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四章事后(上)
程鸿去时候一个人,回来时候俩,李丽质跟着回来了!
这一路上李丽质的小嘴嘚嘚的就没停过:“武家那兄弟二人听说哭的老惨老惨了!可是孙神医看了看,原来两个人都是皮外伤。
就武元爽重了一点被打断了一条胳膊!
这兄弟二人算是彻底出名了!
而且他们家的奴仆和医者说来着~是因为这俩兄弟抢二丫的钱才被打的。
二丫怎么样?被打到了吗?你怎么这么大火气,也不知道压着点儿。
武家兄弟二人本来就是长安的笑话,你怎么能跟他们一般见识?
你看吧,现在你可成了长安的名人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拜年把人家儿子揍了……”
一阵说教以后,李丽质又问:“二丫妹妹怎么样了?”
程鸿摇了摇头:“有春雨和秋霜护着,倒是没被打到,只不过吓了够呛!
秋霜为了护着二丫,后背,胳膊,脑袋……被荆条抽的都不成样子了!
估计当时若不是秋霜拼死护着,那两个没轻没重的玩意,把二丫打死都有可能!要不然我能发那么大的火气吗?”
这说话间就到了程府,李丽质为了早一步看到武二丫,不等程鸿把话说完就赶忙下车。
进屋里给程咬金见了礼以后急匆匆的就跑到了后院。
程咬金看着程鸿一脸询问,程鸿摇了摇头:“陛下的意思,让我带着长乐去各家拜访!”
程咬金一拍脑袋:“懊糟事啊!”
程鸿这里刚拜年揍了人家儿子,而且听说现在满长安都在议论这件儿事,倒是给长安添了一大笑料!
这李二又让程鸿带着李丽质去给各家拜年,我天!那还是拜年吗?
试问程鸿去拜年的各家哪有比公主还大的?
到时候是给李丽质行礼,还是李丽质给人家行礼?
人家是按照公主迎接,还是前来拜年的晚辈迎接?
明显都不合适啊!
程咬金指了指程鸿:“你!哎……”
想说教一下程鸿,又舍不得,而自己这群老兄弟们怕是遭难了!
最后程咬金无奈的挥了挥手:“回去安排吧!名单我让你阿娘拟定了,礼物荷花已经准备好了,让程平帮你打理,回去吧……”
程鸿行礼以后,回后院了。
到了后院,武二丫和李丽质正在春雨和秋霜那屋里抹眼泪呢!眼前是春雨和趴在床上的秋霜,春雨虽然没挨到几下,可是秋霜挨的可够狠的。
虽说不至于影响行动吧,可是若是睡觉只能趴着了!
后背被狠狠地抽了十好几下,脑袋被抽了两下,有发髻挡着倒是没打实,胳膊被打的现在都抬不起来了!
虽说上完了药,可是这药又不是立刻就能见效的,紫红色的印子看着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春夏秋冬这四姐妹,打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而且崔氏又把这几个丫鬟当闺女养,根本就没挨过打。而到了程鸿这里,程鸿又是个随和的性子,根本就没个规矩!
而有时候四大丫鬟更像这个小院的主人,别说挨打了,连看人挨打都没看过这么狠的。
虽说老是听说这家奴仆被打死,那家被扔乱葬岗的,可是这程家真没有这事发生。
秋霜本来就是个柔弱的性子,四姐妹里属她最胆小怕疼,可是没想到这么胆小怕疼的人硬生生抗着武元庆和武元爽俩人那么多下!
没让武二丫挨到一下,一直到亲兵们过来把这俩混货给按到地上,秋霜这才得救。
回到家里秋霜算是出名了~忠心护主!
可是本来进门时候还昂首挺胸的秋霜,一进了小院立刻就瘫了。
春雨连忙问:“三妹!怎么了,怎么了?”
“姐,疼!”
“哪疼?哪疼?”
“脑袋,胳膊,浑身上下都疼!”
这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的人那叫一个心疼。
她这一哭,弄的其余人都哭了,武二丫拉着秋霜的手,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要说这四大丫鬟就数夏风最厉害,看秋霜被打这样,一抹眼泪就要往外走。
春雨一看这是干嘛?就问了一句:“风二,你要干什么去?”
夏风也不搭话,一个劲儿的往外走,走到自己厢房卧室,从床底下抽出一把小钢弩来藏在襦裙里就往外走。
直接被追出来的春雨看了个正着:“风二,你干嘛?”春雨连声音都变了!
这夏风拿着钢弩不用问啊,一定是找武元庆、武元爽报仇去啊!
要真把夏风放出去那还得了?春雨急忙上前阻拦:“你是不是傻?武元庆兄弟自有少郎君替咱们出头!
你这是要干嘛?你想没想过你这一下子会给少郎君带来多大麻烦?万一你把他们兄弟二人射死一个,怎么办?
好,你给他偿命了,你让秋霜这辈子怎么过?还有你想没想过你让少郎君如何自处?你让程家如何见人?”
冬雪听见外面嘈杂,连忙跑出来,冬雪一直被三人拿着当小妹一样看待,要说这里面就冬雪最傻白甜。
看着二姐夏风要拿钢弩去和武元庆、武元爽拼命,吓得够呛!
要说也是程家环境好,这别的主家打死个丫鬟伙计的,不说是常事,一年也有个几回。
程家最多也就是发卖,根本就没打死过任何丫鬟伙计!
冬雪一看夏风这架势能不害怕?急得直哭,可是却不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拉着夏风说:“二姐莫去,二姐莫去!”
夏风一抹眼泪:“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怎么可能?咱们程家什么门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少郎君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你以为只抽他们两个一顿能算完?你少添乱就是了!”
这时候秋霜也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了:“二姐,我不疼了,你回来吧!”
夏风一看这架势眼泪就止不住了,连忙把秋霜扶了回去:“二姐不去了!二姐不去了!你说你,硬挺着出来干嘛?
还不疼了,咱们姐妹几人谁不知道?就你怕疼,小时候挨了戒尺都要端着手哭好几天,跟我们装什么?……”
夏风絮絮叨叨的往回扶秋霜,一碰秋霜胳膊:“二姐!我疼!别碰我,我自己慢慢往回走!”
夏风又说到:“你们也是!不是有少郎君给做的钢弩吗?知道去武家连东西都不带!
二娘那么好的人,这俩禽兽不如的东西都能给套麻袋顶债,你们怎么不长点心?……”
春雨说到:“带了能怎么着?再说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啊,一点儿都不像女人!”
“你才不像!”
……
要说这女人就是歪楼的高手!
李丽质进到后院的时候,这群人情绪基本都稳定了!
当李丽质看见秋霜趴在床上,胳膊上一道道紫色的痕迹时候,眼里的泪水就下来了!
“这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本来还以为程鸿出手不对呢,现在看来是打轻了,怎么不打死他们!”
“给公主殿下请安!劳烦公主殿下来看我真是过意不去!”
冬雪请晚安好奇的问到:“公主殿下,你怎么知道武元庆、武元爽兄弟被打了?”
李丽质看了一眼:“现在估计半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武元庆、武元爽被家丁用床抬着,从东市走到西市,一路哀嚎,到了孙神医那里,除了武元爽断了一条胳膊以外,全都是皮外伤!”
“抬着床?一路哀嚎?”
……
众人无语了!这武家,好奇葩!
春雨岔开话题:“夏风,把钢弩给我,我给你保管着,别动不动就把这东西拎出来,女孩家家,像什么样子!”
春雨抢过钢弩,拿了回去!
要说春雨还是有个当大的的样子!真要是立起眼睛就算夏风也要畏惧三分!
程鸿进后院的时候,正看见春雨捧着钢弩往外走。
“春雨,这是干嘛?”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春雨把钢弩往身后藏了藏。
“拿来!”程鸿阴沉着脸,伸出手。
春雨低着头,想了一阵,把钢弩递了过去。
程鸿一看,钢弩弩身上刻着一个夏字!狼牙弩箭的箭杆上也刻着一样的夏字,而且还有程鸿打上的暗标!
程鸿暗道~果然!就说嘛,被这二疯子知道肯定没好事!这是要拿着钢弩拼命去?
傻丫头,也不看看,连箭杆上都有你的名字,你能跑得了吗?
程鸿瞪了一眼春雨:“哼!要不是看在你身上有伤的份上,看我不抽你!还学会隐瞒了!
夏风,你给我出来!”
夏风一听见程鸿叫她,立刻知道事坏了!
因为程鸿平常不这么叫她的!
程鸿若是叫她二疯子,肯定就什么事都没有,若是连名带姓虽说不至于抽她,但是一顿说教是跑不了了!
要说程鸿也就嘴上狠点儿,这么长时间还真没抽过谁!整天说抽这个抽那个的,可是真到抽的时候了,又找各种理由不抽了!
夏风扭扭捏捏的走了出来。程鸿掂了掂手里的钢弩:“是你的吧?”
夏风偷眼看了程鸿一眼,程鸿面无表情。夏风连忙低头,点了点头。
程鸿点了点头:“好!好啊!看样程家要出个巾帼英雄了!”
四百三十五章事后(下)
夏风又偷眼看了一眼程鸿,程鸿依旧面无表情。夏风连忙低下头。
这边春雨刚要说情,程鸿一指春雨:“你闭嘴!回去!”
春雨给了夏风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应了一声~诺!转身回去了……
程鸿掂着弩说到:“说话啊?你这是准备刺杀谁去啊?是不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咱们程家没规矩啊?”
夏风摇了摇头。
程鸿用手指戳着夏风的额头:“涨能耐了是吧?是不是觉得我把事情交给你们,你们就真抖威风了?
当街刺杀国公之子,你是准备让程家万劫不复吗?程家跟你有什么仇?是不是该从新让你学学规矩?
要不然干脆把你的身契拿着,咱们俩去一趟长安县衙,直接给你放良算了!
咱程家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你什么能耐?当街持弩行凶?说!知道错了没?”
夏风这眼泪也掉下来了!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刚才自己那一下有多么不走脑子!
“噗通”一声跪下了:“少郎君,夏风知错了,饶过夏风这一次吧!”
程鸿单手一拎:“起来!真是的,刚刚不是还很硬吗?做起事来有前眼没后眼的,莽莽的样子吧!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是再有下次,这小院你直接不用来了!知道我烦跪着,你还跪!
弩给你!自己叫到库房去,以后不许你拿刀、枪、弩、刺之类的兵器!把你藏起来那些小零碎都给我交回去!
若是你敢留一件儿,你就不用回院子了!去吧!”
夏风应声回去收拾去了!
程鸿迈步进了屋里,走到秋霜床边,秋霜把被子掖了掖,手都藏到里面了。
程鸿走到床边,坐在床头锦墩上:“霜儿,上完药好点儿没?”
“好多了,让少郎君担心了!”
“哪里的话!你是为主家挨的打,再说了~咱们小院子里历来我就没把你们当过外人!说这些干什么?”
秋霜听完程鸿的话,脸忽然红了!旁边春雨脸也一红,而且还偷眼看了程鸿一眼。
武二丫和李丽质同时翻了个白眼!
程鸿看气氛好像有些不对:“怎么了?你们都什么表情?”
李丽质和武二丫扭过头,“哼!”了一声,没理程鸿。
程鸿摸了摸脑袋:“莫名其妙的!”
不怪说女孩的心思你别猜!还真是猜来猜去还是不明白~没法猜透!
更何况中间还隔了那么多的代沟。
程鸿猜不到索性不猜:“霜儿,想吃什么?今天你是病号,本侯爷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好吃的!”
众人都知道程鸿手艺好,只不过程鸿越来越懒,很少有动手的时候,这次居然为了秋霜下厨。
虽说秋霜此次是为了武二丫受的伤,可是在别人家绝对没有这种待遇!
主家给奴婢做菜?你想什么呢!
“菘菜包肉!”李丽质立刻举手喊到。
程鸿揉了揉李丽质的脑袋:“馋猫!就你能吃!算了,你的菘菜包肉肯定有!秋霜的我掂对着来吧!”
说完转身走了!
程鸿刚走,荷花来了:“秋霜在哪呢?”
“荷花姐,有什么事吗?秋霜刚上完药正在床上趴着呢。”春雨连忙应声。
荷花走进来以后,看了一眼秋霜:“哎呦!这打的还真不轻。
这不是嘛,主家听说了秋霜的事,说秋霜护住有功,给你涨了月钱!虽说不算多,可是多少也是那么个意思!”
“这,这怎么使得?”
“使得,使得。咱们啊,遇到这时候就该好好护着主家。这次秋霜和春雨倒是好好树了个样子。不错!不错啊!”
荷花一番话说的几大丫鬟脸都红了!
秋霜当时倒是没想那些,直接把武二丫护到了怀里。
荷花把事情交代完以后,给长乐和武二丫行了一礼:“荷花还有事,先行告退了!”说完走了。
武二丫看见李丽质来了,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再加上程鸿一个劲儿的安慰,二丫这心里还有些难受,看着这么多人为她着急,安慰她,在意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这时候程鸿回来了,张罗着:“春雨,把桌子放这里,今天咱们就在这屋吃饭!
夏风,去拿碗筷!冬雪,带着食盒给阿耶他们送去一些。
秋霜,你不必起来了,就在那边吧!一会儿让夏风喂你,看你那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逞什么能?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虽说没伤到骨头,可是筋肯定伤了,等好一些你在动。
怕疼的人还偏偏假装硬挺!难道你也想学武元庆他们抬着床让你去看孙神医?那可怎么活?……”
程鸿指挥着众人把东西摆好,准备开始吃饭,有李丽质的菘菜包肉,给秋霜做的是鱼肉粥,给武二丫的是一只叫花鸡。
武二丫有个奇怪的习惯,若是心情不好了,就喜欢吩咐厨房做一只叫花鸡,吃一个鸡翅,吃一个鸡腿,剩下的都赏赐给身边的人。
程鸿说她浪费,每次她都笑而不语。
这次程鸿特意烤制了一只,而且由于香料齐全,这只叫花鸡绝对是极品!
程鸿哪知道,武二丫爱吃叫花鸡是因为程鸿第一次给她做的就是这个,她吃的不是菜,而是纪念。
因为这一只叫花鸡让她体验到了关心……
程鸿撕下一只鸡腿,揪下一只鸡翅:“谁给你惯的毛病?只吃左边鸡翅右边鸡腿!就是没饿到你,饿急了,连鸡骨头都不剩!”
武二丫笑了笑,不说话。
程鸿看着站在一旁的众人:“诶?都坐下吃啊!这么一大桌子,我们三个怎么吃的完?好好的学什么规矩啊?
坐坐坐!一起吃。”
众丫鬟知道程鸿的性格,不在说什么,坐下和程鸿他们一起吃饭。
夏风则晚一些,今天夏风要给秋霜喂饭。
程鸿则坐在武二丫和李丽质中间,给他们两个夹菜。
李丽质可跟在宫内完全两个样子,吃一口菜,那叫一个美,也不知道美什么。不就是菘菜包肉吗?皇宫那么大,什么没有?偏偏爱这一口。
搞不懂,搞不懂!
夏风这里喂完了秋霜,拿着碗起身,程鸿道:“坐啊,难道要我请你?一天天做事不过脑子!吃饭吧!”
夏风低着头坐下吃饭。
要说程鸿,所有的东西都交给手下当然这四大丫鬟打理。
程鸿所有鼓捣出来的产业,崔氏都给了程鸿一些,本来是要都给的,可是程咬金大手一挥:“他拿那么多钱干嘛?
既然能赚钱,就多孝敬孝敬老子!十好几年找他孝敬一下也是应该的!”
崔氏便把这些买卖都归拢了一下,给了程鸿一些分红。
其实程咬金心里乐着呢,你崔家有这么优秀的后辈吗?凭自己本事,挣下偌大的家业来。
虽说这世家对于钱财不是那么太在乎,因为他们有钱。可是若没钱你试试?
世家,你没钱拿什么钟鸣鼎食?你没钱养什么门客?
所以别看他们装的不屑一顾,其实眼红着呢!
而程咬金拿着,一、是转移他们的视线。
这就好比小儿抱金行于闹市,取死之道,而程鸿就是那个小儿。但是这东西放到程咬金手里就两回事了。
程家本来就是世家,他们只敢羡慕嫉妒恨,但是他们不敢动别的心思。
若是给了程鸿,世家绝对认为程鸿父子出了龌蹉,便会有很多动歪心思的前来试探。
若是无动于衷,马上他们就会如同鬣狗一般扑上来,把程鸿撕的粉碎。
这也就是为什么先前那么多人当着程咬金的面参程鸿的原因。
这年头不是你说是就是的事。要看你为这个是付出多少。
二来就是怕程鸿兜里的钱多了学坏!毕竟钱来的容易,怕程鸿不当钱啊,自己这里给他留着点儿,万一程鸿摔了,也不至于连个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不是!
反正,程鸿若是正事用钱,程咬金又不是不给。
所以这钱大部分在程咬金手里,程鸿领着月钱,剩下一小部分程鸿便交给了四大丫鬟打理。
至于多少,程鸿从来没问过。
程鸿最爱就是在饭桌上谈事情:“春雨,现在我还有多少钱?”
春雨想了一下说到:“年前的时候刚盘完账,钱财除了买茶园花了不少以外,根本就没怎么花钱。
各个店面的资金都留在店里了,咱们这边留了个整剩了一千万贯,其中二百万贯是留着给少郎君搞东西的,其余的都扔到银行吃利息了!”
“哦!长桌店旁边那个小店面还在吧?”
“在,一直没动。”
“夏风明天过去,把那个店面打理一下,然后等明天晚上找二丫要方子,找荷花要人,做一个水果糖的小店。
夏天的时候卖冰沙,钱交给宫里的公主们,由丽质给你联系。这店算是给公主们的零花钱,可要管理好了!
到时候挣钱一共分成十二份,每个公主一份,不能多,也不能少。
千万可别搞什么远近亲疏。没来取的就存着,或者直接送去。”
夏风点了点头。
程鸿一拍脑门:“还有什么事来着?好像忘了什么。”
四百三十六章拜访
程鸿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想起来究竟要干什么。
第二天程鸿,按计划带着礼品四处拜访,后面马车里坐着李丽质和武二丫。
第一个当然是去一年到头也不会上几回朝的翼国公府。
门前立戟十二杆的待遇,也就秦琼能有。
要说从武德到贞观,以战功门前立下十二戟的,只有秦琼一人!
这十二杆大戟代表的可是功勋十二转,勋至上柱国。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以前程鸿还真以为秦琼有病呢,可是拜访过一次才发现,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秦琼哪里是有病啊,纯粹是韬光养晦。
荣光太盛,不得已啊。
秦琼曾经救过李渊一家,李渊一直以恩公称呼,可以说若不是秦琼相救,就没有大唐什么事了。
秦琼一生可以说是如同带着主角光环一般。
先是救了李渊一家,最后落到了李世民账下听令,当时秦琼是唯一一个深受李渊喜爱的李世民派系人员。
可是秦琼虽然打着李世民的派系,可是对于内斗一事,却没有参与。
而且美良川击败尉迟敬德,秦琼立功最多,李渊赐给秦琼金瓶,并慰劳秦琼说:“你不顾妻儿远道而来投奔我,如今又立下这样的大功,我的肉都可以割下来给你吃,更何况是赏赐一些仆婢和财帛呢。”
于是拜秦琼为秦王府右三统军。平灭宋金刚后,又赏赐秦琼黄金百斤、杂彩六千段,加封上柱国。
你仔细看秦琼的生平你就知道了,秦琼的上柱国是李渊封的,虽然最后位列凌烟阁,但是在李世民当政的时候真没动过。
按理说当时秦琼在玄武门事变的时候,手底下可掌管着不少的人员呢,可是他不敢动。
一个上柱国,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你让李二登基怎么封赏?
秦琼武力自然没的说,当初秦琼在李世民帐下的时候类似于头马的存在。
就好比两军对垒,对面有一个厉害的将领,在那里呜呜扎扎的,李二叫来秦琼直接拿宝剑一指:“给我灭了他!”
秦琼二话不说,催马提枪,直接过去,一枪怼死,然后回来。而且从来没失手过。
可以说当时秦琼是最随手合用的。
结果在玄武门的时候他选择两不相帮。虽说他怕功高盖主,可是李二当时可不是这么想的。
玄武门事变占的是一个突然,当时李二兵力,人马,舆论都不占优势,若是秦琼相帮,也就不至于那么艰险了。
要知道当时李二连家都没人守着。
也就挂着薛万彻当时蒙了,要不然见宫门不下直接去秦王府,抓住李世民家眷威胁开宫门。
哪怕开不得宫门李世民也是惨胜,到时候所有妻儿都被砍了,你得了皇位又能如何?
所以在李二登基以后,秦琼便交了军权官印,一心在家养病。
问他是什么病:“吾每战当先,流血数斛,怎能不病?”
那意思就是老子流血都有好几斛了,怎么可能不生病?
什么病?没病!装的!
为什么装病?就是躲避李二,免得让他惦记上。
李二虽说没像朱元璋一样来个火烧庆功楼,可是被他吓到的武将可一点儿都不少。
秦琼吓的装病,程咬金装傻,尉迟恭修仙,李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按书上记在,秦琼会于贞观十二年病逝,可是现在这身体倒是还可以,自从程鸿第一次来秦家劝说以后,秦琼这药是不吃了。
要不然这乱七八糟的药一碗一碗的灌,不灌死也毒死啊。
现在秦琼每天乐呵呵,虽然时常装病,可是那药却不用了!因为程鸿给他看了炸药。
这东西你在猛的将士也没用,一排一排的扔出去就算你是绝世猛将也绝对被炸个粉身碎骨。
秦琼一看这玩意,乐了,终于不是自己武力值最高的年代了。
程鸿胡思乱想着,听程平叫到:“少郎君到了!”
程鸿抬眼一看,门前十二杆大戟,可不是到了,每次程鸿看这十二杆大戟都心潮澎湃~大丈夫当如此!
翼国公府门前,以前紧闭的大门今日敞开着,秦家除秦琼以外的都在门口迎接。
本来以程鸿的资格是不够的可是这不是还有一个长乐公主呢吗?
一下让迎接程鸿的规格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秦怀道在门口拱手而立:“臣参见公主殿下,家父身体欠安,不能出来迎接……”
程鸿把武二丫和李丽质从马车上抱下来,扶了一下秦怀道:“自家人不必客气,伯伯在哪?带我去看看。”
秦怀道有点懵,我这里给公主请安话还没说完呢,怎么着?大兄在家里这么有地位吗?
李丽质白了程鸿一眼:“秦千牛,今日本公主算是私下访问,一切礼仪从简,不必太过繁复,程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完以后揪着程鸿的衣袖:“你呀你,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在家还好,这出来你可要收着点儿!毕竟若是被御史言官听见,又要犯口舌……”
“懂了,懂了!走吧!”
程鸿敷衍着顺便拍了一下秦怀道。
秦怀道可以说是一个最不像官二代的官二代。
可以说秦怀道要是出去闯点祸,喊一声我爹秦叔宝,保证没一个当兵的敢动他。
李靖虽然兵法厉害,可是说军中汉子最服的是谁,秦琼绝对在前五之内!
军人或许会愿意跟着李靖这样的元帅打仗,可是更愿意跟着秦琼这样的将领冲锋!
谁的心里还没有一个千里走单骑,万夫莫敌的梦。
可是秦怀道偏偏就没纨绔过,你看程怀默每天风风火火的,打这个砸那个,可是秦怀道一次都没有过。
每天学知识,练字,深入简出简直不像一个武将的儿子。
秦怀道虽然想接过秦琼的枪,可是秦琼自认一生杀人太多,自己子祠不旺已是愧对先祖了。
有怀道这么一个儿子,已经是阎王开恩了,这枉死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冤魂等着自己呢,怎能让自己儿子再过这刀头舐血的日子?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连死的脸都没有。
所以秦琼严禁秦怀道学武,兵书?你想都别想!爱看书哪怕闲书杂书都随你看,可是兵书,看了罚跪祠堂。
这种规矩的约束下,秦怀道稍显木讷,和魏书玉类似,却少了魏书玉一点儿刚烈。
秦怀道就是官二代里最透明的存在。
程鸿虽然每次都想带着秦怀道,可是看秦琼的样子却不是那么欢喜。
秦琼喝醉了的时候说过:“我门前那十二杆大戟就够秦家三世无忧,何必在进一步?难道上柱国还不够子孙荣光?”
想想也是,秦家那真是千顷地一棵苗,就秦怀道这一棵独苗,哪能舍得他出一点事啊。
程鸿进了里间,秦琼正在堂前围着个虎皮大氅坐着,让程鸿忽然有一种进了威虎山的感觉。
秦琼起身要给李丽质行礼:“老臣久病,不能去门前迎接公主,还望公主勿怪!”
“翼国公可别!你若是这一礼行下去,长乐可受不得!你为大唐江山流血数斛,以至现在卧病在床,丽质哪敢受你一礼?”
程鸿恭恭敬敬的给秦琼行礼,武二丫也行了一礼,李丽质也想跟着来着,可是被秦琼坚定的拒绝了。
用他的话说:“自古以来臣拜君,哪有君王拜大臣?若是公主给老臣行礼,老臣便跪死在这地方。”
李丽质无奈只得作罢。
秦琼看了看程鸿:“你的事阿丑都和我说了,不错!真真的不错!可是无论何时要记得君臣二字!
要恪守为臣之道,你和太子殿下虽然私交不错,可是莫要废了公事。
有时候君便是君,臣便是臣!莫要过了这条线!
汉初韩信如何?登坛拜相,十面埋伏收了楚霸王的性命,最后不还是因为没有恪守为臣之道?
那本《三国演义》是个好东西,多看看!有好处!……”
程鸿听了连连点头应是,秦琼说了一阵,连声咳嗽:“老臣久病缠身,体力不济,先行告退,公主勿怪!”
李丽质应允,秦琼颤颤巍巍的回了后堂。
秦怀道在这里招呼程鸿,秦家女眷招呼李丽质和武二丫,对于李丽质她们倒是拘谨的很,幸亏有武二丫从中周旋,这气氛才不至于那么尴尬。
秦怀道文质彬彬的寒暄了一阵,程鸿也浑身不自在,最后还是秦怀道止住了寒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程鸿说到:“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如此客气,有事你就说,我看你和怀默怀亮没什么不同!如此客气可显得外道了!”
秦怀道挠了挠脑袋,讪讪地笑了一下:“大兄,倒是真有一件事要问你,听说等夏天你们要有大的事要办?”
程鸿诧异,这别人要是说得到征高句丽的消息程鸿不奇怪,毕竟现在圈子就这么大,武将和高层都传遍了,任谁都能知道这次征高句丽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知道确切消息的可就没几个了。
而知道确切消息的没有任何一个能和秦怀道搭得上话的,他是如何得知的?
四百三十七章翼国公府
秦怀道看出了程鸿的疑惑,挠了挠脑袋说到:“是阿耶算出来的,阿耶曾经是前隋的骁果,当年和沈光第一批登上高句丽城墙。
当年隋炀帝打了三次高句丽,败了三次,阿耶去了两次,无数袍泽都在京观里呢。
阿耶便对这件事比较上心,听到了风头的时候就开始算,估算人的性格,大唐内部的一些条件……
最后得出,等来年入夏,铁路修通以后,便是征高句丽之时。我知道阿耶想去,可是却不能去,你看大兄你能不能帮忙说项一下,让我……”
程鸿一抬手:“想你都别想!怀道,你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说项?你也不怕伯伯给我戳几个透明窟窿!
秦家千顷地一棵苗,你还敢上战场?想都别想!有这想法你都是错误的。”
秦怀道一听,往后一瘫:“我就知道,肯定不行!”
程鸿看着秦怀道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到:“哎!我想想办法吧,但是你心里要做好准备,即使你去战场也是跟在我身边,去了也就是晃一圈就回来,估计你连对面的活人都看不到!”
秦怀道兴致缺缺:“那还有什么意思?”
程鸿撇了撇嘴:“这就不错了,这还是因为有我在,最多你能有三成机会,要不然你连半成都没有!你可考虑清楚,到底去还是不去!”
“我去!我去!我去!去!去!”秦怀道立刻起来喊道。
说完便拉着程鸿:“大兄,事不宜迟,赶紧跟我和阿耶说说去!”
“秦伯伯刚回去,正休息呢,这样好吗?”
此时心急火燎的秦怀道都把程鸿拉到后面走廊了。
秦怀道边走边说:“阿耶是装的,没准儿在后面喝小酒呢,咱们赶紧过去,没准儿还能蹭点儿牛肉吃!”
程鸿……我去!有这么坑爹的吗?虽说我不是外人,你爹装病这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这事啊别人或许没有办法,可是若是程鸿去秦琼那里说,大概有八成的机会能保证秦琼能答应。
到了后边,秦怀道直接推门而入:“阿耶!我大兄有事找你!”
程鸿……
秦怀道,甩的一手好锅啊!
程鸿抬眼一看,果然小鼎里咕嘟着牛肉,秦琼见两人过来,伸出的筷子又收了回来,假装咳了两声:“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以前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鸿小子,有何事找伯父?”
“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单独和伯父谈谈!”
“哦,怀道,你先出去吧!学了那么长时间的四书五经,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滚!”
秦怀道拱手告退,临走时候还不忘看了程鸿一眼。程鸿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秦怀道关了门,秦琼开口了:“说吧,有什么事?”
“吾弟怀道想随军征高句丽!”
“咣!”门外想听听程鸿怎么说服秦琼的秦怀道差点没一头栽门里去!
这么说我用你干嘛?这大兄不是坑我呢吗?看来等大兄走了估计要屁股开花了!
“噗!什么?想都别想!老子宁可把他打死,也不让他去战场上遛一圈儿!”
“伯父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去那里吗?”
“不想!”
程鸿……,你这样容易把嗑唠死的你知道吗?
“伯父,其实你这么管也不是个办法!若是什么都管着,你现在还能照看一下,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你管不动了怎么办?
这年纪就是这么回事,你越是想让他避开,他越是好奇想去看看!若是万一他偷着跑去你怎么办?
不是我说,战阵我也经过了不少,若是怀道隐姓埋名的跑去当小兵,这其中的凶险伯父你应该清楚吧?”
“那他也不能去!”秦琼虽说话语坚定,可是语气却不在那么坚定了。
程鸿一看:嘿,有门儿!
“伯父,你想想哈,你看这次怀道凭借你的只言片语便知晓此次出征便是在春夏相交,铁路修好之时!
伯父,你想过没有,怀道有这么缜密的心思,若是想混进新军绝对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再有怀道不像怀默怀亮,经常厮混街头,即使想混进去,也会被人一眼认出。
伯父你说那时候你当如何?要我说啊,这堵不如疏!还不如让他去一趟,绝了他的心思,省着他以后心里老蹦哒!”
“哎!伯父知道,伯父哪能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可是伯父这一生在疆场上杀人太多,多到我自己都忘了到底杀了多少!
我仗着武力弄了个一身是伤,留的一条性命回来,可是若是这债找到怀道身上怎么办?
战场上可不是武力就能成的,当初前隋征高句丽,勇武如麦铁杖都扔到战场上。
而且这战场上以小部分粘敌军,让大部队完成包围的事是最多的,谁能保证自己不是那一小部分?
怀道心里想什么我知道,可是我想什么他不知道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
其实伯父你想什么怀道也理解,要不然也不会专心想要去高句丽了。
你看我这吐蕃,吐谷浑,江南东道,岭南道,甚至占城,香料岛……
一大圈下来打的仗还少吗?怀道何时求过我身上说他要上战场?这次不还是看伯父想起往事,惦记那京观才起的心思吗?
怎么说这也是一片孝心啊,伯父,这什么都可负,孝心不可负。
再说了,这次征高句丽肯定有我,有我在您还怕保护不了怀道?
而且我估计此次征高句丽我连血都不一定见得到,我这里都到了侯爷了,不降就不错了,要不然等新皇登基我还不得死去?”
秦琼点了点头:“鸿小子你能想到这里证明你还不错!可是这战场可不比别处,想当初我为前隋骁果先登,这攻城可不比平时,那真是用人命去填。
管你是武力超群还是身手灵活,一个滚木下来避无可避,一块擂石下来挡无可挡!
人挨人人挤人的往上冲,有的死了都被推着往前拥有的活人被踩死……
当时一队人上去那么多,只有沈光和我活了下来,其余人都被砍了脑袋堆在了京观里。
哎!人命不值钱啊!”
这沈光是谁各位可能不清楚,历史上确有其人。
《隋唐演义》里也有沈光其人,是隋唐四猛之一!
其实真实沈光何止四猛,那可比秦琼还要猛三分的存在。
当初前隋攻高句丽,沈光第一个登上城头,十几丈的云梯沈光手脚并用“蹭蹭”就窜到了城头!
当初隋炀帝正在观望,这一手如灵猿攀树让隋炀帝看了个正着!
不光隋炀帝,整个战场都大为惊讶,这云梯尚未停稳沈光便上来了!
城头高句丽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这边开始砍人了,一气砍杀,砍了十几个,由于只有他一人在城头,双拳难敌四手被打落城头!
没想到沈光落下去以后抓住一根绳索从另一边荡了上去,杀了个回马枪,赢了个满堂彩!
虽说最后征高句丽输了,可是沈光却得到了重用,得的隋炀帝赏识,当即任命他为朝请大夫,赏赐宝刀、良马,常把他带在身边,关系亲密。
不久任折冲郎将,受到的封赏、待遇很是厚重,同僚中无人能与他相比。
沈光自认为受到皇恩深重,总想竭尽臣节。义宁二年,隋炀帝被宇文化及杀害,沈光暗中收罗义勇之士,准备为隋炀帝报仇。
便与麦孟才、钱杰等人图谋铲除宇文化及,因事情败露,宇文化及大惊连夜逃走,留下司马德戡等逮捕麦孟才。
沈光听到营内喧哗,知事情败露,来不及披甲,就袭击宇文化及营帐,空无所获。恰遇司马德戡军冲入,沈光四面受敌,大喊突围,斩首几十人,叛军纷纷败逃。
司马德戡又派骑兵持箭从侧面射击,沈光身上没有甲胄,于是阵亡,时年二十八岁。
沈光可以说一生都奉献给了赏识他的隋炀帝。一辈子深得忠勇二字!任谁说到沈光也得说一声好汉子!可惜跟错了人。
程鸿也是最近查看前隋征高句丽的资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猛人的存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然后又对秦琼说到:“伯伯,这次你放心,这次打高句丽这边根本就是明修栈道,海军那边才是暗度陈仓。
而且估计这次陛下肯定会御驾亲征,再加上魏王研制出来的新式武器,直接在百丈之外轰破城墙。
而且火炮这东西最是提气,让陛下看见了难保不玩儿疯,直接轰平都有可能。
而我最大的可能就是跟随圣驾,虽说叫破军羽林卫,可是现在整个羽林卫就我和房俊俩人!
就这还连营盘都没有,而陛下也没说什么,若是我们有大用,陛下早就下令我练兵了,估计到时候也就是我家亲兵凑个数到头了!
我这趟去高句丽最多也就随驾,怀道跟我绝对没什么危险,若是真让他自己跑去事可就大了!
再怎么说,在眼皮底下怎么着也比让他瞎跑安全不是?
伯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考虑考虑吧!”
成了!这事只要秦琼想开就没什么大事了!
四百三十八章我欠他们八十九个坟冢
程鸿陪着秦琼喝了一阵,秦琼,嫌程鸿抢他牛肉吃,被骂了出来。
看得出秦琼这边已经有了活动气了!只不过现在拿不定主意,若是不让去吧~万一怀道自己跑去报个假名字当了兵怎么办?
以怀道的身手怕是一个冲锋就得倒!
若是让去吧,还真有些心思不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都得跟着去。
程鸿回到前厅以后,见秦怀道扭头不理他。
程鸿问到:“怎么着?我这给你说项不给酒也就罢了,怎么还给上脸色了?”
“大兄,你那是说项吗?你那是通风报信好吧!到那里先说我要去打高句丽!
我阿耶要是能让我去那就算怪了,而且不用提,等你走了以后,我这一顿藤条是少不得了。”
“哈哈,你呀,你呀!还是不懂伯伯到底是什么心思!
怕你到现在还认为不让你上战场是因为怕你上战场丢了性命?再说秦家门前十二戟,已经荣光无限了,你还争个什么?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这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啊,你要懂这道理。别老钻死牛犄角。”
“道理我懂,可是我阿耶军中武艺第一,而我却是连战阵都没见过!这国公的位置接的……”
“谁说的?大嘴巴不抽死他!伯伯浑身是伤流血数斛,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个封妻荫子?这话休要再提!”
“那,大兄,我就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了?”
程鸿好整以暇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嗯,自家的甘蔗酒,还是自己阿耶运过来的那一批!
第一批酒,火气已经消净了!回味悠长啊!
程鸿眯着眼,品着酒味说到:“去倒是有几分把握,可是最多也就见见什么叫战场!
至于几分把握,那就要看你有几分决心了!这次伯伯会问你~到底想不想去战场!若是你的心能在伯伯那里依旧这么坚定,那八成是能去的上的。”
“真的?”秦怀道惊喜的问到。
“真的,只不过这次上战场你得听我的,再有就是不允许你离开队伍!”
“行,行,只要能上战场,什么都行!”
程鸿看着兴奋的秦怀道摇了摇头,等你这次去战场以后估计你就不会想了!
秦怀道知道只要程鸿说差不多的,也就真差不多。
这货这下终于可以如了愿了,对程鸿那叫一个殷勤。
程鸿坐了一阵,起身:“怀道,你这里事了了,若是伯伯允许你去战场了,来我这里让程平给你做一套盔甲。
你先试试,你自己在训练训练!别到时候连套铠甲都撑不动!”
“行,行,行!”秦怀道忙不迭的答应。
秦怀道送程鸿到大门口,程鸿回身拱手:“弟!留步吧,我这还要去牛伯伯家里看看,想去高句丽好好跟伯伯说,别畏畏缩缩的。
都是想上战场的人了,拿出点儿男子汉气概来!该说就说,别喊别恼……”
秦怀道点头称是。
程鸿上马走了,秦怀道还站在门口看了一阵,转身回屋,吩咐门房:“秦伯,关门!”
秦伯叫秦渝是给秦琼牵马的,擒尉迟恭的时候丢了一条胳膊,就做了翼国公府的门房。
每天秦伯最爱做的事就是擦门口立着的那十二杆大戟,擦的闪闪发亮。然后坐在门口看那十二杆熠熠生辉的大戟。
可以说对秦府的荣耀,秦伯比谁都上心,看着小公爷被秦琼培养成了一个书生,说是话秦伯暗地里还埋怨过。
可是没办法啊,毕竟秦府最大的是秦琼,怀道是小公爷,怎么培养是主家的家事。
可是这武勋之家变成了书香门第,多少让秦伯心里不是滋味。
可是就在刚才,秦怀道挥手转身,那一句:“秦伯关门!”
忽然让秦伯有一种回到中军大帐的感觉,当年主家秦琼也是小公爷这个年纪,起身往外走,每次都会喊一声~“秦渝备马!”
“诺!”秦渝依然如以前喊了一声。
这一声倒是让秦怀道刚起的气势掉了三成,这秦伯什么情况?这么大年纪喊什么?
秦渝看着诧异的秦怀道才恍然,这是小公爷,不是郎君了!可能这辈子自己再也听不到那句~“秦渝备马!”了。
秦渝刚刚伸直的腰又佝偻回去了,刚才闪亮的眼睛归于浑浊。目光不在犀利。
任谁也不知道刚刚一个老兵热血燃了一下,秦渝看着眼前的小公爷,比那时候的郎君眉目见少了一些英气,多了一些书生意气。
不是了,不是了!终归不是了!“诺!”秦渝轻生道了一声,缓缓的转身回去关门了。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个去了大门,一个去了内堂……
秦琼正在等着秦怀道,见秦怀道进来道:“走!”
说完领着秦怀道去了祠堂,祠堂里供奉的是秦家的列祖列宗。
秦琼跪下上了一炷香。
回身说到:“跪下!”
秦怀道跪在了祠堂上的蒲团上。
“秦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后人秦琼给列为上香。
秦家将门世家,今只余一脉,也只余一子名怀道。
琼自认一生杀戮过重,以致子祠不旺,男丁稀薄,琼为一己私欲,也为了秦家血脉延续,选择将他培养成书生。
不想造化弄人,将门世家即使读了满肚子诗书依然想去战场挥洒鲜血。
今日琼在此给列祖列宗燃香,厚脸求祖宗保佑怀道全身而归,若有报应便应在琼身上,祖宗保佑,给秦家留下一缕血脉……”
“阿耶!”秦怀道已经泪流满面了。
“哭什么?都是要上战场的人了,流血不流泪知道吗?憋回去!”秦琼板着脸说到。
秦怀道擦了擦眼泪,连连点头。
秦琼说到:“过来,给列祖列宗上柱香,保佑你平安归来!”
秦怀道跪在蒲团上三拜三叩,上完香以后,秦琼又跪拜了一遍,起身向外走去。
秦怀道跟着拜了拜退了出去。
爷俩到了偏厅相对而作。
秦琼特意斟了一杯酒,示意秦怀道:“喝点儿?”
秦怀道刚想拒绝,想起程鸿说的那句话,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琼看着秦怀道涨红的脸,捂着嘴把口中的御酒咽下喷出一口酒气,乐呵呵的。
“对,对啊!这将门世家到底还是适合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秦怀道看秦琼心情不错,开口问到:“阿耶,这次你怎么同意我去战场了?”
“哎!以前不让你去,是怕你有个闪失,若是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可曾想过阿耶该如何?你阿娘该如何?
阿耶见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活人都多,战场可不是看你是谁的儿子就可以不死的。
这冷箭冷枪随随便便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所以阿耶怕啊!怕你有什么闪失。
现在想想,还是算了,不让你去走一圈,你始终是不死心,再说,程小子那句话说的对~什么事都可以负,这孝心不可负!
阿耶欠京观里的袍泽九十八座坟冢,此次你去也算替阿耶接他们回来!
人都记得沈光,可谁记得跟着阿耶和沈光上去的那九十八个袍泽?阿耶和沈光的威名可都是拿这九十八个袍泽的性命铺就的,为父心中不安啊!”
“阿耶你放心,此次怀道定会毁了京观迎回汉家遗骨!”
“好,有这志气便好!明日让秦渝跟你去一趟秦家庄,挑出一百亲卫跟随你!
再有阿耶的枪和锏你带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这两样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
以后练武不用去怀默家的酒坊了,回来一身酒糟味儿还真以为阿耶信了你去喝酒了?
阿耶喝了这么多年的酒,酒和酒糟还分不清?以前只是懒得理你罢了!”
秦怀道挠了挠头,这知道秦怀道默默练武的只有程怀默程怀亮两兄弟,这俩人嘴是真严,连程鸿和程咬金都没告诉过!
秦怀道自认瞒过了所有人,没想到自家阿耶早就知道了!
“还有,此次若去,一定要听秦渝的话,有些时候程鸿可以冲,你不可以跟着!到了战场上别想着立功!
越是着急立功的人,死的就越快!还有若是到了战场,就收起你的怜悯之心,只要没放下刀,哪怕是一个幼童也是敌人!
你若不砍他,他便会砍你!……”
秦琼在这里絮絮叨叨的跟秦怀道说着一些战场上注意的事项,秦怀道默默的听着,点着头。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两个人聊到上战场如此和谐!
秦琼恨不得把自己的战场知识一下子全都传给秦怀道,秦怀道也第一次认真的倾听……
秦怀道的阿娘贾氏虽说知书达理,可是确是跟没什么主见的女人,一辈子都是以秦琼为中心。
在窗口看到爷俩谈论战场之事,料定此次儿子会再次征战疆场,心里虽然舍不得,可是却知道这事情已成定局!
不能更改,只能默默垂泪,转身走了,心思着去庙里求一个平安符来。
当娘的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爷俩这里聊的还算愉快,秦琼在灌输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这儿子居然读了不少兵书,秦琼又是恼怒又是欢喜。
恼怒的是秦怀道不听话,居然读兵书!欢喜的是读了兵书自己灌输一些事情总算秦怀道不是两眼一抹黑,至少他能明白。
四百三十九章牛进达
程鸿骑在马上直奔牛进达家里,程鸿或许没想到~这秦琼居然轻易便答应了秦怀道去战场的事!
也许是害怕他自己隐姓埋名跑到征兵之处偷偷报名。也许是想到了京观里那九十八个袍泽,也许是程鸿的那句孝心不可负……
也许这些原因都有,反正秦怀道此次去高句丽已成定局,程鸿算是给自己揽了一个大麻烦!
程鸿这里还正在美滋滋的往牛进达府上赶。
牛进达府上今日算是人员都在了!
石城那边吐蕃基本龟缩在自家高原之上,桑布扎试探了两次,嘎玛次仁守的滴水不漏。
任你夜枭猛如虎,我自不动如大山,不管你怎么打,我按照我自己的方法守就好!
噶尔·东赞倒是想在年前来来着,可是石城守军以没有主将为由不放噶尔·东赞进石城。
噶尔·东赞在石城下面纠缠了几天,没等到石城开门,却等来了多吉的探马,吓的噶尔·东赞仓皇逃了回去。
要知道整个高原都知道~桑布扎是最不守规矩的,使臣怎么了?真要是碰到噶尔·东赞在石城外难保桑布扎不会来请噶尔·东赞去多吉城做客~当然是只请脑袋过去。
而牛进达得知年后要进攻高句丽几次写奏报申请回去,毕竟这高句丽前隋三次没打下来。
这高句丽就如同一座前隋没攀登上去的高峰,无论是皇帝还是大臣,都卯着劲的想要打翻他呢!
谁也不想错过不是,只要得到信息的都会申请随驾,毕竟这高句丽只是个小国,一不小心就玩儿没了,错过可就是一辈子,哪能错过?
而平时稳重的牛进达这次为了回来连撒泼打诨都用上了~说什么高原风太冷,自己冻到了。
李二给他带去了一件厚棉袍,过两天又说腿疼,要回长安看病,又过了几天说自己要回长安祭祖还愿……
反正这牛进达就差说告老还乡了,气的李二无奈只得把他调了回来。
本来这牛进达是不在征高句丽队伍之内的,因为这边水军统领基本上也就定下来是牛见虎了,牛家已经有人在征高句丽的队伍里担任重要职务了。
若是在让牛进达在随驾,多少有分薄功劳的感觉,于是便没有叫他,显然牛进达也知道此事,撒泼打诨到底是回来了!
只要回来的武将多半会参加这次征高句丽的盛宴。
而牛进达明显是自己强行爬上来的,李二虽然哭笑不得的批准了,可是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劲儿。
让李丽质跟着程鸿去拜年,多少有些撒气的成分在其中。
程鸿走到琅琊郡公府,牛见虎和牛进达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李丽质先下车,牛进达上前一步:“臣牛进达给公主殿下请安!”
“快快请起,牛伯伯这一礼长乐可受不起,您乃程鸿长辈,程牛两家有通家之好,就如同长乐的长辈,怎敢让您给长乐行礼?”
“君臣礼仪不可废!”
程鸿过来带着武二丫给牛进达见礼,牛进达点了点头。
牛见虎过来行礼的时候给了程鸿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弄的程鸿心里毛楞楞的。
到了府中程鸿倒是没什么不自在,在牛进达府中就和到了自家一般。
可以说在大唐程鸿去的最多的地方除了皇宫就是这里了!
倒是武二丫有些拘谨,好在牛家女眷能说会道,倒是没冷落了武二丫。
牛进达坐在主位,程鸿和牛见虎陪在下首,牛进达面沉似水,连喝两碗酒。
程鸿在下首陪着喝了两碗,牛见虎扭啊扭啊的好像屁股长了刺。
“好好的,像什么样子,坐没个坐像!”牛进达训斥道。
牛见虎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缩了一下脖子,老老实实的坐直了。
这时候牛进达看着程鸿说话了:“你看看,你看看,见虎回家以后,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这就跟你个当大兄的出去一年,晒的跟黑炭似的!和尉迟家那俩站一起说是兄弟都有人信!
你这是怎么当大兄的?
还有~”牛进达看了一眼长乐压低声音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好端端的带个公主来拜年!
你这是拜年吗?你这算是谁给谁拜年?”
程鸿摊了一下收,摇了摇头,指了指天。
牛进达恍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糟心!”又端起酒碗喝了一个。
牛进达又说到:“能不能给我讲讲,这边是怎么安排的?”
程鸿问到:“伯伯,石城那边怎么样?吐谷浑和吐蕃还有多吉那边什么样?推进城如何了?”
“那边一切还好!吐谷浑现在汉人咳嗽一声他们都哆嗦,害怕的不行。
至于多吉那边,以前虽然有些声音,但是自从席君买和程恭那一战直接让多吉这只猴子彻底老实了!
至于推进城那边有程恭在,根本不会有任何闪失,那城的图纸我看了,即使我,都不一定在城内水粮断绝的时候攻下来!
吐蕃嘛,听说噶尔·东赞这次连石城的门都没进去就让多吉探马吓跑了,只要多吉不犯大的错误,吐蕃现在能保住自己的地盘就不错了!
要不然你以为伯伯会扔掉石城跑回来凑热闹?诶!这高句丽是什么情况?”
“高句丽情况啊,我也是最近才开始看了两眼,虽然陛下封我为破军羽林卫将军,可是这破军羽林卫算上房俊才俩人!
要营盘没营盘,要粮饷没粮饷,连兵都没一个,而这一切陛下连说都没说一句,估计这破军羽林卫也就是个打酱油的货!”
“什么?那高句丽怎么打?”牛进达诧异了!
程鸿指了指牛见虎:“他打!”
牛进达眼睛瞪的溜圆:“他?海军?”
“是啊!”程鸿点了点头。
“此次打高句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但是这栈道可能变成强攻,这陈仓也有可能变成吸引高句丽大军回援的诱饵。”
牛进达问到:“怎么个情况,你把你知道的说说!”
程鸿喝了一口酒,把事情娓娓道来:“前天给陛下拜年的时候,我跟谯国公了解了一下高句丽的事情。
高句丽修的那条长城已经建完,方圆十里拳头大的石头都被他们捡走了!
整个高句丽长城以内靠近长城的村子都绝户了,就是为了建这个长城!
至于那条长城,已经被长孙涣的商队探了个底儿掉了!
整条长城除了关隘的那座城楼是石头建的墙基,上面都是用砖包的泥坯,看似雄伟,其实只是个鸡蛋壳。
至于其余地方,由于时间问题,再加上谯国公时不时的去长城外面看一圈,让泉盖苏文心惊肉跳,为了抢进度打死的劳工不在少数!
再加上靺鞨为了换盐和刀,直接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掳人!现在靠近山区的高句丽人动不动就消失一村!
再加上高句丽抓壮丁,可以说这高句丽就算是不打他,他也撑不了多久!”
牛进达点了点头:“倒是真话!高句丽弹丸小国居然敢拿我汉家儿郎的头颅堆砌京观,找死不等天亮的玩意!
那准备怎么打呢?”
“这边定下来了,肯定是御驾亲征,就为了和前隋炀帝比也会御驾亲征!而且绝对势头十足!
以陛下的性格肯定是要打高句丽最强的地方,就是那个可以让大军行进的隘口大城。
诸王里肯定是魏王随驾,不为别的,就冲魏王是火炮的制造者,这次御驾亲征他也非去不可!
更何况这火炮只有他熟悉!
哦!对了!火炮就是用火药发射实心弹丸的东西。百丈之外便能砸碎城墙!
魏王曾经夸口,让高句丽的城墙两刻钟之内变成平地!
若是侄儿估计不错,这两刻钟都是多估算出来的,二百门火炮齐发,就算是长安的城墙都不一定顶得住两刻钟!
正面的战力也就这样了,以势压人,缓缓推进!
至于见虎那里,所有船只运送骑兵的战马草料,从河南道登州蓬莱一带上船,直扑高句丽都城,若是他们回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坐船走!
他们反正追不上,跑出一段距离,抽冷子在来他一下子!让回援部队疲于奔走!
等他们拖垮了,在收拾他们就容易多了!
再说了,他们若是回援,长城那边势必减少兵力,一顿炮火下去,直接让他们两面受敌!
若是他们打见虎那路,这路便推进,若是他们不管见虎那路,长城上的守军估计连个粮食粒都吃不到!”
“好!好计谋!就这计谋就算告诉他们,他们都防不住!
看样子我儿这次倒是找了个好差事!要不要为父随你前去指点一下你啊?”牛进达捋着胡须说到!
程鸿一看~得!有一个打仗欢喜的主儿!
牛见虎一口酒差点没喷了!谁啊?指点?海战可不比陆战,自己这边摸索了这么长时间,差点都晒成黑驴蛋了。
可以说现在海战与船只布阵,抢滩登陆,这一套牛见虎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你是指点还是添乱啊!
可是牛见虎不敢说,只能求助的望着程鸿。
程鸿心思急转,哎,还得我当这红脸的!
四百四十章这是不是有拍马屁嫌疑?
程鸿实在是受不了牛见虎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尤其还是个黑糙汉子!
于是灵机一动开口道:“牛伯伯,这见虎或许想让你指点,可是你应该是去不了!”
“为什么?难道我连他都指点不了吗?还有老子训儿子,谁敢管?”牛进达瞪着眼睛看着程鸿。那意思你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不抽你才怪!
别以为牛进达不能抽,通家之好,程鸿和牛见虎一样,牛进达想抽,谁都不能拦!
程鸿摇了摇头,这也太暴躁了!难道更年期了?
“伯伯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首先说这海战啊,不比陆战,根本就是如同街头打仗,拼的就是船。
咱大唐的船不是我夸口,天下还没有敢说拼船能拼得过的呢!和他们打如同壮汉欺负顽童!伯伯去了欺负顽童也不是那么回事不是?
再说了,咱们这边御驾亲征可是有好玩意的!
过年那天皇宫里窜出的烟花看见没?”
“老子又不瞎!这和御驾亲征有什么关系?”牛进达翻了个白眼。
“当然有关系!过年时候放的那叫烟花!是大炮的附属品!大炮才是真正要命的玩意,百丈开外发射铁丸,摧毁城墙。
而且声如震雷,到时候百炮齐发,绝对能让人印象深刻!
而且这大规模用炮估计以后都难见到了!毕竟以后打的都是草原要么没有城池!
百炮齐发那种震撼牛伯伯难道想错过?
再说了~”程鸿指了指上面
“牛见虎已经在海军担任重职了,这立功是没跑了,难道还能允许牛伯伯也立个大功?如何封赏?”
牛进达叹了口气,然后问到:“那炮真如同你所说?百丈之外便能轰碎城墙?”
“肯定啊!石城外我第一战打旺布·仁达您又不是没看见!就那东西做推力,把铁弹丸炸出去,那城墙有几个能受得了的?”
“倒是个好东西,若是在推进一些,用投石机扔到城墙上保管他们一只老鼠都剩不下!”牛进达点了点头说到。
程鸿大为惊讶,这牛进达真不白给啊!居然知道覆盖打击,长短炮协同作战!炮火延伸,层层推进,联合打击!
不简单,不简单。这还没看过实样,只听程鸿描述就能准确的抓住重点!不简单,不简单!
“诶?若是如此怕是要用骑兵步兵协同保护了吧!这炮听你这么一说估计和投石机差不多,若是有城内向外突袭,破坏没人保护怕是不成!”
程鸿又是一愣,还真说到重点了!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首先咱们运送粮草的车队全是往推进城去的那种四轮大车,支起顶盖如同小城墙一般!
再加上这宝贝玩意肯定要由魏王殿下指挥!陛下的玄甲军肯定要派去保护魏王。
玄甲军的战力别说一个小小的高句丽了,就算是颉利又如何?他在最风光的时候也不敢硬撼玄甲军啊!”
“倒也是!喝酒,喝酒!”
在牛家程鸿喝了个酩酊大醉,回到家以后蒙多正在偏厅等候。
李丽质问到:“蒙多,有什么事吗?”
蒙多拱手:“回禀公主殿下,师傅让我操办报纸事宜,版面什么的都已经做好了。
这几天蒙多一直在衙门那里等四百多过年回家的死囚回来归案,昨日便有死囚陆陆续续的回来,等到刚才最后一个死囚也回到狱中服刑!
当时师傅说~这死囚归来之时就是报纸发行之时,不知道……”
“那就发呗!”李丽质接口道。
蒙多领命出去了!
临出去的时候放下了一份报纸,上面盖着红红的初审印章。
第二天,程鸿早早起来正喝粥,又拿起一根油条吃着。美滋滋啊!
可以说现在程府在程鸿的不懈努力下,一天三顿除了没有辣椒以外基本上和后世吃的差不多少了。
忽然程鸿看见桌子上的报纸,拿起来看一下:“嗯?这是什么?”
“报纸啊!”
程鸿一看~“噗!”一口粥一点儿没浪费,全喷旁边李丽质脑袋上了!
“程鸿~~~!!”李丽质眯着眼睛尖利的声音响彻后院!
春雨一捂额头:“又来!”
程鸿连忙拿过旁边的手绢给李丽质擦脸:“对不起,对不起,这报纸什么时候送来的?要是真这样就往外发,不被骂死才怪!”
李丽质气咻咻的想要不理程鸿,可是多少也知道此事的轻重缓急,抢过手绢:“拿来!春雨,烧点开水,一会儿我要沐浴!
这报纸昨天晚上蒙多送来的,说若是可以的话今天开始发行了!大概在开城门的时候开始发售,估计现在还来得及!”
程鸿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啊:“张桩备马!快!快!快!快!”一连四个快字,让张桩立刻忙活起来!
程鸿急匆匆的往门外跑,出门的时候正碰到程咬金。
“早!阿耶!”程鸿不忘站下行了个礼!
程咬金点了点头:“嗯!我儿行色匆匆要去干什么?”
“回阿耶的话,正忙着报纸的事情,这报纸弄的有些疏漏!儿要赶紧去补漏,儿先走一步,阿耶莫怪!”说完急匆匆的跑了……
程咬金摇了摇头笑骂道:“这么大了,一点儿都不稳重!”
一会儿的功夫卢国公府一骑飞奔而去!
到了报纸作坊,一群十几岁的少年正在等着报纸分发下来呢!程鸿老远就看到蒙多指挥人推着满满一小推车的报纸出来!
程鸿连忙喊到:“先等等!先等等!别发!别发!”
到了跟前一个急停,程鸿站在马屁股上,借着马往上尥蹶子的劲儿,直接一个空心跟头,从人群上方翻到蒙多的小车旁!
蒙多刚要行礼,程鸿挥手制止:“先忙正事!报纸全都拉回去!每个等报纸的给五个铜钱,去长桌店那里吃个早饭再回来!
把所有捡字和印刷的伙计匠人都找回来!报纸不行,要重新刊印!”
蒙多傻眼了“这重印赶得上趟吗?”
“先印一批,先送到各个府上,然后回来拿另一批去街上叫卖!卖完了在回来取!”
程鸿粗略的翻了一下,除了征工和广告信息这一版不用动以外,其余的都需要润色一下!
程鸿用报纸指了指蒙多:“等完事在收拾你!”
回屋以后程鸿伏在案上开始修改!修改一版便排一版,大概半个时辰,终于修改完毕,程鸿把最后一版交到捡字匠人那里:“快!排版!”
看着捡字匠人把字捡出来,放到扔着蜡的铜槽里,最后一版终于印出来了!
挂到架子上等着油墨干,程鸿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蒙多叹了口气:“过来,过来!你看看两版有什么不同!”
蒙多其实在程鸿修改版面的时候在一旁校对就开始看了,看过以后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蒙多擦了擦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忙的:“我们排的那版太死板了,让人没有读的欲望!”
程鸿点了点头:“不错,看到这里证明你还有救!现在咱们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首先第一点,你要知道咱们这报纸不是邸报,看得人文化水平都不是那么的高,你写什么之乎者也的他们懂吗?
不懂!那你给谁看?
不光是报纸,就算是为官也一样,若是你下的政策和民众不符,是祸非福!
比如你让多吉人学汉民耕种,行吗?肯定不行啊!一个牧民可以放牧一千只羊,但是若是让他们耕种,他们能种出什么来这事你懂吧?
所以你首先要考虑的是你到底是为谁服务的!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立场要稳!报纸是国家的喉舌!你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家的利益!
比如这条~噶尔·东赞石城外想来参拜却被吓走这件事,这就绝对不能报!
若是报了还以为咱们大唐容不下人呢!还有这条~海军的事,绝对不能出现在报纸上!
因为这条涉及军事机密!若是真把这东西明明晃晃的放到报纸上与投敌无异!
最让我生气的是这条~圣上怜悯狱中死囚不能在团圆之日与家人相聚,放四百余死囚归家过年,年后死囚悉数回归!
这就完了?
你对得起你在狱中等的那么些天吗?
我再讲一遍~立场!立场一定要坚定!大唐的利益高于一切!大唐陛下高于一切!
再说当今陛下一代明君,不用你鼓吹,实事报道就好,你就这么干巴巴几句,一笔带过,这叫什么事?
你看这么写不就好多了?
当今陛下体察民情,一日至死囚牢房,陛下曰:尔等虽是死囚,却也是朕的子民。朕念尔等玩家团圆之时不能团聚深感悲戚!
尔等随有错,可这亲情无错!
今日朕特例与尔等来个君子之约,放尔等回家过年,年后尔等要回来继续服刑!
众臣不允,陛下执意如此,言:朕之子民,即使死囚也是君子!四百余死囚被放回家过年!
年后死囚悉数回归!难道他们不知道回来就是死吗?知道!可是这是与陛下的君子之约!
君子何惧死,苟且岂偷生!……”
蒙多偷看了程鸿一眼:“师傅,这是不是有拍马屁的嫌疑?”
四百四十一章报纸出
程鸿以为蒙多会说点儿有建设性的意见呢,听蒙多这么一说,差点没炸了!
本来程鸿以为自己都够实惠的了,没想到这徒弟比自己还实惠,程鸿抄起报纸就甩到了蒙多脸上:“傻啊!是不是傻!
还拍马屁!你知道你是为谁服务的吗?作死不等天亮的玩意!往小了说,咱们这是顺应圣上!往大了说咱这叫政治立场坚定!
另外你这条~什么玩意?某人家里婢女偷东西往外卖,连女主家的肚兜都偷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玩意?
让你写一些无伤大雅的,你居然写这个?还有,这是什么玩意?屎尿屁全来的,你这是宣扬正面吗?
现在我在这里看着,你把明天的报纸弄出来。”
蒙多领命回身去做明天的报纸。
广告版倒是不用他弄,这里都由程怀亮处理,别看程怀亮年纪不大,可是有程鸿和程咬金的面子,再加上各家店铺给面子,还当真拉来不少广告!
至于怀默他的事就是甄别信息的真假和有用没用,而协助他的正是曾经的禁卫头子张元礼!
这张元礼也是个不懂变通的人,凭借蛛丝马迹居然找到了某婢女偷主家肚兜的事!
可是你又不是抓贼的,管那事干嘛?花边小报吗?
程鸿又把程怀默叫来,程怀默刚刚睡醒。
“大兄,叫我有什么事吗?”
“事倒是没什么大事,你以后筛选情报的时候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报道的,一种是不可以报道的!
而区分的方法就是看这种事情报道出去有什么影响!这种影响是好是坏。报纸并不是说出去就拉倒,你要看这件事对知道的人有什么影响!
报纸不像别的,若是说错会出事的!你是我弟,所以我才让你管这个。若是别人我哪里能放心?
这些信息若是细分还可以分成是可以报道~有价值的,可以报道~无价值的。
不可以报道~无价值的,不可以报道~有价值的。有价值的可以交给张元礼保留,无价值的直接扔掉就是了!”
怀默也知道蒙多挨骂了!第一次看到自家大兄发火,第一次也知道自己有多无用。
恨恨的发誓,一定要把此事办好!
“师傅!你看这一版可以吗?”蒙多在兄弟二人聊天的时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程鸿拿起来端详了良久:“嗯,进步了,已经从垃圾进步成马屁精了!头一次看见拍马屁拍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有些事可以鼓吹,有些事一定要实事实报,你这鼓吹江南东道太明显了!江南东道虽好,可是也就七星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其余地方才刚刚吃饱!
这个度还要拿捏一下!”
蒙多又回去改了……
程鸿和怀默说到:“你年纪还小,还有大把的时间学习,你做的最重要的就是在这些蛛丝马迹当中找到有用的情报。
而这没有捷径可走,只能凭借你手中的情报,从大量的情报当中筛选……”
程鸿这边一边虐着徒弟,一边开导着弟弟,而报纸则在送报伙计的手中飞往千家万户……
“卖报了,卖报了!五个铜板一个!里面不但有朝中时下政令,还有当朝大儒的文章!
除此之外还有各个工厂招人的信息,酒楼招伙计帮厨的消息,要的赶早啊!”
这时一个书生听说有大儒的文章立刻问到:“这位郎君,你这卖的是什么?”
“报纸!”
“里面有哪位大儒的文章?”
“当朝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孔大儒!”
“哦?那来一份!”
“给我也来一份!”……
报纸立刻遭到了众学子的哄抢购买!
要说孔颖达不愧为孔子后人,诗书传家!
普普通通的一篇孔子《论语·学而·第一》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被孔颖达解释的可谓推陈出新,引出做人做事的道理,一个孝字,贯穿整篇文章。
众学子读的是如此如醉,最后不得不啧啧称赞:“不愧当代大儒!一篇《论语》让某获益良多!
诶?这位卖报的郎君!这孔大儒每天都在报纸上发布文章吗?”
“不是!”
众学子有些失望,这时候卖报的又说了一句话,让众学子欣喜不已。
“孔大儒不一定发了,可是这文学版经常会有大儒发表文章,也许是虞世南虞秘监讲解书法。
也许是颜老神仙讲的一些,反正报纸每三天一发,每三天便有一位大儒的稿件刊登在上面!
而且你们看见大儒下面那片画着竹子的图片没?
那片本来是空白,留着给诸位学子一展才华的,只要你们去报社投稿,一经发表除了能入朝中众臣的眼以外,还能得到不菲的稿费!
这稿费程侯爷说来着,叫什么子贡赎人!反正说这钱财拿为义不拿为不义,连孔大儒他们都要收着。
读书人的事,我是不懂,报纸底下有解释,你们自己看吧!”
卖报的伙计说完就走了,这报纸卖的可火了,卖出一份就有自己一个铜板,耽误这么长时间得耽误多少铜板?
卖报的虽然走了,可是这读书人却炸开了锅。
“什么?这报纸上还可以发表文章?”
“康兄,这次聚会赎小弟不能陪你了,小弟刚刚想起还有一些事情没办!小弟先行一步了……”
“康兄,小弟……”
一会儿的功夫,这群人便以各式各样的理由走掉了!
不用问,一定是回家写文章去了!
他们倒是不在乎能得多少钱的润笔费,他们在乎的是能不能上报纸,入得大儒们的法眼!
虽说这文无第一,但是还有一句话叫~文人相轻。
这要是不分出个高下来,怎么能相处?
这报纸这一下是彻底出了名!
正农闲的可以在上面找到短工的信息。
纨绔们可以找到哪里新出了新菜。
大家闺秀们可以看看里面的画本……
反正这报纸一下子成了万事通!
而过年时候留在这里的胡商立刻从中得到了商机,下午刚过,便有不少胡商前来询问~包下一个广告位置多少钱?
本来程怀亮还挺兴奋的,这东西刚开始时候拉关系才找到这么多广告。
而且这广告还多半是半卖半送半人情的。现在居然有人问多少钱包一年!
这程怀亮这个没见完,另一个又来了,程怀亮看着门外排着的四五个胡商,粗略的听他们聊了两句~原来都是想要包年的。
程怀亮心里便犯了嘀咕:“难道这东西真的很值钱?”
过了一阵,又来了十几个,程怀亮这心里一下子底气就上来了:“把把那群胡商先打发走,明日去兄长那里看看,有没有关于广告的情报!”
程鸿看着欣慰的点了点头,怀亮这性格虽然容易错过时机,但是也绝对上不了当。
小小年纪办事倒是稳的很,就这种性格最适合管理后勤,保准滴水不漏!
至于怀默,程鸿还有些没看透。
人这一辈子莫说什么没有用,任何人都是有用的,只不过看你到底找没找对位置!
而多数的人,一辈子都在找位置当中度过。
再说怀默这年纪还小,慢慢发现慢慢发掘吧!
程鸿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连早饭都没吃完!
大手一挥:“蒙多,两位弟弟还有张头儿,今天为了庆祝报纸第一次发行,我请客,咱们去小聚一下!地方你们挑!”
一行人出来以后,直奔最近的一个酒楼!
程鸿看着牌匾上的字脸都变形了~将军楼!这是程家的产业啊!我请客你们居然挑了这么个地方!
玩儿呢啊!
程怀亮还在那里振振有词:“自家买卖自己还不照应谁照应?若是让别人知道咱们程家居然去别人家的酒楼吃饭,还不让人笑话死?”
程鸿无语了,但是这理由还真绝了!
不由得让程鸿想到了一个笑话~你家老板呢?
去对面饭馆吃饭了!
……
李二下了朝以后,回到立政殿,一份报纸放在了案头,李二拿起报纸,报头上那大字正是自己的飞白体~大唐国报!
第一版就是自己放死囚回家过年的事!
写当然生动形象,若不是言辞不对,李二都怀疑程鸿是不是在那里了。
虽然言辞稍显夸张,可是确是确有其事。
李二看了又看,美滋滋笑骂:“马屁精!”
可是从心里到面上那种溢于言表的高兴,确是深得他心啊!
第二版第一篇就是孔颖达的那篇文章,李二仔细读了一遍。
“孔祭酒文章还是那么犀利!”
李二看了一遍报纸,连里面的广告都仔细看了一遍,放下报纸以后,长出了一口气。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东西一定要掌控在国家手里!
李二看到第一篇文章的时候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国家喉舌了!
报纸这东西,即可以开启民智,还可以愚民!国之利器!虽说无铁无钢,但这笔如刀锋啊!
好东西,真是个好东西,看这种情况,程鸿所说的挑动民间打高句丽的情绪还真不是吹牛!
四百一十二章巧遇
程鸿在报纸那里足足盯了七天,蒙多被训了七天,第八天程鸿拿着蒙多修订好的报纸点了点头:“好!不错!甚好,甚好!”
蒙多听程鸿夸奖,眼泪都下来了!终于没白熬啊!这几天连做梦都梦到满天飞的报纸!
程鸿看着擦着眼泪的蒙多:“倒是不错,我以为至少要半个月你才能独立修订呢!看样子这天赋还是不错的!好了,好了!以后就按照这个来!
今天早点儿休息!明天这报社就是你独挑大梁了!”
蒙多刚想要说什么,程鸿抬手制止了:“你知道我啥性格,虚的就别说了,我说你成,你就成!办好每一期报纸就算对我的感激了!”
蒙多拱手应诺!
“诶?等会儿,你虽然人够努力,可是毕竟《四书五经》所学时日尚短,文章好坏甄别费力!
明日报纸你在第二版显眼的地方打上招审稿人的招工信息!到时候你看着留人!人数嘛大概在七个或者九个!
到时候若是有文章没办法甄别好坏让他们投票,票多者上!每月工钱按女人街账房月例开!别舍不得钱!该花就花!”
“诺!”蒙多应声退下了!
程鸿见蒙多退下擦了一下汗:“幸亏这待的时日不长,要不然就就露馅了!
我哪能甄别现在文章的好坏啊!这一堆堆的之乎者也上来看的我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这字都认识,可是组在一起一句都看不懂!以后这武勋世家还是多做点武勋该做的事吧,至于文章?爱谁来谁来吧!”
自从报纸出的第二天开始,陆陆续续的就有书生前来投稿,一个个假装的还在门口寒暄。
“哦?吴兄,你是来投稿的吗?”
“哪里哪里,只是来看看而已。王兄是来投稿的吗?”
“不是,不是!闲来无事逛到此处看见吴兄在此和你打个招呼。”
两个人在那里硬生生尬聊,而且都小心的把袖筒里的稿件往里塞了塞。
程怀亮出门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这群文绉绉的书生们,想投稿,却又怕人家笑话!
回头正看见一个送报的少年前来交报份子钱,昨天这货跑到渭县码头去卖报了,虽然卖了不少,赚了挺多。
可是回来的时候碰到一商人车坏在路边,这少年跑回家里拿来了工具,帮忙修好了车,却被关到了城门外面!
来的时候好一顿说,总算没有丢了这份工作!
程鸿听到这个人的事以后还特意夸奖了他一番:“脑袋活,心思快,关键还有一个助人为乐的性格,就这性格慢慢的能让他朋友遍地,这样人,早晚能出头。”
程怀亮叫过那个送报伙计:“你能找到多少在咱们这里送报伙计的家?”
少年思考了一下:“咱们这里送报的一共八十七个,我能直接找到四十多家!这其中有七八家是兄弟几人一起来送报纸的。
在问问他们估计全能找回来,程三郎有什么事要办吗?”
程怀亮一听~呦呵!不错啊!就冲这办事能力也是出头的命啊!
“好!不错!从今天起,你是伙计里的头头了,每天不用去卖报纸,早点儿起来,上这里分发报纸就成!
当然要是家离的远,晚上来这里住也可以!分完报纸就算结束!今天你去把他们都找来,告诉他们,挎上包,去街上收一天稿件!
今天第一天收稿,每人百钱的辛苦钱,往后每天卖报时候顺便收稿,收一个给十钱,收到一个可以发表的给五十钱!
记得叫书生们留住址,等稿费下来以后好给他们送去!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待会儿去蒙多那里备一下案,以后你就算报社里正式的人员了!”
“多谢程三郎提拔,我叫麦稻!家中行二,叫我麦二就成!”
这名字起的,真叫~你家是多怕你饿着?又是稻又是麦的!
“嗯!行了,我记下了,待会儿我跟蒙多那里我会去打招呼,明天把户籍拿来上一下档案就成了!”
结果程怀亮这一个命令下去,书生们倒是不用纠结怎么投稿了,可是这稿件投过来都一抱一抱的,怎么看啊!
第二次报纸发出去的时候,这报社的伙计都有用小车推回来的稿子。
由于程鸿在这里盯着,蒙多看不过来,怀默要整理新闻,怀亮?还是算了吧!
至于在门口蹲着吃鸡腿的房二……
算了,这么多的稿件程鸿看着都头疼,你让房二看?吐了谁收拾?
今天看蒙多修订的报纸终于可以入眼了,现在不撤更待何时!跑!
程鸿逃也似的离开了报社,当推门的那一瞬间,程鸿觉得心情那叫一个舒畅!甚至有一种新生的感觉!
走在街上那叫一个美!身后跟着程平,张桩领着马头。程鸿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这要是在拿柄折扇,在跟几个恶奴,牵着恶狗或者豹子,猞猁什么的,妥妥的豪门恶少啊!
要说程鸿在报社里待的这么多天,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首先武士彟弄了一大堆的糟心事,还没等过十五,便走马上任了。
早朝也从初四开始正式开始了,而李二第一次上朝就是赦免了那四百多的死囚,收获满满的一波声望。
当然这四百死囚所犯错误也不是什么非死不可的罪名,有的是失手伤了人,碰巧这人又是当官的,行刺朝廷命官,如同造反!
有的是私放奴隶,碰巧这奴隶出去又打死了人……
最倒霉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就因为捡了几块砖回家盖猪圈便被抓来判了死罪,因为他捡的砖是从窦皇后的坟冢上冲下来的。
他不知道啊,去河边捡石头的时候就混里拿回去了。偷盗皇陵,判了个斩立决!
李二看过这四百多人的所有卷宗以后大笔一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依次根据情节判了入狱三到七年,有些当时就放了!
其实这四百多死囚回来也不都是因为遵守承诺,你想啊,既然有家可回的,就有牵挂,这若是逃了,势必株连家里,哪敢不会啊!
李二这么做只不过是看律法过重,准备在次修改而已!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赶在秋后问斩,那群十恶不赦之徒被杀以前整这一出!
而这一切又被第二版报纸大书特书!让整个长安都感叹陛下的仁义!
李二也适时的放出了要修改律法的言辞!
长孙无忌正在研究律法,准备废除一些比较严酷的法律,和残害肢体的刑法!
倒是私设公堂的罪名加重了不少!这就进一步削弱了世家的威望。
而等世家反应过来想要反驳的时候,木已成舟,没法反驳了!
李二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这叫一个漂亮!直接把世家打了个晕头转向!
世家还是世家,若为我所用,便让你诗书永传,若是不为我所用还想作威作福?那就要看你脖子到底硬不硬了!这就是李二对世家的态度!
程鸿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信步而行,便来到了西市!
西市这边胡商的骆驼还没赶过来,稍显冷清!但是这酒肆可是开着的!
混酒便宜,又带着异域风格的吃食,让一群上不得大摊的纨绔有了去处!
这胡人的酒肆就这点好,从十几个大钱就能吃饱的,到一顿饭食几贯十几贯的各种档次规格的都有!
没钱找便宜的,有钱找贵的,回去都是去的胡人酒肆,至于你是吃的胡饼还是烤骆驼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至于贵贱如何区分,那你就要看门口拉客的了,衣着光鲜靓丽,这么冷的天还露着腰的,肯定不便宜!
门口支个小桌,放俩小墩子,一群披着羊皮袄抄着宿在那里等羊汤的,还有吃的摘掉狗皮帽子满头大汗的,这种地方的肯定贵不了!
程鸿边走边观察,忽然听见前面嘈杂声起!
这爱热闹一直是汉人的天性,一会儿的功夫就围了几层。
程鸿看人如此之多本来想绕过去来着,毕竟这事有武侯管呢,程鸿不好越俎代庖。
可是有些事偏偏就是你躲不过的,程鸿刚要走,一句话随风票过来,程鸿这腿就迈不出去了。
“我是长安侯程鸿的舅兄,你们这群泥腿子,敢管小爷的事?小心小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程鸿暗骂一声:倒霉,哪里都能碰到这货!
就冲这嚣张的动静,狗仗人势的威风,用脚指甲都能猜到是谁!
不用看,若不是武家这俩货中的一个,程鸿脑袋都给你!
周围有人在人群中说话了:“谁不知道你是长安侯的舅兄,还是过年拜年时候因为抢亲妹妹压岁钱被长安侯揍的舅兄!”
“哄!”人群中一句话让众人哄笑不已!
这时候两个巡街武侯走了过来,腰间挂着铁链,手拿铁尺,这要是在带个高帽,左边一身黑,右边一身白,黑天出去不用抓人,吓都能把人吓死!
只见武侯用铁尺扒拉开人群:“让一让,让一让,西市武侯办事,若不让都锁回去!”
人群“呼啦啦”让开了一条道路,程鸿带上张桩的狗皮帽子混在俩武侯后面跟了进去,到里面一看,里面嚣张的如同炸毛公鸡似的不是武元庆又是哪个?
四百一十三章打断骨头连着筋
进来只见一个胡人老汉脸上一个巴掌印子,一个少女躲在老汉身后,手里拿着长柄汤勺。旁边是一个翻滚着的羊杂碎汤锅。
几个恶奴正在捂脸哀嚎,站在桌子上掐着腰气焰嚣张的武元庆,正在斥责周围的围观者。
若是忽略掉他头上的汤汤水水还有那零零碎碎的羊杂碎,妥妥的一个小痞子!
武侯进来以后,把铁尺一摆:“巡街武侯在此,何人在此闹事?”
胡人老汉看见巡街武侯眼睛一缩,身后的胡人少女脸色一白!
倒是武元庆像得到救星一般:“来!来!来!你们来的正好,这两个胡人当街刺杀我,要知道小爷可是国公长子,他们刺杀我就等于刺杀朝廷官员!
把他们通通锁回去,罚做我的奴隶,小娘皮,小爷看你还跑?”
武侯们一看是武元庆,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你?下次你再闹事能不能换一个区域!老在我这里算什么回事?
呔!那胡人老汉,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人老汉一听连忙示意身后的少女把长柄勺扔回锅里,拱手道:“老汉名叫阿扎德·阿尔萨兰,贞观三年定居长安,在长安县衙上过户籍的!
老汉带小女在这条街卖羊汤胡饼为生,虽说利薄可是税钱可是一个铜板都没少交的!
众人都知道,老汉虽然经营酒肆,确是干净的很,小女只是端端碗碟,算算账而已!不做皮肉生意!
可是这位来这里先是言语调戏小女,老汉已经告诉过他了,若是想去消银窖可以去前面的酒肆,这里只买吃食和混酒!
可是他不但不走还拉扯小女!导致羊汤扣到他的头上,他不但不收敛还指使恶奴强抢小女。
老汉前去阻拦还挨了一耳光,恶奴来抢小女,幸亏小女机智才没被抢走!
天可怜见,老汉五十多岁,落户大唐也算是大唐的子民了,只有这一个闺女,他们还要抢走!还有天理吗?”
这时候旁边的人开始起哄了:“就是,就是,想要那种调调你去前面的酒肆啊!来这里干嘛?
胡饼加肉才五个铜板,还送一碗羊杂碎汤,还想要开荤?想什么呢?没钱还不老实吃饭!欠揍!该!”
“就是,就是!该!”
“对!对!人家老阿扎德是上了咱们的户籍了,就算是大唐人了,不告你个强抢民女就不错了!”
“就是,就是!再说了胡人女的有什么好的,一头黄毛,眼睛还是蓝的,看着也不嫌扎眼?”
阿扎德·阿尔萨兰……
虽然你给我这么说我很感激,但是你说我闺女扎眼我会记住你的!
武元庆又开口说话了:“一群贱民,给小爷滚!当心小爷让我妹夫长安侯抽你们!”
俩武侯在这里有些懵了!这要是平时,胡人直接锁走就是了,在长安受冤枉的胡人多了!待不起滚回去啊!
可是这阿扎德不一样,这货居然入了大唐的户籍,这就没法同样对待了!
再加上武元庆的风评在长安简直迎风臭十里,真要是直接锁胡人保不定民众们说些什么!
再说了,你个武元庆也是!就一个老汉一个小娘,你带着四五个恶奴居然没拿下!
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另外人家都说了,不做皮肉生意,五个大钱的胡饼夹肉,还送一碗羊杂碎汤,你居然还想调戏人家闺女!
你这是心大还是傻?五个大钱的买卖你想什么呢?
俩武侯在那里嘀咕:“怎么办?锁谁?”
“我哪知道啊?按理说应该锁武元庆,可是谁知道长安侯为他出头不?”
“傻啊,长安侯都揍他了!”
“废话,你儿子厌恶你不揍?揍完了被欺负你不是还得帮吗?”
武元庆看他们这里拿不定主意怎么还不知道事怎么办?先抢了再说,反正抢完回去开开荤就成,还指着买回去当妾啊?
胡人黄头发蓝眼睛谁要?半夜也不怕吓醒。
这几天可把武元庆憋坏了,家里有武士彟看着,什么都干不了!这武士彟终于走马上任了,自己终于自由了!
可是过年的时候自己抢三丫的钱被阿耶罚的身上镚子皆无,这喝羊杂碎汤还是手下的请客呢,要不然自己连羊杂碎汤都喝不起!
什么时候这么落魄了?
看这胡女不错,还被倒了一脑袋羊杂碎汤!今天非把她抢回去不可!
要说武元庆不愧是经常干坏事的主儿,眼睛溜溜的瞟着俩武侯和那锅羊杂碎汤。
见俩武侯犹豫不决:“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怎么说我也是长安侯的舅兄,打断骨头连着筋,而且长安侯就在长安,你们可要想好了!
为这两个胡人到底得罪我犯上犯不上!”
一边说着一边往锅那边凑,身后的恶奴们虽然被烫的一片红肿,好在天够冷,没有烫的太严重,现在也陆陆续续的起来了!
而众人包括阿扎德父女二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武侯身上,除了程鸿根本没人注意武元庆。
武元庆离着锅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上去就是一脚……
锅没踹翻,自己弹了个腚蹲!
“哈哈哈!”众人哄笑!
旁边一个恶奴倒是眼力不错,上去紧跟着就是一脚,把锅给踹翻了!
武元庆坐在地上,汤汤水水流过来弄了一身:“老的打死,女的抢走!”
俩武侯刚要上去,武元庆这边蹦了起来,伸手拦住两个武侯:“两位莫动,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的好!你们要是敢动我,怕是到了你们主官那里也不好交代!
你们也别想着绕过我,若是你们饶过我我立刻躺下,就说是你们打的,到时候你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此事过后,某定当厚报,你们只当没看见就成!”
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若不是身上汤汤水水的,这绝对标准的怂痞子!
估计这武元庆也算碰瓷的始祖了吧!
俩武侯大概第一次碰到这种不要面皮的,去也不是,留也不是!还厚报,你别再我们这个区域闹就成了!
四五个恶奴见对方没了依仗,一窝蜂的冲了过去,老汉见恶奴过来,拿着擀面杖左戳右刺,倒是让他们近不得身!
程鸿看的真切,若是老汉手里换个短剑,这几个恶奴都死几个个儿了!
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动作,擀面杖杵的地方不是心口就是最后一根肋骨脊椎两侧!
别人不明白程鸿可是知道的,这老汉若是手拿短剑下的可都是死手,心口不必说了,最后一根肋骨脊椎两侧可是肾脏的位置。
这地方若是扎到别说古代,就是现代一点儿救都没有!
但是这把短剑换成擀面杖这就不伦不类了,虽然能让人痛一下,可是穿的衣服厚,有的仗着皮糙肉厚直接扑到老汉身上。
纵使你招式在巧妙也架不住身上挂几个人啊!更何况这几个人还不闲着,一顿乱打,把老汉按倒在地。
小姑娘虽然想帮忙可是却被一把推倒,旁边的人有心上去帮忙,可是俩武侯都在这里被拦着,谁敢上?
你说说几句帮帮腔还可以,武侯在此,武侯都没上,你往上冲?还有法律吗?
僵持间,这父女二人已经被抓住了,这武侯也就一愣神的功夫,在想往前冲已经不赶趟了!
程鸿这边正看老汉耍擀面杖呢,没想到被这群恶奴打断了,程鸿摇了摇头,乱拳打死老师傅啊!
这时候武侯和武元庆反过来了,武元庆想走,这武侯拦住路了。
武侯道:“小公爷,这父女二人带的大唐户籍,若是胡人你抢了也就抢了,去县衙那里罚金也行,咱报告头在抓你也成!
现在你明目张胆的就强抢怕是不好吧。若是闹到县衙对小公爷名声怕是有所损害吧!”
武元庆这时候又把那个公鸡炸毛似的姿态摆起来了:“告诉你!我可是长安侯的舅兄,你们还想不想在长安混了?
要知道,我们再怎么说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当心我去长安侯府告你一状!让你在长安混不下去!”
俩武侯正在踌躇,这边武元庆有说话了:“要不咱们这么的,我把这女的带走,老汉给你们扔下,可以不?”
武元庆回头对恶奴说:“诶!把那老汉放了,打晕了在放,咱可是讲信誉的,那那边的青砖,拍晕在放!”
程鸿看恶奴要去拿砖,两手往前一伸扒拉开两个正要舍命上前的武侯,冲着回头吩咐恶奴行凶的武元庆就是一脚!
“嘭!哗啦!哎呀!”
“什么人?胆敢行刺小公爷?”
程鸿这一脚正中武元庆胸口!这武元庆被踹的腾空而起,摔到了小桌子上,顺便砸烂了一摞碗!
恶奴们也顾不上打胡人老汉的头了,连忙跑去扶武元庆!
程鸿把帽子一甩,扔给外面的程平:“谁?你看看是谁?今天有一个算一个,不给你们打断骨头就剩筋我程字倒着写!”
程鸿从左边武侯腰间摘下铁链,右边武侯手里抢过铁尺,瞟了他们俩一眼:“你们俩的事以后再说!一个纨绔就让你们止步不前了?
他代表侯爷,你们还代表大唐的律法呢!你们怕谁?”
四百一十四章并不那么简单
武元庆一看程鸿出来,声都变了:“程鸿?你怎么在这?”
旁边的武侯听见来人是程鸿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武元庆老是拿着长安侯吓唬人,要不然一个过气的国公谁理你?
但是程鸿可就不一样了,自家老子是国公,而且是正当红。
正妻是嫡长公主,自己又被封为长安侯!妥妥的殿前红人啊!
可是看长安侯上来就是一脚不像是要护着他的样子,难道民间闲传武家俩兄弟把亲妹妹套麻袋卖给人伢子顶债的事是真的?
武元庆看见程鸿拎着铁链和铁尺冷汗都下来了,用藤条都打断自己弟弟一根胳膊,这铁尺配铁链,还不得打死自己啊。
“妹夫,咱们有事说事,先把手里东西放下再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武元庆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倒是几个恶奴也不知道是不认识程鸿还是表忠心,一个个站在武元庆前面:“嘁!那小子,当街行刺小公爷,活的不耐烦了吗?”
武元庆还没等呵斥,这边程鸿左右铁链右手铁尺冲了上去:“各位义士,帮帮忙,别让这群刁奴跑了!”
一群刁奴看程鸿冲过来还以为像制服胡人老汉那么简单呢,一个飞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程鸿飞起一脚正中小腹,程鸿多大力气?没试过,自从被闪电劈回大唐以后,程鸿使那把凤翅镏金镋就跟拿个塑料棒似的。
这一脚程鸿可没收力,一脚下去只见这恶奴眼睛往外一凸,连声惨叫都憋到嗓子里了。
这恶奴被踹回去的速度可比飞扑过来的速度快多了,“咣”一下撞到后面柱子上,弹到地上,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一副活不成的样子。
程鸿拿着铁链和铁尺,左抽右砸,这次倒是没下死手,打的都是胳膊腿什么的。
程鸿什么伸手?刚到大唐的时候空手都能收拾十个程家亲卫,一连串收拾好几波。
几个恶奴而已,没到一分钟全都在地上哀嚎了!
至于第一个踹出去那个,估计已经进了鬼门关了!
程鸿把铁链甩给武侯:“把地上这群垃圾没死的治好收监,死的扔乱葬岗去,程平给钱!”
程鸿整理了一下衣裳,掂着铁尺走向地上还没站起来的武元庆:“大过年的逛逛街还不消停,走哪都能碰到你!
上次你打我家丫鬟,打碎了皇后赏赐的玉簪,我揍了你俩一顿,皇后才没有怪罪,没想到你们不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都敢当街强抢民女了?
还敢打着程家的旗号?程家一门,可以纨绔,可以当街打架,但是谁要敢当街调戏女人,欺负民众腿打折!
你既然打了程家的旗号,你就得承担后果,说吧,哪条腿!”
武元庆一听程鸿要打折他的腿,“噗通”又坐回去了!
“程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可没下令让他们冲撞你,他们属于个人行为,不关我事啊!”这武元庆吓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程鸿不紧不慢的继续掂着铁尺朝武元庆走。不搭茬也不说话!
武元庆都快哭了:“妹夫,妹夫,你别过来了,我这不是没抢到吗?能不能不打我了?”
程鸿走到武元庆身前站定:“既然你不选,我就给你选了!”
“咔咔!”
“嗷!”
前面两下是骨头断的声音,后面嗷一声是武元庆临昏迷前的惨叫!
程鸿摇了摇头,把铁尺递给武侯,摇了摇头:“就说叫你选,左右的事,这下好了,不用纠结左右了!”
原来程鸿把武元庆两条腿都打断了。
周围看热闹的忽然觉得头皮发麻!看着凄惨的武元庆,还有一地断胳膊断腿的恶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以前看长安纨绔打架最多也就鼻青脸肿,程家大郎可真是个狠茬子,直接打断胳膊腿!
也不知道这程家大郎是什么脾气,可是看这样子和做事的风格,以后那些不着调的纨绔有的受了!
程鸿跟两位武侯说:“这群人该抓就抓,该判就判,当街行刺当朝驸马是个什么罪你是知道的,至于武元庆,估计交到你们那里也是个麻烦,我就带走了!
回去若是需要我出状纸什么的你就去卢国公府找我!
还有,你们两个给我抓紧了你们的铁链和铁尺,因为这代表着大唐的律法。”
程鸿叫过张桩:“你去把孙神医请到应国公府上,就说我请他去救人骨折!
程平,去雇佣一顶轿子,把武元庆抬回去!我也跟着,顺便我们去办点儿事!”
程鸿向围观的群众说到:“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下次遇到这种强抢民女的事,就给我揍,谁敢找你们麻烦我给你们担着!”
“好!”众人应诺!
“不愧是程家大郎,有担当!”
“果然是弟婿,这陛下的女婿就是大气!”
“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好瞧的了!”
这时候胡人老汉走了过来:“老汉多谢长安侯援手!”
“别客气,看你的身手,若是手里有家伙,他们都死几个个儿了!”
老汉眼神明显一缩,手指动了动。
程鸿接着说到:“你虽然入了大唐的户籍,可是就你们这长相难免遇到一些懊糟事!
而且西市这里人员混杂,今天来了个武元庆,我赶上了,帮了你,明天呢?
再来个别人呢?毕竟就你们这长相又在这里经营酒肆,抛头露面多有不便,你想过以后吗?”
老汉回头看着闺女,那女的点了点头,老汉拱手:“还请侯爷给条明路,老汉感激不尽!”
程鸿也想知道这老汉一手的军中格斗术到底是跟谁学的,而且看样子一切都是以他身后的闺女为主。
而且这少女很有可能不是老汉的闺女,老汉黑发蓝眼,典型的阿拉伯人特征,而女儿则是金发碧眼。
若是别人可能就信了,程鸿搭眼一看:呵呵!就这长相说是你闺女,你以为你隔壁姓王?
程鸿看着鞠躬的老汉,想了想:“这么的吧,我长安侯府现在没住在那里,你给我去当个门房吧,至于你闺女,会算数吗?识字吗?”
女的忙接口:“会!字倒是认识,可是文章确是不会!”
程鸿点了点头:“那就行,公主们托我弄了一间糖果店铺,还缺一个账房,公主的买卖估计你在那里不会有人敢折腾什么!”
老汉连连点头:“成,成!全凭侯爷安排!”
“行,那你们先收拾收拾,然后去卢国公府找程安给你们安排!就说我说的!至于你闺女直接去找内院武二丫就成!”
老汉连连点头千恩万谢!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程鸿看着老汉回屋的背影告诉赶回来的张桩:“找十个人给我盯着他们!若是敢出长安城直接抓捕,老汉生死勿论,女的抓活口!”
张桩诧异的看着程鸿:“抓?哦!!”张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程鸿拍了一下张桩脑袋:“你哦什么哦啊!这父女俩根本就不是父女,倒像是主仆,抓老汉的时候你们可得当心,这老汉可是军中好手。
持短剑搏斗我都不敢说稳拿下他,你哦什么哦?满脑袋乱七八糟的玩意!赶紧办事!”
张桩挠了挠脑袋拿着程鸿的腰牌走了!
程鸿看着过来的软轿,伸手揪着武元庆的腰带直接把他掼进轿子里,让刚刚缓过来的武元庆又是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小轿在前面走,程鸿在后面跟着,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应国公府,程鸿看着眼前的大门感慨不已~
第一次来的时候应国公还在门口迎接自己,出去的时候连一顿饭都没吃到,还打断了人家儿子一条胳膊,气的武士彟脸和紫茄子似的。
第二次来的时候带回一个两条腿都被打断的武元庆,自己还真和这个应国公府犯冲!
程鸿摇了摇头:“程平,叫门!”
程平上前叫门,一会儿里面门房出来了:“来了,来了!谁啊,报丧啊!敲什么敲?”
门开了一角,探出一个脑袋,斜眼看着程平:“你谁啊?知道这是谁的府上吗?这可是长安侯丈人家,应国公府!
瞎敲什么?敲坏了你赔的起吗?”
程平……
程平愣住了,敲门干什么?怎么说?我家少郎君把你家大郎腿打折了?现在正在门外?这话怎么说啊?
程平回头看向程鸿,可是程鸿正在那里感慨,根本没注意,程平没办法,硬着头皮说:“你家大郎在轿里,我和我家少郎君是送他回来的,顺便办点事儿!”
门房诧异了一下:“怎么着?喝醉了?用轿抬回来了?轿钱给了吗?大郎出去也没带钱啊?难道长安还有人请大郎喝酒?”
程平……你也知道你家大郎的人性啊!这点实话都让你说了!
程平道:“轿子给钱了!……”
话没说完门房就把门打开了:“进来!进来!轿子可是给了钱的,给我一直抬到卧室去!”
回头又对程平说到:“你小子上道,在谁手底下当差?以后有事报长安侯的名号,任谁都给你三分面子!”
四百一十五章第二次登门
程平和程鸿一听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让程家亲卫报程鸿的名号!也只有这种奇葩家里能想的出来了吧!
程鸿接口道:“是吗?那么好使?”
门房一边招呼轿夫往里抬,一边回到:“当然!报长安侯的名号,渡口岭南的鲜菜来了,都能先领到!若是你多拿一捆他们都不会说什么!”
好嘛!程鸿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号还能值一捆青菜!
程鸿黑着脸看着憋笑的程平,哼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长安侯?!!”门房才注意到后面的程鸿,吓得“噗通”一声坐到地上了!
程鸿黑着脸瞟了他一眼:“带路,去后院你家大郎的房间!还有人吗?在此等候孙神医,我请了孙神医给你家郎君治伤!”
门房一骨碌爬了起来:“长安侯客气了,二郎的胳膊已经正骨了,而且用柳木固定好了,孙神医的手艺没的说!
现在吃点药就成了,没必要麻烦孙神医!”
程鸿看了门房一眼:“不是你家二郎,是你家大郎,当街强抢民女还是打着长安侯的旗号,被我敲断了两条腿!”
门房脸都吓白了!这打着长安侯的名义做坏事居然被敲断双腿!
刚刚我好像说了什么吧?
门房腿肚子都转筋了!
程鸿看着走路划圈的门房:“你别哆嗦了,那点小事我还不看在眼里,赶紧带路吧!”
门房这心才稍稍落体“诶!诶!就在前面!”
程鸿随着门房往里走,到了屋前以后,看见武元庆程鸿这火“腾”一下子就起来了!
只见武元庆坐在躺椅上,这么冷的天武元庆前面没放桌子,武顺和三丫跪在地上,武顺头顶上顶着一个大托盘,里面放着两碟糕点,三丫也跪在地上,抽噎着,脸和手冻的通红。
“畜生!”程鸿上前一脚,连人带椅子给踹进屋里了!
程鸿连忙抱起三丫,扶起武顺,心疼的掏出手绢给三丫擦了擦眼泪。
三丫挣扎着要下去:“放我下去,放我下去,二兄把阿娘关在柴房饿了一天了,若是三丫不当桌子阿娘就被饿死了!”
程鸿听着屋里哀嚎的武元爽,心里就一句话~揍的轻了!
程鸿给三丫擦眼泪:“莫哭,莫哭,一会儿把阿娘接到我府上,谁也不敢让三丫当桌子啊!”
程鸿转过头,从腰间拿出破军羽林卫将军的腰牌抛给程平:“程平,去,看看柴房在哪?让轿子过去接人,谁拦着~杀无赦!”
“诺!”程平红着眼睛领命而去!走到门口顺便拎走了门房:“带路!柴房!”
至于轿子里的武元庆,已经被程鸿一把抓出来了,武元庆哼哼着抬眼看着程鸿:“程鸿,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啊!”
里面武元爽一听他大兄的声音好像来了主心骨:“大兄,大兄啊,程鸿打上门来了,他这简直是无法无天啊!
明天我要去告御状,击登闻鼓,告死他!……”
挣扎着爬起来,跑到门口的武元爽,看见程鸿右手抱着三丫,左手拎着武元庆,右边站着武顺,一脸阴沉的看着他!
而且看大兄的模样,绝对不像是有好果子吃的样子。
武元爽这边还愣着呢,程鸿笑了两声:“登闻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杨氏与你阿耶的婚事可是太上皇指定的,那就是你阿娘,你把你阿娘关柴房是为不孝!
太上皇指定的婚事,你们这是不满意啊,连太上皇指定的你们都敢不当回事,是为不忠。
身为兄长,虐待家妹是为不仁,还有你这个大兄,当街强抢民女,是为不义。
像你们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还明知故犯,还敢提登闻鼓?
今天你就算告御状,我也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道义!”
程鸿说完以后一抛就把手里的武元庆扔出去了,正好压到武元爽身上。
“啊呀!”
“嗷!”
“大兄你快起来啊,程鸿过来了!快跑!”
“我跑你个大头鬼啊,我两条腿都被他打折了!”
“那你往那边挪挪!让我先跑啊!”
“你不是还有一条好胳膊吗?扶我一把咱俩跑!”
……
程鸿……
程鸿也懒得看这出剧了,拿着装糕点的木托盘,照着武元爽的腿就是一下“咔!”
“嗷!折了!折了!腿折了!腿折了!”
程鸿扔掉托盘也不理他们两个,转身向外走了。
到了小门口,正赶上程平带着小轿子往回走:“接回来了?”
“嗯!”程平点头。
“怎么样?”
“还好,就是一天米水未进,又担心两位小娘,我进去的时候告诉她少郎君接他们去长安侯府,两位小娘已经没事了,心气一松晕了过去。”
程鸿点了点头:“走吧!先去长安侯府!”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看见孙神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程鸿连忙迎上去:“有劳孙神仙亲自跑一趟了!”
孙思邈哼了一声:“你这小子端不为人子,把老道骗来,一直到现在了,老道为医院忙里忙外,满堂都是王公贵族,贫苦民众有几个?”
这也是孙思邈名声太响,有陆地神仙之名,一手从阎王手里抢命的本事,让众多王公贵族趋之若鹜。
本来这医院是给贫苦民众立的,可是现在多是王公贵族挂的孙思邈的号。
虽说孙思邈的号若是王公贵族挂就得十贯钱,可是这群人何时差过钱?
程鸿连连拱手:“孙神仙莫恼,再怎么说你这里赚了钱,多多培养医者,受实惠的不还是民众?
比如说~你老再怎么说也只能治疗一人,若是你培养百人呢?千人呢?”
“都是你说的理!别的算了,今天叫我过来什么事?还有,你答应的那个药田什么时候办?”
“药田的事就办,今年开春便垦!至于今天嘛~”程鸿挠了挠脑袋“这不是吗?
今天武元庆打着我的名号强抢民女,正好被我撞见,一时气愤打断了他两条腿。
送他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武元爽在那里欺负三丫和武顺,还把他阿娘关到柴房一天了。
一时没收住手,也赶上碰巧,武元爽逃跑的时候撞到了木托盘,结果武元爽的腿也撞折了!”
孙思邈……
这时候程鸿抱着的武三丫说话了:“不是的,二兄让我和姐姐跪在地上当桌子,要不然就不让阿娘吃饭,不让阿娘出来!
二姐夫见了,一脚把二兄踹到屋里,又拿木托盘砸断了二兄的腿。”
程鸿……
孙思邈……
“一句实话都没有,该打!”
程鸿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不也是不好意思嘛!一共来丈人家两次,打断俩舅兄一条胳膊三条腿,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嘛!”
“知道说不过去还打!打完了还要老道给你善后。”
“多谢孙神医,这不是年轻气盛收不住手嘛!你老多担待,多担待!若是下次神医可以多带几个徒弟前来观摩。
毕竟书本上学的再多,不如亲手实验一下嘛!孙神医我就不打搅你看病了,我先走一步了!告辞!”
孙思邈若有所思,程鸿掐着孙思邈沉思的空抱着三丫悄悄溜走了!
孙思邈点头“嗯!确实该让他们多实践一下!咦?不对啊!怎么还有下次?难道这小子还想打舅兄?
你给我回来!告诉你,若是再有下次,你爱叫谁叫谁去!”
孙思邈这么稳的人,让程鸿气的跳脚了,不得不说,程鸿这货也算是一绝了。
孙思邈跳完脚,摇了摇头,甩着袖子:“带路吧!”
“诶?诶!哎!孙神医这边走,这边走!”
程鸿从程平手里接过搭在马头身上的虎皮大氅,把三丫包在里面放到了马头身上,自己骑在后面把着三丫。
武顺娘和她阿娘坐在轿子上,程鸿下令:“走!去长安侯府!”
小轿“吱嘎吱嘎”的跟在后面。马头跺着方步走在前面。
三丫四周看了一阵,或许是哭累了,也许小孩就是渴睡,闭着眼睛睡着了。
程鸿把大氅往上围了围,免得冻到三丫。哎!摊上武家这俩禽兽,也真是无奈了!
就他们做这些事打死都不为过,这么点儿个小孩,跪在那里给他当桌子。
别说是自己亲妹子,就是陌生人也于心不忍啊!
怪不得史书上武二丫当了权,这俩货被吓死呢!
该!
自己揍完他们俩,估计胳膊腿好之前他们应该不会作妖了!希望他们好了以后能收敛一些吧!要不然自己就在找机会打断他们胳膊腿!
在武士彟回来之前让他们一直躺床上养伤,省着出来祸祸人!
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长安侯府,程鸿看阿扎德·阿尔萨兰和他的闺女已经等在门口了。
程鸿点了点头,把程安叫了出来:“程安,他们父女二人登记一下,交到二丫那里,以后月利一个按照女人街账房开,一个是咱们侯府门房!
另外以后武顺和三丫还有二丫阿娘先暂住在侯府,当主家一样照顾就成了!今天算了,明天让二丫送些用度来!
另外若是武元庆,武元爽来这里闹事,敲断腿!武顺和二丫阿娘想出去找点儿亲兵跟着!”
“诺!”
四百一十六章姓古实?
(谁对我的书评做了什么?我怎么点不开了?)
程鸿安排完了事以后,拿着程安登记的名字~
阿扎德·阿尔萨兰四十三岁……
达丽亚·雅佛·古实十六岁……
程鸿只看这两个名字就呵呵了!
连姓氏都不一样,还父女?再有姓古实的可没有那么简单。
程鸿坐在正厅,看着站在旁边的胡人父女,似笑非笑的打量着。
阿扎德手足无措,嘴上不说,心里开始埋怨:就说不来吧,非要来,早就说过这长安侯不比其他人,对咱们那边可是了解的很。
就这俩名字直接都能猜到,我自认不敢姓古实这个神圣的姓氏,但是现在在这里你隐姓埋名一下还是可以的啊!
看吧,就看这似笑非笑的架势就知道他绝对知道什么了。
可是达丽亚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程鸿,一点儿惧势的感觉都没有。
程鸿笑了两声:“你姓古实?”
这边老胡人说话了:“闺女随母姓,随母姓!”
程鸿一乐:“古实可是个大姓啊!诺亚三子之一,生活在红海岸,萨那城中。
萨那城,红海之门。不知道红海岸的潮水是不是每年还侵袭着大陆,默罕默德的《古兰经》是否已经踏遍了整个红海东岸?
还有,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父女吧?”
阿扎德眼睛一缩,浑身肌肉紧绷,达丽亚惊奇的瞪大了眼睛,用手拍了拍阿扎德的肩膀,用波斯语说了几句什么。
阿扎德回头看了一眼达丽亚迟疑了一下,退到了达丽亚身后。
达丽亚开口:“重新认识一下,萨那城城主之女,诺亚三子后裔,达丽亚·雅佛·古实见过大唐长安侯!”
程鸿漏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达丽亚又说到:“达丽亚有一事不解,我与阿扎德在长安这么多年,一直以父女相称,长安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来历?
而且看样子长安侯对红海岸那么的熟悉,难道长安侯去过?”
这时候程安说到:“既然你们在长安待了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我们家少郎君的来历。
我们家少郎君尚在襁褓之中便随着他师傅游历万国,小小的红海岸而已,或许更远的地方都去过!”
程鸿摇了摇头:“或许吧,只不过那时候年纪尚幼,记不得太多的事情,有些都是听师傅说的,或者是印象中恍惚记得的。
诶!?你还没说呢,一个城主的女儿怎么会流落到这里?而且还只带了一个~”
达丽亚·雅佛·古实接口说到:“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程鸿挥了挥手,程安搬了两把椅子放在了桌子对面。
程鸿伸手示意:“坐下说。”达丽亚道谢以后坐下,阿扎德死活也不坐,站在达丽亚身后。
这时候早有丫鬟端上了两碗茶水,达丽亚道谢。
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长安侯所发明的茶,每次喝都回味无穷,而且看大唐这几年好多巧妙的发明都有长安侯的身影。
那时候我就想,长安侯肯定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后来又听说长安侯在吐蕃一战尽灭吐蕃十万大军。
当时我就想这长安侯能文能武绝对是天神的勇士。
今日一见,没想到长安侯竟然如此见多识广,就凭一个姓氏就能猜到我的故乡!”
“拙见,拙见,只不过见得多了一些。萨那城如今怎么样了?”
一说这话达丽亚眼泪就下来了:“萨那城已经没了!”
“什么?没了?”
“在八年前,邪教徒默罕默德拿着弯刀袭击萨那,父亲困守萨那孤城,一连派出二十多队骑士前往伊斯法罕,向库斯鲁二世求援,可是都渺无音讯。
直到有一波骑兵突破重围回来以后才知道,当时伟大的萨珊波斯帝国的库斯鲁二世正在忙着征服拜占庭,根本无暇估计萨那这块飞地。
别说援军了,连声援都没有一个,父亲生在萨那,长在萨那,而且古实的姓氏不允许我们放下萨那。
那是祖先安息的地方,所以父亲誓与萨那共存亡,但是为了留下一丝古实的血脉,让萨那城第一剑技大师和十二骑士带领我和弟弟突围。
结果弟弟被乱箭射中,十二骑士断后无一生还……”
达丽亚停了一阵,或许在祭奠弟弟,或许在赞叹十二个骑士用生命为她铺就的生路……
“当我和阿扎德到伊斯法罕的时候,整个伊斯法罕都沉浸在攻打拜占庭的狂热当中。
没有人在乎萨那被围困的事情,甚至他们认为萨那可有可无……
我曾经在一个天主教传教士的口中听说~上帝若想让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
整个帝国都在这种病态的疯狂中。
本来我欲借兵光复萨那,可是看样子别说兵,他们就算是见都懒得见我。
而且这纨绔不光是长安有,伊斯法罕同样有,为了逃避他们,我和阿扎德一路向东,跟随着商队逃到了大唐,欲是离家乡越远,欲是复国无望。
今日见了长安侯,我发现~只要长安侯一人,便可帮我复国,吾欲在萨那立国,长安侯若是帮我,你便是亲王!……”
程鸿摇了摇头抬手制止了达丽亚:“我为大唐长安侯,万里归唐,为的就是一个认祖归宗,莫要在提去萨那之事。
再有正向你说的那样,整个波斯已经陷入疯狂了,就这种环境下即使你重新占领了萨那,也绝对会重新丢掉。
萨那的位置注定他不会成为一个适合在乱世发展的地方,现在整个波斯和拜占庭都打成一团糟。
两个庞然大物打仗随便一下就可以顺带着摧毁萨那!若是平稳的发展,萨那被称为红海之门,占着红海的航线,就算港口都可以让整个萨那富得流油。
可是这财富正是让人眼红的地方,又没有足够的人口支持萨那长久的战争,一旦战火燃起,萨那根本打不起持久战。
萨那就犹如小儿抱金行于闹市,而周围又群匪环伺,所以萨那的灭亡是必然的。”
“那萨那就没有复国的可能了吗?”达丽亚犹如抽了脊梁一般,阿扎德也佝偻了不少!
“能!”程鸿一个能字让两个人希冀的看着他。
“等到大唐扩张到那里,定会助你复国,不要以为这时间很长!你看现在,周围可敢有做大唐敌人的存在?
人生在世,可以没朋友,但是一定要有一个对手,大唐的对手就是将来能统一波斯一地的人,就如同当年的亚历山大。
只有统一的波斯才有资格做大唐的对手!这个人或许是波斯,或许是拜占庭,亦或者是那个拿着《古兰经》和弯刀的强盗。
但是这些都与你们无关了,你们现在需要的就是看他们分出胜负,然后等大唐收拾了所有的对手,一点儿一点儿的打过去!”
达丽亚绝望的瘫在椅子上:“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了!”
两个人久久不语。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程鸿说到:“进来!”
“吱”门开了。
程鸿一看,门外不是别人,正是武顺。
程鸿起身:“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阿娘醒了吗?用不用叫孙神医来看看?”
武顺摇了摇头:“此处虽说不是家,却比家中要强的多,只是给长安侯添麻烦了,特意来感谢一下!
至于住处,再怎么说也比在应国公府上强啊!那应国公府对于我们几个来说简直就是地狱一般。
现在在长安侯府上,到时候怕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不过今天二丫不能过来了!等明天阿娘醒来以后,二丫在过来看吧!
要不然二丫过来怕是一夜都会睡不好。
二丫虽然一直跟在我身边,可是对你们几个可是牵挂的紧,只不过怕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所以才不敢去看你们!
至于你们说给我添麻烦,哪能!他们两个对于我来说哪能叫麻烦?
只不过,你们要是想出去逛街,可要带上程家亲卫!
我已经和程安说了,这里面至少要有五十亲卫候着,出去记得带上十几个。
免得出去吃亏,虽说我能找回来,可是伤了终归是不太好。
若是有人来闹,言语一声就成,我就在隔壁卢国公府小院子!”
武顺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长安侯,你如此待我们,可让我们如何自处啊!”
“什么如何自处?二丫的阿娘,就是我的阿娘!住几天闺女家怎么了?
好好休息就好,明天我让二丫过来,送些用度,让她陪你们出去转转,顺便买点儿使唤丫头,程府虽然家丁护院不缺,这使唤丫头还真没几个!
再说这丫鬟啊,还是自己买的顺眼。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要不然二丫又该不吃晚饭了,你们也早点吃饭休息吧,好好睡一觉,以后这应国公府啊,不回去也罢!”
程鸿起身走了!
武顺把程鸿送到大门口,心里感激的同时也暗暗发酸:我怎么就碰不到这么好的男人呢?
程鸿一边往外走一边想:这达丽亚主仆二人能不能还有别的用处呢?
四百一十七章我要当纨绔
程鸿回到了自家小院,正碰到下朝回来的程咬金,程鸿连忙行礼:“阿耶,今日我把二丫母女三人接到了长安侯府……”
程咬金抬手制止:“知道了,整个朝堂都知道了,你说你,接就接呗,还把武元庆、武元爽的腿打折了干嘛?
好嘛,这下你算出名了,邢克舅兄!你说那两摊玩意你捅他干嘛?就冲他们俩那劲头,都不用你伸手,他们自己就把自己弄死。”
程鸿惊诧:“阿耶,怎么整个朝堂都知道了?”
程咬金摇了摇头:“要说这事也赶巧了,萧瑀今天晕倒在了朝堂上,陛下下令请孙神医前来看看。
可是到了平价医院以后,发现孙神医并不在医院,而是被你叫去了应国公府。
等从应国公府叫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短,陛下大怒,想要斩了传旨的太监,孙神医给求情,虽说你打断两位舅兄腿的事就提了一下。
没想到陛下来了兴致,让孙神医仔细讲了一遍,孙神医便简略的说了一遍。
这下好,整个朝堂都听说了这件事。虽说你办的事朝中议论还算中肯,倒是没有说你做错的,可是毕竟这事好说不好听,以后啊,你还是收敛一下的好。”
程鸿……
这不倒霉催的吗?
程鸿思考了一下:“阿耶,这事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虽说有损儿的名声,可是儿要名声何用?
要知道儿才十几?虽说不至于污名自保,但是正当年少轻狂的时候何须爱惜羽毛?”
程咬金哈哈大笑:“倒是阿耶执着了,我儿一直无甚缺憾,懂事,会赚钱,懂民生,知水利……
确实,这名声什么的确实不着急!”
程鸿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从今天开始,儿准备做一个纨绔,斗鸡,遛狗,带着家丁欺负地痞。
反正高句丽去了儿也是个闲人,随驾人员而已,而且估计等打完了高句丽大唐未来十年之内无甚大的战事!”
“我儿倒是看的透彻,本来此次去高句丽,不能打仗阿耶还准备找个机会跟你说说呢,没想到我儿早就洞察了!
不错,不错!
这献丑不如藏拙,为父在三十岁才悟到,没想到我儿现在就悟到了。
这人啊,最主要的不是看你有多威风,而是看你到底能不能保住这条命,当年刘文静大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可惜气量太小,忍不得一时,被裴寂钻了空子!
今日见你如此说,阿耶倒要教你一点了,你能悟到藏拙,这证明你懂了。
这人少年得志往往稳不下心思,要记住~少年居高位,是祸非福!越是此刻越要低调做事。
没事可以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但是不能再立功!只要保证自己一直在陛下眼中即可!
至于立功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
少年得志往往才气十足,方能脱颖而出,这样人往往傲气太盛,刚性十足,却少了几分能屈能伸。
好刀不能全用钢,人也一样,若是傲气太足,难免受不得起落,人活一世哪有平平坦坦?
就算裴寂权倾一时,不也因为陛下登基被贬?但是这裴寂确是有些气量不够,居然病死路上。
若是他活到此刻,于情于理陛下也会召他回长安给太上皇当个玩伴!
若是裴寂借势,裴家后辈多少会有几个能借势而起,也不至于现在裴家满门最大的也就是个外放九流的官员。
另外吾儿记住,人在官场,红了遭人妒,不红有人踩,耐得住的方能稳立朝堂!”
“儿谨记阿耶教诲!”程鸿恭敬的行了一礼。
直到此刻程鸿终于明白了,程咬金开国功臣屹立朝堂四十五载历四任帝王而不倒,而且还得了善终,不得不说这处事方式占了很大的关系。
纵观历史不管程咬金立下多么大的功劳,他都不会去炫耀,或者利用自己的职位,为自己过分的谋取利益,也就不会陷入利益纷争的陷阱。
程咬金争的一直都是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让人看了发笑。
让众人也都以为程咬金就是那么一个莽汉,可是真是如此吗?
谁要是拿程咬金当莽汉,那才是真正的莽汉呢!
程咬金虽然坚决的拥护李氏皇朝,但是对于李家的私事他从来不会过问。
程鸿虽然看似支持太子,可是你说他和哪位皇子关系差来着?
和李泰亦师亦友,千里驰援救李恪于危难,李佑、李愔尊他为师长。
你说他对谁差了?
而他弄的挣钱买卖,哪样不是先给皇家上一份?这些你说是谁的?
程鸿看似支持太子,其实他无意当中做的其实都是支持皇权而已!
这爷俩无意当中却做出了相同的选择,所以程鸿年纪轻经便被封长安侯,而且现在还被放在了闲职上。
这一切都表明了陛下对于程鸿的保护,程鸿想藏拙,陛下便把他放到一个闲职。
这破军羽林卫将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有军队便没有实权,但是贵为将军却能佩剑,让护卫带刀。
游走于边缘,又能随时见到陛下,刚刚好!
程鸿在听完程咬金的话也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个位置的原因,长舒了一口气,意气风发。
程鸿想到:这也算是奉旨纨绔吧!
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纨绔,每天斗鸡遛狗,关心地痞和流氓。
带上三五护卫,拿着棍棒,看见不顺眼的先揍一顿再说。
好吧,揍人的事先从武元庆、武元爽揍起!毕竟杀生不如宰熟,别人或许欠揍,或许偶尔欠揍,武家这俩人是一直很欠揍,从未改变!
程鸿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纨绔需要什么呢?首先马自己有了,兵器的话~自己那杆凤翅镏金镋可比侯杰那杆玉箍金枪有型多了!
而且自己的凤翅镏金镋可是实打实的杀人利器,兼实用与装那什么。
再有自己要弄个喝酒的葫芦,也要玉的,这点倒是好办,还有折扇必须有,虽然不能穿盔甲,但是金丝软甲还是有必要穿一个的。
泉州城那一次刺杀还是让程鸿后怕不已的,要不是当时自己机智,又在卖烤章鱼的山越人那里知道自己所中的是蛇毒,没准儿自己就扔那里了!
还有折扇,自己提个扇面,写点儿狂放的诗,绝对能让自己那什么格提高不少……
思考间就来到了小院,进院门以后看见武二丫和李丽质板着小脸,坐在桌子旁边,一副三司会审的样子。
程鸿一进来楞了一下:“咦?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天还正冷着呢!你怎么坐在外面?
春雨!怎么让她们两个在外面坐着?
快点儿回屋,回屋,若是染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这时候李丽质用镇纸一拍桌子:“少啰嗦!说吧,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嬉皮笑脸的,难道想蒙混过关?
我们都听说了,你早上在报社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现在都快到晚饭时间了,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武二丫在一旁配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程鸿哭笑不得!
“明天吧,明天你们就知道了,还有丽质,你不是该回宫里了吗?今天母后没派人来接你?”
武二丫说到:“派了,只不过被姐姐装病躲过去了,可是明天估计就得回去了,毕竟姐姐还在禁足之中!”
“武二丫!!”李丽质气急败坏!
程鸿看的摇了摇头~这就是传说中的塑料姐妹花吧!
“走吧,进屋。春雨,把桌子什么的搬回去,然后把木匠叫来,在给我拿点好纸和鱼胶,还有准备笔墨纸砚,在拿把剪刀来!”
“郎君要写诗吗?”武二丫眼睛一亮!
“算是吧!走,回屋!也不怕冻着!”
“没事的,我和姐姐脚底下踩着暖脚盆呢!暖和的很!”
“武二丫!!”李丽质又叫了一声!
程鸿过去抱起李丽质:“像什么样子,一点儿仪态都没有!走进屋,给你们做一个好东西!”
一会儿的功夫,木匠便来到了小院,站在门外听吩咐。
程鸿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这么长的木条,上大下小,下面钻孔,要求两根大的一样,大的略厚长九寸五,两侧雕龙。
用金丝楠木,这可是要送给陛下的,用心点儿!能做吗?”
木匠对于自家少郎君时不时的搞一些东西送到陛下那里已经习以为常了,倒是没什么哆嗦之类的。
“能!”
“皇后用的扇骨用红海柳木做,磨薄,镂空雕凤凰加两侧大挡板一共十六根,长七寸二,能做不?”
“费点力气!”
“那就好,这两样,里面小扇骨用上好的沉香木,你先做着吧,然后你再交代铁匠,给我弄个八寸二的钢条。
按照你那个扇骨来,外面涂漆涂成竹子的颜色,要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做成二十二个扇骨的。
就这些了,你下去准备吧,时间上不急,一定要精致,我那个纯钢的外面大扇骨压出猛虎下山的印记,不需要多么精致,寥寥几笔,勾勒出样子就行。
就这些了,你下去准备吧!”
四百一十八章相见
第二天,程鸿带着武二丫和李丽质说:“走!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昨天去干嘛了吗?
丽质今天看看,明天你可要回宫里了,若是晚了,挨打的可是我,你那可是亲阿耶阿娘,舍不得打你光打我!”
程鸿在前面碎念念的走,后边武二丫和李丽质偷笑不已。
到了隔壁长安侯府,程鸿0拍门,老胡人阿扎德开门手里拿着扫帚:“侯爷?!!
侯爷回府用往里面通报一声吗?”
程鸿摇了摇头:“不用了,阿扎德吃饭了没?”
“劳侯爷关心,吃过了!”
程鸿点了点头:“后面这两位是侯府女主,左边的是陛下嫡长公主~长乐公主!右边的是武家二娘,记住了?”
老胡人阿扎德连忙把扫帚扔到了门后,在衣襟上擦了擦手:“阿扎德·阿尔萨兰拜见两位主母!”
长乐点了点头:“起来吧,好好做事,长安侯府不会亏待与你。”
阿扎德适时的表了一下忠心,李丽质点了点头,程鸿带领着她俩往里走,走了一段武二丫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选一个胡人当门房?
咱长安侯府在怎么说也是勋贵,怎么能用胡人当门房?”
程鸿边走边说:“你可不要小看这个胡人,他可是萨那城第一剑技大师,萨那城虽说属于萨珊波斯,但是确是一块飞地。
靠着红海的出海口,一个很大的港口城,人口数量和长安城相差无几,而且兼鱼龙混杂,在那种地方被称为~剑技第一,可不是夸出来的,那是实打实打出来的。
只不过现在年老,左腿又跛,所以战力有些下降,但是当个门房绰绰有余!”
长乐和武二丫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
“那当然!而且这胡人用的都是一击必杀的剑技,所以啊,我想让他培养一批人,研究一下咱们和他们的不同。
毕竟在同一片天下,早晚有碰到的一天,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说话间来到了正厅,程鸿见达丽亚正在擦桌子。
程鸿道:“怎么是你打扫?人呢?”
达丽亚行了一个礼:“整个侯府连厨子都是男人,这打扫的事当然是我来了!”
程鸿探寻的看向武二丫,这事一直都是武二丫安排的,具体什么样程鸿也不知道。
武二丫点了头:“我想反正长安侯府你又不住,找点儿亲兵看房子就好了,另外我把钱财什么的都堆到了后面府库,看房子府库什么的有护院不就够了?”
程鸿摇了摇头:“今天你去东西两市或者教坊司走一趟,带上荷花和春雨,把丫鬟厨娘什么的都补齐!”
武二丫点了点头,然后问到:“咱们要搬家吗?”
“不是!”
程鸿问达丽亚:“老夫人她们都起来了吗?”
“起了,刚用完早饭,孙神医就来了,正在给老夫人诊脉!”
“走吧!咱们去后院!”
李丽质不知道怎么回事,武二丫确是猜到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已。
到了后院,偏房里武顺出来正端着一个盆往外泼水,武二丫正瞧见:“姐姐!?惊喜溢于言表!
武顺倒是早就知道信,知道今天武二丫要来,可是见到武二丫以后,眼泪还是下来了。
两姐妹扑到一起这叫一个哭,李丽质用探寻的眼光看着程鸿,程鸿悄悄解释道:“她们母女三人在武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二丫当初就就是武元庆、武元爽套麻袋卖给人伢子的,昨天我出门正赶上武元庆当街强抢民女,而且还是打着我的名号。
被我打折了双腿送了回去。
在应国公府正赶上武元爽把杨氏关到柴房一天一夜,武顺和三丫头上顶着托盘给武元爽当桌子。
当时没忍住就又揍了他们一顿,可是一想这也不是个办法,咱们长安侯府又没人住,索性就把她们接了出来!
今天领着武二丫来看看她阿娘,顺便看看需要什么,直接去买一些回来。”
李丽质想了想自己,被父皇和母后宠溺,兄长和程鸿对自己又娇惯无比,比起武二丫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哎!苦了二丫了!这事儿倒是做的不错!昨天的事算你过关了!”
武二丫这里也哭够了,回头感激的看着程鸿,程鸿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先进屋看看老夫人,昨天本来想告诉你来着,可是怕你见了又要哭。
你若是白天哭了,晚上连睡觉都是抽噎的,所以就没告诉你!
到屋里你看看缺什么,就买点什么,钱财反正一直都是你管,看中什么就买,反正咱们不差钱!
不过以后你们要出去逛街至少要带十个护卫!要不然若是被那两个人钻了空子可就不好了!”
难得这次武二丫对于程鸿揉她脑袋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又迟疑了一下,轻生道了一声:“谢谢!”
“什么?”程鸿没听清,问到!
“什么都没说,我先进屋看阿娘了!”
杨氏躺在床上,看样子气色还不错,孙神医看了一眼进来的程鸿冷哼了一声,吩咐身后的药童收拾东西。
桌子上面又一张纸,料想是药方,程鸿也不看孙思邈的脸色,照样上前打招呼:“又麻烦孙神医前来了。”
“哼,我倒是想给你治治,治治你的厚脸皮!”
“神医说笑了!”
“昨天你那两个舅兄我给你看了~骨折,打上夹板除了三个月不能动以外几乎没什么别的影响!
出诊的钱你给掏了!一共十五贯!”
程鸿……
你不是我认识的孙思邈,你到底是谁?
“掏,必须掏!”
“我就纳闷了,打是你打的,钱你还给掏,你图个什么?”
“我也不想啊,当时不是一时气愤吗?这弄的我出了名~刑克舅兄!哎!
诶?孙神医,老夫人没事吧?”
“没事,就是身体有些虚,心气郁结,我给开了点儿药,吃上几副,保持好的心情,很快就能好起来!好了,此处事了,贫道就先走了!
公主殿下,贫道告退!”
临走的时候和李丽质说了一声,便走了。
估计这一声还是因为李丽质和太子殿下赞助药店和医院的关系,要不然你看孙思邈跟谁客气过?
连陛下那里他都可以诈死逃了好几年,最后被程鸿抓住了道门的小辫子,强行逼迫了出来,李二还不得笑脸相迎?
可以说道门现在至少三分的名声都在孙思邈这里,这可是孙思邈走遍大唐救死扶伤赚来的!
程鸿看着走出去的孙思邈:“道门三分正气,孙神医独占二分!”
这时候武二丫的母亲杨氏和武顺参见完了李丽质,杨氏开口:“此次还要多些长安侯援手。
倒是家中琐碎让长安侯见笑了,只是留在此处多有不便,明日我便回府……”
“可别!”程鸿连连摆手
“我把你们接过来就是让你们住这里的,平日里长安侯府根本没什么人住,一直住在隔壁卢国公府,这长安侯府一直空着。
你看,满院子都是家丁护院,粗手笨脚的又不细心,有老夫人帮忙看着房子,我心中欢喜的很。
再说了,再怎么说二丫也是我未婚妻,您住几天怎么了?又不是住不着!
再说了,武家现在家主不在,魑魅魍魉的都蹦了出来,难免有些龌蹉之事,若是发生点儿什么,怎么办?”
这时候三丫问到:“那~姐夫在这里用当桌子吗?”
一句话让杨氏所有的话都憋到了肚子里。
是啊!自己所有的苦都可以吃,所有的罪都可以受。
可是女儿呢?毕竟这可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啊!
二丫被套麻袋卖给了人伢子,幸亏遇到公主,要不然自己上哪找后悔药吃去?
程鸿听了三丫的话一愣:“从今天起长安侯府你就算半个主家,谁敢拿你当桌子告诉姐夫,姐夫抽死他!”
“那也能吃很多糕点?”
“能!”
“不让阿娘住柴房挨饿?”
“不让!”
……
三丫问一句,程鸿答一声,杨氏回去的心思便动摇一分,最后眼泪滑落~罢罢罢!还回去干嘛?
自己这么些年也算对得起武家了,为了自己的女儿……
杨氏点了点头:“那就叨扰长安侯了!”
“不叨扰,不叨扰!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一会儿让二丫带着春雨,在去我阿娘那里把荷花借来,去买一些丫鬟和煮饭的婆子来,这里里外外的全都是家丁护院可不太好!”
“这~会不会太破费了?”
武二丫接口:“没事!不破费,我家有钱!二丫也有钱!
江南东道的茶山还有我的干股呢!这可是二丫自己的!
还有我在程府领的月钱可是比怀默,怀亮他们还多呢!
崔阿娘说~小娘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不像小子,有钱了就偷偷去酒楼喝酒闹事!”
武二丫停了一下:“阿娘虽然我有钱,可是以前却不敢给你太多,多了也会被那两个人抢走!而且没准还能逼着你朝我要钱!
阿娘不会怪儿吧?”
杨氏连连点头:“我儿做的对,我儿做的对!阿娘不怪,阿娘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