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立威
我不知道,她接近我到底有何预谋,还是纯粹的巧合。
但那些温情默默,耳鬓厮磨,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她是我的至爱。
也许我不该怀疑她,但在经历过太多尔虞我诈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是乎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疑,不肯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背叛你的,永远都只能是朋友和至亲至爱之人,敌人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看着沐千寻低垂的眸子,我说道:“千寻,办完这件事之后,我就送你回去。”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沐千寻清冷的浅笑:“狄风,我自己长着腿,而且还很长,我不需要任何人送我回去。如果我想走,现在就可以。”
听着她赌气的话,我一言不发,径直离开了林荫小道,向泳池旁边的小广场走去。
如果我继续留在原地,我不敢保证,自己内心的渴望会不会使自己臣服于她的汪洋。
我知道她此刻一定很难过,不过,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离她远一点。
我加快脚步,刚走到广场边缘,就听见几个人聊天的声音。
乍听了两句,他们所聊的内容,正是今天展出的这件旷世奇珍夜明珠。
我一时来了兴致,驻足准备听听,这些襄西大佬们的心声。
只听左首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挺着像是怀了六个月身孕一般大小的肚子,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们听说没有,这次六爷所展出的这颗夜明珠,竟是从传说中神农山里的那条巨龙身上得到的。”
“真的假的?这你也信?我还说是东海龙王的龙宫里夺来的呢?”
“这事能有假?这可是六爷亲口说的,”胖子激动的争辩。
旁边一个瘦高个看不下去了,打趣似的说道:“六爷亲口告诉你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六爷亲口告诉你的,那也当不得真。珠子是六爷的,六爷当然想抬高它的身价,抬高身价最简单的方法,那不就是讲故事吗?这颗明珠的故事若是讲好了,那就无形中增高了珠子的附加值。”
“还是陈兄讲得透彻,一语惊醒梦中人,看来,这宝石也多半没什么稀奇,六爷这次召集我们来,也许有什么更为重要的事,也不好说。”
听了这人的言语,我不觉有些好笑。
这世间的奇珍异宝,岂是寻常凡人所能尽知。
若是让他们这样继续歪曲事实,那自己和六爷举办这次鉴赏大会的初衷就会大打折扣。
因此我插话道:“这位仁兄此言差矣,据我所知,这颗夜明珠,确实是从神农山里的那条虬龙身上取下来的。他所言非虚。”
“你是谁,”瘦高个不高兴了,他自认为见多识广,对怪力乱神之流深恶痛绝。从来不肯相信这些鬼怪之说。
因此,他说话十分硬气,还带着三分火气。
“在下狄风,”我说道。
“还虬龙呢,我看你姓狄的就是个滚地龙吧,你认识六爷吗?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瘦高个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一脸怒意。
“这跟认不认识六爷有关系吗?”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有,在襄西经商,首要靠人脉,你连六爷都不认识,那你肯定也不认识王总,周总,陈总喽。”
“不认识,”我说道,这个尖嘴猴塞的家伙是在试探我,到底有多少身价。
我不加理会。
只听他接着说道:“像你这样大言不惭的人,老子见多了,吹牛反正也不上税,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说,六爷的那颗珠子就是你送给他的?”瘦高个嘲讽道。
“巧了,还真是,”我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哈哈,”一阵哄笑在四周响起。
瘦高个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道:“小子,少他妈消遣老子,老子可没什么耐心。”
“我说了,珠子是我送给六爷的,并且,你怕是没福看到那颗珠子了。”
“你什么意思?”瘦高个警觉的瞪了我一眼。
我字正腔圆的说道:“你没机会看到这颗珠子了,因为你必须马上滚蛋。”
“嘿,你小子找死是不是?”瘦高个激动的站起身来。
这时候,只见由不远处走过来一张熟悉的面孔。
看见这个人,我禁不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就见瘦高个先是白了我一眼,然后神情恭敬的向着来人伸出手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好多天没见的周子豪。
瘦高个主动迎上前去,嘴里连声道:“豪哥好。豪哥您今天怎么亲自来了。”
岂知周子豪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我身前,深深一揖,说道:“狄大师多日不见,神采依旧。令人仰慕之至,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狄大师晚间赴宴凤雅阁,由我本人郑重向狄大师道歉。”
瘦高个听见这话,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胖子和另外一个看客也都神情有异。
我连声说道:“道歉就不必了,眼下就有件事,要麻烦你替我办。”
周子豪面露惊喜的神色,慌忙问道:“狄大师过谦了,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能为狄大师做事,求之不得。”
“那好,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伸手指了指瘦高个。
瘦高个的脸刷得一下白了,怒从心头起,连声骂道:“狗屁狄大师,你以为我怕周子豪?周子豪惧你,我可不惧。想拿他来压我,他还不够格。”
瘦高个径自站了起来,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一边嚣张的高声叫骂。
“那我够不够格啊,”周子豪正要发飙,身后突兀的传来一个声音。
来人赫然是王氏集团的总裁王大眼。
瘦子猛得一惊,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连声说道:“王总,王总您当然够格。”
“陈春,几天不见,你连狄大师都不放在眼里了,看来你伯父陈独活,背地里应该没少向你们灌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王大眼瞅准机会,就要败坏陈独活的名声,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陈春听了他的话,脸色铁青,冏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他这表现,陈独活多半竟真的在背后中伤过自己。
不过,我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
我要的只是能够服从,认同我们狄家门楣的忠诚的朋友。
这时候,只见陈独活铁青着脸走了过来,白了王大眼一眼,推开周子豪走到我面前,连声说道:“狄大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陈独活代侄儿向您陪罪。我这就让他离开。”
说着,他转身就准备驱逐陈春等人。
我正要拿陈春作法,以此立威,岂能轻易放过他?
遂冷声说道:“看在你陈独活的面子上,我只要他一条腿。”
257,镇馆之宝
我原本不是个狠毒的人,但六叔曾经告诫过我,自己若想走的更远,就必须学会狠。
一个上位者,光让人产生敬意是远远不够的,还要使人畏惧。
只有如此,才能使人恭顺,免去自己很多麻烦。
今天就是我狄风立威的日子。
陈独活面色铁青,转眼又换上了谄媚的笑,连声陪礼道:“狄大师,家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回头我一定严加管教,我陈某人愿意出一百万,保他一条腿,今天是六爷的鉴宝大会,打断他的腿,惊了宾客,得不偿失,您看能否卖陈家一个人情。”
我冷冷的盯着陈独活,第一次发现,这真的是一个纯粹的商人。
他天真的以为,什么都可以买卖。但是他不知道,有些东西,正当其时,是花钱也很难买到的。
冷笑一声,我转身说道:“这就是看在你陈独活的面子,所以只打断一条腿,不然,你以为会这么轻松吗?”
扭头看了一眼周子豪,这家伙果然是一条恶犬,一闻见血腥气,就兴奋的摩拳擦掌。
“你还在等什么?”
周子豪闻言,雷厉风行,向前一步,一把揪住了陈春的领口。
陈春挣扎着,接连哀号:“大伯救我,大伯救我啊。”
砰,一个过肩摔,陈春被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坚硬的花岗石地板上。
顿时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不等他申吟出声,周子豪上前两步,高高抬起右脚,狠狠的一脚跺了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就见陈春猛得一个激灵,顿时缩成了一只刚刚烧透的大虾,痛苦的卷曲着身子,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啊,啊,啊——
一阵阵渗人的惨叫,立刻就引来众人的围观。
“嘿,”陈独活狠狠的叹了一口气,抬眼望向我,眼神中已经多了几分狠厉。
他恨恨的背起双手,闯出人群,向着郑家的那栋主宅气冲冲的走了。
我知道,他心底多少觉得我抚了他的面子。
但有一天,他会真正明白,我已经很给他脸。
人就是这样,只有比较之后,才懂得珍惜。我狄风今天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狄家人回来了。
屠龙镇从此以后,要重新认识这个千年世家。
他们在经过三代洗礼之后,已经蜕变成为全新的势力,这样的狄家容不得任何人轻易冒犯。
人群指指点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我身上。
我能够听见他们每个人的窃窃私语。
“那是谁?”
“那就是你们常说的狄大师吗?”
“这人年纪不大,还真心狠手辣,看来屠龙镇消停的日子很快就要一去不返喽。”
“听说他能临空飞行,到底是真是假?”
“这你也信?搞不好又是一个马大师。哎,你看了没有,混元行意门的那个马宗师,被人三拳击倒在地,还死鸭子嘴硬,最近在小视频上丑态百出,别提有多寒颤了。”
“你忽略了一点,你没看他身边站着的是谁?那可是豪哥,号称打遍襄西无敌手。连豪哥这样的人,都对他唯命是从,你觉得这样的人,能是好惹的吗?”
“我还是不相信,我觉得这多半又是什么权钱交易罢了,除非他亲自露一手。”
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分开人群,径直向举办鉴赏大会的主宅走去。
身后,王大眼和周子豪一左一右,紧紧跟着。
王大眼低眉顺目的说道:“狄大师,上次的事,我再次郑重向您致歉,今晚在凤雅阁天字一号包厢,专等您赏光。一来为狄大师接风洗尘,二来表达我们王家一直以来的歉疚之情。您若能来,王某必当感激涕零。”
“好说。”
看着王大眼一幅谦卑恭顺的模样,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王家原本就是狄家的家仆。
我太爷爷当年,同样身怀血劫经秘法。
想必王家先祖也是目睹过血劫经神迹的。
所以他们才能在上次看见我展现神迹之后,幡然醒悟,表现出如此恭顺的模样。
王家虽然有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之嫌。不过那都是出于商人的本能,我并不想深究。
如果王大眼能够归顺,重新回归我们狄家的势力版图,那对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带领众人进入一楼别墅大厅,这里的酒会已经布置妥当,只等六叔前来宣布开始。
客厅中央,有一方临时搭建的小小的舞台,一架玻璃展示台伫立在舞台正中,那上面搭着一块厚重的红绸。
想必那里面就是今天宴会的主角,夜明珠。
跟在我们身后,陆陆续续又进来很多人。
眼见宽敞的客厅里人声鼎沸,客厅的侧门缓缓打开。
六叔领着一班人马,面带微笑的踱步而出。
在他身侧,站着的正是屠龙镇的第三号人物,陈独活。
陈独活一出来,就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那种轻蔑的眼神让人浑身不舒服。
他以为向六叔告了我的刁状,六叔就会转而为他主持公道。
他也许天真的以为,凭自己屠龙镇第三号人物的份量,多多少少能让六叔正义的天平向他倾斜。
我回以一个轻蔑的笑,不再去搭理他。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只要锁定了西陵的一号人物王大眼,在西陵,就没有人敢把我怎么样。
所有那些需要烦心的事,也自会有人替我解决。
所以,我并不把陈独活放在眼里。
这时候,众人的眼光都齐齐的聚焦到六叔的身上。
六叔缓步走上客厅中央的小舞台,高声说道:“想必收到请柬的诸位,都知道此会的目的。不错,我郑家得到了一件旷世奇珍,这件奇珍天下少有,我郑家不敢藏私,所以拿出来与诸君共赏。另外,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我们郑家,将联合王,陈两家,在明珠城外的空地上,修建一所国药收藏博物馆,这件珍奇宝物夜明珠,将作为镇馆之宝,永久镶嵌在博物馆正中的屋顶上。以此来答谢他的捐献者,狄风,狄先生。同时,狄先生也将成为国药收藏博物馆的永久名誉馆长。”
“哄,”会客厅里一阵喧闹。
有人好奇道:“谁是狄风?”
“是啊,谁是狄风,他是从哪儿得到这颗夜明珠的。”
“下面,有请狄风狄先生,为大会致词。”六叔伸手示意我上台。
258,花和尚
我分开众人,信步向高台上走去。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他是谁?他何德何能,来当这个屠龙镇三巨头共同组建的博物馆的馆长?而且还是永久。”
“他对西陵的中药产业有什么贡献吗?在坐各位,哪一位不比他强?”
“对呀,让他做名誉馆长,我们宋家首先不服。”
“就因为他赠送了一枚夜明珠,就要当这个国药收藏博物馆的馆长?”
……
我充耳不闻,一步步向高台上走去。
走上高台,才刚刚站稳。
整个客厅内灯光忽然一灭,瞬时间,偌大的客厅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客厅大门紧闭,四周厚重的窗帘,也都一一拉上。
这时候,我利落的伸手扯掉了遮盖在玻璃展台上的厚厚的红绸。
璀璨夺目的光华瞬时间笼罩整个客厅。像是给宴会厅的墙壁上,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薄膜。
让那些还没来得及从停电的惊讶中苏醒过来的人,一刹那全都成了阉鸡。
哦,一阵惊呼,众人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巴,全都忘了刚才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面对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宝光,一个个眼睛里都忍不住泛起了绿光。
“夜明珠,名符其实的夜明珠啊。”
“宝贝啊,如此至宝,市场价少说也得几千万。”
“你也真敢说,这夜明珠向来都是有价无市,江北曾经有个人,年轻时在内蒙工作,半夜里在雪地上救了一个老者,那老者为报答救命之恩,送给了他一个装饰精美的木盒,很多年后,这个人无意间发现,盒子里装着的一颗其貌不扬的圆珠,居然在夜晚能够发亮。后经专家鉴定,那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市场估价两亿,这人都不肯卖。”
“两亿啊,乖乖,凭这颗珠子,给他个名誉馆长是乎也不亏。兴许人家就是来打广告的。”
“不知你们听说过狄天凌没有,狄家可不是全无根基之人。想当年,他们才是屠龙镇当之无愧的土皇帝。只是最近两代人不知道什么缘由,慢慢没落了,看来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
“那是,就是不知道,这位狄家的后人,把如此至宝拱手送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宋兄说得是。”
人群里虽然吵吵嚷嚷,但众人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颗夺目的珠子。
这时候,只听见砰得一声巨响,一道刺眼的强光从宴会厅大门口直射进来,照得人眼睛也睁不开。
在那道强光里,站着一道黑沉沉的剪影。
那是一个身材魁伟的壮汉,虽然看不清相貌,却能一眼看出他的头顶光滑如镜,俨然是个光头。
跟随在壮汉身后的,是几个跌跌撞撞赶来的明珠城的保镖。
那些保镖面色惶恐,有几个脸上身上明显挂着伤痕。
这一突兀的变化,让本来还没有从惊讶中挣脱出来的人,再一次惊得合不拢嘴。
“谁是狄风,”那魁梧的壮汉声若洪钟的大喝一声,吓得那些宾客们如同鹌鹑一般,顿时都缩起了脖子,没有一个人再敢吱声。
“阁下是什么人,造访寒舍所为何来?你无缘无故打伤我明珠城的人,今天若不给个说法,恐怕是休想从这儿走出去,”六叔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六叔身后,郑虎臣迈步出班,向那光头壮汉走去。
那人也迈步向前,走进了宴会厅内。
厅内灯光瞬间亮了起来。
郑虎臣和光头壮汉此时都走到了大厅正中,在那里,人群早已自动分开,在中间让出了一块开阔的空地。
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四目相对,眼神里都不约而同迸发出火星。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来得这人身高足足有一米八几。生得膀大腰圆,肌肉虬结,肤色黝黑。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突,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我说,谁是狄风,你们都聋了吧?”壮汉狠狠的对着郑虎臣的脸咆哮着。
我幽然走出来,冷声说道:“我就是。”
“你就是狄风?瞧这细胳膊细腿的,看来列铎是高估你了,”那壮汉扭过头来,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言罢,伸手哧啦一声,扯掉了上半身的紧身衣,瞬间露出一身霸气十足的纹身。
那纹身的内容十分古怪,非龙非虎,而是一种花团锦簇的植物,盛开着娇艳的花朵,纹在一具肌肉虬结的壮汉身上,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那身上无处不在的花朵,纹的是彩绣,十分惹眼。
郑虎臣看到这一身花绣,也禁不住变了脸色。
看着那些娇艳的花朵,我忽然有些似曾相识之感。总觉得这些东西,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只是一时半会,怎么也记不起来。
人群里暴发出一阵惊呼,有人尖声叫道:“锦绣盟,花和尚钟铜。
“怎么,这里也有人识得爷爷的大名?既然知道爷爷的威名,就赶快束手就擒,免得爷爷动起手来,连累无顾。”钟铜嚣张的笑了起来。
人群里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谁是花和尚?锦绣盟又是什么组织?”
“锦绣盟是活跃在怀西怀北怀南三省交界处的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的人,都会在颈后不起眼的地方,纹一朵花绣。他们以公司的方式运作组织,明面上叫作锦绣集团,只有道上的人知道,他们的前身就是锦绣盟。盟里,只有部门主管以上的高层,才有资格纹这种全身的花绣,他身上的花,叫作彼岸花,只生长在阴阳交界的地方,象征着锦绣盟黑白两道通吃的行事作风。”
“彼岸花可不长这样,彼岸花不是一种单株的花朵吗?他身上的,明显是一种藤蔓。”
“这是黑化了的彼岸花,象征无所不在,精诚团结,同敢连枝。这也是锦绣盟的宗旨。”
“哦,那花和尚就是锦绣盟某个部门的主管?提起他的名字,你为什么这么惊讶?他很厉害吗?”
“花和尚的威名,你也许不知道,但我想,这里肯定有人知道?”
“谁?”
那人意味深长的将目光移向了人群后方。
那里,打遍襄西无敌手的周子豪正一脸铁青的躲在人群后方,眼神中的表情十分复杂。
259,我数三下
“号称打遍襄西无敌手的豪哥,曾经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在以神农山为中心的三省交界处,花和尚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
“难怪豪哥看见他,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躲到后面去了。”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
“小子,识相的就给我滚开,老子要找的是狄风。”钟铜恶狼一样露出了獠牙,冲着郑虎臣大声吼道。
郑虎臣强打精神,森然道:“这里是明珠城,还轮不到你们锦绣盟的人在这里撒野。想找狄风的麻烦,除非你先破了我的铁布衫。”
“哦?铁布衫吗?我喜欢。爷爷我今天有这个兴致,就先陪你玩玩。”
钟铜言毕,略微蹲身,狠狠一脚踏向地面,口内轻呼一口浊气。
只听见砰得一声沉闷的响动。
宴会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都跟着微微摇晃起来。
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更是生生给踩出了一个深达一寸有余的坑,在深坑周围,有如同蛛网一样,辐射开来的细致的裂纹。
这一招千斤坠功夫,威势极大,非内力深厚者不能为之。
郑虎臣脸色铁青。
他本来也是武道中之,自然很早就听说过钟铜的威名。只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是乎传闻比真人还弱了些。
他自持铁布衫横练功夫已趋予大成,平生少逢敌手,但面对这个人的威势,还没开战,就先有了三分惧意。
面前这人,比他还高出寸许,锃亮的光头被长年的日光晒成了古铜色,乍一看见,真以为是铜头铁臂一般。
再加上,他听众人说,就连周子豪,曾经都是这个人的手下败将,心里就更怵了几分。
不过,他好歹也是明珠城的首席保镖,坐镇明珠城多年,跟着六爷也应付过不少大场面,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折了六爷的面子。
是以他仿佛下定了决心,要死撑到底。
他后退一步,扎稳马步,运气凝神,使出看家本领,铁布衫横练功夫。
上次败给周子豪,他完全是因为被那个叫泥没的老头算计,不然,凭周子豪自己的见识,是绝难胜他的。
他在心中祈祷,今天这个大块头不要这么快看穿他铁布衫功能的破绽。
岂知,他马步才刚刚扎稳,对面的钟铜便大踏步向他跳过来,如同一只发怒的大猩猩,每踏出一脚,是乎都地动山摇。
地面上坚硬如铁的大理石,都劈里啪啦得应声炸裂,这钟铜却是乎根本就毫无章法,根本不打算以巧力取胜。
郑虎臣扎稳脚跟,两手前伸,一个拒势,抵在了冲撞而来的钟铜的双臂。
众人惊呼一声,就见郑虎臣直直的向后滑去。
他的脚还死死的抵在大理石地面上,却整个人在钟铜的冲撞下,向后滑去。
亏得他横练功夫了得,两只脚竟然深深的扎在大理石地板中,被钟铜这一冲,两脚竟然在坚硬的地板上,犁出了两条深深的壕沟。
那些厚重的大理石,在他脚下被深深的犁开,碎了一地。
向后倒退了三丈有余,沿途的那些富豪公子们,都纷纷惊叫着逃开。
忽然,正在前冲的钟铜大喝一声:“破。”
双掌在急速的撞击中,猛得前伸,袭向郑虎臣胸口。
只听见砰得一声巨响,两只手掌结结实实的印在了郑虎臣的胸前。
两人的身体迅速分开。
郑虎臣高大的身躯向后飞了出去。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大厅的墙壁上。
又是砰得一声闷响,整个大厅的的桌子,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郑虎臣脸色煞白,背靠在墙壁上,努力的忍着胸口的不适,正准备迈步向前,忽然忍不住哇得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地面上立刻出现了一片血雾。
“虎臣,你怎么样?”六步紧张的向前迈了一步。
就见郑虎臣艰难的支撑着身体,伸手轻轻摇了摇,示意六叔他并无大碍。
不过,我早已通过赤血魔瞳,看到了他的四根肋骨,已然齐齐折断。胸腔内热血翻滚,是乎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我急步上前,在他胸口的两处关键穴位上点了两下。就有两个保镖跑过来,扶着他赶紧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钟铜立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铁布衫横练功夫,不过如此。你小子也算皮燥肉厚,硬生生接了我一掌,居然只是断了四根肋骨。若是换了旁人,恐怕这时候,早就凉透了。哈哈哈哈。”
宴会厅里,众人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这尊瘟神注意到了自己。
钟铜见所有人都对他如此畏惧,脸上得意的神情更甚开始。
忽然,他在人群里瞄见了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
这双眼睛如此澄澈,如此从容,看不出一星半点慌张的样子,甚至可以用平淡来形容。
仿佛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看过了千百遍的老电影,丝毫也难让他提起半点精神。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淡然的我,狄风。
钟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一双虎目死死的瞪着我,眉间的寒意渐渐浓重。
“你不怕我?”钟铜挑衅似的说道。
“你又何惧?”我淡然道。
“小子,爷爷不管你是虚张声势也好,还是死鸭子嘴硬,爷爷只给你一次机会,把它给我,我今天或可饶你不死,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他伸出右手食指,指着玻璃展台中的那颗绽放着绚丽光彩的夜明珠,沉声说道。
我淡然一笑,说道:“我若是不答应,是不是就非死不可?”
“不错,小子,即使你答应了,你其中一条腿了难保,谁叫你得罪了山阳列家,”钟铜开门见山,看来是并不打算隐瞒。
“是刚才说的列铎,是不是就是列汉青的公子?”
“不错,正是列老爷子的二公子列铎,请我来收拾你,开价五百万,”钟铜声音洪亮,毫不避讳。
场中有人悄悄摸出了手机,准备把现场的情况录下来,岂知才刚刚起这个念头,就被钟铜的一双虎目扫见。
在他的死亡凝视下,那人乖乖的把手机放下,举起双手,像是投降了一般,脸上神情充满了畏惧。
“哈哈,五百万,承蒙列二少看得起我,肯拿五百万悬赏我这条小命,只你的意识,如果我把这颗价值两亿的夜明珠送给你,你就能饶我一条小命?”
“不错,不过,你身上多少还得挂点彩,才对得起我们锦绣集团的名声。大不了我钟某人免费帮他打断你一条腿,那五百万老子再退给他。”
面对价值两亿的夜明珠,这即黑且粗的莽汉居然见财起意,背弃了职业道德。
我不禁哑然失笑,轻叹一声道:“好好干你杀手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不好吗?见财起意,可不是杀手应该有的素质。”
“你管得着吗?少废话,要么给珠子,要么拿命来,爷爷可没这么多闲功夫。爷爷的规矩,数三下就要知道答案。”
“三。”
“二。”
“一。”
260,结界还是能量罩
“快看,你们快看。”
不等钟铜发飙,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那人,他,他居然会发光。”
“那是什么,是人还是鬼?”有人惊慌失措的指着我身上的白光。
“啊,”女人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来,顿时尖叫着四处躲避。
就连站在人群正中的,正要发飙的钟铜,都有些犹豫不定。
调动体内真气,我在自己周身一丈之内,形成了一层淡金色的光罩,把自己整个人笼罩其中。
嘴角浮现出一个不屑的神情,我伸出一指,朝着不远处的钟铜勾了勾。
他思虑片刻之后,在我讥讽的目光中,终于一咬牙,狠声骂道:“管你什么幺蛾子,先吃爷爷一拳。”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他脚下猛得发力。
只感觉一阵呼啸的风声在宴会厅内刮了起来。
钟铜庞大的身躯,却好似一只瞄准了猎物的敏捷的豹子,以肉眼可见的极致速度,在空气中划过一串残影,向着自己袭来。
“唔,”众人被这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所摄,都纷纷向后退去。
我则不然,不退反进,踏前一步,高声宣号道:“紫蕴天罡八式第四式,普照九幽。”
话音刚落,周身淡金色的光罩陡然间光芒大盛,俨然有日正中天,不可直视之态。
所有人都本能的抬手遮挡自己的眼睛,还没等他们醒过神来,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轰”得一声巨响,钟铜魁梧健壮的身躯,才刚一接触光罩表面,一刹那间便斜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厅中的一张酒桌上,顿时撞得那酒桌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碎裂的酒具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钟铜庞大的身躯依然去势不减,又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把厚重的承重墙,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凹陷。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的大脑,都还来不及消化这海量的信息,钟铜的身体,已经像是一摊烂泥一样,从那个人形的凹陷中滑落下来,软塌塌的瘫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所有人的眼睛,一瞬间,又都聚焦到了我身上。
周身强大的光芒,在那一撞之后,也渐渐的黯淡下去,终至于不见。
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上百双眼睛,死死的瞪在自己身上。
那些眼神中,有疑惑,有震惊,有恐惧,有羡慕,更多的,则是对于未知的敬畏。
没有一个人也移动分毫,生怕发出一丁点响动,引起自己的注意。
可怕的寂静一直持续了数分钟之久。
直到地上那个魁梧的身躯,微微蠕动了两下,发出了微弱的申吟声。所有人这才像是被解了穴道一样,恢复了生气。
“那是什么?”
“那简直是神迹啊,那是科幻片里的能量罩,还是修仙世界的结界?”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样的东西吗?”
“它好像是实质的,刚才那大汉,这么大的体量,这么大的动能,居然连他周身的光罩都没有冲破,反而被那光罩直接给弹飞了。”
“太不可思异了,可惜刚才没录下来,说出去别人一定不信。”
……
人群再次开启了八卦模式,各人争论不休。
重心一旦跑到了八卦本身,事主反而被众人暂时忽略了。
我冷笑一声,如释重负般,向着墙壁旁边的钟铜走去。
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去,试了试这个原本不可一世的武道强者的鼻息。
还好,他只是晕过去了。
透视他的整个身体,他的八根肋骨被齐齐震断,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打断郑虎臣肋骨的时候,是绝计不会想到,自己的报应会来得这么迅速。
六叔走到我身边,向我耳语了几句。见我点头,他大手一挥,随即来了两个保镖,架起了地上的钟铜,就往别墅大门走去。
一路上,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
等到他们真切的看见,这个肌肉虬结的壮汉,被人家略施小计,就打得生活不能自理,都暗暗渍舌,看见我的眼光中,就更加多了三分畏惧。
“好了,好了,闹事者已经得到的应有的报应,鉴宝大会照常举行,有兴趣对宝贝作近距离观瞻的,请依次排好顺序,上台观看。”
六叔打着圆场,众人这才醒过神来。
保洁们迅速收拾了地面的残渣和酒水,一张崭新的桌子和酒桌的名贵红酒,很快被布置在原来的位置,乍一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墙上一大一小,两个凹痕,在无声的向众人诉说着,刚才在这里发生过的残酷的真相。
“那个人太厉害了,他到底是人是鬼?那个紫蕴天罡八式,又是什么?”
我听到的最多的,无非就是这些。
但,剽悍的人生无需解释!
此次鉴宝会,扬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且不留痕迹。
本来我和六叔还讨论过很多次,不知道如何向这些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们,展现我们狄家的实力。
刚好这个钟铜就送上门来。
这一战之后,我想,至少在襄西的上层社会中,自己的威名将会快速的传扬开来。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暂时放在了夜明珠身上,我闪身出了宴会厅,直奔我和郑雄奇所在的二层小楼。
到了楼内,郑雄奇早已领着一个私人医生,在给痛得满脸是汗的钟铜打止痛针。
一针下去,钟铜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只是呼吸之间,是乎没有了先前的平顺。
那种嚣张跋扈的气焰,也早已茫然无存。
看见我进来,他禁不住想要挣扎着坐起来。是乎是身上一股钻心噬骨的疼痛,让他顿时倒呼了一口凉气,终于还是没有坐起来。
他那原本自信满满,不可一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仿佛老鼠见着猫一样。
“列铎在哪儿?他要杀我究竟是为什么?”
走到沙发前,我俯身盯着沙发上的钟铜。
他眼神飘忽,眨巴了好一阵儿,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在甘南,锦绣盟,他们计划要杀了你,我只是第一个,如果我不行,后面还会有很多人会来。他,不,他们有很多理由,听他们说,你身怀无上秘法,如果现在不铲除你,将来,他们谁也奈何不了你。”
“哦?你说的他们,指的到底是谁?”我逼问道。
261,后顾无忧
“他们,他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列铎。”钟铜方寸大乱,如同一个说了谎话的孩子,自顾自的不停嘀咕着。
我厉声喝道:“他们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不知道,”他全身忽然紧绷,牙齿竟然格格打战。
觉查出有什么蹊跷,我凝神看去,刹那间,就见钟铜的口腔内,上下臼齿之间,悬着一个透明状的胶囊,在我惊讶的目光中,那粒胶囊被上下臼齿压碎,一滴透明状的液体迅速混和进唾液。
我急速伸手,一把捏住了钟铜的嘴,只可惜为时已晚。
钟铜的脸上,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瞳孔迅速散大,一瞬间面容枯槁。
松开钟铜的脸,他枯槁的脸上仍然保持着迷之微笑,半张着嘴,是乎是在嘲讽我的无能。
一股业火直冲脑门,心里迸发出一个念头。
“列家,即将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那就别怪我狄某人先拿你们开刀。”
打定主意,我扭头看了一眼郑雄奇。
在明珠城出了人命案,是必会连累郑家。
郑大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有点方了。
“风哥,他是不是死了?”
“是,打电话报警吧,他是杀手组织的人,是自杀,咱们大可不必隐瞒,”我说道。
我想,以锦绣盟的实力,对屠龙镇还鞭长莫及。通知这里的警方,一定不至于连累郑家。
以郑家的实力,在屠龙镇,他们不作诬陷别人的勾当倒还罢了,别人若想诬陷郑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郑大少一个激灵,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原本打算等老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就准备回天心城,去参加那个令全市瞩目的订婚宴。
但现在看来,是乎非得去山阳县一趟了。
不铲除列家,就没法从根本上保证后方大本营的安全。
明珠城和郑家,无疑是弘儿现在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钟铜能够轻易的打进来,那么锦绣盟的其它人,无疑也能。
他们既然先动了手,就不要怪我狄某人无情。
自得到虬龙刃以来,自己还从来也没有拿它来实战一番。
现在刚好趁此机会,看看这件宝贝是否得手应手。
决心已下,我遂嘱咐了郑大少两句,就去向六叔辞行。
六叔得知我要走,也不十分意外。
不过,他给了我一张卡和一个新手机。嘱咐我万事小心。
如今郑虎臣重伤,明珠城门户大开,绵绣盟如果再有人打上门来,我恐怕郑家和弘儿会有闪失。
刚好王大眼和周子豪都在。
我就请六叔,把他们约进了茶室。
几个人进了茶室,分宾主坐定。
还没等我开口,只见王大眼和周子豪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对着我深深一躬。
我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只听王大眼说道:“狄先生,我们王家,原本就是狄家的家仆。若是没有狄家先祖当年对先人救护提拔的大恩,哪里有王家现今的地位?现在家主回归,我们王家理应扶助家主,重振狄家声威。只要家主吩咐,王家鞍前马后,再回狄氏门下,任凭差遣。”
我心下了然,王大眼这个时候臣服于我,可谓正当其时。
他原本就是最了解我们狄家的人,如今回归狄氏门墙,还可以称得上是雪中送炭。
如今正是我急于用人之际,虽然我已经展露实力,但狄家的声威,还远远不足以震撼群豪。
如果有王大眼的帮助,当可事半功倍。
这也正是我请他来喝茶的缘故。
想必他事先就已经有所领悟。
有了王大眼的帮助,再加上郑家的威势,最起码在西陵这块地界上,锦绣盟应当也没这么容易来去自如。
就凭王大眼手下那个自称泥没的大师,就足以坐镇一方。
如果今天有他在,就算自己不出面,也不至于让钟铜在西陵地面上横行霸道。
我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周子豪。
周子豪被我看得发虚,赶紧上前一步,躬身表态:“狄先生,我周子豪也和舅舅的想法一样,从今往后,一心跟着狄先生干,狄先生指东,我周子豪绝不敢往西。若违此誓,天人共戮。”
“言重了,豪哥大可不必如此,”我抬手示意他放松点。
看向王大眼,接着说道:“我要前往山阳县一趟,明珠城和狄家就拜托二位了?”
“家主说哪里话,家主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王大眼入戏很快。
我欣慰的点了点头,对于王大眼的眼光深为感佩。
他知道在最恰当的时机,做最恰当的决定。这是个极其聪明,又有主见的人物。
他的能耐,当不在当年被我太爷爷所救的,那个王家的先祖之下。
要想一统五经世家,没有自己的党羽,谈何容易。
我点头道:“西陵的药材生意,今后仍是王家与郑家共同主导,至于陈家,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投桃报李,既然王家如此识时务,也不能光凭狄家先祖的恩德服人,也要适当给点甜头。
这一句一出,王大眼眼中精光一闪,旋即又隐没在眼底深处。
而周子豪脸上的笑意却显而易见。
六叔看了我一眼,眼底闪过的却是一丝敬畏。
我的这句话,等于默认了王家和郑家的地位和立场,等于告诉六叔,王家是我的人,等于准许他们两家瓜分陈家的势力范围,等于打破了屠龙镇三足鼎力的平衡局面,再创一个新的格局。
这个格局就是狄家独大,一统三家。
加入狄家阵营便是顺我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既然陈独活不明白这一点,不久的将来,我自会让他明白。
王大眼连连点头,看向六叔道:“一切全凭家主吩咐,我们照办就是。”
六叔心里有些同情陈家,这一点我一早就看得出来。
郑家与陈家的情份,也远远说不上有多亲近,不过是类似于蜀国和吴国的关系。
两家在过去合则两生,分则两死。自然惺惺相惜。
如今格局大变,六叔再也不用担心王家的竞争,自然也没必要对陈家报以同情心。
他现在最该做的,反而是利用自己更了解陈家的先天优势,争取在瓜分陈家的过程中,迅速的壮大自己。
所以,听到王大眼的提议,他也赶紧点了点头。
有屠龙镇两大巨头坐镇,后顾无忧,我站起身来,向三人辞行,就准备回老宅去看看,然后西进山阳,去找列家和锦绣盟的麻烦。
在此之前,我还必须送沐千寻回去。
如今有她在身边,就如芒刺在背,多少有些让人不舒服。
二爷爷的叮嘱不时在我耳边响起,让我不得不谨慎对待每一个可疑的人。
沐千寻的身份太过敏感,我始终觉得,在事情没有完全明朗之前,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为好。
我说过,我不是个纠结的人,但当面对感情的时候,我却做不到收发自如。
也许,自己骨子里仍然是那个感性的狄风吧,不管历经多少黑暗,我始终相信,这世间光明终将到来。
262,再出发
西陵火车站。
开往天心市的t9218次列车即将进站。
月台上,沐千寻拿着手提包,面带微笑,隔着厚重的窗玻璃,平静的盯着侯车室里的我和狄弘。
一列高速列车缓慢进站,她潇洒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列车走去。
只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凝视着列车消失的方向,我嘴角浮现出一个释然的笑。
我知道,沐千寻依然深深的爱着我。
她转身而去的,冷峻的俏脸上,那两行如同轻浅溪流一样的眼泪,早已说明了一切。
这个倔强的女人,企图让我明白,没有我,她依然会过得很好。
只可惜,她并不知道,一切的伪装,在我眼里,都是多余。
送走沐千寻,我把弘儿交给了等在停车场里的郑大少,就一个人驱车,向山阳县的方向开去。
列家,既然你们迫不及待的要置我于死地,那就休怪我狄风无情。
找上列家,也不全是因为头脑发热,更不仅仅是因为钟铜的到访。
从五行生克的理论上来讲,我们狄家的血劫经属火,列家的涅槃经属金。
火克金,我们狄家,在屠龙镇碾压了列家几百年,我相信这一切并不是偶然。否则,列家人也不必如此急于铲除我。
另一方面,从五经世家的行事作风来看。
列家无疑也是如今所知的这几家中,最为狡诈最为凶残的存在。
更何况,还有一个让我时刻挂心的刘小月的存在。
我答应过她,总有一天,我要带她离开那个地方,让她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
正因为如此,再加上列家二少列铎的主动挑衅,才让我最终做出这个决定。
迈巴赫行驶在通往山阳的高速公路上。
回想起半个月前的惶恐和迷茫,如今,成竹在胸,利刃在手,自己不觉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在火龙珠的加持下,今天的我,已经练成了紫蕴天罡八式中的前四式,它们分别是:烈火撩原,火龙啸天,叱咤风雷,普照九幽。
对付钟铜,为保险起见,我在对战之初,就直接使用了第四式普照九幽。
事实证明,以钟铜在武道上的修为,他还只停留在练体术的阶段,远远没有参悟到真气的存在。
我是乎只需要用第一式烈火撩原,就足以应付他。
以钟铜在锦绣盟里的地位,他至少也是部门主管的级别。
如果连他都只是这种水平,我相信自己在锦绣盟的地界上,至少应当足以全身而退。
但我却仍然没有轻视列家的意思。
百年前,之所以是列家昌盛,狄家落败,这里面深层次的原因,我仍然一无所知。
更何况,就在昨天,我忽然发现自己豁然已经遇到了修练的瓶颈。
在修到第五式真火焚金的时候,我赫然发现,我们狄家的紫蕴天罡八式,越往后,是乎越向意念控制的方向过渡,不再仅仅局限于对真气的运用。
所以,我一直都未能参透其它四式中的任何一式。这一直都是自己的心结。
虽然我如今有虬龙刃在手,但对于列汉青的本事,我却还不甚了了。
车子很快开到了山阳县地界。
关于如何找到列铎,如何接近列家。我早已有了全盘的计划。
就这样贸然闯上门去,当然是下策中的下策。
姑且不论列家人在武道修为上的境界,就单论列家在山阳县的势力,就足以让我束手。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过人多。
更何况以列家在附近三县的势力,我有理由相信,在列家庄园内,一定藏有枪支。
如果自己贸然闯入,不能一击而中,那么,迎接自己的,必然是比上一次更为凶残的报复。
所以,我决定,先找到上次山阳中药节上认识的那个美少妇列艳雪。
以她在列家庄园进出自由的身份地位,我相信,她一定知道列铎在什么地方。
而且还有能力带着我,再次进入列家庄园。
把车远远的停在上次那个展销中心的停车场,我下了车,迈步向展馆内走去。
山阳中药节已经圆满结束有几天了。
但场馆周围的酒店里,仍然还停留着不少外地的游客和中药商。
他们在这里还有余下的业务,有待敲定。
所以展馆内外,仍然比较热闹。
我混在人群里,拿着上次六叔帮我们办理的通行证,顺利的进了展馆内部。
径直向通往二楼的扶梯走去,我在心里祈祷着,列艳雪一定要在。
上次这个身材火辣,长相妩媚的少妇,给我的印象是个尽职尽责的工作狂,所以我相信,在这个点,她多半还会在自己的店铺里。
果不其然,当我迈上二楼,一眼看过去,就立刻发现了列艳雪的踪迹。
她依然不慌不忙的站在那些年轻的业务员身后,和身边的人聊着什么。
眼角的余光,却时刻关注着扶梯口上来的每一位客人。
我的现身,自然在第一时间,吸引了一大批推销员靠拢过来。
但多半都被我冷峻的目光给吓了回去。
也许这些见多识广的小姐姐们,从来也没有见过目光如此凶悍的顾客,所以,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胆怯的退了回去。
只有少数几个皮厚,胆大的美女,仍然不依不饶的追着我作推销。
这种情形下,列艳雪很快就发现了我,可她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多少欣喜的神色,眼神里反而显现出一阵焦虑。
上次自己闯入列家庄园后园,救走弘儿的举动,肯定已经在列家传的人尽皆知。她虽不是长房,想必也一定听说了事故的前因后果。
若细论起来,上次正是她把六叔和我们,带进了列家庄园。
我不敢肯定,列家人到底有没有因为这件事,为难过她。
不耐烦的分开一左一右两个热情的美女推销员,我径直走到了她的档口。
她戏谑的盯着我,冷冷的开口说道:“哟,这不是狄先生吗?你还真敢回来,你可把我给害惨了,上次就是因为是我带你们进的庄园,谁曾想,你们原来是另有所图。家主为此严厉训斥了老娘一通,还加大了对公司的监管力度。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请您出去,列氏兄弟公司,不欢迎你这位不速之客。”
263,你会答应的
我没有理会她的无礼,径直走到圆桌旁,拉开一张椅子,顺理成章的坐在了她对面。
“开门做生意,岂有拒客的道理,我今天来,就是你的客人。怎么,列大小姐不欢迎?”我戏谑的与她对视。
很快,她就移开了目光,陪着笑脸送走了店里的两位客人,这才挥了挥手,遣散了两名档口的业务员,开门见山的说道:“既然是客人,说吧,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可能,”她别过脸去,双手环抱胸前,一幅誓死不从的架势。
“你会答应的,”我冷笑。
这笑声是乎激怒了她,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怒极反笑,探身说道:“哼哼,我很好奇,你何以这么肯定,我就一定会帮你?我是列家人呢,你要搞我们列家,还要我帮你,你想得美。你就不怕我叫保安?或者 直接报警?我不知道你和老爷子之间有什么过节,不过我们之间,至少没有任何恩怨,所以我提醒你,不要在我这里无理取闹,惹急了,老娘是会报警的。”
“你不会,”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哈,不可理喻,”说着,她就准备站起身离开。
“你老公叫你晚上去实验小学,接你儿子,然后六点钟准时去新港城的那间火锅店吃晚饭。你儿子今年上小学三年级,他的小名叫嘟嘟。”我仰靠在椅背上,娓娓道来。
列艳雪妩媚的俏脸上迅速爬满惊恐,当听到自己儿子的小名时,她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激动的站起身来,全身的肌肉由于惊恐,绷得很紧,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护仔的母鸡。
女子柔弱,为母则刚。
我深知道女人的弱点,但我并没有事前对列艳雪的身世作过任何调查。
只因为一个本能的爱好,使我意外得知了她老公和儿子的信息。
说来不值一提。
上次陪同六叔一起来的时候,对于眼前这个身材火辣的少妇,不觉多看了两眼。
而正是因为这种凝神细观,让我意外的看见了她装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
那上面,首页有她儿子班级微信群的实时消息提醒。
那个群无疑对她很重要,否则她也不会实时关注。
因此我明白了她最在意的人,是自己儿子。
而微信群的名字,又告诉了我,她儿子的小名。
那个群叫嘟嘟的三年二班。
今天,她的手机赫然挂在胸前。
虽然背对着我,但这一切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
我又轻易的看见了他老公在半个小时前,刚刚发来的信息。
因此,我记下了这些信息,如今刚好排上用场。
我即不知道山阳实验二小到底在哪儿,也不知道新港城的那间火锅店到底指的哪一家。
不过这一切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信息差。
我知道她的秘密,而她对我几乎一无所知。
对于未知的恐惧,很快支配了她的大脑,让她听见我的每一句话,都会无限的扩大联想。
而越联想,她就越笃定的相信,自己已经被我掌控。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让你明白,我狄某人要做的事,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达成,就像你们做业务,必须执着,”我露出邪媚一笑。
我要维护好刚刚建立起来的人设。
现在,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为达成目标,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神挡杀神,佛挡**,何况老幼妇孺。
“怎么样,列小姐,现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吗?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帮助我,列家人也同样不会放过你。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事成之后,我狄某人向你保证,你不会出现在任何列家人的视野中,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如果你愿意,我还会给你一笔安家费,足够你们一家人远走他乡,重新安身立命。”
“卑鄙,无耻,”列艳雪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浑身禁不住颤抖,冷笑着说道:“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一定能胜过列家人。上次是你侥幸,我劝你,既然已经逃了,就赶紧走。我听说庄园里已经加强了戒备,你去肯定有去无回。”
“你看,这不就沟通的挺好吗?列小姐,多谢你告知我庄园里的事,不过,这些根本不需要你来担心,我只需要你带我进去,顺便告诉我列铎在哪儿。”我笑道。
列艳雪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见我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只得无奈的说道:“狄先生,你就不怕我带你进去之后,立刻宣扬开来,到那时候,你就算插上翅膀,恐怕也很难飞出去。”
“我说过,你不会。”
“我会,我怕到时候我忍不住要跟你这个恶魔同归于尽,我从来也没有见过您这样卑劣的人,把算盘打到别人家人身上,你知道吗?老娘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人,”列艳雪义愤难平,胸口极速的起伏着,还不忘逞口舌之快。
我不禁哑然失笑道:“呵呵,说起把算盘打到别人家人身上,这不正是你们列家家主擅长的领域吗?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罢了。”
想当初,不正是列汉青费尽心机,把刘小月安插在我身边,从而骗走了我的弘儿。
虽然这件事与列艳雪无关,不过她好歹是列家人,也算不得无辜。
她多少知道我话里的意思,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怎么,没话说了?列小姐,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三分钟之后,你也该下班了,到时候,我们比比看,谁会先到学校?你不要试图电话联系学校,把你儿子藏起来,因为那是徒劳。对了,忘了提醒你,你今天有两个快递,已经到了你家小区楼下的接收点,提取码是928457,回家可别忘了取。”
列艳雪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无助的坐了下来,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
忽然,她好像记起了什么的样子,一把抓住挂在胸前的手机,翻看着首页的重要提示。
那上面赫然有两个新到的快递取件信息,和我刚才所说分毫不差。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惊恐的瞪着我,咬了咬牙,终于说道:“不如这样,我请人安排你进去,这样我不用出面,你也能达到目的。”
“行,”我爽快的答道。
“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如果不肯答应,我拼着全家性命不要,也要向家主告发你。”列艳雪恨恨的说道。
“呵,”我冷笑一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道:“说吧,什么条件?”
264,好姐姐
“从列家庄园帮我救一个人,”列艳雪说道。
我很好奇,她自己本来就是列家人,又怎么会从自家庄园里救人?
“谁?”我说。
这时候,五点三十的闹钟响起。档口到了下班时间。
列艳雪挥手叫档口里的几个人先走,看着他们陆续打卡离开,她才压低声音说道:“列小月。”
“什么?”我心里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她让我救的人,居然是刘小月。
“你很惊讶对吧,我知道小月他对不起你们狄家,她把所有事都告诉了我,如果你要我帮你,你就必须帮我救出她。我知道她曾经背叛过你,不过,最后她做出了选择,牺牲自己,保全你们狄家的血脉。仅凭这一点,你就应该去救她。”列艳雪冰冷的眸子里满是期盼。
向她报以一个微笑,我说道:“这个不算,换一个条件吧。”
“怎么?你还在为她抱走了你儿子生气?你知道吗?她为了你,已经被家主动了私刑,现在连我都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列艳雪激动的说道。
我很好奇,眼前这个女人,和刘小月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是我问道:“你为什么要救她? ”
“我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上次你带着你儿子大闹了列家庄园之后,她就被家主责罚,作为她现在唯一的至亲骨肉,我被家主要求说服她。家主要她悔罪,只要她肯认罪,家主将决定不再追究她之前的过失。但是你想必也知道,我这个妹妹到底有多倔强,所以,既然你要对列家宣战,那就请你务必要救出她。你如果答应,我就愿意帮你,如果不答应,即使你拿我家人作要挟,我也决不屈从。”列艳雪语气坚定的说道。
这一番话,听来如此令人动容。我不觉为刘小月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姐姐而感到欣慰。
看着列艳雪期盼的眼神,我说道:“列小姐,你误会了,早知有这层关系,根本不必这么麻烦。我的意思是,你不必把这个当作条件,因为,就算你不提,我也会去救她,所以我让你换一个条件。”
“真的?看来我妹妹没有看错人,我姑且就信你一回,”列艳雪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正在这时,她胸前挂着的电话铃声大作。
本能的接起手机,还没有说三句话,她忽然脸色大变,慌忙站起身说道:“狄先生,我们得赶紧走。”
看着她慌乱的神色,我知道事态肯定很严重。
不过,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让她这个久经商战的职场人慌成这样?
“发生了什么?”
“狄先生,来不及了,我们得马上走,我们的车子也许都不能开了,你快跟我来。”列艳雪不顾形象的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跑进自己的办公桌,从柜子里掏出一双跑鞋,穿在了脚上,就不顾一切的向安全通道跑去。
我跟在她后面,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在敌人的主场,有一百种可能泄漏自己的行踪。
我相信多半是有人认出了我,向列家人告了刁状。
果然,列艳雪一边跑下安全通道,一边说道:“我的一个心腹手下,刚刚打电话提醒我,档口里有人背叛我,向庄园里告了秘。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的意向,我就必须遵守诺言,现在就从救你脱困开始。”
列艳雪神情庄重,我没有想到,如此妩媚的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操守。
欲语有云:人不可貌相,今天我才真正体会。
看着慌不择路的列艳雪,我忽然有些好笑。
她可能忘了,我此行的目的,正是要主动去找列汉青的麻烦,既然他的人主动送上门来,岂有躲避的道理。
况且我也很清楚,我们逃离的这条路,根本不通。
透过墙体,我看到了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守在安全通道的出口,以逸待劳。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既然避无可避,那就直面现实。
我不动声色的跟在她身后。
很快,我们就下了楼梯,到了一楼的出口处。
这个出口,直通停车场腹地,平时,这里多半停的都是展销中心工作人员的车辆。
既然列艳雪说,我们不能再开自己的车,我想,她多半是去见那个给她通风报信的得力下属。
不过,在透过墙体看见埋伏之后,我禁不住对她这个得力下属有了些想法。
我知道,如果现在我跟她说,向她告密的这个所谓的下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定不肯相信。所以,我得让她亲眼见识见识,以免日后,她再被这个下属所骗。
列艳雪慌慌张张的向一楼的通路尽头跑去,很快就跑出了大门。
这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门外面早已围拢了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摩拳擦掌,正等着猎物上钩。
看见他们,列艳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勉强压制着心中的恐惧,低着头不去看他们,向着不远处的一辆白色的雪芙兰走去。
才刚走出去没几步,那一道呈半月状的人群,就收拢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列艳雪紧张的尖叫着。
我则站在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的欣赏着那个幕后主使所派来的这群人。
这些人显然不是展销中心的保安队,他们身上虽然没有统一的着装,却每个人的脖颈部位都纹着一朵彼岸花的图案。
他们赫然是锦绣盟的人。
我不知道,列家人和锦绣盟的合作,已经如此深入。
只以为列铎请钟铜来明珠城踢场子,只是列铎个人的行为。
却没料到,列家跟锦绣盟早已不分彼此,沆瀣一气。
列艳雪紧张的瞪着这些陌生人,整个身体绷得笔直。
为首的一个人高马大的小头目,眼神戏谑的在她身上肆意游走,吓得她转身跑了回来,躲在了我身后。
“狄风,我们现在怎么办?”她紧张的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则朗声笑道:“列小姐,今天我就让你品鉴品鉴,以我的身手,可能与你们列家一战否?”
说完,我大踏步走向那些人,向前,向前,一直走到开阔的停车场中间的位置,主动走进了他们的包围圈,让他们团团将我围住。
265,龙刃无双
“你小心啊,”列艳雪远远的站在圈外,并没有打算抛下我,独自一个人离开,这倒让我刮目相看。
“小子,你狂得很那,你以为你是谁?你再能打,还打得过我们十几个弟兄?”一个面色黝黑的矮壮汉子站出来说道:“连列老爷子见了我们,都要敬我们三分,你是个什么狗东西?收拾你,简直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才小用。识相的,乖乖趴在地上,让我们把你绑了,去庄园里领赏,否则,可就别怪我们以多欺少。”
“刘三,还跟他妈废话什么?赶紧料理了这小子,说不定还赶得上今晚的酒宴,迟了可就只能等明天了。”
为首的那个强汉一脸横肉,不耐烦的说道。
“哎,”刘三大手一挥,他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壮汉就向我逼了过来。
我伸手指了指刘三,说道:“他们不配,你来。”
“我?”刘三指了指自己鼻子,不敢置信的瞪了我一眼,说道:“既然你皮痒,点名叫爷爷侍候,爷爷今天就成全你,给你留个全尸。”
说着,刘三就哗啦一声,从后腰里拔出了两柄短刀,稳稳的握在手里。大踏步向我走来。
“慢着。”
“妈的,怕了?晚了,”刘三气焰嚣张,脚下不停,向我一步步逼近。
我见他丝毫不为所动,意念一动,手里已兀自多了一柄如弯月一般,赤红的利刃。
虬龙刃的出现来得太快,把他吓了一跳。
他脚步这才顿了顿,瞅了瞅我手中的虬龙刃,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两把短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瞬间失去了优势。
虬龙刃修长灵动,一边锋利无比,一边还带有渗人的锯齿状,足足比他手里的短刀长上一倍,让他顿时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再向前。
“你,这是什么兵器?倒是像个大龙虾钳子,”刘三小心的打听道。
“从今天开始,它的名字,将响彻整个襄西,你记住了,我只说一次,它叫:虬龙刃,”我朗声说道。
“管你什么刃,老子就不信邪,少跟他废话,给老子上。一个不行,就上两个,两个不行,就上三个,天黑之前,务必给我把这小子办了。”
为首的壮汉不耐烦的吼道。
“哈哈哈哈,”我冷笑数声,抬手以虬龙刃指着他们所有人,轻蔑的说道:“不必这么麻烦,你们,所有人,一起上。”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为首的壮汉大手一挥,所有人都从后腰处,抽出了各种五花八门的兵器。
有的是西瓜刀,有的是钢管,有的人甩刀。
那个为首的壮汉,赫然拿着一柄长柄战斧。看那彪悍的身形,应该至少也是个和钟铜一样的武道强者。
我冷笑一声,默默的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找死,”我轻蔑的态度,是乎激怒了他,他狠狠的甩出了手里的战斧,直向我面门袭来。
那柄战斧夹带着一股劲风,眨眼已袭近身前。
意念一动,我手里的虬龙刃,像是长了眼睛的飞鸟一般,灵动的激射而出,当得一声,把那柄战斧击飞了出去。
战斧盘旋着,飞快的向身后的一辆汽车的引擎盖上砸去。
砰得一声,狠狠的砍进引擎盖,斧柄剧烈的颤动,嗡嗡有声。
那柄战斧刚刚飞出去的时候,几乎就擦着为首那人的耳朵过去的。
那家伙脸上一凉,本能的用手捂上了自己面颊。
斧锋过处,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此刻正渗出一排细密的血珠。惊得这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壮汉外焦里嫩。
他瞪大惊恐的双眼,看着那柄像大龙虾钳子一样的东西,像一只看不见踪迹的飞鸟一样,在人群中肆意穿梭,一眨眼间,所有人是乎都静止在原地。
他们的造型十分古怪。
有的人正举着钢管,有的人正迈步前冲,有的人正耍着甩刀。
此时此刻,他们的动作,却都定格在了一个生动无比的场景中,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不敢移动分毫。
就连他们脸上恶狠狠的表情,都一成不变。
当啷,当啷,当啷……
一连串金属落地的声音。
那些五花八门的兵器,都从中间,被什么利器像切豆腐一样,一分为二。
横切面闪着令人眼花的金属光泽,白森森的怕人。
“啊,啊啊……”一个瘦小的年轻马仔,终于忍不住自己心中恐惧的情绪,啊啊惨叫着,丢掉了手里的半截甩刀,一把捂住了自己脖子。
在他白净的脖颈处,有一处细长如发丝的伤口,横贯整个脖子。
那伤口不仅极细,而且极浅,都只是均匀的划破了浅表的皮肤,渗出了少许淡红色的组织液。
但那伤口的工整程度,在任何人看来,都如芒在背,令人脊背发凉。
那条细小的线,在无声的陈述一个事实:只要那个人想,他完全可以轻易的把整个头部,非常工整的切下来。
断面一定非常平滑,误差很小。
当啷,当啷,当啷……
又是一连串金属落地的声音,那些人细思极恐,纷纷捂住了自己脖子,看着已经回到我手中的那柄赤红的龙刃,浑身寒毛直竖。
这变故来得太快,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结束。
全场一片寂静,几乎落针可闻。
“还有谁?”我厉声大喝。
这一声厉喝,吓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噤,纷纷把脖子缩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虬龙刃,虬龙刃,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为首的壮汉激动的全身颤抖。
忽然,他猛得从后腰处快速的拔出了一把手枪,朝着我的面门,恶狠狠的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哈哈哈哈……”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整个停车场。
枪声中,还兀自夹杂着那人疯狂而扭曲的狂笑。
“去死吧,王八蛋,任你再强,还强得过子弹?”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跑到了附近的各种障碍物后面,躲了起来。
更有甚者,直接吓得趴在了地上,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枪声停处,我展颜一笑,排出了六个大子。
它们整齐的排列在龙刃的表面,兀自还滚烫的冒着轻烟。
那赫然是六粒锃亮的子弹头!!!
266,正当防卫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为首的壮汉喃喃自语,像是疯了一样,痴傻的看着那六粒子弹头。
其它人,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枪声落处,我依然坚挺的站在原地,而对面举着枪的壮汉,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浑身犹如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这不可能,这决对不可能,你是鬼,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为首的壮汉,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我身前,握着空枪的手,无力的垂落,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
在他开枪的一瞬间,虬龙刃迸发出耀眼的红光,刹那间将我整个人笼罩其中。
那些子弹,刚一接触到光罩,就停滞不前,像是嵌进了一块透明玻璃一样,被死死的卡在光幕中,抬手可得。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我内心实则毫无防备。
我没想到,为首的这个家伙,如此暴虐,会突然痛下杀手。
但更令我没想到的是,虬龙刃的防御属性,居然也如此强悍。在它其中,是乎自带着一个护身结界,会主动保护自己的主人。
我不知道,这结界的强度如何。它能防弹,那能否防得住***或者***的攻击,这一点我还一无所知。
不过,今天它的惊艳首秀,已经让我欣喜莫名。
有了它,我在这个凡俗的世界,几乎无敌。
毕竟除了军方,还有谁能调动***和***这样的重型装备?
对面的人,眼神空洞无物,像是看见了生平仅见的神迹,一时还没有从震撼中走出来。
我迈步向前,在他头顶重重拍了一下。
他仿佛突然被雷电击中,瞬间全身僵直,七窍流血而亡。
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从今而后,挑衅我的人,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其它人战战兢兢,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列艳雪看见这一幕,早已惊得花容失色,双手捂着自己俏脸,惊得连嘴也合不拢。
“列小姐,你还愣着干嘛,准备给他收尸吗?”
我向她报以一个微笑,大踏步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列艳雪像是突然惊醒过来,慌忙跟上前,与我保持一米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我知道,她此刻一定一肚子雾水。
但经验告诉她,有些事原本不该她知道。
所以她并没有问什么。
上了我的迈巴赫,我说道:“列小姐,如果你担心你的家人,现在就去见他们,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既然已经有人向列家告密,那么想要依靠列艳雪进入列家,已经成为泡影。
但我仍然需要保护好她的家人,不仅仅因为她是刘小月的姐姐,更因为她对自己妹妹无私的爱护。
如果这样的人,都得不到好结果,那么我所一直维护的东西,也都将一文不值。
列艳雪慌忙点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现在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向她隐瞒什么,所以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实验二小在哪儿,把地址发给我。”
“什么?原本你不知道我儿子的学校?”被人戏耍的滋味,让她本能的恢复了先前的睿智。
我笑着的摇了摇头,抱着方向盘扭头看向她,说道:“列小姐,我可没说,我知道实验二小在哪儿。”
“那新港城呢?你知道我们平时都在哪一家吃火锅吗?”
“不知道,”我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我信你个鬼,你这人真让人琢磨不透,”列艳雪狠狠翻了我一眼,拿起手机,给我发送了一个定位。
这时候,列艳雪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按下免提。
只听对面一个男声说道:“列大小姐,怎么搞的,为什么不来接儿子。”
“老公,我们这里遇到点状况,不过好在已经妥善解决了,你现在在哪儿?”列艳雪问道。
对面答道:“我已经接了儿子,现在差不多都快到新港城了。”
“好的,老地方,你先点菜,我有个朋友,会一起来,呆会见。”
说着,列艳雪挂断电话,又给我重新发送了一个定位。
那地方正是新港城。
调好导航,一脚油门,迈巴赫呼啸着离开了停车场,直向终点的方向驶去。
车上,恢复了镇静的列艳雪,一直好奇的扭头盯着我看。
终于,她忍不住问道:“你刚才杀人了。我们要不要报警?毕竟,是他们要杀你在先,又有我这个人证,停车场还有这么多摄像头。咱们是正当防卫,我相信,警方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你说呢?”
我不置可否,打开广播,轿厢里顿时飘满动人的歌曲。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不过,很快我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在山阳县的地界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相信,就凭刚才那一帮人的行事作风,他们身上一定不干净。就算我不报警,他们自己也会不了了之。
横死街头,这多半就是混迹江湖的代价。
列艳雪见我没有回答,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虽然我现在无法再通过列艳雪进入列家庄园,但列艳雪本就是列家人,在列氏集团的管理团队里,至少也算个中层。
她所知道的关于列家的情况,对于目前的我,无疑属于无价之宝。
有了她的帮助,我就能够更清楚的了解列家,制定更为周密的计划。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的车子就开到了新港城的地下停车场。
坐电梯上了三楼,一进门,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的中年男人,引着个小男孩,在电梯间门口焦急等候。
看见我们来了,那男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立刻换上了笑逐颜开的表情,向我们迎了过来。
小男孩看见妈妈,飞奔向列艳雪的怀抱。
“妈,你去哪儿了,叫人家在学校门口等了这么久?”小男孩儿撒娇道。
“好了,航航,妈妈今天很忙,有些事呆会回去再跟你说,现在,我和你狄叔叔,还有你爸爸,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列艳雪扯开了怀里的孩子。
那孩子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就兀自走了回去。
267,目的
一行四人围着长桌坐定。
餐桌上,配菜早已上齐,汤底也翻滚起来。
列艳雪向我介绍道:“狄先生,这位是我老公,他叫张泽。”
“你好,”我隔着桌子伸出手,与他握了握手。
“这位是狄先生,”列艳雪又看着他老公,补充道:“老公,我们的麻烦可能比你想像中的大多了,吃完饭,我们就必须离开这里。”
列艳雪遂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都向她老公讲述了一遍。
张泽会意,不发一语,只是连连点头。
好在列艳雪在山阳县,也不是毫无根基之人。
不用我给他找什么住处,她自己都有一堆选择。
二人自己找了一处公认的好地方,一家三口挡下一辆出租车,消失在夜幕中。
刚刚送走列艳雪,我的手机就叮得一声,响了起来。
从裤兜里面掏出手机,那上面赫然是列艳雪发给我的一条信息。
“我会安派人,让你混入列家庄园。但我不保证你还能出来。”
我哑然失笑,继续往下看去。
微信里,列艳雪已经向我推荐了一个好友。
我很快同意,加上了他的微信。
如今依我的实力,应该可以辗压整个列家。
但我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去找列家的麻烦。
有刘小月在他们手里,我就不能做到收发自如。
“你好,是列艳雪介绍我来的。她说你可以带我进列家庄园。”
我主动向他打了个招呼。
很快,那人就回复了几个字:“明天早上六点钟,山阳公园南边,东湖旁的第三张凳子,我会在哪等你。”
面对如此冷峻之人,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一夜无话,我在新港城旁边的酒店里,租了一件房,一夜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洗了个冷水浴之后,我立刻独自一人,向东湖赶过去。
很快,车子停在了山阳公园的停车场里。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向湖岸走去。
第三张椅子上,赫然坐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看身形是乎还有点熟悉,只是一时半会,还没有弄清楚,这人到底是不是就是列艳雪向我推荐的那个神通广大的家伙。
迈步向前,走到那人身后,我躬身说道:“你好,我是列小姐介绍来的。”
那个苍老的身影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我知道。”
看着那人熟悉的脸,竟然是当日从列家把我给救出来的那个老花匠。
“狄先生,你没想到是我吧,”老者咧嘴一笑。
“确实,承蒙老先生一再相帮,晚辈感激不尽。如今,又要劳烦您了。”我谦虚的说道。
老者皱眉道:“谈不上,我来,也纯粹是为了自己。”
“您此话何意?”我好奇道。
“我是来救小月的,更何况,我还是他们的叔父,”老者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吓了一跳。
这个老者,自称是列艳雪和刘小月的叔父。难怪,这两姐妹都对他生死相托。
老者是乎看到了我的疑惑,接着说道:“我能来这里,说起来,还是拜你们狄家所赐。”
这句话更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听他说道:“当年,狄列两家为争夺卧龙岭方向中药材的收购份额,在屠龙镇大打出手。我的父亲,正是在那场拼斗中,被狄家人给活活打死。当时我悲愤交加,发誓一定要报仇雪耻。那时,小月的父亲是我的好兄弟,我父亲被人所杀,他深恶痛绝,与我义结金兰,然后义无反顾的找到了当时作案的狄家人,我们两人把人家一家六口,尽数屠尽。也许正是应了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善恶到头终有报的话。狄列两家,好不容易在你太爷爷手里形成的和局,因为这桩旧案,一直让狄家人耿耿于怀。终于有一天,你二爷爷忍耐不住,千里追命,杀死了艳雪和小月的父亲。现在你明白了吧。”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老者原来是狄家的仇人。
担时间是个如此神奇的东西,我想,就连老者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会帮助自己的仇敌,从自已家族的监狱里,救自己人。
这是个莫大的讽刺。
“你准备怎么带我进去?还像上次一样?” 我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被列家的看门狗追着咬。
上次若不是郑大少和六叔帮忙,我很可能就摞在这儿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以我如今的实力,来去自如当不成问题。
但即使这样,我也不希望惊动太多列家的看门狗。
因为一旦惊动了他们,就势必要大动干戈。
到时免不了伤亡。
无辜人的鲜血,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只需要列家人的血。
“我叫李存续,我们家世代是列家的家生子。到了现代,依然有许多人依托列家生存。”老者自报家门。
这个李姓,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刘小月当日交给我的那把小小的银锁。
我清楚的记得,那把银锁上,也刻着个小小的李字。
本能的摸了摸口袋。
自从上次刘小月把那块银锁交给我开始,我就时常把它拿出来看看。
果然,它今天仍然安然无恙的躺在我的裤兜里。
掏出那块小巧的银锁,我看向李姓老者。
老者眼里闪过一道光华,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随即,他接过我手里的那块小小的银锁,说道:“不错,这正是我当年送给艳雪和小月的周岁礼物。他们两人一人一个。”
我知道,这里面可能还有别的故事,但为了不让他想起那些令人神伤的往事,我连忙打断他道:“列铎在庄园里吗?”
“二少爷昨天还在,但昨天晚上,我听到有几辆车,驶出了庄园,不知道是不是二少爷的车。”老者说道。
我嘴角浮现出一个微笑。
也许他们已经从那些败退回去的锦绣盟的小喽啰们的嘴里,听到了我的光辉事迹,连夜逃走了。
不过也好,列铎的出走,也许可以帮我转移视线,让我能更加容易的把刘小月救出来。
现在,他们肯定还不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到底为了什么。
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会为了救一个掳走了我儿子,欺骗了我感情的背叛者的性命,而孤身一人,强闯列家庄园。
268,潜行
“狄先生,要救小月,你必须所有事都听我安排,上次你在庄园里已经暴露,这次必须更加谨慎,不然,我们不仅救不回小月,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李叔认真的说道。
他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我的表情,脸上充满期待的神色。
我点点头,答道:“当然,一切全凭李叔安排。不知道小月如今怎么样了?”
“小月已经被家主软禁,不过,除了不能自由出入之外,家主并没有苛待她,她怎么说,也是列家的一员,”李叔说道。
列铎既然已经逃出了列家庄园,那么今晚就以救出小月为唯一目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列家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要对付他们,并不急于一时。
半个小时之后,公园长椅上,李叔站了起来,准备回去。
事不宜迟,我和他已经确定今晚行事。
开上自己的迈巴赫回到酒店,我和微信上和列艳雪沟通了列家如今的情况。
列家家主列汉青,今年已过耳顺之年,膝下有两子,长子列钢,次子列铎。
如今列家的主事之人,虽明面上是列汉青,实际上,列氏集团的执行董事,一直是由列钢担负,集团的大小事务,也大多出自他的手笔。
包括上次借山阳中药节,在列家庄园举办名贵中草药拍卖会,也是列钢一手促成。
而家主列汉青,早几年便退居幕后,每日与书画怡情,鲜少过问集团事务。
列钢性情沉稳,刚毅,办事果决,雷厉风行,在集团内有很高的声望。
而二公子列铎,却恰恰相反。
他买豪车,置别墅,追女明星,为人跋扈,性情冷漠,与自己大哥不可同日而语,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
听说,这次列铎私下指派锦绣盟的钟铜去砸六叔的场子,列钢听到后大发雷霆,但木已成舟之后,他还是会大力支持,可见两兄弟还是比较齐心的。
列艳雪只是集团内的中层管理,所涉及的权力范围毕竟有限,她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了解了这些,已经对我大有帮助。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整理了一下大脑中的信息,我便安心的好好补了一觉。
今晚势必会有一场大战,自己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再次被闹钟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
我和李叔约好,晚上九点准备行动。
起来洗漱了一番,出门吃了个夜宵,我便开着迈巴赫,向约定的地点开去。
很快,我的车就到了离列家庄园三里地的一条小巷深处。
李叔告诉我,这里是他家。
在巷子里58号门前鸣笛两声,很快那扇门便从里面打开来,露出一个人影。
李叔钻出门,钻进黑暗,熟练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我发动车子,直向列家庄园开去。
十多分钟之后,车子驶入了列家庄园那个熟悉的停车场。
我和李叔下了车,走出停车场,沿着别墅高大的围墙,向后园走去。
李叔告诉我,唯一的机会,只能从后门进去。
小月被软禁的位置,在后园的一处地下室内。
夜色中的列家庄园,静得出奇。
空气中只听得见蛐蛐青蛙和各种其它昆虫的声音。
只有围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安置其上的探照灯,能让人多多少少感知到一点戒备森严的味道。
很快,我和李叔就走到了园林后门。
那里,两个守卫打着哈欠在值班室里看着电视。
李叔让我在离后门不远的阴影中躲着,自己一个人向大门走去。
看见李叔走过去,那两个守卫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关注。
李叔走上前去,主动向他们打招呼道:“张哥,李哥,看电视呢?”
“嗯,李叔啊,这么晚还赶回园里,您老可真上心啊?”其中一个守卫回应道。
李叔连忙走上前去,递上两支烟,说道:“在家跟老婆吵架,没地睡,这不就回来了吗?”
“哈哈哈,叔,是不是咱婶子嫌你太快了,”一个守卫扭过头来打趣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小子当心皮痒,”李叔愠怒道。
三个人互相聊了几句,打了个哈哈,便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我站在园外树丛的阴影中,等着李叔想办法。
没过一会,忽然听见嗞啦一声,在我不远处的一处墙头上,那些防止攀爬的铁丝网上,迸发出一阵火光。
后门值班室的灯光瞬间息灭。
两个守卫嘴里骂骂咧咧的,打开了手电筒,出了值班室的门,四处查找原因。
手电的光柱很快就捕捉到了高耸的围墙上面的异动。
其中一个保安盯着那簇烧得正旺的火光,骂道:“他妈的,怎么回事?这个点,是不是什么野猫撞上去了。”
另一个笑道:“我看多半是,难不成还是刺客?”
抓住这个机会,我在那两个保安身后,大踏步向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其中一个保安的声音:“不管是什么撞上去了,现在肯定已经电死,不如咱们回去,把电闸合上,看看好了没有。”
另一个附和道:“好,去看看。”
两个人转身向值班室走来。
我慌忙闪身进了园内阴影中,向园林深处摸去。
在一处树丛的阴影中,我看到了李叔的身影。
李叔一言不发,沿着小径,只顾走路。
跟在他身后,向前又走了两百多米,转过一道湾,远远的就看见一排矮墙在月色中倒映入水面,像极了一幅水墨山水画。
李叔带着我跨过一道搭建在小河上的拱桥,向那排房屋走去。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里我是乎曾经来过。
这里正是刘小月当日带着狄弘躲藏的地方,只是这一次,我们是完全从另一个方向接近它,所以一时没认出来。
李叔带着我,走进了开在围墙上的第一个园门。
一进门,豁然有个小池塘,就建在院内一角,独具特色。
那个刘小月和弘儿曾经呆过的小屋,就在院子正中。
屋内一片漆黑,整个院子也显得无比安静。
我心中忽然一动,手心里阵阵发烫,好奇的抬起右手,我赫然发现,掌心里的那道犹如闪电一般的虬龙刃的印记,迸发出赤红的微光,像极了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刀。
脚才刚刚踏在院子正中,第六感却敏锐的告诉我,危险即将逼近。
269,狙击
“砰,”一声大响。
整个院子里亮如白昼,五六支探照灯都不约而同的照射在我身上。让我一时难于反应。
以手遮眼,看向前方,李叔早已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的钻进了正中的大屋,一声不吭。
刺眼的强光照得人眼睛也睁不开,我心里咯噔一声。
一股怒火腾得一下,自丹田内窜了起来。
李叔骗了我。
我不知道,李叔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列艳雪授意。
还是列艳雪给我讲的那些东西,全都是骗人的。
但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让我不得不相信,他们中,有人出卖了我。
凭而而论,我更愿意相信列艳雪,相信她和刘小月之间真挚的姐妹情谊。
所以我觉得,是李叔一个人骗了我。
他利用列艳雪和刘小月叔父的身份,得到了我的信任。又直言自己与狄家的过节,演得如此坦荡纯洁。
接着,又让我亲自到他家里去接他,不惜把自己和一家人都暴露在我面前,进一步取得我的信任,
环环相扣,一丝不拘,令人叹服!
“狄风,你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交出血劫经,家主说不定会网开一面,给你留条全尸,若是一味顽固不化,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不知道哪里的大喇叭开始大声宣扬,在寂静的夜里,那声音显得如此空旷,悠长,飘出去很远很远。
到现在,他们仍然没忘记,要从我身上得到血劫经。
我冷笑一声,凝目远视,在强光中看见了小院围墙后面,密密麻麻的打手们,都手持器械,人多的如同过江之鲫。
这些人手里的家伙,都不足以对我靠成伤害,最令我感到畏惧的,是百米开外的仿古建筑二楼,那挺沉重的***。
那里赫然埋伏着一名狙击手,此刻也许正瞄准着我的额头。
列家人还真看得起我。
虬龙刃虽然帮我挡住了手枪子弹,但那令人生畏的***,却远非小小的手枪可比。
俗语有云,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狙击手的杀伤力,有目共睹。
我心里顿时嗵嗵打鼓,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不可能在阴沟里翻船。
我努力安慰自己,让自己一点点重拾信心。
手心烫得像是捏着一块烧红的铁块,心念动处,那柄虬龙刃如同鬼魅一般,嗖得一声,自掌心中抽出,凝结为实体。
“狄风,我劝你不要顽固不化,你只有一次机会。你最多可以在一秒之内击杀掉几个列家人?但等你击杀了他们,就等于**裸的向列家宣战,到那时,就算我想保你,你也很难再全身而退。”
话音未落,一排排穿着整齐制服的打手们,鱼贯进入大院之内,将我团团围住。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整齐化一的拿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是谁?”我大声问道。
“我是谁?哈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想必你已经听过本少爷的大名。你竟然敢公然跟列家作对,就是自寻死路,本少爷说过,只要你能交出血劫经,本少决不失言。”
“是你派钟铜来明珠城,砸了我的鉴宝大会?”
“不错,正是本少。”
“好,敢于承认就好,听说,你们列家人个个都不怕火烧。冤有头,债有主,今晚,我就让你尝尝,我们狄家的怒火。”
说着,虬龙刃盘旋升空,飞速的旋转起来。
想必列铎也已经从那些逃回来的散兵游勇口中,得知了我的手段,但百闻不如一见,我相信,他心中多少存在点疑惑。
“上,”一声令下,那些围住我的小喽啰们,都开始蠢蠢欲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我的神识一直死死的盯着远处的***。
我只有一次机会,不错,列二少说的非常正确。
在***的有效射程内,想要躲开狙击手的子弹,唯一的机会,就是不给狙击手任何机会。
凝目四顾,我并没有发列铎的任何踪影。
这位列二少爷,果然阴险狡诈。
头顶璀璨的夜空中,盘桓着三架无人机,声音是乎就是从那些无人机上传出来的,那是列铎在背后遥控指挥。
“抓住狄风者,重赏五十万,升任集团主管。”
见众打手畏缩不前,广播里再次叫嚣起来。
这句话话语刚落,就见围住我的那些近在咫尺的打手们,眼中闪过一道道贪婪的光,举着手里的电警棍,蜂拥而至。
眼见那些人的电棍就要抵到自己身体。
我突然暴喝一声:“火龙啸天。”
“呼,”一道狂暴的火龙卷,从自己周身兴起,顿时把自己整个人笼罩其中。
那道火龙卷在自己周身盘桓不去,一眨眼间,就把那些前伸到触及龙卷风的电棍烧化,仿佛旺火燎毛一样干脆利落。
地上顿时多了一滩滩铁水。
“啊,啊,啊,”那些人痛苦的哀号着,飞快的甩掉了手里半截电棍,表情痛苦至极。
空气里散发出一股皮肉烧焦了的气味。
那些打手们的手掌心,已然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跑在后面的那些人,像是见了鬼一样,仰头看向那根狂暴的直插天迹的火龙卷,简直像是看见了神仙下凡一般,不敢置信。
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很呆傻,惊得合不拢嘴。
这时候,一道急速的破空声,直直向我面门袭来。
砰得一声,火光四溅,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与虬龙刃的撞击中,分崩离析,消失不见。
***开枪了。
我双眼凝聚,意念动处,虬龙刃嗡嗡作响,嗖得一声破空而去,向着***的方向,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激射而去。
远处,一处仿古建筑的二楼平台上。
血光四溅,***瞬间分崩离析,碎成了一地零件。
一个趴在地上的身体,从头顶到裆部,被直直的切割开来,一瞬间,分成了两半。
抬头看向天上的无人机,那些哑巴了的东西,也都像吓傻了一样,纷纷坠地,激起一片尘埃。
270,姑奶奶
“列铎——”
运行体内真气,将这两个字自丹田内吐出。
这两个字所激起的振荡波,是乎都能被感知到。
整个大院里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耳朵,脸上的表情无比痛苦。
“你们都是有家小之人,我狄风今日就放你们一马,有自动缴械者,可以原路退回,不缴械者,杀无赦。”
收了神通,我当风而立,环顾全场。眼光过处,群枭束手。
只听见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大院的地上,顿时铺满了一地的电棍。
“滚——”雷霆一吼,人群如同潮水一般,向后退去。从各个入口处滚滚而出,消失在黑暗里。
“列铎——”
又一声炸雷也似的怒吼,我的神识顿时如同施虐的汪洋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迅速的占领了整座庄园。
很快的,我就发现,在别墅二楼的窗户中,一个中年人表情阴鸷,目光凝滞,呆呆的望着我所在的方向。
在他身后,站立着两排神情紧张的保镖,眼神里都是惊恐的神色。
当第二声怒吼平息的时候,那表情阴鸷的中年人,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向着我所在的方向,阴冷一笑,迈开脚步,领着两队保镖,飞速的下了别墅二楼,向大门走去。
我身形一闪,脚下早如御风而行,飘飘然向别墅的方向飞奔。
脚尖点过冰冷的水面,继而踏上园林中的树梢,一路跃过高墙,尾随着那个中年人的方向。
我清楚的知道,那个人就是列铎。
虽然我从来也没见过列铎本人,但从列艳雪的描述中,我知道眼前这人一定是。
对整座别墅探查之后,让我发现,庄园里的列家头目。除了列铎,已经全都不在了。
也许他们早已收到消息,逃之夭夭,不过,至少罪魁祸首还在。
尾随着列铎一行人,我很快来到了停车场。
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我脚下发力,眼看就要接近那些人。
忽然,我手心里再次感知到一阵滚烫,第六感告诉我,危险就在眼前。
急忙停住脚步,就见列铎一行人,也在一排黑色的大切诺基前,停住了脚步。
列铎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有不甘,还夹杂着三分恨意。
我不知道,这种危险的气息来自何处。
但我能感知到,一股强大的威压,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生平仅见。
神识迅速扑向远方,在停车场边缘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身后,缓缓走出一个女子。
那女子面容娇好,银色的长发如丝,在夜风中轻轻起舞。
一袭白色的长裙,随风摇摆,犹如其内灌注了某种灵气。
一股阴煞之气,迅速弥漫了整个停车场,继而侵占了整座庄园。
是乎就连那些刺眼的探照灯,也在受到这股气息的影响之后,黯然失色。
那女人形如鬼魅,飘然而至,如同一串排开在空气中的幻影,转瞬间已经到了列铎身前。
列铎在看见她之后,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亲热的开口叫道:“姑奶奶,您终于来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如此熟悉,赫然就是那天晚上,在列家老宅看见的那个银发女子。
这一惊非同小可,彻底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
为什么是她?她才是列家真正的传承人?她为什么可以突破五十而不死,还能得如此高寿?
难道说,二爷爷告诉我的那个五经世家的诅咒,仅仅只局限于我们狄家?
她的气场如此强大,这是否意味着,她对涅槃经的领悟,已经超过了我对血劫经的领悟?
一连串的问号瞬间袭上脑海,让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真当我出神这会,忽然听见啪得一声,轻脆的耳光。
列铎的脸上飞起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谁也没看清楚,到底是谁打了列铎。
不过,这并不耽误列铎的脸在几秒钟之后,迅速的肿胀起来。
银发女子的脸上毫无表情,冷漠的说道:“烈家人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你爹列汉青好歹凶名在外,无人敢惹。你大哥沉稳厚重,虽手无缚鸡之力,但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到了你这里,怎么就成了个怂货?我们列家人,可从来也没干出过临阵脱逃的勾当。”
“是是是,姑奶奶教训的是。只是这个狄风,可跟别人不同,他厉害的紧,刚才他那一招千里传音术,属实把侄孙吓到了,若不是姑奶奶您来得及时,侄孙恐怕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列铎一脸谄媚的贴上前去,就要去搀扶银发女子。
岂知一道无形的气浪,瞬间就将他顶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一辆大切诺基的车门上,把厚重的车门生生给砸得凹陷下去。
列铎闷哼一声,顿时晕了过去。
银发女子悠然说道:“带他走,去找他老子。”
“慢着。”掌心微微一热,一股怒气由然而生。
这银发女人的态度激怒了我,今天是列铎负我在前,我这个苦主还没发话,岂能让他这么容易离开?
“列小月在哪儿?把她交给我,列铎可以走,如若不然,那就别怪我狄某人得罪前辈了。”吐出此语,我表面气定神闲,实则已暗自催动体内真气。
这个银发女人可不简单,按年龄,她应该是我爷爷那个时代的人。
这么多那个时代的人和生物,都已荡然无存,我不知道,这个五经传人,何以能打破五十而亡的五经世家的魔咒,活到现在。
尽管她身份神秘,尽管他气场强大,我也不得不搏一把。
到手的鸭子,怎么能轻易就让它飞了?
更何况,这个银发女子刚才的一袭话,也点醒了我。
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气场不可乱。
我不愿做一个临阵脱逃的怂货,所以我要顷尽所有,而且我必须赢。
“好,很好,你比列铎强,难怪他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也胜之不武。你是五经世家传人,他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银发女人温和一笑,依然明眸皓齿,宛如少妇般的肌肤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