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弄死皇帝……
今日娘娘虎口脱险，且反将皇上一局，破了皇上设了许久的棋局，应该开心才是。
却不知为何，娘娘回到未央宫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这让丝竹和迎春很不安。
慕辞确实有心事。
她今日孤注一掷，原是想来一招斧底抽薪，一劳永逸，但后来走出储秀宫，神智变得清明，她突然间后悔了。
说起来，她还是太急。
当时那样的情景之下，她头脑发热，竟揭穿了独孤连城的真面目。当时是爽快了，看到独孤连城当时难看的脸色，她心里多少有复仇的快意。
但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独孤连城是当今圣上，他的帝王尊严高于一切。但她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了他的真面目，这一来，他誓必要反击。
这也正是她感觉沉重的原因。
作为一国之君，掌握了天下臣民的生杀大权。哪怕她贵为太后，依然也要看皇帝的脸色行事，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她这个太后有的只是名义上的尊贵，而皇帝拥有的是实际权势。
她能彻底击败独孤连城的办法，大概只有弄死独孤连城，自己掌权。
“更深露重，娘娘畏寒，还是回榻上歇着吧。”丝竹见主子去到花院，开口相劝。
“哀家走错一步，可如何是好？”慕辞难掩焦虑。
自从进宫后，丝竹从来没见过娘娘这么烦燥不安，偏生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到底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奴婢虽然帮不了娘娘什么，但奴婢可以成为最安静的倾听者。”丝竹去至慕辞跟前，跪倒在地：“奴婢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傻丫头，平白无故跪哀家做什么？起来。”慕辞扶起丝竹。
“奴婢就是担心娘娘，可是娘娘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奴婢愚钝，猜不到娘娘的心事。”丝竹黯下眉眼：“奴婢想为娘娘分忧解难。”
“是哀家做错了事，你帮不了哀家，也没人可以帮哀家。”慕辞轻叹一声。
只怕一步错，步步错。
独孤连城的性子她了解，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以前她笃定他不会碰她，是因为知道他不屑与她亲近。可今日她让帝王颜面无存，独孤连城不可能就此罢手。
仔细想想，即便今日不揭穿独孤连城的真面目，独孤连城也不大可能放过她。
既如此，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哪怕独孤连城就此对她展开报复行动，不过也就是加速了某些进程罢了。
想通这个道理，她不再纠结，转身折回寝室。
慕辞躺下之际，突听丝竹在问：“如若今日娘娘不护着奴婢，兴许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奴婢何德何能，令娘娘如此挂心？”
“未央宫还有细作，哀家除了你和迎春，谁都信不过。哀家保护你，就是保自己，你可明白？”慕辞摸摸丝竹的脸，眉眼温柔：“莫自责，往后你和迎春更要保护好自己。若有人想动哀家，就很可能先对你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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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好好和皇帝斗一斗
“奴婢知道了。”
丝竹放下帐帘，退到不远处。
慕辞看着在帐外摇曳的身影，突然有些厌倦这后宫无休止的争斗。
哪怕前世她下场凄惨，慕家肢离破散，她其实没有多少怨恨和不甘。大抵是因为在沉香宫待的时间太长，那些曾经对独孤连城的爱与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
死之前的那一刻，除了肉身的疼痛，她内心很平静，甚至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唯一的不甘是自己糊涂了半生，那些害过她的人都活得好好的，最疼爱她的哥哥她也没能保住。
这一世能够重头再来，她愿意进宫，除了想偿还先皇的情债，另一部分的原因是她想守护慕家，保护哥哥和母亲。
只是父亲野心勃勃，让她突感迷茫。
如果哥哥能说服父亲离开朝堂，那前世的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她是不是也可以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这是重生以来，慕辞第一次生了离开皇宫的想法。
她也知道，让她就这么离宫，她并不甘心。
她本无害人之心，却有人不断挑战她的底线。
无论是沉香宫被设计的那一夜，还是姚霏儿的中毒事件，都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这些害她的人，与前世害她之人极可能是同一个，也可能是很多个。她若不揪出害她的幕后凶手，却选择离宫当逃兵，这是她万般不愿的。
接下来的几日时间，未央宫恢复了平静。
后宫素来不缺捧高踩低之辈。
以前大家都知道太后尊贵，再加上皇上喜爱，谁不敬重太后娘娘三分？
眼下太后和皇上撕破脸，整个后宫都知道皇上原来一直在暗中针对太后，这一来，大家就开始见风驶舵，落井下石。
最明显的就是御膳局。往日未央宫的膳食都是最好的，如今却每况愈下，御膳局领的是三宫六院中最差的伙食。
刚开始还有肉，近两日连肉食都取消了，整日就是豆腐青菜再加两碗冷米饭。
司衣局见御膳局开始动作，也对未央宫缩减开支。
未央宫的衣裳送过去几日也未见清洗，后来索性又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至于未央宫内的奴才，大多开始懒怠。
除却迎春和丝竹，以及紫娟在内的五个宫人，其余七位奴才都开始名目张胆议论太后的不是，甚至连杂使活都不做了，直接偷懒，不把太后放在眼中。
郑德多次管教，却效果甚微。
丝竹把一切看在眼中，向慕辞禀报了这件事。
“眼下是一个看清下人的机会，你好好盯着即可。”慕辞已经恢复了正常。
上回她犯了错误，第一次萌生了离宫的想法。
眼下她心如明镜，她这辈子大抵都要耗在这座皇宫。除非她不要家人，不为自己找回公道。
若不然，她就得留在后宫，好好跟皇帝以及他的后宫妃嫔斗一斗。
“御膳局那边也是越来越不把娘娘放在眼中，居然胆敢克扣娘娘的膳食。”丝竹提及此事，极其愤懑。
第123章：往死里打
“没必要跟那些人置气，早晚有一日，哀家会跟这些人清算旧账。以后咱们就在未央宫开小灶，此前在沉香宫种下的小白菜可以采摘过来。司衣局那边无需理会，眼下咱们的御寒衣物够用。至于脏衣物，自己可以自己动手清洗。”
慕辞以为这些都只是小事。
后宫腌臜事不胜枚举，克扣膳食什么的不值得一提。
“奴婢就是觉着娘娘身份尊贵，却被下人如此待薄，奴婢气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丝竹闷闷不乐地道。
慕辞闻言失笑，又安慰了丝竹几句，就忙其它事去了。
她打算在未央宫开出一块菜地，再种一些草药，反正最近闲着无事，独孤连城也消声匿迹，她乐得清闲。
到了午膳时分，迎春去御膳局领膳食。
这回只给了一碗汤，以及一碗米饭。
传膳的圆脸宫人更是故意在放汤碗的时候加大力道，热汤溢了出来，很多洒在迎春的手背。
汤很滚烫，洒在迎春的手背上，立时起了不少水泡。
再加上她没有准备，她吃痛间，不小心打翻了汤碗和米饭。
见状，这位宫人幸灾乐祸地道：“每个宫殿的膳食只有一份，打翻了便打翻了，没有第二份！”
迎春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虽然丝竹才是凤仪女官，但她也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平日里这些贱婢也要尊称她一声姑姑，今儿个居然敢故意泼她热汤？
她又气又急，冲到趾高气昂的宫人跟前甩了对方一掌。
圆满宫人不料迎春这么嚣张，她被打懵了。
接下来她联合御膳局的其他宫人、嬷嬷以及太监，押下了迎春。
迎春势单力薄，她双手被两个嬷嬷反剪至身后，圆脸宫人更是甩回她两记耳光。
“眼下谁不知未央宫的主子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是在帮皇上教训不听话的奴才，皇上知道了，大抵还要赏我！”圆脸宫人说着，又往迎春脸上甩了两记耳光。
迎春被打得耳膜嗡嗡作响，她两颊迅速红肿，朝宫人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太后娘娘知道你们敢这样对我，一定会帮我收拾你这些狗奴才！”
御膳局围观的众人听到她这话都笑出声，都觉得迎春疯了。
太后是皇上的敌人，以后还不得挟着尾巴做人？
眼下太后都不出未央宫丢人现世，太后属下的奴才却看不清现状，竟有脸大放厥词，不自量力！
见圆脸宫人开了头，又有两个嬷嬷落井下石，对迎春下毒手。
以前迎春眼睛长在头顶上，从不正眼看她们。
眼下迎春沦落至此，她们自然得好生“招待”她一番。
圆脸宫人更是把迎春往死里打……
他们却不知，御膳局的一幕早有人看在眼中，是安蓉身边的宫人之桃。
她不好多管闲事，此前因为主子与太后娘娘交情不错，她便迅速去至未央宫，把御膳局这边的情况向慕辞禀报。
“娘娘，我去看看。”丝竹怕主子为难，就要前往御膳局救迎春出来。
第124章：太后发威，死不足惜！
“哀家也去御膳局走一遭。”
慕辞说着，看向之桃：“你回寒云轩即可。今日这份情，哀家记住了。”
“太后娘娘客气，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告退。”之桃不好再回御膳局，也不想给自家主子招惹麻烦。
话传到了，她可功成身退。
慕辞则带上丝竹和两个大内侍卫，往御膳局而去。
重生回来，慕辞是第一次来到御膳局走动。
她们去到御膳局时，圆脸宫女正往迎春要害部位狠踹，还有十余人有的在呦喝助威，有的往迎春身上踹。
迎春身下有一滩血水，早已痛得失去了意识……
丝竹看到这一幕心胆俱裂，她惊呼一声：“迎春！”
众人闻声回眸，但见丝竹飞奔过来，慕辞则站在不远处。
她身着一袭白裙，因为出来得急，没有加御寒衣物。她站在风里，人显得很单薄，看着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即便是看到迎春被打得不成人形，慕辞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好像被打的不是她的人。
她面色如常，脸色沉静，眉眼如画，看似无害。
却不知为何，众人此刻心生胆寒。
明明太后的敌人就是当今万岁爷，万岁爷仇视的对象，谁都可以踩一脚，这是后宫常态。
哪怕慕辞是太后，也没有实权。
既如此，他们完全没必要害怕慕辞才对。
慕辞站在原处，扫视在场的众人，徐徐启唇：“迎春做了什么事，让你们这么多人对她动用私刑。”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看着没什么威赦力。
众人是打从心底里瞧不起她的。而且在场众人都只是痛打落水狗，迎春错就错在是慕辞身边的红人。
“哀家再问一次，迎春做了什么，让你们对她下如此毒手！”慕辞见没有一个人回话，淡声又问。
众人依然沉默，倒是那圆脸宫女开了口：“她故意把汤撒在我身上，我还打不得她么？不过就是未央宫的一条狗——”
她话音未落，慕辞突然拔出其中一位大内侍卫的剑。
利剑不偏不倚，往她的胸口刺来。
宫人已经吓傻了，眼睁睁看着剑锋堪堪抵在她的心脏部位。
她脸色惨白，全身的血液凝固，身体也似不属于自己。
“你也不过是御膳局的一条狗，死不足惜！”
慕辞眸色冷如寒铁，笑容却如花一般绽放，带着残忍的意味。
她话音刚落，长剑已刺穿圆脸宫女的身体。
圆脸宫女到死也没想到，自己今日会命丧在慕辞的手里。
她倒地的瞬间，想起迎春此前说过，太后娘娘会收拾他们这些奴才。
包括她在内，没有一个人相信太后会为一个迎春大开杀戒。
当然，在场所有人都没料到，看似慈眉善目的太后娘娘，杀人时竟眼都不眨一下。
圆脸宫人被慕辞一剑刺杀，在场其他人被这一幕惊呆了眼。
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齐齐跪倒在地，纷纷向慕辞求饶。
慕辞把剑扔给大内侍卫，冷声下令：“刚才动手打过迎春的奴才，全部废除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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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太后成了禁忌
两位大内侍卫不敢违抗慕辞的命令，齐声回道：“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这些不长眼的奴才，活该被废。
先不提皇上与太后是不是敌对关系，只说慕辞是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太后娘娘，她背后还有慕家撑腰，这些人竟然迫不及待对未央宫的人下手，难怪会有此一劫。
众人都没料到慕辞下手会这么狠，有些奴才已经吓哭了，有些则爬到慕辞足畔求饶：“太后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求娘娘网开一面，饶奴婢一回……”
慕辞看着足畔求饶的宫人，不为所动：“但凡你们有一点善心，就不会对迎春下这样的毒手。你们这样的人，不死难道还要留着祸害他人么？”
她素手一挥，侍卫便开始行动。
御膳局顿时腥风血雨……
慕辞带上昏厥的迎春，送回未央宫。
丝竹则去太医院请张太医前往未央宫。
张太医刚开始以为是慕辞身子不适，去到未央宫方知是迎春被毒打。
他倒也没有因为迎春是奴才的身份拒诊，这正是慕辞看重张太医的原因。
张太医帮迎春看诊后，开了一些外伤药，以及一道药方，交给慕辞：“所幸没伤到筋骨，调理半月时间，迎春姑娘就能痊愈，这期间尽量多躺少动。”
“这就好。”慕辞松了一口气。
还好去得及时，若不然，迎春大概率会被活活打死。
若非还保留一点理智，御膳局今天涉事的奴才她一个不留！
她亲自送张太医离开未央宫。
张太医临别时还说要再送她几本医书，她道谢接纳。
送走了张太医，她迅速折回病榻前，和丝竹一起照看迎春。
“谢谢娘娘对迎春的救命之恩。”丝竹对慕辞道谢。
没有娘娘，今日迎春只怕就被活活打死了。
“她有此一劫，也是跟了我这个没用的主子。”慕辞看着受伤的迎春发呆。
“才不是，娘娘是世上最好的主子。”丝竹忙回道。
慕辞摸摸丝竹的头。
前世她连丝竹和迎春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这一世再重来，她当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她们。
今日她开杀戒的主要目的是杀鸡儆猴，让那些想要落井下石的奴才看清楚，她再不济也是当朝太后。
她连皇帝都不曾畏惧，更何况是捧高踩低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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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辞在御膳局刺杀宫人一事很快便传遍整座后宫，反倒是延福宫内没人敢乱嚼舌根。
原因无它，皇上下了命令，谁都不得提起慕辞。
太后成为了延福宫的禁忌，为了保住小命，当然没人敢在御前提起此事。
就连李玉这个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也不敢说这件事。
至于其他妃嫔，一直在等着看热闹。
照理说，慕辞在御膳局开杀戒，而且制造了一场腥风血雨，皇上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就此大作文章才对，毕竟皇上讨厌慕辞，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偏生事发三天，皇上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慕辞在御膳局杀了人，竟没有掀起一点水花。
第126章：都是太后的错！
云兮讨厌慕辞已久，上回在未央宫所受的屈辱，她一辈子都记得。
御膳局的奴才敢胆大包天，克扣未央宫的膳食，少不了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原本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谁知慕辞为了一个迎春竟血洗御膳局。
当时她听了很恼火，感觉慕辞如此大动作是做给她看。
即便是这样，她也很淡定，因为皇上讨厌慕辞。既如此，她只需等皇上出手，一挫慕辞的锐气即可。
她等啊等、盼啊盼，三天时间过去，皇上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而后她派人一查才知道，皇上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在皇上跟前伺候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敢提这件事，只因皇上下了禁口令。
眼下就只能让皇上自己发现御膳局的人事变动。
云兮很快就想到一个不错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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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福宫，用膳时间。
独孤连城吃了几口，发现膳食的味道不同与往。
“味道不对。”他放下碗筷。
李玉一愣，忙上前回话：“回皇上的话。最近御膳局换了不少人，兴许是这样，才换了味道。”
“为什么换人？”独孤连城随口问了一句。
若是御厨的厨艺越换越好，那也无话可说，可惜相反。
“这……”李玉不敢说实话。
“说！”独孤连城看出李玉欲言又目，眸色冷了下来。
李玉急忙跪倒在地，没敢看皇上，低头回道：“三日前御膳局发生了一场小小的变故，所以才一次换了很多人手。”
独孤连城深眸半眯：“是什么变故？”
李玉藏着掖着，反倒让他产生了兴趣。
李玉心里头急啊，又不敢不说实话，吱吱唔唔地道：“不过是小事……”
“李玉，说实话！”独孤连城打断李玉的话。
李玉叫苦不迭，他跪远一些才道：“是、是御膳局的宫人刁难迎春，迎春被打得半死，太后知道后大发雷霆，前往御膳局，当场诛杀了一位宫人。后、后来还把涉事的奴才全部废了一只手，也因此御膳局才换了一批奴才。”
“慕辞。”独孤连城唇畔勾出一抹阴冷的笑意：“朕早该想到，只有她才会惹是生非。”
李玉心说太后也是保自己人，是御膳局的奴才先挑起的事端。
但这句大实话他可不敢讲。
皇上对太后有偏见，是以无论太后做什么，皇上都觉着是太后的错。
静默片刻，独孤连城又说道：“依慕辞歹毒的性子，只是废了涉案者的一只手，已是她手下留情。”
他可不曾忘记，慕辞威胁他的时候说过，不能动她的人，若不然她会发什么疯，她自己都无法预料。
不说旁的，慕辞对她手下的奴才却是好。
“太后娘娘面慈心善，不像是歹毒之人。”碧巧忍不住道出自己的想法。
平素慕辞待人宽和，此次也是因为护短，才刺杀宫人，血染御膳局。
“她面慈心善？你怕是没见过慕辞心狠手辣的样子。”独孤连城说着，突然露出诡谲的笑容……
第127章：比比谁更毒，全部斩杀！
“罢了，朕助她一臂之力。李玉，把涉案者全部斩杀，一个不留！对外宣称，这是太后的懿旨。”
李玉一愣，没想到皇上会下一道这样的命令。
分明是皇上杀人，竟然嫁祸太后，这岂非让太后背上噬杀的罪名？
李玉很快便处理了这件事。
皇上要十几个奴才的性命，是轻而易举之事。
一夜之间，这十几个奴才便稀里糊涂丧了命。
第二天一大早，丝竹才出未央宫的宫门，就发现宫门之外热闹非常。
当她看清楚未央宫外躺着的十几具奴才的尸首，她就知道事情大了。她连忙折回殿内，向慕辞禀报了此事。
“都是那日被哀家惩罚的御膳局奴才么？”慕辞红唇微启。
“奴婢没敢仔细看，但隐约见到那些人少了一只胳膊，应该是娘娘惩罚过的奴才。”
慕辞搁下手中的医书：“哀家出去看看。”
“娘娘，咱们是不是应该想好应对的策略？未央宫外突然间多了这么多奴才的尸首，不知情者还以为是娘娘下的毒手。娘娘冒冒然出去，奴婢怕娘娘成为众矢之的。”
丝竹没来得及说的是，外面除了十几具尸首，还有不少好事者在看热闹。
那么多的人都等着看娘娘的笑话，怎么着也得想好了应对法子才出去。
“那些奴才死了便死了，即便这笔账算在哀家头上，那又何惧？”慕辞不紧不慢地回道。
“可那是十几条人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娘娘为人恶毒，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丝竹说着说着，轻啐一声：“肯定是皇上干的好事，故意用这种方法败坏娘娘的名声！”
只有她和迎春知道，娘娘有多好。
“哀家觉得这样挺好。从今往后，再有人想动未央宫，就该先顾及哀家。”慕辞说完，撇下丝竹，便出了未央宫。
丝竹连忙跟上，生怕娘娘吃亏。
慕辞走出未央宫的宫门，就看见宫门前一字排开的十几具尸首，个个死状凄惨。
她扫一眼地下的尸首，又看向周遭的看客。
众人接收到慕辞投放过的清冷眼神时，突然想起这些奴才会有这样的下场，都是拜太后娘娘所赐。
这样一想，大家就没有看慕辞笑话的心情了，怕殃及自身。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正想离开是非之地，李玉的声音突然由远至近：“皇上驾到！”
独孤连城此次出场的排场很大，御杖队伍浩浩荡荡，摆足了皇帝的架子。
待皇帝乘坐的车舆停住，身着龙袍的独孤连城高高坐在上位，俯视宫殿前看着有些娇小的慕辞。
今日慕辞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到严冬，她竟戴着雪帽，只露出小半张脸，红红的小巧鼻尖儿在雪色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趣志可笑。
她清澈的眸子看起来像是不解世事的纯真孩童，既美丽又勾人。
此刻他怎么看慕辞，都无法想象此女在御膳局剑杀宫人的凶残样子。
也许越是貌美如花的女子，越是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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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亲问慕辞大姑娘仲么还不侍寝，咳咳，大家就这么想让慕辞和皇帝搅在一块呀。
第128章：被关进天牢
独孤连城神色冷凝，与慕辞对视良久。
“未央宫出了数桩命案，太后可有什么要辩解的？”静默之后，独孤连城凉薄的唇轻启。
他的这句话，就等同认定是慕辞杀了这十几个奴才，判了她的罪。
“皇帝递刀，哀家杀人，哀家也是为皇室效力。若真要辩解，岂非证明皇帝的所作所为就是错的？”慕辞扫一眼地上的尸首，“哀家已经帮皇帝处治了这些奴才，收尸这种粗重活，还是交给皇帝。”
独孤连城冷眼看着慕辞自说自话。
他嫁祸给这个女人，她竟倒打一靶，称是受了他的指使。
此次前来，他是来故意刁难她，怎么可能任由她推卸罪责？
“到底是小女子，太后敢做不敢当，不觉有辱慕家门风？事关十几条人命，朕不能就这么算了，怎么着都得给大家一个交待！”独孤连城大掌一扬，就有侍卫上前，想拿下慕辞。
丝竹第一时间挡在慕辞跟前，大声喝道：“这是太后娘娘，即便是皇上也要礼让娘娘三分，我就看你们谁敢动娘娘一根头发！”
她义正言词的样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慕辞欣慰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独孤连城想要为难她，丝竹怎么可能挡住这些人？
“丝竹，退下吧。”慕辞说着，把丝竹拉到自己身后：“你好好照顾迎春，不能让她出半点差错，哀家随皇帝走一趟便是。”
她说着，缓步走向车舆，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坐。
独孤连城表情复杂，怎么也未料到慕辞竟然胆大包天，敢坐天子的龙座。
“皇帝这么大阵仗请哀家，哀家坐一坐皇帝的宝座，应该无碍吧？”慕辞似笑非笑地看着独孤连城。
指不定有一日，她真会弄死这个皇帝。
毕竟拥有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就能像独孤连城一样，想嫁祸谁便嫁祸谁，想整谁都可以。
独孤连城看着慕辞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大人大量，不跟一个小女子计较。
他上了车舆，在慕辞身边坐定，低声道：“你若向朕求饶，朕可以免你罪责。”
慕辞转眸，视线定格在独孤连城的侧颜：“哀家为什么要求饶？做错事的可不是哀家。皇帝，眼下没有外人，就没必要再装模作样，哀家知道这是你的杰作。你堂堂一国之君，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陷害哀家，不觉着羞耻？！”
独孤连城眸色微沉。
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大约是上回被慕辞威胁，他心里头不痛快，便择机报复。
“哀家若不喜一个人，不会关注那个人，或者自行避让即可。皇帝频频为难哀家，莫不是因为……”
“只怪你性子不讨喜！”独孤连城说着，命人加快速度，命人将慕辞送进天牢。
关于慕辞被关入天牢的消息很快传得沸沸扬扬。
这其中最高兴的人当然就是云兮。
她和慕辞旧怨已深，慕辞如若被打入天牢，再不复出，就算报了当日在未央宫的杖刑之仇。
第129章：爱恨为一体
云兮最恨的是，慕辞剥夺了她掌管后宫的权利。
眼下慕辞才出冷宫，又被关进天牢，也算报了一箭之仇，
至于其他后宫妃嫔，则是惊讶于皇上竟然这般憎恶慕辞。
慕辞是先皇遗孀，又贵为太后，皇上却毫不留情，将慕辞打入天牢。
大家都知道天牢是什么样的去处。哪怕是皇亲国戚，进了那地方就休想能轻易离开。
可是皇上却对慕辞下这样的狠毒手段，着实让人意外。
陈芷琴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跑去寒云轩找安蓉。
巧的是，沈曼云也来了。
“太后也是个可怜人，才出冷宫没几日，又被皇上打进了天牢。”陈芷琴假意同情慕辞一番。
主要是皇上不喜欢慕辞，这件事就可以让她开心许久。
沈曼云也有同感，但见安蓉只是笑而不语，她就看出安蓉有不同的见解。
“你倒是说句话，别只笑不语。”沈曼云推了推安蓉。
她们三个当中，安蓉最聪慧，看得也最深远。
“我只是觉得，太后很本事。后宫三千，也就只有太后娘娘能让皇上牵肠挂肚。”安蓉淡笑回道。
“什么叫牵肠挂肚？分明是因为皇上憎恨太后，才会抓准每个机会为难太后！”陈芷琴觉得安蓉的用词不准确。
安蓉看着前方某一点，状似自语：“这可不是挂心的一种？起码后宫这么多的女人当中，只有太后让皇上记得住。”
陈芷琴顿觉她这话有些道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也曾听说，爱恨为一体。皇上对慕辞的憎恶，算不算恨的一种呢？”沈曼云说着说着，不禁苦笑：“我竟然有些羡慕太后能夺得皇上的关注了。”
陈芷琴看看安蓉，又再看看沈曼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依她想，如果只有皇上的“爱”与“恨”才能引起皇上的关注，那不要也罢。
一时冷宫，一时天牢，她一介弱女子，承受不住这样的“关爱”。
所以说，帝王心，海底针，太难猜了。
慕辞突然间被打入天牢，和慕辞没有旧怨的大多数妃嫔都有点同情她。
慕辞的母亲耿氏得到这个消息时，更是受到不小的打击，向慕直哭诉，让慕直救慕辞出天牢。
上回慕辞进冷宫就已让她承受不住，慕直称会尽快救慕辞出冷宫。
眼下才出冷宫，又被打入天牢，这可如何使得？
辞儿自小娇生惯养，本来嫁进宫就非她所愿。若不是夫君坚持，她也舍不得把女儿嫁进后宫。
即便耿氏不哭诉，慕直也要把慕辞救出来。
只是这孩子三天两头给他闯祸，即便这一回救出天牢，指不定还有下次。
此次慕辞走出困境，他定要和女儿好好聊一聊。
他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下了圣旨，任何人都不得进天牢探监，即便他是丞相。
在天牢见不到慕辞，慕直只有去面圣，请救皇上开恩，放慕辞出来。
慕辞三天两头激怒皇上，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要让慕雪尽快进宫的想法。
第130章：灰飞烟灭的结局
慕辞不得圣心，反而让皇上烦心，这样的太后也不过是个摆设，对于慕家没有任何用处，反而拖累慕家。
慕直不得不为慕家早作打算。
独孤连城得知慕直在延福宫外，自然是选择不见。
自从他登基以来，慕直对他这个皇帝颇多微词，在朝堂上更是不止一次顶撞他。
在慕辞未嫁进宫之前，他打算利用慕辞对付慕家。
但慕辞改嫁，打乱了他的计划。既然慕辞不能为他所用，他当然是换一种方法，用慕辞来牵制慕直。
他就是要让慕直看清楚，谁才是皇帝。
皇权至尚，没有人能挑战他的权威，慕直这个丞相自然也不可以！
接连几日，慕直想要面圣，都被独孤连城挡在延福宫外……
另一边，天牢。
慕辞独占一间牢房。
牢房还算整洁干净，用的膳食也还可以。
她进天牢的第一天，独孤连祈就来过，送了她一些书籍，给她打发时间用。
方才她才打发了独孤连祈，这几日独孤连祈每日过来跟她下棋。当然，每回都以败局告终。
她才用了午餐，独孤连祈又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本棋谱，献宝似的递给她：“这是我新找到的棋谱，赠予你。”
慕辞接过棋谱，定驻了眸光。
前世这本棋谱随她进了沉香宫，她闲暇无事便拿此谱研究，后来棋艺才有进步。
不过在前世，棋谱是独孤连城赠予，这本棋谱后来的命运也和她一样，在沉香宫灰飞烟灭……
独孤连祈见慕辞看着棋谱发呆，打趣道：“皇嫂高兴傻了么？”
慕辞回神，把棋谱给回独孤连祈：“哀家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你拿回去。”
独孤连祈一愣。
这是皇兄交给他的，说是如果慕辞在天牢无聊，可以给她打发时间。
不曾想慕辞竟看不上。
“这棋谱是皇……嫂可以拿来解闷的好东西，皇嫂好好留着。”独孤连祈索性把棋谱扔在榻上。
慕辞却拿起棋谱，当着他的面把棋谱撕成两半，扔在地上，还用脚尖踩了踩。
独孤连祈忙推开慕辞，捡回棋谱：“皇嫂怎么这样？这是我的一片心意，皇嫂却这般糟踏。”
让皇兄知道，还不得气死？
虽说皇兄把慕辞扔进了天牢，但并未待薄她，甚至还特意给她安排了一张软榻。有吃有住，比住在沉香宫还快活。
“陵安王若无其它事，滚吧！”慕辞懒得再应付独孤连祈，下了逐客令。
“皇嫂，这么好的东西你真不要？”独孤连祈不甘心。
慕辞随手捞起桌上的茶壶，作势要扔过去。
独孤连祈吓得退出了牢房，闪得比兔子还快。
赶走了独孤连祈，慕辞终于可以清静。她若猜得没错，这本棋谱是独孤连城命陵安王送来，她一点也不稀罕皇帝的馈赠。
独孤连城给予的东西，她一件都不要！
独孤连祈离开天牢后，回宫向独孤连城复命。
“棋谱送到了？”独孤连城话音刚落，独孤连祈便把被撕成两半的棋谱递到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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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磨平她的锐气
独孤连城眸色渐凉：“你撕的？”
“臣弟哪敢？这是慕辞撕的，她似乎知道这是皇兄送的东西，臣弟才给她，便叫她撕成两半。喏，这上面还有她的脚印。”
独孤连祈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测，是他多少也了解慕辞的性子。
他此前赠予的书籍，慕辞都收了。
唯独这本棋谱，慕辞拒收，而且做出这般失礼的举动，唯一的解释，就是慕辞知道棋谱是皇兄所赠。
看来不只是皇兄憎恶慕辞，慕辞也同样憎恨皇兄。
独孤连城眉峰微拧：“她怎么可能知晓？”
这本棋谱是他无意中得到，看到棋谱的第一眼他就想到慕辞，鬼使神差叫独孤连祈把棋谱送往天牢。
怎知慕辞不买账，竟撕成两半。
“臣弟也奇怪。皇嫂……不是，慕辞看到棋谱后表情变得古怪。总不成她一看到棋谱，就知道这是皇兄赠予的吧？”独孤连祈道出自己的疑虑。
独孤连城把棋谱扔到一旁，“她在天牢过得如何？”
“皇兄就放心吧，即便是有人想要对慕辞下手，也找不到机会。无论狱卒或是膳食，都是臣弟亲自安排的，不会出岔子。”
独孤连祈回道。
皇兄说过，慕辞很重要，不能在天牢出事。
就不知道这个重要，是对皇兄而言重要，还是因为慕辞是慕家嫡长女的身份而重要。
“不可掉以轻心。若有人想要取慕辞的性命，总有办法办到。总归你给朕盯紧天牢那边，慕辞若有差错，朕唯你是问！”独孤连城端正颜色道。
独孤连祈闻言有些郁闷：“皇兄打算关她到什么时候？”
让他一直待在天牢那个地方，岂不得闷死？
“直到磨平她的锐气！”独孤连城淡声回道。
独孤连祈回想起慕辞在天牢里的悠闲状态，小声嘀咕一句：“这就难了。”
再有两个月，便是过年，总不成大过年的，还把慕辞这个太后关在天牢里。
莫说天下臣民不会服气，慕家人更不会服气。
尤其慕辞的兄长慕桐还在外领兵打仗，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被皇兄这般糟贱，作何感想？
不只是慕直身居高位，嫡长子慕桐又是善于领兵打仗的都尉。慕家既文又武，掌握着国家命脉，怎叫皇兄不忌惮？
在慕辞嫁进皇宫之前，皇兄讨厌慕辞，是因为知道慕辞会成为他的皇后。
这样一来，慕家在后宫有一个皇后，在朝堂有一个丞相，在边疆更有一个都尉。
这样的慕家，强大到足以倾覆皇兄的江山。
如果慕辞成为皇后，再加上心慕皇兄，皇兄想要掌控慕辞并不难。
谁知慕辞突然改变决定，嫁给先皇，如今不只成为了太后，也不再心怡皇兄，令皇兄对付慕家的计划出现了变数。
或许正因为如此，皇兄才越来越憎恶慕辞。
“恕臣弟直言，皇兄此举并不明智。皇兄目前应该稳住慕家才对，而不是和慕辞针锋相对。”独孤连祈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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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宝宝们明白了吧，渣城为什么这么讨厌咱们辞辞了，他们两个从一出世就注定是敌对方了……
第132章：已经宠幸了
独孤连城沉吟许久，才回道：“朕也不知为何会走至这一步。”
每回他看到慕辞就来气，以至于一错再错，如今的走势完全走出了他的掌控。
独孤连祈以前没见过独孤连城这个样子。
皇兄素来拧得清，一向以大局为重，可眼下皇兄迷茫的样子，令他敲响了警钟。
“皇兄不会是……”他想问，皇兄是不是对慕辞动了情。
但这句话，他不敢问出口。即便是问了，依皇兄的性子也会矢口否认。
他宁愿不是这么一回事。
世上优秀的女子何其多？皇兄可以喜欢任何一个，但不能是慕辞，否则将来皇兄夹在慕家和慕辞之间，将在二者之间左右为难。
慕直势必得除去，所以，皇兄万万不能对慕辞动情。
皇兄绝不会做出失智之事。
独孤连城没发现独孤连祈的异样，他径自下令：“天牢那边你得看紧。”
“是！”独孤连祈领命，出了延福宫。
李玉在经过枯桠的银杏树前，定驻了脚步，问李玉道：“皇兄不觉得这株银杏树碍眼么？”
李玉一愣，想起皇上数次提起要砍了这株银杏，但每回开口，又反悔。
“皇兄不想砍了它？”独孤连祈看出李玉的表情有古怪。
李玉低下头，“皇上的心思，奴才不敢揣测。”
独孤连祈轻哼一声，走了几步，突然毫无预警地道：“皇兄已经宠幸了慕辞！”
李玉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独孤连祈看得真切。
他本来只是揣测，看李玉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皇兄和慕辞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次日，独孤连祈再一次去到天牢。
他和慕辞下了两盘棋，每一次都输得干脆俐落，自己都服了。
但见慕辞赢了棋，面色依然沉静。自从被关进天牢以来，她泰然若素。
似她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气度，让人刮目相看。
“想说什么就说吧。”慕辞看向对面沉默许久的独孤连祈。
今天的陵安王变得不一样，他一进来，她就看出了不妥。
“我记得你以前心慕皇兄，而今呢？你还在意皇兄吗？”独孤连祈道出心中的疑问。
他依然记得以前的慕辞天真活泼，每每看到皇兄，眼中便有掩饰不住的光芒，那样浓烈而纯真的感情，让他预见到进宫后慕辞渐渐凋零的画面。
因为慕辞爱慕的男子是皇兄，这个最不可能对慕辞动情的皇权贵胄。
可笑的是，他竟然看走了眼，慕辞竟临时改嫁予先皇。
到底是慕辞终于看清了和皇兄之间的不可能才改嫁，还是她想用这种方法吸引皇兄的注意力，这不得而知。
慕辞没想到独孤连祈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以为，很多事已时过境迁，连她都不太记得爱慕独孤连城的慕辞是什么样的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见慕辞没作答，独孤连祈逼近慕辞，想从她的表情看出答案。
偏偏慕辞和眉善目，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更不可能心虚。
第133章：爱恨情仇早已入土
“没有意义的问题，自然不必回答。哀家与皇帝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陵安王问的问题不免可笑。”慕辞淡笑回道。
“你依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因为身份的不同……”
慕辞闻言，打断独孤连祈的臆测：“哀家对皇帝什么情分都没有，这样的答案陵安王可满意？”
“没有爱慕？”独孤连祈还是不敢相信。
“无爱，也无恨。”慕辞回得斩钉截铁。
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又怎么可能再把感情投放在害死自己的人身上？
曾经的慕辞真切地爱过，但那些爱恨情仇早已入土。
看着慕辞坚定的眼神，独孤连祈默然。
因为慕辞已不在意皇兄，所以皇兄把她关进天牢里，她依然可以悠然自得。
“那你心慕之人是谁？先皇吗？”独孤连祈好奇地再问一句。
听陵安王提起先皇，慕辞眉眼不觉也温柔了起来。
“先皇，是很好的人。”她喃喃自语。
但可惜，她是无心之人，所以没办法给先皇一颗完整的心。
独孤连祈闻言作了然状：“所以你并未对先皇动心，却还是嫁予了先皇。”
慕辞笑笑不语。
她的人生得以重来的那一刻，她就想好要陪先皇走最后一程。
陵安王不会懂得，这世上有很多的感情，并非只有男女之情。
“慕辞，你变了。”过了好一会儿，独孤连祈轻声感叹。
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慕辞，大约容易勾起男人的探究欲，皇兄是不是因为这样才被慕辞吸引？
慕辞无声回他一句：“确实变了。”
以前的慕辞死了，活着的这个是没有心的怪物……
独孤连祈离开天牢时，特意叮嘱狱卒，要善待慕辞。
不只是因为慕辞特殊的身份，而是他觉得，现在的慕辞可敬。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女子沦落在天牢，却依然能宠辱不惊，光这一点，就很少人能做到。
半月后，独孤连祈进宫面圣。
独孤连城循例问起慕辞，独孤连祈只回他两个字——挺好，便没有了下文。
独孤连城发现他的转变：“你此次话极少。”
陵安王以前话多，即便他不问，也能叨叨不休说个不停。今次他问了，陵安王却言简意赅，这不似陵安王的作派。
“就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独孤连祈说着，又沉默了下来。
独孤连城眸色沉了沉：“可是她出了什么事？”
独孤连祈看着脸色微变的帝王，以前皇兄喜怒不形于色，而今说起慕辞，他的表情也变得丰富了。
“皇兄以后还是离太后远一些罢，毕竟太后是先皇的遗孀，人言可畏。”独孤连祈鼓足勇气道。
虽说皇兄想要天下女人都可以，但慕辞是真的不行。
独孤连城不料独孤连祈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他冷笑勾唇：“可是慕辞说了些什么？”
“非也。她说得少，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看书，或者是发呆。臣弟以为，这世上有许多女人，皇兄可以要任何一个，但不能是太后！”
第134章：让太后出宫
独孤连祈索性把话挑明：“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见太后。不若皇兄放了太后，让太后出宫，远离是非……”
“不行！”独孤连城否决了独孤连祈的提议。
独孤连祈闻言侧目：“为什么不行？”
“朕留着她有用！”独孤连城觉得独孤连祈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皇兄错了，太后放在后宫弊大于利。她不再是那个心慕皇兄的慕辞，皇兄没办法利用太后来对付慕家。既然是一颗棘手的棋子，为何不索性弃用？”独孤连祈目光灼灼地道。
“你怎知她不再心慕朕？”独孤连城反问。
独孤连祈本想说是慕辞亲口给他的答案，但皇兄是帝王，他不能这般直白。
“她多次对朕投怀送抱，又怎会不心慕朕？”独孤连城见独孤连祈说不上话来，自顾自地又道。
后宫女人的这些勾惑人的伎俩，慕辞哪一招没试过？
“所以皇兄想借太后的手对付慕家？皇兄别忘了，太后是先皇的女人，皇兄可以打天下任何女人的主意，但绝不能动先皇的女人！”独孤连祈一字一顿地道：“皇兄必需远离太后，以免铸成大错！”
只怕连皇兄都没发现，虽然看不到慕辞，但每回皇兄都惦记着那天牢里的人。
“朕没有动她……”独孤连城说及此，话音渐隐。
“朕的事还轮不到陵安王置喙！李玉，送陵安王出宫！”独孤连城沉声下令，突然不想看到独孤连祈这张脸。
陵安王大概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又或许是慕辞在陵安王跟前乱嚼舌根，才突然说了一些莫明其妙的话。
是夜，独孤连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陵安王的话是有些首理，他应该和慕辞保持距离，因为她是先皇的女人。
若让慕辞离宫，他和慕辞的那一夜将再不会有人提起。
既然慕辞不能为他所用，他为何要将一个碍眼的人搁在后宫，惹事生非？
让慕辞离宫，是最好的办法。
是啊，他得想清楚再作决定。或许在此之前，他得去天牢见慕辞一面，才知道该作怎样的决定。
后宫妃嫔都以为太后被打入天牢后，一切会很快恢复平静。
但她们发现，情况并非她们所想那般。
皇上以前还会在未央宫走动走动，可是太后进天牢后，皇上连后宫都不来了。
眨眼间，太后入天牢一个月，整个后宫死气沉沉。
陈芷琴和沈曼云常去寒云轩走动，偶尔也会提起皇上不翻牌子这件事。
“皇上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但皇上不喜女色也是真的。”沈曼云轻声感慨。
就在昨儿个，她远远见了皇上一面。
皇上身穿龙袍，下朝回延福宫，她特意等在路上，想制造偶遇。
但皇上的步辇经过时，皇上眼角的余光未曾扫她一眼。
她鼓足勇气看向皇上，正对上的是皇上冷漠的侧颜，那样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第135章：皇帝夜探……
沈曼云那时那刻恍觉，皇上是这天下至尊，平日里见一面太难，见到了他的眼里也容不下你，大约只有天下苍生才能入皇上的眼。
而她只是后宫三千中的一员，在皇上的眼中，她如此渺小而卑微，不过是苍海一粟。
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爱的人是对的，眼光也是最好的，因为她爱上的就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
“以前还以为皇上和太后有染呢，眼下我才知道，皇上的心是冷的，后宫没有哪个姐妹能捂热。”陈芷琴轻声感叹：“我现在觉得太后选择嫁给先皇是对的，有先见之明，安姐姐，你说是不是？”
安蓉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脸此刻看起来有些冷漠，和以前很不一样。
“安姐姐？”陈芷琴看在眼里，突然有些怵这样的安蓉。
但一眨眼，安蓉又恢复了平和，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太后才是最有眼光之人……”
陈芷琴一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沈曼云也有同样的困惑：“你也觉得太后选择改嫁先皇，有眼光对吧？”
安蓉怔了怔，才回道：“太后还会回来的，有太后在的皇宫才热闹。”
沈曼云闻言拧眉：“你怎么就笃定太后会回宫？”
慕辞被关进天牢一个月了，再过不久就是除夕，听说连慕大人都没办法进天牢探视慕辞。眼下慕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安蓉却言之凿凿。
“太后身份尊贵，她是先皇的女人。除了这后宫，她哪儿都不能去。看着吧，太后迟早会回宫。”安蓉此言一出，又引来陈芷琴的追问。
安蓉却兴致缺缺，而后托词要午休，算是打发了陈芷琴和沈曼云。
两人出寒云轩的时候，陈芷琴问道：“是我说错话让安姐姐不高兴么？”
沈曼云也有同样的困惑。
平日里安蓉脾气好，有问必答。今儿个陈芷琴问多了几个问题，安蓉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
她亦不知安蓉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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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慕辞所在的监牢有一个小小的窗口，结了蜘蛛网，透过蜘蛛网线仍能看到外面大雪纷纷扬扬。有些雪花无所依凭，从小窗口飘洒入内，在她跟前坠落。
她其实是习惯了幽居生活的。
前世在她离世的几月，她都是一个人，有时可以从白天坐到黑夜，什么也不想，一天就过去了。
独孤连城是夜里来到的。
他进来时，牢里点燃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慕辞对着窗口站立，灯火拉长了她的身影，看起来单薄，也有些凄冷。
她不知在看着什么，份外的专注，浑然不察他的到来。
他循着她的视线看去，那是一个破旧的小窗口，因为下了雪，外面恍若白昼。
依稀见有雪花从窗口飘进来，在她头顶盘旋飘落。
他突然间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女人好像只剩下一副躯壳，其实她的魂已经飞走了
“慕辞？！”独孤连城不确定地低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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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辞暂时都不可能离宫的，那么多的疑团没有解开，她仲么可能离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