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章圣旨到
“圣旨到~
江南东道总管,江南东道巡抚使,皇家海军大都督,长安侯程鸿接旨~
门下:
江南东道主官程鸿,修水利,建坚城,治民事,……
江南东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天下大同之相!程鸿治理有功,朕甚欣慰!
苦其父思念,又因朕甚是喜欢,特招程鸿入长安,封破军羽林卫将军,伴朕左右。
另加食邑二百户,赐长安府邸一座,紧邻卢国公府,以解卢国公思念之苦。
贞观六年十月二十六日
中书令温言博~宣
中书侍郎岑文本~奉
中书舍人高季辅~行
侍中臣~魏征
黄门侍郎~王珪
给事中臣~杜正伦
~~~言
制书如右
请奉
制付外施行
谨言
贞观六年十月二十六日
制可
贞观六年十月二十六日
尚书左仆射房玄龄
尚书右仆射封德彝
……(尚书省一堆官员签名)
告
江南东道总管,江南东道、巡抚使、皇家海军大都督、长安侯~程鸿
制书如右,符到奉行!
令使褚逐良书
贞观六年十月二十六日下!
长安侯,接旨吧!”
这是程鸿第一次接到门下省的圣旨,以往要么是殿前直封,要么是李二直接跳过门下省给他下的手谕。
而且这圣旨从颁布到拟旨再到抄写描红填日,皆是一天,可见圣旨是全部通过,没有驳回,没有递交,没有拟定,一遍全过!
程鸿接过圣旨,上面一片密密麻麻的官员签字、印章看的程鸿一阵眼晕。
最大的当然是李二那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
程鸿这里还没看完呢,那边传旨的又发话了:“长安侯,慢看,这里还有一封手谕。”说完传旨的又拿出一个短卷递给程鸿。
程鸿看了他一眼问到:“还有吗?”
“长安侯果然料事如神,这里还有一封皇后娘娘的书信!”
程鸿……
你这么顽皮,李二知道吗?
“这回没有了,我这里还要去别处宣旨,告辞!”说完领着一群随行人员去了南海郡王府。
程鸿看了两眼,先打开了手谕~呔!你这皮猴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江南东道干甚么!
修完了城池,海军扔给牛家小子,政务扔给恪儿,整天东游西逛,不干正事。
若是不想干趁早说!赶紧给朕回来,要不然一顿好打有你受的!
程鸿……
我这是体察民情好不好?还闲逛?我这逛到哪里不是买买买?拉动整个江南东道GDP好不好?
怎么到你这就成了闲逛了呢?至于政务还有海军什么的~这不是锻炼他们吗?要不然难道当猪养着?我后来也不是帮着他批折子了吗?
虽然让蒙多过了一遍……
好像,大概,貌似,也许是有点不地道。
程鸿又打开了皇后娘娘的书信~里面倒是没说什么,只不过风淡云轻的问程鸿~丽质这校版的活计什么时候能完事!
另外告诉程鸿一声,等回来以后记得来这里,没入丁都归我管,这次要好好教教你礼仪云云……
平淡中带着杀气,让程鸿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苦也!
这两口子怕是要合起伙来收拾我了!难喽!你女儿乐意待这里,结果你罚我,我招谁惹谁了?
闲着没事在家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成了坏人了,上哪说理去?……
不理会程鸿的磨叨,这传旨的走了老大一圈儿总算把圣旨传完了!
程鸿这里也甭客气了,圣旨上写着呢~符到奉行,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走人吧!
程鸿在这里正收拾呢,外面房遗爱进来了:“教官,以后我又要麻烦你照顾了!”
???
“哦,我被调到破军羽林卫了!”
程鸿疑惑:“哦?这破军羽林卫到底在哪?我怎么没听过?”
房遗爱笑道:“哪有什么破军羽林卫,八成是陛下刚刚建的新军,你没看吗?全军就你我二人,估计等教官回去还要重新训练了!”
程鸿……
我有橘麻麦皮现在不敢讲!
“诶?!教官,你这是在干什么?”房遗爱有些疑惑。
“你没看圣旨吗?符到奉行!准备准备走人啊!”
“哎呀我说教官!符到奉行是符到奉行,可是你这手里的事情得交接给副官才行啊!
而且估计这海军大都督的事情还不能交给牛见虎,因为牛见虎也要回长安!”
程鸿……“程平!给我进来,招没接到圣旨的去王府开会!”
“诺!不过少郎君,什么叫开会?”
“噗!”房遗爱实在憋不住了!
程鸿噎的一个翻白眼!
“叫他们来交代一下,咱们好启程回长安!”
“诺!”程平得令走了。“哦!原来交接就叫开会啊!”
“哈哈哈哈!”房遗爱绷不住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程鸿冷笑着:“很好笑是吧?”
房遗爱……才想到这当事人还在呢。
“教官,遗爱还有事,先走一步……哈哈哈!”
程鸿抓狂的舞了两下手臂。
三日后,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副官,海军则由席君买暂时领导,反正就是巡逻而已,又没有什么大的战事,谁领都一样。
席君买海战虽说不一定比得上牛见虎,但是比一般人还是强上不少的,尤其海战时候,钻空子,打弱点还是很有经验的。
再说了,这海上还有能和大唐皇家海军抗衡的船队吗?
光是那一串的卯级战舰,就让人眼晕了,更何况还有庞然大物一般的寅级战舰。
最麻烦的也就是巡视海疆避免偷税的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江南世族还是比较守规矩的,十税四交的足足的,连以次充好都没发生!
而程鸿也确实如他所说,十税四的香料全部让皇家商队销往周边的小国,大唐境内连一粒胡椒都没卖过!
香料虽说稳中有降,但是这香料还是供不应求,看样子江南世族这买卖还有的做。
而泉州的民众知道程鸿要走以后,全都出来送行,一个个哀求:“程都督,莫要走了!你带给了我们好日子,你若是走了可怎么办啊!”
“是啊,是啊!谁知道在来一个是什么样子?”
“就是,就是!”
程鸿站到马车顶上:“诸位乡亲,我程鸿为官一任,能让你们如此爱戴,心中甚是欣慰。
我为大唐牧守一方,总算没有辜负皇恩,至于乡亲们的担心大可不必!
江南东道已经有了生发之道,即使我回去,你们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再说咱们大唐的官员清正廉洁,哪个都比我要强上不少,你们的日子只会更好!
你们要信任陛下,信任大唐,努力生产,早日过上好日子!
再说了,我这去长安可是升官,你们拦着干嘛?”
“哄!”大伙哄笑着!
“不该拦,不该拦,是老汉们自私了,咱们江南东道过上了好日子,这大唐还有穷地方哩!
程都督当更大的官就能有更多的地方过好日子,咱们不能这么自私!”
“可是俺们舍不得程都督啊!”
这时候绣坊的掌柜扯下了一匹丝绸:“这程都督要回长安了,咱们给都督留个念想吧!山高路远,咱们送一件儿披风给程都督!”
“对对!”
一匹浅蓝色丝绸在众人手中传递,你一针,我一线的绣着,这披风迅速在手中成型,一个个各色的名字绣在了披风上!
等程鸿走到港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实在没办法,这人群久久不散,一个个都想和程鸿说两句话!
等程鸿到港口的时候,泉州城最老的老汉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老汉名叫刘老实,是跟随前隋一个官员过来的门房,结果前隋的官员死了,老汉尽心尽力的照顾官员的子祠……
真是应了他的名字,老老实实,在程鸿刚到的时候刘老实被推为乡老,重新上户籍的时候程鸿随手翻看才看见,这刘老实已经七十有六了!
在唐朝这连六十以上的老人都少有的年代,这泉州蹦出一个七十六的老汉,人瑞啊!
如今这位人瑞捧着两件披风:“王爷还有程都督,你们让这贫瘠的江南东道变的富裕了,老汉今年七十有六,在泉州这么多年,终于吃到饱饭了!
众乡亲甚是不舍!可是你们必定是要去长安的,老汉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挡了你们的前途,也不能为了一地让大唐其余地方继续吃不饱饭!
众乡亲无以为报,亲手绣了两件儿披风,长安天冷,给程都督和王爷挡挡风寒!”
程鸿接过披风:“谢谢众位乡亲了!”
只见浅蓝的披风上里面是白绸的里衬,披风里外密密麻麻的绣满了名字。
大的手指大小,小的如同豆粒……
程鸿和李恪接过披风,眼泪都到了眼圈了!
多么可爱的一群人啊!只因为吃饱了饭便感激成这个样子……
“众乡亲,这披风我就厚颜收下了,港口风大,还是快扶刘老回去吧!这可是咱们泉州的人瑞,若是因我二人受了风寒那罪过就大了!
回去吧!回去吧!”
程鸿扭身进了船舱,吩咐起航!
程鸿知道,若是他不走,这群民众会一直站在海港!
四百二十一章回长安
程鸿这次走的是水路,从泉州入海,从余杭镇入大运河,一路逆流而上直奔长安
等他们到余杭的时候,余杭的民众已经等在两岸了。
一艘小船上,一位耄耋老汉划着小船来到了大船身边。
程平哪敢让老汉的小船在下面久待,这大船若是一个摆尾非把小船弄翻不可!
连忙找了个吊篮放下去俩人把老汉搀扶上来。
程平道:“这老丈,怎么还划个小船过来了?多危险啊,家里人也不劝劝……”
老汉笑呵呵的说:“不碍事,不碍事!”
程鸿说:“老丈可有什么事情?”
老汉从身背后拿出一个包裹!层层打开以后,里面是一个红面白里子的披风:“程都督,老汉知道你为官清廉,可是这披风你一定要收下。
不为别的就为俺们余杭做了这么多事,我们无以为报,长安天寒,给程都督加件披风御寒!”
说罢眼神希冀的看着程鸿,程鸿伸出双手结果披风:“长者赐,不敢辞!鸿便厚颜收下了!”
“好!好!这便好,这便好!老汉不耽搁大都督的时间了,老汉这便下船!”
程鸿吩咐:“程平,把船开到港口,送老丈回去,然后咱们即刻启程!”
“诺!”程平下去安排了……
这已经是程鸿收获的第七件披风了!七星城一城件!
都是坐着轻舟快船追上来的,这余杭镇是最后一站,过了这一站便一路奔长安了……
程鸿让大船把老汉送回了港口,船只迅速的退去,一路上歇人不歇船,直奔长安城!
几日后,长安城已经历历在目了!程鸿和李恪站在船头一阵感慨!
尤其李恪,走的时候灰头土脸,被贬为南海郡王,一个连封地都没有的虚职!
现在不但被赐予了仪仗还重新挣回了蜀王的官职!
李恪看了看身后,是一串船队,上面是自己在泉州时候搜罗的新奇东西。
里面有珊瑚树,龙涎香,珍贵木材打造的桌椅,整根的象牙……
程鸿则有些近乡情怯了!
程鸿此次险死还生虽说吉人天相,可是毕竟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
李恪没话找话:“诶!妹夫你说谁来迎接咱们?”
“不知道!”
“咱们是从哪里下船?”
“渭水码头!”
“咱们是坐车回去还是骑马回去?”
程鸿……
渭水码头这里,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以及李佑李愔,还有程怀默,程怀亮和一些在长安的纨绔们都跑来了!
除了李承乾是奉旨前来,其余人都是自己过来的。
李承乾也是知道了消息以后早早请旨,前来迎接的。
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自己的妹夫,尤其程鸿,对李承乾对大唐的贡献可以说是把这架即将失控的马车,硬生生给扳回来了!
若不是怕程鸿木秀于林,估计李二都会直接迎接来!
船只停靠好了,程鸿一马当先蹦了下来,然后是马头紧跟着跳了下来,紧接着是后面八只熊罴崽子摇头晃脑的跟着下来了!
后面跟着几个亲兵牵着熊罴脖子上的皮圈铁链,然后是陆陆续续下来的江南东道几位接到圣旨的人!
最后是李恪带着赞蒙赛玛噶和波利库姬,而那边的李承乾等人若不是怕礼官参他们,早就跑过来了。
就这李承乾等人也激动不已!
等程鸿他们走进李承乾上前拉住李恪和程鸿的手:“三弟,程鸿,你们可算回来了!”
那边李泰挤进来:“三兄,你在江南东道和程鸿共事他没少欺负你吧?”
“哪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哪有别人欺负我的?”
“阿兄,咱能不吹牛不?也就他们瞒着你看你出丑,一次太子大兄看奏折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你俩批折子的时候程师都派遣蒙多在外面过一手。
把那些鸡毛蒜皮的都挑到他那边,疑难杂案都放到你这边!每天……”
李佑捂着李愔的嘴把李愔拉了回去:“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们聊你们的,太子大兄没看见那封奏折,三兄也没被骂成豚……”
李恪……
李承乾……
李泰……
你们是傻子吗?
这俩货虽然出息了不少,可是这么一看俩人加一起顶天等于四啊,这是一对二啊!
李恪转头:“程鸿!我掐死你!”
李泰一把拉住李恪:“三兄,三兄,这货啥战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劝你还是别想不开!”
李恪……你们这是劝人吗?
李承乾看着他们在那里闹成一团,眼里透着希冀!
程鸿走过去用肩膀撞了一下李承乾:“想去就去嘛!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
你明明想去,可是你不说,他们不知道,以为你不想去……”
李承乾摇了摇头:“你呀,你呀,这码头不是说话的地方,圣旨都是手谕,咱们一家人我就不宣了,走吧!
别占着码头太长时间,影响不好!”
倒是个明君的样子!
众人听李承乾的话开始上马的上马,坐车的坐车,准备往回走。
李丽质钻到了李承乾的车里:“大兄!母后身体还吗?”
李承乾笑着点了点头:“母后身体不错,今年连气疾都没发作几次!多亏了孙神仙还有程鸿给的一些方子。
只不过你怕是不怎么好了,母后都说了,这次肯定要禁你足了!堂堂公主怎么能在夫家住那么长时间?
而且这程鸿还隔三差五的来封书信呢,你呢?这么长时间你来了几封信?”
李丽质吐了一下舌头:“大兄帮我说说情嘛!”
李承乾摇了摇头:“现在想起说情了?再说了,我说情你认为能好使吗?”
也是,李二宠女儿,长孙皇后更宠,相反~这儿子不管是在李二这里还是长孙皇后哦吼这里,都是必须严加管教那一类的。
就比方说零花钱,太子的零花钱居然没有李丽质多!
李丽质的小金库是亲手交到长孙皇后那里的,可是长孙皇后却把钱存了起来,变成一张张的存条交给李丽质保管。
而李承乾那里都是被长孙皇后收走的,然后每个月给他发用度,若是花销多了还会被问责。
上哪说理去?
李丽质托着腮歪着小脑袋想办法……
一行人有说有笑,先来到了兵部,把手上的兵符交还给兵部,这算述职,程鸿还要去一趟吏部,交还官印。
全都完事以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众人约好事了以后在长孙冲家的酒楼大吃一顿~而且要吃霸王餐还要把长孙涣灌醉留在那里!
长孙涣一脸臭臭的样子。你们这么当着我的面明目张胆的算计本人好吗?还有你~太子表兄,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李承乾居然也叛变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啊!我可是当值!当值!这还没到时间我连公文都没签就跑出来了,还想怎么着?”
“不怎么着!那个太子殿下,为官者当值之时偷跑怎么算来着?”
长孙涣……
“算了!算了!我认了,怎么办你们说吧!”
程鸿面色一整伸手比了一个八:“我家八只熊罴崽子一年的口粮!只吃牦牛肉!你别说你搞不到!”
“一年??你看我够你家熊罴吃一年的不?”
“不要!太瘦!柴!”程鸿瞥了他一眼道。
长孙涣:要是打得过你我早揍你了!
“最多一个月!”
“就一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熊罴崽子不能捕猎!”
长孙涣……
这事长孙涣本身就理亏,这次程鸿拿这个说事也是有化解的意思,没人要的东西你趁人家当家的不在,当礼物送给人家了!
这事说小了是玩笑,说大了这叫瞧不起人!程鸿这次正好趁机会敲诈他一下,把这事彻底定性为玩笑!
长孙涣一看程鸿拿这事说事立刻就怂了:“一年就一年呗!有啥大不了的,大不了跟程恭要!”
说笑了一阵,分道扬镳。
李丽质被李承乾兄弟带回了皇宫,程鸿回到国公府以后参见了崔氏和程咬金。
程咬金看着眼前的程鸿,又看了看一旁的怀默怀亮两兄弟,眼里一阵欢喜!
有程鸿在,怀默怀亮以后的路可就平坦多了!
“我儿,在江南东道打下那么大的基业,陛下让你回来,你心中可曾有怨气?”
“回阿耶,儿不曾有怨!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儿若是继续在江南东道,那才大事不妙!
陛下把我召回来未尝不是一种保护!再说了,儿才多大?占着个长安侯已经让儿有些惶恐了,若是在占据高位,即使没有人说什么儿也会请辞的。”
“本来以为我儿年纪小,怕你看不开呢!你若是如此想那就不错了!我儿心思确实灵活!”程咬金欣慰的点了点头,接着说~
“正如我儿说的那样,你才多大?若是真身居高位,以后怎么办?你让新皇登基如何用你?
若是用了,你有功如何封赏?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当如何?
昔日兵圣淮阴侯韩信,而立之年拜将封侯,风光一时无两,最后封无可封赏无可赏,最后还不是死于非命?
我儿年轻气盛,可要记得藏拙才是!”
“谨遵阿耶教诲!”
四百二十二章能记得吃就不错了
第二天一早,程鸿伸了个懒腰,从自己的小院中起来。
外面是风声瑟瑟的竹林,身下是暖烘烘的火炕,小炉子上还坐着一壶开水,料想是冬雪早就放上的,现在壶嘴正喷着白雾“呜呜”的鸣叫着。
家的感觉真好!
冬雪听见里屋动静,立刻端着盆进来了:“少郎君,洗漱吧!今天还要去正堂吃饭,可不能误了时辰!”
程鸿点了点头,起床洗漱。
这时候武二丫蹦哒着进来了:“今天你入宫能带上我吗?”
???“谁说我今天要入宫的?”
“你没看手谕吗?手谕上不是写着今天让你去立政殿听训吗?”
???程鸿愣了~貌似、好像、大概还真没看!
看武二丫翻着白眼,程鸿问到:“什么时辰?”
“辰时两刻!”
“现在什么时辰了?”
冬雪说到:“卯时末!”
……
貌似时间不多啊!
程鸿急急忙忙梳洗完毕,去正堂给崔氏请了安,程咬金这时候已经去朝堂了!
程鸿解释了一下,连饭都没吃,直奔皇宫……
辰时二刻,程鸿满头大汗的站在立政殿外殿,里面长孙皇后就俩字~候着!
至于武二丫?早就跑到后面和李丽质玩去了!
武二丫在皇宫可以说是平趟,占着和李丽质是闺蜜,再加上皇后喜欢,没事在往宫里送一些稀奇东西……
混的是如鱼得水!
程鸿站在立政殿门前,这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
期间除了李丽质和武二丫给他偷偷送了些点心和水以外,每一个人搭理他,就和他不存在一样。
好在天气还算可以,太阳慵慵懒懒的撒下阳光,程鸿眯缝着眼睛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晒着阳光。
这若是给他个躺椅估计他都能睡着!
长孙皇后偶然间推窗一抬头,看见了靠在柱子上的程鸿。
这叫一个气啊!本来想晾他一下来着,让他反思一下,可是现在~呵!就差把躺椅了!
看脚下被叠成小船还粘着糕点渣的纸,还有程鸿攥在手里的小紫砂茶壶,这哪是反思啊,回笼觉都快睡上了!
“程鸿!你个皮猴子给本宫进来!”
程鸿一个激灵“嗯?啊!”
进去以后,不等长孙皇后说话,连忙鞠躬:“儿臣给母后请安!祝母后福寿安康!”
“你个小皮猴子,让你站在外面反思,你倒好,跑到立政殿外面睡回笼觉来了!
长能耐了是吧?听说你在江南东道这巡抚使当的可没白当!每天领着丽质满江南东道的逛!
政务丢给了恪儿,海军丢给了牛见虎,你每天闲的听说都巳时起!
你看你!都闲成什么样了?站在外面这么一会儿居然能睡着!
还有,你看丽质!回来时候本宫差点儿就没敢认!好好的公主,到了你那里晒的和黑炭似的!你说吧!怎么赔!
一天天没事,在江南东道作妖,还十税四!害得你父皇在朝堂上差点被说成商纣夏桀!幸亏宋国公给解释,要不然你怎么交代?……”
一口气说了一刻钟,都不带停歇的!说的程鸿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上一句私事,再一句立马公事,偶尔加一句歪理。说的程鸿连北斗找不到了!
忽然外面嘈杂声起,长孙皇后连忙住嘴,原来已经下朝了,李二带着众臣到立政殿议事!
李二进门,众人请安,李二一抬头,正看见程鸿站在那里晕头昏脑的拱手请安呢。
“咦?小皮猴子怎么想起来给朕请安了?当朝四品大员居然不上朝?可以啊!时不时想不当了?”
程鸿……
这两口子今天怎么了?怎么冷嘲热讽的?
程鸿连忙拱手称~不敢。然后低头听训!
训了一阵李二开口:“还没吃饭吧,今天在这吃点吧!小小年纪贪图享乐!孺子不可教。”
程鸿……
我招谁惹谁了?
一会儿的功夫膳食上来了,满桌子全都是海鲜和绿菜!
海鲜是江南东道运来的,绿菜是岭南道运来的。
上菜的空当李承乾蹭了过来,低声说到:“妹夫,你这段时间不在长安你不知道,今年年底盘库的时候不管是银行还是国库,都殷实的很!”
“好事啊!”
“是啊,谁说不是呢!可是坏事就坏在现在高句丽怂了!咱们没法打他啊!
而且民间现在吃喝不愁,天下太平的,根本就没人愿意打仗,再说了,这高句丽头一段时间又派遣了个使节团过来。
在长安好好的装了一圈儿孙子!现在别说民间了,就是有一些御史言官都有上书希望大唐扶持高句丽的。
我扶持他个大头鬼!一群披着羊皮的狼,要不是咱大唐强大了,他们这帮孙子指不定什么嘴脸呢!
而且靺鞨那边弄的有点儿太狠了!现在高句丽靠近靺鞨附近的村落基本上是没人了!
这群野人,真够生性的,几百个人,还有女人呢,拿着弓箭障刀,趁着夜色连小城都敢摸!
听说现在黑水靺鞨基本上一张兽皮都没有了,全都是拿高句丽的奴隶换东西!”
程鸿来了精神问到:“确定都是高句丽的人?”
李承乾摆了摆手:“你放心,大部分都是高句丽的,偶尔也有新罗、百济的,但是唐人一个都没有,就算是他们在高句丽碰到有前朝遗民都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带回来!”
程鸿点了点头:“还算他们有点儿良心!”
“有个屁良心!还不是商队下的命令!告诉他们一个在高句丽的前朝遗民能换一把障刀!”
程鸿……好吧我收回上一句话!
程鸿问到:“那厌战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李承乾一皱眉,声音稍稍放大了一些:“怎么没关系?不是你当初一力主张要稳妥的吗?
结果现在高句丽长城也修好了,咱们这边民众也厌战了,你现在说时机如何?”
“差不多可以一战了,明年开春春种以后训练俩月就能打了!”
“那现在厌战,怎么办?”
“好办啊,挑动起来不就好了?”
“说的容易!怎么挑动?”李二的声音传来!
程鸿吓的一缩脖子~什么时候李二站我身后了?
“小皮猴子,继续啊!今天说不出来怎么挑动起来,老子抽死你个憨货!”
程鸿……你一个皇帝,这么说话好吗?
还都说你虚怀纳谏呢,怎么到了我这又是抽死又是老子的?
而且想干什么你倒是说啊!就一个挑动民众的事,犯得着你们俩人又是罚站又是骂的吗?
直说不就完了?这么点儿小事犯得着这么弯弯绕绕吗?这都骂了我两顿了!
“说啊!还等着朕请你说呢啊?”
“回禀父皇!……”
“少套近乎!说不出来照样打你!”
“回禀陛下!这民间的声音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民间厌战,这仗还真不好打!
可是民间这情绪以前最不好掌控,可是现在却容易的很!
陛下您薄徭役轻赋税,民间声望不说后无来者,也算前无古人!……”
“少拍马屁!说正事!小小年纪学什么佞臣?在这么的小心朕抽你!”
程鸿……
我今天还出的去门吗?
“陛下!臣就是想说,您在民间的声望很高!您说的话民间肯定能信!
再说了咱们大唐的民众都是有良心的,若是说打高句丽为了迎回汉人遗骨他们绝对会同意!
缺的只是一个让他们听懂的渠道!”
“难道要朕下圣旨?”
“陛下大可不必!只需要办一份报纸即可!”
“报纸?”
“就是把朝中的一些事情,还有新法啦,利民之策啦……等等印在上面,让民众看到!”
“这不就是邸报吗?这还用你说!”
“和邸报差不多,可是却是面向民众的!每天可以在茶馆,酒楼,说书的地方免费发放几份,剩下的可以沿街叫卖,若是有门户的需要,也可以订上一年半年的!
最主要的是这东西一定要便宜,最多不能超过三个铜板一份!”
“三个?那不得赔死?”李承乾在一旁叫到。
现在这太子对于银钱看的重的很!
“哪能!刚开始时候或许会赔一些,可是等报纸每天送出去几十万份以后,就算免费也不会赔钱!”
“什么?你莫不是疯了?免费还能赚钱?”
“那当然!”程鸿一本正经的回答!
这时候长孙无忌接口:“别人说或许不可信,可是程鸿若是说此事赚钱,那肯定就会赚钱!而且是赚大钱!”
程鸿拱手,谢过声援,长孙无忌摆手,表示不客气!
程鸿这时候才注意到,不光是李二和长孙无忌,所有人都聚集到这一角了!全在这听程鸿讲呢!
程鸿看着桌子上快要凉掉的饭菜咽了口唾沫。
李二眼睛多毒啊,程鸿的表情,再加上“咕咕”响的肚子,无不说明~我饿了!
李二笑骂了一句:“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谢陛下!”程鸿一揖到底。
“叫父皇!没眼力的东西!就吃积极!我进来也没看见你这么行礼!”
程鸿……
怪我喽!
这一会儿叫陛下,一会儿叫父皇的,我都蒙圈了!能记得吃就不错了!
四百二十三章放大招了
酒足饭饱以后,李二让宫女泡了茶,众人坐在桌前准备继续听程鸿说这报纸如何办。
程鸿喝了口茶,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李二,李二笑骂倒:“好了,现在你吃饱了吧?吃饱了继续讲!朕倒是想知道你这赔钱的买卖怎么赚!”
程鸿拱了拱手:“那儿臣就卖弄了!
这报纸呢,首先办报纸最重要的是雕版和印刷还有纸张的价钱居高不下!若是这几样降下来,这报纸也就贵不到哪去了!
当然了,这报纸在便宜也远超三个大钱,若是想挣钱,那还需要有新的进钱渠道!”
“什么渠道?”
“什么渠道咱先不说,先说说别的,比如西市胡商来了新奇货,他怎么宣传?”
李承乾接口:“这个我知道,他们每天雇佣几个嗓门大的在门前喊!那声音大的,吵耳的很,经常被巡街的武侯抓住罚金训斥。”
“着啊!你说若是有一种东西能让整个长安,上至王公权贵,下至贩夫走卒都知道他那里有新奇玩意,你说他们会不会掏钱呢?”
“应该会吧!毕竟雇人喊要花钱,交罚金要花钱,而且弄不好碰见脾气不好的武侯他们还要挨揍……”李承乾接口道。
“咳咳咳!”长孙无忌咳嗽两声。
李承乾抬头一看~好嘛,李二这脸黑的和锅底似的,武侯揍胡商……
虽说不是自己国家的国民,可是这待遇也差的太多了!
也是,这年头若是胡商和汉人打官司,只要进了衙门不先骂你胡商两句的就算是好官了!
虽然官员能保证秉公办理,可是在堂上,胡商是要跪着的,而大唐人是站着的,就这一点可见一斑!
现在大唐是骄傲的,灭突厥,力压吐谷浑,收服了靺鞨,薛延陀连动都不敢动,黠戛斯望风来投,西域三十六国皆成附属。
西突厥变成了大唐的牧场,吐蕃江山没一半,高句丽吓得修了一条长城……
威服四海!现在这就是大唐的真实写照,所以作为一个大唐人,他们骄傲,因为他们有一个强大的国家!
李二黑脸的是~两样对待可以,但是你不能说出来啊!
长孙无忌也看出来了,连忙打圆场:“胡商的事先放在一边,这沿街叫卖和报纸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报纸除了写一些正事以外,专门有一版写这些东西的,比如~西市谁有新奇东西要卖啦!哪个酒楼出新菜啦!谁家酒菜物美价廉了!哪里有招工啦!谁家需要雇佣短工啦……
这些统统放在一版,被称之为广告~广而告之!而这广告才是来钱的地方!”
程鸿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寸许的长度:“就这么大一点儿地方,至少要收他一天五百钱的价钱!”
“五百钱?抢钱啊!”
“不多不多!你看哈,若是这东西几十个人知道,或许想买的一个都没有,尤其西市那地方,胡商聚集,他们有好东西也进不了东市,所以肯定会打广告的。
再说了,这新店开业,想打响知名度得打广告吧,版面占的大一些,钱当然要给的多一些!
而这才是来钱的地方!
而且这报纸不光写朝中的律法和朝中的新规,还写一些话本什么的,比如孔司业,有什么新说,可以写成小文章发表在报纸上!
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的想法和注释!若是别人有不同的想法也可以些上来!
这理不辩不明,而报纸就是一个交流的平台!
当然,这些是要给一定的润笔费用的!这些润笔费只要稿件被选中,便能得到,这也给一些文章好的穷苦书生一个进项!”
这时候魏征说话了:“鲁国之法,鲁人为人臣妾于诸侯,有能赎之者,取其金于府。
子贡赎鲁人于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正是此理,正是此理!”程鸿点头。
李二骂到,“不学无术的东西!等回去以后抄《吕氏春秋》十遍!”
“啊???”程鸿哭丧着脸!
“啊什么啊?滚吧,这报纸的事你和太子商量着办!我们还有正事要忙!”
“那儿臣告退!”程鸿拱手退下了!
众人开始批改奏折,整理各地税收,当然偶尔也有各地为迎合圣心进献祥瑞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李二则甄选一下,或让进献,或让留在当地。毕竟若是进献舟车劳顿花费不少!
批完以后众人坐下喝茶,李二问到:“这程鸿已经被叫到御前听用了,恪儿也回长安了,江南东道总是交给副官小吏怕是不好!
众卿家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众人一听,这是要给江南东道重新洗牌啊!
弱受任用关陇的官员,怕是打破现在脆弱的环境,毕竟现在关陇世族和江南世族不说势同水火也差不多了!
若是任用一个关陇世族的主官,两种可能,一种是把江南世族底层官员全都换掉!
另一种主官被架空!
而这两种可能都是要争斗一番,怕这事是祸非福!
再加上现在江南道民众都是刚刚从山里出来的逃户,泉州还有一大半的阿史那一族和山僚部落!
谈殿健在,阿史那泥孰依旧是可汗!若是真出一些纷乱,怕是山僚入林,阿史那远遁。
生出一些事端来,民众们重新入了林子成为逃户,那在想把他们哄出来可就难了!
但是若选江南世族的主官,关陇世族怕是有说法!别的不说,就说现在江面上来回奔波的船只,这就够让江南世族眼红的了!
他们没动手只是缺少一个机会和一个稳妥的办法而已!
若是江南的世族当了主官,几个政策下去,怕是让关陇世族血本无归!
所以这江南世族的主官也不行!
这就难办了!
想朝中不是这两派系的不是没有,但是能力压江南世族的怕是只有皇族了!
但是皇族谁能去啊?再说好,这江南东道一地若是让皇族管理那也是贬,这明显不符合李二的心思!
现在江南东道缺的事一个稳字,另外皇家海军的驻地还在江南东道呢!
若是乱了,耽误了明年的征高句丽那可就是大事了!
这时候长孙无忌起身:“回禀陛下,臣倒是有一人举荐,不知道可用不可用!”
“说来听听!”
“臣举荐利州都督武士彟,武士彟商人出身,江南东道多商事,武士彟刚刚好!”
李二点头:“好!此人正好!要说武士彟怎么也算程鸿岳丈,他去绝对能容易和民众混成一片!
官员那里看在程鸿的面子上肯定也会给他便利!”
最主要一点众人没说,这武士彟无世家根基,靠的就是皇家这条线,以前靠的是太上皇,太上皇退位了以后,武士彟三番五次示好,可是却无门路!
现在搭上程鸿这条线以后自认是新皇的近臣,让他去代表的就是皇家。
另外程鸿在那里置办了那么大的家业没个亲近的人帮忙看着肯定也是不行的!
这武士彟符合所有条件,怪不得李二拍手称好呢!
要说这揣摩圣心也就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这兄妹二人,那真是李二肚子里的蛔虫。
众人一思量,诶!这人还真是就跟为这事而准备的似的!
于是拟旨,下发门下,直接招利州都督武士彟出任江南东道总管!
虽说这江南东道被建设的不错,可是对于没去过的人来说,还是不毛之地!
但是对于去过的人,比如说萧瑀、程咬金之流,那绝对认为那里大有可为!
圣旨上说~李恪治理江南东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众人以为是粉饰,萧瑀他们可知道,那江南东道现在真是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了!
圣旨上不但没有粉饰,还压了不少!
也不知道这武士彟接到圣旨是会哭还是会笑!
程鸿回到程府以后,立刻叫来程平,准备研究报纸事宜!
首先几条是要定清楚的!
第一~舆论一定要掌控好!这一点需要一个好的主编,至少他们有甄别文章好坏的能力吧。
这反动言论肯定是不能发的!
第二~这东西一旦挣钱,难保不会有人生出效仿的心思!
虽说他们若是效仿缺少核心技术,可是若是效仿成功程鸿可不想满大唐打擂!
一定要弄一个监管部门!掌控舆论!
言论自由在后世都不可能更何况是现在皇权当道?
正一条一条写着呢,外面一阵喧哗,原来是春夏秋冬四大丫鬟都回来了!
后面跟着李承乾、李恪、李泰、李佑、李愔。李丽质不出意外的被禁足了!
几个皇子直奔程鸿小院,到了屋子里之后,李恪直接问到:“妹夫,听说你做了一个赔钱买卖,还信誓旦旦的说挣钱?”
程鸿翻了翻个白眼,本宝宝不想和你说话!
李恪见程鸿不说话,四处问询:“哎!哎!弟,你信吗?”
李愔挠了挠脑袋:“若是别人我可能不信,但是程师说的,肯定赚钱!”
李恪……
四百二十四章真好
今年刚进腊月,这年味就弥漫开了!
尤其是长安附近。
毛纺厂也好,炼钢厂也罢,全都开始发年前福利了,大块儿的猪肉,各种酒,蔬菜,海鲜……
若是这些东西放在贞观四年以前,那别说过年了,就算整个腊月都会够吃,可现在也就够过个肥年的。
现在长安地区的民众会赚钱,懂得花钱,享受生活!
可不能跟乡下人似的,弄两个钱都埋起来!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
这月月有钱旱涝保收,花点儿怎么了?
大家都忙着扯花布,做新衣,有条件的,打两件首饰。
倒是年轻没婚娶的男女都穿着厂里的工作服,昂首挺胸的走在街上。
“哟!看见没?那个工作服可是钢厂的小班头哟!那么点年纪就是小班头了,有出息!看样子还未娶亲呢!”
“那算什么,你看那边那个小娘,穿的可是记工的衣服,而且多半是魏王书院出来的!听说魏王书院女校只出了一批,那才叫稀罕!”
“谁说的?这不是武先生又回来了吗?武先生回来,这女校一定还会开的!这次说死也要把我家丫头送去!
还说什么丫头是赔钱货,你看我二舅家的丫头,现在在女人街当掌柜,挣的比他们全家都多!
听说有不少地主,富户去提亲,我二舅就是不同意,还不是怕丫头嫁出去家里断了收入?
这小娘大了可不能留~留来留去留出仇!我看啊,早晚把他们家小娘耽搁了!”
街边的妇人们家长里短的说着话,都是些婚嫁或家长里短的闲事!
而现在婚嫁,男的炼钢厂的工人或者是修坊市的手艺人!
原先士农工商,工排在农后面,现在却排在了农前面!可见这民众们这小心思转的一点儿都不慢!
眼看着人家农忙时候忙忙永业田,平常时候月月进钱,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服!
这修坊市的手艺人那更是不得了,可是给太子殿下办事的,挣的有多,待遇又好,还能见到太子殿下……
而女的那就首选羊毛坊里的女工们了!至于女人街的那些女掌柜,你想都不用想,小门小户根本不合适!
怎么着也得是书香门第的,不是别的,就冲她们接触的人就能让他们高人一等!
女人街可都是大家闺秀或者朝中重臣的内人,再不济也是富商的家眷。
偶尔公主皇后,嫔妃什么的也会光顾,这若是在平常人眼中也只得个羡慕,可是在有心人的眼中,那这就是人脉!
程鸿和太子坐在酒楼临窗的位置上,望着下面嘈杂的人群,里面是脸红脖子粗吼吼的二代们,还有特意请假赶来的薛仁贵!
薛仁贵听见程鸿回来以后特意请假来感谢恩人的。
本来薛仁贵打算拿着礼品感谢一下的,没想到被程鸿热情的拉着来到了酒楼。
等众人介绍完以后薛仁贵就晕乎了!这一座雅间几乎汇集了大半个朝堂的文武官员的二代!
而为首的居然是太子李承乾!
薛仁贵也第一次看见了爆粗口抡拳头的太子殿下,要知道太子殿下一直是君子的典范,温文尔雅,进退有据,谦谦有礼……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
薛仁贵觉得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了!
程鸿叫来薛仁贵,给他引荐一圈以后,众人便成了朋友。
薛仁贵跟着寒暄了一阵以后,偷偷跑到程鸿这里:“侯爷,听说你被封为破军羽林卫将军了?你看我能不能进破军羽林卫?”
“滚你的蛋!破军羽林卫现在加我才俩人,你进来干嘛?再说了,这破军羽林卫根本就是御前侍卫,将来征高句丽的时候在御前听命,估计连仗都捞不到打,你来干嘛?
难道你师父教了你这么长时间,就让你当羽林卫?明年开春儿趁早去江南东道!
最好去泉州城,找阿史那泥孰,让他给你准备骑兵,以阿史那一族为骨架,搭建一支骑兵队伍!
到时候随着牛见虎的大船直扑高句丽内部,擒了他们的高建武,封妻荫子立下大功才不负所望!
跟着我干嘛?打酱油吗?”
“侯爷!”薛仁贵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少做小女儿姿态,去和他们玩儿吧,我在这里和太子说点儿事!”
薛仁贵对李承乾行了一礼,去那边和一群二代们玩去了。
李承乾看着在那边正和房遗爱掰腕子的薛仁贵:“他怎么让你如此看中?”
程鸿呵呵一笑,心里暗道:你要是知道你就不是李承乾了:“天机不可泄露!”
“我去你的大头鬼天机!”
“砰!”房遗爱的手被狠狠的按在了桌子上!
“哗!”众人为之一振!
李承乾回头一看~房遗爱居然掰腕子掰输了,而且输的如此干脆利落!
“看这力气是员猛将!”
“何止这力气,知道我第一次看见薛仁贵他在干嘛吗?”
“干嘛?”
“他一个人挑两个竹筐的石头,比人家两个人抬一个竹筐的队伍跑的都快!后来我把他叫过来问了问一些简单的兵法战策,居然对答如流。
而且家传一套方天画戟,不比我的镗法差多少!所以我就推荐他到卫公师徒那里学习兵法!
可以说二十年后,兵部他能顶半边!”
李承乾看的满眼火热:“能不能把他调到太子六率来?”
程鸿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你要是敢把他调到太子六率信不信卫公上朝参你一本!
再说了,我好不容易捡到个将帅之才,你拿去看大门?咱大唐什么时候人才这么不值钱了?这个问题你想都别想!”
李承乾可惜的摇了摇头。
“诶?!那个你说的那个报纸研究的如何了?”
程鸿慵懒的靠在椅子背上,眯着眼:“差不多了!过几天去一趟大葱那里,打造一套机器,就可以开工了!你那里呢?”
“也差不多了,人员又重新换了一遍,全是按照你的要求!白话文。”
“这就对了嘛!除了一版做讨论用,其余还是白话文好!毕竟要面相民众,你之乎者也太多了,让民众怎么懂?”
“吼!吼!吼!”有节奏的吼声又从那边传来,原来房遗爱输了不甘心,又让席君买跟薛仁贵比!
席君买多鸡贼啊,他的力气和房遗爱比最多比房遗爱强那么一丢丢!
席君买自问赢不了房遗爱那么轻松,所以便扯开话题:“诶?老薛,听说你能日食斗米?是真的吗?”
薛仁贵摇了摇头。
席君买说:“就说嘛,人哪能日食斗米?若是日食斗米岂不是把肚子都撑爆了?”
“那个,不是,一天一斗好像不太够!”薛仁贵憨厚的说到。
???好嘛,原来是席君买说少了!
结果一群人在那里起哄架秧子,非要看看什么叫日食斗米!
薛仁贵也不客气,吃饭而已,在工地上又不是没被围观过!
让店家上来米饭薛仁贵端着桶开始吃饭,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填,旁边的这群人傻眼的看着桶里的米饭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下!
最后更是吼着给薛仁贵喝彩!
最后一勺填进嘴里,薛仁贵喝了口茶水,擦了擦嘴。
席君买傻眼了,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仁贵,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以前听说侯爷把另一把铁弓送给你,我还有些不服!
今天看见你这人,俺席君买服了!就冲你这饭量和力气,俺就服你!来,干了这碗酒,咱们就是朋友了!”
薛仁贵挠了挠脑袋:“那个我以前没喝过酒!”
“那更该喝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不喝酒的?来来来!干!”席君买端了两碗酒,一碗给了薛仁贵,一碗自己端着,撞了一下,一口就干了!
薛仁贵端着酒碗,眼睛一闭“吨吨吨!”喝了,放下酒碗,这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张嘴喷出一口酒气!回头看着席君买笑了一下!“咣!哗啦!”直接倒地下了!
众人看了看地上躺着打鼾的薛仁贵,又看了看端着碗一脸懵的席君买。
“哈哈哈哈!”
没想到薛仁贵这么大的个子,这么能吃的一个人,一碗酒就醉倒在地了!
尤其是旁边那个饭桶摆在酒碗旁边,这反差,绝了!
连程鸿和李承乾都不由得大笑出声!
薛仁贵凭借一碗酒,和程鸿的引领,彻底进了权贵的圈子!
明年的高句丽一战,肯定有他一席之地了!
今年的年,真是个富裕的年,国库丰腴,民间更丰腴!
贞观六年难得风调雨顺,粮食下来以后,又有朝中保护价收购,没有发生谷贱伤农的事情。
西市程鸿和李承乾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下面的人群。
一对父子俩推着小车,父亲停下小车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卖糖葫芦从旁边路过,父亲指着糖葫芦,儿子摇了摇头,但是眼睛望着糖葫芦咽了口唾沫。
父亲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脑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会儿从旁边的店子里出来,儿子的手里多了一个江南东道产的罐头!
父亲拿着鱼罐头,还有一卷新布,放到车里以后两个人远去……
程鸿感叹了一下:“真好!”
李承乾点了点头:“是啊!”
四百二十五章年前
除夕将近,年味十足。
街头巷尾喜气洋洋,最火的无疑是灯笼店!
大红的灯笼家家门前挂着,整个长安张灯结彩。
小孩们穿着新衣来回奔跑着,大人们开心的议论着今年的收获,感叹着赶上了好时候,感谢大唐皇帝陛下……
由于今年各地账务汇总到朝中以后,以报表的形式算的,连魏王都被抓了几天壮丁,教授户部官员报表!
这账目算的是清清楚楚,并且迅速的算完了!由于皇家商号的活动,再加上银行不遗余力的给他们低息甚至无息的贷款,各地税收一片大好!
李二看年前也没什么事了,干脆放个长长的年假,腊月二十三开始放假!一直到元月初三继续上朝!
各地齐称颂陛下,让李二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最近这段时间,女人街一片繁忙,秋霜现在对女人街逢年过节打折,促销,满减的手段是得心应手。
各家有样学样,几家联合推出联合满减,双赢!
这就导致女人街几乎天天爆满,不得不限制进入女人街的人数!要不然非挤爆不可!
要知道整个长安,能安全让女眷游玩的也就这么一条街,各地的官员有回来述职的,带着家眷,肯定要来这里看看的。
这也算长安一大特色。
而大唐的皇后,这几天几乎天天去女人街,当然今天的借口是带王妃去看看,明天在找个别的借口……
这女人不管多么尊贵,对于逛街花钱的欲望是天生的。
而大唐的皇帝陛下,最近迷上了微服私访!每天李君羡和几个暗卫护着,坐着一个李恪为他打造的金丝楠的小马车,游街穿巷,听书,看戏……
小日子过得,美滴很!
程鸿则苦逼的安排报纸排版事宜,争取在贞观七年的时候第一时间把报纸发行出来!
因为是第一次弄这种东西,一切都是从零开始,李泰倒是兴致勃勃的看了几天,可是在知道大概原理以后,说了句:“没意思!”
就走了,走了,走了,了……
留下程鸿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报纸一定要在年前弄好,因为伟大的李二陛下贞观六年末又作了个大妖~放了四百多个死囚回家过年,并且跟死囚约定,过完年之后回来服刑。
这条拍脑袋的决定让众大臣极力反对,他们可是死囚,若是放出去还能回来吗?
但是李二力排众议,坚决放死囚回家过年。
你想啊,这死囚本身就是一个死了,若是逃走这四百多死囚若是在犯事,那不是大过年的添堵吗?
再说了,就算死囚不犯事,逃跑了怎么办?这可是对帝王威望的巨大打击!
但是程鸿知道啊,这四百多死囚可是在过完年以后全都如数归来了!而李二的威望也彻底涨了一把。
毕竟历朝历代有大赦天下的,还没有放死囚回家过年,而且死囚还回来的。
就这一件事就够报纸大书特书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难得今天程鸿把所有事都忙完了,给程咬金和崔氏见完礼以后,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自娱自乐。
隔壁的长安侯府一直由程平打理,程鸿根本就一天没住过,让程咬金大是心慰。
四大丫鬟难得今天都在府里,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在小厨房里忙活着。
“哎!程鸿,你也不管管她们,你看看她们都什么样了?”武二丫拖着腮帮子看着厨房。
程鸿在躺椅上轻轻的摇着,手里把着紫砂壶时不时的喝一口,眯缝着眼睛看着小厨房里四大丫鬟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
程鸿听见武二丫的话,回头看了武二丫一眼:“得了吧,不就是没让你进厨房吗?你看看你,进厨房简直就是厨房的灾难!
和面盆里的面还没你衣服上的多!刚刚收拾干净,你又要作什么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四大丫鬟再怎么说以前小院的伙食也都是她们管理的,虽说时间长了不做生疏了不少,可是也比你强不少啊。你去厨房简直就是玩儿去了!”
原来这武二丫听说年夜饭要在自家小厨房准备,于是兴冲冲的跑去帮忙,和了一盆面,结果弄的满身满脸满头发,顺便还蹭了四大丫鬟一身!
四大丫鬟不得已,只得放下手中的活计,先给武二丫洗了一下!
然后程鸿把武二丫扣在了身边,只许看,不许过去帮忙!
可是看武二丫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好像并不是那么老实。
程鸿问到:“诶?说点儿正事!你阿耶武士彟已经回长安述职了,你不回家看看吗?”
武二丫看了程鸿一眼:“不去!”
过了一会儿又低声说了一句:“不去!”
程鸿拍了拍武二丫的脑袋:“想去就去吧,我陪你去!想留就留两天,不想就跟我回来!我想带你出来,没人敢拦!”
武二丫转过头,抽了抽鼻子:“既然你那么想去,年初二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去一趟吧!”
程鸿笑了笑,没说什么,怕武二丫面子上过不去。
转头看着春雨指使着丫鬟伙计们满院子的忙活。
挂鲤鱼飘,准备喜鹊巢,收拾满院子的垃圾堆在院子中间,准备等到入夜烧掉。
偷偷卷了一个程鸿穿过的旧靴子埋在了院子里……
程鸿看着她们满院子莫名其妙的忙活着,根本就是一脸的迷糊!
对于这些程鸿是一点儿不懂,一点儿也帮不上忙!
这时候程鸿才发现,这古代过年的事情和说道可比现代多多了!
现代顶天也就放放爆竹,守守岁,这唐朝光是过年必须吃的吃食就要预备好几样!
还有那大大的鲤鱼飘,程鸿刚开始时候还以为是什么旗呢,后来二丫给他解释他才知道,那东西叫鲤鱼飘,三根线牵着一个张嘴的鲤鱼,是用来祈福的。
有丝绸的,也有纸的,当然~也有布的。
没钱的人家挂一个,有钱的人家挂一串儿,两根杆子上拴一根细绳,把五颜六色的鲤鱼挂在绳子上面,只等年初一早上扯开杆子。
程鸿看着一串五颜六色的鲤鱼,嘴里喃喃念叨:“红鲤鱼,绿鲤鱼,鲤鱼与驴,怎么没有驴呢?”
秋霜在那里忙着备屠苏酒的东西,冬雪在那里鼓捣弹鬼丸,夏风在厨房进进出出……
只有武二丫陪着程鸿在这里闲着,武二丫是人小,什么都不会!程鸿是不懂,也什么都不会!
闲的程鸿在这里琢磨起红鲤鱼,绿鲤鱼来了!
武二丫耳朵好使,听见程鸿念叨以后:“怎么?你要吃驴肉?过年不许吃的!”
“哦?那吃什么?”
“羊!海鲜!虾仁!胡瓜!糖葫芦!”
程鸿“噗嗤”一下乐了:“哦?过年吃的都是你爱吃的?这年是为你过的吗?”
这武二丫,一见程鸿不知道,不遗余力的蒙他,只不过用力过猛,让人一眼就看穿了!
武二丫见事情败露,丧气的又坐回小桌前面,托着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鸿跟武二丫说:“等年初二的时候咱们去你阿耶府上拜访,礼物什么的你亲自去咱们私库挑一下,别舍不得。
反正私库的钥匙你那里也有,挑好了列一个清单让程财帮你搬,那个小四轮马车,也带上!”
“谁稀罕!”
“不稀罕那就不送喽?”
“不行!”……
看得出,武二丫虽然对套她麻袋的两个禽兽兄长意见不小,可是对武士彟和自家阿娘还是很在乎的。
每月武二丫的月例都会攒起来,有时候在程鸿那里捡的钱,也都收进自己的小金库。
在长安的时候,几乎每月武二丫都会带着四大丫鬟中的两个,或者让张桩赶着马车,秘密的回去,在街角看看她姐姐,顺便给点钱,或十贯,或五贯,不会多给,怕被武元庆兄弟抢走……
虽说自从程鸿揍了武元庆兄弟二人以后,两人稍稍收敛,可是时间一长,两个人古态萌发,有一点点的开始继续纨绔起来!
简直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的典范!
而且由于程鸿这段时间不在长安,俩人越发无法无天!而且有时候还打着程鸿舅兄的身份出去招摇!
若是和程鸿混过的二代们自然会嘲笑他们一番,可是若是冷不丁来长安的还真被他们唬的一愣一愣的。
而武士彟回来以后又装起了乖宝宝,一个个孝顺的不行。
武士彟虽然也知道他这俩儿子什么揍性,可是只有这么两个儿子继承香火,若是再有一个能替换的,武士彟非抽死这俩憨货不可。
要知道套亲妹子麻袋,卖给人贩子顶债的事可是让武士彟成了全长安的笑柄!
子不教,父之过。
再怎么说这武士彟一个管教不严的名声是落下了。
程鸿这次年初二要和武二丫去武士彟那里拜见,一个是给武二丫撑场子。
二来是告诉武士彟年后他的安排,毕竟这江南东道是程鸿一手建起来的,若论熟悉程鸿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武士彟调到江南东道,程鸿于公于私都要去拜访一下的。
四百二十五章守岁
除夕夜,程鸿和程咬金等人在正堂守岁,程咬金看着在边上一桌子坐着窃窃私语的兄弟三人很是欣慰。
自家这个长子,万里归唐,凭本事挣了个侯爷,这还是年岁小,若是等新皇等级,妥妥的一个国公。
关键是这孩子够恋家,为人义气,听说推荐到李靖师徒那里那个薛仁贵,李靖那么眼界高的人,不止一次的夸赞他了,说~程鸿给他找了个好徒孙。
就冲这,妥妥的军中中坚力量。
还有自己的世交牛进达家的孩子,现在虽然是海军副都督,可是他才多大年纪?
听鸿儿说~以后这海军可是占了不小的分量呢!
关键这孩子兄友弟恭的,你看旁边的长安侯府一墙之隔,这孩子从回来以后就没去过,一直在自家小院,好!好啊!
程鸿则在那里给程怀默和程怀亮讲解报纸的发行事宜和盈利点。
程怀默挠了挠脑袋:“大兄,你说咱们武将世家读什么书啊!”
程鸿上去就是一个爆栗:“傻话!咱阿耶那是装的,你看看满朝的武将,哪有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
都是装的,若是不读书识字最多也就当个先锋官,难道你将来继承了阿耶国公的爵位就当个先锋官吗?
若是不当先锋官,让你管一路大军,你怎么管?奏报你怎么看?虽说咱家有四季平安,恭喜发财!但是你不能事事都靠他们吧?
那样和一个米虫有什么区别?而这一切都要从整理错综复杂的关系开始!
若战,你首先要知道敌人在哪吧?再不济你也得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吧?撒出大量探马,汇总成零零散散的消息,而从这些零零散散的消息中找到战机,这就需要你的头脑了!
咱程家别的不说,读书咱们可以装不行,但是不能真不行,打仗那更是不能不行!
再说了,你别看满朝的武将呜呜扎扎的,其实能站在朝堂的哪有不行的?没准做起诗来比那些文臣还厉害!
只不过这文成武德的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当今陛下!所以你可以藏拙,但是不能真不会!若是真不会那可就是真傻了!”
怀默怀亮两兄弟点了点头:“那俺们听大兄的,只不过大兄俺有一事不明,这报纸和打仗有什么关系?”
“这报纸最主要的就是从各种零碎的信息当中掌握民间舆论动向。这就好比打仗,探报把所有信息搜集过来,然后你看这些情报分析对方动向。
另外一个就是让你多识些字,这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在那种环境中怎么着你也能看下去,若是你练成每天能从那么多信息中找出两条有用的,那你就算成了!
另外这次陛下调我回长安,不也是让我在这次征高句丽的战争中打酱油吗?
我尚且如此,你们小小年纪着什么急?建功立业的机会有的是,你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学!别到想用的时候才想起当初没好好学。
这所有杂事宁可学了不用,也不能用时候现学!”
俩人点了点头……
皇宫这边,李二领着子女们齐聚后宫,大人们欣赏着歌舞,一群龙子龙女们齐聚李丽质的旁边,听李丽质炫耀。
李丽质现在可是小富婆!从江南东道回来以后,她和武二丫满兜子全是珍珠,现在李丽质打赏都是银币!
看的她底下的妹妹们羡慕不已。
李丽质虽然和程鸿娇蛮,但是在宫中还是很有样的,有什么新奇玩意,肯定会分发给弟弟妹妹们!
现在正是李丽质分发东西的时候!
玛瑙的手链,红珊瑚的摆件,砗磲的珠子,珍珠那就更别提了,小于龙眼大的都入不了李丽质的兜……
一顿分发下来别说他的小姐妹们了,连一些不富裕的才人都羡慕不已!
倒是李佑和李愔出息不少,看李丽质在那里分发,虽说心里想要,却尽量做到目不斜视,和李承乾在那里看着表演。
李承乾看了哑然失笑:“五弟,六弟,你们不必羡慕他们,等年后,大兄带你们去程鸿家打劫他!
听说他在江南东道可赚了不少!至少咱们要打劫一辆楠木的车来!”
“真的吗?”
“那当然!”
“那……”李愔看了一眼李丽质那边!
李承乾摇了摇头:“长乐在禁足,估计今年正月都会在宫中!”
李承乾明显看见李佑和李愔舒了一口气,这皇宫中不能得罪的人里,李丽质绝对能排进三甲!
除了李二两口子就属李丽质最难惹,倒不是李丽质厉害,而是若是惹了李丽质,李二或者长孙皇后看见以后,肯定少不得一顿说教!
在他们心目中这个嫡长女绝对是乖女儿的典范!
没看凡是李丽质犯的错误都被李二两口子填到程鸿身上了吗?
这不~空闲时候李丽质正拿着一颗珍珠跑到长孙皇后那里献宝去了!
“母后,母后,这是儿臣特意为你准备的!”
要不说这女人都有巨龙属性,对这种亮闪闪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抵抗力!
长孙皇后接过珍珠,对着亮光照了一下,这叫一个漂亮!鸡蛋黄那么大的紫色珍珠,圆润很,正八经的走盘珠!
不光是长孙皇后,就是所有的嫔妃眼睛盯着这颗紫色的珍珠,眼中那种羡慕都能溢出来了!
长孙皇后还算克制:“丽质,这珠子呢!母后先替你收着,你太小,别再弄丢了!等你用到的时候母后在给你!”
……
黑洞系列之妈给你攒着!
“不用,不用!这就是给母后的。”李丽质急忙摇头!
李二这时候看出来了:“这长乐,怕是有比这个还好的,要不然她可舍不得拿出来献宝!哪次不是挑剩下才拿出来?”
长孙皇后眼神探寻的望向李丽质,李丽质低头:“那个,儿臣不打扰母后和父皇了!儿臣去那边了!”
一会儿李丽质又拿出了一根海柳木的龙头拐杖,两手抱着,拖到李渊那里:“皇爷爷,皇爷爷,这是孙儿给您的礼物!
这可是孙儿千挑万选才找到的!听程鸿说~这么一根海柳木要千年才能长成呢!”
李渊在那里放浪形骸的喝着酒,看李丽质过来,倒是收敛了一下,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看李丽质拿着海柳木的拐杖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给自己献宝,连忙吩咐身边的老太监:“你这狗东西,怎敢让我孙儿受累?
快!快!快!接一把,累到了我孙儿通通砍脑袋!
哎呦!还是我这孙儿!都说这人走茶凉,大过年的也就我这孙儿想着给朕送东西!
甚好!甚好!”
别看李渊看李二不顺眼,可是对于李承乾以及李丽质这兄妹二人那叫一个喜欢!
至于后面的李泰,李恪之流李渊的感情便没有那么重了!
李渊这么一说,李承乾那里干脆提前献礼算了!
于是李承乾那么一使眼色,众兄弟开始献礼。
李泰献了一张白熊皮的大氅,李佑和李愔倒是干脆,献了两罐自己亲手掏的蜂蜜!
这白熊皮的大氅没让李渊高兴,这李佑和李愔亲手掏的野蜂蜜倒是让李渊乐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还拉过这俩小子问到:“被蜜蜂蛰了没?下次可别这样了,这两罐爷爷就收着了,以后可不许掏了!”
要说这李佑之母阴妃虽然贵为四妃之一,可是要算起来,跟老李家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当年阴世师可是刨了老李家祖坟,还杀了李渊的儿子李智云。
当时差点没把李渊气背过气去!城破以后,李渊也不含糊,直接灭了他们满门,只留下一个阴弘智和阴月娥。
阴月娥就是李佑的生母,就这李渊能看上李佑?可以说,今天是李佑第一次被李渊关心,李佑颇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同样感觉的还有李愔,这李愔可是杨妃所生,杨妃是隋炀帝的女儿,就这俩人能让李渊看得上才怪呢!
而此刻李渊那种关心可是实打实的关心,那种真正的关心和虚假的敷衍可是两回事。
李恪那里就简单了,一个三色翡翠的寿星公,玉雕大匠把三种颜色巧妙的搭配到了一起,鬼斧神工一般!
李承乾让身后的张思政递上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皇爷爷,孙儿一直在长安,可搜寻不到什么好东西,素问程家长子程鸿眼界宽广,家里私库宝贝多。
孙儿抢了他一件,看盒子不错,里面是什么孙儿还没来得及看,借花献佛,献给皇爷爷!若是不合心意哪天孙儿再去抢他一个!”
“好!哈哈哈!好好好!我李家儿郎自当如此!有宝贝抢来就是!来来来!让爷爷看看!到底是什么好玩意!”
“嘎哒”一声掰开暗扣,掀开盖子一看,原来是一副红珊瑚雕刻而成的麻将!
“哈哈哈!好,这东西好,甚合朕意!”
本来李承乾还为顺一副麻将回来而惭愧呢,没想到居然让李渊龙颜大悦!
“既然皇爷爷喜欢,那孙儿陪你打两圈?哎呀!这是四个人才能玩的!就皇爷爷你我二人也没法玩啊!”
四百二十六章尽释
李渊一听,人手不够?那还不简单“二郎,可敢与朕一战!”
李世民猛的一抬头,眼中透露着惊喜和不敢置信。
二郎这个称呼,可是好久都没叫过了!自从长孙皇后杖毙了李渊宫中的好几个奴才和妃子以后,李渊就没和这两口子说过话!
不管什么场合,就当他们不存在一样!哪怕是长孙皇后前去请安,李渊也该玩就玩,该乐就乐,根本连茬都不搭一下!
今天这可是第一次和李二说话!
这一声叫的是二郎,可是李渊在刚当时候才这么叫他。那一次也是宴席当中,李渊和众子玩儿投壶,结果众子一个个为迎合圣心不敢赢他。
只有李二在一旁喝酒没有参与!李渊见众人迎合,一阵腻歪,看李二在一旁喝酒便喊了一声:“二郎,可敢于朕一战?”
恍惚间李二又回到了那个事后,李二揉了揉脸,豁然站起:“二郎怕赢空父皇的国库!”
“哈哈哈!那就来吧!”李渊哈哈大笑。
长孙皇后起身:“既然父皇有这个兴致儿媳便添把手。”
李渊点了点头:“应当!”李渊起身,坐在了东面,李二想了想坐在了北面,长孙皇后在西,李承乾剩了个南。
李渊看着,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正当如此!”
这李渊在东,象征着最大!紫气东来,万流归海,都在东面!
李世民坐北面,坐北朝南,正是龙椅的摆放方向。
《易经》里说~南方之卦也,万物皆相见,也就是说南方显示着被太阳照耀的地方。
从而可以看到世界所有的角落,有天子俯瞰全国的感觉。那么皇帝也就只有坐在这个位置上,才能看到全国。
长孙皇后坐西,西宫乃正宫自是不提!
李承乾在南,承西面北,四方之末,东之始,承前启后。
李渊扫视一眼,含笑点头:“不错,不错!”
李渊抓起紫玉骰子往中间一放,四个人开始摸牌……
打了一会儿这牌品算是出来了。
李二在长孙皇后上家,若是看李二打的牌不和自己心意就那么看着他,看的李二心慌慌,有时候稀里糊涂就拆张给打了出去。
然后若是有碰,就那么盯着李承乾,李承乾若是打牌,他在这边来句:“对吗?”
至于吃张牌?不可能!李二上家可是李渊!能给你吃牌?
李承乾这里就比较倒霉了!胡把屁胡还得看人眼色,不敢胡啊!
倒是胡了一次,李承乾推倒牌的时候,三家都用那种吃人的眼光看着李承乾,吓的李承乾差点没把牌从新捡起来!
自摸都不让胡……
李渊:“屁胡你胡什么?我这里大三元正做着呢,等我胡了随便给你点儿也比屁胡多啊!”
李世民:“就是就是!堂堂太子,一点也不大气!只见小利,不够局势!”
长孙皇后倒是没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他,扒拉着李承乾的牌面:“呦,我说我这里怎么碰不到牌呢,原来在你这。
诶?还有这张,找了半天没见下,也在这啊!
嘿,这张给我正好,有这张我就快胡牌了……”
李承乾……
我不玩了成不?我这胡一把牌都快成公敌了!
李恪,李泰二人在远处笑嘻嘻的看着热闹,幸灾乐祸的样子,那叫一个嚣张!
至于李渊,李渊做起来就做大牌面,大三元,大四喜,十三幺,清一色……
什么牌大做什么,要么不胡,胡必须一下翻本!结果胡牌那是不可能了!
李二这边迷迷糊糊的拆张给长孙皇后打,等反应过来自己这边的牌面拆的乱七八糟,还胡?不点炮就不错了!
至于长孙皇后这边按理说,李二给喂张应该很容易胡牌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弄的,等到想胡的时候,不是胡绝张上,就是和李承乾碰死。
弄的长孙皇后看着李承乾眼神那叫一个犀利!
至于李承乾,干脆连胡都不敢胡了!
结果这四个人几乎把把抓流局。这牌打得那叫一个水菜!初学者都没有这么水的。
“碰!三万!”
“不要!一条!”
“碰!三万!”
“五条!”
“杠!这把看我不搂你们个三家闭门!胡了!”李渊把牌往桌上一推“自摸,三家闭门,清一色对对胡加杠上开花!给钱!给钱!”
终于李渊是胡了一把!一下子来了个大的,笑的李渊胡子一翘一翘的!
这时候李泰过来了:“皇爷爷,父皇,青雀在钢厂的时候赶制了不少烟花,这马上就要到烧爆杆的时辰了,放这东西刚刚好!
还请皇爷爷父皇和母后看个新奇!”
就说李渊这牌品,赢了立刻起身:“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李二心有不甘,一把牌没胡。长孙皇后意犹未尽,这刚赢了几把小的,钱还没捂热乎呢,一下子输了个大的!
倒是李承乾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李承乾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泰,李泰偷偷挥了挥手,意思是别客气!又竖起了三根手指。
李承乾想了一下,竖起了一根,又想了想竖起两根,李泰点了点头。
“你们在干什么?”李二问到!
“哦!哦!没什么,这就来了!张思政,赶紧把三弟弄的新鲜玩意摆好!”李承乾忙不迭的回答,快步走了出去!
众人出去以后,看路两边一丈三个的烟花已经摆好了!
这东西技术含量低,算是火炮的副产品,里面又加了些金属粉末和骨头粉末,夜晚放起来甚是好看!
只不过这些是李泰研究的,众人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所以一直无缘得见,今天还是烟花在众人面前首秀。
李二用探寻的眼光看向李泰,李泰拿着线香亲自来到一个烟花旁边,捂着耳朵,点燃以后扭着肥胖的身子往回跑!
也难为他了,虽说现在李泰不算巨胖,但是在李二的众多儿女当中他还是最胖的那个。
烟花引线“哧哧”的燃烧着,李二脸都绿了!这特么是炸药啊!刚要往回跑,可是见李泰跑到他身边站定以后喘着粗气。
“父皇,看天上,一会儿就能看见了!”
李承乾脸也变了:“四弟,这不是炸药吗?这么多炸药,这是要出事的!”
“不是,这顶天算炸药的副产品,这东西也就比爆杆强点儿!”
“嗵!咣!”一朵烟花绽放在大殿的空中。
紧接着无数的烟花腾空而起,绿色的,砖红色,亮白色……
整个皇宫上方笼罩着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烟花!
宫里看的目瞪口呆,宫外的民众们看见烟花不明所以。
这年头解释不通的往鬼神身上靠就对了!
祥瑞!
这是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烟花的想法!
为什么是祥瑞?你想啊,风调雨顺,安居乐业的,陛下良政不断,太子谦恭有礼,还给长安的民众盖房子。
银行还有低息或免息的贷款,不是祥瑞是什么?你要敢说是妖星众人都能用吐沫淹死你!
李二这里看的不亦乐乎,还亲自放了一个,把李泰这么长时间准备的烟花放的一个都不剩。
李泰哭丧着脸:“父皇,留点吧,那还有上元节要用的呢!”
“留什么留?上元节还有十好几天呢,在做呗!”
“父皇,那可都是我做的!”
“忒不爽利!那就留俩吧!”
结果真留了两个!李泰看着仅有的两个烟花欲哭无泪!而且李二还说了~上元节要多准备点儿,朕要搬到皇宫边上去放,朕要与民同乐!
李泰上哪准备去?
众人看烟花放完了也没什么乐子了,意犹未尽的回里面继续喝酒。
常言道,兔是狗撵出来的,话是酒撵出来的。这酒后吐真言,李渊这次可真是喝多了,拉着李二的手,嚎啕大哭。
“二郎啊,二郎!父皇时常梦到你大兄和三胡,浑身是血的问父皇,为什么连一条血脉都没给他们留!
父皇心痛啊!
这么多年看你擒了颉利,灭了东西突厥,打下吐蕃半壁江山!吐谷浑望风而逃,高句丽吓得如同老鼠一般修长城……
四夷臣服,八方来贺,朕欣慰,朕的江山没传错人!二郎你是个好皇帝,可是你不是个好兄长好弟弟啊!
朕也知道若是建城和三胡的后代若是留下江山不稳,可是朕除了是皇上还是一个父亲,一个爷爷啊!
作为皇帝,朕认为你做的对,可是作为长辈,你这事做的……”
李二呜咽着:“父皇,父皇,儿知道此事不对,可是儿无奈啊!”
李二自登基以后李渊一直就没承认过他,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李二听李渊承认了他的皇位心中的心结总算打开了!
李渊又说:“朕知你得了传国玉玺,还得了皇帝轩辕剑,可是这两样东西还有一人曾得到过,那就是炀帝,他也是老二。
听说你还要征高句丽?有把握吗?咱李唐可经不起三征高句丽!听阿耶劝,若是是不可为便不征了吧!”
“父皇放心,高句丽弹丸小国,弹指可灭,最多入秋,儿定当擒高建武让他在太极殿给父皇献舞!”
四百二十七章初一(一)
李二和李渊这父子二人总算是尽释前嫌了,李二第二天早上还沉浸在昨晚的好事当中。
幸事,大大的幸事!
年初一,程鸿这根本就没睡多长时间,迷迷糊糊间就被春雨叫起。
“少郎君,少郎君!该起了,该去拜年了!”
“嗯?拜什么年?”
“哎呀!快起吧,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先要给家里长辈拜年,然后再去宫中给陛下拜年!
少郎君可是破军羽林卫将军!是要上朝参拜的!”
程鸿迷迷糊糊的起身,迷迷糊糊的在春雨他们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裳,武二丫可能是因为起早了,还能能唧唧的,程鸿迷迷糊糊的接过武二丫,被春雨她们推出了房门。
冷风一吹,程鸿看着满天的星斗~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大年初一这么早起来?这什么意思?
“少郎君快走啊!”
“造孽啊!”
程鸿惨嚎一声总算清醒了。
武二丫听见程鸿惨嚎,小手拍了拍程鸿,脑袋又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又打起瞌睡来了!
到了正厅,程咬金也打着哈欠出来了,看了程鸿一眼:“咦?我儿今天怎么穿的文官官服?”
程鸿……
程鸿想了一阵,说到:“阿耶!好像我就这么一身官服,还是挂双门侍郎的时候给我的呢!”
“你没去取吗?”
程鸿……
还要去取?我怎么不知道?
程咬金摇了摇头:“照理说你的官服应该随官印一起授下来啊?五品一下才凭官印去取,这怎么?”
程鸿道:“阿耶,我这官印还没给我呢!我拿着都督印交还拿圣旨找印的时候,人家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官职,得现做!”
程咬金摇了摇头:“什么懊糟事!算了算了,这双门侍郎也没撤销,鱼袋还在吧?”
程鸿单手抱着武二丫,伸手在腰间摸了一下:“在,在的!”
“那就好,就这么穿着吧!”
这时候崔氏,程怀默和程怀亮进来了,俩人先和程鸿打了个招呼,凑到程鸿旁边:“大兄,咱们该给阿耶阿娘拜年了!”
“哦?怎么拜?就是给阿耶磕头,给阿娘作揖行礼!”
程鸿起身,先给程咬金磕头:“祝阿耶阿娘福寿安康!”
武二丫听见程鸿拜年,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晃晃悠悠的走到程鸿右边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最后安康俩字倒是清楚,两只手往前一拜,趴那里了……
“好!好!好!福寿安康,倒也新奇!来,拿着!”
程鸿结果红纸包裹的四个红包,然后递给怀里的武二丫,武二丫这时候好像也清醒了,攥着红包揉了揉开始四处打量!
典型的见钱眼开有木有?有木有?
程鸿拜过以后是怀默怀亮拜,说着:“福延新日,庆寿无疆!”程鸿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拜年要说这些的。
拜完以后饮屠苏酒,和椒柏酒,男饮屠苏,女喝椒柏。
喝这个可有讲究,是小的先喝,小者得岁,先酒贺之,老者失岁,故后饮酒。
怀亮先喝,然后是怀默,接着是程鸿和武二丫,程鸿这一口喝下去,眼泪就要下来了。
这什么味儿啊,中药泡酒都没这味儿,连熏带呛也就算了,喝完以后程鸿觉得从嘴到胃都在抽搐。
赶紧吃两块点心压压吧,我#%&#,差点把程鸿吃出火星语来!
谁能告诉我,这糕点看着挺好,怎么还是大蒜的?在吃一个~韭菜,在吃一个,程鸿都快哭了,胡荽的!
程咬金在旁边说话了:“儿啊,那是五辛盘,吃一个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都吃了。”
程鸿……
程咬金看了看怀表:“事后不早了,咱们该上朝给陛下拜年了!走吧!”
程鸿“咕噜咕噜”灌了几口茶水,总算把口中的辛辣灌了下去:“嗯!阿耶咱走吧!程财,把那两棵最大的珊瑚树抬上!”
程咬金点了点头:“走吧!”
年初一这天对于小吏来说那叫假期,对于主官和高官来说,你想睡懒觉?门都没有!
年初一这天,主官是要值班的,想回家过年也行!乌纱留下!
今天大朝会可是要在太极殿举行,大门敞开李二穿着新龙袍,皇后带着整套的行头,太子在下首接手满长安大小勋贵的朝拜!
各地州县也会派人来朝拜,和进献祥瑞之类的。有进长安述职的,就要亲自来,比如武士彟之类的,一般这样的皇帝都会先发诏令,让他们回来述职。
这过年的时候述职,一般情况下表达的态度就是~你该升官了!
这给皇帝拜年一共分三批,第一批是长安的权贵,这一批以宰相为首,宰相先拜见,念一套骈文的吉利话,然后内臣替皇帝回话,多是一些什么深得朕心,来年努力之类的。
接下来就是宰相的事了,宰相站在下首替皇帝回话,长安的勋贵们开始觐见!
第二批是州县的官员使者,或者是来长安述职的官员觐见,来了都是说些什么祥瑞啦,禾生双穗啦!抓住一个新奇动物啦……
这年头虽然因为见识问题,会认错东西,可是还没有明目张胆造假欺瞒的。
当然这些也是宰相替皇帝回话!多是鼓励之类!
第三批才是最麻烦的,全是周边各国使臣,这现在还包括高昌三十六国的世子,带着礼物参拜!
这里面不但要看他们那种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礼节,还要给他们回礼,当然,现在大唐在程鸿和李承乾一力主张之下,回礼全都变成了华而不实的东西,或者是佛经。
这东西管够!佛经你要多少有多少!各种版本的都有!你实在不满意还有大唐大德高僧的手抄本和考试试卷!
而这全程皇帝,皇后和太子是不动的!宰相是从早说到晚的!
程鸿听着都不寒而栗了!
程鸿找了一个背人的地方,把胳膊往高一抬,遮住头脸,脑袋往前一扎靠在柱子上,像是聆听圣训的样子,闭着眼睛在那里就睡着了!
一会儿就听旁边好像是长孙涣的声音:“程阿兄,醒醒,醒醒!该到你参拜了!”
“嗯!嗯?”程鸿这阵小觉还不如不睡,睡了以后这半梦半醒当中被叫醒了,更迷糊!
进殿以后程鸿表演了一下武二丫的套路,不知道嘴里嘟囔着什么,最后一句“福庆初新,寿禄延长”倒是挺清晰的!
房玄龄愣住了!
这,这怎么回话啊!
这福庆初新,寿禄延长,确实是吉祥话,自己出来以前还听到了呢,可是这只是私下里自家拜年所说的话,放到朝堂上给陛下说,不怎么合适啊!
在仔细一看~程鸿你这是睡着了吗?
李二看程鸿这样子乐了:“个惫懒货,怎么跟豚一样,拜年能睡着,不说后无来者,也算前无古人了!左右金吾,把长安侯拖出去!扔到宴厅角落,免得丢人!”
左右金吾刚想拖人,程鸿又起来了:“对了!父皇,我在东海淘弄了两个大珊瑚树,坠上了珍珠,宝玉,砗磲,琉璃……
给您送来了,可是小门进不来,父皇给开一下正门!”
程鸿这事倒是没忘,还记得程财在宫门外堵着呢!这正门是走人的,小门是走礼物的,谁像他们爷俩,弄两棵那么大的珊瑚树?
小门干脆进不来!这要是以前,程鸿说一声,就走正门了,可是今天不比以往,不光有外地官员,还有附属国的使节,要守规矩的。
要不然那脸可就丢到国外去了!守门的没办法只得等着程鸿请示,然后再说!
李二笑骂:“你呀你!就是个没规矩的皮猴子!李君羡,去看看,把那两棵大珊瑚树运到宴厅去!”
程鸿被金吾卫架着胳膊送到了宴会厅的角落,程鸿看着满桌子的吃食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趴在小桌上就睡着了!
一会鼾声就起来了!
过了有一阵,这珊瑚树抬了进来,也不知道程咬金怎么安排的,两棵珊瑚树,程咬金身后放了一个,程鸿身后放了一个。
本来程鸿这地方属于边缘地带,还不怎么显眼,坐在这里的都是些边缘人士,规矩都是现教的。
程鸿在这里要是没有这棵珊瑚树还不怎么显眼,可是这明晃晃的珊瑚树往身后一摆~
血红的珊瑚,上面坠着各色珍珠美玉,还有砗磲珠子,琉璃珠子,亮闪闪明晃晃,那叫一个显眼!
趴在树前面睡觉的程鸿更叫一个显眼!
这谁啊?这地方敢睡觉?不是说~睡觉是殿前失仪吗?难道他不怕降级吗?
另外他是谁啊?
官袍看着是正四品下的官袍,好像还带着银鱼袋?
这官职也不是坐这里的人啊!
这边是外放官员坐的地方啊!再说了,这年纪也太小了!这么小年纪的从四品也没听说过啊!
而且这珊瑚树别说树了,就是上面的珍珠也不是一个从四品官职能买得起的啊!
左右一打听,整个这片区域居然没人认识程鸿。
也难怪,程鸿坐的区域是最角落,几乎都是羁縻州或者是偏远地区派遣过来的,上哪里认识程鸿去?
四百二十八章初一(二)
程鸿倒是乐得没人打扰,这顿睡啊!一下子从早上睡到开宴,总算晕晕乎乎醒过来了。
抬眼往四周一望~这什么地方?
再往身后一看,“嚯!”好大一棵树~珊瑚树!
又想了一阵,昨天闹腾了半宿今天早上被丫鬟们叫起来,请了安,上皇宫,给陛下拜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程鸿抹了一把脸,看了看四周,方圆三丈之内没一个自己认识的。
而身边的众官员、使者好像也怕惹自己这个背靠珊瑚树的四品官。
毕竟这一年才来一次长安,万一惹了麻烦岂不是苦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老实眯着吧!
程鸿看桌上冷掉的糕点也不嫌弃,抓起来就吃,就着茶水一通横扫,囫囵个半饱以后,这才抬头看,究竟到了什么份上了。
此刻房玄龄正站在右边说着什么,李二两口子坐在主位,李承乾坐在下首,然后是王爷们……
房玄龄说什么程鸿这里已经听不到了,周围的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好像能听到似的。
只要前面喊“贺!”他们就跟着喊!前面鼓掌他们跟着拍巴掌……
程鸿看着前面说的都有些没了气腔的房玄龄,心想:就冲这,这辈子是不能当宰相啊!
人别人过年,宰相这是过命啊!
于是程鸿悄悄问旁边的人:“诶!这位……”算了吧!程鸿看了一眼身边这位,还是别问了,这货还不一定有自己明白呢!
程鸿正为难呢,这时候长孙皇后殿前听用的小太监端着酒、菜过来了!
到了程鸿身边,程鸿还没等开口呢,这边小太监先说了:“哎呦!侯爷,你也真是的,大过年的你怎么这么缺觉?没办法陛下吩咐金吾给你放到了不显眼的地方!
这要是让御史言官看到了还得了?
另外侯爷,你怎么穿了个从四品的文官衣服来了?这排座都没法给你拍啊!”
程鸿挠了挠脑袋:“我这里也没有别的官服了,今天不是要穿官服吗?”
“有官服的穿官服,像侯爷你,穿个侯爷的勋服也成啊,再不济你把驸马的衣服穿来也成!你这从四品文官的官服,我怎么领你过去啊?”
“就在这呗!挺好的!”
“侯爷,你别闹!你看一会儿唱名献礼的时候,肯定会让你去,你要是不去,陛下饶不饶你我不知道,皇后肯定饶不了你!”
“好吧,好吧!咱们先过去!”
程鸿弯着腰跟着太监从殿边往里溜!
这在外面还好,认识他的人不多,可是到里面就完了~程鸿!怎么才来吗?不对啊!刚刚入殿参拜时候看见来的!
这怎么才过来?
诶?不对啊!程鸿不是破军羽林卫将军吗?怎么穿了个从四品文官的官袍?
到了核心地带,上面李二两口子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猫腰弓脊的四品官,仔细一看,不是程鸿是哪个!
程鸿抬头偷眼一看,正和李二两口子对上了~确认过眼神,是要挨揍的人!
完!这下没跑了!即使不挨揍一顿骂是没跑了!
到了这边领路的太监也蒙圈了!有心往武官那边领吧,程鸿穿的是文臣衣服,往文臣那边领吧,御史看见了非弹劾不可!
正为难呢,前排柴绍在那边看见了,悄悄的退了过来:“程小子,你刚刚去哪里了?”
“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衣服呢?怎么穿了这么一身就出来了?”
“破军羽林卫的印还没刻出来,衣服也就没去拿,江南东道都督的衣服干脆我就一直没有,所以……”
“那驸马的衣服呢?”
“没有啊!”
柴绍……
“算了!算了!幸好我怕吃饭时候油水弄脏了衣服特意多备了一套,咱俩身形差不多,你先穿着吧!”
“这怎么好意思?”
“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待会儿我小心点儿就是了!”柴绍说完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了程鸿。
程鸿拱了拱手,柴绍挥了挥手:“快去换衣服吧!那边有专门换衣服的地方,快去吧!”
程鸿听完赶紧跑去换衣服,一会儿一身驸马衣服出来了!
这驸马和驸马的衣服可不是一样的,柴绍是李渊嫡长女的驸马,衣服上袖口衣襟是明黄色。
但是是太上皇的驸马所以比别的驸马腰带上多了一个坠着明黄色穗的玉佩。
这玉佩只有一个,一直在柴绍身上挂着,程鸿的只比柴绍的少了一个玉佩。
程鸿出来以后,柴绍隐蔽的摆了摆手,程鸿定睛一看~自己那棵珊瑚树已经摆在柴绍旁边一个空桌子的后面了,料想这空桌子是给自己准备的。
程鸿急忙跑过去,坐在了小桌后面,背后是珊瑚树。
“献礼!”房玄龄喊了最后一声长出了一口气,恍惚着往后退了两步,后边李君羡赶忙隐蔽的伸手在后边托了一把。
房玄龄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君羡。
这时候众臣子开始献礼,小太监由近到远把礼单拿了上去。念的时候也是由亲到疏。
本来程鸿是要排在程咬金后面的,可是因为程鸿穿了驸马的袍子所以这第二个念的就是他的,居然只在几位王爷后面!
比别的驸马还要排在前面。
也幸亏是柴绍给他的衣服,别人的他还不能穿呢!毕竟这嫡长驸马就一个!别的驸马虽然袍子样式一样,可是这袖口衣襟可是紫色的!
程鸿穿这身袍子虽然早了些,但是已经下旨赐婚了,倒不突兀!
只不过程鸿有着侯爷和破军羽林卫将军的衣服不穿,穿驸马的袍子,多少有些有吃软饭的嫌疑。
尤其这李丽质还没和程鸿成婚呢。
献完礼以后,自然程咬金父子二人的礼品得到了魁首,摆在皇帝下首两边供人观看!
只见两棵珊瑚树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上面琉璃,珍珠,玉石随风轻摆,叮咚有声。
在加上红色的树身,那叫一个漂亮!可让人大开眼界!
整个献礼唱名便唱了一个时辰还多!这还是省略了一些不太重要的献礼!
也幸亏这唱名是由专门的太监喊!要是在让房玄龄喊,估计房玄龄不扔这里也差不多!
唱完名以后,房玄龄又念了一篇骈文,什么意思程鸿没听明白,多半也就是什么天下一片大好,来年继续努力之类的……
念完以后大喊一声:“开宴!”
众人举杯高呼:“贺!”
这时候众人才算自由!
李二端着酒杯饮第一杯,众臣跟着喝了一杯,喝完以后这气氛就起来了!
倒是房玄龄,好像是顶不住了,跑到后边休息去了……
这边程鸿举了举酒杯:“多谢姑父搭救!”
柴绍挥了挥手:“既然叫姑父了,便不是外人!
诶!程小子听说你在江南东道练水军呢?怎么样?能成吗?”
程鸿点了点头:“可堪一用,若是封锁海面高句丽片板不能入海!”
“好,那就好!”柴绍点了点头。
程鸿这边问到:“姑父在高句丽那边守土,高句丽那边什么情况?”
柴绍摇了摇头:“这高句丽的大对卢倒是生了个好儿子,那条长城修的堪称经典。
依山而建隔二里一个烽火台,十里一个屯兵楼,长城前面三里连大一点儿的石头都被他们捡了回去。
整个山坡被他们铲的滑不留手,若是强攻可就难了!即使攻下来也会死伤惨重,无力进攻高句丽内部了!
若是想攻,最好就是分兵多线,多点分开进攻,突破薄弱点以后迅速由点破面,避免正面强攻,正面强攻太吃亏!”
程鸿笑了笑:“那根本不算事!城墙修的再好,他也得让我们进攻那里才成!
我早就准备用海军运输大部队从沿海登陆,直扑他们王城,给他来个中间开花!
到时候大军在城墙外面和他们假装对峙,若是他们回撤,咱们就顺势占了城墙,缓缓推进,挤压他们的空间!
而海路上的船载着骑兵沿海而行!或突入内河,能打就打,不能打往海里一撤!打他们个首尾不能兼顾!”
这时候李泰过来了,先给程鸿点了一下头,然后给柴绍见了礼,坐下以后抢过程鸿手里的茶壶就开灌。
喝完以后打了个嗝:“可算能休息一下了。”然后就瘫在了地上。
程鸿看了一眼柴绍,推了推李泰:“起来!当着长辈的面像什么样子!”
“少扯!姑父算家人,怎么样都成,还有你,你还有脸说我?穿个从四品的文官袍子以为我没看见?要不是姑父借你衣服,你今天非栽不可!”
程鸿老脸一红,柴绍倒是说了句话:“无妨,这些孩子在我这里从来都是这样。”
李泰继续问到:“姑父你们聊什么呢?”
“聊一些军事,正说到高句丽那道城墙!易守难攻,怕是要搭进去不少人!”
李泰坐起问到:“他那城墙多厚?有长安城的城头厚吗?”
柴绍摇了摇头,笑到:“哪有那么厚?顶天也就两块砖那么厚,而且有的薄弱点还是黄土夯成的!
只有门户那里还厚实一些,但是大军若是想过去,必须要拿下门户,要不然光是大军过去就得好几天!”
四百二十九章初一(三)
李泰又问到:“门户那里什么样?城墙多厚?”
“厚点儿有限,毕竟他们那里运砖也挺费劲的!”
这时候长孙涣跑了过来,先给柴绍见礼然后问到:“说什么呢?”
程鸿一看长孙涣大为惊讶:“你不是在文官那边吗?怎么跑过来了?”
“哦!那边当朝大员那么多,谁注意我这么一个小官啊,猫着腰溜着边就过来了!”
“现在可以随便跑吗?”
李泰翻了个白眼:“除了太子大兄和父皇母后,开宴以后爱走就走呗!都开宴了!
只不过他们自持身份不愿意走而已!”
长孙涣点了点头,然后问到:“刚刚聊什么呢?”
李泰说到:“聊高句丽长城那道门户墙有多厚呢!”
“这个你问我啊!”
三个人一起看向长孙涣:“问你?”
长孙涣得意道:“高句丽那边咱们也是有商队的,铁器什么的不能卖可是盐可以啊!盐里都掺了铅粉,保管他们吃上几年全都死光光!而且这盐肯定是贵族才能买的起的!”
够狠!
这是几个人心里话!
长孙涣一看他们眼神不乐意了:“哎哎哎!你们什么眼神啊?还有你,程鸿!这主意可是当初你说的!”
“诶?怎么赖我身上了?我就随口一提!得了得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你说说他们门户那里什么情况吧!”
长孙涣整理了一下思绪:“要说这高句丽的泉盖苏文可真叫一个狠,为了修长城不比秦始皇那时候死的人少!
一个村一个村的抓,男女老少全都抓去,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前一段时间为了抢进度又死了不少!
而且这老小子也真下血本!以为有了长城就没事了!把临近长城的城池都拆了七座,就为了搭建这道长城!”
程鸿和柴绍对视一眼:正好!要不也想给他来个中间开花呢!这下连进攻城墙都省了!
李泰接口:“你还没说他们城墙多厚呢!那么多废话干嘛?”
“急什么,这不就说了吗?他们门户那道城墙本来他想修的和一座城一样,可是由于城砖不够,便减了厚度,底部倒是没变,三尺厚的石头墙,六尺高。再到上面就完了!
只修了不到一尺,而且在城头垛子以下全都是泥坯的,最多加了一点儿谷草,可以说若是八牛弩上去,一下子连垛子都能射飞!
别看他们正面青砖挺好的,其实就一层!里面全都是泥坯!还有其余的地段,越是险峻的地方,泥坯用的越多!
只要把钩锁发上去,几匹马都能把他们城墙拽下来!都是糊弄鬼的玩意!”
李泰一拍大腿:“着了!这就好办了!”
旁边长孙涣“哎呀!”一声,猛揉大腿。李泰这货拍的可不是自己的大腿!
长孙涣急了:“你拍我大腿干嘛?”
李泰看了他一眼:“拍自己大腿不疼啊!另外这里谈正事呢,那些小事先放一边!
姑父,现在知道他们城墙是什么样了!我保证,等夏初攻城的时候,不用一兵一卒,两刻钟之内,我把他们石头以上夷为平地!”
程鸿一愣!紧接着是狂喜:“是不是火炮造出来了?”
李泰轻蔑的看了一眼程鸿:“那当然!”然后又低下头挠了挠脑袋:“只不过这火炮有些小的瑕疵,虽然凑合着能用,可是稍显笨重了一些!
正好程鸿你回来了,帮我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改进一下,让它能够轻便一些!”
“好说,好说,等到时候再说!有火炮基本上这事算是成了一半了!再说这正面根本不是主要的,只要让他们把兵力集中过来!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柴绍有些迷糊:“这火炮是什么新的军备?”
李泰解释道:“这火炮可是好玩意,用火药做动力,在狭隘的炮膛里爆炸,把弹丸发射出去……”
“你先等等,你先等等!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用!干什么的?”柴绍有点迷糊!
“就是把投石机投的那种石蛋换成铁蛋,同样距离砸过去比投石机投过去的要狠,要远!”
“哦!”
柴绍点了点头。
这边长孙涣接口了:“教官,听说你在江南东道可置办了不少家业!还有什么来钱的买卖吗?现在你在长安了,要是有来钱买卖可别忘了咱几个!”
“就是,就是!”李泰点了点头:“我现在研究的经费都快没了!银行的利润根本就动不得!我这里只出不进,要不是靠着我表兄那里,早就什么都动不了了!
尤其是大炮,全都是铜铸的,这也就是挂着咱们现在发行了金币银币,剩下了大量的铜币,要不然一门炮都别想铸出来!”
程鸿问到:“这大炮你铸了多少?试射了吗?都能保证不炸膛吧?”
李泰伸出两根手指:“二百,足足二百个,这还不算先前实验弄的!而且都试射过了!绝对没问题!”
二百!怪不得李泰敢开口两刻钟轰平高句丽的门户呢!这二百门大炮两个钟别说高句丽那种粗制滥造的城了,就是长安城都不一定顶得住!
几个人正聊着,这李恪、李佑、李愔、长孙冲、都跑过来了!
老一辈的李道宗、李孝恭程鸿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跑过来了!
李道宗占着在征突厥的时候和程鸿认识,熟络的把程鸿挤到了一边和柴绍吹牛喝酒!
“来来来!程小子倒酒!刚刚说什么呢?听说你要找发财道?找吧,到时候可别忘了算我一股,好歹我也差点成了你岳丈呢!”
程鸿……
李孝恭这里就简单多了“这就是程家麒麟子,民间传说中的财神吗?若是有机会去我家坐坐!”
过一会儿,程鸿阿耶也过来了,这程咬金过来以后这里就热闹了!
本来这边也就是沾着皇亲国戚的挤在这里,现在武将都挤过来了。
程咬金到这里很怕程鸿吃亏:“一群老不休的,在这里调侃我儿什么?”
拱手和柴绍打了个招呼:“今天还要多谢柴兄援手!”
“自家人,不必客气!”
“是是是!自家人,自家人!”
一群老将在那里吹牛打屁的,一会儿的功夫都快上演全武行了。
程鸿一看事情不妙连忙后撤,等程鸿撤出来以后才发现~一个个没义气的玩意都跑出来了!
程鸿看了一眼左右,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里:“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吗?”
长孙涣点了点头“只要有你阿耶和鄂国公在,到最后必定打起来!若是以前翼国公拿得动枪的时候还好一些,现在翼国公很少出现了,你看着吧,一会儿你阿耶指不定和谁打起来!”
程鸿……
大过年的打架玩?
“走,走,走!咱找个清净地方!”
李泰叫到:“跟我走,我知道哪里清净!”
二代联盟跟着李泰来到一个清净地方,众二代集体懵逼,程鸿捅了捅李泰,咬着牙根说到:“这就是你说的清净地方?”
“是啊!人最少!我以前经常来!”
“你个皮猴子,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程鸿看着上首的李二两口子久久无语!
程鸿暗道~李泰啊李泰!你这地方清净是清净了!但是你把我带到皇帝休息的地方来,这算什么清净?
我说这长孙涣他们怎么尿遁了呢!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啊!就自己傻呵呵的跟着来了。
程鸿这里心里埋怨,连忙上前行礼:“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祝父皇母后……”
“得了得了!一看你就是跑这里躲清静的,大殿上睡的跟豚一样,去后面吧,太子他们都在,好好休息休息,一会儿还要有事情呢!”
“啊?还有??”
“啊什么啊?没过过年吗?”
程鸿摇了摇头!
“滚!”
程鸿作揖,跑到后面去了……
李二笑到:“有时候猴精猴精的,有时候憨的要命,这么多人也就他能在咱俩面前与平常一样!”
长孙皇后笑了笑:“好像鸿儿还真没在大唐过着年,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出海了。”
“是啊!倒也是苦了他了……”
程鸿没听见,若是听见了肯定会说~这过年才苦呢。
此刻程鸿正掐着李泰后脖颈子来回摇晃:“这就是你说的清净地方?这清净地方对于你来说是清净吧?”
“别摇了,脑袋都让你摇迷糊了!”
这时候李承乾看见程鸿来了以后,眼神一亮:“程鸿?!!快过来!”
然后对着身边的一群小嘎崩豆指着程鸿:“看!那个就是你们长乐姐姐的驸马,他会讲故事,还会赚钱!”
“呼啦啦”一大群孩子围了过来,直接把程鸿包围了。
七嘴八舌的问程鸿:“你是长乐皇姐的驸马吗?不是说你身高七尺腰粗七尺吗?这哪有七尺的腰?”
“你不是卢国公的长子吗?怎么没长大胡子?”
……谁告诉你程咬金的儿子就一定和他一样长一脸大胡子?
再说了,我随我阿娘的好吧!长相……
呸呸呸!都被你们给带歪了。程鸿问到:“想听故事吗?”
“你会讲?”
“听啊,听啊!”
“快讲,快讲!”
程鸿一举手:“安静,咱们马上开讲!”
四百三十章武士彟的重视
程鸿领着他们排排坐下,准备给他们讲故事:“讲故事前咱们要说好~不许插嘴,讲完了可以开始问话!”
在遥远的国家,有一个贫穷的人家……
“把孩子们丢到森林里去吧!不然,我们都要饿死了呀!”新妈妈说。
“不行,那太残忍了。”
“好,那你就去找食物来呀。”
因为实在太贫穷,不得已,父亲只好答应了。
一篇《糖果屋》程鸿缓缓道来。
“最后兄妹二人和父亲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程鸿总算讲完了。
这时候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是公主还是郡主,摊开手掌,里面是一个飞钱:“程驸马,听说你最能建东西,能给我建一个糖果屋吗?”
“我也要一个!我也要一个!”
“清河,东阳,不可无理!”李丽质板着脸过来了!
东阳立刻收回了手,怯生生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程鸿看了一眼李丽质:“这糖果屋我是做不出,这么着吧!长桌店旁边还有一栋房子,这里除了丽质和王爷们以外,有一个算一个,我帮你们开一个专门卖糖果的屋子!
到时候你们有时间去看看,差不多月月能挣个零用钱!”
“为什么没我的?”李丽质问到。
程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都那么多了,还跟妹妹们争这仨瓜俩枣的干嘛?贪不贪?”
李丽质一摇头:“不和你说了,败家的玩意!”
程鸿数了数,大大小小连刚学会走路的都算上一共十二个,最小的就是刚刚四岁的高阳公主。
程鸿看着忽闪着大眼睛的高阳公主,现在见了生人还往后躲呢,感叹~这人不可貌相啊!
这群小丫头一看李丽质过来,呼啦啦的就围到李丽质那里去了,只有东阳公主还惦记着糖果屋,遗憾了好一阵。
程鸿见李承乾过来,上前打招呼,李承乾正笑话程鸿:“你们是不知道啊,程鸿进殿参拜的时候,一个五体投地下去,直接睡着了!
若不是父皇让金吾卫把他叉出来,估计他都能在那睡着了!大殿上睡觉,除了程鸿也没别人了!
还有,你知道吗?今天这货居然穿着从四品的官袍去的,还是文官的,你敢信?……”
“得了,得了!我还没说你呢!除了这身官袍你们老李家给过我官袍吗?我这都够一说了!
再说了,我这俸禄都罚到贞观二十三年了!我都不知道按什么罚的!”
程鸿看着李承乾问到:“诶?你今天怎么样?困不?累不?顶得住不?”
李承乾往躺椅上一摊,翻了个白眼:“废话!你又不是没看见,往那里一坐,连眼皮都不敢眨,不累才怪呢!”
李泰摇了摇头:“所以说,只有傻子才当太子呢!你想啊,当了太子以后你还要当皇帝,每天就是批不完的奏折,听不完的劝谏……
还是当王爷自在,想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起,想干什么干什么!”
李承乾有气无力的拿起躺椅上的枕头抛过去砸李泰,然后又抢过程鸿的枕头塞到了自己脑袋下面。
长出了一口气:“哎?!程鸿你说,这皇位争来争去到底为什么?”
程鸿示意李泰把枕头扔回来,然后垫好以后说到:“责任!为国为民的责任,而有的是为了一己私欲,若是为了责任,那就是个好皇帝,若是为了一己私欲那便是个昏君。”
李承乾说到:“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当初父皇……”
程鸿眼神犀利的看了一眼李承乾:“你在想什么?若是当初不争,咱们满门一个都剩不下!天策府的诸位也都剩不下!为了生命不得不争!
在这事上帮亲不帮理,更何况为了生存任何东西都得靠边站!争则活,不争~死!”
李承乾喏喏两句,不出声了。
其实玄武门这事除了李二以外,感触最大的就是李承乾,曾经的玩伴一夜之中全部被砍了脑袋,而且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
程鸿看李承乾不在纠结,岔开话题:“这年初一算过完了吗?要是完事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去应国公府上拜访一下呢!”
李恪在旁边接口:“完?你想什么呢!这宴会要一直开到晚上,等晚上以后房相拿着火把,你们也要拿着火把跟着,从长安城转到三更才算完!”
“啊?!这不要了亲命了吗?”程鸿瘫在躺椅上瞬觉生无可恋。
迷迷糊糊间程鸿就觉得有人叫他,睁眼一看,李泰他们都在“快走吧!马上要开始巡城了!”
程鸿赶忙起身,看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走到外面房玄龄他们已经在外面了!
程鸿见状拿起一个火把,悄悄的溜进了队伍,程鸿看着前面带头的房玄龄,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宁可告老还乡,也不当宰相!
太累了!这一个年过的,半条命直接进去了!
终于打着火把巡城结束,程鸿总算是到家了!程鸿跟着房玄龄巡城似的跑了一圈,一直到三更才回来。
程咬金早就回来了,程咬金和柴绍他们几个一直喝到天黑,都醉倒了,被李二命令金吾卫给送了回来,程咬金刚进屋里便醒酒了~装的!
程鸿想了想,若是在过个几十年以后,这招自己就可以用了!现在?现在你用一个试试?信不信李二找两个金吾卫拖着你也跑完全程?
等程鸿回来的时候,武二丫居然破天荒的没睡,等程鸿回来以后,一个劲儿的献殷勤:你饿吗?渴不渴?要不要洗个澡再睡?……
程鸿连忙摆手:“你想干嘛?要啥拿啥,有事说事!别这样?”
武二丫低着头,从后面拿出一个礼单来,程鸿连看都没看:“你拿主意吧!别太少了,到时候丢了份子可找不回来!”
武二丫点了点头,眼圈又红了!
程鸿揉了揉武二丫的脑袋:“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咱就去拜访你阿耶!”
武二丫躲了一下:“别揉脑袋,会长不高的。”
“好好好!睡觉去吧!”
程鸿看着跑去睡觉的武二丫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程鸿早早的就被武二丫搅和起来了!程鸿穿上昨天刚刚送来的侯爷衣服,洗漱完毕出门。
程鸿此刻才仔细打量起小院里的一切!只见满院子的鲤鱼飘随风而动,窗花贴满了窗户,门口爆杆燃烧的灰烬虽然被清理了,可是还有黑黑的一块儿印记。
骑上马头后面跟着五个四轮马车,武二丫占一辆,其余四辆装的是武二丫挑出来的礼物。
要说这几个月,程鸿在江南东道别的没弄到,这珍珠珊瑚什么的,那是可劲儿的买!
珍珠由于程鸿捕捞鲨鱼,让近海一地的鲨鱼数量大大减少,这就导致了采珠业的繁荣。
以前下去都是拿命搏,可是现在你就是泡在水里一天也不见得碰见一条鲨鱼,所以只要避开暗礁,你可以放开胆子采珠。
这量上来了,质也就有的挑了,百里挑一,千里挑一,怎么着也能淘换到好的!
至于珊瑚,那就更不用提了,有时候船锚起锚的时候都会带上来好大一棵,若是模样好,颜色好的就收着,若是不中意,直接扔回去!
还有这各种稀奇古怪的贝壳,被程鸿闲来无事粘成了假山,身边的人有样学样,没想到这种东西在长安居然很受追捧!
再加上程鸿家里独有的茶叶,甘蔗酒之类的,四马车这都算少的了!
但是对于武士彟来说,这可就不是东西的事了。
自从风光无限的裴寂被贬死在路上以后,政治嗅觉灵敏的武士彟立刻如热锅上的蚂蚁,专心的想搭上李二的大船。
李二表示~抱歉,船以满员,禁止上船。
也挂着武士彟在李渊那边也是边缘人士,李二还没有腾出手来收拾他,再加上武士彟一个劲儿的示好,李二也没机会,这事就这么一直放着了!
而程家无疑是李二的铁杆支持者,当武士彟知道自家次女搭上了程鸿这条线,尤其程鸿还是李二嫡女驸马,差点没把武士彟乐疯了。
这幸亏也就是武士彟在利州,若是在长安非来拜访程咬金不可!
至于程鸿到底什么样,武二丫会不会受嫡长公主的气,这些都不在武士彟的考虑之内!
也亏得程鸿和李丽质都算不错,再加上武二丫舍命救了李丽质,在加上程鸿也是实打实的娇惯着,所以武二丫这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要说这武士彟不愧是商人世家,府邸也被赏赐到紧邻东市。
转眼间程鸿便来到了武士彟的府邸,由于今天程鸿是给武二丫撑场子,特意调了五十亲兵壮声势,再加上长安侯的出行仪仗,威武的很。
旁边有路过的:“看见没?那个就是当今陛下的嫡长女婿,看长的,多好看……”
走到应国公府门前,程鸿发现~武元庆和武元爽两兄弟已经在门口迎着了,俩人中间是一个略显消瘦,留着三缕胡须的中年汉子。
程鸿大吃一惊,这要是武元庆两兄弟来门口迎接还算正常,这连武士彟都出来了,这也太重视了!程鸿可不认为除了武士彟之外还有人能让这个连亲妹子都敢套麻袋的俩禽兽站出个人样来!
四百三十一章应国公府
程鸿连忙下马作揖:“怎敢劳烦您亲自迎接!这鸿怎受得起啊!”
“长安侯初次登门,受得起,受得起!从利州回来也有一年多没见到我儿了,甚是想念,等不及便出来等着了!”
武士彟给自己出来迎接爵位比自己还小,辈分比自己还小的程鸿找了个理由~说是想念武二丫了。这样显的巴结的没有那么明显。
武二丫这时候也出来了:“儿参见阿耶,见过两位兄长。”
武士彟板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嗯!”然后看了一眼左右的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
武元庆连忙上前抱拳:“长安侯初次光临真是……”
“闭嘴!”武士彟火冒三丈。
这边武元爽说了句:“大兄,你背错了!应该是……”
“滚!”武士彟火气更大!回头对程鸿挤出了一个笑脸:“家门不幸,让长安侯见笑了!咱们还是屋里说话吧!”
从武二丫下马车,一直到现在,武士彟只看了一眼武二丫,而武二丫看到武元庆和武元爽两兄弟的时候,明显往后缩了一下。
程鸿一只手放在了武二丫身后拍了拍武二丫后背,武二丫看着旁边的程鸿心里稍安。
两个人跟随着武士彟进了正堂,武士彟对着武二丫说到:“二女,你阿娘这段时间可想死你了,听说你要回来,在后院一夜都没怎么睡!你先去看看吧!”
武二丫看了看程鸿,程鸿说到:“去吧,春雨、秋霜,跟着过去吧!”
至于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程鸿和武士彟进正堂的时候就被武士彟找个由头支走了!
武士彟和程鸿相对而作,看得出武士彟是个爱享受的人,看桌椅屏风,几乎和后世没什么区别了。
不像魏征家,听说魏征家依旧是小桌分餐跪坐。也不知道这菜要是做少了,够不够魏征家里分的。
丫鬟上来两碗茶,和几样茶点,武士彟做了个请的姿势,程鸿笑着迎合,端起茶碗看了看,喝了一口皱了一下眉头说了句:“好茶!”
武士彟笑了笑:“在长安侯面前当不得好茶!这也就是我仗着以前认识的商人,给捎了点儿。”
程鸿笑到:“这次鸿倒是拿了不少好茶,到时候可要请您好好品鉴品鉴!”
两个人寒暄了一阵,一个是小狐狸,一个是老油条,商业互吹之后倒是亲近了不少!
武士彟这里说到:“我这还要多谢鸿儿帮忙,听元庆说~他在西域出使还是你一力推荐的,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我这俩儿子我自己心里知道,可是我也就这俩儿子,我能怎么着?哎!家门不幸啊!”
程鸿说到:“年轻,纨绔正常,还可以,还可以!”
聊了一阵以后程鸿说到:“陛下倒是在年前说过~我江南东道那边缺一个可以靠得住的人压阵,这泉州港是皇家海军的驻地,而过年征高句丽这海军是重中之重。
再加上江南东道程家有不少的产业在那里,若是江南或关陇世族的过去,虽说不至于侵占程家的产业,可是模仿的话车程家只能吃暗亏。
而陛下也放心不下世家官员过去,要知道今年江南东道的税收绝对在各道中占上游,而这税收都是以商税为主。
若是派遣一位不精通商事的,难免有疏漏。所以我就举荐了您,陛下点头,言~甚好!至少您属于皇家的派系!一心向着陛下!
只是江南东道这地方以前贫瘠,怕是您心中有些不耐,我这次来,一个是走走亲戚,拜见一下您。
毕竟咱们这亲戚坐下虽说有书信往来,可是不是你不在长安就是我在外面,一直无缘拜见。
二来是把江南东道的事情私下交代一下,免得您到了那里摸不到头绪!”
武士彟听程鸿说举荐他去江南东道做官,心里“咯噔”一下。这江南东道可是发配的地方!
然后又一听程鸿介绍,尤其是陛下那句甚好!让武士彟喜出望外,连忙点头答应下来:“陛下看得起老臣,老臣自当鞠躬尽瘁!
莫说是江南东道,就算是岭南道老臣也绝对没有半个不字!”
这一句甚好,让武士彟心落了一半!而且听程鸿那意思江南东道不管是军还是税,还占了很重的部分。
要不然也不会让陛下拿不定主意,若是真不太重要的地方直接分配一个就是了,犯不着大老远在利州把自己调回来!
还有程鸿说自家有不少产业在江南东道,这举荐自己,明显是让自己给他看家去了!
武士彟虽然教育孩子不行,可是对于政治还是很灵敏的,程鸿陛下嫡长女,未及冠便受封长安侯!
这侯爷有不少,还没有以都城为封号的呢!这长安侯可不是随便封的。
再加上和皇家关系那么好,未来两代之内只要程鸿不作死,肯定是殿前红人!
武士彟只用一个庶出的次女便搭上程鸿的关系,绝对是赚大了!
而且在武士彟眼中,武二丫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一年多未见,武二丫参拜完以后只说了一个“嗯”,就这一点就看出~武士彟绝对是重男轻女的典范!
俩人正在正厅聊着,忽然春雨跑了进来:“少郎君,你快去看看吧,二娘子让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打了!”
程鸿“蹭”一下就站起来了:“什么?亲卫何在?给我把他们抓起来!谁敢揍二丫!打他!”
程鸿自从和二丫相处,渐渐心中也有了这么个小人儿!人非草木,就这么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而武二丫又懂事,又聪明,连程咬金和崔氏都喜欢的不行,谁舍得打?
程鸿当时听到有人打二丫,脑袋“嗡”一下,血管一下就蹦起来了!
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恁死他!也热血一上涌,就忘了旁边还有一个武士彟呢!
这一下就把武士彟弄的尴尬了!
本来武士彟是挺恼怒的,两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学话不会当众出丑也就算了,把那些坏毛病板一会儿不会?
你再怎么着也不能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打起来吧!以前知道这俩货混账,没想到居然这么混账!
可是程鸿这一说,武士彟就对程鸿有点不满了!自己儿子再不好那也是自己说,比如说介绍~犬子,犬子的也就自己说,要是别人说一声你家犬子试试?
不吐你一脸算你跑的远!
再说,再怎么说这也是武士彟的家,打人的是自家儿子,被打的是自家闺女,程鸿这还没结婚呢,你这再怎么说也是外人,直接说要揍人家儿子,是不是不给人主家面子?
程鸿热血上涌哪管你那事,打我媳妇?活腻歪了吧!管你是不是大舅哥,更何况这俩货还有套麻袋把武二丫顶账的前科,不打断腿都算给你面子了!
给你面子?那得等!
程家亲卫可都是程家老人,程鸿刀锋所指便是亲卫兵锋所向,别说你一个过气的国公府,就算是江南顾家,程家亲卫也趟了好几个来回!
程家亲卫听到程鸿一声吼,直接破马张飞的就冲进去了!
再说了里面被打的可是少夫人!武二丫这段时间可没少关照亲兵家眷,这被打了还得了?
嗷嗷的就没影了!
等程鸿反应过来有些越俎代庖的时候,亲兵已经连影都看不见了!
程鸿在一看武士彟那张铁青的脸,还有略带责怪的眼神,程鸿最后那点不好意思也烟消云散了!
“应国公!家里亲兵不懂事,都是上过战场的兵汉,下手没个轻重的,我先过去看看,别再出大事!”
程鸿抱了抱拳说完就走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武士彟连道两声,不知道是说程鸿,还是自家两个不成器的玩意!
骂了两声,觉得自己坐这不是那么回事,连忙走了出去,向后院走去!
这一路走过来只见自家家丁护院或捂着肚子,或抱着腿,有的满嘴是血,躺在地上,哎呀呼声一片惨叫!
程家这群亲兵,手黑着呢!再上战场上生死都见过几个来回,程鸿又专门训练过好长时间,程家亲兵,别说应国公一个商人家的家丁,就算是将门世家的亲兵里也是出类拔萃的。
而且这群人秉承着程家的秉性,又阴又滑!打一群家丁居然也排着阵势往里冲!
这群家丁可就惨了,不是被刀柄捣烂了满口牙就是被刀鞘砸断了胳膊腿!在不就是一刀柄捣到肚子上……
打的应国公家家丁是满地乱滚!
程鸿这一路看见的几乎都是被放倒的应国公家丁!
到了后院看到秋霜正把二丫抱到怀里,秋霜的衣服上胳膊、后背上有不少荆条抽过的痕迹,武二丫被秋霜护在怀里,眼睛里含着眼泪,惊恐的样子让程鸿心中一痛。
再加上秋霜那一身的荆条痕迹更让程鸿火冒三丈!
我家四大丫鬟我都没动过一根手指头,你竟然拿荆条打?
看着两边一位妇人抱着孩子被满身尘土坐在地上,哭着喃喃自语:“造孽啊!造孽!”
一个比武二丫大一点儿的少女脸上一个鲜红的掌印哭着搀扶着妇人。
四百三十二章子不教
而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已经被亲兵按在了地上!俩人即使按在地上尚自喋喋不休:“你们这群丘八,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们可是你主家的舅兄!你们若是在不放开我,我让程鸿打死你们!”
程鸿气的一个倒仰!蠢的见过,蠢成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次看见!
而且看秋霜那一身荆条印子,这若不是秋霜挡着,落到武二丫身上非把武二丫打个半死不可!
这是什么玩意造出来的畜生!居然如此没有人性?就算是熊孩子也没有这么打的啊!
程鸿几步上前:“秋霜,有没有什么事?骨头有事吗?”
秋霜抬头看了看程鸿,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水却流了下来!程鸿这才看见,秋霜脑袋上的玉簪子都被打成好几节了!
武二丫一看程鸿来了,“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程鸿抱着武二丫拍着后背:“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安抚了两下,把武二丫推给了赶过来的春雨,这时候才看到,春雨的手背也被抽紫了一道!
程鸿这火气都顶天了!这若是动画片估计程鸿耳朵都能喷出水蒸气来,而且是“呜呜”叫那种!
程鸿看地上两根被亲兵扔到一旁的荆条,估计这俩混账都有份!
捡起荆条程鸿叫到:“把他们两个松开!”
亲兵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着程鸿的命令!
这俩货起来以后揉了揉手腕,晃着脑袋,武元庆还想上前拍拍程鸿的肩膀:“妹夫,幸亏你来的早,要不然我们兄弟二人就要被这群丘八按死了!
你可一定要……”
程鸿冷着脸叫到:“围起来!拔刀!”
亲兵围成了一圈“呛啷啷”把刀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刀刃围成了一圈。
武元庆俩兄弟看见连刀都出鞘了!吓的脸都白了!武元爽哪看过这阵势“大兄,他们不会真动手吧!”
“没事……”
程鸿这里又发话了:“亲卫听令!只要他们敢靠近你们,直接剁了他们!”
说完程鸿拿着两根荆条就过去了!程鸿什么力气?双手的荆条都使出残影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削啊!只听得圈子里面“噼里啪啦”如同雨打芭蕉一般,都连成一片了!
俩兄弟被程鸿抽的满地乱滚,鬼哭狼嚎!武元庆滚到边缘,程家亲兵一刀就剁下去了!
虽说亲兵不敢往身上剁,可是武元庆不知道啊,看明晃晃的横刀四五把一起剁下来!宁可多挨两下荆条也不不敢在往边上滚了!
程鸿这一顿抽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这还是武士彟听到俩儿子鬼哭狼嚎,顾不上躺在路边的家丁护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程鸿才停的手!
“还鞘!”程鸿扔下手里的两根荆条,拍了拍手命令到!
“唰啦啦”整齐的横刀入鞘声!
亲兵见武士彟过来,程鸿挥了挥手,自然闪出了一面,漏出了里面被打的惨兮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糊了一脸的武元庆两兄弟!
这俩蠢货看见武士彟连忙喊到:“阿耶!阿耶!程鸿要杀了我们啊,程鸿要杀了我们啊!若是杀了我们你就绝后了!他肯定是想谋夺咱们家家产……”
武士彟看见俩儿子被打这样心里是憋着一股火的~你程鸿在怎么着也不能大年初二上我家打我儿子来吧!
而且听刚才还拔刀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国公呢!你这样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到眼里了?
然而武元庆这一句谋夺家产出来,差不点没把武士彟气死!谁不知道,程鸿号称活财神?犯得上谋夺你这点东西?
“闭嘴!”武士彟喝止了武元庆,然后回头看着程鸿:“长安侯!我儿在不肖自然有老夫来管,你如此嚣张做派,怕是也要给老夫一个交代吧!”
程鸿抱起武二丫,拍着武二丫的后背!给武二丫顺气,见武士彟如此质问,说到:“应国公,本来今天来拜访你,是想亲近亲近!
没想到出了如此龌龊之事,真是惭愧!”程鸿一指秋霜和春雨。
“应国公,你不经常在长安怕是不知道!这两个人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丫鬟,可是确是在女人街管事的!
一个管理着戏楼,一个管理着棋牌室!这两个地方可都是皇后的产业!这里面代表什么应国公应该明白!
再有,秋霜头上的玉簪可是皇后娘娘的赏赐!这打碎皇后娘娘赏赐的玉簪是什么罪名,应国公应该比我清楚!
但是你放心,我这里也算打了他们两下,算是自家打架不小心碰碎的,这罪名自然由本侯抗下!
只不过今天这拜访就到此为止吧,江南东道本侯会派程财协助应国公!若是有事陈国公侯君集也在那里,他和本侯关系还算可以,你可以找他!
再有泉州城三族混居,若是草原一族有事,可以找阿史那泥孰。山越人闹事可以找谈殿!汉人很少有闹事的,这点不用担心!
若是事闹大了还有岭南道冯盎跟我关系也不错,借点兵马也可以!
文官缺少可以找江南世家,他们还欠我人情未还!你去也是可以的!
岭南道的水军都督不出意外会落到牛见虎手里,牛程两家是通家之好,应国公到那里用他就跟用我一样,不必客气!
今天拜访也就到这里了,改日咱们再会!”
程鸿转身走了!
武士彟目瞪口呆!
刚刚程鸿说的这一切可不止是交代武士彟江南东道的事情,更是示威!
侯君集和程家的关系何止是好,侯君集就差和程鸿拜把子磕头了!这侯君集在江南东道程家的东西谁敢动弹?
更何况还有阿史那泥孰和谈殿,还有和程家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的岭南冯家!
这些都不算,这江南世族可是欠着程鸿人情呢!若是动程家的产业你看他们干不干?
再加上还有牛见虎掌管着大唐皇家海军!江南东道几乎都要改姓程了!
说让你武士彟帮忙看家那是抬举你,要不然分分钟架空你!
还有被这俩混账儿子打碎的玉簪,武士彟捡起来以后仔细看了看,还真是皇宫中的东西!
能不是吗?有李丽质在,四大丫鬟有几件儿皇宫中的赏赐还不正常?
武士彟问到:“到底是因为什么?”
武元庆这里看见程鸿打完自己走了,自己阿耶连拦都没拦!顿时不让了!这滚刀肉的劲儿就上来了:“阿耶,你不问我俩伤势,居然问我为什么打那个贱人!
我不活了,我俩死了算了!你别指着我俩给你养老送终了!我俩下去见我阿娘等着你!看你怎么跟我阿娘交代!
为了那个贱人你居然不管我俩死活!我不活了!哎呦!疼死我了!”
这边武元爽也嚎上了:“大兄我也不活了,我明天就把自己阉了,让你断子绝孙!……”
这俩货,是什么都敢掏啊!而且这配合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都快熟练成条件反射了!
武士彟大喝一声:“闭嘴!”
然后恶狠狠的看着大女儿武顺:“你说!到底因为什么!”
武顺抽噎着说:“二丫兜里带了不少的钱财,本想留着给阿娘留些留作家用,又给了我和三妹一些!
三妹年纪小拿着钱财被大兄二兄看见了,他们便抢走了,并且把三妹推倒在了地上。
三妹号哭,二丫出来理论,大兄二兄便要打二丫!
我说二丫现在是长安侯的平妻,打不得。结果挨了一巴掌,程家的两个丫鬟上前阻拦,大兄二兄拿着荆条便打!
说要打死二丫,说二丫不要以为攀上高枝就能跟他们大声说话!今天要让二丫知道知道谁才是她该怕的人!
还说要打烂二丫的脸,看到时候长安侯还看得上看不上她!
还说等程鸿休了二丫,就把二丫卖到青楼里……”
“够了!”武士彟听了这叫一个窝火!没想到,这俩畜生打的这个主意!就为了点儿钱财居然封死了以后得路!
若是他们俩对二丫好点儿,自己百年之后,程鸿多少还要照看一眼这兄弟二人!
可是现在~自己百年之后程鸿不收拾这俩人就算天幸了!
武士彟颤抖着手指着地上耍赖的兄弟二人:“你们!你们!老夫,老夫打死你们!”
说完以后武士彟转圈找趁手的家伙,看了看程鸿扔到地上的两根荆条,算了,这东西打人太疼!
转了三圈儿捡了一根一尺长,小手指粗细的枯枝,也难为武士彟了!
武士彟举着枯枝要打这俩人,俩人立刻告饶了:“阿耶莫打,阿耶莫打!儿知错了,儿知错了!”
武士彟看俩人告饶,想想自己就这么俩儿子:“哎!赶紧把两位少郎君扶回房!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的狗东西们!”
众家丁失望的去扶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怎么就没打呢!再有你拿那东西打苍蝇都不一定打死!居然拿来教训正当年的小伙子!哎!
“哎呀!疼!”
武士彟连忙问:“我儿哪疼?”
“浑身都疼!”
“该!赶紧去找些医者来!叫最好的外伤医者!小心点儿搬,小心点儿搬!”……
四百三十三章棒槌
不提应国公府鸡飞狗跳,程鸿回来的这一路上根本就没骑马,和武二丫坐在一个马车里,抱着武二丫一路安抚。
到了卢国公府,武二丫的心情才算缓和了一些,这时候才关心起春雨、秋霜。
俩丫头看着武二丫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天杀的武元爽、武元庆!怎么不被雷劈死!
小娘这么小个人儿他们居然拿荆条抽!
那个破家以后不回也罢!”
程鸿拍着武二丫的后背:“不怕了,不怕了!以后还有我呢!若是你想阿娘她们了,干脆等你阿耶走,咱们找个由头把你阿娘接到长安侯府去!
一墙之隔,我就不信武家那俩人敢来我门口抖威风!
而且以后估计我很少离开长安了,咱们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们两个!”
程鸿下了马车,正赶上程咬金回来:“诶?我儿不是去应国公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程鸿摇了摇头:“哎!阿耶,那个龌龊的兄弟二人~一言难尽啊!阿耶,咱们回去再说!”
到了正堂,正赶上荷花准备煮火锅,只不过这个时候火锅不叫火锅,叫古董羹,也叫咕咚羹。
因为肉食投到小鼎里发出咕咚声而得名!而煮的也多是肉食,钟鸣鼎食,说的就是这种鼎!
程鸿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惊讶了一把,原来这火锅早就有了!只不过煮的东西有些单调。
程鸿又改进了一下,把鼎变成锅,把各种香料磨成粉,做成蘸碟,在汤底加入蘑菇,骨头汤等提鲜提味的东西。
大冬天夹着用刨子刨下来的羊肉片,在锅里一涮,那滋味~啧啧!
只不过现在由于岭南道的船队奔走运菜,一般人家都会储备点儿青菜,涮个火锅~美!
程鸿回来的时候崔氏也诧异了一下~怎么?堂堂长安侯拜访一个过气的国公居然连饭食都没吃到?这应国公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崔氏吩咐下去,荷花连忙又上了一桌,程鸿和武二丫坐在一桌,程鸿忙着给武二丫配蘸碟,涮肉,涮菜……
估计若不是程鸿给武二丫又是夹菜又是调蘸碟的估计这小人儿连饭都不能吃!
最后程鸿就着汤水让荷花切了点儿面条,煮着吃完以后,泡上一壶茶,程咬金开口:“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程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个应国公啊,虽说商业是把好手,可是教育孩子可差的太远了!”
程鸿从武二丫给他阿娘钱开始说,一直说到俩兄弟为了抢钱差点打死武二丫,若不是秋霜春雨拼命护着今天这事就大了!
程咬金听了以后气的转了三圈儿:“这个投机倒把的玩意!我程家的儿媳妇也敢动?老子非参他一本不可!”
“阿耶息怒,阿耶息怒!这武家的俩兄弟也让我揍的不轻,应国公又没说什么,这事就算了!
咱程家若是跟他一般见识难免掉价!以后就当没有这门亲戚就是了!
阿耶,还有一件事!咱们隔壁长安侯府一直空着也不是办法,我准备等应国公去江南东道上任的时候,让武二丫的阿娘给咱们看看房子。
这房子不怕住就怕放着,有人住多少有点人气不是!再有就是武二丫省着在见到那两个没人味儿的玩意。
只不过这事我不太清楚犯不犯什么忌讳,阿耶你看这事成吗?”
程咬金捋了捋胡子,啧了啧嘴:“事倒是没什么事,可是跟那两滩狗屎一样的玩意较劲,犯不上啊!”
程鸿点了点头:“只要不犯忌讳就好!至于他们两个,我可不认为他们两个有勇气去长安侯府折腾!”
程咬金点了点头:“算了,你自己拿主意吧!明天你代我去各家拜年去!礼物什么的我都让管家准备好了,带着武家小娘去!”
程鸿点了点头,程鸿这也知道,这是确立武二丫地位呢!你武家不拿当回事,我程家可是当着宝贝呢!想欺负我程家人?
呵呵!只有我程家欺负别人的,还没见谁敢欺负我程家呢!
程鸿这里茶刚喝到一半,宫里有传话来了~口谕:皮猴子赶紧给朕滚来!
程鸿翻了个白眼:“走吧!”
也挂着卢国公府离皇宫近,一会儿的工夫程鸿便到了立政殿。
李二正在这里泡着一壶茶喝着,眯缝这眼,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
看程鸿进来以后,还没等程鸿见礼一套杂七杂八的就下来了~
“嚯!你这皮猴子,还知道来这里是吧!年初一那么多人困,就你睡得最没彩!
今天这都过了午时了,朕不叫你你还不来了呗?
你年前说什么报纸,还让朕给你写名头,写完了名头这都拿去多长时间了?报纸呢?你说的挑动民心呢?
小小年纪跟谁学的?一天天就知道混吃等死!一点儿年轻气盛的样子都没有!
怎么着?听说你在泉州的时候说什么最大的愿望是当一个纨绔?
还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还每天斗鸡遛狗,当街走马?
怎么着?朕的大唐何时连你这种想法的人都能封侯了?是不是朕罚俸罚的太少,还是你钱多拿俸禄不当回事了?……”
一顿下来,程鸿不着痕迹的往后撤了撤,这一脸吐沫喷的!
喷了好一阵,可能是口干舌燥了吧,李二端起茶喝了一口。
“说吧!这被你吹的天花乱坠的报纸什么时候给办起来!”
看着又重新躺回躺椅上的李二,程鸿暗暗舒了一口气,终于回去了,要不然一会儿自己头发都不用洗了~直接喷湿!
“诶诶?!臭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朕说你两句怎么着?你还不服气怎么着?”
“服!服!心服口服!”
“那你什么表情?”
“儿臣被父皇龙威所震慑,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李二哭笑不得!这什么玩意!就冲这一出,简直比二十年前的程咬金还滚刀肉!
李二无力的摆了摆手:“说吧!报纸的事!”
程鸿点了点头:“是,是!父皇,儿臣是这么想的~年前您不是放了四百多的死囚回去过年吗?
御史言官和满朝的大臣都认为您是放虎归山,可儿臣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噱头!
等这四百多的死囚按照您和他们的约定回来服刑的时候,这报纸出来刚刚好!
一来显示父皇仁政,二来也让民众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爱民之心!”
“诶!你这皮猴子怎么知道死囚会回来?万一要是跑个一两个呢?”
“哪能?父皇不是跟他们有君子之约吗?父皇金口玉言,言出法随,他们哪能不回来?”
李二笑骂:“好好说话,学什么佞臣?”但是看李二的笑脸,这心情可是不错!
程鸿点了点头:“是,是!父皇教训的是!等几天,等那群过年的死囚都回来的时候报纸立刻发行,而且这几天阿耶交代要我带着武二丫去走亲戚……”
正说着“哒哒哒”李丽质提着裙子跑过来了,见李二在上首坐着连忙把跑换成了走,眼神还溜溜的看着李二。
“儿臣给父皇请安!”
李二笑了笑,宠溺道:“今天怎么不在你母后那里?”
“儿臣听说程鸿来了,怕他气到父皇,所以来看看!”
“哈哈哈!你是怕程鸿吃亏吧!好了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们出去吧!”
程鸿和李丽质行礼:“儿臣告退!”
李二挥了挥手,程鸿和李丽质往回走,李二又发话了:“诶!等等,等会儿丽质也和你回去,这刚过完年要走走亲戚的,让丽质跟你一块儿!”
程鸿暗道一声:得!这是宣誓主权呢!
程鸿跟李丽质往外走,李丽质说道:“程鸿,二丫妹妹还好吗?听说你们上午去应国公家里出了些龌龊?”
程鸿惊奇:“诶?你怎么知道的?”
“谁不知道啊,应国公家那两个废物去孙神医那里去了!一路上用床抬过去的,那是一阵鬼哭狼嚎啊!”
程鸿一阵无语。
应国公府在东市,这孙神医的医馆在西市,整个这一路上好几个说书的,还要穿过好几条主街,再加上两兄弟是用床抬过去的。
一路上在鬼哭狼嚎,呵!这画面,难以想象!
程鸿心里暗骂~这个武士彟,为了给自己泼脏水真是不遗余力啊!连这种同归于尽的法子都想出来了!
其实这还真错怪武士彟了,本来这家丑不可外扬,武士彟也想找个医者,可是找来四五波医者都被这俩逆子给骂出去了!
这医者想伸手,碰哪哪疼!俩人一副快死的样子,武士彟实在没办法,只得让家丁抬着床铺去孙神医那里治病。
这也是没有办法,俩人一副带死带活的样子,看那样子都活不过日落。
而两个人这种造型往外一走,嚯!再加上医者给那些家丁们医治胳膊腿什么的,有个别嘴松的往外一秃噜!
这大过年的正没新鲜事呢,程鸿这次算是借光了彻彻底底出了个大名!
就这么两顿饭的功夫连宫内的李丽质都得到消息了!
程鸿摇了摇头:“哎,真是个棒槌!”
不知道这棒槌是说武士彟还是说武元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