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四章薛贵
“新罗、百济两国使臣觐见!”
新罗、百济两国使臣在这里等了半个月,第二批使臣都到长安了,终于李二想起见他们了!
这不?一大早朝会最先宣的就是他们。
新罗和百济的使臣这几天虽说心急如焚,但是也没白过,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不少的消息!
当然,这些消息多半都是张元礼特意吩咐放给他们的。比如皇帝陛下也要考虑大臣们的意见。
比如大唐刚刚经历过不少战争,怕是无力出兵。比如高句丽在前隋之时便筑京观的时候就注定了两国必定有一战……
所以这两国使节虽然对借兵心里没什么底,但是至少还有一线希望,而这一线希望就要看他们如何努力了!
两国使臣一套繁复的礼仪过后上到殿来!
“新罗使臣金树勋~”
“百济使臣燕俊语~”
“拜见天朝上国帝王!”
李二看着两人鞠躬等候,过了许久发声:“平身!
这未年不节的,你们来此所谓何事?”
要说还是金树勋的脑袋要灵活一些:“禀上国帝王,我国主本欲过年时候前来参拜,可不想高句丽无故攻伐,断了道路,吾等不得不走海路,这才误了时间!”
燕俊语连连点头:“正是,正是!今年我百济扶余王本想亲自参拜,觐见天颜,大唐与扶余本为君臣,只不过这些年高句丽从中作梗,所以一直无缘相见。
今日见天朝上国陛下,臣冒失一请,请陛下赐下画像一幅,臣回去也好了却我家大王一个心愿。
大王若得陛下画像,自当每日参拜,焚香诵经为陛下祈福!”
不要脸!这百济的使臣虽然反应稍慢,可是真真的是不要脸!
李二虽然见过很多不要脸的,但是如此不要脸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下子满朝文武惊的是目瞪口呆~这为了借兵连面皮都不要了?
正想着这百济使臣燕俊语嚎啕大哭:“只不过怕是等我带画像回去,我家大王怕是成了高句丽的阶下囚了!
天朝上国陛下,还请垂怜我王,帮忙打退高句丽的不义之贼!吾王愿年年纳贡,岁岁称臣,永世不忘天朝上国的恩情!”
这时候金树勋也连忙跪倒在地:“吾新罗本就是大唐附属,父子之国,可是高句丽的泉盖苏文带着一群乱民,不但阻断了新罗进贡的路线,还攻击新罗城池。
城破之后,见人就杀,见屋就烧,无恶不作!满城妇孺无一生还!还请天朝上国早早派遣兵马,打杀这群暴民!”
说完俩人叩头不止。
李二见状连忙说到:“二位使臣先起来吧!这出兵高句丽不是小事,不管是粮草还是军饷,都需要筹集。
你们先回鸿胪寺等着朕先写一纸诏书,斥责高句丽这种卑劣的行径,等筹集完了军饷和粮草,在出兵也不迟!”
金树勋连连叩头:“迟了,迟了!还请陛下尽早出兵救新罗于水火,至于出兵的钱财可由我们和百济共同承担!”这货临了也忘不了拉百济一把后腿!
燕俊语也连忙叩头:“是啊!是啊!这钱财粮草都可以由我们百济和新罗出。
只不过我们百济大王,勤政爱民,轻徭役,微税收,所以这国库有些空虚,这钱财和粮草要是一下子怕是拿不出来,能赊账否?”
新罗金树勋一捂脸:我去,这货真不要脸啊!
程咬金冒出一句:“好不要面皮的使臣!”
这一句话道出所有人的心声。
李二又好气又好笑,摆了摆手:“使臣心忧本国,情有可原,你们先下去吧!我和群臣商量商量!”
这边还想说什么,李二说到:“左右金吾,扶使臣们下去!”
左右金吾上来直接把这俩使臣叉了出去!
两位使臣一边被金吾拖着往外走,一边喊:“天朝上国陛下,十万火急啊!……”
众臣……
李二……
李二:“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程咬金出列:“刚刚说到江南东道要建什么皇家海军骑兵!请求左卫中郎将苏烈前去指导,还有那个,那个,那个……
叉!刚刚被那两个不要脸的玩意打岔给忘了!就是还有苏烈那个徒弟,日食斗米那个外号‘猪八戒’那个,叫什么来着?”
旁边李绩倒是知道,这武将圈子就这么大,谁家有个好苗子肯定被打探到!
更何况薛仁贵这么好的苗子。
李绩小声提醒道:“叫薛礼,字仁贵!”
程咬金一拍脑袋:“对,叫薛贵!”
李绩一捂脸:“叫薛礼,字仁贵!”
“对,叫薛字!”
……
李绩大声说到:“薛字什么玩意?叫薛礼字仁贵!”
程咬金揉了揉耳朵:“喊什么喊?谁不知道啊,禀陛下,那厮叫薛仁字礼贵!”
李二噗嗤一下乐了:“好吧,我知道了,薛礼字仁贵是吧!明天让苏烈带着他去江南东道皇家海军那里报道!
兵饷由内府库出,招多少人让他们看着办!玄龄拟旨,至于那个薛礼~先暂定个折冲尉吧!”
房玄龄领了旨意,这事也就定下来了!
众人根本就没拿什么海军当回事!
在他们眼里,这海军只不过是皇上一时儿戏之作,至于运来的粮食和香料,顶天他们认为这海军是走了大运,大概就和走路踢到金元宝差不多吧!
海军,海军能干嘛?占一片大海?捞鱼吗?
海里能种地吗?海里有粮食吗?鱼?鱼是活的,哪里不能捞?我大唐能到的地方,就是我的海!
李二说完以后,抬起手来想要说什么,诶?我想说什么来着?被刚刚这俩使臣一顿打岔给打过去了!算了算了,就当今天休息一下了!
“众卿家,若是无事便退朝吧!”
众臣……
被新罗和百济的使臣打了一岔,又被程咬金打了一岔,满脑子都是燕俊语那句~“可赊账否?”
要不就是程咬金那一顿“薛仁,字礼贵,薛字礼仁贵,薛贵字礼仁……”
算了算了,今天就算是有本,也没法启奏了!这嘴搬家传染啊!
你看程咬金在殿前胡搅蛮缠的不算个事,换一个人试试?殿前失仪知道不?轻则降级,重则被贬!
今天的朝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散去了!
李二回了立政殿,给正在织毛衣的长孙皇后说今天早朝的事!
“观音婢,你是不知道啊,那两个使臣可真叫不要面皮,连程咬金都看不下去了。
说要出咱们大唐出兵相助的粮饷,可是到后来却问能赊账否?
还说他们扶余王勤政爱民,我呸!舅兄家二郎那里,丝绸,陶瓷水晶器皿的销售大户就是他们那个扶余王!
还勤政爱民,滑天下之大稽!
还有今天程咬金,举荐苏烈师徒去江南东道组建海军骑兵!
苏烈的徒弟叫什么名字让他给忘了!
当时在大殿之上程咬金是这样的~刚刚说到江南东道要建什么皇家海军骑兵!请求左卫中郎将苏烈前去指导,还有那个,那个,那个……
叉!刚刚被那两个不要脸的玩意打岔给忘了!就是还有苏烈那个徒弟,日食斗米那个外号‘猪八戒’那个,叫什么来着?
旁边李绩给他提醒~叫薛礼字仁贵!
然后程咬金先后说了什么薛字礼仁贵,薛仁字礼贵,薛贵字礼仁……
好几个名字,就是没说对,气的李绩当殿大声说!薛礼字仁贵!
程咬金这厮还嫌李绩喊了,回头就说成了薛字礼仁贵!”
“哈哈哈!”李二哈哈大笑。
“咯咯咯!”长孙皇后掩嘴娇笑!
李靖得知程咬金和李绩在朝中所为,点了点头,对薛礼说:“仁贵,这程家的恩情你得记着!
就冲程咬金今天一顿胡搅蛮缠,你薛礼字仁贵的名字必定被众人熟知!
全大唐的折冲尉那么多,但是你薛礼,绝对被陛下记住!”
要不说这个人都有个人的方法,这将门所有人想要推一个人的时候,这人便如在风口一般!
不说扶摇直上也差不多!
此刻程鸿又在干什么呢?
钢厂里程鸿正在描描画画,李泰在旁边拿着一张图纸:“程鸿,你说这东西换成木头的成吗?”
程鸿头也不抬:“自己实验,水淹,火烤,冰冻,各种方法都实验一下!看木头和铁到底哪个好!”
“程鸿,你在干什么?”
“别烦我!”
“诶?诶!听说你射箭连垛子都射不到?房遗爱说你是怕伤了垛子神!是不是真的?”
程鸿扭头不理李泰,在那里继续画图纸!
李泰清了清嗓子:“说~说,一武官出征,将败,忽有神兵助阵,反大胜。
官叩头请神姓名,神曰:“我是垛子。”武官曰:“小将何德,敢劳垛子尊神见救。”答曰:“感汝平昔在教场从不曾伤我一箭。”
哈哈哈!垛子神!
哈哈哈,未伤一箭!”
程鸿黑着脸:“滚!”
起身把笔一放,把李泰推了出去!
回来听着窗外传来李泰嚣张的笑声,程鸿把纸团了团:“一边儿笑去,在笑我撒癔症了啊!”
李泰看程鸿恼羞成怒,不敢再撩拨程鸿,一遍笑一遍跑了……
四百三十五章风起长安
程鸿撵跑了李泰喝了一会儿茶,继续奋笔疾书,画一会儿端详一下,又加了几笔……
~~~~~~
这天,苏烈和薛礼得了兵部的印信,即刻赴江南东道皇家水军报道!
军饷由内府库直接拨款,不经过兵部,直接入皇家海军!
这是多么大的信任?虽说这信任不是针对苏烈和薛仁贵,但这征兵的权利可是全下放给他了!
两个人站在门口,薛礼看着门内:“师傅,你说侯爷会来送咱们吗?”
苏烈说到:“或许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薛礼终究还是得到了李靖师徒的认可!李靖一脉算是传承了下来。
薛礼不愧是后世被称为军神一般的人物,短短一段时间深受李靖喜爱,而且每天和苏烈切磋,戟法越发纯熟!
在临出行的时候,得李靖允许,入了师门,拜苏烈为师。
而今天这两人就要赴江南东道任职了,送行的不多,原本他们这一脉便是孤臣类似。
李靖为了避嫌,苏烈是不好交际,再加上当时苏烈在刘黑闼手下任职,与李二手下的武将生死对决的时候绝对不少!
虽说那时候各为其主,但是要说心里没有一点儿心结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薛礼看了一阵,见程鸿也没过来,心情略有失落,转身准备启程,忽然听得身后喊到:“仁贵兄,等等!”
薛礼一抬头,见程鸿骑马而来,后面还有几个骑马远远的跟着!
只不过程鸿是从渭县那边过来的。
乱糟糟的头发,脸上也不知道在哪里抹到的黑灰,浑身上下左一道右一道烟熏火燎的痕迹!
程鸿跑到跟前下马,先给苏烈拱了拱手,然后说道:“这两天一直在钢厂忙着做一些东西,根本就没出门,差点错过了给仁贵你送行!勿怪勿怪!”
薛礼激动道:“哪里哪里,礼一路走来多亏侯爷栽培,说是礼的伯乐都不止,礼……”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主要是你薛礼本身也够硬……”
“呼啦啦”,一群人也来到了门口,后面还有一辆马车……
下马这群人下马以后苏烈大吃一惊~这里面王爷好几个,还有太子殿下~
苏烈连忙上前行礼,李承乾抬手:“苏将军不必如此!今日给你们师徒二人送行,你们才是正主,只不过今日找程鸿耽搁了一些,还好赶上了!”
程鸿在这边和薛礼交代:“到了地方你可以去找阿史那泥孰帮你征骑兵,但是千万不能让阿史那泥孰进骑兵队伍,到时候你就告诉他~说我有事找他详谈。
或许过一段时间我会去江南东道一趟,让他别走!
铠甲,兵器,一应马匹用品都会尽快到位,你只需要练好兵就行!”
薛礼点头应是!
程鸿想了想,接着说到:“长安这边不用你担心,到时候我会让春雨去照看一下,不管有什么事卢国公府会帮你解决!”
薛礼想要说什么,程鸿拍了拍薛礼得肩膀:“好好练兵,到了战场上好好杀敌,别的就不必说了!时候不早了,山高水远的,尽快启程吧!”
薛礼眼含热泪,猛的一抱拳……
程鸿望着远去的薛礼,消失在路上,李承乾拍了一下程鸿:“都走远了!这薛礼怎么能让你这么上心?”
程鸿看了一眼李承乾:“此人未来必将成为将门中流砥柱!”
李承乾疑惑的看了一眼程鸿:“不是还有你呢吗?”
程鸿瞥了李承乾一眼,转身上马:“我?我浑身是铁能碾几根钉?一个人哪成?”
众人打马直奔长安城……
“去哪?”李承乾坐在马车上跟在程鸿后面。
程鸿道:“我当然是回家了!今天丽质解除禁足,估计早就在小院等着了!”
李承乾……
~~~~~~
果然程鸿刚到小院门口,就听见武媚和李丽质的笑声远远的传来!
程鸿进院以后:“什么事?这么开心?”
武媚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别细打听了!不是你那个垛子神的事!”
程鸿……
你这样唠嗑是容易把嗑唠死的你造吗?你造吗?
这时候李丽质抬头看了一眼程鸿:“哎呀!你钻煤堆来着?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武媚连正眼都没看程鸿:“谁知道?臭男人,都好几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要说啊,他就没什么用,看个家能让人去库房把东西拿走,还是他自己开的门。
让他赚钱吧,这都好几天了,钱倒是花出去不少,连个铜板都没拿回来!
而且接连好几天不见人影,所以说啊,他就是没什么用的败家仔!”
武二丫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撒癔症的败家仔!”
李丽质笑着补充:“还是有垛子尊神护佑的败家仔!”
“哎哎哎!你们够了!差不多就成呗,这几天不是正忙着正事吗?不管你们了,我先去洗洗!
冬雪,烧水!诶?对了等春雨回来的时候让她去一趟薛仁贵家,坐卢国公府的马车去,问问柳氏那里还缺什么不?
好好唠一阵,让马车在门口站一阵。”
“知道了!”冬雪应声,下去了!
接过张桩拿来的一个大牛皮兜子进了放兵器铠甲的地方……
这时候武媚悄声和李丽质说:“姐姐,程鸿不会生气吧?”
李丽质迟疑的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
武媚有些苦恼:“姐姐,这次咱们好像真惹到他了!”
李丽质也没了主意:“那怎么办啊!”
武媚说到:“诶?!要不咱们去问问秋霜?问问她程鸿发火儿什么样?刚才他是不是发火了?”
李丽质点了点头:“走!咱们去问问。”
俩人找到正在指挥修剪花枝的秋霜:“那边!那边那个长枝剪掉一些!少剪,少剪……
公主殿下?参见公主殿下!”
李丽质点了点头:“不必多礼!你来一下,有些事儿问你!”
秋霜应诺。
到了角门跟前,李丽质瞅瞅武媚,武媚瞅瞅李丽质,俩人不知道怎么开口。
秋霜等着问话呢,俩人在这里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武媚开口:“秋霜,你家少郎君发火时候什么样?”
秋霜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发火?少郎君哪里发过火啊?哦对了,那次在武家发过一次火,把武家兄弟给打了一顿。
要不这么长时间也没发过火啊!”
“哦!那你下去吧!”
“诺!”秋霜回去了。
“哎!你们俩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程鸿看着角门边探头探脑的俩小丫头喊到。
俩人从角门里出来:“喊什么喊?”
程鸿看着两个雄赳赳的小丫头,摸不着头脑:“俩人咋了?诶?对了,这两天我要去渭县那里住两天,要开炉了,我要去那里盯着!你们俩去吗?”
“去!”俩人异口同声喊到,喊完以后对视一眼又笑了。
武媚小声说:“姐姐,好像他没生气!”
李丽质点了点头,俩人相视一眼又笑了。
程鸿摇了摇头:“搞不懂你们,走吧!明天早起,要去渭县呢,还有丽质,这次你来这里给了你几天时间?”
“没说!爱待多久待多久!”
“真的?”
“真的!”
武媚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程鸿心里稍安,要不光是李丽质说,程鸿死都不信!
夜幕降临了,静街鼓响过以后,长安城街巷为之一空,喧闹的长安安静了下来!
此刻顺水而下的苏烈师徒已经出了长安地界了!
薛礼站在船尾遥望长安,苏烈过来递给薛礼一个葫芦,薛礼刚想推脱,苏烈说到:“不是酒,是茶水!”
薛礼接过葫芦喝了一口,苏烈说到:“怎么了?想家?”
薛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倒不是想家,只不过有些想不明白,程侯爷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那就不必想,好好杀敌,也许程家大郎看好的是你的未来!咱们这一脉不是孤臣就是如为师一般不好交集。
但是这人终究不是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否则一旦有什么事连个给你说话的都没有。
师傅他老人家功勋足够他一辈子无忧,可是咱们……”
薛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师徒二人望着船尾的方向久久不语……
晚上,吃完了晚饭,程鸿拎着皮兜子拿着工具,“哗啦”一下子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东西是这几天程鸿在钢厂的成果。
程鸿撸了撸袖子,阴笑着“嘿嘿嘿!让你们说我垛子神护佑!这次不把垛子射飞,我就不姓程!”
拿起零件儿一个一个的开始组装,弹簧,拉杆,滑轮,弓臂……
一架纯钢手弩在程鸿手中慢慢成型。
这架手弩是滑轮弩,但是却加了弹簧增加弹射的力度。弩臂也是一片片钢片叠加而成的。
而且这弩为了精准射击,还安装了弩托,精准射击时候抵在腰间,两手瞄准。
最主要这弩全都是按照程鸿的臂力设计的,还安装了滑轮,哪怕是平常时候,程鸿这牲口都随随便便扯断重弓。
这弩要用滑轮才能拉开,得多大劲儿?
最重要的是弩箭,各个都跟小矛似的,可以预见,这东西射到人,别说要害,就算是射到肚子都得当场去世!
拔箭?不用心思了,直接火化吧还能省一根柴火……
四百三十六章高原骚动
高原之上,老羊皮正在看各地牛羊棚圈的搭建情况,还有就是牛羊吃的储备草是否充足。
若是有什么不足的,赶紧告诉牧民们杀掉一些,做成肉干,等开春商队过来的时候卖给商队。
旁边铁炉子里面烧的羊粪,炉子上坐着一壶水,老羊皮正算着,壶里的水开了,“呜呜”的叫着。
老羊皮拎下水壶,拿出茶叶,往壶里小心翼翼的添了一勺,随即盖上了盖子。
一股茶香味飘了出来,老羊皮皱了皱眉头,他认为所有的味道都应该融到水里,这味道飘出来了,这可就损失了!
老羊皮还是那么节俭,但是对孩子们可舍得花钱了!
老羊皮的钱,除了买一些茶叶的,其余的都换成了纸和笔墨,给了牧民的孩子们,让他们好好学习。
老羊皮看着多吉的牧民日子慢慢好过,脸上不在麻木,悠扬的牧歌又响彻在草原之上,每当老羊皮看到这些,心里便像吃了蜜一样。
泡一壶茶,然后继续埋头在一堆数字当中对照着……
这列表是老羊皮发明的,上面列着多少头牛,多少只羊,一个月大概要吃多少堆的干草,以前只写到二百只羊,现在已经到七百了,以后或许还会更多……
高原上,推进城,程恭和萧仁相对而作,桌子上放着一盘子萝卜条。
俩人喝着酒,吃着萝卜条,倒是旁边的一盘羊肉没动几筷子。
吃光了萝卜条,萧仁喝了一口酒:“这鸟地方,连点儿青菜都吃不到,肉都吃吐了!”
程恭看了萧仁一眼:“这话你要是在以前说,都容易被揍死!肉吃够了?”
程恭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长安那边什么样了!这四外无战事,高句丽怕是有难了!”
萧仁点了点头:“打高句丽倒是有可能,听家里来信说~你家少郎君已经调回长安了,封了个破军羽林卫将军,独领破军羽林一卫!”
程恭摇了摇头:“哎!怕是此次征高句丽我家少郎君寸功南立了!”
“怎么说?”萧仁问到。
程恭摇着头说到:“在江南东道的时候我家少郎君便分析过,若是征高句丽,此次江南东道才是立功的地方,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是只听得少郎君随口一提。
你说此次我家少郎君被调遣到了御前听用,怕是此次最多也就摇旗呐喊而已……”
门外忽然传来响动,达卓的声音传了过来:“程校尉,程校尉在家吗?”
程恭和萧仁对视一眼,又来了!
这达卓现在对大唐那叫一个忠心,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达卓对大唐越发敬畏。
本来他这个城主也就是个摆设,可是这达卓硬生生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大量的金钱砸下去,倒是收买了不少象雄那边的人给他当奸细。
里面不乏城主,贵族之流。
倒是吐蕃那边进展缓慢,也就老牌的过气贵族,或者是一些奴仆之类的。
现在达卓成了推进城消息最灵通的人士,而且自从达卓在象雄的亲人逐个“病死”以后,象雄那边和达卓彻底断了联系。
现在的达卓一心一意的为大唐工作,相应的,也得到了不少实权,比如税收方面!
虽说税收不能贪污,可是这谁先卖谁后卖这可就有说道了!想排前面?拿钱啊!
再加上达卓在刚回来的时候手里有钱,盖了不少的羊圈和库房,这钱财不但没少,还多了不少!
达卓也是个好交好为的主,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少往程恭和萧仁这里送。
达卓一进门:“就说嘛,我见萧兄不在,肯定是到程校尉这里来了,正好~今天我买到了两个塔黄,正好涮火锅吃!
这东西虽然不能多吃,但怎么说也算是绿菜不是?”
萧仁眼睛都绿了:“哦?达卓你倒是有能耐,居然能搞到绿菜?”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有牧民去采雪莲偶尔碰到的。温泉旁边就长了那么几棵,挖了回来,被我碰到了。”
程恭说到:“不知道达卓司马这两棵花了多少钱?”
“不多不多,一共三棵,花了三个金币!一棵留到了萧兄的家里,这两棵带到了这里。”
程恭看着脸上得意的达卓,问到:“这段时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吗?”
达卓用刀片着塔黄,顿了一下,接着继续片:“消息倒是有一个,大雪封路以前,吐蕃不是来换东西吗,给他们的税率不低,所以他们回去闹了一阵。
听说把他们的那个大相噶尔·东赞气了够呛,说~这是赤裸裸的剥削!
估计要不是您和席校尉堆的那几座坟丘,估计他们都得打过来了!
就这也咋呼了好久!
还有象雄那边,我家人‘病死’以后,便断了联系,刚开始时候还模仿着我家人的笔迹写信来着,说~什么一切安好之类的。
可是被我揭穿以后,便不在联系我了,听说李迷夏把看管我府上的那些人挨个杀了!虽说有些不甘心,但是他也只能认了!”
程恭敏锐的发现,这些事好像并不那么简单,想了一下,开口:“从明天开始,整个推进城开始进行军事训练!不管军民,皆要参与,要不然撵出推进城!”
萧仁伸筷子的手一顿:“有那么严重吗?”
程恭摇了摇头:“我不确定,这一年推进城虽说只有半年在运作,可是就这半年便得到了巨额的税收,我不相信他们不眼红!
而推进城孤悬在外,就算是多吉来援一来一回也要十几天!
有备无患嘛,万一吐蕃联合象雄打推进城怎么办?”
达卓惊讶:“不能吧!象雄和吐蕃可是仇深似海啊,怎么可能?这……”
程恭一举手:“我家少郎君说过一句话~国与国只见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萧仁点了点头:“那就准备一下吧!”
对于程鸿,萧仁可是不敢马虎的,程鸿在江南东道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在多吉更是名声响亮。
达卓一听把程鸿都搬出来了,这事肯定是对的,顿了顿筷子:“那好,明天开始敲钟通知!今天咱们先吃饭!”
三个人围着火炉,吃着火锅,塔黄下的飞快……
远在逻些城,噶尔·东赞和弃宗弄赞相对而作,看着桌子上的情报久久不语。
只有火把“吡啵”声响,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一会儿咳嗽声响起,惊醒了沉思中的弃宗弄赞,看着两鬓斑白的噶尔·东赞,弃宗弄赞心中一阵愧疚。
噶尔·东赞为吐蕃东奔西跑,开导自己,游说各国……
弃宗弄赞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合格的吐蕃雄主,直到那个蜀王到来……
蜀王这一顿乱搞,整个吐蕃都乱的让弃宗弄赞怀疑人生,大相噶尔·东赞更是为吐蕃来回奔波伤了身体,这两年噶尔·东赞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弃宗弄赞连忙起身,解下自己的裘皮披到噶尔·东赞的肩头:“大相,你这身体可要注意啊,可不敢在这么熬了,若是你有什么差池,我都不知道这吐蕃将怎么走!”
噶尔·东赞摇了摇头:“不要紧,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没事的,赞普,你看~今年虽说换了不少的粮食,可是损失却也不小。
李唐以咱们没参加建设城池为由硬生生把税率提高到了十税三,象雄虽说参与了建设可是却因为得了不少的工钱,所以给他们的税率是十税二。
只有多吉参加建设以后,不但得了工钱,税率还是二十税一。
很明显,李唐是偏向于多吉,极力打压咱们吐蕃!
这么下去,就如同饮鸩止渴,愈渴便愈是中毒更深,离死亡也就愈近,这推进城绝对不能掌握在李唐的手里!
听说最近象雄的李迷夏日子也不好过!咱们不如派出使臣游说李迷夏,咱们合兵攻打推进城,打下来,咱们许诺只要城池里的东西,城池归他们……”
弃宗弄赞有些迟疑:“这……若是城池给了李迷夏咱们……”
“赞普,这李唐更不好惹,李迷夏虽然得了城池,可是却也得罪了李唐。
李唐绝对不会看着自己建设的城池落入别人的手里,不说搅的咱们吐蕃翻天覆地的程鸿,就说这~‘夜枭’桑布扎就不是他李迷夏可以抗住的!
等把象雄拉入这个泥沼之中,咱们吐蕃就可以有喘息的时间,等李迷夏坚持不住的时候,咱们在一举收拾了李迷夏和多吉的叛逆。
到那时候即使李唐想帮忙,也赶不上了,到时候咱们吐蕃重整高原,有了进退的空间,便有了和李唐周旋的余地。
而且李唐自封天朝上国,表面工作他们还是要做的,到时候咱们把姿态放低一些,他们就算想打咱们,也没有理由……”
“咳咳咳咳!”脸色涨红的噶尔·东赞一阵急咳,弃宗弄赞一阵拍后背抚前胸,噶尔·东赞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如此。
咳了一阵总算缓过来了,弃宗弄赞到:“会有那么一天的,但是大相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不碍事,不碍事的!”
四百三十七章密谋
高原之上,平静的白雪之下孕育着不平静的阴谋,风雪之中,一队人马从吐蕃悄然出行,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中……
“当当当”推进城的大钟响起,守卫这里的唐军先是一惊,而后快速的穿好铠甲,拿着兵器弓箭,飞快的跑向广场。
多吉人听到钟声以后迷糊了一阵,侧耳倾听:“钟声?钟声!集合!”
“哗啦啦!”丢盔弃甲,抓着刀剑:“诶?那是我的裤子!”
“袍子,我袍子呢?”
“谁见我鞋了?谁见我鞋了!”
“站住!那是我的皮帽子!你给我拿来!”
“那我的呢?我的帽子呢?”
……
一片混乱!
但是总算在钟声响起后半个时辰都到齐了,只不过这模样不敢恭维!
没裤子的,没鞋的,有弓没箭的,拿着个刀鞘的,还有那位仁兄,你拿的是什么?
靴子?拿个靴子什么用?汗脚把敌人臭死吗?
程恭看着整整齐齐的唐军点了点头,走到高台之上:“很好!大唐的儿郎们!你们不错!
这么长时间的安逸没有磨平你们的责任!我很欣慰!但是~你们这点儿人能守得住推进城吗?
不能!怎么办!有办法,把你们身后这群人训练成像你们一样!
后面的多吉人,我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才来到这里当守军,可是我敢肯定,你们不是因为送死才来的!
但是你们今天的表现何止送死?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都够人家从正门打到城主府了!可是你们呢?你们现在若是和兵甲齐备的人战斗是个什么下场?
衣裳不整也就算了!你们的兵器铠甲呢?对于一个军士来说,兵器铠甲,那就是你的性命,你们还没上战场,就把性命丢了!
好!好啊!这若是死了到了下面都不好意思过阎罗殿!
怎么死的?蠢死的!懒死的!作死的!当兵丢了兵器被人堵被窝里杀光猪一样杀的!
哦差点忘了!你们经常跟在桑布扎后面夜袭人家别人!我还以为你们对夜袭有研究呢!没想到!你们只对夜袭别人有研究!
到了自己这里听到钟声你们都整不出一个正常的队伍来!
现在兵器铠甲衣着具备的多吉人到前面来!”
程恭扫视了一眼,寂然无声!
“有兵刃铠甲的向前一步!”程恭又说到。
稀稀拉拉几个动的,但是有几个明显不合身,穿在身上咣里咣当的。
“好!现在若是有战事,你们有五成的几率不会被立刻杀死!你们想死吗?”
“不想!”稀稀拉拉参差不齐的喊声!
“告诉我,你们想不明不白的死去吗?”
“不想!”
“大点儿声!”
“不想!”底下多吉的兵士吼的脸红脖子粗,青筋蹦出!
“很好!你们的苦日子该来了!从今天开始,我负责把你们训练成精兵,要么站着走出去,要么躺着抬出去!
我手底下~不要废物!”
程恭下达了一系列的条例,每个唐军带领二十个多吉兵同吃同住!手把手的教导他们!
七天一考,一人不合格全寝受罚!
至于推进城的居民,由达卓全权负责!一定要让他们做好支援城墙,快速撤离,守卫街区……
这一系列的军事行动!
而达卓也发挥了他原本的特色~砸钱!
以街区为单位,开启全城大比!在街区上放上草垛子,比进入密道的速度,比射中稻草人的准确度!
综合实力排名第一的得钱十贯,每七天一比!
参与的每人每天二两茶叶!
结果你就经常看到城主府旁边发茶叶的地方一群女的抱着孩子点数!
我家孩子还参与了呢!
你家孩子多大?
刚会吃饭!
……
虽说冤枉钱花出去不少,但是效果还是有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基本上所有的居民都能够按照提前设定好的路线,退到巷子或者屋墙碉堡之上。
引弩射向街中心的草靶之上!
而此刻象雄迎来了一波奇怪的使臣,他们蒙着头脸进入了王城,用宝石打通了道路,见到了象雄的国主李迷夏。
李迷夏手里拿着一把唐刀用一块鹿皮擦拭着。
擦拭了一阵,李迷夏把刀往前一指,指向来人:“没人告诉过你吗?凡是吐蕃来我象雄国的使臣都难活着回去?
就算是你们吐蕃过来的一只老鼠,象雄也会极力捕杀?更何况是你~吐蕃大相噶尔·东赞!”
不错!来人正是吐蕃大相被称为高原最具智慧的存在~噶尔·东赞!
噶尔·东赞摇了摇头:“我知道,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若是因为怕被杀而不敢来,那象雄和吐蕃可就真的完了!
知道李唐建设的城叫什么吗?推进城!往哪里推进?当然是吐蕃和象雄……”
“哈哈哈哈!噶尔·东赞你当我李迷夏是唬大的吗?你们吐蕃内忧外患,内有贵族作乱,外有‘夜枭’桑布扎四处袭扰,你们已经深陷战争之中。
还妄想把象雄也拉进战争之中?再说~我们象雄和大唐都是李家的天下!象雄又不曾挑衅过大唐,他们有什么理由打我象雄?”
噶尔·东赞冷笑着:“李唐的长安侯曾经说过一句话,老噶尔深以为然!
国与国只见没有永恒的仇恨只有永恒的利益,他们以前不打是因为你们离他太远,等李唐占了吐蕃,紧靠着你们象雄,他们会不打你?
那座推进城可不是只往吐蕃推进,要不然也不会建在吐蕃、多吉、象雄的中间了!
说什么为了方便各国,还不是为了方便四处侵略?
唇亡齿寒啊!若是吐蕃被灭,象雄危在旦夕!”
李迷夏仰头大笑:“说辞而已!大唐什么脾气我比你清楚!别在那里危言耸听,我劝你还是说点儿有用的,要不然吐蕃的大相怕是要爬着回吐蕃了!
不对,是蠕动,我会斩下你的四肢,把你送回给弃宗弄赞那个阴险小人!”
噶尔·东赞摇了摇头:“象雄国主,你怕是还以为达卓和整个推进城都是你的人呢吧!
还不知道呢吧,达卓的家人根本就没有死,吐蕃的密探探到~达卓的家人早就跟着达卓去了推进城。
达卓现在是大唐在推进城品级最高的官员,可以说现在达卓已经倒向了李唐。”
李迷夏猛的一转身,看向噶尔·东赞,噶尔·东赞面色坦然,李迷夏用刀指着噶尔·东赞:“没有人能骗我!”
噶尔·东赞把密报递给李迷夏:“这就是吐蕃密探用性命拿回来的情报!”
李迷夏示意旁边的人把情报拿过来!李迷夏扫视了一眼,上面达卓的所有的亲人信息以及大概的外貌。
李迷夏只粗略的看了看,便发现这消息绝对真实!
李迷夏立刻火冒三丈!刚刚说完没有人可以骗他,这立马就一个耳光上去了!
李迷夏挥刀砍倒了身边的太监的手臂!太监哀嚎着,李迷夏喊到:“来人啊,把这个废物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外面侍卫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进来,其中一个侍卫一脚踢断了太监的脖子,哀嚎声戛然而止。
侍卫们把太监拖出去,顺便把地面清理了一遍,看样子这事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李迷夏胸口起伏,怒气冲天。
噶尔·东赞面色平静的看完以后说到:“大王,难道你们象雄能忍受得了这个叛徒?
再说了,这推进城可没有多少唐军,虽说城墙不矮,可是不要忘了他们才用了多长时间!
那么短的时间,那么高的城墙就算是用气,也吹不起来吧!
骗骗别人还凑合,可是骗咱们世世代代生活在高原上的人,那简直是说笑!
还有,这商人都是逐利的,这推进城一年光是税钱就不下万贯,再加上牲口棚、草料、商人住宿……
那钱就更多了!
象雄吐蕃联合打下推进城,里面的浮财归吐蕃,推进城归象雄……”
李迷夏如同一条发怒的雄狮:“你在逗我吗?辛辛苦苦打下城池你们取走所有财物,我们却要承受大唐的怒火。
呵呵,你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噶尔·东赞摇了摇头:“推进城孤悬高原,李唐就是想出兵也鞭长莫及,至于多吉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全力拖住多吉,顺便拦截李唐的军队!
只不过我们要推进城永久免税的权利!
若不是吐蕃正好能拦截李唐的军队,我们怕没办法分兵而守,这推进城怎么也到不了你们象雄的手里!
这推进城可是会生钱的买卖!好好经营一年就可以让象雄盆满钵满!
这一来可以揪出达卓这个叛徒,二来可以占据推进城只要国主苦心经营吞了吐蕃也不一定!”
李迷夏思考了好久:“你就不怕到时候象雄真的吞了吐蕃?”
噶尔·东赞一脸坦然:“吞了就吞了!象雄吞了吐蕃,这高原还是高原人的高原,若是让李唐吞了,那高原就永远不是高原人的了!
再说现在吐蕃也只有这一个方法可以起死回生,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吐蕃人也顾不得了!
更何况你们象雄想吞吐蕃也需要练的一口好牙!”
四百三十八章推进城的战事
李迷夏恶狠狠的盯着噶尔东赞看了一阵:“哈哈哈!吐蕃大相不愧被称为高原上的第一智者!说的我都有些心动了!”
李迷夏挥了挥手:“这事以后再议吧,来人!带大相去偏殿休息!”
噶尔·东赞也知道,这些事不是一时就能成的,拱手退下了。
当夜李迷夏宫殿的灯光一夜未熄……
第二天,李迷夏让侍卫通知噶尔·东赞当殿参见!
噶尔·东赞听完哈哈大笑,叫道:“大事成已!大事成已!”
果然噶尔·东赞上殿参拜以后根本就没用多长时间便说服的群臣。
或者说~只是李迷夏稍稍表现了一下应允之意群臣便附和着答应下来!
这马屁拍的那叫一个响亮!
噶尔·东赞拱手告退提醒李迷夏早些起兵!
李迷夏本想留着噶尔·东赞待上几日,可是噶尔·东赞说:“我要把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我家赞普。
吐蕃象雄重归于好,这事可是大喜事!等赞普和李国主相聚之时一定要痛饮几杯,和平的光辉重新眷顾了高原!
吐蕃和象雄联手,高原上根本就没人是咱们的对手!毕竟高原是咱们高原人的高原。”
噶尔·东赞趁着机会,敲定了攻城的人马~双方各出兵七万,于两个月后攻打推进城。
又一片马屁声中噶尔·东赞退了出去!
噶尔·东赞谢绝了李迷夏要大摆宴席给他接风的要求,收拾行囊离开了象雄王城!
走出王城以后噶尔·东赞站定回身,看着象雄的王城,旁边的随从问到:“大相,在看什么?”
噶尔·东赞低声说到:“李迷夏疯了!”
“什么?”
“没什么!走吧!”
噶尔·东赞不知道李迷夏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噶尔·东赞可以确定~李迷夏疯了!
就从他因为气愤就砍下太监的手臂开始,从侍卫们熟练的收拾手法当中,噶尔·东赞就知道李迷夏疯了!
而且朝堂之上曾经的智者和老臣都不在了,在的只是一些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辈!
可以说现在的象雄就是李迷夏的一言堂,只要李迷夏愿意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就这样的国主,等吐蕃缓过来反手可灭!
当吐蕃和象雄动起来的时候,推进城这里演习的是如火如荼!
每天只要天一亮,钟声准时响起,军民熙熙攘攘的开始动起来……
多吉军人是为了不被挨罚,城中居民是为了那二两茶叶,至于那钱?
反正得二两茶叶已经不亏了,至于钱?得着算赚了!得不到就得不到呗!
正训练的时候一队哨探骑马飞奔:“报……
报!吐蕃,象雄方向有大量兵马出现!……”
“哒哒哒!”马蹄声急响飞驰而过……
两边正在演习的城民面面相觑了一阵:“对面的!刚刚过去的骑兵喊的什么?”
“好像是说有什么叫大亮兵过来了!”
“不是大亮马嘛?”
“不是,不是!是大亮兵马!”
“大亮兵马?大量兵马!”
“当当当……”
钟声响起,城民已经熟悉了钟声,一声是辰时以后打点用的,两声是辰时,午时,酉时打点用的。
三声是警戒,四声是军管,所有居民不得上街,免得阻塞街道,影响交通。
五声是军事演习,演习中五声演习结束。
六声敌人攻城,所有人员不得出门,七声全员上城墙帮忙守城,八声城破,各自进入密道,箭塔做最后的顽抗……
“五声,五声了,别响了!”
“当~”
“六声!刚刚响的是六声?”
“六声~敌袭!”
城民们慌张的收拾着街上的草靶子,整个街道为之一空。
听到消息的三个人反应各不相同,程恭跃跃欲试,程恭拍手大笑:“哈哈哈,这群孙子,总算是顶不住诱惑了!
也不枉我拉着铜钱白天出晚上回的跑了那么多趟!”
原来早在这之前,程恭让所有马车拉着铜钱白天出去,晚上在偷偷溜回来,造成推进城税钱很多的模样,以引起内奸的注意,让他们以为推进城很赚钱的假象!
这草里的毒蛇,不跳出来威胁才是最大的,等它跳出来的时候,任谁都能一棍子打死。
萧仁问到:“大概有多少人?”
探马回报:“战兵大概七八万,后面民夫杂役,运送粮草的大概有十几万!
吐蕃那边战兵也差不多,只不过没什么杂役民夫,粮草什么的都是他们自己用牦牛驮过来的!”
萧仁看着程恭:“程校尉,这么多人,咱们能应付的了吗?咱们这边加上三万的多吉兵马才三万七千人!”
程恭摇了摇头:“不打紧,不打紧,一群刚学会打架的猴子而已,有高城作为依靠,打他们很容易的。”
达卓早就被吓的脸色发青了,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萧仁看了好笑:“诶!达卓,这阿弥陀佛能跟无量天尊念一起吗?,你这念的哪路神经?”
达卓嘴里不停,抽空回答:“管他哪路呢,先念着吧,谁知道哪一路是真神?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程恭……
萧仁……
程恭起身:“算了,走吧,咱们去看看城外究竟如何?”
程恭走到门口顿了一下:“达卓,不要忘了你此刻是大唐的官员,若是李迷夏把你捉住,你什么下场应该清楚!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还不如放手一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说完程恭头也不回的走了!
达卓闭着眼睛躺在椅子背上,良久之后猛的坐起,红着眼狠狠地说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老子已经押对过一次宝了,那就一直押下去!要么通吃,要么去死!干!”
达卓大声喊到:“来人啊,备马,我要上城头!回去告诉我家人,若是城主府被破,那就自尽吧!”
达卓骑马飞奔,直奔城墙!
这一路上都是来回搬运箭矢,和守城器械的人,虽然慌乱,但是总算没有什么慌不择路的!
偶尔路过的房间里还能听到细微的哭声传来,但是马上被喝骂制
止了!
等达卓到了城头,正看见程恭开城门骑马出去,人马出去以后分成三队,一队一人三马转头奔向多吉方向。
一队迎向吐蕃,程恭亲自奔向象雄,这达卓看见程恭骑马出去吓了一跳,还以为唐军弃城而逃了呢,这幸亏程恭是去象雄方向,要不然达卓估计哭的心都有了!
达卓问旁边的萧仁:“萧大郎,程校尉这是干嘛去了?”
萧仁看了一眼达卓:“哦,程校尉去看看象雄虚实!另外两队,一队是去看看吐蕃,最后那队是去多吉求援的。
不要这么紧张,虽然探报探到他们,但是他们大军想要兵临城下至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
安营扎寨以后至少需要两天以后才能攻城!”
“那~”达卓有些疑惑。
萧仁笑到:“只是让大家感受一下气氛,你也知道,除了几千的唐军,根本就没人经历过攻城,让大家提前感受一下,等这两天习惯了就好了!”
达卓绷紧的弦一松差点没坐地上:“这把我给吓的,原来两天以后才攻城呢啊!”
程恭骑马跑到象雄军队的侧翼,站在陡坡之上看着下面的军队,程恭伸手摘下弓箭,抽出一枝响箭“呜”凄厉的响声响起!
象雄的军队一阵混乱,过了一阵之后,程恭又射了一箭,象雄军队分出一百多骑骑马奔向程恭。
程恭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呵呵,一群不会打仗的玩意,还敢追斥候?走吧,这群死人不足为虑!”
众人拨马回城……
到了城头,看见达卓正在城头于萧仁谈笑。
看到程恭骑马进了城门,达卓一喜,立刻不在倚着城墙了。
程恭上了城头,萧仁问到:“那边如何?”
程恭摇了摇头:“象雄一路领兵的是个蠢货,不足为虑,就看吐蕃那边了。
达卓怎么在这里?这离守城还要两天呢,这么早在这里干嘛?”
达卓摇了摇头:“不瞒程校尉,我这现在腿还抖呢,又没经历过什么战事,贸然听见有人攻城,能站稳已经不错了!
虽然达卓有与城俱碎的决心,可是这守城我是真帮不上什么忙!”
程恭问到:“那现在好点了吗?”
达卓点了点头:“刚刚在城头吹了一阵风,又和萧大郎聊了一阵,倒是好了多了!”
程恭心中一动!
这城中之人多数都是和达卓一样,没经历过什么战事,若是每个人都能像达卓一样站在城头站上一阵,聊上一阵会不会好一些?
“传令!明天壮丁都上城头,由以寝为单位的兵士们看着,只要他们不乱跑,随他们哭闹!”程恭下令。
萧仁一惊:“这~这样好吗?”
程恭笑了笑:“没事,明天累死他们,也不会攻城!居民根本没什么危险!
再说了,这大战将近,咱们满打满算才多少军人,若是不发动全城居民怕是后继无力,难以守那么长的时间!
另外城内的箭塔什么的都需要满城的居民配合,他们若是不行肯定难以为继!”
四百三十九章城民上墙
这时候,一队兵马进了城门,程恭连忙看向梯子口。
一会儿一个小校“噔噔噔”的跑了上来,一抱拳:“禀校尉,吐蕃一共来了大概七万多人,大概两天以后到达推进城下!”
程恭点了点头:“鸣镝了吗?”
小校铿锵回答:“鸣了,未追!上前试探被射回,未追!”
程恭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诺!”
程恭笑了笑:“呵呵,有点儿意思!一个聪明人,一个蠢蛋,合伙打推进城的主意,这就有意思了!”
达卓问到:“怎么回事?”
萧仁也一脸的疑惑。
程恭笑了笑,站在城头眺望:“按理说呢,这也算军方半公开的秘密,咱们在同一条船上,这说说也无妨!
一般斥候探敌军的时候都会在弓箭射程之外鸣响箭,一来是看看对方军容如何,二来是制造一些慌乱的气氛,引人注意。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不追!就当不存在,该着怎么走怎么走,反正也追不上。
二呢,是派小股兵马迂回,包抄,这种适合对面斥候老是鸣镝而不走的情况!
我去试探象雄兵马的时候~第一响他们很慌乱,等慌乱过后我鸣第二响的时候他们竟然派出二百左右骑追我们来了!
这幸亏是路程不长,若是路程长点儿我两千骑兵都能玩儿死他们!
而吐蕃的就比较聪明了,鸣镝他们当不存在,当接近一箭之地的时候,他们却乱箭而出。
可见这两路兵马一个聪明一个蠢,若是他们两个单独一个来打还有希望,两路一起来,那就是笑话了!
这推进城无碍矣!”
两个人看着程恭长篇大论,只凭两声响箭就能判断出军队情况,都觉得大开眼界。
萧仁钦佩到:“没想到这打仗竟有这么多道道在里面,受教了!受教了!”
程恭摇了摇头:“什么受教不受教的,这都是军队里的常规,唐军只要校尉以上都知晓的!
而且我家少郎君经常说的一句话我我深以为然~世事洞明皆学问,这军当然也不例外!”
达卓有些搞不明白了:“那为什么一个聪明一个蠢反而不如他们两个分开呢?”
程恭笑到:“这聪明人加聪明人或者蠢人加蠢人都可以,若是一个聪明一个蠢,那就肯定有一个拖后腿的。”
达卓想了想:“那这次守城岂不是稳赢了?”
程恭点了点头:“不说稳赢也是十之八九!”
“那为什么还要全城的居民参与进来?”
程恭看着问话的达卓:“你说~咱们全城的居民战力如何?”
达卓就是外行也知道这居民都收吃草的,和绵羊一样,能打得了谁?达卓摇了摇头:“几近于无!”
程恭一拍巴掌:“着啊!所以要先锻炼一下嘛,你看你,站在这里一阵,是不是不那么紧张了?”
达卓点了点头,程恭笑到:“所以嘛,反正这次也没什么危险,让他们锻炼锻炼,你总不能指望老是有唐军帮着吧!
要知道这地方离我们大唐太远了,远到大唐的将士都不想来!所以这里终究是要靠你的!我尽可能的帮你锻炼出一波像样的兵将来。
将来若是你安安稳稳的熬个几年,没准儿调你到长安任职,到那时你就知道了,这地方太偏僻,还不如长安周边的农家!”
达卓目瞪口呆,以他的眼光看推进城已经是那么繁华,那么坚不可摧的了,没想到还不如长安周边的农家!
达卓看向萧仁,萧仁点了点头:“长安周边的农家能喝的起茶叶,吃得起水果罐头!”
达卓咽了口吐沫,吃得起罐头?这罐头在推进城什么价钱达卓可是知道的,就算自己也只能说是偶尔尝尝鲜而已,买一罐回来全家吃。
这根本就不算吃得起好吧!吃的起,吃得起最低得是俩人一罐吧!
达卓如是想到。
达卓一礼:“若是能有幸见得长安繁华,定当厚报程兄!”
“那道不必,到了长安,我家少郎君最是好客,肯定能安排你,长安的繁华,可不是说说而已!”
三个人不言语,眺望着远方的烟尘……
大概一个时辰,忽然城头上一个多吉的兵士骂到:“先人的,这群死蛆爬的怎么这么慢?难道还要先在下面腾出地方才接收他们?”
“哈哈哈!”
众人哄笑!
程恭喊到:“不是下面没地方,是他们没长腿,看在他们这么努力送死的份上,你就别嘲笑了!”
“哈哈哈!”
笑声更大了!
看程恭一带头,这城墙上可就热闹了,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诶!你看他们腾起的烟尘,像不像一头驴子?”
“哪里是驴子,分明是骡子!”
“好好的象雄不待非要跑推进城送死来!何苦呢!”……
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那些越是曾经胆怯的,越是大声喧哗,就好像把这种不安喊出去一般!
程恭回过身,看着远方那个像骡子又像驴的烟尘……
忽然达卓大喊一声:“去NNN的!想死来啊!”
城头上忽然画风一变:“去NNN的,想死来啊!”
暴躁的喊了一阵,程恭适时的敲响了解禁的钟声,满城的居民战战兢兢的出了院门,手里还拿着草叉、草耙等工具。
见到城头上退下来的军士们拉住一个问到:“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打退他们了吗?”
被拉住的军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没呢!没呢!今天在城头骂了他们半天,他们连个瘪屁都没敢放!明天在去骂他们!”
呵呵,不知不觉间装了好大一个那什么!
城民们目瞪口呆:什么时候攻城靠骂人分胜负了?时代变换这么快吗?
不管城民如何想,但是这必要的防务还瘦要弄的,城头上实施两班倒,加了不少的明暗岗哨。城门千斤闸也落了,里面还堵了半截沙土袋子!
居民们战战兢兢的过了上半夜,下半夜和着衣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当当……”
钟声又响起,居民们一惊,连忙侧耳倾听,钟声响过以后居民们听清了,七声,整整七声!
街边的街长带着军士挨家挨户的找人上城墙,所有人都哭丧着脸,偶尔还有的婆娘拽着男人不让他去。
这时候街长说话了:“老三家的,赶紧撒手!大家都去,就你家老三不去,让他以后怎么活?”
老三家的婆娘抹着眼泪松开了手。
各家孩子哭的,婆娘叫的……
整个城乱糟糟一团!
等他们胆战心惊的上了城墙才发现~这军队离城墙还远着呢。
风吹来,吹散了他们一身的冷汗,不禁打了个激灵。
这时候就听后面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诶!咱们打个赌呗!看他们哪个先尿裤子?我猜是那个拿草叉子的!”
那草叉子的猛的一回头:“@#%@!”
一句经典国骂出现!
“哈哈哈哈!被骂了吧?该!不知道那个外号叫‘二毛驴’啊!那可是一叉子能挑起半垛干草的人!
若不是他家就剩他和他大兄了,早就出来当兵了!就凭这身板在长安都能进陌刀队,你说他尿裤子?你尿裤子他都尿不了!”
二毛驴舞着叉子:“那是!他们要是敢来,二爷我一叉一个,就跟挑干草似的给他们挑下去,还尿裤子?你回去哭去吧!”
“哈哈哈!”
这众人一笑,倒是让气氛轻松了不少!
看着远处缓缓行来的象雄兵马,难得这群人居然说笑起来!
只不过今天的人可比昨天多多了,喧哗声高了不少!
尤其是齐声喊的时候,更是声势十足。
要说这距离可就不远了,只不过是象雄大军行进,顾忌太多不敢快走而已!
也不知道象雄的领兵将领是什么脑构造,居然派出二百骑兵前来劝降:“城头的听着~我们与吐蕃二十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
若是你们开城门投降,尚能留下一条命,要不然等城破之时,屠城三日~鸡犬不留……”
下面领头的骑士大声喊到。
程恭下令:“去!把八牛弩架上,等他们进到射程给我来个齐射!记住~调好角度让城民砸!知道方法吧?”
“诺!”
这事老兵带新兵常干!哪能忘记方法?
二毛驴抱着草叉子正在哪里吹牛:“当时牛那叫一个快啊!二爷我一个俯身,抄住一条牛腿使劲儿一扭,只听‘嘎巴’一声,牛直接……”
“诶诶诶!二毛驴,你咋不叫二牛呢!这牛让你吹的!”
二毛驴涨红了脸:“谁吹牛了,谁吹牛谁就是小娘养活的!”
“别扯那没用的,看到底下咋咋呼呼那个没有?咱也不说什么掰折牛腿,你要是敢射他一下,不管中不中,我都服你!”
“我不会……”
“我给你调角度,你只要敢锤就成!敢不敢干?”
“干,干!干啥不敢!”一群人在哪里鼓劲儿!
“诶!你们一群怂包不用撮攒,你们要是敢,我也给你们调!不敢就别在那里蹦哒!”
“敢不敢?敢不敢?”
“来就来!谁怕谁啊!”
四百四十章送死的?
老兵们把弩箭调好,把木锤往城民手里一递:“给!用木锤敲这里就成了!敢锤我就服你!”
二毛驴也就仗着身大力不亏,干起活来一个顶俩,第一次打起仗来估计真要是短兵相接,不死也得疯!
二毛驴攥着木锤柄,手上青筋都蹦出来了。
“敲啊!不会是拉稀摆带了吧!要是拉稀摆带了咱也不笑话你!驴嘛,吃草的玩儿……”
“我%!@*#?#”二毛驴嘴里冒出一串两掺的话语,木锤狠狠地砸下,这一下幸亏这八牛弩现在都改成铁、木结构的了!
要不然这一下直接都能把八牛弩锤散架子了!
“嘣~嗖!”弩箭带着尖啸声飞了出去!
这一下犹如惊醒了拿着木锤的城民,“嘣~嘣~嘣……”声音不绝于耳!
这弩箭“嗖嗖”的可就出去了!
底下那群骑兵吓的亡魂大冒~不带这么玩儿的,我们这才几个人啊,一人三根大弩都有富余的!弩箭不要钱啊!
也挂着这群城民第一次用八牛弩,砸的时候都有些用力过猛把八牛弩砸的稍稍有些抬头结果弩箭的角度就白调了。
后面的老兵一脚就把二毛驴踹了出去:“败家玩意!使劲儿砸啊!要你这么砸用不了几下弩都让你砸散架了!”
“咚!咚!咚!”弩箭飞出去十根九不中!
但是也吓的底下这群骑兵屁都凉了!
这八牛弩射到地上犹如插了一溜的标枪,别说人了,就算是战马都吓了够呛,嘶鸣着前蹄扬起,或者尥蹶子的。
骑兵们极力控制着马匹:“撤退!撤,撤退!”
刚才领头喊话的骑兵帽子被八牛弩的铁羽翼刮了一下,直接把帽子上边的半截贴着头皮“嗖”的一下就刮没了!
领头的只觉得头皮一凉,往脑袋上一摸,这一下子,头顶上的头发全都刮掉了,只剩下一层油皮,血丝在里面都转圈了!
这一摸火烧火燎的疼!
“撤退!”这一嗓子喊的,不愧是几万大军中挑出来喊话的,一嗓子连城头听的都真真的。
这边老兵们还在心疼八牛弩,那边二毛驴“啧啧”有声:“可惜了,要是刚才调低点儿,这群人非被穿成老鼠串儿不可!”
老兵检查了一下八牛弩:“还有脸说呢,知道为什么高吗?就是刚才你们用力用大了,扳机砸下去就行,你们倒好,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败家玩意,有你这么弄的吗?你以为是你家婆娘,劲儿越大越好?……”
这老兵一阵荤的素的全来了,弄的二毛驴脸红脖子粗的:“下次,下次我轻点不就好了!再说了,我天生就这么大力气,能怨我吗?”
象雄这边,喊话的回到中军以后禀报:“姐夫,这城里的唐人太没规矩,我喊话他们居然拿大弓用标枪射我,看把我给射的,都成了秃子了!”
“闭嘴,在这里要叫将军!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两天你在帐篷里养伤,等伤好了罚你做先锋官!”
“是!”这将军的小舅子下去了!
这伤什么时候好?那就要看这城什么时候攻下来了。
本来这喊话的基本上没人会去打的,只不过这次程恭想训练一下城民,所以才用八牛弩射击的。
说实在的,攻城的时候这八牛弩一箭下去,至少能带走三四条人命,而且八牛弩的作用是掀掉拿盾牌的人,好让后面的弓弩射到被盾牌保护的人。
放到这里纯属浪费!可以说那几个骑兵在攻城的时候都不值弩钱!
象雄的将军思考了一阵:“哈哈,这城里的唐军越是如此,证明他们越是心虚!
而且他们的准头可不怎么样,这么近的距离,八牛弩居然十箭九空,就以他们的准头,百步之内都不用举盾。
安营扎寨,等过两天吐蕃军到来以后一起攻城!”
“是!”
传令兵跑了出去,开始传递军令~“安营扎寨!”
后面的民夫们上前,按照兵士的要求搭起了帐篷。
这时候城头刚刚射出一箭的二毛驴等人虽说被老兵们一顿奚落,可是对于城民们,那可就是英雄了。
“怎么样?怎么样?射到人没有?”
二毛驴什么人?有骆驼不吹牛!
“嗯?啊!刚刚啊,这么长的弩箭,我单手拿着锤子就这么轻轻一敲~你猜怎么着?‘嗖’的一下那弩箭就出去了!
就那速度~连人带马都能射穿!领头的还在那里喊呢,‘嗖’一下子,半截帽子没了!
那厮伸手一摸,和被踩了脖子的鸡一样,喊~‘撤退!‘刚刚我在城头都听的真真的!”
“那射到人没有!”
二毛驴……“吓了他们一大跳!”
“切!”
一群人给了二毛驴一个中指!这手势一看就是出自程家,二毛驴还了两根!
“一群怂包,我至少还敢去射一箭呢!你们敢吗?不带卵子的玩意!不尿裤子就不错了!
再说了,那玩意我第一次弄,根本就不懂要不然你以为那厮能逃?”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一会儿的功夫,二毛驴薅着和他抬杠那位的后脖领子,那位薅着二毛驴的前脖领子,俩人来到老兵面前。
老兵诧异:“你们这是干嘛?”
俩人七嘴八舌一顿说,吵的老兵一个头两个大:“停!停!停!你们俩说的啥,一个一个说!”
“那个吧,刚才我不是射了一弩吗?他说我射的不准,我俩想比试一下,谁输谁孙子!”
老兵一听:“滚蛋!当我弩箭不是花钱来的?明天吧!明天你们要是来得早,一人一个!滚吧!”
俩人不服气的互掐着走了!骂骂咧咧的约定第二天再分谁是孙子谁是爷!
一群城民站在城墙那里往外看,没规矩没管束的,没危险的,顺带没事,这咸的淡的就全来了!
吵吵嚷嚷的看着远处安营扎寨的象雄兵马,又看了看身后齐刷刷的唐军和多吉军,这心里的自豪感就起来了!
尤其身后有这么多兵马给撑腰的情况下,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
而城下观望的象雄将领看着上面如同乡下赶大市一般的城墙,轻蔑的笑了笑:“都说唐军军纪最好,今日一看名不副实啊!
若不是大王说要保存实力让吐蕃的傻蛋打先锋,我现在就能攻下这座城池!”
而城头的程恭看着眼下的城民,一个个抱着叉子或耙子,强忍着膀胱,腿肚子哆嗦着在那里硬尬聊!
说着说着,这半天就过去了,看了半天人家搭帐篷,这除了口干舌燥以外什么都没了。
还哆嗦?他们又不过来!哆嗦干嘛?再说了,哆嗦这么半天,麻筋都颤麻了,还哆嗦个屁啊!
人不管是恐惧也好,惊喜也罢,都是有一定时限性的,恐惧不可能一直恐惧。
有句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变……那什么!
这恐惧亦是如此!
一天的城墙对峙让城民们跃跃欲试,都想锤一下,试试这八牛弩说出去是个什么滋味!
夕阳照耀着远处的城墙,象雄的领军将领看着远方:“这城可真好!很快!很快你就是我的了!只要攻下就好……”
在城墙上打了一天屁的城民下城回去吃晚饭了!这城墙上只提供了一顿早饭和一顿中饭!
晚饭多少还是要吃点儿的,要不然夜里睡不着!
城民们下墙想的不是别的,想的是这中饭要是能晚点吃就好了,这样可以省一顿饭!
回到家以后哭的,笑的……不一而足。
但是看着自家男人平安归来,倒是欢喜不少!
这战场上游走是会上瘾的,吃了点儿晚饭,早早的睡下,争取明天早上早点儿去城头,这次一定要带着弓箭去!
这叉子耙子根本就没用,那么远,怎么打?……
第二天城民们早早的起来修理弓箭,等着钟声敲起,果然辰时一过“当当当……”钟声响起的时候,城民们数着钟声~
“六下,七下!走!你在家里把密道门口打开,随时准备进入密道!”说完转身走了。
有些家里虽然哭,可是却没有第一天那么撕心裂肺。
到了城头,程恭看着齐刷刷拿着弓箭的偶尔有几个傻乎乎的拿着叉子耙子的也遭到了嘲笑!
“诶?那个傻人还拿着叉子呢!”
“笨蛋,若是不拿着叉子等他们上来你用箭矢刺还是用弓弦勒?”
“放心,放心,这么多拿弓的,肯定不会让他们上到城头的!”
“呜呜呜呜!”
号角吹响,今天可不同以往,看象雄那架势好像要攻一波的意思!
城民们按照老兵的指使排好阵型,方阵抛射,这个他们都是学过的,只不过现在的弓都是自己做的,有强有弱,长短不一,所以这效果也就将就用吧!
至于拿叉子的~排在方阵前面吧,至少他们算是近战人员不是?
这直接就导致整个方阵前面零零落落的排着几个拿着叉子、耙子的呆头鹅!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这时候下面象雄的兵动起来了!衣衫褴褛的民夫,拿着盾牌,缓缓的摸过来了!
程恭站在城头:“这群人难道是来送死的?”
四百四十一章如此攻城
程恭看着战战兢兢过来的民夫心里有些犯嘀咕:“这象雄的人是吃屎长大的吗?头一次看到攻城先用民夫的呢!”
象雄的将军此刻正和吐蕃的领军吾金·罗布在帐内搭话:“你们吐蕃人就是拖拉,比我们还近,来的比我们还晚!
若是你在晚些,我就不等你了!这推进城看着不错,可是我看啊,也就那么回事!
昨天我去试探,才几百人前去喊话,城头飞下不下一千的八牛弩矢,最重要的是这弩矢十发九不中!别看我只出了点儿民夫,这城里没准儿比那些民夫还胆怯呢!”
吾金·罗布点了点头,陪笑附和道:“我早就听说象雄有一位算无遗策的将军,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单凭一点点端倪就知道对方虚实了!佩服佩服!
此次还需将军多多提携,来日定当厚报!”
象雄的将军哈哈大笑:“好说!好说,我先回去了!若是这群民夫回头冲击了大营可就不好了!”
“好走,不送!”
等象雄将军出去以后,吾金·罗布啐了一口:“呸!还真当自己是军神了?蠢蛋一个!还何乐而不为!不知道等你们回去的时候还乐不乐的出来!
诶!对了!这蠢蛋叫什么来着?”
吾金·罗布问旁边的随从。
“我也不太清楚,一会儿我去打听一下!”
“别一会儿现在就去,跟他说了这么半天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万一下次叫错了,那就有点儿不好了!”
“将军,感情你说什么如雷贯耳久仰大名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啊!”
“滚你的蛋!军中我是你上官,在家我是你大兄,在这跟我调侃什么!快去打听!”吾金·罗布踹了传令兵一脚笑骂道。
传令兵一跳,跑出去打听了!
刚才象雄那个蠢蛋虽然说了不少蠢话倒是还有几句说在点子上!
两个人打着各自的算盘,站在高处看着那群民夫攻城!
至于吾金·罗布第一次看见这么蠢而且还自以为是的家伙。
这家伙等民夫给他们搭完了帐篷以后立刻就把民夫派遣出去,当了排头兵。
还举出了好几条优点~
第一、可以节约粮食,派遣他们出去,不说死绝也剩不下几个,到时候愿意给口粮食就给一口,不愿意给,饿死他们,他们也造不得反。
第二、可以摸一下城头到底什么布置,哪里比较薄弱,哪里适合突破。
第三、可以耗费一下城头的弓矢、弩箭,若是这群衣衫褴褛的草民在给点力,没准儿还能耗费他们点儿滚木檑石……
就这样拿人命当儿戏的人居然爬到领军位置,不得不说~这是象雄的悲哀!
想到这里吾金·罗布又啐了一口!
摇了摇头:“此次恐怕这象雄十去九不还啊!若不是有多吉叛逆搅局,象雄国都是你们这样的混账,弹指可灭!”
说话间这群民夫可就摸到八牛弩的射程之内了!
此刻城头眼神好的,就能看见远处那衣衫褴褛的民夫了!
手里拿着石锤、石斧、木矛、木盾……
五花八门的兵器,从旧石器时代到现在的所有兵器你都能从这个队伍里看见!
一个个举着兵器往前凑,后面骑马的时不时打出一鞭子,催促他们快走。
“引弓!”方阵前的老兵喊到。
“吱嘎!”所有方阵中人开了弓!
“放!”
看着距离差不多少了,老兵一声令下“嗖”箭如飞蝗,遮天蔽日……
直奔下面摸过来的民夫,这民夫之所以叫民夫,那就是刚放下锄头,哦不~还没放下锄头的农民。
他们哪见过这阵仗,当时就有不少吓的趴到了地上,还有的慌乱到处跑的……
后面的督战的极力嘶吼:“举盾,不许乱跑,不许乱跑!”挥舞着鞭子狠命的抽着乱跑民夫。
可是这时候谁还听你这个啊!遮天蔽日的箭矢飞过来了!在不跑就没命了!
“唰!嗖嗖嗖!”……
程恭……
吾金·罗布……
象雄将军……
“哈哈哈!”象雄的将军都快笑岔气了!
遮天蔽日的箭矢过来以后,射到人的寥寥无几,这箭射的,也太随缘了!
程恭老脸一红:“别管他们了,自由射击吧!注意点儿,后面的,别让赶羊的狼混进来!
八牛弩张弦,投石车预备!只要他们敢过来给我狠狠地砸他们!”
“诺!”
“校尉有令~自由射击!
校尉有令~自由射击!”
两道军令一层层传下去,传遍了整个城墙。
下面的象雄将军扶着马肩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容:“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样~这么样射箭的,这箭射的,怎么跟闹玩儿似的?
诶!我说吾金·罗布,你们那个吐蕃第一勇士,食人者~贡觉多吉不会是你们吹出来的吧!
就这箭射的,能打败谁?还不如象雄四五十岁的老妪呢!”
吾金·罗布也脸有些黑,自家吐蕃就是被这群连射箭都射成这模样的人打败的!
而且贡觉多吉这蠢货还是被人家全歼的!
吾金·罗布说到:“布让将军,要不然咱们直接跟着冲进去吧!”
吾金·罗布的弟弟终于打听到了这蠢货的姓名叫布让释利。
布让释利笑着摇了摇头:“不急,不急,等他们死光了在上,这城中的唐军已经是洞中豚鼠,随随便便就把他们解决了。
听说打败贡觉多吉的唐人也在城中,到时候抓住他们我倒要好好问问,这贡觉多吉是不是被他这一手箭术笑死的!哈哈哈!”
吾金·罗布脸黑的和锅底似的一拱手:“将军,我们那边还没搭好帐篷,就先不在这里陪你观战了,告辞!”
“诶诶!?别走啊,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本将军拿下了这座城池,还搭什么帐篷啊!直接去城中不就得了!怎么那么死心眼呢……”布让释利在后面嚣张的笑声传了出来!
吾金·罗布黑着脸回了中军。
旁边吾金·罗布的弟弟问到:“大兄,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冲?”
“冲?呵呵!你等着吧,唐军什么战力咱们能不清楚?贡觉多吉怎么死的,咱们更清楚!
城头那位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若是看轻了那位,才是真正的蠢货!
告诉值夜的弟兄,瞪大眼睛,这对面可是有多吉人的,精神点儿,别被人半夜摘了脑袋!”
“诺!”
……
城底下的闹剧还在上演,这一自由射击,可就出了乐子了!
两遍都是战场萌新,一个箭术惊天地泣鬼神!一个是瞎蹦乱跑!
这两方到一起那真是‘棋逢对手’~俩一对臭棋篓子,这就好比双方下棋~除了相、士就剩下一个将了!还在那里蹭棋盘,就是不和棋……
两方一个射术逗比,一个跑的欢乐,简直是战场上的一道清流,人家是打仗的,这群人纯粹是来搞笑的,但是看城头那抿嘴单眼瞄准的状态~
嗯!态度还是不错的!
就算没射到不是也吓你们一跳嘛!
后方的布让释利乐的只拍大腿,可是就这么的,一边射,另一边乱跑居然让他们跑到了城墙下面!
这下死伤可就大了,城民们引弓搭箭直直的往下射,这手感可就来了!
不用算计弧线,不用算计抛射,直直的过去就成。
“我射到一个!我射到一个!”
城墙上时不时的传来这种声音。
而下面衣衫褴褛的民夫们摸到城墙下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止步于此了!
拿着手里的盾牌,再看看手里的石锤、木矛哪个也不像能攻城的啊!
底下有一个哭着用手里的石锤“咣当”一下砸向城墙。
“啪”石锤崩碎,只剩下一个二尺多长的木棍,一下一下敲打着城墙,然后被上面一支利箭带走性命!
最后这群民夫也不攻击了,顶着木盾或者尸首蜷缩在城墙下面,一动不动,任你把掩体射成筛子,我自不动如山!
这时候布让释利手中令旗高高举起:“象雄的勇士们!看见前面那座城了吗?
连光屁股的羊都能冲到城墙下面,你们总不会连他们都不如吧!拿上云梯带好弓箭撞锤,投石机准备~
冲啊!”
“冲啊!”山呼海啸一般,象雄人冲了过来!
那边吾金·罗布看着冲锋的象雄兵马,瞪大了眼睛:“开始冲锋了!但愿这守城的不是泥捏的!”
这时候程恭也来了精神:“传令~城民下城墙!
所有人准备!正菜来了!”
“诺!”老兵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这群民夫都到城脚下了,居然蹲在那里等死!
这也就是程校尉没下令,要不然一排滚木下去一个喘气的都剩不下!
“城民下城墙!
准备战斗!”
……
旁边早有标好距离的传令兵在那里报信:“到投石机范围了!
大部分已在投石机射程之内了!”
程恭手一挥:“砸碎他们!”
“诺!”
代表投石机发射的红旗往上一升,旁边操纵投石机的,“咔”一下砸开机括。
“嘎吱吱~嗖!”
磨的滚圆的石球飞了出去……
四百四十二章要个胡饼给你头驴
“嘭!”
“啊!”
一个个石头球砸到地上,然后又弹起,造成第二次伤害!
布让释利眼睛都快掉下来了,这怎么刚才还一根一根射箭呢,这会儿投石机上来了?
而且还这么准?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一点儿令没下,这兵马可就冲到八牛弩的射程了。
布让释利愣神了,可是程恭可没愣神,八牛弩蓝旗一举~“梆梆”声连成一片,“嗖嗖!”这弩箭可就飞出去了。
这下子可就遭殃了!一根根弩箭到了下面那就是一条条人命啊!
这可不是刚才那群拿着草叉子和耙子的城民射出来的,这可是千锤百炼的大唐府兵射出来的,那叫一个准!
下面刚进入弩箭射程的象雄兵冲锋的速度为之一滞,阵前犹如被镰刀扫过的麦秆,整整齐齐的倒掉了一排!
当时象雄兵就傻眼了,吾金·罗布心里一松的同时也有些头痛!
这心里一松是可以尽可能消耗象雄的兵马,毕竟将来象雄和吐蕃必定有一战!
可是更头疼的是守城这位明显是个硬骨头!虽说双方联军加一起十几万,可是若是想轻松拿下那是不可能了!
唐军善守城,这是公认的,因为唐军从几千年前就开始城池的攻防了,也发明了不少用于在城墙上杀伤敌人的工具!
几千年的沉淀,可不是他们这种马背上的民族能比拟的!
现在吾金·罗布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城头的唐军不多,自己和象雄轮番上阵,熬疲他们,熬死他们!
“撤!撤退!”布让释利尖利的声音响起!
“快跑啊!在不跑就被射程肉串了!”这兵败如山倒!
尤其是在巨大落差之下,更是让象雄兵难以接受!
民夫拿着木盾石斧都能跑到城墙根,自己这边骑着马,全套的甲胄居然连一箭之地都没摸到就损失惨重!
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惊魂未定的象雄兵一路撤到中军以后,连布让释利都被乱军裹挟着到了后军!
布让释利气的连砍了好几个乱军,终于止住了乱像,布让释利气的乱蹦,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冲锋的路上死了差不多两千,撤退践踏而死的居然有三千多!一顿乱骂之后,布让释利总算舒了一口气!
一看天色,算了吧,自己又不想打夜战,吃点睡吧,明天在和吐蕃商量一下~看看到底怎么攻城吧!今天自己是认栽了!
怪就怪唐军太阴险!放过乱民不打,专门打自己的精兵!
程恭看了看远去的象雄兵,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行啊!这若是手里有两万老府兵,我都敢把这群兔子放到城墙根下面宰!
现在不敢啊!这多吉兵还得练!时间太短!也不知道吐蕃那群人成色如何!
传令下去,晚上把稻草球点燃给我用投石机在城池前面扔出一排火堆来!
别让他们半夜摸到城墙下面来!至于墙头下面的那群难民~若是他们不动,你们不用理他们,若是他们动什么歪心思~直接给我一顿滚木下去超度了他们!
城墙上留下三分之一值夜,若是有事鸣锣报敌情。走吧,估计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情况了!”
程恭说完不等传令兵传完,转身下了城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吐蕃扎好了营帐,吾金·罗布本想拜访一下布让释利,好好研究一下明天攻城事宜。
可是布让释利以为吾金·罗布是来嘲笑他的,连面都没见,就说自己睡下了!
吾金·罗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城头这边倒是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在多吉兵往外用投石机抛点燃的草球时候,下面的象雄民夫说话了:“城头的兵爷爷,能不能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也扔两个草球烤烤火!
这夜里风寒,我们穿的又少,怕是要冻死,到时候还连累你们收尸多不好!我们想好了~明天我们就逃走!
横竖都是一个死!还不如逃走还有一线生机!”刚开始时候还是几声,后来连成一片,整个城下都是这种声音,吵的城头烦闷不已。
本来想给他们一顿滚木来着,可是想了想好像校尉没吩咐这种情况算不算歪心思,他们又没有攻城!
城头的多吉兵不敢拿主意,这打了这么多仗还第一次听说有人跟敌军要东西的呢!
把这件事层层上报,报到了程恭那里!
程恭本想不理会,可是想了想~上天有好生之德,算了,一看他们就是一群苦哈哈,本来今天让城民们拿他们练箭练胆子就有些不地道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用针扎死算什么玩意!
程恭挥了挥手:“扔四个!顺便给他们扔几十筐馒头和水下去!告诉他们若是给咱们值夜他们明天只要不在攻击的城门咱们就无视他们!
还有~若是此次战役以后,他们若是不死,想入推进城作为城民也不是不可以!”
城头的士兵得到命令以后反复确认了两遍,终于得到证实~这是真的!
没想到,对面不要脸的要个胡饼,没想到自家校尉还给了他们一头驴!难道现在打仗这么打了吗?
“下面的!让开点!我家将军有令~只要你们帮我们值夜,这里不但有火,还有馒头吃!只要你们不在攻城的门,我们绝对不打你们!
而且我家将军说了~只要你们熬过这场战役不死,都可以成为推进城居民!”
“咣!咣!咣!咣!”四声巨响,四个点燃的草球扔了下去!然后是一筐一筐的馒头扔了下去……
引起下面一阵哄抢,一群人拿着馒头围在火堆旁边烤着火,狼吞虎咽的吃着馒头!
城头的士兵总算是耳根子清净了!
下面的民夫心里可就不一样了!本来他们以为这次是死定了!但是这冻死可太难受了!
看见城头往下抛点燃的草球,他们就想~反正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要一下,万一给了呢!
大不了就是个死呗!还能死两次还是怎么着?
没想到上面不但给了火,还给了馒头!这白面馒头自己这辈子恐怕只有这次有机会吃了!
还是敌军给的!吃着吃着,这眼泪就下来了!
一个哭的,两个哭的,一片哭声……
城头的兵士不耐烦了:“怎么着?有吃的还堵不住你们的嘴?给你们滚石好啊!”
“禁声!禁声!”
就这样两个本该对立的在四个草球和几十筐馒头的交情下,奇怪的度过了一夜!
而城头不知道的是,城下的民夫,心已经完全转变了!可以说现在若是象雄人过来,他们抄刀子(如果他们有刀子的话!)打的绝对是象雄人!
而且现在最希望联军败的就是城墙根下这群象雄民夫!只要他们退了,自己就可以住在城里了!
听说城里顿顿都能吃白面馒头!
最好象雄兵全都死绝!我们跟在你们后面给你们修桥铺路,安营扎寨,还只能顿顿喝稀粥,到了城头你们连稀粥都不给了,直接让我们攻城!
这是我们能攻下来的吗?多亏大唐人有好生之德,没有像打你们一样打我们,让我们摸到城墙下。
而且这生平第一次的白面馒头居然是城头的敌人给的~哎!
别说城民不城民的了,就冲这白面馒头自己这条贱命便给了唐军了!谁来攻城就算是用牙,我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来!
程恭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善心让这群民夫彻底断送了生路……
“咚咚咚咚!”清晨~鼓声响起,象雄、吐蕃两地联军开始攻城了。
城外草球燃尽的灰烬冒着缕缕青烟,城头下的民夫拿着手里的家伙从死人堆里钻了出来……
城头,程恭抱着一个大碗唏哩呼噜的吃着稀饭,看了一眼下面排成零散队形的兵马冷笑了两声~
“呵呵!这次倒是学乖了!知道堆成一堆就是个死!现在成了散兵线了以为你家程爷爷拿你们没办法了?
兄弟们!给他们开开眼长长见识!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守城!”
“诺!”
众将士应诺!
唐军指挥着多吉兵马把两个拳头那么大的石头放到投石车的勺子里,稍稍移动了一下位置,甚至还有闲暇告诉一下多吉兵怎么样才能给对面最大的杀伤。
比如~浇上一大瓢的油,然后点燃。或者用马粪马尿浸泡一下,这年头用马粪马尿浸泡一下的石头,哪怕擦破一点,都有可能因为破伤风而死。
毕竟这年头可没有什么破伤风疫苗给你打,虽然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破伤风,但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这守城金汁自古有之!
金汁是什么?就是用铁锅煮沸了的大粪!
只要粘上烫掉一块皮那就死定了!这可能就是最早的细菌武器了吧!
闲话少叙,这眨眼间拉成长长散兵线的两方联军可就进入到最佳射程了!
由于这次他们拉的是散兵线,零零落落的,进入最佳射程的时机也是参差不齐,所以这什么时候打,怎么打,全靠老兵自己掌握。
四百四十三章硬仗要来了
“放!”
“放!”
“放!”
声音时不时的响起,装了带油石头的投石器旁边放着一堆的沙子,一兜扔完立刻用沙土掩埋,,用陈年马粪马尿浇过的就有些恶心了,一个个掩着口鼻,这味道~真冲!
下面散兵线跑过来的兵士可就遭了殃,带火的石头砸过去,管你是穿着多厚的铠甲,“咣当”一下,油都震的四溅而出,砸的固然活不成了。
可旁边的若是有碰巧有人穿了羊皮袄之类易燃的,那叫一个惨!
羊毛带着油脂,本来就易燃,这火崩上以后只要不及时扑灭,只需要几个呼吸便燃成一团火球!
在地上打滚?想都别想,地上都是零星的火苗,躲还躲不过来呢!
现在象雄和吐蕃的联军就是灶坑里的王八~连憋气带窝火!冲吧就得顶着火流星似的石头,还有那种散发着陈年老屎似的石头。
这种东西还让他们心里庆幸了一阵,若是都是火流星,那可就损失惨重了!
他们哪知道,这种东西若是打到人,哪怕擦破了一点儿皮,那也是个死!
“冲冲冲!只要冲到一箭之地,那可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后面吾金·罗布喊叫着!
“上马!上马!上马冲锋,趁着他们投石机间歇快冲!”布让释利嚎叫着催促。
布让释利和吾金·罗布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没有身先士卒,这攻城可不像平地,你扎我一下,我捅你一枪,再不济也能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这攻城全部都是用人命填!先前去的几乎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
而且看唐军这样子,可不是一鼓作气就能攻下来的,再说,那城墙的高度都够让人眼晕的了!
这么说吧,远远看去,这象雄带来的云梯好像还没有城墙高呢!要知道这云梯可是整个象雄最高的云梯了!
就算是象雄王城,这云梯都能站在上面俯射城墙!这到了这里怎么看着好像还没有城墙高呢!
程恭看着骑马冲来的联军,各个拿着弓箭带满了箭袋,旁边萧仁有些担心:“程校尉,听说这吐蕃、象雄两国人都擅长射箭,咱们还是避一避吧!”
程恭站在城门楼子上摆了摆手:“无妨!他们到不了这里!传令~抛钉子!”
命令一会儿的功夫传遍了整个城墙!
一堆一堆的四角钉装到了投石机的勺子里,“嘭!”机括敲下,满天的四角钉像雪花一样铺出了一个钉子地带!
等背弓的骑兵到了这里以后哪里过得去啊!满地都是四角钉,看跑的快那几个,连马都折断了脖子,岂止是一个惨字了得!
倒是领兵的有聪明人:“绕着走!绕着走!”
这一绕倒是真让他们接近了城墙,可是等他们到了一箭之地才发现~自己已经从西门跑到南门了。
马都累的口吐白沫了,城头倒是有人,可是自己这群人压制他们有什么用?这主力可是在西门呢!
得了,继续绕吧!躲避着城头时不时射下来的箭矢,使劲儿的催马向前,马都快累吐血了,才算来到西门!
要说城头的唐军也是够损的,这箭射的,撵着骑兵的屁股射!让他们不断加速加速在加速!
这马啊,要说全力疾驰,那可跑不了多长时间,就这么一圈,这马基本上也都废了!
这群弓骑兵,若是大部队不攻上来,那他们只有死在城下一条路可以走了!在想催马跑上一圈?呵呵!那得看你的马能不能还跑的动了!
到了西门以后,引弓搭箭“嗖嗖”的就往城头抛射,要说这象雄和吐蕃弓兵射术硬是要的!
一箭一箭都从垛子豁口飞了进去。
老府兵们早就指挥着多吉人藏到了垛子后面,看着眼前的箭矢飘过。
后面的八牛弩和投石机根本连气都没缓,依旧该射的射,该抛的抛。
倒是有几个多吉兵自恃射术了得,想和城下的比试一番,可是被府兵们制止了,有几个不听话的~地上躺着满脸扎满箭矢的就是了!
本来程恭若是想反击只要把城头垛口用盾牌一掩,弩箭标好,一顿齐射下去,城底下的几乎一个都剩不下。
可惜程恭手里的不是唐军府兵,只有小部分的唐军其余的都是多吉兵!
这群人勇武有余,智慧不足!更是连守城的工具都没见过,只有程恭一点一点的教!
用象雄和吐蕃的人命教!
看着前面府兵谈笑风生的看着眼前极速飘飞的箭矢,这心情莫名的轻松了不少!
忽然下面传来一阵阵喝骂,然后就是惨叫!程恭小心的往外一看~乐了!
原来城底下那群象雄民夫反水了!
象雄的民夫,看着象雄、吐蕃的弓骑兵过来以后,紧了紧手里的家伙,慢慢的靠了过去!
象雄人一看:嘿,这群贱民,命倒是够硬的!
“诶!过来,过来,拿着盾牌站在我们前面!挡着点儿,挡着点儿!”
象雄的民夫拿着木盾一点一点的靠了上去,等大部分人都到了进钱以后,领头的大喊一声,民夫们暴起,拿着手里的家伙,刨的刨,捅的捅砸的砸……
一下子让弓骑们损失惨重!
这也是他们没有经验,一个个除了弓以外带的都是羽箭。
而这群民夫们手里的木盾牌虽说挡不住滚木礌石但是挡住箭矢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他们都是四五个围攻一个弓骑手,拉下来就是一顿锤,这边立刻就乱了!
“大胆贱民,尔等怎敢?”
“哎呀!”
……虽说有几个想骑马逃走的,可是要知道,这马匹以前都是这群民夫照顾的,一个呼哨以后马立刻就站到那里不动了,任凭骑手鞭打,就是不走!
结果这一群弓骑手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吐蕃的兵逃了出去!
而城下的民夫则得了不少的弓箭和马匹,让程恭赶到意外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自家弓兵就是再不济也得有一把横刀一根长枪,你们这群废物点心带着一堆羽箭就敢过来?
谁给你们的勇气?
结果被一群难民给办了!
程恭一看,这也没什么必要了,底下锻炼胆气的都没了,那就别放他们过来了!
“弓弩投石全力攻击,把他们打回去!”程恭说完摇了摇头转身回去了!
“不在看看了?”萧仁说到。
“不看了,今日已成定局,明日该全力以赴了!”程恭摇了摇头下了城门楼子。
果然,这城头一阵猛攻以后,吐蕃和象雄连四角钉阵都没过,就撤回了大营。
双方清点了一下损失以后,吾金·罗布眼睛都红了!
“布让释利!你看你口中那群废物利用的民夫到底干了什么?让你我此次攻城付之一炬!我那四千多儿郎的性命你怎么赔!”
“吾金·罗布!少在这里跟我叽叽歪歪,你那四千多让我赔,我那六千多该招谁要去?
要知道此次攻打推进城可是你们吐蕃的主意,要是你不想打趁早吱声!我也好提早撤身!
攻城哪有不死人得了?你到底长没长脑袋?”
“长脑袋?你也不看看就因为你的命令我损失了多少!还什么废物利用,好了,这下好了,废物被人家利用了!”
布让释利拍着桌子喊:“那你有办法你来啊!”
吾金·罗布喊到:“我来就我来!明天你我各攻一门,你攻南门,我打北门,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攻城,打不死他们也拖死他们!
要不然咱们就等着唐人的援军来了摘掉咱们的脑袋吧!”
布让释利即使再蠢也知道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定了,谁后攻下城门谁是吃草长大的!”
“好!”吾金·罗布也一拍桌子。
~我~是~攻~城~分~割~线~
“咚咚咚咚”全城四面都响起了鼓声,程恭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来了!”
程恭早就预料到~这吐蕃和象雄早晚发现推进城的弱点,本来程恭还以为能多训练两天呢,可是这一下子直接暴露了!
毕竟推进城的弱点太明显了!老兵少,新兵多,容易慌乱,若是只守一面还可以,四面齐攻,这多少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但是这也没有办法,硬伤,无法弥补!
“按原计划,鸣钟让城民从暗道运送弓弩箭矢等军备上来!投石机第一时间给我敲掉他们的投石机,若是怕打不中就给我多打几个!
金汁给我煮上,滚木礌石给我预备好!叉杆勾刀都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兵崽子们,硬仗要来了!”
“当当当……”
这打仗是会上瘾的,城民们听到协助守城的时候,城民们一个个抖擞精神,背着弓箭拿着叉子、耙子出了门。
到了门口以后街长吩咐了:“都把东西拿回去,今天不上城头,只负责运送物资和运送伤员!”
“哎!又没得玩儿了!我就差一个人就超过二狗了!”
“我才倒霉,上次去城头拿的是叉子!”
……不管他们怎么埋怨,但是街长的话还是要听的!把兵器送到了家中妥善放好,都去了密道运送物资……
四百四十四章攻
(没推荐好可怜)
四面齐攻,最先倒霉的就是城底下的那群象雄的民夫,这群人杀了弓骑兵,让象雄人恨透了他们!
刚开始时候城头有条不紊的操纵投石机和八牛弩,可是这四面攻城可不像刚开时候一面守的那么严实了。
虽说有不少城民边学边打,可是毕竟不熟练,老兵们尽最大的努力破坏掉了他们的投石机,云梯却无能为力了!
当下面开始往上飘箭的事后,底下的那群憧憬着成为推进城城民的象雄民夫已经一个活的都没有了!
程恭虽心有不忍,可是也没办法!别说他们会不会反戈一击,就算他们引起慌乱都是大事!
虽说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可是城头上的城民可是没少射死他们,你知道哪个是兄弟?哪个是父子?若是他们想报仇呢?
程恭守这座城池可不是几天就能得到驰援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程恭都不敢冒这个风险!
所以只能任由他们杀死城下的民夫!不敢救,也不能救!
“吱嘎嘎!”城头的连弩也开始发威了!这东西直接就压制了下面飘上来的箭支!反正程恭这里别的不多,守城用的箭支投石,绝对充足!
推进城注定了是个四面皆敌的城池,建设的那天,就是被围攻的存在,哪能不多多预备守城器械?
下面的联军顶着箭雨举着盾牌把云梯推了上来!费劲力气爬上云梯以后悲哀的发现~到了云梯之上他们还是要仰射!
这就尴尬了,本来想压制来着,这下子变成被压制了!硬着头皮上吧,再怎么说云梯也比平地强不是?
可是这云梯成了他们的绞肉机!八牛弩敲掉了云梯前面的挡箭板,连弩“嘎吱吱”的响着呼啸着射出无数箭支扫过云梯的平台。
除了几个幸运儿以外,全都被扫了下去!最后这群人也够生性的,用死人叠了一道小墙,蹲在后面射箭!
城门口,几十人抬着撞木喊着号子撞着大门,震的整个城门楼子簌簌掉土!
也幸亏里面已经被沙袋堆满了,除非里面沙袋搬走,要不然他们想撞破城门?那得等了!
就算是撞破了,还有瓮城等着他们呢,真要是想从城门突破,没个小一万,你是不用想了!
也幸亏登城的蜈蚣梯够高,几十个人扛着蜈蚣梯,几个人拉着蜈蚣梯前面的绳索,喊着号子竖起蜈蚣梯“啪!”的一下搭在城墙垛子之上。
下面拉绳子的使劲一拽,让梯子前面锋利的铁钩钉死在城墙上!当然多数的人死在了竖起梯子的路上,导致梯子歪倒在一旁,“咣当当”砸到了不少的人!
攻城的人命是最不值钱的,当蜈蚣梯竖起的时候也就代表着短兵相接在即!
城头的老兵暴躁的像一团火,“快!快!把推杆拿来,那头梯子上来了!割断绳索!笨蛋!推杆后面那个就是镰刀!
像你家里割麦子一样割!擦!忘了,你们家里没麦子!就像你们割羊毛那么割!
刀斧手,盾牌兵,快快,堵住城墙垛子,刀斧手剁掉蜈蚣梯上面的铁刺,快点儿!快点儿!
所有人都有!一二三,推!”
“咣!”
推杆都弯成弓型,把割断了绳索的蜈蚣梯弹了出去。
连同梯子上的敌兵一起摔成了肉饼!
“冲!冲!冲!谁先上得城头赏羊千只!”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攻城本就是分内之事!下面的兵马立刻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往上攀爬。
蜈蚣梯一次一次的竖起,云梯上拼命的射着箭矢!
程恭带领着一千的流动军,四处支援,哪边蜈蚣梯搭的多了,他们就往哪边去!
看着下面打了鸡血一样的联军,程恭皱了皱眉头!
这狭路相逢勇者胜,对面很勇,自家的兵士多少被这种不要命的打发震撼了!
除了狂暴的唐军府兵,其余人多少有些胆怯!这样可不行!
程恭下令:“放金汁,若再有人攻放滚油,点火!”
“哄!”
“啊!”
被煮的滚烫的金汁兜头浇了下去!
烫的人四处乱蹦,而且这东西全是病菌,只要烫伤,基本上这命也就丢了!至于什么时候死?早晚的事!
区别就是一个被烫死,一个感染病死!
攻城的速度为之一滞,这怎么死都可以,被粪汤活活烫死,这可就太惨了!
尤其是那种惨嚎,还有被烫掉皮的模样,一下子就把攻击劲头打下去了!
吐蕃这头吾金·罗布先看出事情不妙,下令后撤,吐蕃人举盾射箭,压制城头,一点点撤了回去,两面吹牛城墙压力一没,立刻支援临近的那边。
这下象雄兵可就惨了,箭雨立刻密集了起来!直接把他们射了个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布让释利一边让军队撤退,一边让军队撤退,一边大骂吾金·罗布不是个东西,撤退也不打个招呼!
吾金·罗布那边叫撤退,布让释利这边纯粹叫溃逃啊!
程恭一看,这落水狗若是不打对得起谁?
“所有人都有!有弓射箭,无弓的操纵投石机,八牛弩,欢送他们一波!”
“诺!”
等布让释利的军马撤出来以后布让释利急吼吼的跑去吐蕃那边。
“吾金·罗布,吾金·罗布,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为什么你撤退也不吱一声,你个猪头!会不会打仗?……”
布让释利一路上边走边骂,刚走到吾金·罗布的大营门口,便有士兵挡住了布让释利的路:“我家将军身先士卒!受了箭伤,正在医治,不便见客!”
布让释利傻眼了:“什么?受伤了?还身先士卒?你家将军打过仗吗?”
布让释利无奈,只能回转,人那里都受伤了,你总不能在跟他计较了吧!
再说了唐军那弩箭什么模样布让释利可是看过的~全都是三角锥的狼牙箭!
而且还都是带着倒钩的,只要射进去,不舍出一块好肉,你是甭想拿出来。
现在布让释利倒是有些担心吾金·罗布了,这若是因为吾金·罗布箭伤而亡导致吐蕃撤军,那这次布让释利可就亏大了!
粮草不说,就说民夫和战兵的损失足够他喝一壶的,尤其现在李迷夏喜怒无常,砍起人来比砍羊都顺手!
吐蕃中军大帐之内,吾金·罗布坐在大帐之中,旁边的传令兵听外面骂声渐消跑出帐外看了一眼~
“大兄,布让释利那个蠢蛋走了!这样做真的好吗?”
吾金·罗布抬头看了一眼弟弟:“有什么不好的?明天拿个布条,沾点儿马血,绑我胳膊上!
他还能拔下我胳膊看啊!再说了,因为咱们先撤导致布让释利溃败,这若是没点儿原因,肯定会生出间隙!
你不懂,慢慢你就明白了!出去吧,查一查各部落的损失!告诉他们,明天用牛皮做成斗篷,等城头在往下泼屎就用牛皮顶着!
这唐人也真够恶心人的,熬屎往下泼!这味儿!呕!”
城头的打退了攻击以后,喘着粗气,身边有倒下的战友,和金汁撒出来的还冒着热气……
“呕!”一个上来运送饭食得城民当时就吐了!
这一下可就绷不住了,城头上呕吐声不止,城头上的大唐老府兵接过城民递来的饭食~
“诶诶诶!那边的,你一边吐去,别吐到饭菜里!怂包玩意!还没见什么呢就吐成这样!
上过战场没?”老兵一边吃,一边叫骂!
吐的看着老兵把馒头放到肉汤里沾着吃“呕”!
打仗是打过,可是熬屎可是第一次!这味儿!虽说最后这次打退他们多亏了这次屎汤子,可是这也太恶心了!
“快吃,快吃!吃不了硬顶着也得吃!哪怕你吃完就吐,也得给我硬往下咽,要不然下一个冲锋过来,你们就不用吃饭了!~直接掉脑袋了!”
多吉兵知道是这个理,一个个强噎硬咽,眼睛闭着捏着鼻子硬往下压……
~~~~我~是~入~夜~分~割~线~~~
“敌袭~!”
城头锣声响起,下面两国联军依旧是四门齐攻,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夜战的攻城不方便,同样,守城更不方便,尤其是人员安排上,至少要留下三分之一的人防止他们明天攻城。
但是这攻城的却可以全力以赴,因为他明天可以选择攻,或者不攻,但是守城的只能选择守。
这下就让他们占了大便宜,本来捉襟见肘的兵马更是因为要留明天守城的而不足!
现在就连城民都有上手的了,要不然这根本就扛不住!
现在守城器械基本都是城民和多吉兵操作!
大唐府兵全副披挂,站在城墙,一人负责几个城墙垛子,只要上来人就是一刀下去!
不管你是刀枪剑戟,反正我铠甲经得住砍刺!我一刀下去,你防得住吗?
就这样,也被两国联军几次登上城头,若不是后来城民奋起反抗,这城头可就难打了!
程恭站在城头带着五百人来回砍杀,支援城头!城外吾金·罗布和布让释利红着眼的把兵马投入进去!一波一波的兵马不知疲倦的往上冲!
四百四十五章这城就攻下来了?
这~已经是第几波了?第二十一波还是第二十二波?
两夜又是两天,两国联军疯了一样,一刻不停的攻城,黑天守城的已经再一次登上城头了!
这一刻别说你大唐的府兵了,就算是城民也能拉过一个联军的死尸坐在上面狼吞虎咽的吃着饭食!
不吃饭的,早就躺在地上了!程恭闭着眼稍事休息,萧仁拿着钩镰枪穿着铠甲倚在一旁,看着身上暗红色的血迹,这也是上阵杀敌了的!
地上躺着的是达卓,手里拿着盾牌和弩箭,胸膛起伏着等着下一波的联军!
程恭喝了一口水:“真娘贼!这吐蕃和象雄真就欺负咱们人少,要是再有两万府兵,老子敢出去收拾死他们!”
达卓往上坐了三次,还是萧仁拉了他一把,才算坐起来。
“咱们人倒是不少,但是中用的不多啊!我是看出来了,咱大唐能每战必胜凭的是什么了。
这大唐的府兵啊,就是杀人的屠夫,而且人越多,他们越打不过!三个人打他们五个,被围攻的居然是人多的一方!
厉害!厉害!”
萧仁一脸自豪,刚刚萧仁和达卓配合,有程恭在一旁照顾,可是没少杀人!
若是论军功,这阵斩几个这也算是精兵了!
程恭挥了挥手:“少拍马屁了!在这么下去咱们这边可顶不住多久!想想辙吧,达卓就别说了!估计达卓也就能想到弃城而逃!
萧仁,你想想!你是读书人,鬼点子多,一肚子坏水,想法坑他们一下子!”
萧仁……
什么叫读书人一肚子坏水啊!我很仁义的好吧!
达卓说:“要我说啊,打什么打,干脆把他们放进来,给他来上一锅乱炖!哪条街道不死他个千八百的别想进来!
到了城主府咱还有高墙大门,看他们怎么打!到那时候他顶天拿个蜈蚣梯上去,而且还不一定想的起来!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城主府还有这么一道高墙!到时候咱们在从密道钻回城墙给他来个关门打狗!让他们在下面干等死!……”
达卓正在那里YY呢,程恭站了起来,一拍达卓肩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没想到最阴的人在这里!
咱们这可是推进城啊,是少郎君写信特意嘱咐杨化帮忙设计的,咱们除了城墙还有别的地方可以杀伤敌人!就这么办了!细节我在斟酌一下!”
达卓被程恭一巴掌又拍躺下了:“哎!诶?我只是说着玩儿的!你怎么还当真了?我哪里打过仗啊!”
萧仁拍了拍达卓的肩膀:“你不错!主意很好!准备准备吧,咱们准备放他们进来关门打狗!”
达卓欲哭无泪,喃喃自语:“我真的只是说着玩儿啊!”
程恭不知道吗?知道!可是此刻推进城的攻防就像是两个壮汉角力,都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可是明显大唐这边弱了点儿!
若是多吉兵马赶来,从背后捅他们一刀,这战争就赢了!
现在两国联军一门心思扑在攻城上别说两翼了,就算后军都派遣上来了!
大营里就剩下一群哀嚎的伤兵,更早被掺了马粪的石头擦伤的已经躺在那里发高烧了!就这情况,死那是早晚的事!
若是多吉骑兵过来,只需一个冲锋,打掉对方的主帅,这战争就赢定了!
差的只是全歼或者打到他们溃逃而已!
可是这么几天,估计多吉刚刚得到消息!再加上程恭可不信吐蕃能让多吉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么几天!
若是他们不耍什么手段鬼都不信!至于石城~那就更远了!孤立无援,就是推进城现在的样子!
所以这办法还得自己想!
而达卓这个办法虽然冒险了一些,可是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程恭虽然确信自己死之前能拉够足够的垫背,可是这推进城却保不住了!
门口等我牌匾可是陛下亲题,这若是从自己手里丢了,恐怕自己死都不会闭上眼睛!
“所有城民下城墙,回到各自家中的密道里!好好睡上一觉,吃饱喝足!
城墙怕是守不住了,外面吐蕃、象雄两军大喊屠城,你们也不是没听见!
鸡犬不留啊!这群畜生!老少爷们儿们,回去休息饱了,一天以后我会把他们放到城里来打!到时候等他们进来以后不管是城门还是城主府都会有兵将把守!
你们只需要像平常演习一样,把他们当成草靶子就成!
回去好好睡觉吃东西,攒足力气争取把他们都留在这里!到时候可藏好啊,别被人暗箭射死,老婆孩子可就便宜别人了!”
“哈哈哈!”老兵们带头开始笑了起来。有的还和相熟的开着玩笑:“诶!你儿子我可稀罕好久了!你要死了我立刻把你儿子抱回去!”
“滚你的蛋!长成那模样还想抱我儿子?搭眼一看就不是亲生的!老子肯定活的比你长远!”
“哈哈哈哈!”
城民们送来最后一波弓弩箭矢,顺着密道撤退了!
现在弓弩都由多吉兵操纵,大唐的府兵带上全套的披挂,手里拿着钩镰枪,一排一排的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来回斩杀登上城头的联军。
一刻不停的攻城虽说让对方损失惨重,可是确实是让推进城的唐军疲于应付!
一直到天黑,程恭下令:“所有人进攻,把他们压下去!然后回城主府!弩箭可以留下弩一个不留!”
“诺!”
“杀啊!”
唐军们红着眼挥舞着钩镰枪横推整个城墙,后面的把油泼了下去,紧跟着火把便扔了下去!
一条火龙跟在队伍后面燃起,这城下的吾金·罗布和布让释利还以为这是城头的一贯伎俩呢。
因为这种攻防战已经上演多次了,先是唐军身披重甲一路横扫,然后多吉人跟在后面泼油点火,等火燃起的时候弓箭远程射击。
刚开始时候下面还往上面射箭还击,可是到了后面两国联军发现,自己这边是弓箭,对面全是连弩,一个人就可以压制他们一个十人队还有余力!
于是等被赶下城头的时候,下面的两国联军便举起盾牌,老老实实的守着!
而当他们举盾防御的时候,上面看没什么便宜可占,空耗弩箭,索性就停了下来,小歇片刻,吃吃饭,喝点水!
这也就成了两军的默契,点火的时候,就歇息一阵!
等火灭了在攻也不迟!
程恭这边一边点火一边悄声说到:“撤了,撤了!回城主府睡觉去!记得敲钟!”
“当当当……”
钟声响起,传遍全城,城内的城民一个激灵起身,催促自家婆娘:“快!快!快!进密道,躲好!”
街长拎着锣开始敲,挨家挨户的喊:“快进密道了!婆娘管好孩子和老人!青壮去箭塔准备!事不可为立刻撤退!
兵不到街尾不可射击!敌入屋内立刻撤退!家里的家当都搬到地下仓库!伪装好了赶紧走人喽!”
各家各户忙而不乱的开始忙碌了起来,还不到半刻钟,所有人都收拾完毕,街长巡视了一圈儿挨家推了推门,看他们都锁没锁好。
站在箭塔上的青壮有着急的:“街长赶紧回去吧,都锁好了!一会儿乱军可就进来了!”
“慌什么?那群家伙还在门口粪坑里拱蹭呢!等他们进来我早就躲好了!要知道当初老子满山遍野追牦牛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撒尿和泥呢!”
街长检查完毕,回到家里锁好门,回到了箭塔上拿着锣锤坐在小板凳上,从暗孔里往外观察!
至于城头的士兵们,等火都燃起以后,快步向城主府撤去!
“快!快!快!进门的往里跑,别停下,别停下!后面的别掉队,若是进不来赶紧找城民家里藏好!
这破门当初怎么设计这么窄?”
“屁话!若是宽了敌人不也容易进来吗?别抱怨了,快跑!”
终于,城头的火快要熄灭的时候,程恭他们除了几个留在城墙看守密道的人,都进了城主府。
外面攻城的见火要熄灭了,后面鼓声隆隆,他们又要开始攻城了!
“冲啊!”
这群人扛着蜈蚣梯,推着云梯往前跑!
一箭之地了!没人理他们!蜈蚣梯搭上城墙了!没人管他们,云梯都推到城墙下面了!还没有动静!
吾金·罗布有些不安:“这唐军究竟在想什么鬼主意?怎么一根弩箭都不放?”
布让释利倒是没有这种顾虑,见城头没人,一阵猛冲!云梯都撞城墙了,弓箭唰唰的往上射,喊杀声震天!
一会儿的功夫便冲上了城墙!
第一个冲上城墙的闭着眼睛胡乱的挥舞着弯刀声嘶力竭的喊着!
砍了一阵以后,发现连个碰撞声都没有,睁眼一瞧,一个人没有,摸了摸脖子,又摸了摸身上,没伤!
回头扯着脖子喊到:“将军,城头的唐人都撤了!一人都没有!”
随着人上来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喊着这句话!下面布让释利再三确认,终于发现,这是真的!
吾金·罗布也纳闷了:“这城,就攻下来了?”
四百四十六章城中
(吐血求收藏!看盗版的,你注册个起点收藏一下吧,我要写不下去了,都是免费的你看盗版也就算了,来起点给个收藏行不?)
吾金·罗布看着城头一直有些将信将疑。
旁边布让释利倒是开心的狠:“快点儿快点儿!给我腾出一个大门来,进城以后十日不封刀!”
这布让释利倒也有自知之明,看城头一个守军都没有了赶忙跑到吾金·罗布这里。
“吾金·罗布,你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吾金·罗布假装豪气的叫到:“直接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们还能剩多少人?要知道我这两门虽然损失惨重,可是也没少让他们损失!”
布让释利一看吾金·罗布也这么说,立刻就来了主心骨,骑着马指挥自家兵卒赶紧腾出一个门来给自己用!
吾金·罗布看着前面咋呼的欢欢的布让释利,眼里带着鄙视:傻蛋!也正好!让你这个傻蛋打头阵,陷阱你趟去吧!
吾金·罗布叫过自家弟弟:“你领着二百咱们领地的私兵守住门口!我怀疑这是个阴谋!
我先进去看看,若事不可为咱们还有一条退路!这是咱们的生门,一定要守好!”
自家兄弟点了点头:“嗯!人在门在!”
“不!若是不可为你就先撤退!咱家就剩咱俩了!必须有一个活着回去!此次城池不是那么简单!
你没跟唐军交战过,你不知道,唐军耐苦战,你不知道~他们哪怕只剩一人,依然举刀向前,尤其对咱们外族从来都是死战不退!
这次还是他们的城池,这么忽然就撤退了,不可没有那么简单!唐人撤退的时候不是阴谋就是诡计,他们既然敢撤,绝对有了对付咱们的办法。
但是咱们必须要进,现在打到这种程度就算是水里火里,硬着头皮也要冲了!好了,不说了,守好咱们得生门我先去了!”
吾金·罗布说完转身便走了,这边吾金·罗布的弟弟看着两边的大门:“诶!看看,看看,这门到底能不能摘下来!”
一群人开始往里面走,整个街道静悄悄的,而且都是窄窄的,本来他们以为等待他们的会是一场恶战呢,没想到居然如同鬼蜮一般!
齐腰的院墙房子里面一目了然!除了门口装水用的水缸基本上连件儿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都是穷苦之人,这些家当都是一点儿一点儿攒下的,家里有婆娘的早就倒腾到地下仓库里了!
也就水缸太大挪不动,要不然连水缸都挪进去!
这群人刚开始时候还能保持着兴奋往前冲,可是冲了几条街以后速度就慢下来了。
不是别的,这就好比俩人打架,打着打着一回身的功夫,对手没了!这怎么打?
吾金·罗布越往里走心里越慌,下了马左右看着,时不时的喊:“提高警惕,小心左右!注意!”
布让释利冲了一阵也觉得事情不对,就算是再蠢他也知道,这城池根本不可能就这么容易攻下来,就算攻下来~唐军呢?守城的呢?那满城的城民呢?
静悄悄的四周连个人声都没有,自己冲的完全就是跑步前进,布让释利也下令~:“放缓速度!仔细搜索。”
这群人慢下来可就有事了!忽然听得钟声响起,“当!”吓得街头正在悄悄摸过来的两国联军一个激灵。
“咣!~咣!~咣!……”四外响起了一阵锣声,两国联军正在转头四处张望的时候“嗖嗖嗖!”四处冷箭射了过来!
“啊!”
“敌袭!敌袭!”
惨叫声慌乱声不绝于耳!手里拿着弓箭的四处射箭攻击,可是那哪里射的到啊!
就那个小孔你就是白天现瞄都够你瞄的!更别说黑天胡乱射了!
而且他们的箭支也不多了,城头上的弩箭倒是不少,可是一把弩都没有。
这弩箭可比箭支短了差不多一半,想拿这玩意用弓箭射?连弓你都不用开,弓弦根本够不到箭尾!
城墙他们虽然是攻了下来可是一点儿便宜都没占到!
“举盾,举盾!”
这盾牌举起来哪里防的住啊,左,右,前,后都有箭支飞来,防得住前面防不住左右!
而且这高高的屋顶上,四个烟囱守护的箭塔,俯视整个街区,不及腰的矮墙根本就挡不住什么!
再加上四面箭塔,十几米一个,十几米一个,根本就没有死角!
“啊!”
“快快!盾牌!左面有箭,右边也有!左后方,左后方!”
“正前,正前啊!盾牌在哪?”
“还击!还击!”
整个联军陷入了慌乱之中……
还击?哪里射的到啊!
最后吾金·罗布喊到:“灭掉火把!”
是啊!这火把点着那就是活靶子!火把一灭,只要趴在地上不动,箭支很少会射到身上!
这整个推进城严格按照杨化的设计建设,一丝一毫都未曾改变!这一下子就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整个城的巷子九曲十八弯,最大程度的发挥了烟囱护卫的箭塔威力!
箭塔的小射孔虽说影响射界,可是也最大程度的保护了射箭的人!
杨化!一个绞肉机城池设计的奇才!所设计的城池第一次展示在了人们的面前,当然这画卷是以两国联军的鲜血画就的!
“把两边当然房子烧了!”
悍勇之士点燃火把,扔向两边的房子!
“咕噜噜”扔到房顶的火把顺着斜坡又滚落下来!扔到窗户上的倒是燃烧了起来,可是只是片刻,窗户纸燃尽,便只剩下黑黝黝的铁条了!
原来当初这房子建设的时候因为这地方缺水,所以最大程度的把防火做到最好!
所有材料,能用铁的不用木头,能用水泥不用茅草!整个房子若不算里面的东西,最多也就窗户纸能燃烧起来!
连窗棂都是铁的,想烧?想多了吧!
什么?你说里面的家当?不怕告诉你~连羊粪牛粪都埋到院墙的坑里了!
“冲过去,把房子砸开推倒!把这群阴沟里的老鼠翻出来!”
“冲啊!”
两国联军现在已经被射蒙了!这玩意要是看得见人影还可以,这人影不见一个,打谁?怎么打?
所以这命令不管是哪个长官下的,马上就执行,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分辨命令了!
所有人顶着盾牌冒着箭雨冲到房前“咣咣”砸倒房门砸掉窗棂冲到了屋子里面!
到了屋子里面他们发现~里面没人!冷箭却不时的射过来!
原来当初这房子的后房沿儿上留了几个隐蔽的射击孔,别说黑灯瞎火的夜里了,就算白天,不仔细找你都找不着!
好在到了屋里只有一面有弓箭,只要不靠近窗口防住一面就可以!
“拆屋子!”
“咣咣”的这群人开始拆屋子,可是当他们拆的时候才发现,这屋子若是不拿工具,想拆掉可不是容易事!
而且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城民!
好家伙嘛,老子辛苦一辈子才弄的房子你们居然想拆掉?好好的大铁门你们给砸了个坑坑包包!窗棂子给砸了个稀破烂碎,你居然还想拆房子?
给你脸了是吧?
“婆娘!给我上弩箭!老子射死这群想拆咱们家的狗东西!”
“嗖嗖嗖!”
箭又急了几分!
“当!当!当!……”
钟声一下子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不管是吾金·罗布还是布让释利都神一般的觉得~这钟声才是关键!
俩人下令:“快!盾牌护住前后左右!没有盾牌拆掉门板挡着,一直向前,一直冲到钟声位置!”
联军们不管不顾,举着拆掉的门板和盾牌闷头往前冲!一路上倒的基本上不是射死的也被踩死!
而城主府的钟声除了把两国联军吸引过来减少城民的压力以外,最重要的是通知城墙上埋伏的士兵~开始搞事情了!
黑黝黝的城墙上,忽然冒出了不少晃动的身影,暗道里埋伏的唐军和多吉兵小心翼翼的从密道里钻了出来!
手里拿着火油顺着城墙找蜈蚣梯和云梯,把火油顺着蜈蚣梯浇下去,然后火把点燃。
这里的梯子可是两国联军所有的梯子了,不到两刻被付之一炬!
至于门口吾金·罗布的弟弟一颗心全都在城内那连成一片的锣声中!
若不是吾金·罗布的弟弟谨记着吾金·罗布那句~这门就是咱们的生门!早就跑去里面看看什么情况了!
悄然中,老兵们把弩箭驾到了瓮城的射击孔上,瞄着门口晃来晃去的吐蕃兵们。
“咣当!嘎吱吱~”
“什么动静?”
城头的老兵们看着下面四处找动静的吐蕃兵们心里一阵鄙视!傻子断龙石落下来了!
只有吾金·罗布的弟弟,抬头看见了落下来的断龙石!
“快!”
吾金·罗布的弟弟脚踢手抓,把堵门的沙袋扔到断龙石下面。
这时候私兵们才反应过来,赶忙帮着把沙袋扔过去。
“射!”
一声令下,瓮城终于发挥了他应有的作用,就这点儿私军,都不够每个老兵一匣子弩箭射的。
“嗖嗖嗖!”
熟悉的声音,犹如地狱的催命音符,不消片刻便没有几个喘气的了!
吾金·罗布的弟弟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居然没有射到他,府兵队正拉开强弩瞄准了他的后心……
四百四十七章惨烈
“冲!冲!冲!”
抱着门板,举着盾牌,不顾两侧和上方的箭雨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豁然,前面箭雨为之一空!
原来他们已经冲到了城主府前面的操练场!
两国联军闷头冲到广场以后又冲了一阵,忽然觉得四周低矮的围墙不见了!阵型变得松散了!
周围时不时倒下的袍泽不在倒下,他们放下手中的盾牌和门板,迷茫的看着四周。
钟声的最后一声,响过之后他们抬头看向前方,等看清以后差点没哭了~
比外面还要高的城墙上面火把摇曳!影影绰绰见城头八牛弩,滚木礌石……
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黑黝黝的巷子,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自己的袍泽!
有没射中要害一时死不了的呻吟着,还有的颤抖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一片箭雨过来,被射的惨叫一声扑倒,再也没能起来!
吾金·罗布见此情景心中那叫一个绝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命鬼!
吾金·罗布看了一下这情况,又瞄了一下城头:“快!快!快!撤退!撤退!想活命的捡起门板和盾牌只有回去才能活下来!”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拿着盾牌领着私军向后跑去!
布让释利没反应过来可是看见吾金·罗布跑了,心里又没个注意,起身直接嘶吼:“撤!”
随后带着自己的亲卫藏在中间往外跑去!
“左边的过来点儿,别把我露出来!盾牌不够给我用人挡!……”
布让释利如同一个疯子,用自己亲卫的命给他铺了一条生路!
大部分的联军看着身后黑黝黝的巷子打了个冷战,没敢出去!
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拼死拼活的杀进来,却又往回冲?为什么打进了城里却没有胜利?
不是说攻进城里便是胜利吗?为什么城里还有一座比外面城墙还要高的城?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不冲回去我也没办法了!此次算是赔到姥姥家了!能留下一条命都算天幸!
攻城?有生之年再也不攻击大唐的城池了!不会啊!这唐人的城池攻下来以后居然还有一座!怎么打?吾金·罗布如是想到!
原来整个广场别说八牛弩,就是强一点儿的弩箭都能覆盖整个区域!只要唐军想打,随时可以全歼他们!
这才是吾金·罗布拼命逃回去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吾金·罗布更担心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
吾金·罗布可不相信唐人摆了这么大一个局,城门口那里没个安排!
而这种安排,就凭自己弟弟和那点私兵哪里能扛得住?赶紧!赶紧!可千千万万别出事啊!就算出事,你可要记得逃啊……
程恭看了一眼城下:“这群人算是完了!若是连夜逃走,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命来!他们偏偏选择留下来!”
程恭看了两旁的草人一眼:“城头除了岗哨,都回去睡觉吧!睡个好觉,明天起来收拾他们!抓活的,咱们到石城的路可是还要拓宽呢!高原反应真不是个好东西!”
程恭转身走了!
身后达卓眼皮都打架了,一听说走:“走!嗯!嗯!嗯?走?不留人看着了?”
程恭看了他一眼:“这么高的城墙你还怕他跳上来?就拿几块门板他们还能飞了去?”
说完回去睡觉了!
达卓看了一眼城下,又看了看远去的程恭,一咬牙一跺脚,走!睡觉去!
吾金·罗布冒着箭雨,死了三分之一左右的人,一口气跑到城门口。
往城门那里一看,心凉了半截原本敞开的大门此刻已经关上了!
上面断龙石落下你别说是他们这群精疲力尽的残兵败将了,就算是程恭他们想要弄上去,也需要拿着工具弄好长时间!
吾金·罗布“噗通”一下就坐到了地上!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出不去了!”
“将军!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吾金·罗布缓缓看向私军队长:“跑?往哪里跑?”
“那门还有一道门缝呢!赶紧跑啊!”
吾金·罗布一看~果然,断龙石果然没落到底,横七竖八的沙袋上平放着一块盾牌,颤颤巍巍的支撑着整个断龙石!
吾金·罗布心中大喜过望,果然这活路还是留下了!
吾金·罗布连滚带爬的起身,急忙奔向那条缝隙!
而此刻布让释利也逃了出来,要说这人蠢虽蠢,但是逃命的本事一点儿都不比谁差!一眼就看到了那道缝隙!
“快!把两边的沙袋扔一扔!”
此刻吾金·罗布已经爬过了第一道门,“嗖嗖嗖”上面箭雨落下,身边人死了一地,远处那道断龙石还有一条缝隙!
吾金·罗布举着不知道是谁的半截盾牌,挡在头上艰难的奔向那一道缝隙。
等他跑到那道缝隙的时候,让吾金·罗布看到了一件差点让他昏过去的一幕。
吾金·罗布正在顺着缝隙往外爬,这最后一道断龙石有些特别,沙袋上一个人横趴在上面,自大腿的位置被压在断龙石下面!
吾金·罗布爬的时候碰到了趴在上面的人,这人轻哼了两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吾金罗布的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
“弟弟?弟弟!弟弟啊!”吾金·罗布爬出去抱着他弟弟的脑袋号哭着!
吾金·罗布的弟弟恍惚了一下,看到吾金·罗布想笑笑,“咳咳咳!”吐出了一口血沫子!
吾金·罗布哭嚎着!他弟弟咳了两声:“大兄!活路还在!快跑吧!咱家就剩咱们两个了!必须有一个活着回去……咳咳咳!”
“弟弟,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咱们都要回去,你等等!我这就挖你出来,这就挖你出来!”
“大兄!别,别费力气了!恐怕这次我是要去见爹娘了!大兄,你,你快走吧!
也别回吐蕃了!去泥婆罗,去更远的地方,去没有唐人的地方,娶妻生子,一个要,一个要,给我当儿子!
另一个……”
话没说完,他弟弟头一歪,眼睛一凸一口血沫子喷了出来……
吾金·罗布哀嚎着。
“快点儿,快点儿,这趴在这里的是谁?怎么腿还掰过来了!给我掰断,死也不好好死!”布让释利咒骂着!
原来布让释利往外爬的时候碰到了吾金·罗布弟弟的一条腿,本来吾金·罗布的弟弟就已经油尽灯枯了~
能和吾金·罗布说几句话都是回光返照,哪能受得了这种摧残?直接被布让释利揣鼓死了!
吾金·罗布听到布让释利的话,在看向断龙石下面,眼角都崩裂了!
好啊,我弟弟用命给你们留了一条活路,你们居然这么对待他?既然你们不珍惜,那就留在这里吧!
吾金·罗布上去一把手按住正在往外爬的布让释利,掏出割肉刀直接把布让释利的一条胳膊钉到了一块压在沙袋下的盾牌上。
布让释利惨嚎着:“吾金·罗布,你个大地鼠,你在干什……”
布让释利抬头看到吾金·罗布红着眼睛,两行血泪,犹如索命恶鬼一般,说到嘴边的话居然憋了回去!
“吾金·罗布,吾金·罗布我是布让释利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若索命和唐军去索命,跟我可没有关系啊!”
吾金·罗布指着一半里一半外,一条腿被布让释利掰折的人说到:“知道他是谁吗?那是我亲弟弟,相依为命的亲弟弟!
用命给你们支撑出了一条生路,可是你们却如此摧残他!畜生啊!你这个蠢驴一般的活畜生!
既然你们不珍惜这条活路,那就死在里面吧!但是你要在这里给我弟弟赔命!”
吾金·罗布说完从弟弟肩膀上拔出那根染血的三棱弩箭,在布让释利惊恐的眼神中划破了麻布沙袋!
这沙袋本来被断龙石压的就已经到了极限了,这被吾金·罗布一划,如同被划破的沙漏“沙沙”的开始往外漏!
随着沙子漏出来,断龙石一震,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落。
布让释利看着缓缓压下来的断龙石拼命的挣扎:“吾金·罗布,别这样,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有一地窖的金银珠宝!都给你!都给你,快,快拉我出去!”
吾金·罗布按着布让释利的脑袋,不为所动,只让布让释利的脑袋漏在外面,看着沙子一点儿一点儿的漏出来。
布让释利从求饶到咒骂,咒骂吾金·罗布不得好死,咒骂吾金·罗布死后会下地狱……
吾金·罗布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看着断龙石落下,把布让释利慢慢的住,压岁胸腔,压断肋骨,压的吐血,压到无力挣扎……
吾金·罗布看着布让释利奄奄一息,轻手轻脚的走到弟弟跟前,小心翼翼的撕下一块毛皮,沾着水壶里为数不多的水,一点一点的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迹和尘土。
慢慢合上弟弟的眼睛,稚嫩的脸,如同熟睡了一般!最后吾金·罗布脱下袍子垫在弟弟的身下,又找来一个箭壶垫在脑袋上。
跪坐了一阵起身踉踉跄跄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四百四十八章最硬气的俘虏
城头的老兵把瓮城的乱军射死,射跑,又反身射向城内!只要他们跑到城墙那边和住宅区临近的牛棚那里,便不再射击!
唐军的府兵队正此刻望向外面,正看见吾金·罗布的背影,旁边的多吉兵正要开弓,队正单手压下弩。
多吉兵不解,队正看了他一眼:“那已经不是个军人了!已经厌战的人,不该死在战场上!放他去吧!”
多吉兵摇了摇头:“不懂!”
“时间长了你就会懂了!该死的战争!走了走了,别让那群蹲牛棚的跑上来!可也别射的太狠了!咱们这条路还需要他们收拾呢!
都给我瞪大眼睛看好了!过界的可以射,不过界的明天招降!”
“诺!”虽然不整齐,但是这回答倒是统一了!
吾金·罗布游魂一样的走了,带着插在弟弟肩膀上的箭头,那是老府兵队正的箭头,相比死在乱箭之中的私军们,他也算是高规格了!
若是没有吾金·罗布的弟弟当时当机立断直接扔沙袋顶住断龙石,估计连这一小撮的人都跑不出去!
最后在把盾牌扔到断龙石下面的时候被府兵队正射中肩胛骨,扑倒在断龙石下……
而他的那面未扔出的盾牌,正是他大兄用匕首钉住布让释利胳膊的匕首!
吾金·罗布浑浑噩噩的往前走,脑海中回想着弟弟的一切~
“大兄!大兄!我今天打了一个大地鼠!咱们可以吃肉了!”
“你是不是又去贵族领地打了?看我不打死你!早就告诉你了,那群人吃人不吐骨头……”
~~
“大兄,大兄!听说你去当兵了?为什么嘛!干嘛当兵?”
吾金·罗布摇了摇头:“不当兵哪能出头?你在家好好放羊!等我出头回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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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金·罗布在训练的时候由于体魄强健,又弓马娴熟,当了一个百人长,当他去挑兵的时候发现了正在队伍里傻笑的弟弟。
“你~”吾金·罗布扬起巴掌最后还是没落下,薅了一下弟弟的脖领子,黑着脸低吼了一句:“走!”
弟弟在后面没心没肺的笑着!想回头踹他一脚,想想又舍不得。哎!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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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大兄!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吾金·罗布跟着弟弟将信将疑的走到一个房子后面,透过窗子,是一个青年正在教授一男一女读书写字!
吾金·罗布从窗外偷听,再到被青年允许进到屋里听,如饥似渴的学着知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打仗不只靠往前冲啊!
弟弟笑他,只顾着学习,却忘了咱们是去看美人的!吾金·罗布摇了摇头:“等当了将军什么美人没有?”
吾金·罗布到了后来才知道,那个青年叫噶尔·东赞,两个学生男的是弃宗弄赞,女的是后来被称为高原之花的赞蒙赛玛噶!
终于吾金·罗布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将军,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让他不省心的弟弟叫到身边。
只有每天看着他,吾金·罗布才能放心。这吾金·罗布忽然觉得自己的弟弟懂事了,居然不怎么让自己操心,只是老是催着自己结婚,这点比较烦人!
直到今天,吾金·罗布脑海中回想着弟弟的那句话:“终于,我可以帮到大兄一次了!就是有些疼!……”
~~
此刻城头下的两国联军一个没了主帅,一个主帅在门底下压着呢,活像一个被夹子夹住的大地鼠!
恍恍惚惚的两国联军此刻又饥又渴,又不敢动地方,往前去,城墙上有箭支,往后退,那鬼蜮一般的小巷更领他们心寒!
此刻他们的胆气已经被打的一干二净!领军的也死的死逃的逃,两国联军此刻算是完了!
现在剩下的只有一群在外面等死的伤兵,吾金·罗布走的时候打开了羊圈牛圈,骑着马匹一直向南走去!
他要去他弟弟所说的地方,去泥婆罗,找一个婆娘生很多孩子,第一个叫自己大大,算是弟弟的儿子……
吾金·罗布这一走不要紧,牦牛马匹羊群十有六七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剩下的四散奔逃……
奔逃的牛羊撞倒了火盆,惹得营帐和军资被付之一炬!
这大火烧了整整一夜,能爬出来的伤兵寥寥无几。就算爬出来,那从雪线上下来觅食的野狼也不会饶过他们的,更别提透骨的寒风了!
第二天辰时,推进城的钟声响起,程恭站在城头,看着城下麻木胆怯的两国联军,下令:“喊话!把兵器扔到地上,双手抱头走到城下者生!
胆敢反抗者~死!投降的给粥喝,喝完粥以后让他们去挖坑埋尸体,还有!找传令兵出密道告诉外面的城民:千万别射到自己人!投降的不能杀,谁杀谁给我当苦力去!”
“诺!”
传令兵去吩咐了!
一会儿城头响起一个声音:“下面的乱军听好了!你们无缘无故攻击我大唐城池,本该是死罪!
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们扔掉兵器投降,我们便饶你一命!
若负隅顽抗,只能是个死!
扔掉刀剑,双手抱头!来城下有粥喝!
下面的听着……”
密道里霹雳普隆一阵响:“街长!街长何在?校尉说了~投降的不能射了!谁在杀投降的自己顶替他们去当苦力!”
“省的,省的!杀人不过头点地嘛,投降了就是咱们的人了!知道,知道!”街长连连点头。
传令兵看了一眼外面尸横遍野,死人身上都要钉上十几个弩箭,眼神奇怪的看了一眼街长,连死人你们都射,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杀人不过头点地的样子。
“算了算了!你去通知吧,我还要去别的地方通知!”
“好勒!好勒!这里不用管,有我呢!忙去吧!”
传令兵通知完这个以后赶紧走了,毕竟还有不少人要通知呢!
“喝粥的双手抱头过来了!”
“当啷!”第一个扔下刀剑,紧接着当啷声不绝于耳!联军们抱着脑袋急哄哄的往前面跑!
程恭连忙一通箭雨下去,射到了人群前面:“禁止奔跑!禁止奔跑!”
队伍慢了下来!
到了城墙根,大门“吱呀呀”的打开,先是一群刀盾兵,紧跟着是多吉重骑兵,在后面是引得俘虏眼冒绿光的大铁桶!
冒着腾腾的白气,白粥的味道散发出来!
“排好队!排好队!”一顿刀鞘下来,让这群俘虏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吃到东西。
程恭点了点头,后面达卓全副武装手里拿着钩镰枪:“这就完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死成这么惨,能挺到现在就不错了!”
“这?打仗这么容易?”
“你以为?”
程恭瞥了一眼达卓,然后看着身后的萧仁:“萧家的,赶紧去看看吧,清点一下损失,还有达卓,你去看一下城民的损失!
到时候该赔的赔,该修的给修!别差那俩钱丢了名声!咱们这边也该上报了,打了这么大的一个战役,总该报捷才是!”
“投降者有粥吃,负隅顽抗,全杀光!”
牛棚这边骚动起来!
城头的府兵队正正闭目养神,这时候多吉兵跑过来:“队正,队正!你听!好像谁在喊什么!”
队正翻了个身:“去吧,射一轮响箭,不许射人,然后喊投降免死!”
“那!我去了啊!”
队正翻了个身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到:“去吧!去吧!赶紧去!然后顺便把城下的尸体让他们收拾了!”
“诺!”
多吉兵跑了!
“队正有令,响箭射地一轮,齐喊投降免死!”
“呜呜呜!”凄厉的响箭声让下面蹲在牛棚里睡得横七竖八的联军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的举起盾牌!
“投降免死!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投降免死!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当啷!”外面的联军把兵器一扔!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投降啊!这把我给吓的,我以为要打仗呢!
一个个扔掉兵器,蹲着的,坐着的,躺着的……
不一而足,就是没有站着的!
打?打什么打!现在是饥又饥渴又渴,又没精神又没士气,怎么打?
而且现在箭支一根没有,城墙又那么高,身后鬼蜮般的巷子,更是一刻也不想待!
一个来回冲过来,死伤惨重!
“投降了!投降了!多大个事啊!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城头的多吉军一愣:什么情况?什么语气?
多吉兵看了看身边的人:“刚才我喊的是让他们投降吧?”
“是啊!”
“我怎么觉得我刚才喊的是投降他们?这群人是不是饿蒙了?”
“喂!对面的,我说是让你们投降!”
“知道,知道,这么絮叨呢!投降,我们投降!”
……
“刚刚我肯定没喊错!好了,这是我见过最硬气的俘虏!TMD投降投的好像打胜仗似的!
喂!你们!扔掉兵器,把死人都抬到一起!”
“当啷,当啷!”
兵器扔到地上的声音!
联军起身,准备抬死人,刚迈出两步,忽然听得~
“投降有粥喝,负隅顽抗死!
投降有粥喝,负隅顽抗死!
……”
“那个,我们也投降了,能喝完粥在干活吗?”
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