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银发长生
得益于过硬的中医经络知识,我很快就看懂了八种神通的修习方法。
同样,我也终于明白了,血劫经是乎与华夏修道文化一脉相承。
那一晚,我激动的无以附加,彻夜未眠,如饥似渴的解读着那些功法。但直到多年之后,我才明白,这个世界,哪里来的神魔道仙?
这世界从来就没有神仙!
当我迎来天雷劫的那一天,我才真正清醒!
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以物质为基础的现实罢了。
多年前的那一晚,我发现了八种神通是有等级之分的这一事实。
以我那时候对血玉的开发,我只能修练前三种神通:烈火撩原,火龙啸天,叱咤风雷。
为什么我会用开发,而不用领悟这两个字,是因为,
在对比了手机上查找到的道家修炼的资料后,我惊奇的发现,血劫经不是一种功法,而更像是道家所说的内丹。
它与**的结合程度,我称之为开发。
因为,它即没有什么需要领悟的高深道理,也不需要道家修炼中的打坐吐纳。那块血玉里,也没有藏着什么高深的功法,一切是乎浑然天成,它自动散发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仿佛是一块核能电池。
这一发现,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那八种神通的修练方法和体内游走不断的真气,却是真实存在的。
让我对这个矛盾的世界充满疑问。
血劫经,到底是什么?
在得到更多资料之后,我不仅没弄清血劫经的真相,反而为它蒙上了一层更神秘的面纱。
众多疑问,让我更加迫切的,把希望寄托在了那两本狄家先祖留下来的笔记上。
只可惜,那两本笔记,已经不知所踪。
我相信沈如海的话,也更清楚,那些拿走笔记的人,不可能轻易让我得到它们。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种虚无飘渺的可能。
如果我能找到我二爷爷狄向天,一切的问题是不是都能应刃而解?
我不知道他到底还活着,还是早已死了。
如果还活着,他又到底在哪儿?
“铃……”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抬手看了一眼,是郑雄奇打来的。
已经凌晨两点,正是聚会散场的时间。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风哥,你去哪儿了?怎么突然就走了?要走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没走,在老宅里。”
“这么晚了,你跑去那儿干什么,快回来,我等你。萌萌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你知道吗?我知道那是烟花是你安排的。你太不够意思了,我说昨天你神神秘秘打什么电话。”郑雄奇激动的说着。
我心情复杂,本来是准备连夜离开明珠城,回天心去。
我已经救回儿子,我父亲那件案子,后天就要开庭。
但今晚的发现,却让我有了新的打算。
“你知道吗?我爸今晚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两件重要的事。他决定把公司慢慢交给我打理,明天我就正式成为明珠集团的执行董事。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收了弘儿做义子,以后就有两个爸爸疼他了。”
“那恭喜你了。”我真心为朋友的成长感到高兴。不过,此刻我沉重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我说:“雄奇,我必须回去了,弘儿就托付给你和六叔。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郑雄奇激动的说道:“弘儿现在是我儿子,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风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让我干什么?”
“我想让你帮我打听打听,关于我二爷爷的事。”记忆中,我二爷爷的年龄,比爷爷小了十多岁。
我爷爷狄向山,是我太爷爷离开襄西,去省城读书之前所生。
那还是民国时代,大家族的子弟,很早就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娶妻生子。
等到我太爷爷从法兰西留学归来,才生了二爷爷狄向天,那时我爷爷已经十多岁。
所以,二爷爷极有可能现在还活着。
“好,我一定尽力帮你寻找,你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郑雄奇不舍的问道。
“办完天心的事,我就会回来看你们。”
挂断电话,叫上王诚,带上八幅古字,离开老宅,驱车向镇子外边驶去。
途经城东,那里同样有一座数百年的老宅,正是列家的祖产。
小时候,我曾经无数次经过这里,看见那个银发的老婆婆。
今天,我又本能的扭头朝宅子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我全身的汗毛瞬间便全都炸了起来。
一闪而逝的,洞开的大门里,那个银发的老婆婆,在如水的月光中,静静的坐着,如同一尊雕塑。
“小诚,你看到什么没有,”我本能的问了一句。才发现王诚并不在车子上。
一脚刹车,我停下了车子。
后面的王诚,紧跟着也停了下来。
我跳下车,寂静的夜里,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我和王诚的车前灯,刺破黑暗,孤单的停在路面上。
王诚也跳下车,跟在我身后,向百十步之后的那栋老旧的宅院走去。
王诚小声问我道:“风哥,怎么啦?”
我抬手阻止了他,心脏砰砰直跳。
那个银发的丑陋的老婆婆,一直是我童年的噩梦。我以为她早就死了。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她居然还活着。
一切恍若昨天。
我不知道,到底是我穿越了时间,还是时间已经把她遗忘。
走到宅院门口,我仔细观察着干净整洁的宅子。
一切都还像小时候一样。
抬眼看见她,我依然感到无比的震撼。
她的模样一如二十年前。甚至于我突然发现,其实她一点也不丑。
只是以小时候的眼光来看,一头银发的成年女人,本来就是一种奇怪的存在。
何况,那时候,我从来就不敢正眼看她,记忆中的形象,大多都是恐惧支配下的想像。
轻轻的敲了敲洞开的院门,我轻声叫道:“你好,婆婆,你还记得我吗?”
她循声看来,站起身一言不发,缓缓走进身后的木门。
木门吱呀一声,轻轻的合上了。
王诚在我身后小声的嘀咕道:“这女人真怪,容貌看起来明明只有四十来岁,怎么一头长发全都白了。”
“我小时候,她就是这样,”我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往回走。
王诚轻轻的哦了一声,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惊慌的跟上我的脚步,说道:“你小时候?风哥,那时候你几岁?”
王诚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刻,扭头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对于未知的恐惧。
“十岁!”我说。
227,聪明人
这次回到襄西,我有太多的疑惑。
临走之时,是乎是为了给那些疑惑,加一个最好的注脚。
时隔二十年,我又再次看到了那个不知姓名的银发女人。
她是谁?是列家的人吗?
为什么时间在她的身上,好似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回到车上,我再次发动车子,上了襄天高速。
天色微明的时候,我和王诚终于回到了天心市。
短短几天,再次回来,却恍若隔世。
只因为这几天里,我对五经世家的认知,有了质的飞越。好像那上百年的往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站在万均堂那块闪亮的金字招牌下,我对这块沉重的招牌再次充满敬意。
如今,在我身边的,能与过去的狄家有关联的东西,就只有这块金字招牌和那八幅古字了。
时间不早,员工都还没有上班,我拿出钥匙,开了医馆大门,取出后备箱里的八幅古字,我和王诚一起,把它们一一挂在了办公室的墙上。
“小诚,我没在的这段时间,有杨家的消息吗?”
王诚摇了摇头,说道:“只有列警官找过我一次,她找我了解关于那个李姐的事。她是乎是想查出李姐是被谁杀的。”
“你告诉她了?”我淡淡的说道。
“我哪儿敢啦?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他们也找不到证据,所以干脆没说,”王诚讪讪的说道。
他说的没错,尽管我和他都知道,李姐的死,肯定是杨绍安父子所为,但没有证据,谁又会相信,一个大集团的总裁,会去杀一个年老的清洁工?”
何况,我们也根本解释不清楚,那后面一连串的事故。
这时候,办公室外面,传来了铿锵的脚步声。
有人轻轻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我说道。
朱照文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我和王诚,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馆长,您回来了。”
“嗯,来得这么早?”我抬腕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半。
他低头笑了笑,走进来说道:“您把医馆交给我,就是对我的信任,我当然得好好干。馆长,这段时间的营业额,我已经发邮件给您,您看过了吗?”
我点点头,夸赞道:“不错,干得很好。”
他笑了笑,脚下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是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忽然有些好奇,问道:“朱医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馆长,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跟您说一下比较好,我看您最近是乎很忙,就没有给您打电话。”
“什么事,你说吧。”我催促道。
好奇的看了我一眼,他说:“那个叫叶美娜的客户,前天又来找您了。她说她父亲是乎又有些不好。想让您去看看。”
“知道了,我会给她回电话。”我应付了一句。
见朱照文欲言又止,是乎还有什么话要说,我不禁有些愕然:“你还有事?”
“馆长,”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对我说道:“那名患者我认识,他叫杜天恒,我也是看了那篇报道,才决定来您的医馆应聘。目的是想接着您学习医术。我分析了关于杜天恒病情的所有公开报道,恕我直言,他的病,应该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系统性感染,导致的多脏器衰竭。因为,他之前有过寻找肾源的记录。”
激动的说完这些,他呆呆的看着我。
我没想到,这个像书呆子一样的,刚从学校出来没两年的医学生,竟然有这样的观察力。
而且,他来这里,明显是带着目的来的。
我好奇的看着他,说道:“你说的都对,你想怎么办?”
他激动的向前走了两步,说道:“像那样的病情,怎么突然又生龙活虎了呢?您即没有给他换肾,也没有对他进行任何一场手术治疗,他为什么突然就好了。最近,他还出席了集团董事会。又准备开始重新掌管天恒集团的具体事务。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顿了顿,他小心的看了我一眼,见我并没有什么表示,于是接着说道:“我反复观看了那天晚上的视频,记者的公开报道中说,他前一天晚上才住进您的医馆,就在当晚,当着众多记者的面,您唤醒了他。从那以后,您只是去看过他几次,每次开的药,也只不过是很普通的安神静气,固本培元的方子,他的病是乎就好了。这太神奇了。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在您的医馆一直干下去,我真心希望您能收我为徒,教我高深医道。”
冷冷的盯着他看似忠诚的眼睛,我背脊发凉。这个人心思细腻,眼光毒辣,还透着一丝狡黠。让我隐隐生出一丝担忧!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选我这座小庙栖身?
以他明牌医大毕业生的身份,找一个国立大医院安身,才是最好的选择。他的理由是乎有些牵强。
我在招聘启事中,并没有说,我会指点他们医术。
我要的不过是医生,可不是学徒。
站起身,看着他的眼睛,我淡淡的说道:“很多事你不会懂,等下次我带你去杜天恒家里看看,你就全明白了。杜天恒到我这里来,不过是走个过场,为王会长站台。其实,他家里有整个医院的设备,还有五名医术精湛,临床经验丰富的私人医生。你怎么知道,他在自己家里,就没有做过其它手术?这些都是商业机密,我今天告诉你,就是要让你明白,有钱人的事情,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你也要明白,这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进你耳朵,我不希望在任何其它地方,再听到同样的话。”
朱照文越听越心惊,伸手抹了一把汗,嘴里连连应道:“是,馆长,这些话我一定烂在肚子里。”
“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医?一切不过都是利益罢了。好好干,赚钱才是最重要的。”我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这些话,当然是敷衍他的。我知道,他不会完全相信我的话,但他也无法反驳我。
这个人太聪明了,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不会如此锋芒必露。
今天的一袭话,让我不由对他生出了一丝警惕之心。
同时,我也是时候去看看杜天恒了。
杨绍安的势力如此庞大,如果没有一个可以与他匹敌的存在以为后盾,我还真怕他会接二连三的狗急跳墙。
前两次我侥幸能脱身,下次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228,半山亭
一夜无眠,我和王诚在办公室里补了一觉。
直到下午两三点钟,才醒过来,
一觉睡了个通透,肚子顿时就感觉很饿,我叫上王诚,一起出去吃饭。
打开办公室的门,我的员工们都按步就班的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大楖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了我回来的消息,所以个个都格外认真。
会计张妍拿着文件夹跑过来,递给我,向我汇报道:“馆长,这是这个月的财务报表,您的医馆,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王晓山的,请问分红是每月发放,还是累积到年底?”
我接过报表,大略扫了一眼,开馆一月以来,这家医馆已经为我赚取了三十万红利。
但就这点营业额,还远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我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对这位戴着黑框眼镜,长着可爱圆脸的会计说道:“累积到年底吧。”
王晓山根本不缺这点钱。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每个月都去打忧他一次。
何况,还有我从杜家赚来的那两千万没有算进去。
我原本计划着,尽快把这笔钱中王晓山的那部分封存起来。一并划到医馆帐上。但苦于一直没有时间。
会计动作麻利的收回报表,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这时候,朱照文向我走过来,一边说道:“馆长,其实万均堂的收入,远不止这些,如果您能坐镇万均堂。那咱们的收入一定会很可观。很多人来了,都是点名要找您,只可惜您经常不在店里,都错过了。前两天,王会长还介绍了一位大人物。他一听说,不是您坐堂,转身就走了。”
朱照文不无遗憾的看着我。
我何尝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形。只是形式所逼,儿子被人掳走,自身难保,自己还哪里有功夫去救治他人。
如今小狄弘已经有了安全的地方,自己正要放开手脚,积蓄自己的力量。
于是,我扭头对朱照文说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人,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或者把我本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们。近段时间,我都会一直留在医馆里。”
“馆长,我正是这样做的,那我这就打电话联系他们,帮他们预约明天的门诊。”朱照文欣喜的说道。
我点点头,大步出了店门。
王诚跟在我身后,笑道:“这个朱照文是个办事的材料,年纪轻轻就想得这么周到,不简单啊。我像他这个年龄,做事总是顾头不顾尾。风哥,你真有眼光。”
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我不置可否。
带着王诚来到就近的一家湘菜馆,我们点了三四个菜,准备先填饱肚子,然后我还准备去仙湖盛景杜家别墅,去看看我的老主顾杜天恒。
菜还没上齐,只听见餐厅正中墙上的那个硕大的液晶电视里,传出一个声音:著名娱乐业巨头天恒集团总裁杜天恒先生于近日宣布,将与我市著名医药产业巨头,长生集团董事长杨绍安先生,结为秦晋之好。杨绍安先生的嫡子杨元生将于近日与杜天恒之女杜诗音女士,于香格里拉大酒店,举行订婚仪式。时间暂定于下月七日。杨元生先生,毕业于著名的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医学院,荣获医学博士学位……
听到这个消息,王诚顿时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我心中也同样无比震惊。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那张笼罩在我头顶的巨网,仿佛一直都不曾离开。
我天真的以为,随着自己一次次的进步,早晚有一天,我能够冲破迷雾,看清楚那些企图要谋害我的人,到底都是谁。
但这则新闻,又让我重新陷入了迷一般的局势。
自己本来打算,吃过饭之后,就去仙湖盛景,杜天恒的家里。
然后利用自己的医术,治好杜天恒,让他成为自己的靠山,保住自己在天心市的太平。
但我万万没想到,杨元生竟然要和杜天恒的女儿杜诗音成婚。
杨元生的女朋友,不是叶美娜吗?
为什么她会容忍自己的姐姐,抢走自己男朋友?
很早之前,我就看得出,叶美娜是乎对杨元生对了真感情。
那次在我的医馆里,杨元生休克在地上的时候,沈婉只会落荒而逃,是叶美娜,顶着我的压力,硬生生把杨元生抱进了车子。
现在想起来,不是真爱,是决定不会有那种表现的。
但如果是真爱,叶美娜又怎么肯让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夜之间,变成自己姐夫?
我的头有些痛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最终却走到了一起。
杨元生第一天来沈家的时候,就说叶美娜是他女朋友。
也许那时候,叶美娜只是为了帮助沈婉,掩藏沈婉与杨元生之间的奸情。
但后来,所有的一切,却是乎都表明,叶美娜已经变了初衷。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我原本以为,叶美娜之所以认识杨元生,那是因为她是沈婉的闺蜜。
但现在,杜诗音和杨元生的订婚,又要怎么解释呢?
我相信杜天恒和杨绍安早就认识。
同是天心市不同行业的顶尖人物,他们之间,不可能完全陌生。
但我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如此亲密。
“风哥,大事不妙啊,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王诚紧张的看着我。
连他都知道,我本来想结交杜天恒,用他来对抗杨绍安。现在却发现,他们两个成了亲家。
这无疑是个非常大的讽刺。
现在,我没有时间去弄清楚,杨元生和杜诗音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我急切需要弄明白的是,杜家到底是不是五经世家。
既然他们相互联姻,就一定有利益基础。
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能有这么大能量?
血劫经!
我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所有围绕在我身边的势力,都离不开这本家传秘宝。
这时候,我的手机“唔”得一声响了。
本能的拿起手机,我看见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重新回到视野中。
神秘人,这是,那个神秘人的号码。
我激动万分,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来了,他又一次来了。
时隔三个月,我再次接到了神秘人的短信。
颤抖着划开屏幕。
只见屏幕上写着:“到仙湖公园半山亭,我在这儿等你。”
229,神秘人现身
“半山亭,半山亭。”
嘴里嘀咕着,我霍得一下站了起来,吓了王诚一跳。
“风哥,你怎么了,菜上齐了,有什么事,先吃了饭再说。”
说着,他把筷子递到我手里。
缓缓坐下来,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则新闻,再动牵动了笼罩在自己头顶上的那张大网。
我不知道,此去是吉是凶。
神秘人,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谁。
为了躲避他的监视,我搬了两次家,换掉了手机号码。
我本以为,自己能够摆脱他。但事实告诉自己,自己一直都在他的监视中。
今天,他却主动联系我,让我前去半山亭见面。
为什么?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迫不及待。可我却想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神秘人为什么突然要见我?
杀我,还是帮我?或者是为了利用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头好痛,我默默的扶上自己额头。
王诚见状,担心的问道:“风哥,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不想让他担心。
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麻木的咀嚼,味同嚼蜡。
草草吃了一点,我丢下筷子,对王诚说道:“小诚,你慢慢吃,我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去处理。”
“风哥,我跟你一起去,”王诚不无担忧的起身说道。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郑重的说道:“吃完就回医馆。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不希望你再有任何意外。如果晚上八点之前,我还没回来,你就打电话给赵卫国。把这个号码给他。”
“风哥,是不是很危险?要不咱们还是报警吧,有警察在,多少安心些。”王诚听了我的话,更加心神不宁。
我摇了摇头,把那个短信的号码,发送到了王诚手机上。
在王诚忧心忡忡的目光中,我走出餐厅,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医馆。
一到医馆门口,我飞快的打开车门,飞快的启动车子,一脚油门。
车子像离统之箭,嘎得一声,飞快的向着仙湖公园的方向前行。
我心急如焚,可却在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我要放松,我要放松。一切都会过去。不管这个神秘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我都必须要去一探究竟。
我太需要真相了,我像是一只行走在茫茫隔壁里的狼,终于看见了不远处的一汪泉水。
就算那泉水有毒,也得义无反顾的喝下去。
一个小时的车程,这次我却只用了半个小时。我不知道自己又闯了几次红灯,超了多少时速。我的头脑里就只有一个声音。
他是谁,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把车停在公园门口,我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向那个站岗的保安问道:“半山亭怎么走?”
那保安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仿佛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是狄先生?从这条路进去,五分钟后向左拐,就能看见一行台阶,通往半山,那里有个亭子,就是半山亭了。”
定睛一看,我才发现,这个保安,就是上次来的时候,奚落我的那个。
他陪着笑脸,还想说点什么。
我一脚油门,迈巴赫就向那个保安指的方向迅速窜了过去。
拐过一道弯,在落满松针的一片树林里,我看到了保安所说的那行台阶。
把车子随意的停在松林里,我两步并作两步,向山上跑去。
心脏也随着海拔的升高,拼命的跳动起来。
体内真气汹涌,我身轻如燕,在台阶上向山腰处飞掠。
同时,我微凝双目,目力所及之地,顿时都好像处于x光机的扫描之中,所有隐藏的角落,都纤毫必现。
远远的,终于看见了一座八角凉亭的顶端。
加快脚步,陡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
她是乎也听到了背后的声音,转过头来,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我的心猛得一颤,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惊疑,愤怒,不甘,痛恨……
多种情绪一瞬间齐齐涌上心头。
让我整个人一下子怔在了当场。
有那么一瞬,我甚至觉得,那个神秘人应该还没到,她站在这里,一切都只是巧合。
但很快,我就清醒,我明白,就是这个人。
因为我发现,很多之前无法解释的事,在见到她之后,都真相大白。
“是你,我早该知道是你。”
心情很快从震惊中恢复,我走上前去,站在了凉亭上,与她面对面。
她看着我说道:“你不愤怒吗?狄风,我以为,你至少要骂我一顿,或者还有可能会对我出手。”
“你不配,你只是个传声筒罢了,”盯着她,我眼神中充满了蔑视。
我知道,她没这个能量,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神秘人到底是谁。
“你脾气还是那么冲,也还是一样狗眼看人低,”叶美娜对于我对她的不屑,表现的很愤怒。
尽管我没有说错,她的确就是个传声筒罢了。
叶美娜,我怎么也没想到,神秘人居然是叶美娜。
但见到她的一瞬间,我明白了。
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因为,我刚刚换了电话,离开鑫诚公寓,开了万均堂。叶美娜就第一个找上门来,让我帮她爸治病。
同时,她也在第一时间,重新得到了我的手机号码。
过去的手段,已经暴露,他们大胆的潜伏到了我眼皮底下。
我苦笑一声,忽然又有无数个问题,浮上心头。
叶美娜为什么要那么做?
叶美娜无疑是属于天恒集团的人。她的作为,也可以看作是天恒集团的作为。
她是神秘人,那就是说,杜家是神秘人。
但杜家为什么要帮我?
她先后给我发过三个短信。
第一次,她帮我渡过难关,成功的隐藏了我身上有血劫经的事实。
第二次,她在王晓山帮我拿回医师证的当天,向我展示了她的存在。
成功的让我对刘小月起了疑心。
第三次,是在任强临死的那个夜晚,她提醒了我,即将到来的悲剧。
她是乎对沈家人的所有大事小情了如指掌。
过去,我一直很疑惑,神秘人到底是怎么了解到沈家人实时状况的。
看到叶美娜,我全都明白了。
可她今天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230,为什么
今天,她主动暴露了自己神秘人的身份,等于直接承认了杜家人的身份。
杜家也是五经世家的传人。
我虽然出离愤怒,但理智告诉我,叶美娜的行为十分反常。
如果她今天不来见我,那么杜家人的身份至少还可以再隐瞒上一段时间,那将会对我极为不利。
可是,她为什么会来见我?
如果说,杨元生暴露身份,是因为他自己的狂妄自负。那么叶美娜暴露身份,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目的?”我冷冷的看着她。
她转过身,走到凉亭边缘,看向远方,语气幽怨的说道:“我要和你做笔交易。”
听见她的话,我一头雾水。
我跟她和杜家之间,能有什么交易可言?
难不成他们杜家想要直接买我的血劫经不成?
冷笑一声,我直接说道:“我凭什么要答应你?再说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交易?”
回头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她说道:“如果我今天不告诉你,杜家就是背后那个给你发短信的人,你还需要多久才能查清楚真相?有了我,你会事半功倍。”
“你是说你会帮我?你准备出卖杜家?是这样吗?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她转身看着我,不屑道:“就凭我今天和你见面,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看你死于他们之手。可是我今天来了,冒着背叛杜家人的风险来见你,这还不能算是诚意吗?”
略一沉思,我是乎觉得,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说道:“跟我合作,你能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我要元生,我要你保护元生,”叶美娜激动的向我走了过来,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轻蔑。取而代之的,是期盼和渴望。
“哈哈哈哈,”怒极反笑,我脸上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情。
我不知道,叶美娜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会想到让我去保护杨元生。我和杨元生势不两立,有夺妻之恨,可谓不共戴天,可这个蠢女人,居然让我去保护我的仇人。
“叶美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让我去保护杨元生?你不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吗?我不杀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怜悯,你居然让我去保护他?”
愤怒的转身,我准备离开。对于我做不到的事,我不会轻许承诺。
为了钱,有些事我可以做,但有些事,即使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休想让我让步。
叶美娜紧张的追了上来,大声叫道:“我知道你们是在争夺那些玉石 ,我可以把他们都给你,杜家的,杨家的,全都给你。”
心里咯噔一下,我无比震惊。
我没想到,叶美娜对于五经世家的了解,竟然如此之深。
我更没想到,她会主动承认,杜家就是五经世家之一。
脚像是突然生了根,再也抬不起一步。
到了这时候,我是乎才开始相信,叶美娜是真的想和我谈合作。
尽管我不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看眼前情景,出卖杜家,她是乎势在必行。
转过身,我重新回到亭子里,冷声问他道:“那你要什么?杨元生?”
这个世界没有白吃的午餐,尽然叶美娜连自己的养父都可以出卖,那么他所求必定不简单。
见我是乎很感兴趣,他接着说道:“不错,我要的就是元生。我要完完整整的他,正常的他,健康的他。我知道你能办到。”
“我当然能办到,但是你办得到吗?你说可以把杨家和杜家的那两块玉,都交给我。你凭什么?就凭你做为杜家二小姐的身份?还是你做为杨元生女朋友的身份?别逗了。杨元生若是听到了你说的这些话,恐怕第一个就会杀了你。”我冷漠的摇摇头,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蠢的无可救药。
不过很快,我就对她刮目相看了。
她看着我,冷笑一声,坚定的说道:“就凭我和你里应外合。”
我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
如果她真心肯帮我,那么这天底下,恐怕再来找出第二个像她这种身份的人来。
没错,她即是杜家的养女,又是杨元生的前女友。
本来今天,看到那则电视新闻,让我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
但看着眼前的叶美娜,我几乎要笑出声。这难道是上苍见我报仇心切,所以我的运气才从这一切开始暴棚了吗?
巨大的欣喜,并没有使我迷失自我。
无数挫折让我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
“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杜家对你恩重如山,又养育了你二十多年,你怎么会轻易背叛他们?”
一个杨元生,恐怕还不足以让她背叛自己养父。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巨大的坑。
我掉进过无数个大坑,包括碰杜天恒疗伤。
在听到叶美娜的话之后,我才恍然大悟。
恐怕那晚,把杜天恒送进我的万均堂,也全是他老谋深算的结果。
不然,为什么他才刚刚进入我的医馆,立刻就有大批记者如约而至。
一想到这里,我就脊背发凉。
为杜天恒的狡黠,为杜家的狠毒。
面对杜天恒的劫持,我若不是以力抵抗,恐怕现在,我丹田内的那块血玉,早就摆在杜天恒的案上了吧。
这个老狐狸,比沈如海还要奸诈十倍。
恐怕,他答应给我两千万这件事,也是别有目的吧。
那时候,杨家人和沈如海明显占据上风。杜天恒一定是怕杨家人的奸计得逞,先他一步拿到血劫经,所以,才从金钱上支持了我一把,让我有能力一举收买了陈杰仁的情妇。
可笑我还在觉得,是自己的策略,让杜天恒不得不低头。
叶美娜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一定觉得这是杜家人的苦肉计,可我告诉我,狄风,你看错了叶美娜了,从前你看错了,这次又看错了。”
说着,她眼底不由自主的泛起眼花。
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绪,她说道:“我爱元生,元生是我的,永远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沈婉,杜诗音,都不行。”
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她愤然看着我,接着说道:“他们答应过我,只要我按他们的要求做了,他们就会让我嫁给元生,可是最后要嫁给他的人,却成了杜诗音。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竭斯底里的吼叫着,紧握粉拳,她激动着双眼血红。
231,千王之王
“我付出了一切,所有的成就,最终却归了她。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她嘶喊着:“从小到大,我都让着她。因为她是大小姐,她姓杜。而我,哈哈,我姓叶。我只不过是杜家人收养的一条狗,呼之即来,呵之即去。”
“不错,他们是给了我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以前,我只是觉得,是我亏欠他们的,我一定要好好报答。所以杜诗音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圣旨。可是他们不敢玩弄我,我也是有感情的,我不是狗。就算是条狗,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几分感情。可是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他们明明知道,我喜欢元生,却却偏偏要把她嫁给杨家。”
她紧咬着牙齿,全身止不住颤抖。在这个初夏时节,她仿佛冻得瑟瑟发抖一般,蹲了下去,抱住自己肩头,泣不成声。
冷冷的看着这个着装性感,外形妖娆的女人,我是乎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一时半会,自己也很难体会。
但是,我心里仍然隐隐有一丝担忧。
尽管叶美娜的话,已经成功的打动了我,但我依然留有一分余地。
如果仅仅是为了杨元生,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她。
我相信爱情真有这样的魔力,我也相信叶美娜是真的爱上了杨元生。但我不敢轻视杜家的力量。
杜家在天心,比之列家在山阳还要稳固,势力还要庞大的多。
更何况,如今杜杨两家联姻。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我不知道叶美娜哪里来的勇气,反抗自己养父。
哭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来,死死盯着我,幽怨的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能对抗他们。我知道这一点,但是你好像还不知道。等杜家和杨家联姻,你的末日也不会太远。”
说着,她幸灾乐祸的狠狠瞪了我一眼,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说的没错。
我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刚才在餐厅里,听到那则新闻开始,我就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刻,是乎马上就要到了。
令我没想到是,这个考验来得如此之快。
“仅仅是因为爱情?”我轻蔑的看着她,有些不以为然。
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他所说的也都在理。可她却忽略了一点。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过去,我一直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杜家也是五经世家之一。
如今叶美娜自作聪明的现身,正好帮我解答了这个问题。
既然同属五经世家,他们不过都是为了我身上的血劫经。
我想,他们不光想要我身上的血劫经。恐怕彼此之间,也很乐意看见对方失去家族秘宝。
杜天恒一定也想要杨家的青囊经。杨家难道就不想要杜家的秘宝?
只不过,相比于实力强大的对方,我这个根基浅薄的小医馆馆长,是乎更容易被他们打败。
我会让他们看见的,我不比任何人弱。
想到这里,我忽然又对杜天恒的病情,有了新的认识。
之前,在检查杜天恒的身体之时,我发现他五脏是乎都已衰竭。
这种情况,当时并没有引起我的警觉,但今天,倒让我生出了三分疑惑。
他到底是五经世家的哪一支?为什么他会五脏皆衰,而不是独损其一?
看着叶美娜那张得意的脸,我淡淡得笑道:“以我看来,你的利用价值,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谢谢你告诉我,杜家人的真相,但我可不会答应你,去保护自己的仇人。你把杜家人看得太简单了,也把我狄风看得太简单。你根本帮不了我,说不定还没等你出手,杜家人早就把你扫地出门。现在,你男朋友也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也不大可能会跟你来往。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我可以放你走,也不会泄漏今天你出卖杜家的消息,前提是,你要继续为我所用。”
“哈哈,哈哈哈哈,”叶美娜冷笑数声,看着我说道:“我说你看错了我叶美娜,你果然一直都看错了,你以为,你今天从我这儿听到了一些话,就可以威胁我?”
“难道不够?”我戏谑的看着她,想知道她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呛,”一声轻啸,叶美娜的手中,瞬间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轻轻的抬起右手,将那把匕首锋利的尖,直直的抵在了颈动脉上。冷冷看着我,她说道:“我说过,除了我,我已经别无他法。你既然不想要那两块玉,不想要无上的权利,无穷的力量,我一介女子,也奈何不了你。但是我可以了结自己。我死了,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也许,你只知道杜天恒是我父亲,你却不知道,叶啸天也是我父亲。上一次他没有杀死你,是因为杜天恒判断失误,一心想要得到你身上的那块血玉。所以才吩咐他,不能取你性命,如果我死了。他第一个不会饶过你。相反,如果你答应了那份请求,你会得到他的帮助。”
“叶啸天?”我不觉更加疑惑了,这个名字,我是乎在哪儿听到过。
不过记忆深处,是乎这个名字在学生时代很是响亮。
忽然,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这个名叫叶天啸的男人。
他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奥门赌圣,号称万局不败的千王之王。他怎么会在天心市?
听叶美娜的口气,他是乎还参与了上次杜天恒对我的劫持。
他的女儿,怎么会成了杜天恒的养女?
我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叶美娜说道:“叶啸天到底是谁?你和他为什么要反杜家?”
“是我父亲,教了杜天恒千术,才让他有了今天的成就。”
叶美娜才一开口,就把我吓了一跳,也让我瞬间明白了,江湖传闻的那些东西,也并不一定都是空穴来风。
“当年在奥门,我父亲号称千王之王。依靠一手千术,在很多大赌场中如鱼得水。本来他决定,一辈子都不会收徒。但好景不长,他很快就身名在外,各大赌场都无法抓住他的把柄,干脆不再允许他入场。我父亲一生钱财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不存钱。所以他很快陷入危机,只好物色了一个天赋异禀的赌徒,决定把一生的本领都交给他。让这个人替他去赌。这个人就是杜天恒。”
232,赌徒
“我父亲看上杜天恒,是因为杜天恒有异与常人的能力。他是乎能听身辨物,本身也极为强悍,在赌场里的某些玩法上,也赢了不少钱。所以我父亲就把毕生绝学全都教给了他。并且告诫他,一定要勤学苦练,达到一定阶层才能出山。”
“可惜那时候的杜天恒持才傲物,根本就没把我父亲的话放在耳边。在从我父亲那里看到了所有大乘千术的手段之后,就觉得已经超越了他。跑出去偷偷用我父亲的方法,去大赌场赌了一把,结果出千失误,被赌场的人围住。”
“我父亲说,那时候的杜天恒,体格强健,能以一当十。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以为有所依仗,敢跑到赌场尝试新学来的千术。可惜他再能打,也敌不过赌场人多。在打翻了十几个人之后,他还是被别人抓住,赌场扬言,要把杜天恒当场做掉,除非他供出幕后主使。杜天恒就供出了我父亲,我父亲因为自己主动找的杜天恒,对他有所愧疚,所以决定去救他。结果双双被赌场的人抓住。”
“后来,赌场的人说,本来按照 规矩,两个人就得死,但看在我父亲有情有义的份的。可以不要他们两人的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乱逃。为了避免他们师徒两个再进赌场捞金,必须砍下他们每人一只手。”
叶美娜眼眶湿润,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我父亲觉得,自己空有一身千术,其它什么都不会,留着一只手,和没有手也并没有多大区别。看着怕死的杜天恒,他恳求赌场的人,砍去他的双手,放过杜天恒一马。并且叫杜天恒当众跪地发誓,从此后再也不踏进澳门半步。”
显然,赌场的人答应了。
听她说到此处,我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没有双手的,杜家看门的精瘦老者杜三,就是昔日的叶啸天。
只听她说道:“赌场的人说,除非我父亲肯答应他们一个条件,否则,就算杜天恒发誓,他们也不会饶过他。他们要求我父亲,在一个月内,把自己毕生所悟的千术,尽数传授给赌场的一批荷官,然后,才砍掉了我父亲的一双手,放他们两人离开。”
“从那以后,我父亲变得沉默寡言,从此就跟着杜天恒,带着我们一家人,回到了天心市。我母亲承受不了打击,一个人抛下我们,远走高飞。杜天恒觉得我父亲对他有再造之恩,所以就收了我作养女,让我父亲更名改姓,给了他一家天龙安保公司。”
“照你所说,你们叶家有恩于杜家,杜家也已经报答过你们,我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却开始想着背叛杜天恒。这不合情理。”看着叶美娜的眼睛,我说道。
叶美娜冷笑一声,说道:“报答过我们?他不过是一直在利用我们罢了。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五块玉。我父亲早就发现了杜天恒的秘密。杜家有一块家传秘宝,里面记载的功法,是乎可以只依靠声音,就能辨别物体的形状。在得知了真相之后,我父亲再次发现,杜天恒正在秘密监视着其它几个大家族的动向。他渐渐的搞清楚,杜天恒到底在争夺什么。就因为他知道的太多,最近是乎引起了杜天恒的忌惮。他故意让我父亲参与了几次十分危险的行动,想要假借别人之手,要了我父亲的命。那次在酒店向你出手,就是其中的一次。”
“这两件事加起来,促使我们不得不重新考虑,是否要跟杜天恒决裂。杜天恒曾经信誓旦旦的跟我和我爸说过,会给我找一位高门子弟,让我作为他的养女,风风光光的嫁入豪门,而如今,他却自食其言。他一再寒了我父亲的心,所以,我父亲才叫我来,跟你谈谈。”叶美娜上前两步,伸出手来,认真的说道:“现在,你肯相信我了吗?”
我点点头,在听说了叶啸天的故事之后,我才彻底打消了疑虑。
轻轻的握住叶美娜滑腻的手,我忽然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滑稽感。
过去,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这个令自己十分厌恶的女人合作。但鬼使神差的,我们却最终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这么说,你是答应帮我保护元生了?”叶美娜脸上展现出一个由衷的笑容。一时让我有些错愕。
我可以答应她,留杨元生一条小命,但前提是,他不再来挑衅我。
叶美娜是乎看出我心里的疑虑,赶紧补充道:“接下来的日子,也许你会看到一场大戏。元生他,也不会再有时间来跟你纠缠。”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一愣,好奇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不问我,为什么我会求你去保护元生?”
叶美娜白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来,杨元生是乎并没有什么机会,需要我去为他保驾护航。
除非是杜家的人,想要利用婚姻,制造一种假像,其背后的目的,实际上是想要杨家人的传世秘宝青囊经。
叶美娜见我没有说话,接着说道:“也许你已经猜到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杜家人的婚姻,不过是又一场骗局。但是杨家人也不是笨蛋。所以你最近,最好按兵不动,避开杜杨两家的锋芒。”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难道说,我狄风的好运,真的要来了?
我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你又能用什么方法,得到杜杨两家的玉石?”
叶美娜轻蔑一笑,说道:“狄风,你只要记得,叶家人说出的话,一定言出必行。当年,我父亲在收杜天恒为徒的时候,就曾经答应过他,在赌场上一定帮他保驾护航,他做到了,尽管要失去双手,我们叶家人也曾经义无反顾。”
“还有,狄风,我告诉你,沈婉的出轨,根本就是你曾经的丈母娘一手策划的好戏,你却以为是我,当真好笑。我叶美娜再下贱,也不至于下贱到破坏闺蜜的婚姻。”
233,狄太太
“所以我说,是你狄风看错了我。我的第一次已经给了元生,我这辈子,也只会有元生一个男人。有谁要跟我抢,我就灭了她,不惜一切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
看着叶美娜离开半山亭,消失在一条幽静的林间小道。
我转身向山下跑去,心里激动万分。
在叶美娜的陈述中,我终于对五经世家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现在五经世家,已现其三。
狄家,杨家,还有如今的杜家。
血劫经八大神通的练习方法,我也已经尽数得到。
时不我待,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练习血劫经里的神通。
叶美娜已经向我承诺,在合适的时机,她会帮助我,得到那两块玉。
从她的嘴里,我听说了他父亲杜三,是乎已经探明了五经世家的底细。
只是叶美娜却推托,说她并不知道详情。但她可以帮我向她爸打听打听。如果有货真价实的材料,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提供给我。
坐在迈巴赫的驾驶位上,我思绪飘飞,忍不住又一次对五大世家的经书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如果能够得到杨家和杜家的两块玉石,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把我们狄家的八大神通尽数融汇贯通,达到顶点,成就不败金身?
车子正行驶到市中心,我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拿起手机,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甜蜜的笑。
是沐千寻打来的,我接起来,手机那头传来沐千寻动听的声音:“风,你在哪儿?”
“我在回医馆的路上。”我说道。
沐千寻笑道:“听王诚说,你刚刚去见的那一位,是个美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不由得一阵大笑,爽朗的说道:“千寻,在医馆等我。”
说着,我心中百感交集,一脚油门,直踩到底,向着万均堂的方向急驶而去。
我知道,千寻一定是听说了我儿子的事,现在,我已经救回了儿子,她就想第一时间,和我分享这份喜悦之情。
也许还有另一个原因,沈如海的案子,很快就要进入庭审阶段,她一直想要来帮我,可我却一再拒绝了她。
我选择了赵卫国给我介绍的公益律师,不是因为公益律师的手段比她高出多少,而是因为,我不想暴露她作为我女朋友的身份。
强敌环伺,每走一步,我都必须仔细斟酌,我没有失败的机会,一次失败,就将输得彻底。
车子很快到了医馆门口,沐千寻已经远远的等在那里。
见我下车,她微笑着迎上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想要看看,那些龌龊的招式,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在我的周围。
我可不想让沐千寻成为下一个王诚。
如果她真的被那些人控制,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狂。
领着沐千寻向办公室走去,一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王诚已经泡好了茶。
关上房门,立刻就听见沐千寻笑语盈盈的说道:“风,你知道吗?杨元生要结婚了,我终于摆脱了那个讨厌的家伙。你知道新娘子是哪一位吗?是天恒集团的杜诗音。那家伙还真的艳福不浅。”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暗自好笑。
等待杨元生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命运。千寻又怎么会知道,刚才叶美娜到底跟我说了什么呢?
果然,沐千寻在抱怨了几句之后,终于把话题转到了我父亲的案子上。
看来,没能成为我父亲这件案子的代理律师,她是乎还是不怎么甘心。
尽管现在再换律师,也已经来不及了。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滔滔不绝的陈述着自己的业务能力,而我却一言不发。
我知道她愿意义无反顾的为我牺牲一切,但我也一样愿意。
何况,赵卫国向我打过包票,说这次证据充分,人证物证具在,叫我根本就不用担心最后的结果。
一步步走来,每完成一件事,都更加接近真相一步。如今,沈如海大势已去,对于他最终的归属,我早已心知肚明。
一个下午,我基本上都泡在办公室里,陪着王诚和沐千寻聊天。
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过这种宁静安详的午后了。
沐千寻还在试图说服我,让她当我的代理律师,而我却总是顾左右而言它,让她大为光火。
吃过晚饭之后,我们送走了王诚,再一次拥有了难得的二人世界。
这是我们第三次这样独处,我们去了第一次的那间酒店。
酒店的那名美女前台,是乎对我还颇有印象,也许是自己那种对于初夜床单独特的处理方式,深深的打动了这个小姑娘,所以她至今都没有忘记我这个曾经给了她一万块小费的有钱人。
才一进酒店大堂,她就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甜甜的叫道:“狄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听到她喊出自己的名字,我的脸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烫。
彼此都有些尴尬的情绪。
扭头看了一眼沐千寻,她雪白的脸上,早已飞起了一片红晕。
连雪白修长的脖颈,都羞得菲红。
那小姑娘是乎很眼力,看出了我们的尴尬,轻咳了两声道:“狄先生,狄太太,请这边来,我帮你们办理入住手续。”
小姑娘已经恢复了职业性的微笑。沐千寻深深的白了我一眼,就把头深深的埋在了我的胸前。
我是乎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直跳到的心脏。
小别胜新婚, 我们仍然如同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一样,彼此都砰然心动。
开好了房卡,我迫不及待的,在前台小姑娘意味深长的浅笑中,拉着沐千寻就往电梯走去。
她甩开我的手,扭头看了看那个仍然一脸笑意的前台,故意放慢脚步,说道:“你是怎么勾搭上这么漂亮的前台小姐姐的,上次来,我还记得,你们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你不准备向狄太太解释一下吗?”
我连连苦笑,一把搂过她纤细的腰肢,附在她耳边。轻声把那天的事,全都告诉了她。
她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连连用小拳头捶打着我粗壮的手臂。
一把将她扯进刚刚好打开的电梯,我的嘴,疯狂的印上了她红润的唇。
234,找到了
我和沐千寻,再次度过了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
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法院的通知。
我父亲的案子终于到了开庭的日子。
我全程见证了整件案子的审讯过程,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沈如海的精神状态。
我本以为,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他会因此倍受折磨,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不仅没有之前的那种憔悴的神色,脸上反而一片平和。整个人也仿佛长胖了一圈。
但沈婉和陈玉芳,却正好相反,他们面容憔悴。陈玉芳更是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沈婉也是一幅精神萎靡的样子。
想起那天叶美娜跟我说的话,我是乎明白了,沈婉前些日子,为什么突然要和我复婚。
也许正是因为,沈家对于杨绍安,已经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沈婉也突然发现,叶美娜居然真的和杨元生好了。失望之余,她才突然想起我来。
漫长的庭审期终于结束。
我和沈如海都仿佛在那一瞬间如释重负。
沈如海数罪并罚,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他当庭表示认罪伏法,不再上诉。
我也终于等来了那句久违的道歉。
只是我们各自心中,始终横亘着那条无法逾越的红线:杨家。
他始终否认,背后有人指使,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责。
而杨家,却没有一个人到场旁听。
旁听席上,陈玉芳和沈婉哭成了泪人,再也没有了昔日盛气凌人的嚣张气焰。
他们不值得可怜。
休庭时间,陈玉芳数次企图靠近我,都被我的代理律师拒绝。
这一天,案子终于尘埃落定。
我也与沐千寻约法三章,不再轻易会面。
我们彼此深藏起那份真挚的感情,等待有朝一日,可以在光天化日下,尽情呼吸。
我又重新租住了一间公寓房。就在离万均堂不远的地方。
白天,我接受病人的预约,替他们解除痛苦。
达官显贵们的需求非常旺盛。他们对于我的治疗效果,也深为叹服。
我的名声很快就在天心市的上层社会传扬开来,来找我的人络绎不绝。我帐户上的收入,也开始成几何式的增长。
很多人,都想要长期聘请我做为他们的家庭医生,都被我一一谢绝。
每天晚上,我则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公寓房里,脑海中回荡着那八幅古字背后的修炼方法。
很快,神通就有了长足的发展。
没等到杨元生和杜诗音的订婚仪式,我却等来了郑雄奇的电话。
这天,我正在医馆里替一个女病人诊脉,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给病人开好了药方,我离开诊案,让朱照文接替了我。
我则一个人走进了身后的办公室。
关上办公室的门,我接起电话。
那头传来郑雄奇久违的问候:“风哥,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说,紧接着,我又问他道:“弘儿还好吗?”
郑雄奇还没说话,就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这小鬼,刚刚在老爷子脖子上撒了泡尿,现在,他们爷俩正吵架呢。这小子现在叫干爹可比叫爸爸还利索。我怕有一天,你回来了,他都不认你这个亲爸。”
听他说到这里,我鼻头禁不住一阵酸楚,内心也无比安慰。
我知道,那里暂时才是狄弘最好的归宿。
沐千寻跟我说过很多次,想要把弘儿要回来,交给她抚养,都被我拒绝了。
他们两个,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残酷的现实教会我,所有鸡蛋可不能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那也很好啊,你和张萌萌怎么样了,”我问道。
郑大少笑得更欢了,他的笑回答了一切。
看来,张萌萌是真的想通了。
叶美娜那天所说的话,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轻易的揣测任何人。
人不可貌相,更不能只凭装束,就判断一个女人的优劣。
我没想到,一个打扮娇艳的女人,最后却是个纯情的种子。
就更不愿意去恶意揣测朋友的心上人。
也许我真错看了张萌萌,也许张萌萌就是因为那天,看到了明珠城的奢华,才答应了郑大少。
可这一切,重要吗?
郑雄奇得到了他想要的,张萌萌也如是。
我改变不了人们心中的偏执,连自己的判断,也不能说绝无错漏,所以,一切就让时间来证明好了。
“风哥,我打电话过来,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让我帮你打听你二爷爷的消息,昨天终于有了眉目。”郑雄奇说道。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顿时精神一振。
尽管我已经从叶美娜处,得到了更多消息,但这还远远不足以做到知己知彼。
“你说,我听着呢,”我急切的催促他。
只听他说道:“我们家在神农山深处,有很多收购点,你跟我说了这件事之后,我马上吩咐人向下面收购点的负责人传达了消息。有一处位于卧龙岭西南的村子,山民说曾经在那一代见到过一个奇怪的老头儿,独自一个人隐居在大山深处。最近一次看到这个老头,是在半年前,他一个人到村子里拿药材跟人换盐。听这个山民的描述,那老者的年纪和样貌,和你二爷爷都对得上。”
听到这个消息,我激动万分,急切的说道:“郑大少,我不得不称赞你一句,我马上回来,你等我。”
“好,我摆好酒宴,给你接风洗尘。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说,自从上次你露了一手之后,周子豪那家伙,好像变了一个人,对你可是恭维有加。就连王大眼都想要结识你,他求了我爸好几次,是乎有什么事,有求于你。”
“知道了,不过今天我可没空见他,雄奇,你知道我的目的。所有事,等找到我二爷爷之后,再提不迟。”我果断的拒绝了和王大眼他们见面。
我知道,他现在畏我如虎。想要见我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有求于我。另一种,恐怕就是惧怕我报复他们,想跟我道歉,顺便抱住我这根大腿。
我相信,王家祖上既然是从我们狄家分化出去的,就一定听说过我们狄家祖上那些通神的手段。关于我太爷爷的很多传闻,都让我确信,他跟我一样,身怀异能。
我还没搞清楚,我们狄家的这块血玉,到底是怎样一代代传下来的。它要怎么才能脱离人体,独自存在。
所以,我还不敢断定,我二爷爷是否也是血劫经的传人。尽管关于他的传闻,也颇具神奇色彩。
235,意外的行家
挂断电话,我立刻把朱照文叫进医馆,把全盘事务都向他交待了一番,就开上车,准备回公寓一趟。
车上,我给王诚打了个电话,让他暂时蛰伏一段时间,我将要离开天心。
他什么也没问,就一口应下了。
他在天心市用我给他的钱,买了一套学区房,终于把一家老小都接进了城里。
佳和医院的承包期限今年年底就要到期,我让他在到期之后,全面撤出佳和。
我知道沈如海的儿子很快就会回国。
我这个曾经的小舅子,决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不让王诚撤离佳和,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先拿王诚开刀。
这个小舅子,我总共就只见过两面。一次是在我和沈婉的婚礼上,另一次,是有一年,我和沈婉赴美旅游,在纽约和他共渡过几天时光。
他从来就没待见过我这个一文不名的姐夫,就像他母亲陈玉芳一样,是个刻薄的家伙。
我把公寓的钥匙给王诚留了一份,就藏在公寓的蜂巢柜子里。
把柜子的密码发给王诚,我就一个人向天心讪最在的体育用品市场开去。
在路上,思前想后,我还是给沐千寻也打了个电话。
“喂,千寻,我要回老家一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我想,还是跟你说一声,怕你担心,”电话一接通,我就一口气说出了心中所想。
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老者的声音:“你是狄风?”
我吃了一惊,疑惑的问道:“您是?”
“我是千寻的爸爸,我听她说起过你,你等一下,千寻马上就过来。”老者和蔼的说道。
我赶紧尴尬道:“谢谢伯父。”
接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手机那头,隐隐传来老者的声音:“千寻啊,谁是你的达令啊,你的达令找你。”
“唉呀,爸,你又打趣人家,不是跟你说过吗?”沐千寻撒娇似的接过了电话。
“喂,狄风,你说,我听着呢,”她欣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爷子还真开明,他没有反对我俩的意思吧。”我小心的问道。
沐千寻小声道:“他一直嚷嚷着要见见你小子,说你就是个可耻的小偷,把他宝贝女儿的心都偷走了。”
我不由得笑了,遇见如此开明的老丈人,我大感欣慰,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我并没有完全过关。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去拜访拜访这个未来的老丈人。
我把开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听到我说要回老家,沐千寻开心的跳了起来,急忙说道:“风,既然是离开天心市,就没有人知道我俩在一起,你也不用担心带上我会怎么样,所以,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想了想,她的话也对。
带上她,能给我的旅途增添更多色彩,这种机会可不多。
更何况,带上她我会更加安心,不用担心他被杨家和杜家人伤害。
沉默了好一回,在她再三要求之下,我勉强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高兴的像个小孩子,让我马上去接她。
我禁不住又有些发怵,毕竟我还没做好准备,去面对我未来的老丈人,这样贸然去接她,势必要和老丈人见上一面。
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我这个俊女婿,也早晚要见泰山。
硬着头皮,猛打方向盘,我径直朝沐家的方向开去。
沐家也是个富贵之家,在城中心的逸景豪门,拥有三百多平的复式套房。
他家祖辈是乎都是搞法务工作的,也曾经出过从政的官员,不过都是地市一级,在这个人口过千万的一线城市,也算是那百分之二十里的精英阶层。
车子很快就驶进逸景豪门的大门,停在了沐千寻家的楼下。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给沐千寻去了个电话,她答应很快下来。
等她挂断电话,我长呼一口气。庆幸未来的老丈人并不想这么早就跟我见面。
女人说的很快,果然很快。
大约四十五分钟之后,在我即将到达忍耐边缘的时候,终于看见沐千寻拖着一个沉重的行李箱,从楼内走了出来。
我赶紧下车,打开后备箱,帮她把行李搬了进去。
上了车,我一刻也不想多呆,立刻一脚油门,向门口驶去。
沐千寻坐在副驾驶上,扭头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我爸说,这次就饶了你,等你这次度假回来,他想见见你。”
我心里咯噔一声,像是一个小孩儿心里的小九九,被大人发现,一语戳破。禁不住对这位未来的老丈人肃然起敬。
“好说,反正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你老子若不待见我,咱们就远走高飞,”我讪讪的说道。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沐千寻佯装生气,狠狠的扭了一把我的胳膊。
我登时痛得一声大叫。
“别闹了,千寻,”我认真的说道:“我们这次去,可不是去度假,我要去神农大山,寻找我失散已久的亲人。这次可是很苦的,很可能还要在野外呆上一段时间,没有扎实的野外生存经验,会很危险。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去了,就呆在我朋友的山庄里玩几天,好好陪陪儿子。”
“你小看我,狄风,你怕是不知道,学生时代,我早就在夏令营里,学会了很多野外生存经验,真到了山里,还不知道谁拖谁的后腿。”沐千寻不服气的说道。
扭头看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我真的无法想象,她懂得野外生存。
不过,既然她那么坚持,我也无可厚非。
听郑雄奇的意思,我爷爷是乎就在离村庄不远的地方独自生活。
此次前去,也许根本就用上那些户外装备。
不过有备无患,我还是径直朝市场的方向开了过去。
几十分钟之后,我们终于到了专门经营户外装备的小市场。
近些年来,国家发展迅猛,老百姓有钱了,也都喜欢上了各种不同的体育运动。
户外探险产业也渐渐发展完善,在天心市,很容易就能找各种必备的户外装备。
我们把车停好,我正准备搜搜看,要买哪些必备的装备。
沐千寻果然展现出了她野外生存的丰富经验,一把拉着,就进了一家最大的户外用品专 卖店。
一位年轻的小伙子迎了上来,正要问我们需要些什么东西,沐千寻便开口报出了一连串专业名词。
小伙儿一愣,一幅见着行家的模样,返身拿起柜台上的记事本,认真的把沐千寻的话,一一记录下来。
236,野人
多亏有沐千寻的帮助,我们很快就采购齐几乎所有必备的东西,装满了整个后备箱和后座空间。
沐千寻兴致很高,一路上是乎不知疲倦,不停的讲述着她学生时代的野外生存经历。
我则沉默不语,归心似箭。
想起二爷爷离家这么多年,如果他老人家真的还活着,不知道还认不认识自己。
毕竟当年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几乎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迈巴赫在襄天高速上风驰电掣般前行,两个小时后,我们就已经开到了明珠城的大门口。
郑大少抱着我的弘儿,亲自在城门口迎接我们。
当看到沐千寻的那一刻,郑大少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我们停好车子,我立刻迎上去,一把抱住了儿子,唏嘘的胡茬在他柔嫩的小脸蛋上轻轻的摩挲着。逗得他格格直笑。
沐千寻立刻走上前来,想要抱抱狄弘。
狄弘这小子,是乎从小就很有美女缘分。在看到沐千寻的那一刻,立刻就嬉笑颜开,比见到他老子我还开心,一下子把沐千寻给逗得格格娇笑。
把孩子递给她,我指着郑大少介绍道:“这是我发小,郑雄奇,郑大少。”
“郑少好,”沐千寻礼貌的点点头,立刻反驳道:“您就是嫂子吧,以后可千万别叫我郑少,叫我小郑,或者雄奇挺好。”
说着,郑大少狠狠的用胳膊肘向我肋骨部位,捣了两下,意味深长的说道:“行啊,风哥,没想到你跟沈婉的官司都还没结束呢,你就已经另觅新欢了。”
他压低声音,郑重的说道:“不过说实话,这个嫂子可比之前的还要祸水,风哥,你遭得住吗?”
“去你的,叫你小子管?”我一把搂过他的肩膀,沉声说道:“雄奇,真得谢谢你。二爷爷的消息对我非常重要。我希望尽快成行。装置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向导找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动身?”
郑大少一边上台阶,一边白了我一眼,说道:“风哥,急什么呢,嫂子第一次来咱们家,怎么说,那也要大摆宴席,庆祝三天,然后再选个黄道吉日,一举进山,一定能得偿所愿。”
我立刻沉声道:“照你这样走下去,还不得明年,才能回去。”
他笑道:“急什么,那人又不会跑。”
我只好勉强答应他,明天一早日出之后,就出发。
当晚,六叔亲自叫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晚餐过后,又给我和沐千寻准备了房间。
郑雄奇是肯定要跟我们一起进山的,没有他,我们在神农大山深处,还真的两眼一抹黑。
郑家在卧龙岭这一带的山村里,还是很有威信的。
有他在,我们至少能事半功倍。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郑雄奇就找来了家里的一名熟悉山路的司机,开着一辆大切诺基,带着我们三个人,和必要的装备口粮,向山路上进发。
如今村村通工程虽然做的很到位,基本上有人的村庄,都通了整洁干净的水泥路,但还是有很多偏僻的小山村的村道上,常有滚石划落。
所以我的迈巴赫,并不适合这种路况。
我们一路高歌猛进,沿着卧龙岭南路成线的小村庄,向着大山深处驶去。
一路走来,可以明显的感知到,海拔在不断升高。
开始时,我们还能偶尔路过一两个小城镇,越往里走去,就渐渐的人迹罕至了。
一路都是很窄的一条,仅容得下一台车经过的细长的水泥路。
水泥路的走势,还往往如银蛇狂舞,山路十八弯。
所以,我们的时速,慢的几乎赞同于自行车。
在经历了一个上午的奔波之后,我们的车子,终于在大山深处的,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落里安顿了下来。
招待我们的,是本地的一位中年大叔,看年纪,是乎比我们大了很多。
但郑大少悄悄告诉我,这位大叔实际上,只比我们大两岁。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本是同龄人,但看起来,他却好像比我们老了十几岁。
山里人普遍显老,但他们身体素质,却并不一定比城里人差。
在这户农家小院里暂作休整,我们准备吃过饭之后,再进山里去。
趁着这个空档,我们又向这位山民,了解到了很多关于卧龙岭的传说故事。
一桌丰盛的家常菜,很快在这家女主人的操持下,摆在了小院里的葡萄架下面。
几个人围作一圈,一边吃饭,一边听那位大叔絮絮叨叨的讲述着那些陈年旧事。
“我们这里最有名的传说,就属野人了。这个,整个怀西省的人,应该都知道吧。过去,九十年代之前,就经常有山里人,发现常常有野人出没在这大山深处。后来呀,这件事就引起了国家科学院的重视,上面还专门派了两位什么人类学教授,领着一个侦察连,对发现野人踪迹的那片地区,进行了拉网似排查。可惜呀,还是没有找到野人的踪迹。不过,这趟也算没有白来,你们猜,侦察连在山里头到底发现了什么?
憨厚的山民,在外面大环境的影响下,也开始学得与时俱进。讲故事都学会卖关子了。
郑大少听他说得正起劲,忽然要他猜结局,他立刻兴味阑珊的说道:“老周,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反正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在场,还都 是自己人,我们可没钱打发给你。”
叫老周的山民,憨厚的笑道:“小少爷可千万别这么说,今年小少爷多收咱们村的药材,解决了大伙的生活问题,我老周高兴,就不卖这个关子了。”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一圈听众们,也都纷纷竖起耳朵,生怕露掉了什么细节。
这种山野怪谈,在老百姓中很有市场。几乎不论哪个阶层的人,都喜欢。
只听老周说道:“侦察连在那片区域搜了好多天,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一些长长的类似于猩猩的毛发,还有一个个奇大无比的赤脚印。这些脚印,也都和人类很相像,比人类的脚印大上很多。有些还像蒲扇那么大。又不是猩猩的。”
237,山民
“很多山民跟着侦察连一起接受任务,都看到了这些证据。教授们把这些东西拿回去一化验,又发现,这些东西属于人类近亲身上的东西,比起猩猩,这些检验材料的主人,跟人类的关系还要亲近的多。”
“那不就是类人猿吗?可教科书上说,类人猿那是几十万年前的事了。都这会儿了,神农山还能有这种东西?”开车的司机不屑得笑道:“这种东西,大多都是写报纸的杜撰出来的,难不成,这神农山里,还真能找出什么牛鬼蛇神来?”
老周别着脖子,是乎对那名司机的反驳表现得很反感,抢白道:“唉,你城里人,是真没见过。我们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侦察连,在神农大山深处摸索过,那里面什么没有?千年的人参王,万年的紫灵芝,只要你有福缘,就肯定能找到。”
“药是药,人是人,我就不相信,真有野人,”司机是乎很不服气。
我抬头看了一下其它人,见他们面带微笑,是乎对这个故事,也不太感冒。
要说神农山蕴含天地灵气,出产多种奇珍,这个谁也无法反驳。
因为自古以来,这里的山民们都以采药为生。几乎每隔十几年,就会有珍稀药材从这里被发现。
我从周子豪手里赢回的那支人参王,据说就是出自神农大山。
在老周滔滔不绝的讲述中,午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大家休息了半个钟头,就背上了各人的装备,带上老周,徒步准备进山。
只有司机一个人留在了村子里,我们一行人绕道村后,在老周的引领下,向后山上爬去。
老周行走在斜四十五度的那些大青石上,几乎如履平地,纵跃自如,灵活得像只猴子。
我也还好点,因为有血劫经的作用,并没有觉得十分困难。
可怜了郑大少和沐千寻。
郑雄奇养尊处优,一向都不喜欢锻炼,还没爬到几百米处,就累得直喘气。
沐千寻虽然受到过专业化的训练,只可惜身体吃不消,不一会,她脚上是乎就磨出了水泡,走起路来都极为不自然。
只是她并不像郑雄奇那样,一连声的叫苦叫累,只是一味的低头忍着。
直走了三个多小时,老周是乎还精力充沛,到了一处溪涧旁,郑雄奇便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上,怎么叫也不起来了。
“风哥,风哥,你听我说,我真的走不动了,要不,你们先走,我歇一会儿,呆会儿我去追,追你们。”郑雄奇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由得一阵苦笑。这荒郊野岭的,把他留下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郑雄奇不管三七二十一,甩掉鞋子,脱掉袜子,就看见他白白胖胖的脚底板上,打了两个硕大的水泡,脱袜子的过程,都痛得他嗞嗞直冒冷气。
见是这般情景,要继续前进是不可能了。
我拉过老周,跟他商量了一番。
他有非常丰富的丛林生活经验,也答应就地扎营,等待明天天亮之后,再继续前行。
眼看天色还早,老周见我们都准备扎营,遂对我说道:“你们在这儿慢慢弄,我去前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
我点点头,嘱咐他早点回来,就开始忙活着扎营帐,准备埋锅造饭。
忙碌了好一阵子,眼见天色渐渐擦黑,老周还是没有回来。
我们心中都隐隐有些不安。
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是真的窜出一群狼来,那我们几个,今天很可能就交待在这儿了。
我正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天已经完全擦黑。
此时的我,就更加担心起来。
直到后半夜,自己才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是乎有脚踩在了枯枝败叶上的那种咔咔的声音。
我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我的帐蓬在最外围,能很清晰的分辨出,那是人走路的声音。
微凝双目,我透过帐蓬,果然看见了一个黑影,是乎很像是老周,但身形又是乎佝偻着,比老周还要高一些。
那个人影正在黑暗中,一步步向着我们走过来。
我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拿上强光手电筒,拉开拉链,钻出帐蓬,直接对那个人喊道:“老周,是你吗?”
“呱,呱,”密林深处,惊飞起几只大鸟。
远处的人,听到我的叫喊声,是乎很害怕,低低的咆哮了两声,转身就朝密林深处跑去。
他的那种咆哮声,比之野兽,更加短促而有力。
我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难道就是神农山里的野人吗?
这种东西,过去专家来找了几个月都没能找到,就这么巧让我给撞上了。
我愣了片刻,就听见身后郑雄奇的声音响起:“风哥,你在叫谁?”
“风,老周回来了吗?”沐千寻也从我隔壁的帐蓬里钻出一个脑袋,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哪儿也别去,我跟上去看看,刚刚有个人,到营地边来试探了一下,我担心这山里有别的人。”
说完,我就准备向那人跑掉的方向,跟上去看看。
郑雄奇大声叫道:“别啊,风哥,你可千万别丢下我们。”
沐千寻也很害怕,直接从帐蓬里钻了出来。
“风,你要是也不见了,我们可怎么办?要不,我们再等等,也许明天天一亮,老周就回来了。”
听了沐千寻的话,是乎也很有道理。
不过,我内心深处,总还是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经过这一折腾,我彻底没了睡意,干脆坐在了石头旁,生起了一堆篝火。
我想,黑暗中,火光也许能指引老周找到我们也说不定。
他也许是走失在了密林深处。
可刚才走到我们营地旁边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如果我二爷爷真的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这么多年。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怀揣着一肚子问号,我拨弄着火堆。
沐千寻依靠在我的肩头。
郑大少也干脆把睡袋搬到了火堆旁边,就地躺在另一侧。
树木里,只听得见阵阵风吹过树梢的声响。
这时候,忽然,是乎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类似狼的号叫:啊呜——
那声音嘹亮而悠长,是乎传过数十里的距离,更像要穿透我们每个人的耳膜。
238,一束光
郑雄奇霍得一下坐了起来,一脸惊慌的说道:“那是什么在叫?”
千寻也紧紧的依偎在我怀里,身体微微有些紧张。
我竖起耳边,静听着那些声音。
天空,一轮圆月高挂,树林里四处鬼气森森的。
但我总觉得,那一声类似于狼嚎的叫声,仿佛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
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老周离开我们,进山打猎的方向。
那些树木,都长得极其高大,根本就看不到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还没亮,我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才凌晨三点多。
既然一个人走不了,那我总要看看才放心。
有的是时间,又睡不着,我索性放开沐千寻,站起身来说道:“雄奇,你和千寻在下面警戒,我上去看看。”
沐千寻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道:“没事,我就在你们视线之内,不会走远。”
我不知道老周什么时候能回来,既然我们能生火御寒,我相信,老周也有可能会点火把或者生火,如果我爬到树上,在黑夜里,是很容易发现亮光的。
指着眼前不远处的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也不等他们回答,我就拿上强光手电,向那棵树走去。
走到树下,这棵银杏有两个人合抱那么粗。
我小心的试了试,表皮粗糙,不难抓握。
我暗暗催动体内真气,运行于四肢百骸,把强光手电别在后腰上,噌噌几下,就爬了上去。
等到了有枝桠的地方,再向上爬,就简单了许多。
直爬到三层楼高下,我才停下来。
向下看去,树丛里我们自己生起的那个火堆,散发着温馨的黄光,看得很清晰。
郑雄奇和沐千寻的脸,隐藏在黑暗里,是乎是在抬头看我。
我稳了稳心神,抓住上面的枝桠,向一根粗大的树枝前端走去。
这棵银杏鹤立鸡群,长得比周围其它树都要高大许多。
我站着的这个高度,已经是在林海的海平面上。
向前走了不多远,拨开挡住视线的一丛细枝,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我首先向近处的这片林海中看去,想要寻找到和我脚下同样的光源。
但茫茫林海间,却只看得见银白色的月光,散落在树梢上,形成的大片雪白。
间或有几只羽翼丰满的大鸟,在树梢上跳跃,给平静的林海增添了几分灵动的色彩。
见找不到别的光源,我抬起头,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那些狼号传来的方向。
只见群山之间,有一缕淡淡的光柱,直刺苍穹。在那以深黑为背景的夜空下,显得如此玄妙。
那是什么?那些光柱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目测到那里,起码还有几十里山路。
我不知道,那些狼号,是不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但那些奇妙的光柱,却深深的吸引了我的眼球。
我站在十多米高的树梢上,几乎忘了脚下,怔怔的盯着那束光柱,看了很久。
直到树下的丛林里,传来郑大少焦急的呼喊:“风哥,你看见什么了,你快下来啊。”
我才从那种情境中挣脱,回到现实。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丢掉了抓着树枝的手,只有双脚还站在树枝上。
这一发现,让我差点掉了下去。
一把抓住眼前的树枝,我开始一级一级向下爬,几分钟之后,我终于纵身一跃,从最下面那根树枝,跳到地面上。
郑雄奇迎上来问我道:“风哥,你刚刚在上面看到什么了,怪吓人的。那么高,你不害怕吗?”
我摇摇头,大步走到火堆前。
千寻也以探询的目光看着我。
我坐在先前的那块石头上,看了看他们两个,探究似的问道:“这世界上,有什么自然的东西,可以在夜空下形成光柱的吗?”
沐千寻思考了一下,说道:“极光,一种光的折射现象。”
“那它可以发生在此地吗?”
“不能,它只在靠近两极的地方,才会出现。”沐千寻说道。
郑雄奇听到我们的对话,疑惑道:“风哥,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刚才在上面,看到了极光?”
“不,”我摇了摇头,又看了他们一眼。
晃动的火苗投射在他们眼睛里,让那里面都闪烁着好奇的火焰。
“我看到的,是竖直刺向夜空的光柱,它不像极光可以扭动。是乎是地上什么固定的东西,发射出来的光柱。但它比激光按照灯的亮度,要小很多,甚至比强光手电的亮底还要低。只是它的规模应该很宏大。这么远看上去,它仍然有那么粗壮。”
我努力的向他们描述的刚刚看到的东西。
他们两个认真的听着,是乎都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世界上,到底还能有什么,会发出那样的光。
但一切是乎都是徒劳的。
这种东西,仿佛从来就没有在地球上出现过。
三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郑雄奇才小声的问道:“风哥,你说老周会不会就是因为那个光柱,才散失不见了。”
对于他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老周临走的方向,和那个光柱正是在一条直线上。
包括刚才出现在我们帐蓬外面的那个佝偻的身影,也是在那个方向。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我心里的那种不详的预感,再次强烈的迸发出来。
抬腕看了看表,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已经过了一个多钟头。
树林里依然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天亮的迹象。
我迫切的想要等到天亮之后,立刻就动身,去那里一探究竟。
紧管我们的向导已经走失,但那丝毫没有影响我前进的愿望。
看着他们两个,我沉声说道:“都别猜了,我相信这世界上,一切发现过的,都有其合理性。我们也不用在这里猜测。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沿着这个方向,却找老周。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现在都别多想了,好好休息。”
沐千寻和郑雄奇,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各自帐蓬。
我在火堆边坐了片刻,也返身钻进了身后的帐蓬。
躺在睡袋上,我拿出背包里的手机,想要查一查,那种奇特的光柱,是否是一种自然现象,却沮丧的发现,手机上居然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放下手机,一阵困意袭上心头,我这才昏睡过去。(未完待续)
239,核辐射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早已在亮,林间传来阵阵轻脆的鸟鸣声。
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一刻。
我钻出帐蓬,就看见郑雄奇一脸倦意的坐在已经熄灭了的余烬旁,正在吃着早餐。
看见我起来,他手里晃动着手机,说道:“风哥,依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儿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老周又失踪了。说句实话,连老周那样的本地土著都失踪了,这林子里就一定有问题。咱们留在这儿,万一出点意外,连救援都没有。”
沐千寻也从不远处的小溪旁边,用简易伸缩水桶,提了半桶水回来,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旁边,仔细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听见郑雄奇如是说,她也向我投来期盼的目光。
我知道,如果继续前进,前途风险难料。
但我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
尤其是老周的失踪,更加激发了我的斗志。
我决心去那个地方看看,至少要努力的去找找看。
如果我们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径直回去,我没办法向周嫂交待。
老周的离奇失踪,总让我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束光柱。
我不动声色的向小溪旁边走过去,捧起冰凉的溪水,给自己痛痛快快的洗了个脸。
我站起身,转身指着那个方向,对他们两人说道:“既然你们都想回去,我一个人去那里看看。雄奇,你应该还记得来时的路,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顺利的返回。你先带着千寻回村子里去。如果三天后,我们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出山去报警,让他们组织救援队,来找我们。三天内,我无论如何也会……”
还没等我说完,沐千寻就打断了我的话,急声说道:“我可没说过自己要回去啊,风,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我向她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就看见郑雄奇悻悻的说道:“风哥,既然你没打算回去,我当然也得跟着你。我只是把目前的状况,分析给你们听听,如果你执意要去,那咱们肯定要共同进退。”
我大步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
他分析的固然是最为稳妥的办法。但我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以后,自己就再也不会来到这里。
草草吃了几口干粮,我起身开始拔营。
十几分钟之后,所有东西就已经收拾妥当。
我们各自背上自己装备,大步穿过树林,向着那个神秘的方向深入。
脚下枯枝败叶被我们踩得咔咔作响,越往里面是乎落叶层越厚。
渐渐的,我们脚下那些干枯的树枝和败叶不知不觉都被一层厚厚的腐殖质所代替。
脚行走在上面,松软有度,已经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
头顶上方,那些遮天避日的树丛,也越来越密集,间或从枝叶的缝隙里,透下来一道光,像是舞台顶端的一束聚光灯照射下来。
一边走着,我手里拿着一柄短柄的多功能战斧,在经边的大树上,留下行进的痕迹。
留下这些痕迹,首先是怕老周突然回来,找不到我们,就自己回去了。
其外,也是为了我们能够顺利返回。
读书的时候,我就了解过很多关于原始森林的知识。
姑且不说什么鬼打墙,瘴气之类,光是这些错踪复杂的树木,就让第一次来的人,望而却步。
这里根本就没有路。
但我们还是细心的发现了一些人为的痕迹。
一些倒伏在地上的小草,一些被踩烂了的野果和茵类,都在无声的显示着。有人曾经在这里活动过。
只是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老周,还是别人。
毕竟,我昨晚确确实实看到过别的人。
我们一路磕磕绊绊的,又向前走了四五个小时,直到每个人都精疲力尽,也没发现老周的身影。
那些原本以为有价值的线索,也在不断的前进中,彻底失去了踪迹。
我和郑雄奇也曾试图追着那些线索前进,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在原始森林中的追踪术,那是一门很专业的技术活。
显然,我和郑大少,还远远没有得到精髓。
尽管老周的线索得而复失,但好在,我们一路在指南针的指引下,仍然再向着那个光柱的方向前进。
要树林里休息了一阵之后,我们又重新踩上征程。
下午又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在翻过一条溪流之后,我们渐渐的发现,森林里的很多东西,都改变了他们原本的容貌。
那些长在朽木上的菌类,是乎最为明显,个个都比外面的个头要大上许多。
还有那些长在树上的野果,有些比人工种植的都要大。
我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雄奇看见那些满树的硕果,很是惊喜的高叫道:“风哥,咱们去摘几个尝尝?”
这一路走来,我们吃的全都是压缩饼干,虽然有消过毒的溪水可以喝,但嗓子里还是干得像是在冒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里有一株低矮的弥猴桃树,在它纤细的树枝上,挂满了累累硕果。
只可惜,现在还是六月中旬,那些果实,都还泛着青色,显然都是生的。
我苦涩的摇了摇头,郑雄奇很快明白我的意思,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风哥,这里的果子长得可真大啊。这些弥猴桃,还没成熟呢,就长这么大,比品质最好的新西兰奇异果,还要大上整整一倍,这是什么品种,怎么没看见外面有人卖?”
打量着那些明显很诡异的青色果实,我心里也充满了疑惑。
走上前去,我用手里的战斧,一斧头砍落了一只果子,从中间一分为二。
那只果子除了大之外,果然就和普通的弥猴桃,没什么两样。
沐千寻急着说道:“这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弥猴桃。风,你看看那些桃子,也明显比外面的要大。我刚刚还看到,地上掉下来的那些银杏果实,也比我见过的最大的白果还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仿佛一下子闯进了未知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我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缩小了。所以看向外面所有的一切东西,都觉得比以前大了许多。
如果不是自己缩小了,那是乎就只有一个解释,这里受到了某种不可见的力量的影响,所以,这里的一切,都长得比外面更大。
这是一种什么力量?
我看着沐千寻,她是乎也明白了什么,眼神里闪着惊悚的光。
然后我们不约而同的喊出了同一个名词:“核辐射。”(未完待续)
240,中空
“核,核辐射?”郑雄奇赶紧一把将刚摘到手里的一颗桃子丢在了地上,吃惊的看着我们俩,惊叫道:“这里可是神农大山,从来就没有发展过核工业,怎么可能会有核辐射?”
他这一句话,让我和沐千寻都哑口无言。
这个世界上,除了切尔诺贝利,好像就没听说过,哪里还有核污染。
但眼前这种诡异的现象,却拿不出更好的解释。
摘下两片绿叶,擦掉战斧上水果的汁液,我说道:“也许这里有一种跟核辐射同等威力的力量,可以使生存在他影响范围内的所有生物,长得都比外面大。”
“只是现在谁也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哪里。”沐千寻补充道。
我点点头,不去管那些奇特的发现,继续向前走,一边催促他们道:“我们得快点。”
和他们两人相视一眼,他们立刻领会了我的意图。
现在,我们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种奇特力量的影响范围内,根本不知道,这种力量对人类是好是坏。
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做好自己的事,然后迅速离开这里。
抬腕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
我加快脚步,频频挥舞着手里的战斧,劈砍着沿途挡住我们前进的灌木和藤蔓。
好在这里的密林生长的全是高大的阔叶树种,把密林上空遮盖的严严实实,所以林间的灌木并不是特别多。
就这样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林子下面的光线一点点变暗,到最后,几乎就跟黑夜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当我们抬起头来看天,还能在树冠的空隙间,看到深蓝色的天空。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我们都长呼了一口气,在路过一块平坦的开阔地时,我萌生了停下来住一晚的冲动。
虽然我知道,身处神秘力量的辐射范围,但已经走到此处,我们别无选择。
郑大少和沐千寻的体能,基本上都已透支的差不多了。
如果现在回头,无疑比留在这里更危险。
我正有停下脚步的打算,抬眼只看见,开阔地边缘的那片树林后面,是乎有一块更加开阔的平地。
加快脚步,我向他们两个说道:“千寻,雄奇,我们再赶几步,穿过前面的树林,那里好像有块更大的开阔地,我们去那里扎营。”
他们两个尽管很累,还是卖力的点点头,向前冲去。
我们一鼓作气,走进空地前方的那片树林。
那片林子是乎很小,从林子后面透出的光线,比身后的开阔地还要亮很多。
在那片光明的引导下,我们径直穿过林子,远远的,就看见血红的晚霞高挂在天边,这里的地势是乎很高。
三步并作两步,郑雄奇跑上前去,忽然脚下一空,差点整个人掉了下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背包,把他从悬崖边缘拽了回来。
他后怕的拍了拍胸脯,大口喘着粗气道:“我靠,居然是悬崖,好险。”
一阵山风呼啸一声,从悬崖底下吹上来,把沐千寻的头发几乎要吹得坚起来。
我拉着她,向后退了两步。
向悬崖下看去,我这才发现,这是一个体积庞大的天坑。
在天坑正中央的位置,是乎有一块很大的突起,像是一块滚落到天坑里的巨石,那上面长满了长草。
天坑里,也长满了清一色的长草,里面连一棵像样的树都没有。
那些长草,在风力的作用下,形成一波一波的涟漪,像是风吹麦浪,煞是好看。
“风哥,这里怪渗人的,咱们还是回去里面那块地扎营吧,这里不安全。”郑雄奇伸长脖颈,向天坑底下望去,禁不住脸上一阵抽搐。
“等等。”
盯着下面的草浪,我忽然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赶紧喊住了他们两人,指着下面说道:“你们看,那些风,是不是从中间的那块石头里面吹出来的。”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天坑正中,又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我,狠狠的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怎么会有从地底下吹出来的风?”郑大少惊愕的问道。
我微皱眉头,仔细的盯着那块巨石察看了一番,才发现它里面居然是中空的。
继续沿着那个中空的空间,向地底探寻,那个空间,很快就超越了我视野的极限。但空间本身,却仿佛无尽的向着地底衍生。
那是乎是一个无底洞。
这一发现让我振奋不已,恨不得立刻跳下去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的视线很快在崖壁上扫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行走的地方。
这时候,沐千寻是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悬崖边缘的缺口,对我说道:“风,你看,那里好像有人爬过的样子。”
我心里咯噔一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离自己只有十几步之遥的一棵树上,拴着一把手指粗细的藤蔓,那些藤蔓顺着悬崖边缘的一处缺口,向着天坑底下延伸下去。
我眼前一亮,大步走过去,站在缺口旁边,探身向下看去。
那一把粗藤,果然顺着粗糙的崖壁,延伸到了坑底。
“我们下去,”我当即决定,趁着天还没黑,赶紧下到坑底,不然,我们很可能,还要多在这里逗留一天。
沐千寻点点头,表示同意。
但郑雄奇是乎很不情愿。
他又累又惊,恐怕心里早就打起了退堂鼓。
见沐千寻一个女人都点了头,他只好不情愿的站起来,走过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既然都已经到这儿了,要是不下去看看,亏得慌。”
我们相视一笑,就开始忙活起来。
这次为了进山,我和沐千寻早就准备好了必要的登山装备。
我们放下背上的背包,取出专业的登山索,固定在崖边,又各自绑好了护具。
首先把三个背包的装备一一顺了下去,然后我才一马当先,第一个顺着绳索向下溜去。
沐千寻第二个下,郑大少最后。
三个人先后降到坑底,这时候,夕阳昏暗的光线已经上升到了崖壁半中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