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即便是死，也得死在后宫
慕辞并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她恍惚间听到独孤连城的声音，慢慢回过头。
独孤连城见她终于动了，不觉长出一口气。
他方才还以为，这个女人……
“皇帝怎么来了？”慕辞站得太久，腿有点软，她在床榻坐下，活动活动僵硬的双腿。
独孤连城眸色复杂地看着慕辞。
看得出来，关了她一个月，她一点变化都没有。别说什么磨平她的锐气，只怕是把她的锐气越磨越锐利。
慕辞见独孤连城不说话，她也不在意，径自揉着僵硬的四肢。
“你方才在想什么？”独孤连城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就在见到她之前，他还在想陵安王的提议。
眼下他突然间明白，她是当朝太后，即便是死，也得死在后宫，这是她的命！
早在当初她选择嫁给皇兄的那一刻起，她就只能是宫里的女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哀家想什么没必要跟皇帝报备。”慕辞轻飘飘地回了他一句。
独孤连城看不得她自在闲适的样子，他别开视线，冷声问：“朕给你两个选择。一，出家为尼；二，向朕求饶，朕让你回宫！”
慕辞听完皇帝所谓的选择，她唇角轻扬：“哀家还是在天牢待着吧。”
这里好吃好住，可以暂时摆脱宫里的勾心斗角，她在这里调养身子，不也挺好。
“你？！”独孤连城一时语塞。
看来她还挺喜欢待在这里，是因为在天牢住得太舒服么？
他真该让她去到水牢里，尝尝那里的销丨魂滋味！
慕辞见他一副吞了苍蝇的样子，轻挑秀眉：“皇帝可是想虐待哀家？”
据她对独孤连城的了解，他再坏再恶毒，还不至于对她用刑，这大概是他身上唯一的优点。
“朕再问你一次，你求不求朕？！”独孤连城回避了慕辞的问题。
他是不想对一个女人用这样的肮脏手段，尤其她还是先皇的女人。
但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他想狠狠折磨她，弯下她挺直的脊梁。
“为什么一定要哀家求你？”慕辞不解反问：“是不是这样就表示你赢了哀家？”
或者他以为，这样她就算对他示弱？
独孤连城被问倒了。
大约是他横竖看她不顺眼，才想挫挫她的锐气，灭她的威风。
“哀家知道了，皇帝是想给自己台阶下。毕竟皇帝故意陷害哀家，皇帝也知道自己卑鄙下作，偏偏如今骑虎难下……”
“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更顺眼！”独孤连城打断慕辞的喋喋不休。
慕辞闻言，就真的不再说话了。
就这样，牢里突然安静下来。
独孤连城枯站了一会儿，随后掉头走了。
李玉见皇上出来，迎上前伺候。
“李玉，吩咐下去，把太后扔进水牢……”独孤连城话才出口，又打住：“算了，维持现状吧。”
太后再讨厌，也不能用这种手段折磨，虽然他真的很想看她痛不欲生的样子。
这时独孤连祈闻讯赶过来，“皇兄怎么连夜赶过来了？”
第137章：进宫面圣
独孤连城恢复了常态，端出皇帝的架子：“刚好出宫，便顺道过来看看太后死了没有。”
独孤连祈失笑：“皇兄吩咐过，要照看好太后，臣弟不敢违抗圣意。”
“最近太后状态如何？”
独孤连城想起进天牢，慕辞呆站的样子。
他觉得，那不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状态，那一刻的慕辞就好像是一具失了魂的躯壳。
“还不错。臣弟有时会陪她下下棋，她更多的时候是看书，或者是发呆走神。”独孤连祈其实有所保留。
慕辞看书的时候很专注，就连走神的时候也如此。
当慕辞在走神的时候，总会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走神？”独孤连城想起方才慕辞走神的样子。
“皇兄就放心吧，臣弟会照看好太后，不会让她有事。”独孤连祈不知该怎么作答，索性转移话题：“皇兄可有决定？”
会不会放慕辞出宫？
“慕辞是先皇的女人，她只能死在宫中！”独孤连城说完，甩袖而去。
“皇兄——”独孤连祈追过去的时候，独孤连城已经骑马走远。
他轻叹一口气。
皇兄连夜跑过来探监，得出的结论就是慕辞只能死在皇宫？
分明是皇兄有私心，不想就这样让慕辞离开，指不定是皇兄舍不得放过慕辞。
说来说去，女人就是祸害。若是其他女人倒还好，怎么偏是慕辞？
这晚他临睡前，还在牢房门口偷看了一眼。
慕辞似乎已经睡下了，皇兄的来去与否，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这起码证明一件事，慕辞没有撒谎，她对皇兄无心。
或许，这是好事。
其实，慕辞并未睡着。她觉得自己离出天牢不久了，即便父亲没办法救她出天牢，也会想办法通知哥哥。
只是哥哥在千里之外打仗，若知道她被关进天牢，一定会回京面圣。
独孤连城不可能漠视哥哥这样的忠诚猛将。算算日子，应该离哥哥回京不远了罢？
不出慕辞所料，约莫又过了半月，慕桐风尘仆仆赶回京城。
他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宫面圣。
独孤连城没办法不见慕桐。
慕桐是夏国第一猛将，也是朝廷重臣，而且为人忠勇，刚正不阿，这样的人正是朝廷缺乏的。
上回他之所以连夜去见慕辞，就是担心慕桐会因为这件事回京面圣。
慕桐一路畅通无阻，他所经之处，无人敢挡，直到他进了太和殿。
慕桐见到独孤连城的第一瞬间，便跪倒在地：“微臣斗胆，请皇上开恩，放辞儿出天牢！”
“慕桐，快起来！”独孤连城上前，欲搀扶起慕桐。
慕桐却固执地跪在地上：“辞儿她是太后，即便她有再多的不是，皇上也没理由把她关进天牢。若她真犯了弥天大错，微臣这个当哥哥的愿替她受罚。只请皇上开恩，放她出天牢。”
独孤连城眸色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慕桐。
“皇上，就看在微臣与皇上过往的情分，放过辞儿，可以吗？！”
第138章：哥哥帮你报仇
慕桐朝皇上磕了一个响头。
在皇上登基前，与他私交不错。
皇上登基后，皇上是君，而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慕辞不行。
辞儿是他从小最疼爱的妹妹，也是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人，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辞儿，皇上也不行！
独孤连城沉吟片刻，终还是有了决定：“依你所言，朕放她出来便是，你起身。”
他上前扶起慕桐。
前线战事紧张，他登基时，慕桐也未能回京面圣。可是慕辞一进天牢，慕桐就抛下一切赶了回来，可知慕辞在慕都尉的心里占着多重要的位置。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慕桐重重磕了头，才起身：“微臣这就去接辞儿出天牢。”
“你风尘仆仆，先回府换身衣裳……”
“无碍，臣迫不及待想看到妹妹。”慕桐说完，朝独孤连城一拱手便走了。
他来去匆匆，像是一阵风。
李玉看着慕桐离开的背影，不禁感慨：“这么长时间未见，慕都尉还和以前一样直爽。”
丝毫没把皇上当成帝王。
“慕桐和慕辞的性子南辕北辙。”独孤连城轻应。
慕桐正直阳光，慕辞却诡计多端，也亏得慕辞命好，有一个凡事都宠着她、让着她的好兄长。
“不论是容貌或性子，慕都尉和太后都不像，真不太像兄妹。”李玉也有同样的感慨……
慕桐在出宫后，直奔天牢而去。
慕辞乍看到哥哥出现在牢房门口，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她知道哥哥会来救她，可哥哥出现在她眼前的一瞬，她还是不敢置信。
重生回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哥哥。
至于前世，自她进冷宫后，就再也没见过哥哥。
眨眼间，已经是两世轮回了……
“对不起，哥哥来晚了。”慕桐冲进牢房，去至慕辞跟前。
慕辞拉着慕桐仔细看，眼里隐隐有泪光：“哥哥晒黑了，也更帅气了。”
哥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倦意，就知他这一趟回京赶得有多急。
前世得知哥哥被独孤连城打入天牢的时候，她人在冷宫，即便想救，也有心无力。后来听说哥哥死在天牢，就是在这个地方。
她也没想到，再见到哥哥，就是在这座困死哥哥的天牢中。
这一世，她断不会让哥哥落得同样的悲惨下场。
“他们有没有待薄你？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跟哥哥说，哥哥帮你报仇！”慕桐说着打量牢房，眉头紧拧。
虽说在天牢有这样的环境算上优待，但这丫头从小矜贵，没受过一点委屈。前些天小丫头被打进冷宫，后来又关进天牢，这对从小娇生惯养的妹妹来说，无疑就是最大的折磨。
慕辞闻言失笑：“没有人待薄我，我可以保护自己。”
将来，她还要保护哥哥，要看着哥哥娶妻生子，长命百岁。
“傻丫头，你还只是孩子，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怎么保护自己？哥哥现在是都尉，很快哥哥就能成为大将军，到了那时……”
第139章：皇帝，非礼勿视
慕辞闻言，眸色黯了下来。
她的傻哥哥以为成为大将军就能保护她，孰不知独孤连城忌惮的正是慕家日愈强大的实力。
慕家有丞相，又有大将军，还有一个太后，这样一个家族，哪个帝王能安心？
可笑她前世太天真，眼里只有儿女私情，没有宏观大局，才一步错、步步错。
她讷讷道：“哥哥还是别当大将军了吧？哥哥上战场后，我想见哥哥一面都难。如果可以，我希望哥哥不上战场杀敌……”
“这可不成！保家卫国是每个男儿应尽的职责，目前我国战事吃紧，它国频频来犯，这种紧要关头，我怎么可能不上战场？你这丫头，尽说些傻话。”慕桐说着牵起慕辞的手：“不说这些了，你关在天牢这么久，哥哥带你出去逛逛！”
慕辞不好再说什么。
哥哥有他的坚持，他一向刚直不阿，让他不上阵杀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为了保住哥哥，她总得想到法子才是。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慕辞是太后，她怕被人认出，特意戴了一顶纱帽才上街。
街道上很热闹，人来人往，当有人认出慕桐时，纷纷跟他打招呼。慕桐大名鼎鼎，就如同慕辞也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一样。
他们慕家兄妹一个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另一个是整天闯祸的小祖宗。
慕辞甚至还记得自己前世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奔跑时的画面，那时的她就是京城的小霸王。不只有父亲纵着，还有哥哥无条件地宠着护着，谁也不敢轻易招惹她。
如今再回想起过往，可真是年少轻狂啊……
“丫头，你怎么变得这么安静？”慕桐不时看一眼身畔的慕辞，总觉得这丫头性子突然沉了下来，再不复以往的活泼。
慕辞从回忆中走出来，唇角轻扬：“哥哥怕不是忘了，我如今是太后，已嫁作人妇。”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你不是心慕皇上？怎么会改嫁给先皇？”慕桐端正颜色问道。
慕辞回得轻描淡写：“我一向任性，突然间觉得先皇比皇帝好，便改嫁了。”
她跟着转移话题：“不说了，我想找个地方沐浴，我有半月未洗浴，身上臭死了。”
“也罢。你打点好自己，我带你回府，母亲一定想你了。”慕桐不敢就这样带慕辞回府，怕母亲看了伤心难过。
一刻钟后，慕桐带慕辞去到云来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浴好，正要穿衣服之际，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她穿衣服的动作因而慢了半拍……
独孤连城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他怔站在原地，看傻了眼。
还是慕辞最先反应过来，她拿衣衫随便裹好自己，因为动作匆忙，不小心露出小半截雪玉香肩。
当她做好一系列的动作，发现独孤连城竟然还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她冷下眉眼：“没人教皇帝什么是非礼勿视吗？”
像是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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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欲迎还拒那一套
独孤连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若无其事侧身，淡身回道：“既睡过了，多看你两眼你也没损失，反倒是朕亏了，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长针眼。”
他眼角的余光见慕辞还在忙碌，跟着又反嘲一句：“又是欲迎还拒的那一套。慕都尉请求见朕，就是想把你送给朕？”
慕辞正忙着穿衣，一听他这话有些错愕：“哥哥请求见你？”
怎么可能？
哥哥去天牢后，就一直和她在一起。她洗浴之际，哥哥还守在外面，所以，皇帝是怎么进来的？
就在她思量间，慕桐匆匆折回，乍一见到独孤连城，他也很惊讶：“皇上怎么在这儿？”
慕辞连忙整理好衣着，仔细检查自己全身上下，确定没有问题才安了心。
“不是你让朕出宫一趟，约在这边见面？”独孤连城反问。
慕桐这个人的品性他了解，不像是会撮合他和慕辞的人，除非是慕辞在背后搞鬼。
“微臣出宫后就去接了妹妹出天牢，并没有约见皇上。”慕桐加重语气：“臣句句属实！”
独孤连城看向慕辞。
慕辞从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她也懒得解释，径自对慕桐道：“哥哥，我们回府吧。”
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你不能回丞相府！”独孤连城沉下脸，喝道。
她是太后，应该留在宫中，不可在宫外留连。
“辞儿进宫后，因先皇身子抱恙，连归宁都省了。她出嫁至今，还未回府省亲。此次臣想让辞儿回府住几日……”
“慕桐，你要记得一件事，尊卑有别，太后的闺名不是你能随便称呼。”独孤连城打断慕桐的话。
慕桐看向慕辞，虽然不太习惯，还是改了口：“臣想带娘娘回府住几日，还请皇上恩准！”
独孤连城看看慕辞，又再看看慕桐，沉吟片刻才道：“罢了，太后回丞相府住一夜，朕明日便带太后回宫！”
慕辞听出他话中有话，冷声质问：“皇帝想做什么？”
什么叫他带她回宫？
她是当朝太后，需要他带什么？
“朕今晚住在丞相府。慕桐，前面带路。”独孤连城未曾理会慕辞，对慕桐下令。
慕桐再迟钝，也看出妹妹和皇上之间气氛诡异。
却因为君臣有别，他没敢当面问。
就这样，慕桐带上宫中最尊贵的两位大人物，往丞相府而去。
慕直万万没想到慕桐会把当朝皇上和太后都带进了府中，他得知这个消息，带领全家老小下跪迎接。
礼罢，慕辞去到耿氏跟前：“娘……”
耿氏喜极而泣，摸摸慕辞的脸：“我的好女儿……”
慕直轻咳两声，耿氏才想起如今慕辞是太后娘娘，她正想改口，慕辞却挽着她的手道：“娘，我们去屋里说话。”
在宫中那些虚礼，她才不想带进府中。
在这个家，她就是慕家小姐。
耿氏不敢有异议，两母女疾步离开。
慕辞经过慕雪身畔时，眼角的余光看了慕雪一眼，只见慕雪面染红云，正在偷看独孤连城。
第141章：盛极必衰
慕辞慢下脚步，回头看去。
独孤连城正在和父亲寒喧，似未发现慕雪正在偷看他。
这时，她的脚步突然有些沉重。
进屋后，母亲跟她说话时她也有些心不焉。
母亲担心她在宫中受了委屈，至于宫中的一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不可避免地传进了母亲耳中。
她安抚了母亲几句，只说那些流言蜚语不必当真。
“最近府中可有什么事发生？”顿了顿，慕辞又道：“林姨娘可还安份？”
林氏住在偏院，她便是慕雪的亲生母亲。
想当年，林氏是在怀上慕雪之后才被送进府里，那时她才六个月大。
母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恨过怨过，但后来还是屈从了命运。
这些年来，林氏与慕雪还算老实，没有什么逾矩之处，但她横竖看不过这对母女，也少不得给她们脸色瞧。
但她们都忍了。
后来再长大些，她也渐渐接受了慕雪，只是她与慕雪始终亲近不起来，哪怕慕雪唤她一声姐姐。
“还不就那样？看着挺老实的人，再加上你父亲宠着，为娘还能怎的？”只是这些年来，她始终意难平。
她也曾经想过，将来自己的女儿定要嫁一个专情的男子。奈何慕辞是慕家嫡女，最后也免不了进宫的命运。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才嫁作人妇，便成新寡。
“娘不可掉以轻心。林姨娘是不敢得罪母亲，毕竟女儿如今是太后，慕雪想要进宫，还得看女儿的脸色。试问她怎敢轻易得罪母亲？”慕辞沉声道。
说起来，慕雪在半月前已及笄，这可不正合了父亲的意，可以早日送慕雪进宫。
两母女说着贴心话，这一聊，足足说了一个时辰。
此后，慕辞被慕直叫进书房。
她心知只要回府，父亲一定会跟她长谈。
“你老实说，和皇上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关上门，慕直便黑了脸。
“什么事都没有。”慕辞淡声回道。
“那你为何频频闯祸，激怒皇上，甚至还被打入天牢。你知不知慕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慕直说着，抽出长鞭。
慕辞一眼认出，那是自己以前用的金鞭，而且是独孤连城所赠。
她没想到，这条金鞭落在父亲的手中。
“慕大人是想对哀家用私刑么？！”慕辞眸色渐冷，身为高位者的威仪自然而然便流露了出来。
以前她只道父亲疼她宠她，而今才知道，父亲在意的并不是她这个女儿，而是在意她所能创造的价值。
因为她不能帮慕家光耀门楣，父亲便想鞭笞她。
慕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儿，一时间骑虎难下。他原意是想教训慕辞一顿，让她长长记性，但忘了，这个女儿如今是太后。
“哀家只给慕大人四个字——盛极必衰。”慕辞说完，离开了书房。
父亲是聪明人，在官场纵横多年，她希望父亲能够明白，做人不可太贪心。
虽说独孤连城刚登基，但他并非软柿子，可以任由人拿捏。
第142章：皇上睡不着……
慕辞离开书房后，慕直呆站了许久。
他并不相信什么盛极必衰。慕家能有今日的地位，和他的苦心经营脱不了干系。
慕桐这个孩子倒是争气，在不久的将来，约莫就能成为大将军。
而今就差慕家女儿怀上龙嗣，若如此，慕家在朝中的地位将无人撼动。
他要为慕家谋划。
既然慕辞无用，就再送一个慕家女儿进宫，这个女儿一定要够听话才行……
慕辞见过父亲后，回到曲辞居。没想到就在她的闺阁内，哥哥和皇帝正在下棋。
不无意外，哥哥很快就落败。
独孤连城朝慕辞朝手：“太后，你跟朕下一局。”
慕桐的棋艺太差，没有挑战性。
“辞……娘娘不会下棋，还是由微臣陪皇上再下一局。”慕桐不明真相，以为皇上是要刁难慕辞。
“你这棋艺还是算了，让太后来。”独孤连城不耐烦地催促：“太后，快点！”
慕辞取代慕桐的位置。
棋局一开始，就进入僵局。慕辞发现，独孤连城的棋艺竟然进步了。
她却不知，在她被关在天牢的日子里，独孤连城没少看棋谱。平时除了处理政务，他就在研究棋谱，果然有不少收获。
这回和慕辞一对奕，他自己都感觉不同于以往。
一盘棋下来，独孤连城险险胜了慕辞。
“朕赢了！”独孤连城目光灼灼看着慕辞。
慕辞表情冷凝，此刻她笑不出来。
独孤连城想要赢的时候，他会有办法赢。他以前不只一次想赢她，此次终于达偿所愿。
如果他想要对付慕家，将来他定也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慕桐见慕辞表情不对，以为她是输不起，忙打圆场：“皇上果然好棋艺，娘娘自然是输得心服口服。”
他说着，还推了慕辞一把，就怕她耍小脾气。
慕辞回过神，起身道：“皇帝要做一件事，自然会做得好，这不稀奇。”
所以独孤连城能这么快赢了她。
慕桐见妹妹走开，怕独孤连城不高兴，替慕辞辩解：“太后娘娘素来是这脾气，皇上莫跟她一般见识。”
难怪会被关入天牢，就是妹妹性子倔，不愿意向皇上低头。
独孤连城看着棋盘，徐声回道：“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整天跟老太婆似的，像是有很多的心事。”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性子，这回微臣回京，发现娘娘性子变得沉稳，这或许是好事。”慕桐看向皇上，又道：“可是再怎样，娘娘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若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皇上多担待。”
他长年在战场杀敌，若慕辞有事，着实没办法及时赶回来。
独孤连城笑笑不语。
君无戏言，有些事他没办法答应慕桐。
是夜。
独孤连城在慕府别苑歇下。
李玉候在外面，听得里面有动静，斗胆问道：“皇上睡不着么？”
是不是认床才睡不着？
独孤连城没说话。
他睁大眼看着帐顶，浮过眼前的是今日在客栈看到的那一幕。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有什么好想的？
第143章：慕雪送上门……
独孤连城辗转难眠，他坐起来，又躺下，很快又再坐起来，怎么都无法将那活色生香的美景从眼前抹去。
一时间，他有点心浮气燥。
李玉从来就没见过皇上这么焦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当会儿，皇上突然掀开了帐帘，冷眼看着他。
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忙跪倒在地：“奴、奴才知罪！”
“你知什么罪？”独孤连城看着李玉的背影。
李玉也很苦啊。
他额头直飙冷汗。他也想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惹皇上生气。
只是圣意难测，他完全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事让皇上不高兴。
“奴、奴才不知。”李玉苦哈哈地回道，不敢正视皇上。
独孤连城一脚踹翻李玉。
李玉被踹了一丈远，而后又跪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独孤连城再次躺回榻间，可仍然心烦气燥，横竖睡不着。不论睁眼闭眼都是慕辞那具身子在他跟前晃，他低咒一声：“该死的女人！”
李玉还跪在原地，竖起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
这一回他可听清楚了，皇上提起了女人。
皇上自从在沉香宫那一夜后，就再没碰过其他女人，莫不是想要美人侍寝？
方才皇上焦虑不安的样子，像极了欲求不满！
他灵光乍现，觉得自己猜对了皇上的心事。
“皇上，奴才去找一个美人在御前伺候吧？”他斗胆建言。
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找女人？
若是宫里头还好，可这是丞相府，不知来路的女人他也不敢随便往皇上的榻上送。
现成的倒是有一个，那就是太后。
反正太后已经玷污了皇上，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区别，可这太后和皇上辈份差别摆在那儿，再加上太后娘娘那固执的性子，肯定也不乐意来伺候皇上。
这一转念间，他的心思转了千百回。
至于榻上的皇上，没有吱声，他就知道自己猜中了皇上的心思。
皇上终于开了窍，尝到了其中的滋味儿。
“奴才去去就来！”李玉说着，连滚带爬出了别苑。
他是想着，先随便找个顺眼的美人过来伺候皇上。偏生此次皇上出宫匆忙，碧巧也没有跟过来，丞相府又是人生地不熟，他实在不知上哪儿找。
于是乎，他索性硬着头皮去找太后，先把太后骗到皇上跟前再说。
他却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就有一个身姿蔓妙的美人儿摸进了别苑。
此女，正是慕雪。
慕雪已满十五，出落得亭亭玉立。
父亲给了她暗示，让她来御前伺候，今晚是良机。否则她也不敢轻易来到别苑，毛遂自荐。
她见别苑无人，壮着胆子入内。
独孤连城听到外面的动静，以为李玉办事速度快，找来他想要的，遂沉声下令：“进来！”
慕雪正在犹豫，听到独孤连城的命令，喜不自胜。
她悄悄脱下了斗蓬，只着一件薄裙，显露出少女独有的蔓妙身形。她小脸绯红，心跳快得不像话。
她非常非常紧张，待作好心理建设，素手掀起了纱帐……
第144章：侍寝（1）
纱帐掀开，慕雪正对上独孤连城黑沉沉的眸子。
其实早在皇上登基前，她就见过皇上。
只不过，她是慕府庶女，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
姨娘不只一次告诫她，行事不可鲁莽，她亦深知在慕府当中，自己永远都要看耿氏和慕氏兄妹的脸色行事。
若不然，她和姨娘在府中的日子会很难熬。
即便她心慕皇上，她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因慕辞是命定的皇后。她能否进宫侍候皇上，取决于慕辞和父亲。
自古嫡庶命运不同，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慕辞总能轻易得到。
偏偏就这样，慕辞竟傻得把到手的皇后之位拱手相让，不然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成为太后，还被皇上仇视，不只打进冷宫，还被关进天牢。
慕辞会遭这样的罪，都是自找的。
眼下父亲想要让她代替慕辞，成为皇上的后宫之一，光耀慕家门楣。
虽然她没多少信心，但若能进宫侍候皇上，付出她所有她也甘愿，因为她比慕辞更加爱皇上……
独孤连城以为李玉随便找了个女人进来侍候，却不料是俏生生的一个大美人。
眼前的美人儿肌肤赛雪，明眸善睐，唇不点而朱。乍一看年纪尚幼，但发育得不错，身姿蔓妙，与慕辞……
恍觉自己又想起慕辞，他眉心微拧。
“雪儿参见皇上，恭请皇上金安。”慕雪美目流转，眼角含情，含羞带怯地看着天子。
近一些看，愈发觉得皇上长得俊俏，这样的容貌世间少有，让她移不开视线。若她能进宫，那该多好？
“你是——慕雪？”独孤连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他以前见过的慕家二小姐。
他在登基前偶有来丞相府走动，曾和慕雪打过照面。
只是慕雪给他的印象还停在以前，瘦瘦小小的，不及慕辞姿色妍丽。
不想一些时日未见，慕雪竟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有如此好颜色，不比慕辞差。
甚至还要发育得比慕辞早。
“正是民女。皇上没带宫人出宫，民女怕府上招待不周，特意前来侍候皇上就寝。”慕雪说着，倾身向前，假意替皇上拉好锦被。
独孤连城未有避让，看着慕雪朝自己越来越近，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特有花香。
这种味道和慕辞身上的自然香气不同。
独孤连城不自觉地又想起了慕辞……
慕雪见状，壮着胆子朝皇上的俊颜又近了一些。这么近、这么近，近得稍一倾身，就能碰到皇上性感的薄唇……
那厢李玉去到曲辞居，称皇上有请太后。
慕辞并不乐意在这个时辰去见独孤连城。但因为这是慕府，独孤连城再大胆，也不会对她做出什么。
尤其独孤连城特别避讳慕家女人，更加不可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正因为如此，她才随李玉走这一遭。
只是她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男人当然就是独孤连城，至于女人，因为隔着纱帐，瞧不真切。
这才出宫，独孤连城就迫不及待在丞相府找美人侍候吗？
所以李玉找她过来？
第145章：侍寝（2）
李玉没想到一进来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尤其他还带来了太后，那皇上榻上的美人是谁？
就在李玉和慕辞进退不能的当会儿，帐内的少女踉跄退后两步。
这惊鸿一瞥中，慕辞足以看清少女的脸，正是慕雪。
她定驻了眸光，怎么也没想到慕雪居然这般急切，还未进宫，就急于向独孤连城献媚。
她来的不是时候，坏了慕雪的好事。
慕雪看清楚来人是慕辞，脸色微变，忙想找东西裹住自己半露的身子。
慕辞拾起放在一旁的斗蓬，上前披在她的身上，轻拍她的肩膀，低声道：“你太急了……”
纵使独孤连城喜好美色，也不敢随便宠幸慕雪。
在江山和美人之间，独孤连城毫无疑问会选择他的江山。
就在这时，有人快步冲了进来，正是慕直和府中的下人。
慕直以为能抓奸正着，不想慕辞也在。他愣了愣，径自漠视了慕辞，冲慕雪道：“雪儿，你怎么会在别苑？你还待字闺中，让人知道你夜半和皇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还敢要你？！”
在场谁都不是傻的，慕大人玩的是仙人跳，欲让皇上对慕雪负责。
慕辞静站在一旁，懒得掺和这件事。
父亲怕是老糊涂了，竟以为来个瓮中捉鳖就能让独孤连城把慕雪带进宫，独孤连城可不是这么好拿捏之人。
再者室内还有她和李玉在，何来的孤男寡女之说？
父亲是想强行把慕雪塞给独孤连城。
眼下就看独孤连城收不收慕雪，若收下，今日父亲就算是达偿所愿。
但是依独孤连城的脾气，又有着帝王的身份，怎么可能踩着父亲的陷阱，按照父亲的计划行事，这样他的帝王颜面往哪儿搁？
就在此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雪儿是和我一起来的别苑，太后娘娘亦在此，并非什么孤男寡女，伯父就放心吧。”
来人一袭飘逸紫色齐胸襦裙，五官出众，妆容精致，气质不俗，也是俏生生的美人儿，正是二房的慕雨。
慕雨轻移莲步，从暗处走出来，却也带来一室明媚。
“雨儿，不得胡闹！”慕直见慕雨坏自己好事，端出丞相大人的架子。
慕雨铁了心要坏慕直的好事，她回慕直一朵无辜的微笑：“伯父此言差矣。女儿家的清誉是多重要的事，雨儿再不懂规矩，也断不会拿雪儿的清誉来说事。伯父是雪儿的父亲，总不成希望雪儿妹妹的闺誉就这么不清不白丢了罢？”
慕直被她一顿抢白，气得说不上话来。
就在气氛僵硬的当会儿，一直沉默的独孤连城开了尊口：“雨儿留下，其他闲杂人等通通退下！”
慕直脸色微变，不曾想自己算计了一切，竟然是慕雨讨到了便宜。
但是皇上开了口，他再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
众人鱼贯而行，离开别苑。
一出别苑，慕直立刻对慕辞发难：“雪儿方才明明有机会在御前伺候，你为什么不帮雪儿美言几句？”
第146章：侍寝（3）
慕直以为，慕辞既是当今太后，她说的话，或许皇上能听进去。
只是这个女儿越大越不听教诲，当了太后就愈发的不受管教。
“慕大人这话好没道理。天下谁人不知皇帝与哀家不和，哀家若掺和其中，岂非坏慕大人的好事？”慕辞淡声回道。
父亲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今晚无论是谁出手，独孤连城都不会如父亲所愿，让慕雪进宫。
若真被父亲设计陷害成功，那还是独孤连城吗？
依她看，真正懂得算计的人是慕雨。
慕雨把握住了今晚的机会，否则再怎样，也轮不到慕雨在御前伺候。
独孤连城留下慕雨，这是在打慕大人的脸。
父亲到现在还没看出皇帝此举的深意，可怜可叹。
慕直目送慕辞走远，只恨女大不中留。如若有慕辞帮忙，会事半功倍。眼下慕辞不只不帮，还有落井下石之嫌。
“父亲……”慕雪裹紧斗蓬，粉唇轻颤。
“皇上是什么反应？”慕直才想起这件事。
本来今晚是最佳的侍寝机会。哪怕皇上没有碰慕雪，但只要慕雪和皇上孤男寡女待在一起，皇上就该负责才对。
慕雪缓缓摇头：“女儿原本以为有机会，可皇上认出女儿后，就推开了女儿。”
君心难测，她都快以为皇上会要了自己，谁知她还没碰到皇上，就被皇上推开。
明明刚开始，皇上看到她有感觉到惊艳，却不知为何后来推开了她。
慕直脸色微沉。如果是因为雪儿的身份，皇上才不碰雪儿，那事情就大了。
“会不会是因为皇上和太后娘娘不和，所以连带牵怒于女儿？”慕雪突发其想。
慕直闻言，脸色更加黑沉。
就在这时，李玉突然出了别苑，走到慕雪跟前道：“二小姐，皇上有请。”
慕雪不想会柳暗花明，她双眼一亮，下意识看向父亲。
慕直也难掩惊喜之色，“皇上是何等尊贵的人物，雪儿，快进去，莫让皇上久等。”
想必皇上对雪儿一见钟情，否则不会再把慕雪诏回去。
慕直离开别苑，回到书房，静候慕雪佳音。
他却不知，在他走后，李玉立刻往曲辞居而去。
那厢慕辞以为今晚就这样了事，谁知她才想歇下，李玉又再现身。
“皇帝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吗？”慕辞冷眼看着李玉。
独孤连城诡计多端，眼下这个时辰叫她去别苑，而且慕雨还在别苑，不免让她多长了个心眼。
“皇上说此事十万火急，太后娘娘是皇上最敬重的长辈，要请娘娘拿主意，还请娘娘务必走这一遭。”李玉毕恭毕敬地道。
他只是传话的，至于皇上为什么又要把太后娘娘请回去，恕他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明日再说吧，夜深了，哀家需要休息。”慕辞仍然不愿意前往。
独孤连城那个人行事诡异，一时一个样，她怕他突然又想到什么恶毒法子对付她。
无论独孤连城有什么样的目的，多长个心眼儿总归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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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侍寝（4）
“皇上吩咐，要请太后娘娘务必去一趟别苑。”顿了顿，李玉再补充一句：“皇上已把慕二小姐请回了别苑。”
慕辞一愣。
独孤连城此举是何意，是突然改变主意，想让慕雪进宫吗？
思及这个可能性，她有些犹豫。
慕雨进不进宫，与她无关，因为她是二房的人。
但慕雪不同。
平素她与慕雪虽然没多少交情，但怎样都是大房一脉，一个弄不好，就可能牵连到她或哥哥。
独孤连城突然将慕雪诏回别苑，意欲何为？
思来想去，慕辞决定去找哥哥，一同前往别苑。
怎知才出曲辞居，李玉便自告奋勇：“皇上正在等候娘娘。不如这样，娘娘先前往别苑，奴才则去请慕都尉，这样两边都不误。”
慕辞觉得李玉这办法不错，她率先往别苑而去。
李玉目送慕辞走远，却杵在原地没动。皇上说过，让慕辞单独前往，是以他不可能去找慕都尉，触皇上楣头。
半刻钟后，慕辞到达别苑。
她入内之际，慕雪正在弹琴，慕雨则跪坐在一旁，伺候独孤连城。
独孤连城却是衣衫半解，墨发披肩，看起来略显颓废和性感，和平时穿着龙袍时的正经严肃截然不同，像是纨绔的风流贵子。
他这显少露于人前的风情与性感，令慕雪和慕雨面染红云，不时偷窥。
想也是，平时女儿家待字闺中，和异性打照面的机会极少。
眼下有这么一个绝色尤丨物在跟前，而且还是这大夏国最尊贵的天子，哪个少女看了不春心萌动？
“皇帝好兴致。”慕辞未动声色，在独孤连城身畔落座。
让慕家最矜贵的几个姑娘都来伺候他一人，他可真懂得享受。
坐下后，她闻到独孤连城身上散发的酒气。
她这才发现，原来独孤连城喝的不是茶，而是酒。
“太后，陪朕喝一杯！”独孤连城说着，把自己喝过的酒盏递给慕辞，直接就递到了慕辞的红唇边。
许是灯光太温暖，慕辞的唇看起来鲜艳可口，很美味的样子。
慕辞没发现独孤连城盯着自己看，她推开酒盏。
因为用力过大，酒液洒了出来，有些溅到她的唇上。
下一刻，独孤连城突然伸手，在她唇畔摩梭……
不只是慕辞愣住了，就连慕雪和慕雨都傻了眼。
她们怎么也没料到，皇上居然会对慕辞做出这么暧昧的举动。
还是慕辞见过大世面，她很快恢复镇定，推开独孤连城不规矩的手，冷下俏脸：“皇帝，你喝多了！”
她就知道独孤连城找她过来没好事，他分明就是在慕雨和慕雪之前故意暧昧，让她们以为自己和皇帝有染。
谁知独孤连城下一刻突然掐住她尖俏的下巴，左看右瞧：“太后这张嘴长得好看，但说的话总是不中听！”
还有这张狐媚脸，总是在刻意引诱他，让他夜不能寐！
慕辞一掌用力打在独孤连城的手背，“皇帝，休要放肆！”
他约莫是喝醉了，才有这出格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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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侍寝（5）
见慕辞正义凛然的模样，独孤连城笑了。
他继续自饮自酌，两杯酒下腹，室内的酒意更浓烈。
慕辞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等得有些不耐烦：“你找哀家过来，到底想说什么？”
这么长时间，也未见哥哥过来，李玉是怎么办事的？
独孤连城像是终于想起有慕辞这个人，他盯着慕辞好一会儿，反问：“朕想说什么来着？”
慕辞正想发飙，却发现独孤连城瞳孔涣散，她作势一掌要打过去，他也不闪不避。
反应这么迟钝，显然是喝多了。
她盯着独孤连城，心想今晚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罢了，等你醒酒再谈吧，哀家回了。”她说着起身，就想离开。
谁知才踏出一步，独孤连城却抓住她的手腕：“不准走，不能走……朕有话要说。”
慕辞只能坐回原位，“你说。”
独孤连城确实喝多了，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便指着慕雨和慕雪问：“她们两个只能有一个进宫，你说挑谁进宫？朕听你的。”
慕辞一愣。
不知何时，慕雪一曲奏毕，正在看着她和皇帝。
慕雨也忘记自己正在伺候皇帝，听得皇帝这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无论她选择哪一个，另一个都会记恨上自己。
所以说，独孤连城这人阴险，从来只会挖坑给她跳。
“这是皇帝的后院事，皇帝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得插手皇帝的后院吗？既如此，哀家可不敢随便出主意。”慕辞把独孤连城说过的话，扔回给他。
“非也。朕还是觉得太后有见地，挑的人都是最好的。”独孤连城说着，突然抓起慕辞的纤纤玉指把玩。
这跟青葱一般的玉指，看着就可爱，他情不自禁地抓起啃了一口。
因为他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慕辞根本来不及作反应。
她僵着脸，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脸色很难看。
莫说她心里头不痛快，一旁围观的慕雪和慕雨看到这一幕心里更不痛快。
从宫中传出来的流言可以知道，皇上不喜欢慕辞，甚至憎恶她，否则也不会把慕辞打进冷宫，后来又扔进天牢。
所以说，皇上对慕辞不一样，只是在报复慕辞罢了。
虽知如此，她们看到这一幕，还是嫉妒羡慕，恨不能皇上调戏的就是自己。
慕辞感觉到旁边两位慕家姑娘传递过来的不善眼神，却也不在意。
旁人怎么看她不重要，她也不在乎。
“太后若不给朕出主意，朕今晚就不让太后走了。就罚……太后今晚陪朕。”独孤连城的声音惊醒慕辞飘远的思绪。
慕辞还未及作答，慕雨突然跪在慕辞跟前：“雨儿以前从未求过太后娘娘什么事，但今儿雨儿想求您让雨儿进宫，侍奉皇上左右。”
慕辞不惜改嫁先皇吸引皇上的注意力，还不是因为放不下皇上？
既如此，慕辞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慕雪进宫？那等于是大房嫡庶二姝争夺圣宠，慕辞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第149章：侍寝（6）
慕雨心知自己虽是慕家人，但是二房那边的，和慕辞也没那么深远的利害关系。
慕辞心里即便是想挑她，也怕得罪大伯，不敢随便作决定。
不如由她自动请缨，让慕辞有台阶可下。
慕雪见此情景，又怎甘人后？
她也跪倒在慕辞跟前：“姐，我也想进宫侍奉皇上，以前我也从来没求过姐什么，这回雪儿求求姐，让妹妹进宫。”
以前她确实从没求过慕辞任何事。慕辞拥有很多，她虽然羡慕，但知道进退，不该争抢的，她也不敢起妄念。
她以为只要自己安份守己，就能在府中有她的容身之地。
这些年，她和姨娘也是这么战战兢兢过来的。
眼下有离开慕府的机会，更有机会成为皇上的宠妃，她怎么可能不把握这个良机？
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慕雨想要的，她也想要。
皇上这个真龙天子，她更想要！
慕辞看着跟在自己跟前的两位慕家姑娘，眉心几不可见地轻蹙。
独孤连城大概很喜欢被女人追逐的感觉吧？她眼下看了却觉得丢人。
想想以前，她也是追在独孤连城身后跑，那样的一慕，在旁人看来肯定更丢人。
慕雪和慕雨对独孤连城的倾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除非是瞎的。
只是喜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呢？只是这个人心里并没有任何女人，他要的并非温香软玉在怀，而是有助于他对付慕家人的筹码和工具。
“你们两个都不能进宫！”慕辞很快就有了决定。
这是为了她们好，也是为了慕家好。
后宫有她这个太后，慕家如果又多了两个伺候皇帝的后宫妃嫔，慕家女人将会成为整个后宫的敌人。
独孤连城不只是在控坑给她跳，而且是给慕家人挖陷阱。
慕雨和慕雪没想到慕辞会有这样的决定，她们下意识看向皇上。
只可惜，皇上刚才也说了，听太后的。眼下慕辞不愿让她们进宫，可如何是好？
虽然她们也想向皇上求宠，但也不敢冒冒然行事。
若进宫不成，反而会得罪慕辞，往后就更没机会。
慕雪还小，才满十五岁，还有机会，大不了往后再筹谋。
慕雨却不同，她年满十六岁了，若无法进宫侍奉皇上左右，就只能嫁人，她怎么可能甘心？
当下她也顾不得许多，跪在独孤连城跟前：“皇上，就让民女进宫，当皇上身边的宫女吧？”
她一定会把握机会爬上龙榻，总有一朝能平步青云。
如能成为延福宫的宫人，就能经常看到皇上，甚至比后宫妃嫔还有机会夺得圣宠，何乐而不为？
独孤连城还没接话，慕雪也沉不住气，跪在他跟前：“皇上，民女也想进宫，侍奉皇上。”
独孤连城看看慕雨，又再看看慕雪，唇角勾出一抹邪佞的笑意：“也罢，朕成全了你们，明日一大早，你们便随朕一起进宫。”
无论是慕雨或慕雪，都比慕辞好拿捏，为什么不放进宫里？即便是当摆设，也赏心悦目。
第150章：侍寝（7）
慕辞一点也不意外独孤连城这样的决定。
这是独孤连城的家务事，他要谁进宫都可以。可是像他这么贪心的混账东西，也是世间少有。
第一次，慕辞因为独孤连城的决定动了肝火。
原因无它，慕雨和慕雪都是慕家姑娘，她们进宫后，局势将变得更加复杂，以后无论慕雨或慕雪谁有个差池，账都会算在她头上。
原本她被关进天牢后，自己身上的靶子小了很多。
这回带了两个慕家少女进宫，旁人还不以为这是她的杰作，认为她有野心称霸后宫？
想必，这才是独孤连城的真正目的！
她就知道这一趟来，独孤连城不怀好意，果不其然，跟她所想的一样，这个男人卑鄙无耻下贱。
“太后这就走了？”独孤连城见慕辞欲离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还以为她是没有脾气的，无论是他把她打进冷宫，或者是把她扔进天牢，她都很坦然，对他没有丝毫怨言。
这一回，他还是成功激起了她隐藏的一些脾性。
慕辞懒得接话，就想离开。
独孤连城却追了上来，扣住她的手腕，低声嘟哝：“朕还有私己话要跟太后说，太后不能走。”
因为离得近，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女儿香。
就是这个香味，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慕雪身上的胭脂香气他觉得太俗，还是慕辞的香气令他神清气爽。
“皇帝，你还想做什么？！”慕辞后知后觉发现，独孤连城说话的语气不对劲。
不知道的人，还以他在跟她撒娇。
她手臂瞬间起了鸡皮疙瘩，觉得恶寒。
“朕想做什么？”独孤连城索性从背后圈住了慕辞。
慕辞脸色微变，下意识在他怀中挣扎。
该死，他不是憎恶女人，不能近女人的身吗？
慕雪和慕雨还没离开，看到这一幕也大惊失色。
皇上这是想对慕辞做什么，总不成真想要慕辞侍寝吧？
不对，一定是皇上喝多了，把慕辞看成了是他的后宫妃嫔。
慕雪正要上前提醒皇上，他抱的人是慕辞、是当今太后，皇上却比她先一步下逐客令：“你们两个退下，朕和太后有私己话要说。”
“皇上，这是太后娘娘……”慕雨顾不得许多，弱弱地提醒一句。
独孤连城却突然回头，眸色阴冷：“退下！”
慕雨和慕雪心一颤，哪还敢逗留，匆匆离开了内室。
她们还想留在外面偷听里面的动静，李玉却悄无声息地现身：“两位姑娘，请！”
慕雨和慕雪对视一眼，两人心有不甘，却也不好再偷看，只能不甘不愿地走了。
至于内室，慕辞被独孤连城拽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皇帝，哀家是慕辞，是你最讨厌的人！”
所以他喝多了，认错人罢了，应该放开她。
“你化作灰朕也认得你。”独孤连城说着，把她打横抱起，往床榻方向而去。
慕辞见情势陡转，又在他怀里奋力挣扎，只可惜效果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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