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四十八章谁赢？
程鸿的办法很简单，每个县，就近安排运输便利的地方建造果酱作坊！
由程鸿雇佣人员，统一生产，最大限度的保证口味一致！然后用烧出来的瓷罐子，装好，密封～如同罐头一样运往各处！
罐头毕竟还是有些贵，而且数量也不多！供应各地还是程鸿一力压下价钱的结果～就是想让民众们吃一些新鲜！
程家又不缺那两钱，少赚点儿又如何！看着民众们买到罐头以后，那喜滋滋的笑容，程鸿就觉得那点儿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是～这罐头毕竟不多！产量有限！所以只有在刚入冬的时候，才有一些罐头可买，还限制数量！
这柿子果酱就不一样了，真要是发展起来，成了规模，别说供应整个大唐，就算是胡商们都可以随随便便买上一车，一路西行，一路有水果吃……
销路什么的不用提，绝对有！
现在就看他们建作坊的速度和渭县钢厂那边的专用大蒸锅什么时候做好了……
程鸿这里和武二丫语笑嫣然的，再加上现在县衙根本就什么事都办不了，俩人只需东游西逛就可以了！
农税？有程鸿在，你还怕荥阳没有农税？实在没有～扣程鸿的钱就是了！户部可眼红内府库很久了！
李二以内府库属于朕之私财，为了避免公私混淆，所以各司其职！户部几次想要看看内府库有多少钱财，可惜都被挡了！
据有官员保守估计～李二的私财比国库只多不少！
而这些，都是程鸿给他赚来的！程鸿有多少钱就可想而知了！再加上程鸿拿钱根本就不当回事，户部这个心疼啊！
你不要给我们啊！
这次程鸿任了县令，还是一个狭县的县令，户部已经把去年，前年，大前年的农税都已经算好了！
多了不退，少了得补！不够？不够你先自己垫上！要不然年终就评你个下下！
（这不是耍无赖嘛！）
程鸿还不知道他们的阴谋呢，就算是知道，程鸿也绝对不会当回事！下下就下下呗！真以为我程鸿是那种爱名声的人啊！我们程家的门风就是～只占便宜不吃亏！
……
程鸿把事情分配出去就看他们努力了，程安不用说了，快马加鞭直奔长安！钢厂那边经过这么多年夜以继日的生产，农具什么的基本上不缺什么了！
刀剑铠甲因为没什么战事，也不用添多少！基本上到了冬天，渭县的钢厂基本上没什么事了！
程鸿这几个特大号锅，估计都不用排队，程安基本上就是到那里等着出锅就成了！然后就是顺便让长孙家把煤匀一些，送到荥阳去！
程财这里更简单，只要记好账，然后四处开工钱就成！各个地方都有程家的亲兵，倒是差不了，只不过这段时间只出不进，程财有些心疼罢了！
只是有些许心疼，因为程财知道，只要是程鸿花出去的钱，都会加倍的赚回来！
郑瑞这里倒是听了郑永的话～想要和所有人拉近一些关系，出门以后上杆子和他不对付的周俞牙打招呼：“周大郎，你看……”
“哼！”
“哎呀？给你脸了是吧？一个衙门的，我郑三郎和你说话那是抬举你，你怎么着？什么意思？”
“我不用你一个纨绔抬举！事～程县令分配下来了，只要你不拖我后腿就成了！”
“拖你后腿？看你那志大才疏的样子！要不是你七搞八搞何至于荥阳县的民众家家举债？
还我拖你后腿，要不是整个荥阳民众都是良善，你连鞋都剩不下！还后腿？前腿都得让人打折了！”
……
这叫人话吗？我说句拖后腿，你弄出前腿来了！你是听不懂话还是故意骂人？
“哼！逞口舌之利！你还有什么能耐？”
“我姓郑！”
……
“再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还我逞口舌之利！你不服是不是？你不服咱们分开啊！一共几个地点？看看需要征地的地方都在哪里！
我也不欺负你，去掉我们郑家的土地，咱们两个对半分！看谁用的时间短，看谁花的钱少！”
“不许仗势欺人！”
“不欺！但是咱得挂个彩头～若是我赢了，以后你对我说话恭敬点儿！一个衙门办事，我不想把关系弄的那么僵！恭恭敬敬叫我一声郑三郎就成！”
“那你要是输了呢？”
“输了，凡是你在的地方，我以后退避三舍，而且答应你一个条件！你看怎么样？”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别说四马，八马加火车都追不上！”
俩人击掌为誓，这事儿算事定下来了！
周俞牙摊开地图，码头不用说了，谁的也不是，不用管！
作坊程鸿一共标了六个地方，因为是要照顾柿子采摘的地方，就近入作坊，大部分都是贴近柿子林！
其中有四块是郑家的土地！郑瑞一一画出！
现在剩下两块作坊地，加上一个瓷窑地！
作坊虽然两块，可是占地却没有太多，瓷窑就不一样了，除了本身占地以外，还要取泥，这地方占的可就多了！
俩人把两块作坊地算作一个人的，瓷窑算是一个人的，分完以后，分道扬镳……
这是郑瑞第一次从心里往外的想要办一件事！他不想找家人帮忙，因为那胜之不武！
拿着瓷窑的选地，先去找了烧窑的老匠人，虽然郑瑞纨绔，可是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专业事情，专业人办！
比如他想来衙门当差，就找来对衙门里面门儿清的二百五，介绍一下什么活计又轻巧，又事少……
然后自己穿个皂衣直接上任，程鸿果然没说什么，美中不足的就是给二百五呼了一板子……
当然了，手段不熟练嘛！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郑瑞踹门进了烧窑老陈家：“陈老黑！陈老黑！在家吗？”
“来了，来了！郑三郎？！”陈老黑一愣，接着惊恐……
“三郎啊，我老黑已经很久没有烧瓷罐了，而且就算是烧，漏水的我也都扔了，家里真没什么漏水的瓷罐了，您……”
八百四十九章一人一半
郑瑞摆了摆手：“陈芝麻烂谷子的，谁有功夫听你那东西？跟我走两天，钱亏不了你，知道你腿脚不利索，我给你找了一辆大车！
安排安排吧，带着你吃饭的家伙，跟我走一趟！”
“郑三郎，我真……”
“给你脸了是不是？走还是不走？走，一天一百个钱！不走～我把你们家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而且还找人看着你，让你一把瓷土都拿不到！”
陈老黑哭丧着脸：“那先等我一会儿，我去拿工具！”
这陈老黑众位不知道～
陈老黑是十里八村最好的瓷匠，可是却没人雇佣他！因为这人手不干净！
听说那条腿就是因为偷人家窑上瓷器被人打断的！让他去窑上做工吧～今天拿个碗，明天拿个盆……
你拿了，自己用也就算了，谁也用不了多少！拿个一个两个，自家用不算偷！可是这货拿走居然上街上叫卖！这你就过分了！
窑上管事的下令不许拿了！这货也算个人才，居然偷瓷土～偷回来以后自己做自己烧……
管事一看～这手艺再好，人品不行也不能要啊，就报了官，把他给抓了……
郑瑞是怎么认识他的呢？这事儿就要从一次郑瑞狩猎说起～
一次郑瑞狩猎，追一只兔子，正追着呢，忽然马失前蹄，这下摔的～好在马刚起步，不算快！
要不然非摔死他不可！
低头一看～嚯！这大坑！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当时郑瑞就火了！
四外一看，何止这里啊，连那边的地里都有一块一块的被掏出坑了！远处有人正在担土填坑呢！
郑瑞把人叫过来一问才知道～这里的大坑都是人挖的，就在这一片，有时候是在左边有时候是在右边……
至于是谁～不清楚，看不住！
郑瑞这就上心了，摔了我一跤，我能饶了你？
查来查去就查到了陈老黑这里！
说来也巧，郑瑞正想找陈老黑麻烦呢，陈老黑先被他抓住了把柄！
这天～陈老黑正忽悠一个眼神不太好的老汉，买他那已经有裂纹的瓷碗……
呦呵！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黑心商人！郑瑞上去：“你这碗怎么卖的？”
“一个钱一个，三个钱四个！”
“啪嚓！”
“呦！手滑了！碎了怎么卖！”
陈老黑一抬头，看见郑瑞看着他：“郑家三郎，手下留情啊，我老黑本本分分，就指着这点儿瓷器过活……”
“少废话！问你呢，这个怎么卖？”
“啪嚓！”
又碎了一个大碗！
……
就这样，陈老黑不但要把所有的碎碗挑出城外，还被郑瑞捣了炉子！虽然郑瑞给了他一些钱，但是给钱众人没看见，陈老黑被欺负惨了众人看见了……
陈老黑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可是以他的人品，他也不能说自己偷土，卖残次品啊！所以只能郑瑞背恶名了！
郑瑞根本就懒得理他们，你们爱说啥说啥去呗！跟你们解释，凭什么？
陈老黑理亏，所以看了郑瑞以后，肝颤！
郑瑞叫马车拉着陈老黑，直奔程鸿定下的瓷窑位置！
陈老黑反抗？想什么呢，虽说这位爷没杀过谁，也没弄死过谁！可是惹到他一顿胖揍的时候还是不少的！
而且～郑家可怕的不是郑三郎，而是他手下的刁奴和恶管家！阎王好见小鬼难当啊！
有时候郑三郎打完也就忘了，可是他手下的刁奴恶管家为了给他出气，时不时的来找你麻烦……
郑瑞骑着高头大马在旁边吓唬陈老黑：“陈黑子，你说你缺德不缺德？人家老马家就剩下那一块产粮的地了，你说让你挖的～左一个坑右一个坑的！
而且还骗瞎子，瞎子挣那么一个碗的钱容易吗？说是沿街唱曲，和要饭有什么区别？你连要饭的钱都骗，你说你是人不是人？
你这些不是人的事儿，我也懒得跟你掰扯！看见没？”郑瑞抻了抻衣服～
“现在我是衙门的皂衣！这次县令，就是陛下的女婿～给我派了个活计，这活计和你有些关系！
要在荥阳外面的十里坡修一个瓷窑！要求取土得就近，瓷土要多！大窑！这事要是办妥了，咱们以前的事一笔勾销！若是办不妥～
嘿嘿！皂衣好像是专门打板子的，到时候我把你拉到衙门，怎么着也得打个百八十板子吧！
这事儿～你这么大岁数了，看着办！”
陈老黑吓坏了～百八十板子？还焉有命在？连忙连连点头：“您放心，您放心！我肯定把这事儿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知道就好！”
……
说是十里坡，但是定的位置可不止十里！陈老黑到了地方以后，拿出了一个厚铁皮卷的签字！
拿出来以后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拿着榔头一边敲，一边旋转，就砸了进去！砸进去大概三尺深，提了出来，看了看土的颜色，用手指捻了捻。
回头和郑瑞说：“郑三郎，这位置能不能找人帮我往下挖几尺？”
郑瑞回头：“这地是谁家的？”
二百五左右看了看：“应该是十里坡高家的，是咱们收粮队的高管家大兄家里的！”
“去，把他们家人叫来，然后在叫十几个帮忙的！带着铁锨过来！另外拿着地契！”
“诺！”
二百五骑马走了……
“一会儿就来人了，你继续吧！”
陈老黑一瘸一拐的依着地势，左右前后的钉着签字，一会儿就圈出了一大片地方！
这时候二百五带着高家人过来了，还有身后一群的青壮，拿着铁锨和抬土用的筐！
高家的跑到郑瑞身边：“三郎，三郎，我可是您郑家的人，您这今天是怎么回事？”
郑瑞拍了拍高家人的肩膀：“别急，别急！好事！大好事！你先慢慢等着！一会儿若是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青壮们在二百五的指挥下开始挖地……
一会儿好好的地给挖了好几个坑出来！而且还不让填！
这时候高家的耐不住了：“三郎，三郎，您手下留情啊，我高家满门二十多口，就指着这点儿地吃饭！
若是高家有人冒犯了贵人，您说话！抽死他给你出气都不用你动手……”
八百五十章办事
郑瑞拍了拍他的肩膀：“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好事！肯定是好事！我郑瑞什么时候糊弄过人？
这不是嘛！新来的县令要征用这片土地，要是合适呢，你要钱给你钱！要地～我做主，跟你换！
周边我家的地，你相中哪块，我跟你用哪块换！
但是话说回来！我郑瑞虽然纨绔，但也不是傻子！你在糊弄我之前，最好先想一想！”
“不敢！不敢！既然是您开口了，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说话对我脾气！我做主了～要是你想换～十亩地多给你一亩！要是你想卖，给你涨一成的银钱！”
“多谢三郎！多谢三郎！都看什么呢？回去叫人，多叫些人来，帮忙挖坑！别耽误了三郎的公事！”高家大喜过望！
算起来，他这块地，顶天算是中田！浇水浇不上来，好在地还算肥！年头若是好，和水浇地也差不了多少产量！
郑瑞这么一说，自己这块地不但能换好地，还能多出一成来～多好的事儿？可不能错过了！
郑三郎拍了拍手：“你不错！挺上道的！回去准备一下酒席！今天在你家吃！今天挖土的啊，有一个算一个，一人一天五十个铜板！”
“诺！”这下这群帮忙挖土的热情一下子就上来了！
陈老黑别说打签字了，就算是走路都是两个棒小伙子抬着！哪里下签字，用手一指，几个人过来帮忙往里凿……
高家的又说话了：“郑三郎的事，你们可不敢怠慢了！要不然仔细了你们的皮！我回去杀羊去！晚上去我家喝羊汤！干的不好，羊粪都没你的！”
“诺！”
“您看还需要什么吗？”
郑瑞看了一眼点头哈腰的高家人，挥了挥手，高家人回去了……
郑瑞这边顺利，可是周俞牙这边就难堪了！
周俞牙本来还以为十拿九稳呢，这土地都是他带领着众人开的荒！自己来这里，想要占一块，作为作坊，那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没想到……
“周县令……”
这时候旁边的兄弟发话了：“什么周县令？他现在已经不是官了！诶，我说周大郎，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你看看，你看看～漫山遍野都是柿子树！我家今年一冬的粮食还不知道上哪里找去呢！
家里孩子一天两顿，吃的都是柿子粥，现在拉屎都是柿子色！你怎么还有脸来……”
“也不能这么说周大郎！刚开始时候咱家也不是没赚钱……”
周俞牙连连拱手：“是周某人对不起大家，让大家受累了！”
“可不敢！您是谁啊，曾经的县令啊，我们可不敢说你对不起……”
“滚！”旁边老爹听不下去了，一棍子过去，全消停了！
“周大郎，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都是夯货！有什么事儿跟老汉我说！能用得着的，我肯定帮！”
周俞牙大为感动，自己这付出也不是没有回报嘛！
周俞牙连忙拱手：“老丈，也不是什么别的事！咱们这边四周都是山，只有山间有块谷地！
这不是嘛，新来的县令说要在那里盖一个作坊！这地你看能不能……”
“周大郎啊，老汉说话你别不愿意听！你别折腾了！老话说的好～折腾穷，折腾穷！
上次你说种柿子，我们跟着你种了，刚开始时候是赚了些钱，可是现在都赔进去了！
咱不怪你，真不怪你！只怪当初太贪心！不是想好来着吗？
可是你也得可怜可怜我们啊！现在背了银行的外债要还，好在利息不高！还能承受！
孩子一天天吃柿子，虽说难熬了一些，但是吃观音土的日子豆过过，何况这还有口吃的？
您也说了～咱们这里只有山间那一块谷地了！您就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若是老汉自己，你哪怕让老汉死，老汉都不带眨眼睛的！
可是，我那孙子才会说话啊！您就放过我们这点儿口粮地吧！老汉我给你跪下了……”
“诶？老丈，使不得，使不得啊！您起来，您起来……”
周俞牙最后还是没占那块地！
最后老汉的话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周大郎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官，想让我们过好日子！可是上面有着郑家呢！
你有志气可以，但是不能拿你治下之民赌气啊！你想争一口气，可是老汉们只想争命啊！连命都没了，还要气有什么用？
好在这几年粮食还能买得到，要不然整个荥阳不一定要饿死多少人呢！
周俞牙有些迷茫了～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第二家，周俞牙连门都没进去！人家老远见到他以后，就把门关上了！就好想防着土匪一样防着他！
周俞牙回来的路上想了一路～是啊，自己只是想争一口气，可是民众们争的可是命啊！
真要是赶上年头不好，荥阳县……
易子而食，可不是书上写写而已……
周俞牙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拿着地图仔细斟酌！
第二天早早的出去，继续勘查……
这地点是越勘查越远离程鸿下达的初衷！最后，选定了两处破庙！这俩地方没人争了！可是……
周俞牙看着叹了一口气～这地方别说程鸿了，就算是自己看着都不行！
首先要求交通便利～这地方，周俞牙拄着棍子上来都气喘吁吁！
再者要求能兼顾左右的柿子树林！
周俞牙看了一眼周围嶙峋的怪石和顽强的野草……
这……
程财这里到手经常过来问问，究竟地址选的怎么样了？
周俞牙只得推脱：在找，在找！
眼看着那几个工地一个一个的开工，周俞牙这里半点进展也没有，就算是程鸿不说，周俞牙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天程鸿看周俞牙那里实在没什么进展，于是问道：“周兄，你那边是不死有什么难处？有事儿你说话！”
“没事！什么事儿都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儿！”周俞牙一愣，连忙否认！
程鸿……
你是没事，可是这没事没的也太彻底了，周边各县基本上都已经破土动工了，就你负责那两个地方，到现在连个屁都没有……
哎！
八百五十一章输赢
程鸿也没工夫和周俞牙磨了！这人啊，你要是不让他撞几次墙，他还以为这个世界很大呢！
是，世界很大！和你有关系吗？你的世界就这么大！别想太多，心累！
程鸿道：“你也别没事了！这几天要不是看你满嘴是泡，吃不下睡不香的，我都以为你每天出去是去钓鱼了呢！”
（PS：在我这里钓鱼等于发呆，因为钓不到）
程鸿想了想：“这么着吧，郑瑞，你去走一趟，让周俞牙在旁边学学怎么办事！弄好了以后马上开工！这耽搁一天，损失的可是柿子农们！”
“诺！”
郑瑞是扬眉吐气了！你不是硬吗？你不是读书风骨吗？你不是智计百出吗？怎么着？终于求到我这个纨绔了吧！
嘿！我就是一摊烂泥！可是我有自知之明！你看你！你不是能耐吗？怎么最后还不如我这个烂泥？
周俞牙这里就郁闷了，他本来想不让郑瑞帮来着！可是忽然想到了老汉那句话～你争的是气，我们争的是命啊！
周俞牙立刻如同被抽掉脊梁一样：“一切单凭程县令做主！郑三郎，请吧！”
“切！没意思！”郑瑞摇了摇扇子转身走了！
周俞牙服软了，郑瑞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了！
“走啊！还等什么？咱们打赌可是你输了！”
郑瑞出来以后骑在马上，等着周俞牙！周俞牙既然拉下面子了，也不跟郑瑞客气，直接爬上了旁边的马车！
俩人边走边聊～
郑瑞晃晃悠悠道：“你说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来荥阳办什么值得得意的事了？最看不惯你们这样的，说的永远比做的多！”
“彼此彼此！我什么时候也没看上你的纨绔！”
“纨绔怎么了？我纨绔是因为家里挣的！我纨绔的起来，你想纨绔，还纨绔不起来呢！
再说了，我纨绔怎么了？花的是我家的钱，糟蹋的是我家的地！跟你有什么关系？倒是你，慷他人之慨，让整个荥阳县的农户都借钱过日子！”
说到这里周俞牙不说话了，这事儿属实是他的错！甚至连解决办法都想不到！
见周俞牙不说话了，郑瑞也不和他扛着说了：“其实我有时候也挺羡慕你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我就不行了，有理都说不出去！”
“也不至于！泛泛之词，有何可夸耀的？
诶？对了！既然叫你郑三郎了，有件事我想问你～那两块地你准备怎么办？可不能威逼于他们啊！
我先跟你说好～程县令在别处的名声不说是万家生佛也差不了多少！你要是败坏了程县令的名声，别说我，就算是程家也不会放过你！”
郑瑞呵呵一笑：“我就那么不讲理？我懒得讲理，不代表我没理！弱者才会想着讲理！我只不过是懒得磨牙而已！”
周俞牙自然不信，但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只能让郑瑞一试了！反正自己在旁边看着，真要是敢过分了……
不到半天的功夫，到了第一家了！郑瑞让二百五上去叫门：“开门，开门！有好事轮到你们村了！把你们里正叫来！”
“谁呀！”
“郑家的，办事！赶紧的！”
周俞牙掀开车帘子，郑瑞一把给撸了回去：“你先等等！今天让你好好听听，到底是纨绔欺负良善还是良善欺负纨绔！”
周俞牙虽然没听懂郑瑞的话，但是今天郑瑞是主角，自己也不好意思撅他面子！
再说了～这几天自己天天过来，每次老里正都哭穷，自己也不好意思下马车去见面了！
而且周俞牙对郑瑞那句良善欺负纨绔一些不解！扯呢？还良善欺负纨绔？仿佛你在逗我！
郑瑞没下马：“我说，就你啊，是这个村里的里正？”
“犬子才是现任里正，老夫是前任里正，不知道……”
“呦！新鲜了，第一次见里正这玩意还带传辈的，这么说下一任里正就是你孙子呗？怎么着？这里正什么时候不是选出来的，而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了？”
“您说笑了！说笑了！”老里正满脑袋是汗！
这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真要是深究起来，终归也是不合理法的！里正都是全村人选出来的，可不是父传子，子传孙……
要说里正虽然不算官，也不是吏。但是一般的小官小吏，还不如一村的里正呢！
别的不说～每到收租子的时候，里正过来帮忙，上完斗以后，收租子的就会对着斗踢上一脚！这抖下来的粮食，就是里正的……
像什么用牛耕田了、旱时用水了……诸如此类，这里正都是有便利条件的！
那你说了～为什么民众不选别人啊？怎么选？选一个新的？老的刚吃饱，在选一个饥慌慌的上去？嫌自己吃亏不够吗？
郑瑞这么一说，老里正以为郑瑞要追究呢，吓得满脸都是汗！
郑瑞挥了挥马鞭：“谁跟你说笑！我哪里有功夫和你说笑？
老里正，跟你说个事儿，你们村的那块地我看上了！赶紧回去拿地契去！”
“可使不得啊！这……”
“是你们口粮田是吧？天天吃柿子是吧？少跟我来这套！我不吃你这套！说吧！别扯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说实话！”
郑瑞甩了一下鞭子，打断了老里正的话！
老里正心里暗暗骂周俞牙，没想到居然出卖我……
郑瑞好像猜到他心里一样：“干嘛呢？是不是又埋怨谁呢？你们这套路我见多了，说什么祖宗基业，什么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糊弄谁啊，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祖坟都在地里，我说要用地，哭天抹泪的，差点没抹脖子！
结果我说用良田换，连夜把祖坟扣出去了！你说吧！到底怎么个章程？”
老里正一听郑瑞这话，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是脸上多少有些局促：“这个，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意思藏着瞒着了！
听说十里坡的高家，您是溢价一成换的地呢！还都是上好的水浇地！我们这里虽说差是差了点儿，可是至少离家近不是？
有那么一句话嘛，远妻近地家中宝！他们那里都溢价一成了，您看我们这里……”
八百五十二章郑瑞其人
郑瑞哈哈大笑：“哈哈哈！老里正！你可真是半点不吃亏啊！我倒要问问了～你凭什么让我用良田溢价一成，换你的山脚贫瘠地？
十里坡高家，人那不算上田也算中田中的上品！再有一个～那一大片都是高家的地！我若是占了，高家就没了营生！所以我给他溢价一成！
你这里呢？说你这里是下田都不为过吧！按照以往的规矩，下田换上田是三折一！你好倒好意思，居然还想让我溢价一成？
我是纨绔，不是傻！你若是再这么下去，我直接卖了你们十里外那片临近大道的地……”
二百五隐晦的拉了拉郑瑞：“三郎，那片地是咱们家的！”
“哦！还不用买了！走……”
“留步！留步啊！虽说老汉不知道那片地您是用来做什么的，可是老汉想，总会比我们种地值钱吧？
老汉虽然爱才，但是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既然您要用，老汉做主，和您换了！不要溢价！”
“八分！八分换你一亩！”
“九分吧，九分吧！”
“七分！”
“好！八分就八分！回去拿地契去！”
“六分！”
老汉一把把郑瑞的手攥住了：“六分就六分！可不能再掉了，再掉老汉可就只有死去了！”
“哼！算你识相！二百五，量好地！别让他糊弄了！咱们走！下一家！”
“哎！老汉这买卖算事赔了！也不知道周县令给几成！这么多天了，一直都不出价……”
郑瑞回头，看着老里正：“什么？这么多天那个大头巾一直没出价？”
“是啊！老是说什么县令建作坊啊，以后可以去作坊上工啊……
说的倒是好听，谁知道会不会像柿子一样，弄个两手抓空？”
“哈哈哈！老里正，你对！你对！是不是另外一家也是这种情况啊？”
“是啊！”
郑瑞大笑着走了……
……
走出好远了，郑瑞还在笑着周俞牙！
“还说我不会办事呢，原来不会办事的人在这里呢，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难得有比我还笨的！”
“你什么意思？”周俞牙有些恼怒！
你说你要是想要什么你说啊，怎么还让我猜着来？再说了，我领着你们开荒种地的，怎么还把我当外人？
他哪知道～现在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以前信任他，是因为他能给大家带来幸福！现在呢？家家举债……
郑瑞一路打趣着周俞牙，到了第二家！
周俞牙在车里不出声！果然也和老里正家里的土地差不多的价码，卖给了郑瑞！
倒不是他们不想换地，而是离他们近的地方，都不是郑瑞的地！再加上他们土地还有一些，所以就换了钱，准备拿着钱在开一些荒地……
回来的路上，郑瑞是一路嘲笑！把周俞牙惹急了，周俞牙便说他本性难移，欺人太甚……
郑瑞有些急了：“本来我以为你还算个通透人，没想到你是个假通透！若是别人三郎我懒得解释！既然说要叫你为朋友了～那我就让你看看！
走！先不回城里，先去十里坡！”
郑瑞和周俞牙来到了十里坡，郑瑞指着远处：“看见那个没有？”
“刘氏？”
“对，就是刘寡妇！我摔过她鸡蛋！而且每一个都摔到她身上了！从那以后，她便没卖过鸡蛋！那按照你说的，她是感激我还是怕我？”
郑瑞指着在十里坡草棚子下面敲着铁锅的刘寡妇，问周俞牙！
周俞牙用一种看那什么的眼神看着郑瑞：你把人家鸡蛋砸了，人家还能感激你？不打你都算好的了！
郑瑞看了看周俞牙：“就知道你会这种眼神！你在这里，我过去你看看！”
郑瑞走过去，刘寡妇老远就擦了擦手，笑着和郑瑞打招呼，只不过笑容中有些尴尬！但是眼中流露的感激却是实打实的！
过了一会儿，郑瑞回来了：“怎么样？是感激还是怕我？”
“这？”周俞牙虽然讨厌郑瑞，但是也没到昧着良心说话的那种程度！
“不知道了吧！告诉你～那天我从芊芊的阁里下来，就想吃个鸡蛋～拿的就是她家的！
结果打开一个，居然是臭的！又打开一个，还是臭的！若是别人，找她理论，或者自认倒霉也就完了！
我本来也想自认倒霉来着！但是后来一想，不是那么回事～你看哈，荥阳县能买得起鸡蛋的都有谁？
这若是磕了个臭的，还能有她好果子吃？于是我就用两倍的价钱买下了她的鸡蛋，然后为了给她个教训，就把鸡蛋都扔到她身上了！
当然了，衣服我也是给赔钱了的！
后来我知道～她们家就两只母鸡，也不是天天看下蛋，攒着攒着就坏了！于是我便告诉她～以后有鸡蛋，十天送一回，给她跑腿的钱！
别都留臭了才卖……”
“那她……”
“什么？为什么不和大家说她是卖臭鸡蛋才被我砸的？你别逗了～她一个寡妇，本来就是挨欺负的，这道德有亏的事，她敢说吗？
万一要是有多想的，她还在村子里待不待了？到那时候难到她还能远走他乡？所以啊，她不敢说，我不想辩解，就这样了！”
“那……”周俞牙发现，此刻郑瑞也不是那么的可恶！
今天这些事，倒是让周俞牙对他大为改观！
俩人又来到了小屋子，一掀门帘：“呦！陈老黑，大白天就喝上了？什么菜啊！”
陈老黑连忙放下酒盅：“三郎来了？诶：还有周县令？”
“我现在还哪是县令了！叫我周大郎就成了！”
“来，来，来！进来坐！这不是嘛，现在基本上也用不到我什么，盖窑有专门的匠人，工具还没到，喝点！暖暖胃！”
陈老黑瘸着腿给他们两个搬凳子！
郑瑞往桌子旁边一坐～嗬？俩菜！水煮黄豆！炒黄豆！
“二百五，去外面马车里，把牛肉干和咸鱼拿过来！然后在拿两坛子酒来！这豆子让你吃的，也不怕脸变长了！”
（PS：这年头，豆子最主要的作用是作为马料精料存在的！）
八百五十三章喝酒
郑瑞坐下，自顾自的找了两双筷子，撸了两下，递给周俞牙一双，夹起豆子尝了尝：“这炒豆子过火了啊！怎么着？不嫌浪费柴火了？”
“这不是不用白不用嘛！”陈老黑回答！
周俞牙接过筷子有些愣神：什么情况？
拿着筷子迟疑了一阵：“郑三郎，你也吃豆子？”
“怎么着？豆子不许我吃嘛？”
“那倒不是，只不过……”
“哦，按你的想法，我应该天天吃山珍海味？我是纨绔，又不是不是人！吃个豆子而已，看把你惊讶的！
来了，牛肉干来了！来，满上！喝点儿！今天事都完事了，喝点儿算事庆祝一下！”
这个理由，周俞牙还真没办法反驳！酒上来了，仨人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只不过周俞牙浅尝即止，陈老黑是很怕自己喝少了！
郑瑞的是长安城的御酒，可不是陈老黑那最便宜的浊酒！再加上陈老黑这么一顿狠喝……
“郑三郎啊，虽然很多人说你是纨绔，可是在我陈老黑眼里，你是这个！”陈老黑竖着大拇指摇摇晃晃的说道！
“您是第一个见我占小便宜没说出去的人！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占小便宜。我不是那种爱小的人啊！我就觉得这老天欠我的！”
陈老黑喝多了，又开始耍酒疯了！
“当初学徒，我比师兄只强不弱！可是后来三年以后，出师那窑，师兄是出师，我是出事！
一窑的瓷瓶啊，全都被嘣了稀烂！不但师没出成，还背了一身外债！我不甘心啊，把那天的从瓷土到瓷片都拿家里去研究……
可是师傅不准！我只能偷偷的往家拿！最后我研究明白了～我那出师窑的瓷泥里，被人扔了一把谷子！
就一把谷子，毁了我一辈子！而这把谷子我还不知道是谁扔的，然后我去理论，被他们认为是捣乱！
一通棍棒给我打了出去，反倒诬陷我偷东西……
于是我就觉得～这天，欠我的！老天不睁眼，睁眼怎么不把给我扔谷子的人一雷劈死？
我卖带裂纹的瓷器，偷瓷土，也是为了生活，还有一个就是觉得自己亏的慌！
可是现在！现在我知足了！这么大个瓷窑，您让我当管事！我知足了！知足了……”
陈老黑睡着了！郑瑞摇了摇头：“也是个可怜人啊！”
“这，怎么回事？”
“这不是嘛～他就是那个被我砸了摊子的人！也和刘寡妇那种情况差不多！只不过他更冤一些！
哎！，这年头谁还没点儿冤屈呢！看从哪个方向看了呗……”
周俞牙醉了！周俞牙第一次喝醉了，还是跟他最不对付的纨绔！是他原先最看不起的郑三郎！
他有些迷茫了！郑三郎难道是个好人？不能啊！可是他做的这两件事都是好事啊！还有换地那事……
明显是郑三郎吃亏嘛！怎么可能？
回来以后，周俞牙被二百五背了回来！正撞上程鸿。
程鸿一看，眉头一皱，暗暗摇了摇头：“怎么着？今天事儿办成了？”
“成了！成了！”
“成了就好！明天让你家三郎召集人手，马上开工！工钱多少去和程财商量！尽快把作坊给我盖起来！
周俞牙明天不和你去了，他我有大用处！另外放出话去～告诉所有人，作坊建成以后，本县令大量收购柿子！
按照前年的价钱收！什么时候盖好，什么时候开收！都听明白没？”
二百五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行了，把周俞牙送到他的屋里，你回去吧！”
“诺！”
程鸿看了一阵，摇了摇头：“原本以为郑祥云说这孙子不错是玩笑呢，没想到郑家还真就这么一个会耍心眼的！这事儿不太好办啊！”
……
第二天一早，程鸿叫住起身要出去的周俞牙：“等会儿今天你不用去作坊那边了！今天你另有安排！”
“诺！”周俞牙等着安排！
程鸿吃罢早饭：“走吧！”
程鸿领着周俞牙出门了……
周俞牙看着已经在这条街上走了四圈儿的程鸿有些头疼～这世家子的爱好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昨天有一个不辩解的郑瑞，今天又出了一个四处闲逛的程鸿！这世家子弟的爱好还真奇怪！
程鸿走了好几圈儿，看到了一个酒楼：“走，进去喝点儿！”
“哦！程县令，咱们现在是……”
“是什么？昨天你不是喝的挺好的嘛！走！”
周俞牙有些脸红，程鸿发话了只得跟上！
程鸿点完了菜，随意问了一句：“这是谁家的买卖？”
“郑家的！这位郎君，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忙你的去吧！”
程鸿看着周俞牙：“你是不是觉得这四圈绕得很奇怪？”
周俞牙看了程鸿一眼，低头没有说话！
程鸿叹了一口气：“周兄，不忘初心啊！这四圈绕下来，整个街上，就没有一个和郑家没关系的东西！”
“昨天……”
周俞牙咬了咬牙，把昨天的事情学了一遍！
程鸿听完点了点头：“那你想过没有～他这么多年做的都是好事吗？
人就是这样～一辈子做好事的人，偶尔做一次坏事，那他就是十恶不赦！人们绝对会记住他的坏事，而忘了他的好事！
因为他是好人！好人就应该做好事！做好事他是正常的！
可是坏人做一辈子坏事，偶尔做两件好事，那他就是好人了吗？
郑瑞这么多年人憎鬼厌的，难到只做了这两件事？你没想想其他的事？比如王老汉～
差点儿没被他们给弄的卖掉女儿！难到和郑瑞没关系？
再说了～这地到底怎么回事你明白吗？为什么这地多少钱，我没说，他们也没说？
良田换劣田，他们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
这点儿地对于他们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我程鸿虽说现在是县令，可是我还有别的身份～
陛下嫡长女婿也好，长安侯也好，卢国公嫡长子也好～这些哪一个身份的面子，都不止那点地！
我开口了，就算是挤他们也得给我挤出来点儿！这是其一！”
八百五十四章周俞牙的醒悟
“那其二呢？”周俞牙昨天就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一时间没想明白！听程鸿这么一说，忽然有些豁然开朗！
程鸿道：“这其二嘛～地是他们的！东西建在荥阳！不管是赔还是赚，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小事！
赔了，他们最多也就搭上一些无关紧要的土地而已！这东西他们郑家多了！
而且～这作坊不管是赔还是赚，都是建在他们郑家的土地上！若是赔了，他们就当买我一个人情！
若是赚了，他们的土地就是说话的资本！
所以这么长时间，占了他们家的地，喔没说要买，他们也没说要卖！因为这东西根本就没法说买卖！说出来都丢人！太少了！”
周俞牙恍然大悟，昨天那顿戏演的，周俞牙还真以为郑瑞是好人了呢！周俞牙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当蠢驴糊弄了！
程鸿摇了摇头～虽说有才，可还是差了点儿历练！也不怪，或许人家的小目标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几辈子都赚不来的！
有钱人说的，都是经验！没钱人说～呵呵，谁听啊！你就算说的再好，别人也认为你是扯蛋！
现在周俞牙和郑瑞，根本就不是站在一个高度看事情，当然看的就不一样了！程鸿能做的，就是尽量把周俞牙的高度拔上来！
程鸿看着周俞牙若有所思的样子：“先吃饭吧！吃完了饭你去程财那里，先学怎么花钱！
到了那里，你只能带着眼睛和手去，不许说，只许发工钱和计算账目！”
“诺！”
郑瑞？郑瑞是能小看的吗？别看郑瑞在长安被程家和尉迟家修理的挺惨的，可是那你也得看看是谁不是？
程鸿想修理的，郑瑞这都算得善终了！
在加上本身郑瑞得知王毅被锤死一事～本身他就畏惧了！
王毅一事出了以后，众世家第一时间就告诉家中子弟了～没事儿千万别招惹程鸿那个是非！要不然死了还要连累家里！
这人就是这样，熊孩子他们不会怕家里的家长和亲戚，但是他们却怕和他们一样大的不良少年！
哪怕你揍的狠了，他们也会不遗余力的反抗！但是遇到和他们一样大的不良少年，他们就想遇到猫的老鼠一般！
因为他们肯定～你在打，也不敢把他们真怎么样！可是不良少年可就不一定了！
本身郑瑞就对程鸿畏惧了，然后到了长安以后，得知踹断他腿的居然是程家人……
惊慌失措之下，做出什么丑态来，那也就不足为怪了！
非本土作战，士气为零，在加上靠山刻意而为之……
你要是真以这种情况下看郑瑞，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郑瑞是纨绔不假，不学无术那也是真的！可是奸猾也是实实在在的！
要不然郑家那么多人，怎么就郑瑞一个人每天上蹿下跳，惹的所有人发烦，但是却没人能收拾他？
而且～他还给自己搞了一个大大的靠山！保证自己怎么作，怎么纨绔都没人敢惩处他？
周俞牙虽说聪明，有急智，饱读诗书，嫉恶如仇……
但是有那么句话～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民众们可以利用周俞牙的愧疚抬高土地的价钱！郑瑞当然也可以利用自己好的一面，让周俞牙产生愧疚之心！
他们两个，一个是正直诚实的君子，一个是奸诈骗人成性的骗子！俩人放到一起谁会吃亏，一目了然！
程鸿把周俞牙和郑瑞放到一起，也不是没有让他长点记性的意思在里面！
周俞牙走了，程鸿叹了口气：“哎！还需要慢慢培养啊！”
……
整个荥阳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工地！作坊、码头、窑厂同时开始建造！程鸿出去巡查一次以后，武二丫抱怨路上太颠簸！
程鸿一想～干脆，连路都修一下算了！要不然这路还指不定颠破多少瓷罐呢！
整个荥阳，现在都在忙，民夫们也不去林间打猎了，家家户户都去作坊或修路那里赚钱！
工地上不但管饭，还有钱！孩子们帮着摘摘菜，烧烧火，也能混一顿囫囵饭！整个荥阳都在夸程家良善！
只不过程财有些心疼～花钱如流水一般啊！
好在程鸿说，这钱都可以要回来，不必心疼！花出去一个铜板，能赚回来两个，你怕啥？
程财这才不至于天天哭丧着脸！
这天～建好的码头上，来了好几艘大船，里面是程鸿专门在钢厂定制的大锅！这锅和别的锅不一样～
双层锅底，两层中间有几排支点支撑为了就是将来在这里面添水，免得锅太热，产生太多得锅巴！
厚实的锅盖，不用旁边的压杆，估计都掀不开！上面除了一个观察窗，两个进料斗和四个出气窗以外，还有一个用来搅拌的搅拌器固定在锅盖正中！
这搅拌器有一个连杆，延伸到旁边，只要转动这边的轮子，那边搅拌器的转盘就会带动里面的三个拌铲飞快搅拌！
这东西乍一看，还以为是道观的炼丹炉呢！
程鸿看着滑轮吊把一个一个的大锅吊下来，装在旁边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上，飞快的运送到各地点了点头！
“走！咱们先去最近的作坊看看！然后告诉你们这东西怎么用！”
到了作坊，这边早就万事俱备了！远处一筐筐柿子已经在那里了！程鸿命人把柿子去籽去蒂去皮弄碎备用！
青苹果多的是～弄碎，榨成汁，滤清……
俩锅夹层添上水，然后架起火就开始烧！
锅先用沙子炒了一遍，然后又用肥油熬煮了一遍，最后又是刷又是蹭的……
总算把这锅给洗涮出来了！程鸿道：“第一次，必须要把锅刷的干干净净！要不然串味儿了，那坏的不但是一锅果酱，还有这果酱的买卖！”
众人点头称是！
程鸿让旁人暂时先推着连杆，在观察口看什么时候放什么……
至于蜂蜜～成本太大，让程鸿用熬制好的糖浆代替了！
焦急的等待中！程鸿这锅果酱已经熬煮完毕了！
“出锅！”
前面摘掉连杆，后面俩人压着锅盖的杠杆压把，周围人按照事先的准备，飞快的用大铲子把果酱铲到旁边的大漏斗里！
八百五十五章大卖
程鸿亲自拿着蒸煮过的瓷坛，放到漏斗下面，扳下把手，香甜的果酱顺着漏斗灌到坛子里面！
拿纸，盖布，扎口，拍水～然后送到外面封泥！
坛子都是从十里坡的窑场烧就的，拳头大小的坛口，只需一点点泥就能封好！
程鸿又接了一坛：“这东西到底什么样，好吃不好吃，咱们先尝尝，也让你们尝个新鲜！”
程鸿让程财拿来早就准备好的硬面包，切成片，然后用小铲子铲出来一铲果酱，抹在面包上，递给旁边的周俞牙！
“尝尝！想吃的自己动手！”
能不好吃嘛！一罐子果酱，外加一筐程鸿昨天费劲吧啦烤好的硬面包，一转身的功夫，让这群人吃了个一干二净！
程安这几天没在家，这果酱第一次吃，自顾自的拿着坛子在漏斗下面放了一坛子，抱着一顿吃……
诶呦喂，咱程家人能不能有点儿出席？这吃的也太豪爽了！
程鸿问程财等人：“看明白没有？”
程财点了点头！
这几天程鸿又是果酱又是糊塌的，没少做！只不过以前是用小锅，现在是用大锅！
程鸿拍了拍手：“那就好！郑三郎，你们家那边的高句丽奴隶现在闲着了吧？若是无事，就叫他们过来做果酱吧！
周俞牙带着程安去收柿子！只要全熟的！尽快把柿子变成果酱，诶！对了！以后在果酱作坊远一些的地方，盖些猪舍！
果酱的下脚料拌上谷糠酒糟，那可是最好的猪饲料！都明白了就赶紧忙起来吧！”
“诺！”
这时候郑瑞拿着一坛子果酱：“长安侯，这果酱要卖多少钱一坛？”
程鸿想了一下：“这果酱去掉糖，苹果汁，火耗，坛子……
成本大概有三十九个钱吧！在去掉人工的费用～每坛子至少要卖到八十钱！至于每天多少坛子，那就要看柿子的产量了！”
郑瑞虽然纨绔，但是这买卖能赚多少，他可是看在眼里了！刚刚那一大锅，可没用多少时间！
可以说～时间都用在了刷锅上面！而且郑瑞看了一下，这锅虽然用煤但是用柴也不是不行！
这柴，满山遍野都是，若是用柴代替煤，还能省一些火耗……
这买卖，做得啊！
于是郑瑞一口答应了下来：“行！行！我这就回去报信！估计这事儿长安侯还要去一下郑家亲自商量！毕竟这不是小事！”
程鸿道：“好说好说！过两天我听你消息！这买卖不卖，你们也不知道这买卖到底赚不赚钱！咱们先做着！
离种地还有一段时间呢，你们的高句丽奴隶，先算我雇佣的！给工钱！”
“不必！管饭就成！反正他们放到家里也是空耗粮食！还不如出来挣口饭吃！”
“好吧，既然如此～这买卖你们要是看好呢，今年的利润也一并给你们！不必多言！你们能换就是好事！”
郑瑞拿着一坛子果酱，又拿了几根硬面包转身走了……
周俞牙拱了拱手，也出去准备去收大柿子了……
程鸿可不认为郑家会不换！地虽然是祖业，但是现在整个大唐都知道～地，是最不值钱的！
你看江南东道，哪家不是靠着船只赚了大钱？种粮食？种粮食的这几年要不是有西域三十六国加上多吉、薛延陀、吐谷浑、土蕃还有靺鞨各部买的不少！
这粮食价格不一定掉到哪里去呢！这价钱没掉下来，那可都是周边的这帮附属国，不遗余力的买起来的！
弄的程鸿现在都有些不好意思打他们了！真要是平了，那是要死人的！死的人多了，粮食卖出去的不就少了……
……
整个荥阳县在得知作坊开始收柿子的时候，彻底疯狂了！好在在程财一车车的铜钱拉来的时候，抑制住了这种疯狂！
程财说了～只要熟透了的！按照等级划分！至于等级怎么划分～由周俞牙划分！
这下子周俞牙又成了整个荥阳的救星！一下子把他在农户中的地位给扭转过来了！
郑瑞也回来了，带着所有的奴隶！到作坊上工！
程安带着一半多的亲卫管理这群奴隶！办法只有一个～谁不专心干活，没有饭吃！
人三班倒，机器不停！每人四个时辰，别以为四个时辰就轻巧了～这四个时辰连上厕所都得跑这来！
烟筒冒着滚滚黑烟，整个作坊熬煮出来甜腻腻的蒸汽，刚开始时候，这群奴隶还有趁着不注意偷柿子或者果酱吃的！
可是三天以后，他们看见柿子都头疼！太腻人了，天天闻这种甜腻的空气，估计肺泡都是甜的！
一坛子一坛子的果酱做好，用泥封封好，干了以后送到码头，起运去长安！
当然～附赠的还有一个面包烤制的秘方！极尽详细！在程鸿看来～这柿子果酱，主要消费群体还是大唐的民众！
比如那些出海的，还有忙碌了一年，想给孩子买些好吃的民众们！
而且程鸿发现～这东西极易当作行军干粮！
面包烤好以后，几乎很长时间不用担心它坏掉！尤其是烤的硬硬的，几乎没什么水分的那种！
到时候用刀切开，抹上果酱……
这要是长途奔袭，可是绝佳的军粮啊！
程鸿把这事儿顺便提了一下，差不点儿没让这东西成为军中专供！好在程鸿说～这玩意丝绸之路那边早就有了，没什么可保密的，这才让果酱得以顺利大卖！
卖的好不好？看看长安那里排着的长长的队伍就知道了！
船队穿梭于运河之上！长安虽然火爆，可是要说买的最多的，还是船队！
别人果酱顶天算是吃个新鲜，可是船队这玩意是必需品！
有这果酱在，怎么着也比啃那种酸到眉眼都抽到一起的酸水果强吧！
水手们可都是富裕的人群，多花点儿钱而已，算什么事儿啊！
来往的船只，就着便利，直接从荥阳这边的码头拿货！低调的拉走了三分之二的果酱！在加上草原那边，剩下能到长安的也就十之一二吧！
好在有源源不绝的柿子送来，在作坊里加工成果酱，从荥阳码头，飘往大唐各地……
八百五十六章为官
柿子果酱卖火了！火到没朋友那种火！程鸿固然高兴，可是最高兴的还数周俞牙！这让周俞牙看到了另一条道路！
民众们没有土地，居然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绕过世家的盘剥！一下子让周俞牙茅塞顿开！
这天，周俞牙专门拿着荥阳民众们感谢他，所赠送的野味找程鸿吃饭，以示感谢！
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整个荥阳因为他而举债的民众，而感谢程鸿！若不是程鸿这一计策，整个荥阳估计都会落到郑家的手里了！
程鸿把野味让张桩拎到后面厨房，做好了当下酒菜，自己在正厅和周俞牙说话：“这段时间可辛苦你了！怎么样？这柿子收的如何了？”
周俞牙拱手：“还要多谢程县令，要不然这次周某人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柿子收的已经过半了！
剩下的，得缓缓了！还没有足够成熟！据我估计～今年一年下来，银行那边几乎就全能清债了！
周某人总算放心了！总算没有因为我的错误，让整个荥阳的民众遭罪！”
程鸿闲聊了一阵，问道：“郑瑞几天没过去了？”
周俞牙思考了一下：“大概已经有三天没去了！”
程鸿念叨着：“照理说也该出结果了啊！”
周俞牙欲言又止，程鸿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吧！”
周俞牙说到：“程县令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那么好的作坊卖给郑家呢？”
程鸿问到：“那你说说～这世家和大唐的民众对于官员来说，有什么不同呢？”
周俞牙想了一下，回答：“世家多出纨绔，民众多为良善！世家奢侈显贵，民众朴素且卑微！世家每逢国难，必定明哲保身，民众虽弱，却持兵戈与国同休……”
“天地愧于民众呗？”
周俞牙沉默不语！
程鸿道：“这人啊，不能只看一时一面！对于大唐来说～你是官！官的作用就是要一碗水端平！一眼断案这事，最做不得！
民众，是包括世家的！你首先方向就搞错了！你只顾及到了寒门，可是世家在这里何其无辜？
那你说～一家人勤勤恳恳赚钱，攒了钱，买了地，买了牛……
经过那么三代五代的，成了地主。这你能说他为富不仁吗？他的财富也是一点一点的积攒起来的啊！
寒门是民，世家，也是民！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不错，但是你也不能让富者捐出钱财分发给贫者吧！
那样对于富者何其无辜？
当官之法，惟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
清～清廉而已，清正在德，廉洁在志。身有正气，不言自威，只有洁心、洁身、洁行，克己奉公、正直无私，德行兼备才可为官！
慎～慎权力，慎嗜好，慎言行。为官者为一地之表率，天子之喉舌！一言一行皆代表大唐律法，不可草率！断案之时更当慎之又慎！
就比如这次你从银行给荥阳的柿农们贷款种柿子！虽说初心是好的，可是你却没有了解透彻！
这柿子虽好，却不能远运！一旦柿子太多了，自然卖不出去！谷贱伤农，和你这个差不多！这也是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规定各州道种粟米、豆、蜀黍、桑田……的目的！
勤那就不必说了！你这点做的不错！县令之位，事事亲躬，自然能知道民众们需要什么！
多办实事，这样才叫好官！若真一地受灾，这官员不想着怎么让治下之民活命，而是一个劲儿的催着朝中的救济，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官员！
你，错就错在偏听偏信！世家与寒门，从来都不是敌对的！你作为官员，一碗水端平就是！
威武不能屈不错，但是你也不能为了证明威武不能屈就故意去招惹威武吧！
你在给民众找一条活路的同时，怎么就没想着给世家留一线生机？你想想～若是柿子真能远行，郑家又没有买到那么多的奴隶。
到时候荥阳土地荒芜，无粮食产出！外地运不进来……
你想过没有，到时候荥阳当何去何从？
民众们是卖柿子挣钱了，可是～若是只有钱，没有粮食会是什么样子？”
程鸿一席话让周俞牙汗流浃背！
是啊！好在有源源不绝的粮食，要不然这荥阳非造反不可！
周俞牙起身拱手：“多谢程县令教诲！真是令周某茅塞顿开！以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现在我明白了！”
“哎！这就对了！排斥解决不了问题！问题扔在一边，依然是问题！咱总不能因为一条河挡住去路，就绕到河的源头走过去吧！
搭个桥的事儿！想办法解决矛盾，世家也好，寒门也罢，他们在这衙门口，只有两种人～好人和坏人！
为官者能做到的，也就是为好人伸张正义，让坏人得到他应有的惩处！然后让勤劳的人有饭吃，有衣穿！
这就吃成了，这已经很难了！不要想着搞谁，只要让民众们吃饱穿暖，不受任何人欺负，这就是好官！”
程鸿一席话，让周俞牙佩服的五体投地！也明白了自己的错处！程鸿低调的装了一个，让程鸿也暗自高兴！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周俞牙走后，武二丫过来了：“周俞牙走了？”
“嗯，走了！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事！衙门那边已经建造好了，以后可以让他住在那里！还有咱们这小院子安排百十来个人就好了，其余的，还是放到作坊那里吧！你看行吗？”
程鸿挥了挥手：“这些小事，你拿主意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中这些事，历来都是你拿主意！”
武二丫翻了一下白眼：“净说些不着调的话！诶？对了！昨天我给你润色的那篇策论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就说呢，这读书人就喜欢这个调调！你没看见啊，今天周俞牙都听傻了……”
“哎！这要是按照昨天你写的那些，周俞牙不听的脑壳疼才怪呢！你的那些大道理，讲给民众们还成！
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净说一些那个，那个～”
“话糙理不糙？”
“对！就是这个……”
声音渐远只留下残羹剩饭在桌子上……
八百五十七章郑家议事
郑瑞此刻正在屋里侯着！趴在桌子上把玩手里的一个玉佩。
“哎！二百五，你说什么时候这群人才能商量好？”
二百五不吱声：这事儿你问我干嘛？我知道个屁啊！
“哎！问你还不如问后脚跟！”
“对，对！三郎说的对！”
“得了！得了！等着吧！若不得个准信儿，估计在长安侯那边我也没个交代！哎！也不知道这几天卖出多少钱去了！
这东西有什么可讨论的？觉得合适就换呗！不合适了，在把地买回来就是了！慢慢攒呗！还怕他们一群农户翻了天去？”
……
此刻，郑非正在正堂领着众人讨论～究竟是换还是不换！
说换吧，这群人又什么祖宗基业啦！什么卖田乃家败之兆啦……
说了一堆！
可是若下决心不换吧，他们还眼馋那作坊的进项！
这几年虽然粮食的价钱还算可以，但是对于家大业大的郑家来说，这些钱财远远不够支持他们的开销了！
真要是只指着种地，郑家不说入不敷出也差不了多少！在加上买了那么多高句丽的奴隶，今年又去了一趟长安……
这已经是在花库存了！
收入大，开销更大！每年还可以买卖一些盐铁，可是近年钢厂一开，盐又源源不绝的从青州以及岭南道运送过来，这买卖是越发不好做了！
若是小门小户的，舍下一些，另谋出路便是了！而且若是直接加入商会，进货渠道他们给你安排，销售地点他们给你安排！
唯一的一点，就是价格由商会定！
虽说卖出的价格低了，可是进货的价格也低啊！算下来不用奔波，比以前赚的还要多一些！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这大头本来是世家们吃了，可是经过这么一弄，直接把世家吃的部分给挤了出来，民众即买到了便宜的东西，下面的散户也赚到了钱！
把持这些的自然不甘心，可是那又能如何？大势如此！世家们有影响力，能在朝堂之上有话语权的，早就跟着朝堂发财了！
没看草原那边，虽说投入不少，可是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江南氏族，哪家不是船满港口？
偌大的海上，金山银海香料～任由取用！那点盘剥民财的小利，他们早就看不上了，空落个污名，还没多少钱！
难受的就是郑家祖脉这样的，没什么人在朝中，朝中那些好事，都被郑家支脉占了！
他们这里本来瞧不起商会，没拿正眼瞧！谁曾想商会居然来这一手，直接让他们没了来源！
盘剥不成了，靠那点地～根本就不够花销嘛！
船小好调头，可是他们郑家这大船，想要掉头……
现在看见作坊这么赚钱，又是盖在他们的土地上，有些不智之人便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这种苗头一冒，居然还慢慢占据了主流！
郑非冷眼旁观：这群蠢货，也不看看那是谁！程鸿啊！真以为给你们两天好脸，就真以为人家无害了？
程鸿来这里，不欺负郑家就算烧高香了，你们还想着要占他的便宜？
长安城五姓七望对赌，自己虽然没参与，但是也知道结果～他们几家联合在一起，都没能占了程鸿的便宜！
那还只是程鸿和太子殿下出手！虽说有世家匆忙定计，思虑不周的方面，但是你也要肯定程鸿的能力啊！
就凭你们还想占他的便宜？而且这群蠢人，还没看出来吗？若是程鸿真下手收拾郑家祖脉，估计连其余的支脉都会过来踩一脚！
不为别的，就为后面供奉的祖宗牌位和族谱！
这群蠢人尚不自知！真当程鸿当过鸿胪寺少卿就是文官了？程鸿一路升迁，那可都是拿命换来的！
这群人还在YY着怎么分配呢，郑非摇了摇头：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群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
本来还想请老族长过来主持来着，可是郑祥云把小门一关，就仨字～我死了！
郑非没办法，只得自己主持这次议事！刚开始时候让众人发表一下自己的意愿！毕竟这事儿是关系到郑家祖脉以后的生活！
郑非第一天还让老仆记录了众人的话语和意见，自己回去好仔细斟酌！可是等自己拿回去看了以后，越看越觉得不对味儿！
议论一天以后，郑非仔细看了看众人的意见～全是废话！把他们的话总结起来～不想给地，还不想给钱，还想要作坊……
你这让我怎么说？
第二天郑非仔细观察，发现众人还是这套，郑非就有些不对味儿了！
此刻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老族长经常骂他们蠢了！这群人是真蠢！
郑非很后悔，后悔怎么才看出这群人的蠢来！
实话说～郑非这么多年，这判断能力还是有的！虽说郑祥云老是嫌弃郑非不行，可是真要算起来，郑非这么多年也学了不少！
只不过少了一些处事果断的性格～因为一切大主意，都由郑祥云判断！他只是也就是先把众人召集过来，讨论完毕以后，拿着众人的讨论意见，给郑祥云看！
然后郑祥云冷嘲热讽一顿，帮他拿定主意！
可是有些事～等你拿定主意，那边都已经结束了！机会是什么？稍纵即逝！你不抓，有的是人伸手！
这决策慢上半拍，那可就差了一辈子啊！
郑祥云也是想通过此事历练一下郑非！郑非现在缺的就是独立思考的头脑！老是认为有老族长帮忙拿主意，这次正好借着机会，让他自己思考一下！
郑非现在就如同拴着保险绳，走在独木桥上！他不怕，是因为他知道有绳子在那里，掉下去还有绳子呢！
哪怕是这绳子已经断了！他早就如履平地了……
这次机会刚刚好！不管是陛下还是程鸿，绝对不会让别人插手这里面的作坊，这作坊只能是郑家做。
郑家若是不做，那就只有朝中做！这是最基本的规矩！就算是吃相在难看，也不会来这里抢这些郑家祖脉糊口的东西！
再有就是有程鸿在，他不想把郑家斩尽杀绝，那就绝对会为郑家守好这份买卖！
八百五十八章郑非的办法
程鸿虽说急智，有着千年的前瞻性和信息大爆炸的眼界，但是对于大唐的人情世故还是有些搞不明白！
不知不觉，便被郑祥云利用了一下～作为郑家家主磨练的磨刀石！
好在这和程鸿的初衷并不违背，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也就是郑家没什么人能支撑门楣了，要不然程鸿想要在这里搞东搞西，估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程鸿虽然励志改革，可是从他来开始，改变的地方都是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然后，民众得以安居乐业，世家捞到了实惠和银钱！程鸿只吃了一些残羹剩饭！
这也是为什么程鸿虽说没少让世家丢脸，世家依然没有和他不死不休的原因！
些许面子而已，换个好名声和数之不尽的财富，这哪多哪少，任谁都掂量的开！
而程鸿虽说看似吃亏，可是得到的却是人脉！真要是有人想要弄死程鸿，这些指望程鸿帮忙赚钱的人第一个不愿意！
程鸿这里在等一个肯定的消息，郑非那边现在郑非已经拿定了主意！
这天郑家议事还没开始，郑非特意叫来了郑瑞。
郑非坐在主位：“今天一定要出个结果！成，咱们就有个成的办法！不换，也要有个不换的章程！
现在你们只有表态～换，或者不换！同意不换的起身一下！”
郑非扫视着众人！众人不知道郑非是什么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没有一个起身的！
“那个家主……”
“你不同意吗？说说不同意以后的办法！”
“不是，家主……”
“同意先别说话！”
那位不吱声了……
郑非看了看：“那既然大家都同意……”
这下下面嘈杂的声音就起来了：“家主，我们也没同意啊！”
“就是，就是！”
“哗啦！”
郑非把茶碗仍在了桌子上，所有人都闭嘴了！
“问你们，你们不说！我说了，你们又不同意！你们到底什么心思？这都已经第四天了，你们到底商议出了什么？
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两个中间商议有什么用？若是你还没拿定主意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那就滚出去！
别说今天，明天，后天，以后，这议事厅也不用你来了！现在我再问一遍，不同意的站起来，说说不同意的办法！说不出来，那就别站起来！”
这下这群人傻眼了！
怎么着？只有两个选择了？还必须想办法？这……
我们哪有这能耐啊！
骑墙骑习惯了，走路都不会了！
郑非一看，居然没人出声：“滚吧！今天的事不必再议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转身出去了……
郑瑞还在一旁挖着鼻孔，郑非被这群人气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郑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臭小子，你说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郑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啊！”
“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郑瑞想了想：“当然同意，而且必须换！”
“呦？说说理由！”郑非也偏向于换！但是却缺少一个支持他的人！要不然今天他也不会几次三番的让不同意的站起来说理由了！
他想看看不换的话，怎么才能避免损失，且不伤交情！怎么才能得到利润～那作坊可真赚钱啊！
本来郑非是看郑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想逗他解闷儿，没想到郑瑞还真说出了个子丑寅卯来！
郑瑞说到：“这换肯定得换啊，要不然咱们家的地不是白给了？再有就是这么好的买卖在咱们家的地盘上，让别人做去，那多丢脸？
换了，这赚钱的买卖就是咱们的了！退一万步讲～这程鸿可是长安侯，陛下的嫡长女婿！总不能一辈子在这里吧？
真要是作坊不值钱了，也产不出什么了，那咱们就慢慢的把地买回来呗！荥阳的地界，谁还能和咱们郑家过不去？”
诶？！郑非听郑瑞这么一说，仔细打量了一下郑瑞：好小子，看样以前我是小看这纨绔了！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
老族长就是老族长，没想到眼光这么准！可惜啊，郑瑞读书少了点……
“好！咱们今天去见长安侯，把这事情先定下来！”
“诺！”
……
程鸿和郑非相对而坐，郑瑞指挥二百五等人抬着大箱子放到衙门里！
“想通了？”程鸿看着郑非说到！
郑非道：“家中人多，事也多！一时耽搁了，长安侯莫怪！”
“无事！无事！不知道您是个什么章程？”
郑非一听程鸿问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不知道长安侯拿到地以后是个什么章程？”
程鸿笑了笑：“反正也没什么背人的～等拿到地以后，我会按照各家人口重新分配土地！
全都作为口分田！只要人在，就有田种！十年一划分，林地有优先权！然后留下一些备用的，用来补充新生儿和迁来户的田地！
哦，对了！我准备试一下～让荥阳授口分田的年龄往前提一些，不管男女，三岁授田！”
“三岁？是不是早了些？”
“不早，不早！再说了，我这是准备试一下！还不一定呢！这还是您愿意交换的情况下！若是你们不同意～我还要另想办法！”
郑非斟酌了一下：“同意呢，基本上是同意了！只不过万一这果酱若是不挣钱了，郑家就断了进项，你看……”
程鸿看着他等着他的下言：你不换？不换你怎么可能带着这么多地契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郑非见程鸿不接茬，硬着头皮往下说：“长安侯你看哈，那地呢，你暂时也不会给他们，你也说了～十年一变动！还不是永业田！
你看咱们能不能先这样～这田呢，算我们郑家先借给你的，这作坊呢，也算你先借给我们郑家的！
五十年为一期！在这期间，若无太大差异，地归朝中，这作坊归我们！在这期间，任谁都不可更改！
我呢，托一次大～这事儿是我们郑家不地道！若是五十年后，这作坊依旧这么赚钱，或者郑家有了别的营生～那这地我们郑家就不管了！
你看……”
八百五十九章要分地
程鸿一乐：好嘛，怎么来你们都不吃亏是吧？五十年……
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事好像和自己办的事并不冲突！这地若是到了朝廷的手中，五十年之后，谁知道是什么样？
这年头六十岁的人都是人瑞，五十岁就是老叟！四十几岁可以自称为老夫……
五十年，若是到时候郑家还依靠着柿子作坊过日子，那朝中也不用照顾他们的心情了！
若是五十年后，郑家能够凭借本事把土地拿回去～基本上这事儿属于不可能！若想出仕，你就要和朝中的发展方向一致！
朝中在程鸿的影响下，走上了另一条道路～让能力强，有武装力量和财力的世家，去为大唐占领新的土地！
让没什么能力的民众，在保护之下休养生息！将士们开疆扩土～有财力可以在新占领的土地上大兴土木，有武装力量可以镇压残余的反抗力量！
虽说世家受累了一些，但是却得到了实惠！并且～还能有个好名声！
而民众们在没有世家争夺的土地上休养生息，政令通达的同时，自然能让他们尽快强壮起来！
当他们卖得起奴隶，有当地主的心思了，就会慢慢的跟着世家的脚步帮忙开疆扩土！
像郑家祖脉这样的，如果在五十年后还在荥阳当地主，那他就没什么价值了！连出门当地主的心思都没有，那只能被大唐所淘汰！
程鸿听郑非这么一说，心里暗暗摇头：这是在荥阳县待的时间太长了，眼界太窄！
还五十年呢，你这纯粹是甩锅给后人啊！五十年后，你是没什么事了，到时候真要是赶上后代不肖……
程鸿摇了摇头～管他呢，都是你们郑家的事！我跟你担什么心？想到这里程鸿一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五姓七望同气连枝，怎么也不可能因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不是？那～事不宜迟，你们尽快安排人去作坊做事！
但是咱们可说好一点～这收购柿子的价钱可不能往下压！毕竟还要指着柿子赚钱呢，竭泽而渔要不得！”
“知道，知道！再怎么说郑家也是良善人家，怎么可能欺压民众？只不过今年这都已经过半了，要不就从明年开始吧！”
郑非一副商量的口气！但是眼中的渴望却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程鸿摇了摇头果然没品，就你这样的～也不怪祖脉凋零了：“这就不必说了，尽快安排人手过去接手吧！说今年开始，就今年开始！
咱们在说一下换多少成的作坊吧！”
“九成土地！”
“九成土地？九成土地可就是全部的作坊啊！您……”程鸿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
这点倒让程鸿刮目相看了！
郑非早就想好了，反正已经做决定了，不如就来一把大的！至少不能让程家小瞧了郑家！
大不了五十年后换回来而已……
程鸿稳了稳心神：“好！郑家家主爽快！呐～既然如此，郑家所有的高句丽奴隶，我做主由衙门卖下了！”
程鸿和郑非在衙门写下文书，分成三份，签字画押！
一份留在荥阳县，一份送到长安，还有一份留给郑非！
这下后面的地契那就属于衙门的了！
郑非没留下吃饭，急匆匆的回去安排人手去了！
程鸿看着成箱的地契～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
“县令要分口分田啦！”
“什么？”
“分地？”
“哪里有地？”
打谷场上，男女老幼都来了！
分地？
地不都是郑家的地吗？怎么可能还有地可分？虽说现在柿子又变成可以卖钱的了，但是这东西哪有准儿啊！这东西又不能当粮食吃！
农户嘛，最重要的还是有能种粮食的土地，再不济还能靠着粮食活下去嘛！
“安静，安静！今天叫大家来呢，是说一件事，刚刚喊大家也都听见了吧！对，就是分地！
这次分地和以前不一样，只分口分田，没有永业田！不管男女老幼～三岁以上均授田！”
“哗！三岁？”
“女娃也有田？”
“哪有那么多田啊！”
“安静！安静！”踩在马车上充当小吏的亲卫喊道！
众人嘈杂一阵，停下来听亲卫说话！
“这分地是肯定的！县令用作坊和窑场换了郑家的土地！这些土地属于衙门，只不过没有多余的租庸调！
但是，由于这些土地都是用作坊换来的，所以不允许有晾荒存在！你们种肯定是种不过来了，每家需要雇佣一定数量的高句丽人！
这些人的工钱由你们出！”
“多少地啊，还用得着雇人？农忙时候雇点儿人得了呗！农闲时户光吃饭……”
“就是，就是！我那边银行的贷款还差一些没还完呢！哪有钱雇人？”
周俞牙这一下子，让农户们有些不敢出手了！很怕再次陷入举债的困境！
这点，程鸿料到了，告诉亲卫们，不用管，他们慢慢的就会适应的！等地种不过来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想办法雇人的！
“那这位郎君，一人分多少亩口分田啊？”
这是众人最关心的，若是分少了可就凭添负担了！
“三岁以上，不管男女老幼每人八十亩！十年内不会变动！但是三年添人进口会从公田里抽出土地给你添上！”
“哗！”
沸腾了！
古往今来，神州大地上的子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块自己能够耕种的土地！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子！
他们勤劳、坚韧、善良……
这么多年来，郑家把持着大量的土地！大量的农户因为天灾人祸或者疾病，不得不卖掉自己的永业田！
成为郑家的佃户，受郑家层层盘剥！
虽然连年丰产，可是他们只是勉强可活，想要过的好一点，那是甭想！
又因为郑家在荥阳这里一手遮天，虽然整个大唐都在不断进步，可是偏偏到了荥阳这里慢了半拍！
荥阳在程鸿来之前，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小码头！
虽说船只来来往往，可是却很少有在这里停靠的！
这也是为什么周俞牙在找到一条致富之路的时候，为什么他们能和周俞牙破釜沉舟似的一起种柿子……
八百六十章忙闲
正好赶上收柿子的空隙，先从荥阳周边开始分地了……
只要家中没事的，都过来看分地了！十里八村的人站在地头，看着量地的小吏！可不敢上地里去！
现在地若是踩了，那翻地可就麻烦了！衙门小吏拿着户籍点名，点到名字的户主上前，跟着量地的丈量！
丈量完毕，埋下石桩算作分界……
一片一片的土地量了出去，每一次都引起一片欢呼！分到地的喜不自胜，暂时没分到的满眼期望！
“都是好地啊！”
“是啊，来年不愁粮食吃喽！”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没想到今年连三岁的女娃子都有地！只不过这么多地，怎么耕种的过来？”
“不是说了嘛！可以雇佣高句丽的人！”
“谁不知道高句丽的人种地糊弄？谁敢雇？”
糊弄？以前糊弄那是因为地不是自己的！现在他糊弄一个试试？
程鸿那里早就有了对策了！
程鸿趁着这几天不忙，正在给高句丽人上课呢！
“现在，你们已经被我买下来了！”
高句丽人很麻木！谁买还不是干活？
程鸿看了两眼：“我是荥阳县令，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为自己而奋斗的人了！你们无论是在作坊工作，还是以后被农户们雇佣～
所得钱财，一半发放给你们，剩下一半扣除充作你们赎买的钱！钱财够了以后，便可以来荥阳县衙这里脱了奴籍上二等民的户籍！
从那以后，你们就是大唐的二等民了！二等民比大唐民众赋税多一倍！现在荥阳是农税十税一！
商税是十税三，你们农税十税二，商你们就别考虑了！
当然，你们若是想成为大唐一等户籍的，也不是没有机会！二十年内，依法纳税，不犯律法，能流畅的使用大唐官话，那你就可以拿大唐一等户籍了！
当然～你们若是这辈子都想当二等户籍的，那也不是不可以！我说完了！郑瑞，给他们发钱！”
“诺！”
郑瑞让人抬着大筐的铜钱，开始分发……
这下高句丽奴隶的眼神不一样了！十税二？只要有人雇佣，自己就能脱了奴籍？这个好啊，这个好！
要知道他们在高句丽的时候，可是十税六的！这还要有不少的徭役！早知道大唐奴隶都有这待遇，早过来多好？
所有分到钱的，都跪在地上给程鸿他们磕头谢恩！
等到他们拿到真正的二等户籍以后，估计更会加紧时间往上爬！
因为那时候，他们的土地只有正常大唐农户的一半，而且没有永业田！
程鸿也是没有办法，郑家把这地干脆利落的一交，倒是让程鸿有些措手不及！
本来程鸿以为郑家会换六成或者七成顶天了！这样自己拿着剩下的股份慢慢的把自己的钱收回来！
没想到郑家一下子换了全部！这下程鸿的钱就不好往回拿了！
本来土地换作坊郑家就有些吃亏！这作坊值钱的，是果酱的制作方法！这作坊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钱！
而且程鸿换的也不是作坊，而是利益！你交出土地，咱们和平解决！要不然，我想办法收拾你！
要知道，你家地里种什么可是我说了算！
郑家虽然没看到这一点，但是他们却看出～若是继续种地，很难养活这一大家子人了！
若是以前，土地有佃户种着，租庸调有佃户管着，除了应有的税以外，自己还能留下大部分作为自己挥霍的资本！
现在不行了，你要让他们指着自己种地，自己交税，他们干不来啊！高句丽的奴隶买来了，可是呢？出工不出力！打死都给你这么磨时间，混日子！
用作坊搭上程鸿这条线以后，郑家若是真过不下去了，程鸿怎么着也得帮他们一把！这无关赔赚，而是关系到程鸿的人品！
好嘛，你把人家土地糊弄过去了，然后就不管人家了？什么人品？
再说了～程鸿号称活财神，曲曲一个荥阳郑氏，程鸿稍微指点他们一下，就能让他们获益匪浅！程鸿犯不上为这么点儿小钱平白污了自己名声！
可以说～郑家这么一来，直接就赖到了程鸿身上！好在是双赢的局面，程鸿也懒得和他们计较了！
郑家现在也算是和众世家搭上边了！每天来郑家这里联系采购果酱的各家管事络绎不绝！
郑家总算是享受了一把虚假的荣光！想当年荥阳郑氏祖脉，风光的时候禀客盈门！后来新皇登基，改号贞观～郑家祖脉受了牵连，那时候任谁都不会来郑家！
门可罗雀啊！
从禀客盈门到门可罗雀，这心情如何，不难体会！
现在看郑家有程鸿扶持了，又都试探性的问过来接洽了！
程鸿代表的，可是皇家！皇家既然不计前嫌了，这边也不好跟着落井下石了！现在过去，那就是雪中送炭！
郑非每次看管家们来禀报～今天又谁家过来了……
这心里那就和吃了蜜一样！
他们这里安逸了，农户那边忙着确定土地～所有人都在忙，程鸿这里就没什么事了！
都在忙着赚钱，谁有工夫犯罪啊！在加上以前沉积的案子，都已经被周俞牙整理完毕了，程鸿剩下的，只有闲着了！
整个荥阳县就那么大，而且相对来说～萧条的很！这么长时间，别说程鸿了，就算是最爱逛街的武二丫都逛烦了！
现在程鸿属于县令，又不能随便出荥阳境内！每天又没什么事，只能在荥阳小河边垂钓打发时间！
“程鸿，你说咱们在这里还要待多久？”武二丫走了一圈儿，把自己涂成浅绿色的小鱼竿拉出来，从新挂上鱼饵抛回了河里！
程鸿盯着鱼漂：“少则一年，多则三年，这次时间短了是回不去了！”
“啊！这么长时间啊！”武二丫气馁的坐回了小板凳上，又把鱼竿提起来看了看！
“所以说呢，让你在家等着，你还不等！来了又嫌烦！我这次来啊，除了陛下托付的事以外，还有就是来这里避避风头！
毕竟那琉璃卖的太过触目惊心了！”
八百六十一章真相了
程鸿这么一说，武二丫也反应过来了！白了程鸿一眼，回头自己又笑了笑！
“没事的，毕竟这东西没经过你的手！他们根本就没理由找你麻烦！
话说回来，他们买了贼赃，怎么也不敢来找原主报复吧！说不过去啊！”
“他们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只要认定的，还需要什么证据？再说了～程家能丢东西吗？
怎么解释都没有用，虽然他们不能拿着琉璃说事儿，但是他们可以罗列别的罪名收拾咱们！
与其在长安添堵，还不如来这里躲清静！毕竟买得起琉璃的，和郑家都没什么交情！”
“也是！只不过这待的时间也太长了！连个玩儿的地方都没有！能不能修一条可以逛的街？”
程鸿……
“别闹！整个荥阳县能买得起你所说的那种档次的东西，那只能是郑家，到时候逛街的始终是那几个人，你看着更烦！”
“哎！也是！短期内是回不去了！”
……
～长安城～
这段时间长安城发生了不少的事情～第一件，要数程家程怀默被程知节扔进了左武卫练兵去了！
长安这边基本上不懂规矩的都已经揍过了，该学的他们也都学会了！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程怀默这里基本上也没什么可忙的了！
程知节一看～与其让他在街上整天游手好闲，不如扔到左武卫锻炼锻炼！程家将门世家，不能荒废了！
这程怀默一下来，街上的气氛明显就一松！不是别的～各家纨绔，多多少少知道点儿聚宝斋的事！
谁家还没“趁火打劫！”买了点儿贼赃啊！虽说没有佛家那么明目张胆，机会难得，多少也都买了那么几个上眼的玩意！
有程怀默巡街，可把这群纨绔憋坏了！想显摆都没办法显摆！隔墙有耳啊！万一让程怀默听到，指不定今天程家那爷仨就杀你们家去……
现在好了，谁也阻挡不了他们显摆的心了！这一显摆出事了……
“哦？张兄！最近如何？”
“还行，还行，胡兄您呢？”
“还不错！这街上没了白丁巡街，倒是清静了不少！”
“就是，就是！若是在这么下去，没准儿我就要回家让我阿耶弹劾于他了！好好的街被他们弄的乌烟瘴气！”
“就是……”
三五个读书人在那里寒暄，一个个没什么能耐，偏偏要装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对了，最近家中偶得一宝！明天有时间带过来让你们鉴赏一下？”
“哦？奇了！我也得了个了不得的动西，明天咱们品鉴一番？”
其实他们想说的就是这事！家里得了宝贝，不拿出来看看，那不是如锦衣夜行一般？
几个人呼朋唤友的，准备明天在平康坊的教坊司显摆一番！当然了，他们显摆不能叫显摆！叫鉴赏！
……
第二天，众人带着仆人，仆人抱着锦包！两边是四个护卫，把抱着锦包的仆人围在中间！
“抱稳了！看住了，要不然把你们卖了都值不回这东西的价钱！”
这众人往教坊司一进～呦！人来的可真不少！原先也就那么几个说好在教坊司鉴宝的！可是谁还没有几个好朋友啊！
这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整个教坊司刚刚开门，便迎来了一群带着护卫和奴仆的纨绔们！
为什么来教坊司？这里地方够大啊！而且里面的倌人都是犯官的妻女，都是读书识字的！在这里面当然比这个楼那个楼的要好啊！
好嘛！原先想在一个独阁来着，可是后来放到大堂，这些人才刚刚放下！
“呦？看样子大家都是为这次鉴宝而来的呗？看样子前一段时间不光我自己是捡到宝贝的人啊！”
“哈哈哈！这个捡字用的妙！他们家丢东西，可真是喜闻乐见啊！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哈哈哈！”
“不能如此说嘛，他们丢是他们没看住，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又没偷！难道街上有人卖宝贝咱们不买？”
“对！对！宝贝～有德者居之！既然是咱们碰见了，那就是和咱们有缘！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
一群人统一了意见～聚宝斋丢东西～活该！
“这，咱们说了有一阵了，你看能不能先看一下彼此的宝物？”
“是及是及！大家请看！这是那天我拿到的宝贝～交颈鸿雁！最难得的是这上面的琉璃宝石～正八经的八箭八心啊！
听说这玩意就算是大师级的匠人想要雕刻出来，那也是十不成一……”
他此刻还在上面侃侃而谈呢，没看见下面二十几个人脸都绿了！伸手摸了摸手中的木匣，打开了一个缝隙，从里面看了看！
“胡兄！等一下！你这东西是花多少钱买的？”
“不贵！曲曲一百贯而已！主要是看着对眼缘！而且这琉璃雕刻的方法，可是独门绝技，估计整个大唐除了皇宫，也难找出第二个这种……”
“胡兄，咱们，咱们好像是上当了！你看！”
台上被叫做胡兄的看了看手里的交颈鸿雁，又看了看下面那人手里拿着的和自己这边一样的交颈鸿雁！
“这～怎么有两个？”
“何止两个啊！三个呢！”
“哪是三个啊，四个……”
这一人站起来以后，紧接着又站起来好几个，然后二十几个……
最后一统计～交颈鸿雁，一模一样的～二十七个！
这下子不光他们了，谁都知道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儿了！
物以稀为贵！你就这么点儿人就弄了二十七个一模一样的交颈鸿雁～这能是值钱玩意？
“哎呀！不对！是不是今天众位拿来得都是琉璃？我的是马踏飞燕的摆件！”
“我的也是！”
“这里有一个！”
“我的是琉璃龟的镇纸！”
“这里有一个！”
“我的是豹子的！”
“这里是霸下的……”
好家伙嘛！原来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孤品收藏来着，可是现在一看～这哪是孤品啊！这都泛滥了！
好好的一个鉴赏大会，开到现在成了琉璃认亲会了！
这时候就算是脑袋在笨的，也知道此刻是上当了啊！
“完了！又上当了！”
八百六十二章赔死你们
这时候他们哪里还顾得上教坊司的才女们啊！赶紧回去报信是正理！
他们这还算小件儿呢，家里的大件还没敢拿出来呢！
这下子可真是赔大发了！
于是，今天平康坊看坊门的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每天纨绔们正是往平康坊去的时辰，现在却是逆流而上～全都往外跑……
当天夜里，长安无数人家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这时候众人若是还不知道是中了程鸿的连环计，那可就白活了！
我说那些贼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我说那群僧人怎么说被抓就被抓了呢！原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虽然心里明白的知道是程鸿的计策，可是你还找不出他毛病来～你买又不是在聚宝斋买的，你这是贼赃啊！
有能耐你找贼去！
憋气带窝火啊！
众人这才知道，为什么程家丢了东西还那么低调，众人还笑程家怂包了呢！现在看来～人家指不定乐成什么样了呢！
他们嫌自己傻，皇宫那边还有一个沾沾自喜的傻人呢！
这人就在李二面前～
“父皇，这是儿臣给您买的琉璃龙镇纸！儿臣看这镇纸与父皇书房的摆设勉强相配！所以就买了下来！”
李二看着一脸献宝模样的李治，一脸的古怪！不是高兴，是愤怒中带着一点儿可怜，可怜中带着一点不忍！
“稚奴这琉璃镇纸花了不少钱吧！你皇姐和皇兄们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啊，我也是好久以前出门碰见然后买下来的！只不过怕打搅了父皇，所以才没送过来！”
李治不傻～这琉璃龙镇纸，虽然他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流落出来，但是他也知道～这东西是自己那个姐夫～长安侯家的买卖！
程鸿若是不走，他可不敢拿出来献宝！这下程鸿走了，事情风头也过去了！拿出来刚刚好！
他是不傻，但是他低估了别人的智商！
李二接过镇纸：“花了多少钱去内府库领回来吧！以后买什么东西多看看！
哦，对了！你若是有时间多观察观察！”
李治带着一脑袋的疑惑走了……
李二随手把镇纸丢到了一边：“哎！可真……
也不看看～皇宫里窗户都死琉璃的，这琉璃能值钱？”
本来李二还高兴呢，坑了一下和皇家不走动的世家们！
只要经常走动的，或者去过吴王府的，都不会花钱买琉璃！因为这东西看上去就不是太值钱的玩意！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家这边还有一个傻子！
李治这里根本就不怎么和他那几个兄长走动，平常对几位兄长虽说还算尊敬，可是要说关系多好，那可就是天方夜谭了！
就算是李泰，对这个弟弟也不是那么太亲近！
李佑和李愔不知道，可是上面这三兄弟哪个也不是傻人～明显自己等人不想按照父皇的意思，和太子大兄争夺那个座位，结果父皇有些恼怒！
恼怒也没法～明显是没什么用处的争夺，自己争他干什么？
李恪这里明显就不可能～连王妃都是两个外族之人，直接就断绝了当皇帝的可能性！这也是李恪手段的高明之处！
李泰更不用提～他已经在科学家的道路上越跑越远！皇帝？哪有火药来的好玩儿？我每天研究新发现时间还不够呢，哪有那闲工夫当皇帝？
现在看出父皇明显要培养一个李治当作太子大兄的对头，自己还能不要脸的凑上去？
是啊～他是我兄弟，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把自己搭上去吧！反正～稚奴也闹不出什么大问题来，可千万别打扰了父皇的“雅兴”，万一父皇找不到背锅的，在拉自己当靶子……
算了，算了，想想就吓人！
所以众皇子虽然对李治不至于疏远可是真要说交心的，还真没谁！
没事儿给点儿零花钱什么的倒是可以，但是要说教什么道理～这个就算了吧！万一坏了父皇的大事就不好了！
可是现在李二看着扔在一边的琉璃龙镇纸，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这稚奴真的能威胁到高明吗？就这种心眼……
琉璃的东西，一夜之间在长安成了不怎么值钱的玩意！
山南道永福寺，方丈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佛会！主角就是孔雀开屏～哦，这里叫孔雀大明王菩萨！
善男信女的都来看佛会！孔雀大明王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在加上燃烧的松香～佛光普照啊！
众善男信女跪在地上大呼：“佛祖显灵！”
众其余寺院的方丈和主持们，看了以后频频点头！
不错，这效果，只要慢慢一家一地的轮流举办佛会，这本钱绝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拿回来！不错！不错！
至于程鸿会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从山南道举办过去，等到了长安，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
一天佛会举办下来，收获颇丰！
众和尚还做着美梦想着继续举办呢，等他们到了长安，估计聚宝斋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只不过这个惊喜，不是他们想要的！
程知节在得知事情败漏以后，叹了口气，拍了一下脑袋：“哎！这叫什么事儿啊！捅篓子的玩意！程平！明天准备一下，聚宝斋继续开张！
现在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真要是不开张以为我们程家怕他们了呢！”
现在程家被程鸿完全带到了皇家的大船上，一荣俱荣！
得到了信任，就要抛掉一些东西，完全站在皇家这边！程知节也不得不做一个孤臣！是福是祸，前路未知啊！
程知节想到这里以后，心情反倒放开了～得罪你们能怎么着？你一没有证据，二没有证人！反倒是你们买的都是贼赃！凭什么怕你们？
开张！
第二天，聚宝斋居然开张了！众人在惊奇的同时，也都跑进去看看～看看自家的琉璃究竟多少钱！
赔了多少，最少心中也有个数啊！
等他们进去以后，第一眼就被震慑了！震慑的同时，也为佛门感到悲哀！
左右两排，四种颜色的孔雀开屏，一共十六个！底下明码标价，是一个令他们眼晕的价格～五十贯！
我勒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