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皇上的疯狂
就这样，慕辞被独孤连城扔到了榻上。
她才挣扎而起，独孤连城就跟了过来。
若是此前，她一点也不会慌，可是今儿个不同，独孤连城是铁了心想对她下毒手。
“等等……我们先聊一聊。”慕辞不着痕迹往另一边的榻沿退，她瞅中了搁在不远处的一只花瓶。
独孤连城没发现她的异样，只想尽快将她正地就法，当然不耐烦和慕辞虚耗时间：“没什么好说的！”
慕辞偷偷伸手，抓住了花瓶，与此同时，独孤连城也靠了过来。
她抓住花瓶的瓶嘴，冷声道：“独孤连城，你会后悔的！”
独孤连城没再废话，朝她扑了过来。
电光火舌之间，慕辞毫不犹豫出手，整只花瓶连花带瓶砸在独孤连城的头上。
霎时间，独孤连城被砸得头破血流。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他晃了晃昏沉的头，看到慕辞下了榻。
“哀家这是帮你醒酒！”
慕辞说完，就想离开内室。
谁知她还是大意了，被她砸破头的独孤连城居然从身后扑了过来，将她拖拽在地。
接下来，室内一片混乱……
李玉就站在不远处，刚开始听到室内乒乒声不断时，他以为是皇上和娘娘打了起来。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伺候，他也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要不要进去劝架。
他最怕自己坏了皇上的好事，被皇上迁怒。
可是室内的动静这么大，皇上把娘娘弄死了可如何使得？
在他犹豫的当会儿，里面传来异样的声响。
当下他就明白，自己再怎样也不能进去，还得站远一点……
这一夜对于慕辞来说很难熬，她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侍寝。
最后独孤连城更是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昏厥过去……
慕辞穿戴整齐后，看着失去意识的独孤连城，拧紧眉头。
这一刻，她魔怔了，不自觉拾起一片花瓶碎片，悄悄握紧。
如果用它刺进独孤连城的脖子，她是不是也能彻底解脱？
今晚她和独孤连城的关系变得和以往不一样，不杀了他，她可以想象自己往后会过上怎样的日子。
想必这才是独孤连城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让她像不能见光的老鼠一般，躲在阴暗的角落过日子，在他的后宫苟严残喘。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这是丞相府，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里做出弑君之事，否则便是诛连九族的死罪……
李玉没想到慕辞会带着斑驳血迹出现在自己跟前。
他一时间愣住了：“太后娘娘？”
“你进去看看皇帝死了没有，死了就替他收尸吧。”慕辞脸色阴沉，说完就离开了别苑。
慕雪和慕雨并未走远，她们就等着看慕辞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别苑。
她们等的时间越长，心里就越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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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侍寝有功……
慕雨和慕雪都没想到，慕辞再出来，竟是一个时辰之后。
直到慕辞步履蹒跚地走远，她们才从暗处出来。
“太后娘娘身上那是血吧？”慕雨视力还不错，觉得慕辞衣裙上的斑驳印记看起来像血迹。
“好像是。”慕雪也不确定。
她们等了许久，本来不抱期望，以为慕辞在别苑和皇上行苛且之事，谁知隔了这么长时间出来，慕辞身上竟然有斑驳血迹，慕辞是被皇上用私刑吗？
不然怎么解释慕辞身上沾有的血迹？
“看来皇上不喜欢太后是真的，以后咱们进宫，指不定会被太后拖累。”慕雨道出自己的担忧。
她们一个是慕辞的堂姐，一个是慕辞的庶妹，都和慕辞有密切的渊源。怕只怕进了宫，皇上会迁怒于她们。
“往后就看咱们自己的造化了。”慕雪不愿意多谈，率先离开了别苑。
别苑里的李玉在慕辞走后，进了内室。
一入内，他就被里面的一幕惊呆了眼。皇上衣衫不整倒在血泊当中，形状恐怖，像是已……
他颤着手探上独孤连城的鼻息，就在这时，独孤连城突然睁开眼，眸中锋芒乍现，吓得他跪倒在地。
“皇、皇上，奴才救驾来迟，奴才该死！”
独孤连城晃了晃昏沉的头，他寻找慕辞的踪影，发现那个女人不见踪影。
“太、太后娘娘方才已离开别苑。”看出皇上在找慕辞，李玉主动解惑。
独孤连城挣扎而起，冷冷勾唇：“今晚这事，不得声张。”
他是皇帝，被慕辞打得头破血流，那是灭九族的大罪。
那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打他，活腻了！
“可是皇上受了伤，旁人若问起，该怎么圆谎？”李玉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皇上这是护着慕辞吗？
想也是，慕辞今晚才侍寝，皇上才尝到甜头，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再把慕辞关起来？
“回宫后，除了上朝时间，朕就在延福宫休养，就说朕龙体违和。进宫后，让张太医帮朕看诊。”独孤连城摸上自己的头。
已经止了血，但疼痛尤在，也就慕辞敢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奴才先帮皇上包扎一下。”李玉想上前帮忙处理伤口，却不知何从着手。
“无妨，小伤罢了，死不了。”独孤连城淡声下令：“即刻启程回宫，带上慕辞。”
李玉领命，想了想，他问起另两位慕家小姐该如何安排，皇上则说，明日便送进宫里。
不久后，独孤连城上了马车。
慕辞则被李玉“请”出曲辞居，最终和独孤连城共乘一辆马车。
进了马车后，她冷着脸坐在一旁，没搭理独孤连城。
独孤连城见她摆脸色，“朕宠幸你，是你莫大的福分。”
敢对他这个皇帝下毒手，她居然还摆着臭脸，她这么暴力，还有道理了？
若非看在她侍寝有功，他即刻杖杀她都不为过。
慕辞不想说话，静坐在一旁。
独孤连城也不再自讨没趣，端着皇帝的架子，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进了蓝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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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夜半赐汤
马车直接进了延福宫，慕辞后来被碧巧送回未央宫。
迎春和丝竹乍见到慕辞回宫，又惊又喜，差点痛哭流涕。
慕辞拉着迎春仔细看，想知道她的伤势好了没有。
迎春声音一度哽咽：“奴婢已大好。都是奴婢挑起来的事端，害娘娘受苦了。”
在进宫时，娘娘不只一次告诫过她，让她谨言慎行。她虽然听进去了，但有时还是不知轻重，若不然，也不会有御膳局一劫。
慕辞见迎春好了，便放了心。
她身体不适，很是疲惫：“哀家累了，先歇着，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此前在慕府她已沐浴，此刻只想休息。
丝竹忙跟过去伺候，看出娘娘心情低落，她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才从天牢出来，有些疲累。没什么大碍，休息一晚上便好了。”慕辞心力交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躺在了榻上。
在慕府的那些事，她说不出口，即便丝竹和迎春是她最亲近的人，但那些实情依然难以启齿，只希望一切都能过去。
丝竹很少见到娘娘这样，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情况不像娘娘说的这么简单。
迎春随后跟了进来，她对迎春摇头，示意她别吵娘娘休息，两人安安静静出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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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福宫内。
张太医帮独孤连城处理了头上的伤口，什么也没问，只说调养些时日便可大好。
上朝时独孤连城若戴上冕冠，也看不到头上的伤，但这不利于伤口痊愈。
李玉记下张太医的的叮嘱，随后让碧巧送张太医离开延福宫。
独孤连城正欲睡下之际，碧巧前来御前伺候：“皇上，未央宫那边，奴婢还是再走一趟吧？”
独孤连城一时未反应过来碧巧此话的意图。
“未央宫那位，是不是应该服下汤药才行？”碧巧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但皇上应该懂的。
她送张太医离开时，和张太医说了此事。
张太医会做好汤药，亲自送过来。
此事在暗中进行，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皇上与娘娘之间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应该也是皇上的意思。
“准奏。”独孤连城顿时明白过来，他说完侧过身体。
也不知是动作太大，还是其它，他头顶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难得碧巧考虑得周全，他都忘了这一茬。
后宫三千，无论是谁都可以怀上他的子嗣，独独那位不可以……
张太医送来汤药时，已是大半个时辰后。
碧巧连夜去至未央宫，把汤药送了过去。
“娘娘已经歇下了，你有什么事明日再来。”丝竹见到碧巧，很不高兴。
“这是皇上赏给娘娘的汤药，不能等到明天，我需要亲眼看到娘娘服下汤药才能离开！”碧巧直接点到正题，这也是皇上的圣旨，任何人不得违抗。
丝竹闻言色变。
虽然她心有不快，但有些事碧巧说得对，该回避的时候就该回避，不能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就在这时，内室的慕辞发了话：“把汤药端进来。”
第154章：娘娘莫怪皇上
碧巧应了一声，便把汤药端进内室。
“娘娘，这是皇上赏赐的避子汤。”碧巧把避子汤递到慕辞跟前。
她就怕太后不肯服食避子汤，毕竟后宫每个女人都想怀上皇上的龙嗣。
谁知慕辞爽快得很，仰头就把避子汤一饮而尽。
碧巧亲眼看到慕辞喝完汤药，安了心：“娘娘莫怪皇上，依娘娘和皇上的身份，断不可能让娘娘怀上龙嗣。”
只因慕辞太后的身份，和皇上之间不可能有未来。
有些话皇上不说，她也会代替皇上把话说绝了，以免娘娘心生妄念。
“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更讨喜。迎春，送碧巧出未央宫。”慕辞淡声下令。
迎春脆声应了，随后送碧巧离开。
丝竹上前伺候慕辞躺下，低声道：“娘娘受委屈了。”
她们家主子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却因皇上受这样的委屈。
“并不委屈。”慕辞跟着再补充两个字：“真的。”
确实一点都不委屈。
她和独孤连城想到了一块，绝不能怀上子嗣。今晚是因为累了，忘记这件大事。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永远绝育。
或许她该找张太医问问，要怎样才能避免怀上子嗣，一劳永逸。
“当然，娘娘肯定不愿为皇上那样的男子怀上子嗣。”丝竹究竟是懂自家主子的。
慕辞听完失笑，她转了个身，很快便睡着了。
休息了一整晚，慕辞第二天精神奕奕，又恢复了常态。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不能改变现状，就试着适应。她的目标依然不变，如能尽快让哥哥和母亲远离京城，再查出害自己的凶手，自己就能功成身退。
至于独孤连城，他是皇帝，自古帝王皆无情，她早已看破这一点。
即便是和独孤连城有了进一步接触，那也没什么好抗拒的，就当她是在白白使用皇帝这具年轻的身子好了，其他妃嫔想侍寝还没机会，只当自己是在糟贱皇帝的龙体。
这样一想，似乎就能平静下来。
迎春和丝竹原本还很担心，眼下见娘娘心情不错，她们悬着的心也就放下。
这天宫里最大的一件事，当然就是慕雨和慕雪同时进宫。
慕雨进了延福宫当杂使宫人，慕雪却晋升为四品美人。
这样的落差，是慕雨在进宫前没想到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进延福宫当宫人，最起码也该是御前伺候的宫人。可是进宫后，她才知道现实有多残酷，自己竟只是最末等的杂使宫人，平时有做不完的粗使活，延福宫的奴才那么多，她想见皇上一面也不容易。
在进宫前，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
在进宫后，她才知道现实有多残酷。
只是进了宫，便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日后只能择机行事。或许她会沦落至此，是被慕辞牵连的缘故。
反观慕雪，一进宫则成为四品美人，赐奇仙居。
很久没来后宫走动的独孤连城在慕雪进宫后的第一天，就去奇仙居坐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还赏赐了不少珠宝首饰。
第155章：狗仗人势的东西
至于慕辞，因为半夜回宫，再加上未央宫的奴才在慕辞被打进天牢后都是挟着尾巴做人，此次慕辞回到未央宫，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好声张的。
毕竟像慕辞这么不讨皇上喜爱的女人少之又少，太后回到未央宫，也不知几时又会打入冷宫。跟了这样的主子，也是倒大楣。
所以慕辞回来后宫的第一天，鲜少人知道此事。
迎春最近也很低调，她第二天去御膳局领膳食，发现又是些冷饭冷菜。昨天她忍了，是不想多生事端，再给娘娘闯祸。
但今儿个她不想再忍，冷声道：“敢克扣太后娘娘的膳食，谁给你们的胆子？！”
在娘娘住天牢的这些日子，未央宫的奴才吃的都是这样的饭菜，她没有一点怨言。
娘娘身份尊贵，万万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谁人不知太后娘娘在天牢？你搬出太后娘娘也没用。”宫人根本不把迎春放在眼中。
迎春闻言冷笑：“娘娘在昨日便回到了未央宫，怎么，想让娘娘赐你一剑，你才知娘娘的厉害？！”
她故意提起娘娘那日在御膳局发威的一幕，就是想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知道，再不济，娘娘都是当朝最尊者，任何人都不能不敬。
果不其然，宫人一听那日在御膳局发生的一幕，脸色微变。
“娘、娘娘真的回宫了？”宫人说话不太利索。
“你若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妨去未央宫一趟。”迎春冷笑回道。
宫人心道太后回宫这么大的事，后宫却没有一点动静，果然是被皇上冷落和嫌恶的。
只是太后心狠手辣，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得罪，毕竟太后的身份摆在那里，除非她不想活命。
她不敢再有疑问，让迎春稍等，很快又换了一些食物。
虽然算不得宫中最好的膳食，但好歹也有四菜一汤，有肉有菜，说得过去。
迎春端过膳食，冷斥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将来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娘娘才是后宫最尊贵的主子！”
皇上分明对娘娘产生了兴趣，否则也不会宠幸娘娘。
再加上娘娘无与伦比的美貌，皇上迟早会沦陷在娘娘的美貌之下，她对娘娘有信心。
到了那时，曾经轻视过娘娘的贱人都得自戳双目，以死谢罪！
宫人因为害怕慕辞，却也不敢轻易得罪迎春，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一句：“姑姑这话在这里说说就罢了，让旁人听了只会笑话。”
谁人不知万岁爷嫌恶太后？
皇上不喜欢的人，在宫中岂有立足之地？
傻子都明白的道理，迎春却在自欺欺人。
“事实将证明我的话是对的！”迎春说完，端着膳食离开。
她一走，关于慕辞回宫的消息便在后宫之中传扬开来。只不过，慕辞的回宫并没有激起多少浪花，有多疑者认为，慕雪和慕雨的进宫，正是慕辞在背后为慕家谋划。
因为皇上憎恨慕辞，慕辞便找了两个年轻貌美的慕家少女进宫侍候皇上。
第156章：安美人今晚侍寝
慕雨进了延福宫当宫人，定会伺机爬上龙榻、向皇上献媚；慕雪则成为四品美人，随时都可能变成皇上的宠妃。
慕辞这是想借助慕家其他女人之力，独霸后宫。
原本众妃嫔已经没把慕辞当成对手。慕雨和慕雪的进宫，让众人再次把慕辞当成敌人。
这么有野心的女人如果不能除去，将来必成祸患。
后宫众妃嫔都把慕辞当成自己的假想敌，安蓉却反其道而行。她听闻慕辞回宫，立刻准备了一些精致的礼物，打算送去未央宫。
“即便安姐姐送礼，太后也未必会感动，这是何必呢？”陈芷琴不懂安蓉此举有何意义。
沈曼云也同样觉得匪夷所思。
整个后宫的人都把慕辞当成敌人，欲除之而后快，安蓉反倒和慕辞套近乎，这不是表明要跟整个后宫为敌？
“我喜欢和太后打交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们两个就别掺和了。”安蓉听不进两人的劝告，命之桃提着礼物，便往未央宫而去。
沈曼云和陈芷琴这回没有跟上。
她们虽然和安蓉走得近，却不认同安蓉的做法，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慕辞有什么好的，竟让安蓉倒贴……
安蓉去到未央宫时，发现有人比自己更快一步，正是万岁爷。
而且她入内的时候，太后和皇上的表情都不太对劲。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恭请皇上金安。”安蓉对慕辞和独孤连城行礼。
“免礼。安美人来得正好，陪哀家去御花园走走。”慕辞一见到安蓉，精神一振。
原因无它，独孤连城突然来到未央宫，她一点也不想和独孤连城独处。
幸亏安蓉来得及时，解了她的困扰。
“朕和太后有事商议！”独孤连城沉下脸。
来未央宫前，他还怕自己被慕辞缠上，讨恩宠，看来是他想多了。
安蓉讷内道：“那臣妾先回避……”
“皇帝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行了，安美人不是外人，没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慕辞拉着安蓉做挡箭牌。
安蓉闻言，也不再推辞。
她亮出礼物：“这是臣妾的小小心意。前些日子娘娘在天牢受苦了，臣妾虽然想帮忙，却有心无力，还望娘娘见谅。”
丝竹上前接过礼物，退至一旁。
慕辞牵着安蓉的纤纤玉手：“哀家果然没有看走眼，还是安美人善解人意。”
“娘娘言重了。”安蓉回以柔美的微笑。
独孤连城还从来没被人忽视得这般彻底。
一个是自己的后宫妃嫔，另一个则是他宠幸过的女人，她们都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慕辞一向是这样的脾气，漠视他不奇怪，但安美人看着沉静稳重，不只是不讨好他，反倒和太后联手，漠视他这个帝王，这胆子可不小。
就在慕辞和安蓉聊得兴起之时，不甘寂寞的独孤连城突然下了一道旨令：“安美人，今晚你侍寝！”
慕辞一愣，看向独孤连城。
安蓉也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诏自己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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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拒绝侍寝
独孤连城下完命令，故意看向慕辞。
这个女人是不是该正视他的存在？她应该知道，这后宫佳丽三千，每一个都比她善解人意。她要做的事，就是讨好他这个天下之主。
可惜慕辞除了刚开始反应慢了一点，后来一点表情都没有。
安蓉听得皇上的命令，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跪倒在皇上跟前：“皇上，臣妾这几日身子不适，无法侍寝，还望皇上恕罪！”
她此言一出，慕辞和独孤连城都愣住了，两人都没想到安蓉胆大包天，居然敢拒绝侍寝。
独孤连城作为皇帝，全后宫的女人都是眼巴巴往他身边凑，希望刷存在感，只有这个安蓉，竟然敢在慕辞跟前拒绝侍寝，这让他的脸面在慕辞跟前往哪儿搁？
慕辞自然是知道独孤连城爱面子，在他发作之前，她抢先一步道：“既然安美人身子不适，只能改日再侍奉皇帝。皇帝素来怜香惜玉，应该不会为难安美人才对。”
她这是给独孤连城台阶下，为他挽尊。
安蓉敢拒绝独孤连城的侍寝要求，无论她是否出自真心，这份胆识却不错。
“朕舍不得为难安美人，安美人在所有后宫妃嫔当中，性子最讨朕喜欢。来日方长，朕不急。”独孤连城顺着台阶下了。
就在气氛诡异的当会儿，郑德入内，向慕辞启禀：“娘娘，慕都尉求见！”
“让哥哥进来。”慕辞一听慕桐来了，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独孤连城看了心里不是滋味。
慕辞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板着脸，好像谁欠了她。慕桐一来，慕辞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慕桐没想到独孤连城也在，“末将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
“这里没有外人，哥哥免礼。”慕辞立刻去到慕桐跟前，“那日我回宫匆忙，没来得及和哥哥说一声，哥哥莫怪。”
慕桐摸摸她的头，才碰到慕辞的秀发，他就接收到皇上传递过来的异样眼神。
他忙缩了手，想起这是当今最尊贵的太后娘娘，他不能逾矩。
“哥哥过完年再回边关吧？离过年没多久了。”慕辞没注意到那一细节，径自对慕桐道。
慕桐今日进宫，就是想和慕辞道别。这会儿听到慕辞这个建议，一时间有点犹豫。
“就这么说定了。哥哥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一趟，可不许这么快离京。”慕辞看出慕桐的犹豫，忙不迭地又道。
慕桐不忍看她失望的眼神，终还是应允：“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慕辞没空再理会独孤连城和安蓉，“哀家要和哥哥聊家常，改日再和安美人再叙。”
安蓉识趣告退，离开了未央宫。
独孤连城在离开时让慕桐离宫前去一趟延福宫，称有事和慕桐商议。
外人一走，慕辞立刻命迎春端来点心。
慕桐见她开心，自己也开心。
闲聊之后，慕辞不着痕迹拉到正题：“哥哥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得安定下来。我的建议是哥哥还是从战场上退下来……”
第158章：恳请皇上离她远一些……
“此言诧矣，没有国哪来的家？如今战事吃紧，哥哥怎么可能退出战场？这非大男儿所为！”慕桐打断慕辞的话，态度坚决。
慕辞还想游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此事以后不可再提。”慕桐不想就这个话题讨论，起身告辞。
慕辞挡住慕桐的去路，表情严肃：“哥哥有没有想过慕家日愈壮大，皇帝不会高兴？帝王权术，看的是均衡之道，慕家有父亲在朝中拥有大权，我在后宫又是当朝太后，哥哥若功高盖主，皇帝会作何感想？！”
她也不再遮掩，只想提醒哥哥，即便他保家卫国，一身正义，独孤连城将来还是会想办法除去他。
慕桐从没想过这么深远的问题，慕辞这番话让他有片刻的错愕，很快他恢复常态，淡声回道：“皇上心怀天下，妹妹想多了。”
他和皇上交情匪浅，多少也了解皇上的性子。帝王虽无情，但皇上不会待薄有功之臣。
“哥哥太天真了。当今圣上的性子，妹妹比哥哥更了解。”慕辞语气沉痛。
若不然，前世哥哥也不会被施予通敌叛国的罪名，在天牢死于非命。
皇帝心怀天下？这大约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只能说妹妹眼界狭小，哥哥敢保证，皇上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语罢，慕桐离开了未央宫。
走出未央宫后，慕桐耳畔回响的是慕辞的话。
在战场杀敌报国，是他应尽的职责。他长年在外征战，从来就不曾对皇上有过异心，妹妹却对皇上心存偏见。
他去到延福宫，就见独孤连城沏了一壶热茶在等着他。
“来了？坐。”独孤连城见到慕桐，露出温和的笑容。
慕桐心一热，这一刻就好像皇上还只是当初的皇太弟，没有登基，和以前一样平易近人。
“末将想求皇上一件事！”慕桐跪倒在独孤连城跟前。
独孤连城一愣，上前欲搀扶起慕桐，慕桐却不愿起身。
“你说。”独孤连城端正颜色。
慕桐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措词，此刻还是难以启齿，但慕辞是他最宠爱的妹妹，有些话他一定要说清楚。
“无论当今太后娘娘是怎样的尊贵身份，在末将看来，她只是臣最疼爱的妹妹。她有时虽然骄纵，但她本性不坏。可如今无论是宫外还是宫内，都把她传成是不守妇道的女人。她年纪尚幼，本不该承受这些，名节对一个女人而言有多重要，相信不需要臣多说。臣说这么多，只想恳请、恳请皇上能离她远一些……”
他这两天才知道在天下子民的眼里，慕辞是不守妇道之人。都说她不甘守寡，和皇上纠缠不清。
慕辞或许对皇上旧情难忘，但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
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了解妹妹的性子吗？
她一向敢爱敢恨，既然当初选择嫁给先皇，那她就不会再给自己留后路，哪怕她心里喜欢的依然是皇上，她也不可能和皇上再续前缘。
第159章：搬离未央宫
独孤连城没想到慕桐说的是这事。
他怔忡地看着慕桐，一时竟无言。
他和慕辞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以前未曾料想过的。
虽然慕直野心勃勃，但慕桐这样的人才是国家紧缺的。以他和慕桐的交情，加上慕桐对国家的贡献，无论慕桐提什么样的要求，他都该答应慕桐才对。
沉吟许久，独孤连城艰难启唇：“朕答应你，你起来。”
这一刻，他的头部伤口位置又再隐隐作痛。
“谢皇上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慕桐郑重磕了三个响头，谢恩后起身。
“朕想起还有政事处理……”后来独孤连城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他目送慕桐走远，怔站了许久，都没有缓过神。
李玉和碧巧没有在御前伺候，并不知慕桐和皇上说了什么。只是隐约觉着在慕桐走后，皇上的心情不大好。
这夜，独孤连城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李玉上回见到皇上这个模样，是在慕府。
“皇上，奴才去请太后娘娘过来罢？”李玉小心试探。
可能也就只有慕辞能让皇上静下心来。
帐内之人久久未作答，他以为皇上默认了他的做法。
他正要离开，皇上突然开了尊口：“朕好像一开始就做错了。”
慕辞是皇兄的遗孀，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动慕辞，也不知他是不是入了魔，竟和慕辞走到这不可挽回的一步。
只是现在才来后悔，一切是不是太晚了？
“皇上，奴才惶恐。”李玉心下不安，忙跪倒在龙榻前。
他想说，皇上是这天下之主，想要任何女人都可以。更何况先皇病逝，慕辞和皇上之间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怎么就不可以在一起？
眼下他终于明白，慕都尉和皇上说了什么，大约是求皇上放过慕辞。
皇上是为难了。
其实一个女人罢了，皇上若不在意，舍弃的时候直接就丢了，有什么可惜？
思及此，他不敢再深想。
皇上的感情事，他作为奴才没有插话的余地。
这一晚上，独孤连城几乎彻夜未眠。
到了上朝时间，他乘坐的步辇经过未央宫时，李玉特意命人缓了缓速度。
恰逢迎春从未央宫出来，见皇上的步辇经过，忙上前行礼。
这时仪仗队伍停了下来。
独孤连城盯着迎春，久久没有免她的礼。
迎春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她累得直不起腰，皇上也不让她起身。
她心下忐忑的当会儿，未央宫又出来一人，正是慕辞。
她今日穿着一件白色夹袄，因为畏寒，穿上了棉鞋，整个人裹得紧紧的，像是一只无尾熊，看起来有些笨拙，却可爱得让人禁不住多看两眼。
独孤连城淡漠的视线定格在她精致的脸庞，隔了许久，他徐徐说道：“未央宫离延福宫太近了。”
近得抬头不见低头见。
随便从此处经过，都能和慕辞打上照面。
旁人不知皇上这是何意，李玉却听明白了，这是让慕辞搬离未央宫。
所以说，皇上已经下定决心，远离慕辞……
第160章：娘娘，切不可做傻事
慕辞搬离未央宫这件事，很快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
有很多人都在揣测慕辞又做了什么事，激怒了当今万岁爷。
这些人很大一部分都在看慕辞的笑话。原本大家还想出手对付慕辞，眼下皇上着令慕辞搬到离延福宫最远的永安宫，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这样的太后娘娘，根本就不是大家的威胁，没必要费心力来对付。
倒是那新进宫的慕雪是不小的威胁，她们要忌惮之人，应是慕美人。
就这样，慕辞因祸得福，刚树起来的靶子轻易被移开。
永安宫也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只不过那是前前朝的事了。
再加上先皇没有后宫，永安宫便也荒废了几年之久，很长时间未修葺，看起来有些荒凉。
但对慕辞而言，这只是小问题。
准确来说，她得知自己终于可以搬离未央宫，打从心底里开心。
慕辞搬进永安宫的第二天，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
丝竹早早起身，未见太后娘娘。因为担心主子出事，她四处寻找，却没有找到娘娘的身影。
她索性叫上迎春，一起出永安宫寻找娘娘的下落。
不久后她们在永安宫附近的云楼看到站在最高处的慕辞。
丝竹和迎春看到慕辞站在栏杆前的一幕，吓得心脏几乎骤停。她们都以为，太后娘娘想不开，欲寻短见。
“娘娘，切不可做傻事！”迎春大吼一声，跑上顶楼。
慕辞见迎春和丝竹气喘嘘嘘跑上来，眉眼含笑：“说什么傻话？”
她是重生归来的人，生命如此可贵，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见慕辞心情还不错，迎春和丝竹放下悬着的心。
“这儿有什么好看的？”迎春站在慕辞身边，往外看去。
大雪飞扬，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因为见惯了雪，她倒没觉着这一幕有什么稀奇。
慕辞喃喃自语：“站在高处，才知这天地间很广阔。”
云楼地势不错，站在此处，能把皇宫巍峨的建筑群尽收眼底。大雪苍茫之下，在她前方展开的就像是一副巨幕画，极为震撼。
若有机会，真要出这宫墙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也就这样吧。”迎春是个没多余想法的，没办法理解主子所说的广阔，她就觉得站在这儿风大，特别冷。
丝竹也有同样的想法：“娘娘，此处风大，先回宫罢？”
慕辞回头看向两位宫人，见她们穿着单薄，应是担心她，出来得匆忙。
“嗯，回了。”
丝竹上前搀扶慕辞：“娘娘下回出来，记得跟奴婢说一声，奴婢担心娘娘。”
“听你的。”慕辞裹紧雪帽，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
这儿有不错的景致，今日这般美景，它日不知能否再见。
当日下午，慕辞去了一趟梅花阁。
梅花早已盛放，她去的时候，白雪依然纷飞，红梅与白雪交相辉映，又是一番极致的美景。
记得两年前，先皇带她来过梅花阁。
也是这个时节，大雪纷飞，她和先皇就站在此处赏梅……
第161章：太后，别轻易出永安宫
那时的慕辞心里只有独孤连城，以为他在这儿，便随先皇来了。后来得知独孤连城不在梅花阁，她很快就跑了，抛下先皇一人。
就不知当时的先皇被她抛下时是怎样的感受，是否也曾怨过她。
如今物是人非，有些遗憾再也不可能挽回。
整个后宫，大约也只有梅花阁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出入，因为这里是属于独孤连云的地方。
慕辞在梅花阁待了许久，丝竹见主子喜欢这个地方，建言主子在此处住一夜才离开。
不得不说，慕辞有点心动。
但她不会在此留宿，只是想在梅花阁多待一会儿罢了。
知道慕辞畏寒，迎春和丝竹合力，将慕辞拖进了暖阁之中。
虽说是暖阁，却因为没有取暖设备而变得名不符实。先皇去世，关于他的一切都在被人淡忘，包括梅花阁在内。
平时宫人懒怠，长时间无人打扫，只有慕辞偶尔会过来清扫一番。
“这边寒凉，娘娘还是回永安宫吧。”丝竹见慕辞呆坐在贵妃榻上，心有不忍。
她此前没有深想，现下才恍然主子时常在梅花阁流连伤身伤心。
娘娘侍寝后，平时看起来没有不妥，但若细心一些就能发现娘娘觉得愧对于先皇。
此时此刻坐在梅花阁，娘娘的心境如何，不言而喻。
慕辞摇摇头：“哀家再坐一会儿。”
往后，她大约也不会再来梅花阁，脏了先皇的地。
慕辞说的再坐一会儿，却是从天亮坐到了天黑。
迎春和丝竹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总是能静坐，坐下来后一动不动，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明明在进宫前，主子活泼好动，让她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比登天还难。
要不怎么说后宫是吃人的地方？能将一个人的性情改变至此。
看到这样的主子，她们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将近亥时，慕辞终于动了动身体。她看向冷得直跺脚的迎春，这才恍觉自己的身体有些麻木。
丝竹此前不敢惊扰慕辞，眼下见慕辞动了，立刻上前搀扶。
慕辞摸上她冰冷的手掌：“都冷得像冰块了，怎么不跟哀家说一声？”
丝竹隐忍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奴婢不冷……”
冷的是娘娘，是皇上置娘娘眼下这样的境地，是皇上折辱了娘娘，让娘娘变成这样。
“突然间哭什么呀？”慕辞忙着帮丝竹擦眼泪。
迎春见状，突然打趣一句：“约莫是冷哭了。”
她这句话，让丝竹和慕辞都笑了。
主仆三人收拾了心情，相携出了暖阁。
此时已经停了雪，她们正要出梅花阁时，有人正要进来，却是独孤连城。
独孤连城也没想到会在此遇见慕辞。
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掉头就走，走了几步，他觉得自己此举略显唐突，又再折回，去到慕辞跟前，冷声下令：“太后以后若无其它事，别轻易出永安宫！”
“皇上没有权利对娘娘下这样的命令！无论娘娘要去哪里，都轮不到皇上对娘娘指手划脚！”
第162章：皇上对慕辞起杀念
一向沉稳的丝竹，此刻也火从心起。
皇上虽是帝王，娘娘也不遑多让，乃是当今太后，皇上想幽禁娘娘，简直荒唐。
“丝竹，休要在皇上跟前放肆！”碧巧见丝竹没大没小，站出来喝斥。
“我伺候的是我们家娘娘，只有娘娘能命令我。”丝竹冷声回怼。
独孤连城眸色渐冷：“来人，把丝竹拖下去……”
“慢着！”慕辞打断独孤连城的命令。
她缓缓朝独孤连城步近：“哀家再三告诫过皇帝，皇帝不能动哀家身边的人！”
“朕偏就要动丝竹，你能奈朕何？！”独孤连城勾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眼下只有延福宫的人，慕辞难道还要用上回的下作招式来要胁他？
慕辞此时已到了独孤连城跟前，她唇角噙着一抹淡笑：“你若敢动哀家的人，哀家会阉了你。你若不信，尽管试试！原本在慕府的时候哀家就有机会，是哀家饶了你一回……”
“你敢？！”独孤连城脸色微变，背脊一凉。
他没想过慕辞竟对他动过这样的恶毒念头。
慕辞突然笑得花枝乱颤，她的笑容越是明媚，眼里的寒意便越盛：“哀家已然一无所有，这世上还没有哀家不敢做的事。”
她说完，越过独孤连城身边，淡声下令：“迎春、丝竹，你们还不跟上，护送哀家回永安宫？！”
迎春和丝竹这才恍然觉悟，她们忙答应，随后跟着慕辞，离开了梅花阁。
独孤连城看着慕辞的背影，拳头握紧又松开，跟着再握紧、再松开。
碧巧看到皇上眼中浓烈的杀意，心道慕辞也不外如是。
最近皇上很反常，夜晚总是睡不安稳，上朝的时候也会走神，处理奏折的时候更是心不在焉。她还以为，是慕辞让皇上变成这样。
经此一役，她才确定皇上的反常并不是因为慕辞。
如此甚好。
“皇上，还要进梅花阁么？”李玉壮着胆子道。
他就怕皇上真对慕辞起杀念，再怎么说，慕辞也是太后，还是慕都尉的妹妹。
独孤连城回过神，原道折返：“回延福宫，诏沈才人侍寝。”
“是，皇上！”李玉和碧巧对视一眼。
只要皇上愿意诏幸其他妃嫔，那就是好事，虽然不知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诏幸降了位份的沈才人。
沈曼云也没想到这个时辰了，皇上居然诏她侍寝。
她还以为皇上已经忘了她，却不曾想皇上还记着自己。
她来不及装扮自己，便被抬进了延福宫。
沈曼云进暖阁时，独孤连城正在批阅奏折。只因白日里心不在焉，没有处理完政事，在见过慕辞后，倒是让他静了心。
“臣妾参见皇上。”沈曼云上前行礼。
“过来伺候笔墨。”独孤连城头也不抬地道。
沈曼云强压下心头的喜悦，缓步去至独孤连城的身畔，她正要研墨，突听皇上问道：“可还怪朕？”
“臣妾从来没怪过皇上。”沈曼云柔声回道。
她只是恨自己没能把握住当时的机会。
——
唉，渣帝是真的渣呀，大家尽管骂他吧。
第163章：命运的转折点
“朕可以给你荣华富贵，却不可能给你其它多余的东西。”独孤连城终于抬头，正视沈曼云。
后宫多的是爱慕他的女子，包括沈曼云在内。
女人爱慕他的眼神他看得多了，自然知道沈曼云想要的是什么。
想当初，慕辞也曾拿同样的爱慕眼神看过他……
独孤连城心思飘远，竟不自觉地又想起了慕辞。
分明下定了决心，从此远离慕辞，让一切恢复原来的平静。
沈曼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原来从一开始皇上就知道她心慕他呀。
也是，她对他的喜爱都表现在脸上，皇上这样的人，又怎会不懂女儿家的儿女情长？
不过皇上要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一个懂他的人。
所以，最后他挑中了她吗？
思及此，她跪倒在御前，“皇上给臣妾什么，臣妾便要什么，只请皇上能给臣妾机会，能侍奉在皇上左右，臣妾愿一辈子效忠皇上。”
独孤连城淡扫她一眼，“伺候笔墨。”
虽然他什么也没再说，沈曼云却知道，今晚就是她命运的转折点。
这一夜，她依然没能够侍寝。
皇上忙于政务，等到忙完，便去歇息了，而她在偏殿歇下。
次日皇上便下了一道圣旨，圣旨上说，她侍寝有功，从五品才人，复位成为三品婕妤。
这个消息一出来，再次轰动整个后宫。
大家都没想到，沈曼云复位的速度如此之快。
曾在沈曼云被贬时落井下石的众人惶惶不可终日，就怕被沈曼云报复。
至于沈曼云本人，对于复位并没有多大的惊喜。因为从高位跌落谷底，也曾看过后宫所谓姐妹的真正嘴脸，她深知后宫风云变幻，笑到最后的才是最大赢家。
一个三品婕妤，还满足不了她的野心。
她在复位之后，带着皇上给的赏赐前往寒云轩。
在安蓉当初对她伸出援手之际，她曾告诉过自己，待薄过自己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在她落难之时对她伸出援手的安蓉，她会以恩报恩。
“恭喜姐姐复位。”安蓉得知沈曼云复位，由衷道贺。
“整个后宫，恐怕也只有你和芷琴妹妹真心希望我好。”沈曼云感叹一句。
那日在未央宫，皇上曾想诏寝安蓉，但安蓉拒绝了侍寝。整个后宫，也只有安蓉不想得到皇上的圣宠。
这样的姐妹，才是真正可以让人放心深交的。
“你突然复位，有不少人都在盯着你这边，你自己小心为上。”
安蓉看出沈曼云有话要说，便摒退左右，待四下无人才道：“你有什么话大可直说。”
沈曼云想起昨儿晚上皇上跟自己说的话，还是决定对安蓉说出来，毕竟安蓉不是外人。
安蓉听完她的复述后，若有所思：“皇上待姐姐是不同的。”
若是旁人，皇上大可不必说这些，但偏对沈曼云说了，这足以说明在皇上心中，沈曼云不同。
或许，沈曼云很快会成为皇上身边的宠妃。
“此言当真？”沈曼云双眼一亮。
第164章：血淋淋的事实
“自然是真的。皇上心系天下，很少在后宫走动。平日里其他姐妹见皇上一面难如登天，姐姐昨晚上不只侍寝，皇上还对姐姐交心，这就是皇上对姐姐的最大恩宠。”
只要沈曼云别太过贪心，将来沈曼云平步青云不在话下，怕只怕沈婕妤要的偏就是皇上不会给的。
“妹妹这话在理。”沈曼云松了一口气。
原本她还不确定，此刻有安蓉的肯定，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多想。
“姐姐如果能做到不善妒、不贪心，将来一定长宠不衰。”安蓉再补充一句。
闻言，沈曼云心花怒放。
她不曾想，就在她为自己在皇上心中是与别不同的存在而开心时，皇上这天晚上就给了她当头棒喝。
没错，这日夜里，皇上又再翻了向菱的牌子。
沈曼云没指望皇上会每晚都翻自己的牌子，却怎么也没料到在自己飞上云端的当天，皇上就往她心上刺了一刀。
这血淋淋的事实，让她如同被泼了一大盆冷水。
就在她心痛得无以复加之时，安蓉来到隐月阁。
“我就知道姐姐会难过心痛。”安蓉看到沈曼云哭红的双眼，一点也不意外，所以她才特意走这一遭。
沈曼云苦笑：“你早料到了，是不是？”
“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帝王无情。皇上可以给你恩宠，你却想要独宠。皇上昨儿个对你说的话，就是对你的警示，你听进了耳中，却没听进心里。往后的日日夜夜，你都要忍受这样的折磨。因为皇上会雨露均沾，他不可能独独宠幸姐姐一人。你如今看明白现实的残酷么？”安蓉冷静分析。
沈曼云摇摇头，又再点头：“明白了，却还是不甘心。”
是的，就是不甘心。
“你总归要适应。日子久了，总能看透彻的。”安蓉再安抚一句。
隐月阁中一派秋风苦雨，却因为安蓉的出现，多了一点温情。
在永安宫中，迎春正义愤填膺向慕辞汇报这件事。
慕辞静静听完，见迎春气鼓鼓的小模样，淡声道：“皇帝诏幸向才人，你缘何置气？”
“奴婢就是觉得……”迎春本想说皇上花心薄幸，宠幸了娘娘，又和后宫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这话自然是说不得。
“那是皇帝的后院事，你一个小宫人无权置喙。”慕辞隐约也能猜到迎春是为在自己抱不平。
只是她本人不甚在意，迎春想太多了。
“娘娘说的是，奴婢知错。”迎春说完，转身去忙了。
丝竹看着迎春的背影，对慕辞道：“娘娘莫跟迎春一般计较，她就是多事。”
“你行事稳重一些，平时多看着她一点，哀家就怕她被奸诈之人利用。”慕辞多少还是担心迎春。
毕竟是从慕府带出来的丫头，有感情，她当然希望能保亲近之人的周全。
“娘娘早些安置，迎春那边奴婢会多看得点。”丝竹回应。
慕辞上了榻，突然省起一件事：“对了，你明日去打听打听安蓉今晚有没有前往隐月阁。”
第165章：别喜欢朕，没结果！
次日丝竹便打听了这件事，向慕辞回禀。
“她依旧扮演着知心人的角色。”慕辞喃喃自语。
这样的安蓉，想必是所有人都想要的知己。在需要她的时候会出现，不需要她的时候会隐身，让你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最要紧的是，她不会跟你争夺帝王的恩宠。
慕辞出了永安宫，突然决定去寒云轩走一走。
途经梅花阁的时候，她见门口没有侍卫，秀眉微拧。
在此当值的侍卫这般怠慢么？
她呆站片刻，眸中没有焦距，突听丝竹道：“是奴婢眼花了么？方才好像有人影一闪而过。”
慕辞闻言看向丝竹：“说什么傻话？”
她可不曾见有什么人影。
丝竹神色微赧，“娘娘教训得是。”
肯定是她眼花了。
梅花阁再怎样都是先皇的遗阁，一般人怎么敢擅闯？
就连侍卫也不敢冒冒然入内。
这段小插曲很快被慕辞主仆抛之脑后，她们去至寒云轩，怎知早有人捷足先登，竟是独孤连城。
独孤连城也没想到自己无论在哪里，都能碰到慕辞。
他来到寒云轩，竟然也能和慕辞打上照面，此姝阴魂不散！
他应允过慕桐，避开慕辞，但慕辞却频频主动来到他跟前，这叫他怎么离慕辞远一些。
慕辞哪里知道独孤连城的心思？
她临时起意来寒云轩走走。前世她没有看透过安蓉，希望今生能够看清楚这个人。想要看明白，自然就只有和安蓉多接触。
安蓉原本正要和皇上下棋，一见慕辞来了，立刻让坐：“太后娘娘棋艺比臣妾好，不如娘娘和皇上下一局吧。”
慕辞还没说话呢，独孤连城就扔了手中的棋子，不假辞色地道：“朕不喜见到太后！”
一看到就添堵。
“哀家也不喜看到皇帝。”慕辞怼回他一句。
独孤连城闻言冷笑：“你不喜看到朕，还眼巴巴地追在朕的身后？朕才来寒云轩，你后脚就跟过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喜？”
不怪他这么想，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即便让她搬去了永安宫，也能隔三差五撞见，分明就是慕辞派人盯着他的行踪，有目地的追着他跑。
慕辞一愣，一时间啼笑皆非：“皇帝何时变得这么自恋了？哀家来寒云轩，不过是临时起意。”
她对皇帝没有半点兴趣，也非他后宫中的女人，怎么可能故意打探他的行踪，甚至追着他跑？
独孤连城却不信她的说词，他表情极为严肃：“慕辞，无论你怎么做，你都不可能成为朕的后宫之一，往后别再做无用功。”
言下之意就是，别喜欢朕，没结果！
慕辞只觉鸡同鸭讲，有理说不清：“看来哀家来的不是时候，安美人，你继续和皇帝下棋罢。”
安蓉目送慕辞走远，忍不住对皇上说一句实话：“皇上应是误会太后娘娘了。娘娘眼神坦荡，来到寒云轩，不过是巧合……”
顿了顿，她决定再说一句大实话：“太后娘娘不像是对皇上有想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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