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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全文阅读

作者:寒露微凉     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txt下载     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恩 师

    演习结束,预定的任务完成,至于效果如何,崇祯帝朱由检不想理会;将兴奋得手舞足蹈,还在喋喋不休的皇长子朱慈烺与大公主朱媺娖两人送上车,看着闷闷不乐的孙承宗站在一侧,知道这位即将归乡的恩师有心事。

    朱由检与两位小家伙说了几句,便让王承恩去请孙承宗,由自己亲自送他回城!这份荣耀可没几个文官有。

    至于当事人怎么想的呢?孙承宗是心情复杂的坐在皇帝的御用马车里;看着意气风发的皇帝,又忍不住小声劝道:“陛下!这手段可一不可二,陛下已经做了多次,是有违君道。”

    看着自渐衰老的恩师,朱由检同样感慨万分;恩师既不希望文臣的权力丧失,又不想君权过于强大,这份矛盾心理其实很煎熬。

    哎!还是安慰下吧!朱由检思索会,小声回道:“恩师!如不是他们紧逼得厉害,由检何苦出这烂招!希望那些人能悬崖勒马,不要枉费了恩师一番心意;这些年您也看到了,由检即非薄情寡恩之人,也非嗜血爱杀之人,恩师可安心在家养老,弟子有空一定去看您。”

    能说啥,还能说啥?

    孙承宗内心一热,不再提文官之事,又说起另一桩陈年旧事:“行将就木之人,何足道哉!只是不知陛下为何看不上自如(袁崇焕的号)!他那番学识,不用还真是可惜了。”

    啥?好好得提这位“督师”作甚!他在您得幕府做幕僚,朕不是没说啥,但要朕用他?大明可用的人多了去,干嘛非得要用他!

    朱由检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避重就轻的回道:“恩师!您看京城这些年的变化,在几年前敢想象吗?”

    孙承宗一愣,似乎明白与自己愈行愈远皇帝的想法,感叹道:“陛下未及弱冠,仅凭一已之力挽救大明于危难!单凭这点老夫也不能再苛求什么,老夫只希望陛下尚待大明子民,善待大明学子。”

    哎!这位老人满腔心血都献给了他热爱的国家,到这时还放不下自己这位“轻浮”的皇帝。

    再想到这位恩师后世满门忠烈,朱由检眼一红,抓住那双渐渐枯萎的双手,动情说道:“恩师!就让自如去五军都督府吧!朕准了,听说几位师兄(孙承宗的儿子)人品也不错!要不先去上书房做事!还有内宫的各项产业,看中那家都可以!”

    孙承宗抽出双手摇摇头,淡然回道:“陛下的心意臣领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孙家自己也有些工坊,够他们去折腾了;陛下!老臣说句不中听的话,陛下的产业过多,非大明之福啊!”

    哎!又是一声叹息!

    看着老态龙钟的脸盘,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了自己的内心,朱由检没控制住自己,含着泪道:“恩师的眼光还是如此锐利!朕也知道这些,可朕需要时间,需要时间等那些人苏醒!朕不想参与这么多行业,可当初如果朕不参与进去,大明到现在怕还是一穷二白的局面。”

    哎!也是一声叹息!

    “陛下不必苛求自己,问心无愧就好,是老臣多虑了!不少时候老臣都在想,如果自己处于陛下的位置该如何抉择!老臣竟想不出什么万全的法子,老臣现在唯一担心是陛下年轻有为,别到后....

    ..。”

    孙承宗絮絮叨叨的说出自己内心的话,虽然有违礼制却也没停住,直看到边上王承恩诧异的眼神,才幡然醒悟停下唠叨。

    恩师是担心自己老来昏庸害苦天下苍生啊!更担心自己没选对太子,以致前功尽弃!可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如履薄冰!

    朱由检接过王承恩递来的手帕,试了下眼角,淡然回道:“恩师所虑也是由检所忧,皇长子即将蒙学,朕不愿将他关在宫中,那样格局太小!朕在颐和园建了个寄宿学校,所有勋贵、文臣子弟都可去入学,皇子们也要去!”

    孙承宗白眉一动,不动声色问道:“哦!这倒有趣!不知陛下要开什么课程!”

    早有准备的朱由检顺口回道:“小孩子,学不了高深的东西,学些儒学知道做人的道理,学点数学不会让人算计,学些武学不会让人欺负!学点音律、绘画培养下情操,有可能,再学些蒙古语或朝鲜语什么的,以后也会多个朋友。”

    孙承宗没想到陛下会这么解释蒙学,不由来了兴致,接着问道:“这些在宫中就可以学?怎么非得寄宿!”

    不懂吧!朱由检微微笑道:“还不是让他们从小理解别人、了解团队,最重要的是自立、自强、自爱!这些做好了,就是不做皇帝,做个亲王也会快乐!”

    嘿!自立、自强、自爱!不错!

    孙承宗笑道:“不知陛下那个学院是否缺院长,老臣倒想试一试。”

    呵呵!看来陪您老回一趟北京也是不错的主意!

    朱由检安奈住激动,惊讶得回道:“恩师如果愿意,由检如何拒绝,还别说,朕原来都准备找黄立极或李国普两位阁老去担任院长。”

    孙承宗白眉一竖,不屑回道:“他们?不行!不行!只会放纵!成不了大气!大明的未来不能交给他们。”

    朱由检大喜之下,抓住孙承宗的手,喜道:“哎呀!那可谢谢恩师啦!要不让皇长子过来给恩师磕头!”

    能做上两代帝师,这份荣耀天下有几人,孙承宗撸 着胡子笑道:“不急!不急!陛下怎么也得等老夫回趟家乡吧!”

    朱由检一拍脑袋,哑然笑道:“对!对!王伴伴,安排好,安排好!”

    三辆一模一样皇帝专属马车在上直卫与近卫军骑兵的护卫下,一路绝尘而去,留下一路欢笑。

    王承恩口中的颐和园,就是西山脚下的行宫——好山园改造而成。

    这座皇家离宫由内库出资,内宫营作监及工部负责建造,崇祯帝朱由检专门请咨政院元老李国普与张瑞图设计初稿,据说资政院好几位退休阁老与勋贵也都参与了进来,射击费肯定是没有的,更不会有专利费。

    整个园区占地近五百多公顷,包含了后世的颐和园与两山公园、北坞及中坞公园等地,比后世满清的园子二百九十多公顷可大多了。

    整个园区既然是明朝大师设计,自然也免不了俗气,也是参照杭州西湖,以大明湖(昆明湖)及挖土堆填的白塔山(万寿山)为中轴线;配合原有的行宫建筑,再结合皇妃的出身地江南、蒙古、朝鲜等地元素,共计修建亭台楼阁约百余处,大小居住院落近五十余处。

    大明湖好理解,

    朱由检看过济南的大明湖,认为这个名字不错就用上了。

    至于为啥称为白塔山?故事倒也曲折离奇。

    那是几个老头听皇帝说要建个庙供奉母后,当时正好班禅大师到北京,几个老头投机取巧便加入藏区的风格,将山顶宝塔改成藏式佛塔;没想到这一改,倒让白塔成了园区的焦点所在。

    塔外原设计是裹层金箔,在阳光下一照金光闪闪,据说更能体现佛法的高深与皇家气派,李国普的丹青妙手就把这情况体现得淋淋尽致;奈何皇家囊中羞涩,周皇后自然也不敢自作主张,报给崇祯帝朱由检;最后以奢靡为由一票否决了,变成白色的佛塔,这山也成了白塔山。

    园区中轴线重点建筑从北往南依次是白塔、佛香阁、厚德宫,白塔在山顶供奉泰昌帝、孝纯皇太后刘氏(崇祯帝母)的画像及神位;佛香阁仿杭州**塔在半山腰,供奉天启帝和皇太后王氏(天启帝母)画像及神位;山底自然就是皇帝的行宫——厚德宫。

    后世颐和园游玩、观赏的性质有余,居住功能不足’这次修建自然没这个问题,大修本就是为居住而来,再说朱由检可不想再修什么“圆明园”。

    依照这个要求,厚德宫具有居住、朝会两个功能;按需求分成前后两殿,类似紫禁城前朝后寝格局,各有主殿加两偏殿,用连廊连接前后院级各殿。

    前殿为厚德殿,离宫的正殿,接见朝臣之处;两侧为文华殿与武英殿,成了司礼监的地盘;后殿为德辉殿,当然是皇帝、皇后居所;两侧为芳辉殿及紫霄殿,也就是皇子与公主们居所;

    离宫两侧当然还有芳华、芳离、芳芸、紫烟、紫霞、紫玉等六个院落(名字笔者杜撰的),也就是皇妃们的居所;懿安皇后地位超然,住在半山腰的紫光阁(现宝云阁),那里离佛香阁也近。

    如今的颐和园比后世不仅范围更大,而且功能性建筑更繁多,除了些游玩的亭台楼阁修建在湖边、山上;还建有三大居住性院落,如白塔山行宫群、玉泉山行宫群、南部亲王院落群。

    除此以外,白塔山北侧依据周皇后家乡苏州,建有苏州街,主要是皇家产业陈列馆、园区的物品仓库及随员居住地,必要时也可以卖东西,讨皇帝开心。

    袁贵妃是扬州人(具体不可考,笔者杜撰的),田贵妃在扬州住过,所以在白塔山与玉泉山连接部,仿造扬州的二十四桥的扬州街;实则是御膳房,供白塔山及玉泉山两处行宫膳食之地,大明各样大餐、小吃都能在这找得到。

    其它有蒙古风格的建筑是皇家的车马场及附属建筑,朝鲜式样房屋是园区的油粮库等。

    除了这些还有,白塔山东侧有报恩寺、文昌阁、武英阁及附属建筑,报恩寺就不用说了,皇帝供奉母后的地方;另两个就是安排给内阁及五军都督府用,必要时整个朝廷都可以临时搬过来。

    另外,玉泉山西门外是凤骧卫的驻地,东门外是龙骧卫的驻地,驻地边药王庙建有皇家平民医院。

    备注:

    1、孙承宗室天启帝师,崇祯帝尊敬他,也尊为恩师。

    2、本文颐和园与现实中颐和园变化较大,请勿对号入座。

第六章 离 宫

    皇家离宫外修平民医院,骗谁啊!

    这所医院正式名字是“皇家西山医院”,御医院院长吴有性开办、皇室资助、挂在科学院名下皇家医学院的下属医院,用后世的话说是大明的公立医院。

    医院主要是为颐和园、勋贵别院、周边皇庄及皇家卫队服务,在院内坐诊的不是军医就是御医,也不能够说是“平民”,不过平民能来看病倒是真的。

    至于建皇家学校就是另外一个插曲,崇祯帝朱由检看到报上来的图,发现文昌阁边上有座耶律楚材寺,这下来了兴致。

    耶律楚材何须人也,汉化的辽人,辽朝东丹王八世孙,在金朝做到员外郎;蒙古灭金后投靠蒙古人,成为蒙古可汗成吉思汗的左膀右臂,一时传为佳话。

    如何评论此人?典型的“两姓家奴”?还是背主求荣的卖国贼?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可以肯定的说:他是儒学文人的典型代表,“学与帝王家”及“光宗耀祖”不就是儒学文人的毕生追求目标么!

    至于什么“尽忠报国”或什么“精忠报国”,那只是部分人的理想,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个寺存于世间!

    对于这么个毁誉参半的人,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先说说前因;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朱由检不愿意让皇子们在宫内读书,去外面上普通的蒙学(小学)也还不太现实,就只能在离宫附近做文章。

    说完前因,再说结果:朱由检简单粗暴将寺庙及附近的地全部圈了下来,庙肯定是没有了,整片区域改为“崇德公学”,给一到九年级的孩子学习,为读大学做准备。

    其目的不言而喻,拿此人警示后世,要做忠臣!可以不殉国,可以不复国,但不要助纣为虐!

    还别说朱由检这么一弄,非但没人非议,还炒高了周边的地皮价格;不少勋贵听到风声,都在边上修了自己的别院,这波炒作后世的人相当熟悉,内库因此增加了不少收入。

    园区从崇祯二年初开始整治水域,施工时请来工部及科学院的水利专家把关,将常年水涝的北坞、中坞及南坞都包含进来一起整修。

    最后形成的湖面以大明湖为主,以十七孔桥为分隔线,桥西侧为坞湖及西湖两个小湖的超大水面,单大明湖水面就包含了后世昆明湖、团城湖和西湖。

    有山就有水,有湖不能没岛,熟悉中国文化的老学究们自然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

    大明湖及西侧的两小湖共建有三个小岛:桃花岛、北坞岛及西湖岛,隐喻“海上三山”:蓬莱、方丈、瀛洲;有岛也得有建筑,岛上专门建有码头与阁楼,有时上岛喝喝茶,做岛主,品下独处人生也是不错!

    整个工程由于钢材及水泥大量应用,很多建筑及堤坝都改成砖石及混泥土结构,修建的速度自然加快了不少,成本也更加低廉。

    崇祯四年底,湖区整改完成开始蓄水及修建外部建筑;崇祯六年底,整个园区建筑基本修建完成,开始种植树木及花草。

    崇祯七年春节过后没多久,老贵妃们便迫不及待地的搬入玉泉山别院,至于南侧的亲王院落群直到崇祯七年夏收后才开始动工,整个园区前后耗费白银五百万两。

    左右做人难,皇帝也不例外,特别还要管着这一大家子。

    去颐和园的路上,朱由检贵为皇帝,那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知道宫里的各位老太太及自己那群女人们是否满意。

    紫禁城实在过于狭小,夏秋两季闷热难耐不说,皇祖父、父皇还有皇兄的妃子们都挤在宫里偏僻处,觉得实在亏欠她们;花了这么多银子,不仅仅是当初的一句戏言,也是崇祯帝要打造一座离宫的初心。

    看着皇爷心神不定的样子,哪还有刚才诓骗恩师的风头!

    王承恩小声的劝道:“皇爷!请放心,听说几位老大人很用心,设计规划前还亲自拜访几位老太妃,应该知道老祖宗们的喜好,不会有事!”

    这些老祖宗,放在后世,也不过四、五十岁的年纪,正是难缠的季节!

    朱由检想着家里的麻烦事,不放心的问道:“哦!几位老太太都事佛,那藏式风格庙宇是否合适?”

    这事啊!王承恩笑道:“嗨!皇爷你这就多心,那几位老阁老机灵着呢?老贵妃们居住的玉泉山每小院落里都有自己的佛堂,外面还座功德寺,不妨事!”

    有佛堂,有庙就好,她们在精神上也有个寄托!

    想完家里人,朱由检也是操不完的心,想起了自己“莫逆之交”,不禁问道:“对了,逍遥王怎么样了,在边上修了个别院没有。”

    王承恩似乎洞察了朱由检内心,微微笑道:“放心吧!他现在可是咱们大明第一王爷,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颐和园南边的南坞,专门给他划了块地;逍遥王也怪,不要蒙古包,专门给他修了别院,察哈尔各卫的几位王爷听说还捐了些钱!”

    朱由检不太明白其中奥妙,奇怪的问道:“别院?是不是小了点!”

    无规矩不成方圆,王承恩苦口婆心的劝道:“皇爷!颐和园是离宫,大明正儿八经的亲王也只有别院,更何况一个外藩的亲王!再说逍遥王虽是正儿八经的蒙古王,但蒙古各部一直都不服气,不能坏了规矩!”

    想着蒙古草原现如今多如牛毛的王爷,朱由检讪笑道:“行了!朕也就是一问,你不用那么紧张!察哈尔各卫王爷们想着以前的香火情,捐点钱不算什么事!不要难为他们,他们现在怎么也算是朕的嫡系!”

    可不是么!王承恩一笑:“皇爷放心,奴婢知道!常胖子也知道!”

    谈话间,朱由检依稀听到了窗外来的口令声,但车子没有停歇一直往前跑着;皇帝的马车谁敢阻挡,只有不长眼的想找抽才会去拦。

    这么快?朱由检半躺着,疑惑的问道:“到啦?”

    王承恩掀开帘子看了下,笑道:“回皇爷!是到了,刚从东门进!马车可以直接到厚德宫前(现排云殿附近)。”

    厚德?这群老家伙!到哪都不忘“算计”朕,做了甩手掌柜就怨不得这些麻烦,算了,懒得计较。

    哎!朱由检叹了口气,不禁又担忧的问道:“伴伴!花这么多钱造个园子,朕是不是奢侈了点。”

    奢侈?王承恩不以为然笑道:“皇爷!怎么会这么想呢?整治‘西湖’是因为这洪水无序害人,皇爷顺便修几处楼阁又有何不可?再说地是自己的,钱也是自己,能说啥?现如今谁不修几处园子,唯独就皇爷不能修么?奴婢还没见过缴税的皇帝呢?”

    看着王承恩埋怨的样子,朱由检倒乐了:“嘿!朕也就这么

    一问,倒惹来你这老家伙的一通埋怨!算了不说了,不知‘大丫头’如何了。”

    那个“小魔头”!王承恩笑道:“应该很开心吧!呵呵!不就在后面车上么?。”

    可不是么!这丫头吵着要和弟弟一起去军营,自己把她带去了,成了一个十足的“为什么”,她老子又不是神仙,哪知道那么多为什么!

    “爹爹!”“父皇”

    车还没停稳,一堆孩子就围了上来不停的叫着,后面跟着一群莺莺燕燕,当然几位驸马也还在,也不能说“阴气太盛”。

    还好,平时算有规矩管着,一个个围成圈抬着头看着自己父皇,连刚会走的都跟着过来了。

    朱由检蹲下来,用自己的胡子一个接着一个扎了过去,连闻讯赶来的“大丫头”和“大头”都没放过。

    这么多孩子,挨个扎完也是很累的;哎!当初怎么那么用劲,少生两个现在不就轻松多了。

    想着懊恼的事,直起腰拍了拍口袋,掏出一把糖给了两个大的,说了句:“拿去给弟弟妹妹们分了吧!”

    孩子们一哄而散去分糖,急得最小的皇六子朱慈爖一张嘴就要叫;朱由检抱起他又扎了下,变戏法又弄出一块糖才让这小家伙破涕为笑。

    周皇后带着姐妹们见了礼,走上来顺手接过孩子,也没理会刘妃眼里的星星,递给边上的宫女,柔声笑道:“皇上回来啦!皇嫂和长公主她们在那边。”

    朱由检扶着她的手笑了下,客气的回了句:“怎么样!这个园子修得还行吧!”

    周皇后嫣然一笑,柔声回道:“您啊!这园子臣妾和姐妹们可住了不少回,是看着它们变的,别忘了臣妾可管着皇上的钱袋子么?”

    朱由检夸张的回了句:“哎呀!朕怎么忘了这事,得抓紧看下库房,看少了点什么没!”

    几位皇妃看着皇帝与皇后打情骂俏,也只有羡慕的份,这位皇帝不说是情种,对她们几位那一碗水可平着呢!

    皇妃们不敢说话,有朱由检的克星会打抱不平;长公主嘴一厥,甩开刘驸马的手,挖苦道:“嗨!几日不见,都知道哄人啦!可以啊!”

    朱由检对付得那些文官,可对付不了自己的这位皇姐,不满的回道:“姐!您怎么老对着咱来啊!也不知道关心下弟弟,一见面就掐!有这样做姐姐的么?”

    懿安皇后张嫣在一边笑道:“皇上!别和她一般见识,都这么多年了,还不见长大收点性子!几位老太妃在里面等着呢!”

    朱由检见过家礼,笑道:“还是皇嫂知道疼人。”

    一家人说笑着往厚德殿走去,身后一群孩子跟在后面跑着、闹着,旁边跟着群紧张的宫女和太监;再远的大明湖(昆明湖)依稀可看见杭州西湖的影子,西堤、十七孔桥......。

    备注:

    1、北坞、中坞、南坞由来:现颐和园西南的三个公园,明代有南中北三个停泊、修理船只的地方,中坞居中,北坞在中坞西侧。据说明永乐十三年,这一带发生大水灾,朝廷派船队来此救灾,长达两年之久,当时船只只集中停泊在三个地方,这三个地方分别叫北坞、中坞和南坞,是因四面高而挡风。检《明实录》永乐十三年,永乐十四年,都有相对的记载。

第七章 学 童

    德辉殿内,崇祯帝的一大家子依次坐定喝茶聊天,不知怎的闲聊到恩师孙承宗担任崇德公学院长的事;大家对这位老先生印象还不错,连几位驸马都想将孩子送来,可听到公学要采取寄宿制,德辉殿的融洽气氛消失了。

    寄宿?那不是有几日见不到孩子,做母亲的内心总有那么点不舍!

    谨慎的周皇后鼓足勇气说道:“皇上!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寄宿?为什么?”

    为什么?培养独立精神啊!很难理解么!

    朱由检不解的回道:“小么?都七岁的人了,不小了,生活应该也可以自理了,为什么不能寄宿?”

    皇帝的语气不善,周皇后也不敢再问,求助的眼神看向懿安皇后张嫣,要她出面劝说。

    要说舍不得,无子的懿安皇后是最舍不得,皇长子那是她心中的宝来着。

    本想出言劝阻,碍于身份不好先开口;现在弟妹求助,便约带不满的语气说道:“皇上,慈烺怎么不小?虽说您是陛下!可是这事也太离奇了,就不能让孩子再大点才尝试吗?”

    懿安皇后这话有艺术,不反对采取寄宿,以孩子年龄还小为由劝说。

    皇嫂这么一说,长公主也不满的说道:“就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么小的孩子,痛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学校。”

    看着老气横秋的大姐和越发富态的皇嫂,朱由检想骂人可又不敢,心情烦躁霸道的回道:“怎么不可以!朕当年和皇兄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再说也只是住两天就可以回一次家,有什么不可以!朕要的是能吃苦的皇子,不要贪图享受的败家子!”

    看这架势,皇帝有点要失控的样子,懿安安皇后偃旗息鼓不敢再多说。

    长公主根本不吃这一套,竖着眉毛冷笑道:“是啊!您是谁?您是说一不二的皇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又能把您怎么样啊!”

    老子是昏君吗?话说得那么难听!

    朱由检不想再起争执,退一步回道:“咱们不争执了,能不能问下孩子们,看看他们自己的愿望!”

    不退倒好,这一退,长公主更来劲,不屑道:“这是什么话!孩子这么小,怎么知道要做什么?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

    面对咄咄逼人的大姐,朱由检也失去了耐心,不悦的回道:“行了!长公主就不要参与,就这么定了?自古慈母多败儿!”

    长公主一听这话,这不是讽刺自己么!

    一下更生气,张嘴又要分辨,急得边上的刘驸马都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的,怎么转眼就吵上了,刘老太妃整个都懵圈了,坐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长公主母妃傅太妃求助的眼神,终于醒悟过来,忙劝道:“皇帝有他的想法,大家都不要再说了,这事就听皇帝的!他处理朝政也累了一天,咱们也该体谅下!”

    刘老太妃一劝说,心不顺的长公主还想说,抬头看到母妃惨白的脸,楞了下神,再看看几位当事弟妹没事一样;想着这事又关自己啥事,也就不再言语,转头气

    呼呼瞪了身边的刘驸马两眼,吓得刘驸马忙低头喝茶,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而真正的当事人,朱由检的小皇子们在玩闹累了,与公主们说笑间来到了正厅,毫不知情的加入了争论中。

    朱由检将皇长子朱慈烺叫到跟前,和蔼的问道:“慈烺,想读书吗?”

    小家伙那知内情,不假思索的回道:“想!”

    臭小子,这么轻易过关!

    朱由检想了下不对,又问道:“如果想读书的话,可有几天都见不到母后,这你也愿意?”

    小家伙自打出生起,都没怎么离开几位母后的视线,迟疑的回道:“这?”

    说话间眼睛瞄向了两位母后,想从她们那边得到提示。

    怎么会让他如意,朱由检挡在他身边,继续追问道:“不要看母后,自己想好了再回答!”

    没等朱慈烺回答问题,大公主朱媺娖晃到朱由检面前,不解的问道:“阿爹!您怎么不问大丫上不上学,老问阿弟干什么?”

    封建礼教制度发展到明末,不说到了吃人的程度,但也到了半吃人的边缘;同时期处于中世纪末期的欧洲大陆同样如此,也是在工业革命新兴的政治力量兴起,打破旧有政治格局后才逐渐放开。

    不用说后世太空时代,破除了种姓制度六十多年的印度,其妇女地位依然低下;绿教盛行的中东各国,个个富的流油,可妇女的权利还被长袍和头巾掩盖着,这就是世俗与礼教的巨大威力。

    本文中这位前期胆小怕事,现在又刁蛮的长公主,是唐朝才会有的故事;至于《清平乐》里的曹皇后,做为寡妇进了皇家门,估计皇帝赵祯碰到没碰她一下,转身找了十五位妃子压压惊!

    但这些都阻止不了世人对“万恶”皇宫的向往,更不妨后人幻想有着她们都有美好结局。

    真那么好?不见得,只是世人对皇权的渴望而已。

    对于一些雷区,做为皇帝朱由检也不敢去触碰,以免引起广泛的社会动荡,那可是吃力不讨好,而且得不偿失的事。

    今天爱女将这个尖锐的问题提出来,不是女孩能不能学习的问题,而是为何女孩不能与男孩一样去上学。

    明白么?是男女同校!

    十七世纪中叶,在封建礼教到达顶峰的明末谈男女同校问题,朕没有听错吧!

    朱由检知道自己没听错!也是基于种种担心,北京与南京开了那么多蒙学(类似小学),连女子学校都没有,更不用说男女混合学校。

    最宠爱的小家伙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朱由检觉得自己该做些事情了,咬牙说道:“阿爹正准备问你呢?你想和大家一起读书吗?”

    还用说,大公主也毫不犹豫的回道:“想!阿爹!为啥母后以前不答应这事!为啥女孩子不能与男孩子一起读书?”

    为啥?阿爹也不知道为啥?只知道这事麻烦!

    朱由检苦笑着回道:“这!容阿爹想想!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阿爹也不好说,让阿爹想想!”

    这个“宠女魔”!想干什么!

    殿内的

    女人们怕皇帝做出不理智的行为,都担忧的叫道:“皇上!”

    知道家里的女人们会怎么说,朱由检摆了摆手,制止她们的话,低着头在殿内转了两圈,下定了决心。

    转身对王承恩吩咐道:“召常延兴进宫!安排人去小汤山把那些将军们全部都请来,说朕有要事与他们商议!另外通知卫时东,皇家卫队即日起严查出入宫人员;通知周遇吉,近卫军全军戒备,从宣化调一个旅到昌平,从山海关调一个旅到唐山,就这些!应该够了!”

    这?这是防备啊!王承恩看了下皇帝,最后问道:“皇爷!近卫军教导团要不要调到颐和园来。”

    教导团?刘忠君那小子?

    朱由检笑了下,淡然回道:“行!不过教导团调积水潭军营,让刘忠君单独进宫来,朕好久没见他了!去吧!”

    皇帝一句话简单,可不知道下面要跑死多少人!

    王承恩俯首领旨,下去安排各项事宜,自己主管的皇家安全局也得做些安排。

    看着王承恩匆匆离去的背影,朱由检看着皇长子朱慈烺,笑着问道:“小子!想和阿姐一起上学么?”

    朱慈烺想也不想,又是脱口而出:“想!”

    还行啊!可你们知道这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么?

    朱由检笑道:“如果有人不愿意你和姐姐一样的女孩子一起上学呢?”

    估计这小子被暴力的姐姐欺负惯了,第一选择就是暴力解决问题。

    朱慈烺稍微停顿下,不满的回道:“呃!揍他!”

    简单粗暴的家伙,还得教育啊!

    朱由检溺爱的摸了下他的头,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道:“听着!为君者应先以德服人,以威逼人;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是最后的防备手段,懂吗?”

    面对父皇的教导,皇长子仰着头大声回道:“回父皇!孩儿知道!以理说服,以利诱惑,以力逼迫!”

    轮到做父亲的惊讶了,看来两位皇后向这个小脑袋灌输不少东西,朱由检奇道;“嘿!知道还不少,谁告诉你这些的!”

    皇长子朱慈烺看了下姐姐,狡黠的回道:“回父皇!阿姐和母后!”

    臭小子!知道照顾自己姐姐了。

    朱由检笑了下,也不点破,慈祥的说道:“去洗手吧!准备用膳,折腾了一天,朕倒有些肚饿了。”

    孩子们又是一哄而散,周皇后小步走过来,扶着朱由检的手臂,担忧的说道:“皇上!不会出啥事吧!”

    这话是代表所有家眷问的,朱由检转了一圈,看到的都是满脸担忧;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可有些事从上层推动,总比下层用暴力推动强。

    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冒出一句话:“朕肚子有点饿了,咱们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

    周皇后一想也是,皇帝遇到这么多困难都走过来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时候要紧的是不要添乱。

    想明白事由的她换上笑脸,大声吩咐道:“徐总管!传膳!”

    民以食为天,万事吃饭为大!

第八章 忠 心

    小汤山位于北京正北,后世航空博览馆所在地,此地做为近卫军的训练场有些年头了,里面各项设施日渐完善,成为皇家近卫军及皇家军工集团的武器试验场。

    刚送走皇帝和文臣,这里又传来枪炮隆隆,杀声震天,又一波演习开始了。

    近卫军教导团是由讲武学院的学员为骨干组成,专门用来训练近卫军提高战力,也可以说是大明的“蓝军”,此刻教导团两个营分成红、蓝两军,正在给各地的将军们演示阵地攻防战。

    纵横的壕沟、带刺的铁丝网、暗藏的火力点、猛烈的炮火和松散的进攻队形,所有这些与密集的横队战法完全不同;特别是最后双方的“震天雷”在头顶来回飞舞,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原来战还可以这么打。

    演习点评过后,教导团团长刘忠君(刘老汉的长孙)带着军内各位大佬进了一个戒备森严的院子,院子里建有一个巨大的棚子,棚子三面围合、一面开敞,是训练场的射击场。

    巨大的空间排着一长溜桌子,桌面上摆满了刚才演习用到武器;改进枪管工艺的天启七式前装滑膛火枪、崇祯五式前装线膛火枪、崇祯七式后装枪、崇祯七式转轮手枪及崇祯七式手雷等;最后一张蒙着红布的桌子边,赫然摆放着几门没有火绳的火炮。

    都是稀奇玩意啊!各位将官不顾面子正准备一拥而上,刘忠君大声喊道:“各位长官!每张桌子上都有同样的武器三件,大家可以过过瘾,自由的试射!桌上的卡片上有武器的各项指标,看完后请不要带出场地!试射完的长官,请到最左侧的桌子边集合,谢谢!”

    话音刚落,赵率教怪叫的冲了出去:“妈呀!这么多新式武器,难怪军费不够!”

    没见识!旁边的曹变蛟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挤开身边的人,抢先抓起一把左轮手枪,一边装子弹一边骂道:“好歹是个上将!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害不害臊!”

    赵率教抢到一把后装枪,在教导团士兵指导下装好子弹,嚣张的回道:“切!到底谁是乡巴佬还不好说!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卢象升拿了把后装枪正想好好看看,见两个有名的“刺头”掐架,加入战团,乐道:“小曹将军!您见过世面,挤老杨(杨国柱)干嘛!欺负他老实?”

    曹变蛟咧着嘴,痛苦叫道:“老杨这家伙老实?冤枉啊!才狠狠的踩了老子两脚,他是貌似忠良,实则‘小人’一个。”

    杨国柱占了便宜并不做声,快速装好子弹举起枪,“啪”“啪”开始了射击,不时瞄一下还在唧唧歪歪的曹变蛟。

    小插曲过后,棚子里响起了一片枪声,弥漫的硝烟升起;硝烟明显的比以前的少了许多,将军们贪婪的试着枪,不时停下来来小声的讨论着。

    枪声渐渐平息,试完枪的人慢慢聚集道盖着红布的桌子前,还在回味刚才的情形。

    黄得攻看到一款轻巧的火炮,大叫道:“嘿!这炮好啊!重量轻,这两轮子装的,移动也方便,当初如果有

    这样的火炮,咱打乌斯藏不会快很多!”

    炫耀不是!不就是抢了块不值钱藏巴汗的印章么!值得挂在嘴上不停说么!

    众人鄙夷的眼神中,同样缴获了后金新汗王印的满桂如同发现新大陆,在那也大叫道:“嘿!还别说,真是这样啊!当初有这玩意,老子守啥咸州城,直接冲到汉城不就得了!”

    两个新活宝引起了众怒,众人围着就是一阵声讨。

    五军都督府总都督梁世勋看着这群悍将,识趣的闭上嘴不做声,两个“刺头”看到脸色不善的曹文诏,及时闭上了嘴,缩着脖子躲开了。

    新任五军都督府副总督曹文诏可不怕这些人,大喊道:“安静!成和体统!都安静!好好听刘团长讲解。”

    躁动的家伙在曹文诏面前还真不敢怎样!这人,对外!对内!都是一个“狠”字。

    本还想在边上看热闹的毛文龙看到变故,拉着躲在后面还没反应过来的郑芝龙,捂着嘴挤进人群,伸长了脖子装作很认真的样子。

    刘忠君看着这群骄横的前辈平息下来,郑重的敬了个军礼,微笑道:“两位将军好眼力!这是崇祯七式前装山炮,属于实验性火炮,重量三百斤......。”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众人终于明白演习时火炮射程为何那么远!威力那么大!

    这些的炮管都是经过蒸汽锤不停敲打,才能承受栗色火药产生的更大膛压,也是栗色火药的威力让爆炸更加猛烈,杀伤更大!

    稀奇的是这些火炮采用火枪一样的燧发装置,在潮湿地形或雨天也能发射,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但想到有时确很难。

    新任海军副总督郑芝龙听得热血沸腾,猛拍了下毛文龙的肩膀,忍不住大叫道:“妈呀!幸亏老子招安的快!要不会被朝廷的火炮轰成渣!”

    毛文龙神色怪异得看了眼“海盗王”一眼,做为实际割据的前“军阀”也不好接话,龇牙咧嘴陪着笑脸,那样子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曹变蛟对这些改进的武器早已免疫,更稀奇的他也见过图样;好奇的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要用红布盖着不让人看,不安分的内心让那双手慢慢伸了出去。

    外面一阵马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辆挂着皇室徽章的马车驶进院内;通讯参谋带着位便衣太监匆忙走来,大声报告:“报告!王公公派人来传达陛下的口谕!”

    口谕?众将疑惑的眼神中,小太监将皇帝的口谕说完,急召大家进宫!

    肯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为啥?那小太监说完这些,将教导团刘团长拉到一边小声耳语,只见那家伙脸一沉,将红绸子盖着的东西直接搬到小太监坐的马车上,几位教导团的士兵忙将旁边堆积的十来箱子弹堆进车里,自己跳上马就要走。

    曹变蛟觉察到不对,走过去拉住马头,喝道:“刘忠君!给老子站住!到底什么事?是不是陛下出事了?”

    看到老教官、老上司,海军陆战队出身的刘忠君可不敢

    强来,扭着脖子说道:“长官!皇上没事,有人想对皇家不利,咱不能坐视不理,下官先去了!”

    曹变蛟手一松,马呼的冲了出去。

    腾起的灰尘中传来曹变蛟的怒骂声:“周遇吉!你个王八蛋!怎么看京城的,还有卫时东!你丫整天光知道挺尸!老子一走就近来事!孙应元!抄家伙!进宫勤王!”

    周遇吉和卫时东早看出不对,骂骂咧咧的跑向自己的战马,孙应元骑马冲到曹变蛟边上,阴沉脸看了在场的将军们一眼,拉来曹变蛟的马,沉声喝道:“瞎嚷啥?上马,走!”

    从龙要趁早,表忠心也是一样!

    小太监的话其实还没说完,没人来得及组织,也根本不用组织,武将们都奔向自己的战马,剩下他一个人在灰尘中呆了会,找了匹马跟了上去。

    中午十二点刚过,崇祯帝朱由检吩咐召武将们进颐和园。

    用完午膳没多久,下午两点刚过,朱由检正和家人在德辉殿喝茶消食聊天,就见王承恩从外一路小跑而来。

    看着王承恩狼狈德模样,朱由检悠然笑道:“慢点!啥事这么急?”

    王承恩俯首行礼回道:“皇爷!曹文诏、卢象升带着武将们到了......。”

    这么快?朱由检还在意外,王承恩凑到耳边小声又说了几句。

    朱由检听完,哑然失笑道:“这小子!也真行!让他和将官们殿门外平台等着,朕和孩子们随后就到。”

    皇子们去那地方?王承恩为难道:“啊!这!”

    朱由检看了眼几位大点的孩子,不以为然笑道:“没事!去吧!皇家的孩子,怎么也得见识下。”

    什么事这么神秘,刘老太妃来了兴趣,问道:“皇上,什么事要哀家的乖孙儿去见识见识。”

    朱由检招呼了大公主及皇长子来到身边,满不在乎得回道:“嗨!也没啥,皇祖母就安心在这喝茶,朕去武将们聊聊!大丫!带着弟弟们、妹妹们跟阿爹走!”

    大明湖畔的木平台上,一件类似“迅雷铳”的家伙立在三角支架上,六根长长的黝黑铁管子固定在圆盘上,同样黑色的圆筒套着这六根管子,圆筒尾部一支摇柄孤零零立在那,枪筒的铭文上写着“雷霆转管机炮”。

    雷霆转管机炮?武将们围着这门武器指指点点,不停有人询问故作高深的刘忠君,刘忠君都笑而不语,只那块布不停的擦拭着已油光发亮的武器,两位教导团的士兵将木箱撬开,露出一个个铁盒子。

    如果是后世的军迷来到这,一眼就会认出眼前这个铁家伙——加特林手摇机枪,两百年后才会出现的杀人越货利器。

    与众多机械、武器一样,由于某人的原因过早出现在大明,只有两门样炮在教导团测试,用作技术储备。

    小太监传旨出现差错,刘忠君这家伙以为有人要闯离宫,情急之下,准备将这玩意架在颐和园门口大开杀戒。

    到这才知是虚惊一场,这东西也成了朱由检为达到目的工具。

第九章 态 度

    四月的颐和园虽过了春暖花开的季节,但春天的气息依然存在,绿色的世界让人心旷人怡;农夫们正在田头侍候自己的庄稼,忙得累了就在田间地头休息会,拿出自带的干粮充饥,喝口凉水,看着长势诱人的麦子,心里头那个美的。

    官道上从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掀起的灰尘也愈来愈近,田间的农夫们停下手中的活儿,奇怪的望着马上那群神色严峻的骑士。

    农田里一个“自卫队”的小伙子认出了这些人的服装,停下手中的活儿,即兴奋又奇怪的叫着:“哇!海军,爹!快看,海军服!还有陆战队的!咦!这些当官的怎么和近卫军皇家卫队再一起?怎么还有陆军的人?。”

    田头已休息完的中年农夫看着自己的孩子,叹了口气拍了下身上的灰尘,起身恭敬的战立在田间;看着奔来的马队楞了下,下意识的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来的是从小汤山过来的将官们,这一路跑来不是第一次碰到敬礼的农夫;这些人大多是从原禁军退役的军兵,有认出自己老长官的,更多的是对逝去日子的怀念。

    马上的将军们并没有停留,快速的回着礼向着不远的颐和园急驰而去。

    发现异常的儿子走了过来,看着满眼泪珠的父亲,小心的问道:“爹!是您的老长官?”

    这位父亲没回答儿子的问题,用衣角拭去眼泪,慈祥的说道:“儿啊!抓紧把活干完,回去爹再传你几招保命技巧。”

    儿子楞了下,随即兴奋的回道:“怎么啦!爹!不会又要打战吧!这次俺要去当海军!”

    哎!这就是命数!当爹的内心苦笑了,断然回道:“行!你只要知道咱家能有今天,全靠陛下的恩德;如今看这架势,估计是有事要发生。”

    儿子想起两年去当兵的哥哥,担忧的回道:“爹!俺知道了,阿哥临走之前也是这么说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如果俺也走了,弟、妹都还小,这么多农活您一个人忙得过来?”

    中年农夫内心一暖,笑道:“嗨!咱家你哥当了兵,你还不一定能当上,没定数的事不要多想了,准备好就是!再说你走了,不还有你娘么?皇庄还有有‘互助会’,误不了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颐和园附近皇庄的农户,从行色匆匆的将官闻到不寻常的味道,不自觉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武官们气喘吁吁的赶到颐和园东门,大门外已拦起拒马,岗哨已明显加强;虽有诏令在手,也得经过仔细检查后才被放入园内。

    园内与皇宫里一样是不能骑马,众人需将自己的马、车寄存在东门附近,坐园区内专用四轮加长马车去厚德宫外,中途还有两个临时检查岗哨,每处都要核对完车辆的人数、基本特征才能通行。

    看着繁琐的程序,郑芝龙缩了下脖子叹道:“妈呀!看来真有事啊!这么严格,皇家安全局的人怎么比东厂还横。”

    没见

    识的土鳖,坐边上的毛文龙头一痛,小声求饶道:“拜托!你小子了也老大不小了,不要乱说话!慎言!这是离宫,住的都是什么皇家的人?检查能不严格!”

    离得不远的皇家卫队都指挥使卫时东看着这哥俩,笑道:“郑总督来北京少,不知道内情也情有可原,皇家安全局整合了内宫、东厂、锦衣卫等三处的特情人员,又从皇家卫队、近卫军选拔了一些好手,能不横吗?要论单打独斗,咱们几个人都不是他们一个人的对手。”

    难怪这么牛!连老长官都拦!

    郑芝龙还是不解为何这么麻烦,继续问到:“卫大人不就是负责陛下安全的么?还有曹大人、孙大人及周大人不都是从皇家卫队出来的么?怎么还要检查!不是多此一举。”

    面对这位老哥的“白痴状”,边上的毛文龙头痛无比,真想一走了之。

    卫时东看着憋着笑看向侧面的几位大佬,笑道:“这是规矩!就是您现在回头,出东门再进来,一样要重新检查!与进宫的规矩是一样!”

    原来是这么回事,郑芝龙老脸一红,摸着头讪笑道:“还是海上生活自在!哪这么多麻烦事!”

    哄笑间,武将们被引导到了厚德殿前的木平台前,等着皇帝陛下的召见。

    也没等待多久,武器还没研究晚,就传来礼官的吆喝声。

    皇帝带着皇子、公主们走出了厚德门,并没走两边一直到水边的连廊,而是直奔平台而来;远处大明湖里,几位太监将几膄小木船放正对平台的湖面上,匆匆划船而去。

    君臣见完礼,朱由检尴尬的笑道:“各位爱卿!朕召你们进宫确实有事,但不是很急切的事;报信的内官没说清楚,等办完眼前这件小事,再去湖边的鱼藻轩饮茶,今晚咱们君臣就在这颐和园观月聚聚。”

    各位武将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不过皇帝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做!

    也有聪明过人,一下就听明白皇帝话里的意思;原来皇帝需要的仅仅是自己的态度,支持皇帝的态度,至于其它的事都是小事。

    态度?态度不明摆着么!武将就是皇帝手上的刀!还要啥态度!

    见不是火烧眉毛的事事,众将心情一松便一个个又围了过来,想好好看看这新式武器到底如何。

    当然有皇子、公主们在场,这些骄横的武将也知道收敛,不敢再胡言乱语,相互打趣失了礼仪。

    靠在皇帝身边曹文诏神色一凛,小心问道:“陛下!这物似‘迅雷铳’,但可以自动装填,这把手柄肯定是转动枪管用,能否让人演示,让臣等开开眼。”

    这不是难事,朱由检一扭头,看到大公主和皇长子粘着了自己的“刘皇叔”(刘忠君是皇帝干弟弟)一笑,点头示意由他去演示。

    只见先弯腰和皇长子说了几句,便拉着大公主来到机炮前;旁边卫兵见状,忙从弹药箱取出金属弹鼓,对好卡口装

    上扣好,一拉枪机上好膛,用身体将大公主护在身后。

    刘忠君半蹲在大公主身后,将大公主的手放在摇柄上,两手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大公主依照指示慢慢转动起手柄,机炮“哒哒”的响了起来,右侧另一个卫兵慢慢转动枪身,两百米外飘着的小船应声变成碎片。

    这么犀利,众人瞠目结舌中,三百发纸壳弹发射完毕;大公主已兴奋紧张得满脸通红,晕乎乎被惊恐的宫女抱了下去,好远才传回来一句话:“父皇!这东西太坏!”

    太坏!这是什么形容?

    知女莫如父的朱由检哈哈一笑:“大公主被朕宠坏了,让各位见笑了;不过这件东西确实‘坏’!制造难、价格贵、更重要的是吃钱!当然这破坏力也惊人!”

    这还用说?没看到众将眼睛里的星星么!有这武器在手,什么骑兵?什么横队?统统杀光!人数再多也不好使!

    好东西是好东西,可是需要有人不停侍候!

    操作这东西需要三到四人不说,才打了三百发子弹,就需要重新清理下枪管残留物,检查机件密闭程度,说到底纸壳子弹不适应这种快速射击武器。

    见皇长子跃跃欲试,知道些内幕的卢象升怕出现意外,小声劝道:“陛下!这残留物问题依然还未解决,还不是制式武器,又容易漏气伤人!臣恳请皇长子不要试枪!”

    让“太子”操作容易出事的武器,万一出事可怎么办?想到扎心处,其他武将也在一旁附和劝诫。

    劝是一回事,不劝是另一回事!其中的道道人还真不少,能想明白的都不是傻子。

    那些不聪明的人呢?还在低层摸爬滚打!还能在哪里!

    朱由检楞了下,想到了其中的奥妙,可又不想这么退让,真是左右为难!

    不用他烦恼,稚嫩的童音打破僵局:“皇姐做为女子尚能一试,身为皇长子又何能惧!父皇,请让儿臣一试!”

    众臣惊诧的眼光中,皇长子朱慈烺自己走到弹药箱边,吃力的拿起一盘子弹盒就往机炮走去;唬得边上的卫兵忙过接过盒子,看到刘忠君点头示意才敢装上,顺手换了一个新的收集箱(收集残留的物)。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无知者无畏!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一片童音响起;“我也要!我也要!”

    面子上过得去的朱由检很是得意,大笑道:“哈哈!怎么样,至少这胆力都随朕!刘忠君,皇子与公主们就交给你小子啦!走!各位爱卿,咱们边走边聊。”

    这位父亲也太随意,竟然将杀人利器变成儿童玩具,这让那些爱好和平的人情以何堪!不仅如此,更是不合格的父亲!如此凶险的玩法,自己不在边上看着,却怕死“跑路”。

    朱由检头也不回,带着大臣们往平台西侧的鱼藻轩走去,让不知“怕”字怎么写的刘忠君带着几个小孩子的在那打枪玩,如此作态的确是够“无耻”!

第十章 麻 烦

    朱由检无耻学三国里的刘皇叔跑路,好兄弟的曹变蛟做了明朝“赵子龙”,留在平台上紧张的盯着皇长子;他对皇长子可是溺爱有加,以前还没出北京时,瞅着机会就将这小家伙抱在怀里不撒手。

    直等到那小子嚎叫着将一箱子弹打完,毫发无损的站在他面前,两手乱舞激动得语无伦次;在仔细检查确定无误后,曹变蛟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迎着湖边的微风,看着满园春色,可听到的却是远处传来的枪声,任谁都想不到是在大明的离宫。

    哎!这事闹的,还真不是游玩赏景的好时刻!更不是聊军国大事的好时机。

    偏偏有人煞风景,不仅在此刻游山玩水,更谈论国家大事。

    这个人就是崇祯帝朱由检,只见他边走边得意说道:“朕知道这武器的弊端!也知道解决的办法,可成本下不来,就只有干等着;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是用金属壳子弹,而且以铜壳为妙!可大明有铜矿的地方都比较偏远,先等等吧!你们也就不用想啦,至少这几年不会大规模装备!”

    五月的颐和园气候宜人,宽阔的湖面不仅吸收了大量的热量,从白塔山到玉泉山一带的湖边都不仅种上了树木,而且修建了连绵的长廊,加上亭台楼阁,提供不少避暑、乘凉、观景的场所。

    鱼藻轩就是这么个地方,临湖而建,边上种有杨柳;几位老家伙本想着是给皇家的喝茶、赏鱼的地方,现在被征用做了茶室,倒也恰当。

    君臣临湖而坐,自有人奉上香茶与点心,总管曹化淳轰走不相干的人,与王承恩等几位司礼监的大佬充当了临时“服务员”,至于徐应元留在德辉殿服侍那群皇亲们。

    试想大明有几人能有这样的待遇,瞧着这阵战,武将们知道肉戏来了。

    崇祯帝朱由检慵懒的靠着座椅,端着茶杯,盯着湖中间的桃花岛发呆,好久才懒懒说道:“哎!这地方还正是个‘好山园’’,难怪帝王们喜欢游山玩水,不喜政事;朕在这只呆了半日,就有了喜欢上这了!”

    虽说有几位文人出身的武将,但大部分武将还是大老粗;看得懂军报,也懂得站队,但要他们去品这话里的意思,这真是难为人!

    两个“刺头”这时也很安静,赵率教有了上海的教训,再也不敢在陛下面前造次;曹变蛟远处听到枪声停歇了很久才真正安心,此刻在回味皇长子玩枪的情形,那心思根本就不再这。

    “刺头”们都不敢接话,其他人如何凭空接话,只顾得闷头喝茶、吃点心,忙得几位大太监是不亦乐乎。

    没人搭腔?朱由检也无所谓,那就这么干坐着,刚好自己也可以歇会,偷懒谁不会!

    总管曹化淳看着这也不是个事,知道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也不敢搭话;拉了下刚给曹文诏添了茶的王承恩一下,那意思是什么?你懂的!

    要说

    王承恩也是苦命,宫内地位要搞不高,要低不低!十足的“堵枪眼”的命!

    看着拉了自己一下的曹化淳,自然明白是啥意思;白了躲在自己后面的几位老伙计一眼,转身弯着腰看了下朱由检身边的茶杯,打破沉默:“皇爷!各位大人还真是忠心,听到陛下召唤,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从靶场直接进的颐和园,看他们现在饿的,好像是从没吃过东西,咱家的腿都快跑断了!”

    武将原还感激王承恩出面打圆场,此刻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刚到嘴里的点心给噎死;都慌忙找茶杯,想喝点茶顺顺喉。

    听到响动,朱由检哈哈一笑“哈哈!看看各位爱卿的表情,朕就知道王总管的话没错!先吃点东西垫着,晚上再吃大餐!”

    这样可不行!卢象升毕竟做“参谋总长”的时间长,小心翼翼问道:“陛下召臣等进宫,是不是与皇子们有关!”

    皇帝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的盯着几只落在湖里的天鹅,手里把玩着精美的骨瓷茶杯。

    立太子?见皇帝没有反应,曹文诏知道肯定不是要立“太子”的事,想起了木平台的一幕,便小声问道:“陛下!此事是不是与大公主有关!”

    大公主?能有什么事?有人想与皇家接亲?这事犯不着把所有军队大佬都喊来啊!

    看着朱由检越来越冷的眼神,王承恩咬牙说道:“曹大人说的没错!是大公主的事,大公主想和皇长子一起去崇德公学读书!”

    女子读书?这不是难事啊!有些大家族的族学也是这样,没啥问题啊!

    前后两任“参谋总长”终于明白了,问题就出在“崇德公学”!

    按陛下的意思,崇德公学是一所新式蒙学学校,专门为各新式大学、学院培养学生;大公主去这会涉及男女混校问题,原来是这事!

    曹变蛟刚从遐想中缓过神来,听清楚王承恩的话,满不在乎的回道:“陛下!大公主读书这是好事啊!能有什么事?谁还能多嘴不是!”

    好事?赵率教鄙夷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回道:“瞧你这脑子,如果这么简单,陛下召咱们进宫干嘛!”

    曹变蛟一怒,瞪着眼睛就要发作;曹文诏怕自己的侄子坏事,忙插话道:“陛下!以本将看,这事在民间本平常,普通人家的女孩谁不抛头露面的,反倒是大户人家麻烦!”

    曹文诏虽文武双全,但终究非文人出身,说话还还有点顾忌!

    卢象升可没那么顾忌,恨恨道:“大户人家?怕是那些酸儒人家吧!曲解圣人意思,逼迫女子裹脚,也就江南的酸儒做的出这龌龊事!”

    两位“参谋长”开了炮,久不开口的梁世勋忙接着说道:“陛下!是啊!谁家娃都不如自己的亲,有些事不能由着那些文人胡来!”

    你们这些人啊!什么时候能把眼光放远点,这事的源头是“三纲五常”!

    文人强调“三钢五常”是干什么?最终就是强调男权!绝对的男权!

    朱由检讪笑道:“呵!你们只想到这些,你们想过其它的么?真要放开,皇权、父权的影响倒不大,夫权怕有很大的影响,估计以后谁想乱糟践女子可不行哦!”

    想着家里的“母夜叉”,曹变蛟不以为然的说道:“哦!这也没啥啊!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来糟蹋的,再说唐朝的女人不就做皇帝么?陛下!臣认为不是大事!”

    怎么能在陛下面前信口开河,曹文诏忍不住喝道:“住嘴!陛下面前休得胡言乱语!”

    朱由检见状,笑道:“变蛟!看到没,这就是‘父权’的一种!你们真有勇气去打破?朕不是说文诏说得不对,这是当今的现实!”

    曹变蛟畏惧的看了眼叔父,毅然回道:“陛下!叔父是关心臣,非不明事理;臣觉得叔父教训的对,也不对!”

    呵!这小子!朱由检来了兴致,站起身不顾礼仪的伸了下懒腰,走到窗边,看着湖面上几位忙着收拾破船残骸的太监,笑道:“有点意思,说说!”

    曹变蛟看着皇帝如此作态,知道是给自己撑腰,忙回道:“陛下!臣觉得叔父说得对,是因为在陛下面前是该保持礼仪,不得妄语失了体统!臣觉得叔父说得不对,那是因为任何事都要看地方,今天这事在这里谈与在厚德殿谈,本身就是两回事。”

    这家伙,难得知道朕心里想要什么!

    朱由检转过身来,笑道:“呵!还说出点东西来了,看来这几年你叔父没白教你,继续说说,为啥不同。”

    曹变蛟起身行礼,恭敬的回道:“是!陛下!在这,是君臣之间的闲聊,没那么多礼数约束,可以畅谈,也不一定会影响到朝政;而在厚德殿,那是正式的会面,一切都是要记录在册的!所以在那,话还真不能乱说。”

    同是刺头的赵率教看着曹变蛟文绉绉的样子,一翻白眼,满不在乎的说道:“那么麻烦!咱知道陛下说啥就是啥!谁敢不服气,先问俺老赵的拳头!”

    满桂与黑云龙两个大老粗与他一般心思,站起身大叫道:“就是!陛下出口成律!说啥就是啥!谁不服气,先问咱俩答不答应。”

    看着这几位大老粗急着表忠心,朱由检会心一笑,乐道:“别!朕还想活得轻松点,说啥就是啥!出口成章都做不到,更别说出口成律!”

    卢象升没去听皇帝话里用词不同,事情到这地步其实没那么复杂;皇帝表明一定会做这事,就是想试探下他们的态度;而对武将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事,就一些文臣喜欢叽歪。

    想着“忠君社”原来那么大阵势,交给文官没几年就不成样子,这和以前的兵部管着军事是一样道理;军队在皇帝的支持下已逐渐建立了自己的后勤支撑体系,对整个文官体系更看不太起,不就是与文官对抗么!还怕了他们不成!

第十一章 怒 火

    大明五军都督府经过五年多建设与发展,已完全是独立的体系,加上军费是由内库通过银行拨给,有了与文官作对的底气。

    卢象升想定起身,俯首行礼道:“陛下!长公主就读‘崇德公学’这事臣支持,不日便将小女与犬子一起送来!军队的忠君传统没有变,也不会变!”

    前面说什么啦!说态度,这个态度就是后面进入核心的人要表示的,哪个是后面的,潜邸以后受重用的都算是“后”。

    一直未做声的梁世勋,心里那个悔啊!心动不如行动!潜邸旧臣不用说也会支持,几个大老粗已表明态度,曹文诏的态度明显和他侄子绑定的。

    剩下的就以原来在京的自己和卢象升地位最尊,结果自己慢了一步,还是“进士”花花肠子多,这事被他抢了先。

    梁世勋也忙俯首行礼表明决心,剩下的就简单啦!

    朱由检玩味的看着众位武将,哈哈一笑,收敛住笑声,满脸严肃的说道:“这事定了就没有后悔药,你们可想清楚啰!”

    “臣等誓死追随陛下!绝无二心!”

    不一样的脸盘异口同声的话语,俯首行礼的众武将哪知打开了另一个魔盒;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背叛团体的人下场怎样自己清楚。

    朱由检也不愿再试探,累!哈哈大笑道:“好!那就随朕将天捅破!哈哈!”

    鱼藻轩响起了众将笑声,笑声中中间夹杂着赵率教的怪叫;湖面上几位整理完破船残骸的太监被叫声吓了一条,看了空无一人的湖面,收拾完东西匆忙划着船离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下午四点左右,有人来报,首辅李标带着内阁成员与在京的各地巡抚及总督来到颐和园求见,其目的是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正在与武将们聊得开心的朱由检听到消息一愣,随即无可奈何的笑道:“哎!这席面还没开,客人倒先来了,走!随朕去厚德殿瞧瞧!”

    厚德殿内可谓人才济济,文官集团的反应也够快,得知消息没多久就厚着脸皮动身,让大明帝国的精英们又不约而同的聚在一起!

    君臣行礼完毕,崇祯帝朱由检率先开口笑道:“怎么!知道朕的离宫修好了,都来祝贺!带了礼物没有啊!”

    五百万两白银建这么大个园林,贵么?当然不贵!

    天启年间光修三大殿报价可是千万两白银,最后花费五百七十余万两;万历帝的陵寝都花了八百万两,天启帝的陵寝怎么省也花去四百万两;这园子花钱还算少的了,最主要的没掏户部库银一厘。

    皇帝问话,首辅李标当仁不让出来奏对道:“回陛下!颐和园建成本应贺喜!闻陛下有事,忽召武官进宫;文武相辅,缺一不可!固臣等慕名前来,走得匆忙并未带礼物,望陛下见谅!”

    皇帝莫名其

    妙突召武将,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但文臣久等未见消息,那这就值得玩味!本是来兴师问罪,为何厚此薄彼;临到头畏缩不前、溜须拍马,算什么忠臣!

    湖广总督孔运贞一跺脚,出来奏对道:“启禀陛下!臣参首辅,不顾国本阿谀奉承;陛下小汤山威压在前,如今颐和园冷落在后,此是对吾等文臣心有不满,陛下既然不愿明说,臣等只有厚脸前来询问;望陛下切不可以国事询问与武夫,更不能贸然托予之,自古亲武远文非明君所为,历朝历代都是武将打天下,文官治天下,文臣武将相互牵制;陛下今日所为,必为后世埋下祸根!请陛下悬崖勒马,国事为重啊!”

    好你个孔运贞!你们文臣不是喜欢打“哑谜”么?喜欢猜朕的心思么?猜不出来,老羞成怒!明君如何?昏君又如何?老子才懒得管死后的名声。

    孔运贞冒失的开口指责,旁边的江南总督孙传庭知道事情要遭!他本不想参与此次争斗,被陕甘总督洪承畴强拉来,现在不仅后悔自己冒失前来来,更后悔来了为何不拉孙承宗同来。

    武将们准备群起攻之,皇帝也有暴起之势。

    孙传庭接着孔运贞话音,大声奏道:“孔总督此话谬矣,陛下自幼丧母,虽通文理,苦无名师指点,未得国学精要;得位于兄,适逢乱世,不得已用霸道;外破强敌、灭顽匪、收蛮夷,内治皇族、压勋贵、迫士族;待局势稍安,转治工、商,理财政,大明得以保全,全凭陛下一己之力;即用霸道,与武将自亲密无间,无可厚非,不知何故指责!各位同僚,想想当初吾等又在干什么?今日又有何面目要求吾皇做什么?”

    哎!这个博雅(孙传庭得字)先生!难得理解朕的心思啊!

    孙传庭的话浇灭皇帝得怒火,平息了武将的敌对;对苦读诗书的文官们冲击也大,原来事情可以多面理解,这么说来还是自己冒失了。

    孔运贞被孙传庭这么一驳,知道自己操之过急,差点坏了大事。

    羞愧得无地自容:“启禀陛下,臣在君前失礼,冒犯了首辅,触犯龙威,请陛下治罪!”

    大明的官员们都是泥鳅变的,滑头的很啊!治罪?现如今怎么治你的罪!朕也是苦命,还得做出明君样安慰人。

    朱由检苦笑道:“孔爱卿请起!爱卿一心为国,忠心可鉴!虽性子急躁点,但没有私心杂念,朕欢喜的很啊!”

    孔运贞面红耳赤的败下阵来,此时正是扬名立万的时候,一定要把握住机会,陕甘总督洪承畴有点蠢蠢欲动。

    这位历史上诽誉参半的人是典型的“耶律楚材”式人物,朱由检用的是他的才而不是他的德;可洪承畴哪知后世的事,自己德行不真高么!

    洪承畴出位奏道:“陛下!孔督虽鲁莽,但心忧国事,本身并无过错!陛下能赦其罪,正是明君所为!唐有魏徵,始有‘贞观之治

    ’;宋有包拯,才有‘仁宗盛治’;陛下用霸道堵谏官之口,改谏官之职位监督百官,本是权宜之计,并无过错!现今天下已定,正是改弦易张,弃霸道而用王道之时;臣请重建御史台,重设谏官,陛下为政但有过失,也有人敢于直言!”

    一言激起千层浪,各位文官都欣喜的看着,热烈的眼神看着洪承畴都不对了;不过也有头脑清醒的人,那脚步都往后挪了点。

    武将的弱势这时暴露无遗,打口水战那是文官的对手,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文官想绝地反击,朱由检又如何让他们如意!

    真要敲你们闷棍,找不到借口,今天还打上门来,真是嚣张的可以。

    朱由检一拍把手站起身,大笑道:“哈哈!洪督在边疆呆久了,不知世间万物变化的规律;自古只有往前走的道理,哪有完后退的理由!此事就此作罢!”

    洪承畴满以为凭借自己的地位和声望,皇帝多少给点面子;要么从谏如流,要么束之高阁;哪知被讥笑成无知,当下急道:“陛下!臣赤肝忠胆,勤于皇事,绝无二心;谏官自古有之,今擅取消,轻则贻笑大方,重则祸害朝堂啊!陛下!”

    死犟换句话说就是死谏!洪承畴触及了朱由检的逆鳞!还威胁?

    朱由检爆发了,大吼道:“哦!这么严重?魏徵始从李密,后从太子李建成,再从唐太宗;朕不说他的三心二意,单说他的本事,如有本事怎么不辅佐李密、李建成等成就霸业!笑话,还与‘贞观之治’扯上关系,关他啥事!再说包拯,包龙图是个清官没错,但‘仁宗盛治’真是盛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朕!什么盛世?被西夏打得丢盔弃甲,还好意思说是大捷!被金国打得丢了半壁江山,还是盛世?对了,你们不承认有西夏这么个国家,你们也不承认有金这么个东西;对金应该不陌生吧!是女真人啊!辽东的女真蛮夷才被朕打败啊!是不是要给朕找个寡妇做皇后,朕才是明君,崇祯才是盛世啊!你们这帮人都想干什么!”

    暴怒下的皇帝如同愤怒的雄狮,站在高高得丹阶上,怒视着下面的群臣,殿内各位大臣如何敢直视,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朱由检暴躁的来回走动着,想到烦躁时,又吼道:“还盛世!不知道西夏是何物是吧!皇家图书馆有从黑水城找回来的资料,都去看看啊!在那一年立国的,经历了多少朝,还有脸和朕说盛世!依朕看是你们这些文人的盛世!让皇帝娶寡妇做皇后,自己确娶三、四房姨太太,丧权辱国,把头埋在女人的胯下,装作不看见是盛世!你们有脸说,朕没脸听!”

    陛下这是怎么啦?不就是一个正常的借古喻今么?犯得着这么大的火气!难道洪督的话错了?不至于啊!咱们不一直这么说么?

    不过看皇帝的神情,洪承畴估计完蛋了,好好的仕途就这么完了,哎!

第十二章 厚 德

    第十二章 厚 德

    “厚德”出自《易经.坤》,原文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厚德宫之所以称厚德宫,主要是宝座上方的横匾上写着“厚德载物”四个字,由书法大家、前阁老张瑞图书写,相比德辉宫由皇帝书写的横匾“德辉四海”,那能比么?不能比!自能说各有千秋!

    如今这“厚德载物”牌匾下站着一个怒发冲冠的皇帝,与“厚德”可没有半毛钱关系,与“刻薄”道相得益彰!

    “阿爹!不要生气啦!生气容易变老!大丫不要!呜呜!”

    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的宝座后躲着个这么个人儿,在皇帝大发雷霆的时候走了出来,委屈的吸着鼻子,哇哇的哭开了。

    小丫头这一哭,可把做爹的吓坏了;朱由检收了凶样,化身成慈父,蹲下来抱着丫头,耐心的劝道:“不哭!不哭!阿爹不生气了,咱们家大丫想去哪里读书,咱就去哪里读书!”

    如果这事放在紫禁城,下面得文官还不闹到天上去;好在这是离宫,又好在皇帝刚发雷霆之怒;大公主刚好冲淡皇帝得怒火,变相救了不少人命,那些文官高兴还来不及,哪会这时候做“炮灰”说公主失仪。

    小丫头哪知文臣那些鬼心思,以为爹爹为了自己读书的事在这大发雷霆;自己又从没见父亲那吓人的模样,终于被吓得哭了出来。

    看着父亲担忧的眼神,幼小的心里稍微好过了点,边哭边道:“爹爹!您饶了那些伯伯和爷爷吧!他们不是坏人,呜呜!”

    嘿!小小年纪知道卖好啦!不对!后面还有人?

    朱由检仔细一想就知道是谁了,轻声唤道:“出来吧!慈烺,父皇知道是你!”

    皇长子朱慈烺畏惧的从屏风后慢慢移了出来,跪在丹阶上哆嗦的说道:“父皇,儿臣忧心阿姐的事,便拉着她来这里的,请不要怪阿姐,都是儿臣的错!”

    朱由检叹了口气,小声的回道:“知道错啦!陪阿姐去母后那领罚,父皇还要处理点事,先回去吧!”

    这么快!朱慈烺如蒙大赦回道:“是!父皇!”

    起身拉着阿姐的手侧面走下丹阶,从侧后面门出大殿;那小丫头走到门边还不忘回头说道:“阿爹!您还没答应大丫呢!”

    这个小魔头自己的事都没顾上,倒献上爱心了。

    朱由检挥挥手,慈祥的笑道:“去吧!阿爹知道怎么做!去吧!”

    小丫头片子破涕而笑,拉着弟弟的小手高兴的走了;能管住皇帝的人被哄走了,下面的大臣们麻烦事来了。

    事件的当事人洪承畴脸色惨白的跪在哪里,脑海里不停的想着“王道”、“霸道”还有“盛世”这几个词;陛下用的到底是“霸道”?还是“王道”?自己口中的盛世怎么到陛下口里什么都不是,说起来好像还有点道理。

    被两个小家伙一闹,朱由检的火气也小了许多;看了下面满地的大臣,冷冷说道:“一个个都趴着干嘛!起来吧!至于洪大人,回家

    好好想想为臣的道理,想想做为大明子民的责任。”

    权倾一方的洪承畴一软一瘫,被上直卫的大汉将军拖出厚德殿;用马车送到东门外,被驱离了颐和园,皇帝的手段倒也干脆、直接!

    江南总督孙传庭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内心很是震撼,更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暴怒中能有一点清醒,冷酷中带有一丝温情!

    不觉对皇帝的评价又高了一层,但看到朝廷损失一位经验丰富的大臣,思来想去还是想尽人臣本分;

    只见孙传庭整理了下衣服,出班行礼,冷静奏道:“陛下,自古圣君以武力定天下,以仁德治天下,能从谏如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臣民各司其职,安居乐业,敢于直言;四海蛮夷,心向华夏,万国来朝,此也可称为盛世;臣观陛下已有圣君之相,对公主,陛下有仁爱之心;对臣民,陛下有仁德之心;对外族,有颗平常之心;即有圣君之心,何故苛求臣子小错;魏征私德有亏,但有谏言之才,唐太宗将他比作镜子,时刻反省,此是知人善用;至于弱宋,虽天下富足,然百姓安居乐业,苦于文强武弱,终免不了亡国命运,若称盛世,实有点牵强!洪公谏言,初心为善,引证欠妥,陛下责罚无可厚非;洪公定能时刻警戒,改过自新,为国之干臣。”

    有人开了头,后面自然有人补充,首辅李标出班奏道:“陛下!文死谏,武死战!此为治国根本;今大明已有盛世之相,全赖陛下文治武攻,切不可因小而自污其名,臣请赦免洪公,令其自省!”

    对于这事,武将中思维敏捷的是乐见其成,不愿参与其中;心思粗旷的已被绕得晕乎乎,还没想明白这啊、那啊,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全然不知。

    次辅梁世勋抓到绝佳机会,不忿道:“陛下!臣不敢苟同两位大人的意见,各位大人应知尊卑有序,也是立国安家之本;洪公虽有忠心,可才也就丁点大,至于这心嘛?以本公看,私心不小!如忠心为国谏言,象孙督这样就很好,用词得体,闻之心情舒畅;非得夸大其词、危言耸听,惹得陛下生气,博自己的清名,这不就是以前的谏官么?再说陛下也没关谏官谏言通道,只是要以证说事,以实说事,不能风闻谏言;再则洪公此刻说这事,是初心为善?为恶还差不多,陛下再怎么仁德,也不能天天听你们训话啊!魏征自己也说唐太宗手下能人无数,要想站稳脚跟必口出狂言!他倒好了,博了清名保了官位,倒把皇帝搞得好像嫉贤妒能一样!”

    还别说,梁世勋进入内阁与文臣混了这么多年,嘴皮子是磨出来了,一下将两位大佬说得心烦气躁的,张嘴又要辩论。

    朱由检听得有点累了,看这架势如果再辩不知道会论到何时,喝道:“好了!别吵了,多大点事,又要论一年啊!朕发火时为何?刚才梁次辅已说了,朕不想再说;洪承畴君前失仪,调任闽浙总督!即刻上任!”

    这位陛下就喜欢天马行空,让你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重新划分总督区也是和内阁事先商议的,让洪承畴即刻上

    任倒也是真为他好。

    大明立国南北直隶加十三省,共十五个省级单位;到如今加上直隶共二十八个省级单位,分为十三个总督管辖。

    见群臣没有反对,朱由检笑道:“哎!既然今天凑齐了,择日不如撞日,首辅就今天各位总督宣布吧!趁着颐和园建成,咱们今、明就在这聚一下;下次各位要再聚在一起,怕又是五年后了。”

    这也可以?陛下不能这么将就吧!

    众臣急切的眼光下,首辅李标公布了大明政治管理体系:内阁及一监两寺三院六部三府;下辖十一个总督区,二十六个行省,两个皇室托管总督区及两个河道总督;各行省依然是三司制,以布政司为首组成省政府,统称巡抚,即后世的省长。

    内阁人员除主管礼部的徐光启病故,以宋应星顶替,其他人员未变动。

    其它部门主官:钦天监监正宋应升、大理寺寺卿房壮丽、鸿胪寺寺卿为范复粹、督察院左都御史史可法、翰林院掌院学士黄景昉、科学院院长宋应星兼;

    三府即顺天府(北京)、应天府(南京)、及松江府(上海),府伊分别为张至发、倪文焕、马士英。

    各地总督任命从北往南依次如下:

    东北总督区,辖黑龙江、东兴安岭(原兴安省东部,现俄罗斯哈巴洛夫斯克边疆区,省会羽水城,现共青城)、西兴安岭(原兴安省西部,现俄罗斯阿穆尔州,省会海兰泡)、海西(原滨海省,现俄罗斯滨海边疆区)等四省,总督周延儒,总督驻地哈尔滨;

    关东总督区,辖辽宁、吉林等两省,总督孔贞运,总督驻地沈阳;

    新化总督区,辖辽西蒙古各卫,总督郭允厚,总督驻地新化;

    归化总督区,辖漠南蒙古各卫,总督方逢年:总督驻地呼和浩特;

    直隶总督区,辖直隶、山西、山东等三省,总督孙传庭,总督驻地保定;

    中原总督区,辖陕西、河南等两省,总督高弘图,总督驻地西安;

    河西总督区,辖甘肃、青海等两省,总督陈新甲,总督驻地兰州;

    四川总督区,辖四川、西康两省,总督杨嗣昌,总督驻地成都;

    云贵总督区,辖云南、贵阳等两省,总督范景文,总督驻地贵阳;

    两湖总督区,辖湖北、湖南等两省,总督汪乔年,总督驻地武昌;

    江南总督区,辖江苏、安徽、浙江等三省,总督陈奇瑜,总督驻地南京;

    闽江总督区,辖福建、江西等两省,总督洪承畴,总督驻地福州;

    两广总督区,辖广东、广西等两省,总督杨肇基,总督驻地广州。

    另设两个河道总督,主要管理南、北两大内河水师,运河漕运及河道疏通等;

    北河道总督管辖运河(扬州以北)、黄河、淮河与泸定河,总督姚明恭,总督驻地山东济宁;

    南河道总督管辖长江、洞庭湖、鄱阳湖、太湖及运河南段(扬州以南),总督贺逢圣,总督驻地安庆。

第十三章 劝 解

    大明由于疆域不断扩大,耕地面积属于富裕阶段,不需要过分追求耕地数量;到崇祯六年(公元1633年)底,全国耕地已达到十亿万亩(约七千万公顷),比天启六年底七亿万亩(约五千万公顷),增加了三亿万亩,已达到了清初的水准。

    人口也从天启六年底不到六千余万人,崇祯六年底增加到近一个亿,暴增四千万;有七年来新增人口,也有以前隐瞒未报的,更多的是内附的蒙古、藏、女真等族的人口。

    人口与土地的增加,也是划分这么多总督区管辖的初衷;多一级总督府,便于快速的处理地方事物,对加快地方建设、保证边境安全至观重要。

    凭借整顿盐业获得的资金,整治理了北方黄河、淮河及泸定河等流域,新设立南河道总督,也是为整治长江流域水系做准备。

    各总督区事务处理理完已到了掌灯时间,崇祯帝朱由检也不愿再浪费讨论,让王承恩安排开席,君臣草草吃完四下散去,谁都没心情拼酒作乐。

    朱由检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德辉殿,家人早已散去休息,连坚持要等阿爹回来的大公主也趴在东暖阁的软榻上睡着了。

    顺便提一下,现今的颐和园很有点后世别墅的味道,各个院落及宫殿都又自己附属的卫生设施;都装了水箱及水管连接山顶的水泥大水箱,洗手间内也是用漂亮的瓷砖或马赛克拼贴装饰,显得宽敞、明亮也不失奢华;洁具就更不用说了,都是洁白的陶瓷产品,自然也用上了抽水马桶;如皇帝的厚德宫,自然配备专用小锅炉,随时可以用上热水,方便的程度是紫禁城不能比拟的。

    至于排污问题,环保人士请放心,用化粪池解决问题,给周边皇庄得庄稼做了贡献。

    朱由检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件常服,闲着白天得事无心睡眠,躺在东暖阁的摇椅上看着熟睡的孩子发呆。

    还未休息的周皇后看着皇帝疲倦的样子,轻声叹道:“这丫头一直闹着不肯睡,说要等阿爹回来,可阿爹回来了,她自己确睡着了。”

    朱由检看了眼担忧的皇后,知道她在担心自己与文臣交锋的事情,约带歉意的笑道:“辛苦你了,坐吧!陪朕坐会!”

    周皇后自己从小家在苏州,在那出生,在那长大,也在那接受专人教育;父亲受人指点搬到北京,再被选做秀女进宫,再被选做信王正妃,这一切果真那么简单、幸运?

    每当想起此事,周皇后自己都不相信有这么凑巧;更何况是掌控了三大“特务”机构的皇帝,更不会相信这事如此简单。

    不说!不代表不知文臣们的心思,是不愿意就此事起波澜。

    周皇后给皇帝泡了杯温水,挨着他身边坐着,想着皇帝要做的事,身子难免微微发颤。

    朱由检感觉到皇后的紧张与担心,心一痛,抓过她的手,小声安慰道:“没事的!一群文人而已,朕对付得了。”

    虽说大公主不是自

    己亲生,自小带在身边,周皇后也一直视为己出;但她更知道世俗的威力,虽被皇帝安慰内心的恐惧少了点;依旧不安的问道:“皇上,非这样不可么?不能再缓缓?”

    缓?如何缓?

    依照目前的发展速度,高效率的蒸汽机出现也就这几年的事,一旦蒸汽机大规模运用,必是科技大爆炸的时代;大明目前的人力是适应不了这个时代的,必须要将女人从世俗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充分利用大明的人力资源,使大明赢在起跑线上。

    欧洲目前还处于“三十年战争”混战中,“开明”的新教还没打赢“保守”的天主教,更没开始工业革命的冲刺;大明没能力去干涉战争的进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从战争中获得点好处。

    那个尼德兰联省(荷兰)“科技贩子”菲利普船长,靠着伽利略和多普勒的书信,以大明帝国男爵的身份又拐骗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居住在荷兰的法国著名数学家、物理学家笛卡尔,更收罗了不少欧洲出版学术著作回大明。

    特别是体弱多病的多普勒竟然奇迹般活到了现在,在大明焕发新的活力当上了新郎,那个后世单身了一辈子的笛卡尔,也是来了没多久就坠入了爱河,结束了自己“单身狗”的生涯;这些科技大师在大明娶妻安家,很好的夯实大明原来缺少的理论基础,加快了大明科技的发展速度。

    当年在长江上林丹汗与朕说过的话,如今得到了验证;时不待我啊!不能再缓了!

    朱由检叹了口气,苦笑道:“缓?难啊!迟早要做的事,晚做不如早做!时代不一样了,与其被它推着走,不如自己走!踏实!”

    周皇后现在也不是两眼不知窗外事,与懿安皇后管着庞大的皇家产业,不时也出宫做做慈善,知道大明飞速的变化与存在的弊端;就娜对待工人的态度这事说起,各地的差异就比较大,皇家开办的企业还算好点,毕竟是独此一份,利润本身就高;让点利润给那些工人提高待遇,也不是难事;在那些王爷、勋贵与士族开的工厂,那些公认的命运只能用“凄惨”两字来形容。

    坐在巨大的火山口上,慈善河善心解决不了社会问题,只得改良制度,从律法的角度改善社会结构,提高低层百姓的待遇!

    周皇后叹了口气,幽然说道:“要做就做吧!总不能回到过去!”

    朱由检感激的看了皇后一眼,轻笑安慰道:“没事的,您也累坏了,先去睡吧!朕再坐会,等会再睡!”

    周皇后点点头,让人抱起大公主,回西暖阁休息去了,东暖阁只剩下朱由检一人看着空空荡荡的软榻发呆。

    颐和园早已陷入了黑暗,只有不甘寂寞的蟋蟀再吵闹着,偶尔也会传来猫头鹰的叫声;白塔山东侧文昌阁与武英殿一带还闪烁着点点烛光,有些人与皇帝一样,今夜无心睡眠。

    典雅庄重的文昌阁内,有那么几位无心睡眠,稍微洗漱后;难得在这么个初夏的夜晚,在这个幽静别致的皇家

    别院静静心,均不约而同到院内散心偶遇。

    次辅李邦华看着愁眉不展的同僚,意味深长的说着:“如此美好的夜晚,同样无心睡眠怕还有皇帝陛下!这情况只在济南有过一次。”

    啥意思?怎么扯到济南去了?几位忧心忡忡的大臣没心思管皇帝的私生活,找了处僻静地坐了下来,很快有任端来茶水、点心。

    新任直隶总督孙传庭喝了口热茶,悠然说道:“汝立(李标的字)兄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还不了解陛下的心思?以伯雅(孙传庭的字)看来不是如此!仁兄其实明白陛下的心思,只是承担了莫名的责任,那个虚无的东西促使仁兄再厚德殿做出不智的行为。”

    首辅李标半靠着椅子,看着故作高深的李邦华,又看了眼波澜不惊的孙传庭,心里有点苦闷;眼前这两位就不比自己差,不远的孔贞运、陈奇瑜两人也不错,回城的洪承畴其实也不弱,还不要说在来京路上的几位总督。

    这么多人适合坐首辅的位置,陛下为何偏偏选他?

    个中缘由他也明白,这几年也是任劳任怨的做着事;可心里总有点使命感,新的盛世文臣才应该是真正的主角。

    李标思来想去,谨慎的说道:“伯雅兄的意思,如今这局面难道就不该为文人争口气?”

    看!又会错意了不是!陛下用你,就是用你的平淡无奇!

    孙传庭没直接回答,悠悠说道:“汝立兄不如好好想想,陛下登基以来,咱们文臣到底失去过恩宠么?”

    失去过么?怎么会没失去过?这么浅显的问题从第一督臣嘴里说出,李标迷茫了。

    旁边的孔贞运同样不解,原以为明摆着的事,经这么一说,好像事不对劲,至于何处不对,还没想明白。

    李邦华看着明白人陈奇瑜,笑道:“伯雅兄您就直说吧!他们这两个‘榆木脑袋’还不一定想透彻了。”

    面对好友的讥讽,孔贞运面红耳赤,羞愤的说道:“不管如何?当今新学横行、儒学式微是事实!儒学失去地位,咱们文人地位又如何保证!”

    死脑经!孙传庭不悦的回道:“学无止境,谁说新学不是儒学!谁说儒学就排斥技术!谁又规定儒学只能是那几本书!儒学经典以外没有发展,怪老夫子?还是怪今人?孔圣人又如何知道千年以后的事?儒学要说死了,那是读儒学的人自己读死的,怨不得别人。”

    连串的疑问被问了出来,李邦华一看,这是要谈崩的节奏,忙劝道:“各位哥哥哟!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就冒火呢?”

    李帮华的面子不能不给,孙传庭没好气说道:“孟暗(李邦华的字)兄,不是伯雅不尊圣人,也不是伯雅不明事理;如今大明局面可是开朝以来最好的,细想儒学的功劳还真不大,既然不大就努力做出贡献,而不是将大明拉回到以前!试问汝立兄与玉横(孔贞运的号)兄想回到天启年间?亦或回到万历年间?”

第十四章 忧 心

    皎洁的月光下,几位大臣忧心国事在文昌阁彻夜长谈,哪知政见不同,差点吵了起来。

    还好伯雅兄顾大局,事情不会变糟糕,李邦华忙接过话题,劝道:“好了!好了!伯雅兄怎么会这么想,谁愿意回到过去?不会的,他们俩只是没找到方法,急的!”

    陈奇瑜也劝道:“是啊!两位仁兄是急的,要不让玉铉(陈奇瑜的字)说几句。”

    读书人也都不是什么善茬,没几个安分守己的人。

    李邦华很是苦恼,自己把这几人拉到一起干嘛!不自找麻烦么?愠怒的说道:“行了,有话就直说,遮遮掩掩算什么事?”

    陈奇瑜不以为然笑道:“那玉铉就放肆了,玉弦就回答伯雅兄的问题;陛下登基后,猛看似乎文臣权力损失很大:不能如意的指责陛下过失,不能控制桀骜的武将,不能监督躲在暗处的厂、卫,更不能自如的使用国库;可大家想过没有,这些权力原来都是谁的?不说各位也明白,开国之初建立的平衡,在正统年间被“土木堡之变”打破,到万历年间面目全非;得到权力的文官在干什么?陷入了权力争斗,等到天启年间,大明陷入衰败的境地,争斗似乎更加激烈与残酷。”

    没等陈奇瑜将惊悚的话说完,孔贞运不屑插嘴道:“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这位兄弟还真敢说啊!这是哪里,这是离宫啊!

    李邦华也吓得看了看左右,想找到传说中东厂密探,黑黢黢的晚上哪看得到什么!

    不知陛下从哪个犄角旮瘩找出这么个人,猛!

    孙传庭暗自佩服这位总督,看着李邦华荒唐的行为,笑道:“别找了,就是有,您也看不到!今上也不是堵人嘴的皇帝,无妨!玉铉兄继续!”

    陈奇瑜苦笑道:“到当今圣上即位,看似打压以‘阉党’为首的内官集团,开始重新启用文官,其实也不尽然,更不是去依靠武将;不知大家发现没,陛下是谁也不重用,努力维持三方平衡!重用内官?譬如在内宫设立了那么多监、局,内官掌握着大明绝大部分财权,各地、各军都有内官坐镇,看似权势滔天;却又给内阁以开朝以来最大权力,内官不得干涉各地军政事物。”

    有人点破这层关系,情况似乎没自己想的那么遭,各位文臣点点头,陷入沉思。

    陈奇瑜停了下,继续说道:“重用武将?重建五军都督府,所有军事有关事物近交予武将‘自行’处理,但人事晋升权留在了兵部,所有的军法官又都是文职位;别小看军法官的作用,文震孟虽然退了,听说其弟文震亨又进了军法系统,加上现军法总监杨鹤,各位难道不知后面的深意?”

    哎!还真累!陈奇瑜喝了口水,接着继续:“至于说重用文官,估计几位肯定不同意,给了内阁这么大权力,确拿走了军权及部分财权;更设立科学院,开办新学堂,分走儒学自汉唐以来的崇高地位;矛盾?不解?玉铉当初也不解,济南德王造反时,在那生死时刻玉铉明白了;陛下做了那么多,其

    实着重‘平衡’二字。”

    到这,很多事都明摆着,不需再多说,陈奇瑜如释重负的坐下来来,静静的看着眼前几位同僚。

    孙传庭似乎并不满足,想要某人更明白点,慢慢的说道:“陛下的这番操作中,谁获利最大呢?谁又损失最大呢?”

    还要说?要说得那么透彻!

    坐在对面的陈奇瑜见孙传庭微微偏了下头,明白了什么;收敛笑容,接过话题继续说道:“要说获利,自是百姓获利最大!若论官职,就是武将获利最大!减少的当然是内官、各地王爷与勋贵!”

    李标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冒出一句看似奇怪的话:“如果是这样,那陛下岂不是在等文臣改造儒学?”

    改造?怎么扯得这么远?孔贞运还不明白为何儒学需要改造?不好好的么?坐在那莫名其妙的问道:“改造儒学?”

    还不清醒!孙传庭不客气了,断然说道:“玉横兄,难道不知道陛下就在等您么?”

    等我?孔贞运更加疑惑:“等我?为什么?”

    李邦华看不下去了,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有时就跳不出来,急道:“玉横兄啊!儒学谁动合适!还得靠你们孔家!北宗不堪用,只得看南宗!看南宗不就您么?”

    早放弃抵抗的李标,颓然“补刀”道:“儒学经汉、宋两朝删改曲解,到如今走到极致;根本适应大明目前情况,是得改啊!玉横兄,由你出面是最好不过的!”

    哪知越多人劝解,孔贞运感到愈加悲愤,驴脾气上来,拧着脖子反问道:“为什么?如果不呢?”

    边上的孙传庭见惯“倔脾气”,看了眼不远的武英殿一眼,冷笑道:“不!只怕又会人头滚滚,至于是谁的头,那就难说了;以陛下的雄心是不会手软,与其让刀来推动,还不如自己动!踏实!”

    是啊!李邦华恨铁不成钢说道:“又不是全部推翻!重新诠释又有何不可?知道陛下为何单独召武将进宫?那是陛下不想再等了!召他们进宫摸底,做最后准备,如果真让陛下动刀子,咱们不是千古罪人么?”

    文昌阁的几位文臣摸清了崇祯帝朱由检内心真实的想法:改造儒学!改造社会!改造大明!

    这件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前途漫漫,荆棘满地,任重道远;稍有不慎,悔恨终身啊!

    德辉殿的皇帝、文昌阁的文臣睡不着,武英殿的武将们同样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盼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被文臣们搅黄了不说,还惹得皇帝不高兴,最后饭都没吃好。

    脾气火爆的赵率教与黑云龙等人,一路骂咧咧的从厚德殿来到武英殿;也不去厢房洗漱、睡觉休息,就在院子里围着闲聊,不时还大声叫骂;结果把同样郁闷的众将都招了过来,大家就聚在院子里开始了“骂战”,骂的最多的肯定是不识时务的洪承畴。

    武将们咆哮到精彩处,院外飘来一句冷喝:“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鬼哭狼嚎的搞什么?这是离宫,不是你们的军营!半夜鬼叫

    ,成和体统!”

    皇上?几位潜邸旧臣听出来者声音,识趣的闭上嘴,疑惑的转身。

    只见崇祯帝朱由检一身便装跨过院门向门里走来,形影不离的王承恩笑眯眯的在前引路! 武英殿外停着两辆四轮军用马车,刘忠君正指挥几个近侍将两头烤的金黄的烤羊从车上搬下来;地上已摆着两大桶浓香的羊骨汤,另一辆马车上则整齐的堆满了大酒坛。

    “陛下!”

    尖叫声中,曹变蛟弹射出去了,边上跟着不肯落后的孙应元和周遇吉。

    院子里一些机灵的听到动静也停止了叫骂,瞠目结舌的拍着骂得正欢的几个哥们,其中当然少不了赵率教兄弟;这家伙与满桂耗上了,俩人在哪比试看谁骂得更狠。

    朱由检微笑的走进了院子,随意的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看到不远处正在pk的两人,笑道:“嘿!两个壮士!喝酒吃肉啦!吃完再骂,行不行!”

    “走开!别烦老子!”

    两人一起怒吼道,突然发现院内静得不对劲,再转头一看,魂都吓到九霄云外去了!

    妈呀!皇帝老子怎么笑眯眯的站在院中央?两人以为是看错了,擦了擦眼睛再一看!吓得魂都出来了,忙要跪下谢罪。

    王承恩眼疾手快,稳稳将两人托住,微笑着教训道:“两位也是做军长的人,做事也该稳重点;答应你们的事没做,陛下也睡不着,这不?两头肥羊一烤好,就过来找你们,皇后的意见可大着呢?还不快过去帮忙!”

    朱由检随意坐在曹变蛟找来的椅子上,笑道:“王伴伴!就你阁老货话多,皇后早休息了,哪里有意见啦!”

    王承恩微微一笑,弯着腰恭敬的回道:“皇爷,奴婢不是想这两位将军快点去喝酒么?所以......。”

    这老东西还挺会配戏的,演得不错!

    朱由检笑道:“好啦!人都跑去拿酒了,就不用管着他们!以后不许称呼自己为‘奴婢’,宫里早不许有这个了,得改口,知道吗?很多人看着朕呢?”

    陛下还在担心?离京日久的孙应元在旁边忙安慰道:“陛下!没啥好担心的,当初潜邸就那么点人都闯过来了,现在情况不比以前好多了。”

    曹变蛟抱来一大坛酒放在边上,变戏法样从身后面拿出几个大瓷碗放在桌子上,凑过头来,满不在乎的大声嚷道:“就是!陛下!好久没和您喝酒了,整两碗?”

    朱由检看着一边忙活,一边还不忘安慰自己的旧部,仿佛又回到了信王府,内心一暖,笑骂道:“滚!朕知道自己是什么酒量,有本事找周遇吉去!要不找赵率教、黑云龙、满桂也行,你们拼去!”

    曹变蛟嘿嘿一笑不予置否,大咧咧的问道:“咦!王公,常延兴那死胖子怎么没来,这事他难道敢不管?”

    啥啊!王承恩只觉一阵眩晕,怎么回这家伙的话!

    常胖子来这个场合干嘛,暗地监视你们还来不及了,还参合到一起来,不要命啦!

第十五章 酒 品

    东厂是什么地方?东厂是监视国内一切势力的特务机构,它的负责人那是“孤臣”,以前都是内官才能担任的职务。

    常延兴以勋贵子弟担此重任,可见崇祯帝朱由检对他的信任和重视,又怎会与武将们搅合在一起;曹变蛟此刻提起,院内的人都竖起耳朵,想知道后事如何。

    臭小子!还真会来事!

    朱由检脸色一变,不满的骂道:“曹变蛟!你小子都堂堂军长,上将衔!说话能不能带点脑子!延兴有事忙去了,来不了!”

    被骂的曹变蛟没事一样,嬉皮笑脸的叫道:“咱就说陛下善变,一会笑一会骂的,你个死‘黑子’(周遇吉)还不信!只知道陛下的好!”

    面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朱由检被彻底打败了;挫败的拿了个碗递给王承恩,垂头丧气的说道:“王伴伴!老规矩,趁着火还没起,没人注意,快点!”

    王承恩抿着嘴笑着,接过碗小步跑了,干嘛!给皇帝抢羊排啊!

    边上卢象升看着一脸担忧的曹文诏,小声安慰道:“没事!陛下与他们几位亲如兄弟,在潜邸时就经常在一起打闹,亦君亦友!陛下也刚好透下气,仁兄以后掌管五军都督府就知道了,北京的日子不好混啊!”

    曹文诏张张嘴,有话想说最终还是没出口,点点头以示谢意;眼睛一直盯着在武将群里笑骂打诨的曹变蛟,心里也是羡慕自己这位侄儿的坦荡与洒脱。

    郑芝龙与毛文龙两人合作搬着张桌子,看着陛下与那几旧臣嬉笑怒骂;郑芝龙不无羡慕又是那么一句话:“原以为皇帝威严,不苟言笑;哪知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哎!咱早点招安就好了。”

    毛文龙同样羡慕的看了眼不远处,苦笑道:“郑大人,您知足吧!咱们遇到个好皇帝,把命交出来就行!听陛下吩咐就是!”

    郑芝龙一想也是,好彩自己赶上了,哈哈一笑道:“也是!想太多头痛,这不老潘(潘云龙)那家伙还在海上晃悠?知道今晚的事,还不后悔死!哈哈!”

    就着夜色围着篝火,差点错过的聚餐开始了,武英殿开始变得喧闹了起来。

    满桂端着碗白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结结巴巴说道:“陛下!俺满桂不、不会说好听的话,今、今天就敬陛下一碗,当、当然陛下随意,俺先干了!”

    这个壮汉一口将满满一碗酒喝下,随后将碗口朝下,得意的嘿嘿笑着,炫耀的看着围在身边的兄弟们。

    朱由检随意的端起小碗红酒,也是一口灌下,抓起羊排啃了两口,笑道:“你们啊!可小心点,这白酒可不是这么喝的,后劲足着呢?别说朕没提醒你们,喝醉了误了明天的事,不要说朕翻脸无情!”

    满桂压抑着肚子里翻江倒海,努力的摇摇头,挣扎着说道:“哦!陛、陛下,怎、怎么才说啊!难、难怪曹变蛟那小、小子骗老子先、先喝了三、三碗,怎、怎么天

    天、转了起来。”

    嘿!这家伙话还没说完,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扫到一片人;慌得众人忙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灰尘,将这位君前失仪的家伙连拖带拉的弄走;院子里响起一片笑声,由以某人最为响亮,也最为得意。

    满桂酒量挺好啊!怎么会这么快被放倒?

    卢象升端起面前的一碗酒,小心的尝了口,辣!从喉咙一直辣到肠胃;此酒入口虽辣,随后就能感觉到酒的醇厚,香味绵长,唇齿留香。

    好酒啊!尝试过后的卢象升不解问道:“陛下!这有何说法?”

    酒能也有什么名堂?众将停下手里的动作,张着嘴,直看着自己的“老大”。

    这位“老大”可没安什么好心会倾囊相授,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只见崇祯帝朱由检做足了派头,并未直接回答问题!从怀里掏出辣椒瓶,小心的撒了点辣椒粉在排骨上,盖好盖子又塞了回去;接着又掏出一个孜然瓶,如此操作一番,最后才抓起一根羊排美美吃起来;好不容易将羊排吃完,又像没看到周围异样的眼神,品了口红酒,咂咂嘴回味下,摸了摸肚子。

    好久才抬起头,慢悠悠的说道:“朕喝的酒,名叫‘酒窝醉’,用西域过来的葡萄,在河西走廊皇家酒庄精心栽培;成熟时由斋戒三日的未婚少女采摘,在大木桶里用脚踩踏成汁,用橡木桶盛装保存;可惜头年产量不大,才堪堪酿造了这五桶,仅储藏了三年,这味道终究还是差了点;朕已委托人从欧罗巴的法兰西寻找新的葡萄种,准备再……。”

    啥?“酒窝醉”?少女?都说到哪去了,皇爷不会是喝醉了吧?可看着这样子又不像。

    听着越来越离谱的话,实在忍不住的王承恩小声提醒道:“陛下!好象错了,是这…这个。”

    故意装腔作势的朱由检微微一笑,也不顾周围一片的白眼,随意的不以为然道:“哦!这酒啊!就是用地瓜、土豆、玉米等随意酿造的,用普通陶缸装着;本来准备…,嗨!说那干嘛!只不过也在酒窖储藏了五年,香味特殊,才取名叫啥‘醉八仙’;看你们来了,朕的‘酒窝醉’不够,所以拉来凑数,怎么啦!”

    什么“醉八仙”?什么随意?什么凑数?陛下都说了啥,咱们怎么都听不懂!可是这酒确实好喝,哪像那啥“酒窝醉”,名字土得掉渣,酒也平淡无味!

    众将想着自己得心思,疑惑的看着碗里的酒,完全没有被“老大”忽悠的觉悟,不知道配合着笑下,只知道傻傻的站着。

    这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皇爷怎么能这样呢?这不存心骗人吗!这些人可都是手握军权的将军啊!

    见皇爷不“靠谱”,边上王承恩忙笑着补充道:“算了!卢大人别打听了,具体如何陛下不会告诉你们的;其实当初是为了造高度的酒精,就是用来给伤员消毒用的那玩意,可市面上一般的白酒不行,大量制造又浪费粮食,而且需要

    再次蒸馏提纯......。”

    似懂非懂的王承恩这么一说,又夹杂着将几个新出的专有名词,院内的各位就更懵了。

    这是什么世道?陛下喝他的总管都在说胡话么!“酒精”?“蒸馏”?“提纯”?都是什么玩意?

    看着莫名其妙的各位将军,该怎么解释?

    王承恩一跺脚,另辟蹊径继续卖弄道:“嗨!望远镜知道么?有一种类似望远镜的东西,叫显微镜,太医院吴有性他们用这玩意发现了很多小东西,肉眼看不见......。”

    看着越说越离谱的王承恩,朱由检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忍不住取笑道:“王伴伴!说这些他们也不不懂啦,明天不行,后天完事了,让他们去趟科学院,喊宋应星或吴有性给他们上上课,别老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再给朕取几块羊排来。”

    王承恩如释重负的应了句,起身正准备给皇帝再拿几块羊排来,可一抬头楞在那里,怎么孙传庭他们又不请自来了!

    孙传庭没那么多顾忌,径直走到火堆边,找了个空位坐下,对着朱由检笑道:“陛下!有美酒佳肴,不喊老臣,可不是人君所为啊!”

    他这一带头,后面那几位也趁势挨着几位武将坐了下来,;李邦华掌管过京军和禁军,更是不客气拿起刀,开始给大家分起了大羊腿。

    有意思!朱由检接过王承恩递来的羊排,细细的品了几口才满足的放下。

    满意的擦了下嘴,端起酒大咧咧说道:“孙督这话说的,朕本来就要和这几位喝上一口,这不有事耽搁了么?晚上睡不着,加上朕虽贵为皇帝,东西也不能浪费啊,就来了武英殿;又怕文昌阁诸位不胜酒力,故没去请,见谅!既然来了,就喝两杯吧!这里没有君臣之分,不谈政事,只谈风月。”

    能进来就好,其它的可以慢慢谈,什么事没有与陛下一起喝酒重要。

    孙传庭接过递来的酒,笑道:“各位!咱就借花献佛!祝陛下龙体康健!心想事成、万寿无疆!”

    心想事成?心想事成!短短的一盏茶的工夫,你们文官就想明白啦!不至于啊!

    朱由检将杯里的葡萄酒喝下,疑惑的看着前面几位文臣。

    这几个老狐狸也是人来熟,很快就和边上武将喝得热闹起来。

    曾经的三边总督孙传庭被醉熏熏的满桂和黑云龙围着,曾经的禁军总军法官李邦华被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等围着,剩下得两位李标和孔运贞被赵率教、曹变蛟带着一大堆人围着。

    就这几文人也敢闯武英殿这个龙潭虎穴?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看着被围着的文臣,朱由检靠着椅背上得意的笑了。

    天上,一轮明月用蓝的挂在半空,打着哈欠看了下地面吵闹的人群,估计不习惯飘来的肉味酒香,缓缓的躲进云层,可惜云层不厚也不大,两下又露出半边哭丧的脸。

第十六章 学 童

    清晨,太阳还未破晓,只在东边露出半边脑袋;德辉宫的大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小身影悄悄的跨过门槛,偷偷摸摸的溜进了东暖阁,后面跟着一个怯怯的小男孩。

    正在忙碌的宫女们被突入其来的闯入者一惊,差点吓出声来;定眼仔细一瞅,这不是是宫里有名的“小魔头”么,都微笑着摇摇头,用手指了指外面。

    小丫头一看又扑了一空,小嘴一瘪,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后面的小男孩见事不妙,轻轻一拉她的小手,小声劝道:“阿姐!说了父皇去锻炼了,你偏不听,走吧!估计在湖边呢?”

    小丫头一听,转忧为喜,拍着手笑道:“湖边?今天要阿爹陪咱们划船如何!”

    划船!小男孩刚想叫好,想起什么,黯然失色道:“不!我要去学骑马,下午还得学武术,上次去小汤山坐在曹叔的马上,没劲!”

    小丫头得意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昂着头、背着手走到门口,得意的道:“哼!那大姐我就不陪你啦!我去找阿爹去!骑高高!”

    骑在父皇的脖子上,小男孩想起高高在上的感觉,再想起周围侍卫、太监大惊失色的表情,急道:“阿姐!等等我,这不还没到上午么?等等我!”

    湖边的平台上,一身便服的朱由检已跑完步,正在那打着太极舒缓下身体;王承恩拿着毛巾站在一侧,笑呵呵的看着准备升旗的几位上直卫的军士;不远处的树丛、草地里,散落着几个劲装的的人,一脸严肃的扫视着晨色之中的颐和园。

    昨晚那场突如其来的拼酒是朱由检始料未及的,在成为众矢之的之前,他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溜了。

    一早起来,听王承恩说武英殿成了“战场”,闻讯的文官不断前去增援,喝酒,懦弱的文官哪是武将的对手,不断悲壮的倒下。

    朱由检得意的哼着没人听得懂的小曲打完拳,很体贴的要王承恩将朝会推迟到午后,多留点休息调整的时间,让那些喝醉酒的家伙们缓缓神。

    依稀的晨光里,龙旗与凤旗伴随着大明日月旗缓缓升起,只要不下雨,这成了大明各地官府、学校的必修课;只是那“国歌”!不通音律的朱由检没想好,暂由“皇帝升龙曲”替代,只有重大节日才会演奏加长版。

    远处,厚德门奔出两个小身影,后面跟着群神色紧张的宫女、太监;警戒的卫兵们皱着眉头,悄悄的退到隐蔽处,这个“小魔头”还是不惹为好!

    听着由远而近的欢笑声,王承恩会心的笑道:“呵!皇爷!大公主和大皇子来了!”

    正在调气息的朱由检如何不知,转身接过王承恩递来的毛巾,擦着额头的汗,笑嘻嘻的看着奔来的两个孩子。

    大公主不顾一切跑到父亲身边,挤开先到的弟弟,上气不接下气喊道:“阿爹!高高!骑高高!”

    朱由检摸着皇长子的头,蹲着身子,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羞道:“都大姑娘啦!还要骑高高,羞羞!”

    大公主神色一愣,快速的周围看了下,赌气道:“谁说的,咱还没读书,还是小孩子!就要高高!”

    看着眼前赌气的孩子,朱由检不觉好笑,逗道:“怎么耍赖!要高高也是弟弟先来,他先到!”

    皇长子眼睛一亮,想叫好!可阿姐哪会轻易认输,厥着嘴转身对弟弟建议道:“阿弟!咱们比背诗,看谁背得多,谁先!”

    大皇子看着气鼓鼓看着自己的阿姐,一转眼睛,点头表示同意。

    大明湖边响起了孩童的背诗声音,清脆而嘹亮,一首接着一首;配着清晨的湖光山色,细细品味,倒别有一番韵味。

    早起的孙传庭与李邦华两人相约在门口,便一起到湖边的长廊散步;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闭着眼睛,感受着优美诗句带来的畅想与感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童音消失了,传来欢快的笑声与鸟儿的鸣叫声。

    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孙传庭,依依不舍的收回远眺的视线;转头看着面带微笑的李邦华,不好意思的问道:“嗨!刚才听得竟走了神,不知到底谁赢了。”

    李邦华看着烟雾缭绕的湖面,自然知道眼前这位仁兄的想法,淡然回道:“伯雅兄,输赢真那么重要吗?两个一般大的孩子,竟然可以背这么多诗词,这才是咱们应该关注的。”

    想着自己小时读书的情景,孙传庭不免有点感慨,是啊!新学盛行的今天,皇家到底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啊!

    时间还长,对孩子们来说输赢真不重要,健康快乐、知书达理就好!

    孙传庭笑着摇摇头,为自己的一时的功利可笑,淡然回道:“咱们回吧!不要去打搅。”

    李邦华点点头,傍着随风飞舞的柳枝,转过身若无其事的说着:“伯雅兄,皇长子赢了,但他让给大公主先。”

    这人!故弄玄虚!孙传庭立住了脚盯着李邦华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不好意思笑道:“有意思!看来咱们这位皇长子,也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

    可不是么!李邦华抚摸着手间长出绿叶的柳枝,笑道:“是啊!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小孩子机灵、老实,难得足智多谋,懂得退让,长大能坏到哪里去! 现在就想以后,纯属杞人忧天,看来这位仁兄一样放不下某些东西。

    孙传庭不以为然笑道:“您这属于操心过度!有点心机怎么啦?不挺好么!讨人喜欢,选个好先生好好引导才是正理。”

    迎着朝霞,两人边聊边慢慢往回走着,东门外一骑快马往颐和园疾奔而来。

    刚与孩子们嬉戏完的皇帝看着通报,不由一怔,有点气恼的问道:“什么?罗斯人出现在外兴安岭?为什么不通过信鸽送信!耽误事!”

    发完牢骚还得干正事啊!朱由检转身对王承恩吩咐道:“哎!看来今天上午是没法偷懒了,鸣鼓召他们开会吧!另外将李若涟、常延兴秘密召来。”

    自己千算万算,这群老毛子还是渗透过来了,还真是如“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啊!

    看来在动南边之前,还是得先动北面!

    漠北喀尔喀蒙古三部?天山的卫拉特蒙古和硕特部?还是新化北面的布

    利亚特蒙古各部?这么多蒙古部落,动哪个好呢?

    头痛?这些老毛子是冰做的么?怎么不怕冷!大老远的跑来,为啥啊!

    厚德殿,闻讯前来的文武大臣听到这么个消息都莫名其妙,陛下也太大惊小怪了。

    外兴安岭远着呢!国境以外的勒拿河是什么东西?在哪里?北海(贝加尔湖)!苏武牧羊之处?那么远,管大明啥事?

    不知道的不关心,知道的不在乎那些不毛土地;

    于是乎!事又变成了朱由检一个人的“独角剧”,这就是大明的现实,打脸的现实。

    朱由检无可奈何的看着下面一群短视的大臣们,不甘心的问道:“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朕记得下发过罗斯人的资料啊!怎么就几年,就没人再关心这个事?”

    原新化总督杨嗣昌知道怎么回事,见皇帝有点名趋势,便硬着头皮回道:“启禀陛下!这几年异常寒冷,漠北喀尔喀蒙古各部更是牛羊冻死无数,要不是咱们严防死守,估计他们早就南下了!至于布里亚特各部,已与罗斯人起冲突,忽悠损伤,不过也没向大明求援;咱们也不能越过他们去阻挡这些罗斯人,何不让罗斯人先搞乱喀尔喀与布里亚特,大明在一边看着。”

    想做渔翁!还真是个馊主意!把人都杀光或者罗斯化了,朕要回那些心向罗斯的土地干嘛!还好把你调开了,为首的总督都是这样的想法,那还弄什么?这不就是满清末年的真实写照么?

    不行!不能让你们把朕带沟里去!

    北面极寒之地遍地是宝,朕不能将家门口的土地就这样拱手让人;大明国土辽阔,也没有一分多余的土地!

    朱由检沉声道:“你们都这么想?还有谁和他一样想法,都说出来让朕看看,朕的各地总督都是什么水平!”

    皇帝的语气不善,自是不满意刚才的对话,可才经历昨天的雷霆之怒,谁又敢再去触这个霉头,都一副皇帝您作主的表情。

    格局!眼光!就没有人有全球的眼光么?朱由检有点莫名烦躁,敌人都到面前了,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真要做鸵鸟啊!

    眼看皇帝就要爆发了,新任参谋本部总督察曹文诏出班奏道:“启禀陛下!如果臣记得没错,资料上是这么评价罗斯人的:他们不远千里东来,所想不仅是那些皮毛、黄金,他们最终追逐可是可自由使用的出海口;依据这个推算,他们迟早会南下与大明冲突,与其将来被其所害,还不如在其没站稳脚跟之前,先发制人将其消灭干净。”

    不错!总算有人懂朕的心思,朕手下还是有能人啊!

    备注:

    1、布里亚特:居住在贝加尔湖附近的蒙古部落统称,十七世纪完成民族形成;在十七世纪三十年代与东侵的罗斯人起冲突,经过三十多年冲突,逐步北各个击破,部分迁入中国境内,大部留在当地被罗斯化;其领地大约属于现俄罗斯布里亚特自治共和国、赤塔州及伊尔库兹州等地。

    2、北海,现贝加尔湖,贝加尔乃蒙古读音俄语版。

第十八章 黑 水

    第十八章 黑 水

    新运动和备战在大明如火如荼的开展,让咱们先把目光移到大明最北面。

    外兴安岭是区分勒拿河流域与黑龙江流域最大天然屏障,以北为勒拿河流域,以南为黑龙江流域。

    黑龙江河有条支流叫精奇里江(现在俄罗斯结雅河),发源于外兴安岭南麓,流经山地、山间盆地、高地平原和结雅—布列亚平原,最后汇入黑龙江。

    其下游与黑龙江的汇集处,索伦部达斡尔左卫的卫所所在地,一座新的城市真冒出地面,这就是新设立的西兴安岭省会海兰泡;两河交汇处那座大型棱堡已修建完成,棱堡内中式建筑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美丽。

    海兰泡与庙街、羽水(现共青城)、伯力、三江(同江)、瑷珲、雅克萨、漠河等八座中、大型棱堡,是大明控制黑龙江的重要据点,也是重要的贸易据点;每年四月到九月半年的通航期,江上来往船队穿梭不断,运送着各堡所需的物资及收到的各类货物。

    经过四年的发展,八座棱堡已建设完成;堡内建有学堂、庙宇、衙门、商铺及住宅,主这些棱堡除了是驻军及屯垦部队的居所,也有不少内地过来冒险者住在里面,必要时还可以成为商队及周围部落避难所。

    每座城堡驻扎的正规部队不多,最多一个连队,配备十来门火炮,主要防卫还是由屯垦的部队承担;这么点人防卫周围部落的叛乱搓搓有余,防止北方的入侵者同样轻松。

    至于为何要将兴安省一分为二,变成两个独立的行省;主要是区域太广,人口稀少,原省会伯力离外兴安岭实在太远;预示到会出问题的皇帝及时做了调整,将伯力调整为支点,将海兰泡与羽水城变为省会;同时加大移民与建设力度,加强对北部地区的管控力度。

    黑龙江流域布防都这么稀松,一年一次的北部巡视,又怎么能阻止罗斯人对外兴安岭的渗透,更不能阻止不在行政管控区域的勒拿河流域的丢失。

    好在北巡的人才发现罗斯人已渗透到外兴安岭南部,一场有组织的“狩猎”开始了。

    厚重的寨门破了几个大洞,耷拉着脑袋半躺在地上,破洞边没有燃尽的火苗在微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终于坚持不住,走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变成淡淡几缕青烟消失在空中。

    残破的原木寨墙上挂着几具罗斯人的尸体,兴高彩烈的索伦部人将尸体从寨墙上取下;上下摸索着搜刮一通,将值钱的东西塞入腰包,挥刀熟练的将头砍下,随意的将血淋淋的头扔进一个藤条筐里,再去搬另一具尸体。

    寨内泥泞的地面上,几具无头的尸体倒在血泊里无人看管,凌乱的脚印从大门开始往前延伸着,脚印的尽头是四、五栋低矮的简易木屋;木屋的大门早已不知去向,欣喜若狂的索伦部人正在往外搬着一捆捆貂皮、熊皮、狐狸皮、鹿皮等皮草。

    达斡尔左卫希尔其尹郡王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对着身边一位汉人说道:“张营长,这些蛮子已在勒拿河修了三个大据点,倒不像他说的到这边只有一年;现在又要南下,估计勒拿河一带的部族凶多吉少,难怪这一年很少见到他们过来。”

    这位汉人军官,名叫张自忠(详见第四卷《两淮三》),江苏盐城月牙村人,跟随海军陆战队天津旅镇压了盐城盐丁叛乱,被时任旅长王大海保送进北京讲武学院;毕业后加入海军陆战队,被分到驻济州岛旅。

    半年后又被正式分配到黑龙江流域驻守,任海兰泡驻军营长,管理着雅克萨、海兰泡、瑷

    珲及漠河等四堡,同时也是西兴安岭省的五军都指挥使,即最高军事长官。

    下属海兰泡与瑷珲两堡属于达斡尔左卫(部),首领使希尔其尹郡王;雅克萨与漠河两堡属于达斡尔右卫(部),首领分别为阿尔巴西公爵及拉凯夫公爵。

    崇祯六年底,巡视北部达斡尔右卫报告,外兴安岭地区发现罗斯人修建的冬季营地。

    卧榻之侧,哪容他人安睡?

    张自忠在讲武学院就被灌输过北方的“老毛子”(罗斯人)的恶毒,召集两卫的头头们商定:开春后,从漠河与海兰泡各出一支队伍北上扫荡罗斯人的冬季营地,约定在勒拿河与奥廖克马河交汇处会和。

    同样的安排不知是巧合,罗斯人在勒拿河流域的第二个据点奥廖克明斯克,就建在勒拿河与奥廖克马河交汇处;还是这个地点它刚好卡在某处,让大家不约而同都注意到那里。

    崇祯七年二月大雪还未化尽,张自忠便带着一个加强排五十余人,携带两门六磅便携拿破仑火炮及两门虎蹲炮,领着达斡尔左卫三百余青壮,配备前装燧发枪百十枝,前装火绳枪一百枝从海兰泡骑马北上。

    这是他们进外兴安岭后攻下的第一个据点,见希尔其尹郡王问起,张自忠一皱眉头,苦笑道:“哪顾得了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这次的汇合点不就在奥廖克明斯克附近,还不知道北线的进展如何了?怎么说你的那些亲戚啊!要他们南下又不肯,害怕咱们汉人吃了他们么?不说他们了,把那些皮毛都藏好,不要携带,咱们立刻赶往下一个地点!”

    怎么会这样!原想派人将缴获先送回去,希尔其尹尬尴的看着这位年轻的汉人,挥手让部众执行命令,周围的明军看着这位郡王懊恼的样子,笑着整理自己的行装去了。

    希尔其尹不好意思的说道:“哎!咱们这些部落人少,以前都是以渔猎为生,走哪住哪;如果没有你们这几年手把手教种庄稼,哪会窝在一个地方不动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黑龙江以北各部虽说都属于索伦部,但其中小部落太多,常年为争夺猎场火拼;各部如不是及时归附接受改编,那事情真的就如历史上一样,将血流成河。

    这不!兴安岭以北一些小部落依然桀骜不驯,若即若离;加上人数又少,散落在这极北崇山峻岭里,要找到他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几年过去,大明也没北上将其纳入统治,而是埋头苦练内功。

    眼前这位郡王就是精奇里江一带各部落的首领,以前称精奇里部,现在正式名称是达斡尔左卫郡王,也是新的西兴安岭省巡按;每年底领取五百斤大米及五百斤盐当作俸禄,别小看这些东西,在中原不值什么钱,在这确是笔巨大的财富,其购买力不比中原腹地的正三品俸禄差。

    朝廷任命的巡抚还未到,就由这位都指挥使管理这官大西兴安省,赤贫出身的张自忠以前哪敢想象;如今见这位外藩郡王兼巡按这么说,张自忠苦笑道:“不管了!打报告让上面的人头痛去,那个罗斯俘虏问完话,就杀了算了,带在身边坏事。”

    希尔其尹才不管罗斯人的死活,想起一事,不依不舍的追问道:“张大人,怎么朝廷这么厉害,还有会说罗斯蛮话的,看刚才给那个罗斯人吓的。”

    蛮话?你自己不就是个蛮子么!

    张自忠肯定不能把心里话掏出来,看着他笑道:“呵!您可别小瞧那些年轻的通译,在内地哪可都是宝贝,现在对外的商会抢着要;不过这罗斯语不同,只有讲武学院才有几个人

    在学,而且还是强制的,勉强够用吧!”

    原来这么回事,希尔其尹开始八卦起来,看了下左右,压低声音问道:“听说陛下会说多种话!不知张大人见过没!”

    陛下!当然见过,咱们的名誉院长啊!

    张自忠随口回道:“陛下!读书时每年都要见几次!不过从没听他说,再说他学起来不也快么!”

    学起来快?希尔其尹楞了下,忽然明白过来,继续追问道:“也是!您和傲兰一蕾现在怎么样了,我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野了点。”

    她!张自忠眼前浮现出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内心一动,慌张的掩饰道:“啊!还好!还好!”

    希尔其尹是过来人,这位小大人的举动一清二楚,若无其事的说道:“咱们精奇里人,哦!达斡尔人没你们汉人那么多条条框框,只要两人喜欢可以找个时间随时成亲;连聘礼都不要,只要您对傲兰一蕾是真心就行。”

    张自忠哪挡的住这么热情的“准泰山”大人,再说有军纪管着,除非调任或退役才能和傲兰一蕾成亲,可这些与这个“山大王”哪说得清?

    他苦笑摇摇头,跨上战马,带着队伍出发了;那希尔其尹并不以为意,以为张自忠害羞,忙骑上马追了上去。

    这个罗斯人冬季营地,只是深入外兴安岭众多据点的中一个,主要功能是探路、搜刮躲在山里小部落的手中皮草,当然也可做为日后南下的一个支点。

    营地内总共还不到十余人,两、三枝火绳枪,原本想再南下试探下,倒六月份再往回走;哪知“野蛮人”突然袭击,这么点人怎么抵挡拥有强大火力的“狩猎队”。

    张自忠一路向北,先后攻破三个简易营地,击毙约二十余人,缴获火绳枪八枝,上好骏马(顿河马)二十余匹,蒙古马三十余匹,其它是各种皮草。

    对于“狩猎队”的收获,大明军制里有详细的规定,像这样的混合组成队伍:缴获的黄金、白银等贵重金属记成战功,需全数上缴;其余物资上缴七成抵做军费,剩下的三成物资与人头由驻军和卫所兵五五分帐;人头经五军督抚府验收后,发给等价购买券,各卫及士兵可拿着购买券从商会换取所需的东西;至于卫所内部怎么分配,五军督抚府喝驻军均不插手;

    而正规明军有两种处理方式,缴获得物质上缴(人头除外),参战的个人依据战功由带队军法官及军官分配,一般怎么都会分到五十块以上的银元,而且驻守的每人大概也有十块左右,带队的军官会高点大概百块左右;如缴获物质不上缴,需缴纳二成到四成的税收,其结果其实也差不多。

    这种作战奖励比正常的军饷高不少,几年边军下来,到退役时不少人人都成了小富翁;除了这些有特别福利,退役时每人可以携带免税的皮毛、珠宝等入境,以总价值不超过万两计,当然超过部分需补交税费。

    暂且不说这些,咱们继续聊正事。

    备注:

    1、黑龙江中国古称羽水、黑水、浴水、望建河、石里罕水等,蒙语称哈拉穆河,俄语称阿穆尔河,阿穆尔其实是满语发音,俄国人借用而已。

    2、希尔其尹、阿尔巴西、拉凯夫均是历史上同时期黑龙江流域各部落首领。

    3、傲兰一蕾,历史名人,希尔其尹之女,抗俄英雄,本文将她年纪写大点。

    4、本文黑龙江流域各部不再细分,笔者不懂达斡尔、精奇里等部落区别,一概以达斡尔称之。

第十九章 探 险

    离开海兰泡一个多月以后,张自忠带着队伍沿着奥廖克马河来到了最后的目的地,奥廖克明南部六十余里的一个河谷地带,比漠河过来的队伍晚了近十天。

    避风的山凹营地里,原木栅栏后立着大大小小的帐篷,瞭望塔上的哨兵警惕的注视着前方;两侧的山头上还放着几名暗哨,布置犹如正规的出征,一切马虎不得。

    中军帐内,没有老朋友相见的喜悦,倒有点淡淡的哀伤。

    几位勒拿河流域的小部落首领,痛苦流涕的趴在地上述说着,三位达斡尔首领怒发冲冠,年轻的张自忠则双目通红、两拳紧握。

    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这几位索伦族人消除以往的过节,开始相互关心起来。

    老毛子!张自忠咬牙切齿的想着;在学院里听说过老毛子的残暴,没想到真相是这么残酷,老毛子手段这么毒辣。

    这些索伦人的遭遇不能用惨无人道来形容,可以说惨绝人寰。

    打着“探险队”旗号东进的罗斯人,十足是后世无良文人的一种美化,也是“白人至上主义“的典型体现;明明是种惨绝人寰的殖民掠夺,硬要美化成“地理大发现”、“地理探索”,这事只有强盗想得出,也干得出。

    以收购皮草为名,诱骗各部交换手中的货物,人少直接抢,人多招来大队直接灭寨子;抢劫还算好的,男人为奴、女人成为泄 欲的工具,小孩和老人变成累赘被杀;弄完这些还美其名曰发现了 “无人区”,恬不知耻的将此地据为己有。

    一位年长点的索伦人将头埋了下去,声嘶力竭的喊道:“大人!悔啊!当初没听朝廷一言,才遭此大祸,请大人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由于爱情的缘故,张自忠能听得懂些“女真话”,这几位小部落幸存者的话让他感同身受,不仅肝胆欲裂,更心如刀绞。

    自己又仿佛回道了以前的那个残破的小渔村,盐丁们狞笑着冲进村子,将反抗的盐户砍倒,将稍有姿色的女子拖走,家里值钱的东西搬走,临走还要放把火毁尸灭迹。

    “不——!”

    什么世道?哪里都有强权!哪里都有不讲道理的人!那就让他们接受“怒火”吧!

    张自忠发泄完,起身将老者扶起,轻声劝道:“仇一定得报!明日就去破了罗斯人的寨子!这次咱们就不走了,就卡在这里看他们怎么办?你们把其他的小部落都招来,聚在一起才有能力与恶魔对抗!这边的河谷还可以种植作物,足够咱们吃的;至于其它的事就由本官向朝廷禀报!向皇帝陛下禀报!”

    漠河守备连长程小玉,在福建从军,参与攻打台湾立过战功,送入讲武学院短期培训,被分到漠河做守备;见自己的长官如此莽撞,不顾军令要驻守此地,这不是挑起军纪么?朝廷现在哪有什么精力顾这边啊!

    心里一急,在一边劝道:“营长!不能啊!不能触犯军纪!否则得上军事法庭,您的军事生涯也就完了啊!”

    军法

    无情!可事不能这样做啊!退了以后,那些强盗又会卷土重来,这又何苦呢!

    看着各部族头领们殷切的眼光,张自忠一咬牙,义无反顾的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先这样吧!安排几位先去休息,咱们讨论下怎么攻取眼前这个据点。”

    既然长官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呗!

    早到的程小玉早将此地摸得一清二楚,拿出张这几年绘制的军事地图,介绍道:“这个奥廖克明斯基位于勒拿河北岸,依山伴水而建;长三百米、宽两百米,用四米高原木做栅栏,依据木质腐朽程度估计建造时间不超过一年;堡内建有教堂、衙门和住所,还有四个大一点的仓库,居住的罗斯人口大约四百到五百人左右,其中有不到百余名妇女和儿童,另外有三百余各族男丁;堡外开辟有农场、码头,几日前有船从下游过来。”

    码头还好理解,水运方便;可农场?这些人难道想在这常住?

    张自忠奇怪的问道:“农场?在哪里,有多少人!堡内防御情况如何?”

    程小玉指着离堡三、四里的河谷冲击地带说道:“在这!只有两、三间低矮的房子,开辟大概五百亩地,由三、四个罗斯人押着二十来个各族同胞耕种;白天出来开辟新地、除杂草,晚上回堡内休息,为首的好像叫什么哈巴罗夫;城内目前只发现两门火炮,有个火绳枪队,人数不到一百,大约八十余名。”

    这么点人竟敢如此猖狂,雅克萨的阿尔巴西怒火中烧,大咧咧说道:“张大人,打吧!这些蛮子,让他们知道咱们的火器的厉害!”

    边上的漠河的拉凯夫也急切的说道:“就是!大人,咱们部落的勇士早就想报当年的仇了,打吧!”

    打!打!一群蛮子!只知道蛮干!

    看着自己的“爱婿”遭围攻,海兰泡的希尔其尹佯怒道:“吵什么?大人在北京听过圣上的教诲,有锦囊妙计!你们这群蛮子瞎嚷嚷啥?哼!”

    这家伙,是不是听说过《三国演义》啊!还‘锦囊妙计’!要不要来个‘围魏救赵’?

    皇帝陛下!刚才还咋呼呼的两个人立马闭上了自己的嘴,眼前这位与大头领博木博果尔亲王沾亲带故,拐弯抹角也算得上是皇帝的远亲;再说人家兵强马壮的,又是省里的“大头领”(巡按),还是不惹为妙!

    张自忠看了两位缩回脑袋的公爵,笑道:“打肯定要打!好不容易跑过来,看到大鱼就跑了,怎么有脸见总督大人,更对不起陛下的栽培!老郑!从哪里过河好,是不是这块河滩?”

    郑小玉看着营长指着堡西约二十里处的地方,钦佩的笑道:“是!这里水不深而且平缓,主要是离敌人较远,可以用羊筏子或牵着马尾巴过河!”

    只要能过去就好,六磅炮可以大卸八块过去;张自忠一听,下令道:“好!事不宜迟!将营地交给岭北部落,咱们明日出发,争取三天后到达渡河点。”

    哈巴罗夫,俄罗斯的民族英雄,俄罗斯罗曼诺夫王朝以他

    的名字命名了伯力,苏联政府为他立了一尊巨大的雕像在城市中心,还特意发行了纪念金币。

    不管是腐朽的封疆王朝,还是无比先进的人民专政政权,都不约而同的宣扬这个人的“功绩”,可以说他也是死得其所;更不用说后世号称中国的‘战略盟友’,通过站大势宣传“征服东方纪念多少年”。

    这就是老毛子的本性,贪婪、自私、还加了点自傲!

    此时的哈巴罗夫还没那么“高、大、上”,还不是一位“伟大”的探险者、先行者或征服者,倒像是一位成功的商人或农场主。

    这位有着失败经验的“探险者”有着精明的头脑,又一次拿到了探险许可证后,没象其他人一样盲目去探索“未知”的东部世界;而是投身做商人贩盐,通过贩盐得来钱,在基廉加河口(基廉斯克附近)建立自己农场,华丽转身做农场主。

    缺少粮食的远东,他农场出产的粮食那可是奇货可居,别人的辛劳的成果最后变成了他的囊中物;获得成功的他又在奥廖克明斯基及雅库茨克圈了地,建设更多新的农场。

    后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总督彼得·戈洛文嫉妒,不停被抽税导致破产;最后不得不加入探险大军,倒催生他成为了俄罗斯的民族英雄。

    这样看来,不管哪个民族,这英雄的诞生都是一波三折,从没有平坦的路可以走。

    反话少说,继续谈正事。

    事情就这么凑巧,还未成为“英雄”或“刽子手”的哈巴罗夫开春后,将基廉农场交给下人打理,自己坐船从基廉斯克到奥廖克明斯基。

    干嘛!视察自己的产业,扩大生产赚更多钱;然后买更多的土地,种植更多的作物,再赚更多的钱,如此反复。

    成功的人都很自律,哈巴罗夫也不例外,天刚亮,就催促自己的管家和打手,赶着雇来的奴隶前往河谷的农场,很有点“周扒皮“半夜鸡叫的味道。

    奥廖克明斯基附近的这片农场,从年初的五百亩已变成七百亩,数字还在继续增长,一切都归咎于哈巴罗夫的努力。

    站在一望无际的田地里,哈巴罗夫豪气冲天:“妈的!那个死胖子!不就是个落魄贵族么!半点本事没有,依靠女人的胸脯当上总督;整天在老子面前叽歪,总有一天老子赚够了钱,自己买个总督当当!不过,那总督夫人的腰没得说,好细好软!”

    哈巴罗夫遐想着与贵妇人鬼混的美好得未来,费力得催促着自己的管家,管家催促着几位牛高马大的哥萨克,哥萨克手中的皮鞭与木棍催促着田间不停劳作的奴隶,田地在皮鞭和棍棒声中不停扩大、扩大。

    一群懒鬼,变着法子偷懒,浪费老子的粮食!

    哈巴罗夫跳着脚,不放心的大喊道:“告诉他们!挖深点,挖深点!不许偷懒!”

    也许是喊累了,他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拿出水壶喝点水;随身躺在了柔软的草堆上,将帽子往脸上一盖,起得早先歇会。

第二十章 卖 惨

    劳累的哈巴罗夫很快陷入了沉睡,他做梦了,做了个美好的梦。

    他梦见自己成了有钱人,荣归故里,连平时不看他一眼的贵妇人,为了金钱也竞相投入他的怀抱,总督似乎触手可及;不知怎么最后总督还是没做成,倒被货真价实的总督不停欺压破产,最终不得不加入南下‘探险队’。

    翻过崇山峻岭,哇!遍地的黄金,遍地的袍子皮,还有黝黑发亮的鱼子酱,皮肤光滑的异族女人;如此好的地方,竟然让低贱的野蛮人占着,真是糟蹋!

    我要征服你们,这里是我,是我哈巴罗夫最先发现的无人区,我要将他献给伟大、敬爱的沙皇小爸爸;蛮族的村落一座又一座臣服在他的刀剑下,最后一律变成废墟。

    他成功了!终于变成了“无人区”,巨大探险发现让他名声斐然,沙皇小爸爸都接见了他,被封为贵族,那一刻他笑出了声来。

    忽然,沙皇小爸爸不见了,他的功劳又被可耻的总督窃取了,他怒了!

    上主也为他的不公遭遇抱不平,降下最后审判;天崩地裂,总督堕入深渊,怎么自己也往下落?

    地震!他猛然惊醒,感到大地的颤抖!不对!不是地震,有大队的骑兵过来。

    野蛮人来了?他抓起身边的短铳,慌慌张张的打了了几次火石,好不容易才将火绳点燃;看了下引线长短,偷偷的抬起头,往外一看。

    妈呀!几百名野蛮人骑着矮小的蒙古马,举着马刀冲进了田地里。

    不对!怎么还有顿河马?

    来不及多想,那几个想上马反抗的哥萨克,脚还没挂上马镫,飞来的弓箭就将他们射成刺猬射倒在地;那位张嘴想破口大骂的管家,吓得呆在一边,骑士呼啸而过,管家的头飞到了空中,翻滚了几下落在刀尖上。

    高手!哈巴罗夫来不及赞叹,吓得一缩脖子;慌忙把火绳掐灭,不顾指尖的疼痛,把铳往腰间一插,手脚并用往边上的草丛里爬去。

    张自忠来到空无一人的树荫下,皱着眉头看了下草丛,一只黑色的罗斯帽子孤零零的躺在倒下的草上,很显然有人从这里爬了过去;可外边一片杂草丛生的滩涂地,怎么也看不到人影。

    算了,攻城要紧!张自忠拿着那顶帽子回到农舍边,三个神采飞扬的“新贵族”正在指挥部众解救岭北各部的奴隶;战士们则三五成群,安静靠在树荫里休息、擦拭武器。

    突袭无疑是成功的,虽然敌人很少,但贵在那些卫所兵(部众)没有高喊乱叫,干净利落的将六个罗斯人砍倒在地,还缴获了七匹马!

    至于跑了一个人?东面没看到人,那就是躲了起来;这么大的地,找起来浪费时间,一个人在西伯利亚的野外生存,过不过多久就成了野兽口中食物。

    张自忠满意的点点头,将帽子挂在门前的挂钩上,转身下着命令:“休息十五分钟,打扫下战场,清点武器弹药,军官和军士长过来开会!”

    野蛮人终于走了,惊魂未定的哈巴罗夫从藏身处爬了出来,走到农舍边取下自己的帽子戴上;不用进屋就知道里面已空

    空如也,那群野蛮人如同自己一样贪婪凶残,再说也不会放啥值钱的东西在里面。

    离木屋五十米的一个芦苇丛边,哈巴罗夫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下,将帽子取下弯腰钻了进去;没走多远,一膄小木船赫然出现在眼前,船头放在一个不大的木箱子。

    常年的“野外求生”,哈巴罗夫也是狡兔三窟,多手准备总是没错!这不又用上了么!

    哈巴罗夫暂时远离了危险,可四、五里地外的奥廖克明斯基陷入了混乱。

    教堂的钟声响起了,惊慌失措的探险者们四处乱串;倒是一些哥萨克提着武器冲上了城墙,有几个已迫不及待的正检查加在上面的两门八磅的火炮。

    什么?野蛮人来了?这不是送“人头”么?

    安得列耶维奇·弗兰茨别科夫少校听到钟声,从一个落魄贵族女人的身体上爬下来,满意的又搓揉了几下柔软的胸部;这位奥廖克明斯基的驻军长官慢腾腾的提起裤子,抓着边上酒瓶猛灌了两口酒,摇摇晃晃的走出官邸。

    街面上嘈杂一片,“先驱者”们茫然的看着教堂,不知为何这个钟声总不停;不就几个野蛮人么?用得着那么费劲吗?

    也难怪罗斯人这么嚣张,后世的中原人老强调弓马的厉害,不是传说满清的白甲兵主要是索伦人么?怎么那么骁勇善战的索伦人会被几十个罗斯人打得抱头鼠窜,满清的明君“康麻子”上万人在家门口打几百人还那么艰难?

    不是敌军太强大,而是比卖惨!比谁更不经打!

    罗斯人不经打,被波兰、瑞典轮流揍,连沙皇都被波兰掠走;继任的米哈伊尔一世性格懦弱,国内政局被贵族操作,财政困难不得已往东发展获取资源;结果一路上各蒙古部落都不经打,一直打到海的尽头才罢手;

    这一刹那,罗斯人的自信找了回来,雄心再起,可惜在东方苦无对手;知音难求!孤独求败的心理,让他们想去见识蒙古人眼中的“中央大国”。

    此刻已不是懦弱、腐朽的大明,而是英勇善战、神勇无敌的“我大清”;哪知一切都是相对的,满清的神勇无敌是相对烂到骨子里的大明。

    结果双方一接战,神勇无敌的圣君“康麻子”在家门口,花了巨大代价才阻止敌人继续进攻,无力将已站稳脚跟的罗斯人彻底驱赶走;无奈签下《尼布楚条约》,最后被缓过劲来的罗斯人将东北翻了个底朝天。

    其实明与清可以说难兄难弟,双方不是比谁强,而是比谁更惨!

    这句台词比较熟悉是吧!就是“谁敢比我惨!”

    你有十三副铠甲起兵,咱有红衣大炮光听响;你有弓马娴熟,咱有火铳烧火棍;你有蒙古兄弟帮手打架,咱有“猪队友”拖后腿一起死。

    最后还是烂到骨子里的大明更惨!

    火铳与火炮由于各种原因,要么炸膛,要么打不响,最多是光听听响声,壮壮胆。

    火器不行,肉搏更不行!克扣军饷,连卖力气活的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几个肯卖力的,“猪队友”就如约出现。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灭国在所难免,

    历史的必然,怨不得人,更怨不得天。

    满清接过大明手中的接力棒,很快也染上不良习气,迅速腐化堕落成另一个“大明”,斗不过在欧洲混得很惨的俄罗斯也是必然。

    不必叹息,也不必惋惜!这个世界已由不得罗斯人猖狂!

    大明已翻天覆地,早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满清已胎死腹中,更不见“雄主无数”。

    这位叫什么安得列耶维奇·弗兰茨别科夫大人哪知道这些啊!还以为这次象平常一样。

    自己有大炮两门,八十枝火绳枪,三百骁勇善战的哥萨克,加上其他的探险者还有一百人!这样的武力在东方,那是“神”一样的存在。

    这位长官大马金刀的站在路中央,效果也明显,很快街上的纷乱平息了;报信的哨兵将来犯的敌人这么一说,长官大人的眼睛亮了。

    这群野蛮人,竟然不将本将军(其实是个少校)放在眼里!只三、四百人也敢来攻打老子的城堡要塞?还在堡外修建营地?这不是送死送到家门口么!

    这位“将军”大人挺着肚子,大咧咧的喊道:“英勇的罗斯兄弟们!为沙皇效忠的时候到了,有谁愿意随本官去堡外‘狩猎’,一切缴获归个人,本官不取一文!”

    俗话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罗斯人也不例外,到这里讨生活的,除了亡命之徒,谁会来!一听缴获归个人,那是人人当先,堡内的男人都参战,还多了几名十来岁大的孩子。

    很快城堡中央的空地,就排好了队伍,“将军”大人满意检阅完队伍,火炮也不带,带着自己的“军队”出发了。

    八十火绳枪兵与百余十长枪兵为中军,后面是着拿着五花八门武器的后军,两边各百十名横扫西亚与中亚草原的哥萨克骑兵,“将军”大人带着几个孩子举着旗子、敲着鼓走在了最前面。

    这些人出城堡走了大约不到一千米,便在“将军”吼叫声中排着稀疏的横列阵行,走三步歇一步,慢慢的向着五百米外的明军扑了过去,很是嚣张!很是蔑视!

    咦!不对啊!怎么对面也有旗子,蓝色星星加白色的圈圈,难道是蒙古人口里的“中央帝国”?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安得列耶维奇·弗兰茨别科夫发现异常,正胡思乱想着,身后传来那位贵族女子的尖叫声:“安得列!我的爱人,勇敢的去战斗吧!我在卧室等你凯旋!”

    各种喝彩一下涌来,原来这群妇孺竟然也跑出堡外跟在队伍的后面,也是泼辣、无畏,他们是要近距离看着自己男人厮杀啊!

    有这样的围观者,罗斯人象打鸡血一样,嚎叫着加快了步伐!对面的财富是越来越来近了,热血上涌啊!

    管他呢!中央帝国,老子的莫斯科罗斯帝国可是罗马帝国的继承者。

    安得列耶维奇·弗兰茨别科夫想着美艳的贵妇,胯下一暖浑身发热,大叫道:“罗斯的勇士们!野蛮人的头就是最好的勋章!他们的血就是美酒!为了今晚的女人!杀啊!”

    什么?老子没去打你,你倒出来和老子打野战?确定能打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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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汐赶上时髦,被系统穿了个越。 没成想,这居然是个后宫穿越系统? 而她……身为宫斗剧爱好者,竟然在这个后宫里,连一集都活不下去?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死好歹也要当上皇后吧,一个现代人看了那么多宫斗剧还斗不过那些女人吗?太小看她了吧!!!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