉淑见莫晓晓这样问,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宠溺的说道:“你这孩子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都日上三竿了你才起床,你父亲他们一早便送客到码头那边去了,估摸着这一会都快回来了,怎么了,你肚子饿不饿啊,这会儿都要吃午饭了。”
莫晓晓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表情,轻轻点点头又俏皮的道:“他们,他们去码头送客了啊,哦……我不饿母亲,你就别忙活了,这天气不错我先出去透透气去,等会就回来,你放心我一定很快就回来了的。”
“你这孩子,吃多东西再出去啊,别乱跑啊,唉……”林玉淑的话还没有说完莫晓晓就已经跑了出去,又连忙叫着一个丫头跟上去,毕竟这扬州她不太熟络,这样也放心些。
莫晓晓见今天这天气,也是越发的好,想来自己来自这扬州都没有好好的出去耍耍,很多地方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看,毕竟自己以后就要长久的生活在这里了,想着便大摇大摆的往那门口走了去。
林玉淑不想用那么多,条条框框教育大家闺秀的规矩来束缚她,那几日让她学的那些礼仪,不过也只是为了给外人瞧瞧,见她一副不愿意学的样子林玉淑就不想强求她了,也许是对她的亏欠,再舍不得让她不快乐,她欠了她一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