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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全文阅读

作者:寒露微凉     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txt下载     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七章 覆 没

    崇祯三年八月 乌斯藏  江孜宗堡

    和煦的阳光下,江孜宗堡一如以往,平静的俯视着年楚河河谷,依旧那位威严、端庄;如同高冷美女,只能仰望,不能近观。

    藏巴汗噶玛.迥旺波脸色苍白的站在寝殿前的平台上,看着山下纷乱的战场,山谷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是山下“明军”的胜利的欢呼声,更气人的是中间还夹杂着不少藏民的声音。

    败了!自己败了!

    “大王!不好了,山下的‘明军’正往后山去,估计要切断咱们的退路。”

    忠心但没啥用的“奴才”对困局无计可施,正在往藏巴汗受伤的伤口撒盐,在身后不知所措的诉说着,完全不看大王脸色越来越差。

    大殿内的那些贵族老爷们面如土色,同样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的大王,面对困局他们一样求助上位者;他们当中有些人的眼神都有点漂浮,不时望向身边的大门,一眼就看穿他们想干嘛!

    大难临头各自飞,在那个民族都一样。

    藏巴汗能有今天也并全靠祖上功德,看着眼前贵族老爷们的神情,知道他们有人起了二心;面对这种局面,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大吼一声:“慌什么!本王还没死呢!清点下兵力,找机会冲出去!”

    支开这些碍事的贵族老爷们,已下杀心的他又如何会带着三心二意的人一起逃亡。

    他喊来的自己的侍卫长,在他耳边如此这般的一阵吩咐。

    噶玛王朝的最后清洗开始了,藏巴汗趁着这次战败干净利落的收拾了身边不安定的因素,几位平时不停使唤的贵族老爷被无情的处理掉。

    但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依然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就是杀人借胆也不敢往外逃。

    逃?根本逃不出去!大明志愿军已将两条下山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守?虽然城堡里粮食充足,足够幸存的五千藏兵吃上一年有余,可水源如果被切断,光靠储存的那点水也支撑不了几日。

    好在他不用再苦恼,有人替他想出办法,“明军”的信使上山了。

    藏巴汗噶玛.迥旺波拿着劝降信,难以置信的看着信使,惊讶的说道:“什么?大明想要本王去不丹?”

    送信的是一位志愿军参谋,微笑的看着藏巴汗不相信的神情,耐心的解释道:

    “是的!大王,大明皇帝陛下从未想过要在乌斯藏大开杀戒,赶尽杀绝,只是想制止藏区无谓的教派冲突。”

    “皇帝陛下为何不支持本王的‘噶举派’,本王的先祖可也是受大明册封的臣民。”

    藏巴汗不相信‘明军’会这么好心,岔开话题,想摸清楚真实缘由。

    册封!你们当回事咱们就不会来藏区,信使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大王!乌斯藏远离中原腹地,山高路远,一直是当地的民众自己管理,大明不希望看到乌斯藏陷入纷争。”

    信使的话说了一半,没说另一半;藏巴汗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将信将疑的问道:“这?大明难道会承认本王对不丹的统治?”

    鱼儿上钩了,信使肯定的说道:“是!不丹、哲孟雄(锡金)任何您征服的地方,大明都承认您的合法权益。”

    藏巴汗心动了,留在乌斯藏是死路一条;不丹王朝是帕竹(竺巴)派,与自己有那么点过节,此去也刚好收编他。

    下定决心,又试着的问道:“这?本王能带走什么?”

    “具体得和咱们军长谈,本使没这个权限。”

    ……

    既然留在乌斯藏死路一条,我选择了生,答应了大明的条件。

    藏巴汗投降了,退出乌斯藏地区,接受册封、世代朝贡,成为大明藩国。

    战争结束两个月后,藏巴汗接到从桑珠孜(日喀则)赶来的家小,带着随身财物;连同投靠他的贵族老爷及喇嘛,带着近三万余民众(包括八千藏兵),上万头牦牛和羊群离开江孜,沿着崎岖的山路南下不丹。

    在桑珠孜与不丹的边境地带,护送的志愿军将缴获的武器全部还给藏巴汗;这些武器当中有近千杆火绳枪、十门虎蹲炮和相关火药,还送了两百匹蒙古马。

    藏巴汗带着人进入不丹,先在亚东(不丹城市)建立了新的政权;两个月后攻入了延布(不丹首都),统治不丹的帕竹(竺巴)派领袖阿旺?纳姆伽尔投降,成为法王之一;噶玛.迥旺波成了新的不丹国王,于崇祯四年向北京派出了朝贡使节。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江孜之战落幕,此战歼敌两千余人,伤三千余人,藏巴汗的元气并未伤到,还保留了部分实力。

    如同历史上一样最后战败投降,不同的是大明没杀他,只将他流放不丹,给乌斯藏的黄教立了个对手在身边

    大明这边获利是丰厚的,光抄没的白银就有近千万两、黄金三十万两,金银首饰等物件价值三百万两白银,这些金银财宝的大部分会运回大明。

    藏区空出巨大的权利空间,黄得功在前、后藏的核心地带的桑珠孜(日喀则)和拉萨两地建立不少皇家庄园,由忠于大明的人员控制,成为驻藏军队的后勤基地。

    黄教领袖在崇祯三年十月回到拉萨,成了整个藏区的宗教领袖,得势的黄教如同历史上一样,开始大规模的反攻倒算。

    大明依照协定内容,协助黄教在前藏成立“贡嘎政权”,在后藏成立“桑珠孜政权”,建立了“摄政制度”(参看满清的执政制度)、“金瓶掣签”等制度。

    任命刘宇亮为驻藏大臣,黄得功为驻藏将军,任期五年;大明在拉萨、江孜两地各驻扎两千人;至于阿里地区,裙带的关系占了上风,顺福侯贵英恰带着两千蒙古兵开往阿里,被封为顺福公,任阿里将军,受驻藏将军指挥。

    最后如同历史上一样,两位黄教领袖自己划定了统治区域,班禅统治桑珠孜和阿里,大致是现在日喀则和阿里地区;“达来”统治拉萨和那曲的“三十六部”霍尔人,大致是现在的拉萨、林芝和那曲等地区。

    政府建立完成,开始正式划定乌斯藏和青海的分界线,大致按照后世的划分,这个也没什么纠葛。

    朵甘思的昌都地区成立独立的西康行省,归属青海总督区管辖;没有后世西康省那么大,金沙江以东划归四川统辖。

    至于这么划分的奥秘,估计只有皇帝朱由检一人清楚,其它人照做就好。

    其实很简单,是延续历史习惯,朵甘思一直未纳入乌斯藏的统治核心区,历史上也是满清打败准葛尔汗国后才将昌都地区划给“达来”管辖;

    朵甘思划入四川会导致四川成为庞然大物,所以将昌都地区分出来建省,减少离成都也近的甘孜和阿坝地区的离心力。

    最后的目的不可告人,是要降低黄教对整个藏区的影响。

    备注:

    1、藏区分按照过去的划分,西藏从西向东:主要是阿里、后藏(藏)、前藏(卫)、昌都(察木多)、康,此外,青海南部西藏北部成为安多;按照方言划分为三大藏区:卫藏地区(法域),康巴地区(人域),安多地区(马域)。

第五十八章 西行记七

    崇祯三年 七月二十四日 小雨

    出事了,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周兄弟真的和一个藏女好上了,说着半生不熟的藏话,两三天功夫竟然也能‘勾搭’上,真是佩服他。

    那女的叫卓玛,是什么一个美丽的女神这么个意思;名字倒有点诗意,人却长得一般,黑乎乎,不知道周兄弟看上她哪点?

    队伍倒不禁止与藏女发生点什么故事,这在西宁训练时候长官就说过。

    同时也强调了几点:第一不能用强,第二找干净点的;最后是要给钱,给钱!给钱!说了三遍。

    用的着那么强调么?咱们也不能白玩啊!

    昌都就有家这样的酒楼,几乎被志愿军的人给包了,害得长官们十分的紧张,派军医过去给那几个女的检查身体,听说好像没啥事。

    再说周兄弟这事,他与卓玛是在俄洛(编者注:地名,昌都西边村子)认识,就是军长‘发威‘的那个村落。

    卓玛是个奴隶,村里管事的看她长得还可以,准备把她献给头人老爷做女仆;可卓玛不知道为何,死活不愿意;管事就把她关在地牢里;准备饿她两天想清楚了再说,没等到那天村子就被咱们攻破了。

    当时她已饿晕在地牢里,是周兄弟将她从地牢救了出来;听其他兄弟说当时周兄弟的态度,估计比对他亲娘还好。

    那么半天功夫,这卓玛不知怎么竟然看上了‘小白脸’;部队离开俄洛后,她竟然偷偷的跟着到了昌都,并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

    这几天队伍休假,两人就腻在一起,一来二去,把生米做成熟饭;本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既然两厢情愿,能有啥事,大不了结婚在一起得了。

    可卓玛家人反对与汉人通婚,派人将两人堵在房子里当场捉住,用绳子绑着推到军营,这事情就闹大了。

    卓玛的家人也是,咱们的队伍解除了他们奴隶的身份,还把头人的土地分给他们;据说卓玛的一个兄弟还参加了咱们的队伍,怎么摊上这事就不同意呢?

    现在长官拿着这事头痛,不知道怎么处理,军法根本管不了这事。

    本来军部有人还是要处理周兄弟,被他那张嘴引经据典说得连军长都服了;看来有时候多读点书还是有好处,不仅女人三两下哄到手,别人还拿你没辙!

    既然不能军法处理,就只能将周兄弟俩暂时扣押在军部,好言将卓玛一家劝了回去,准备将此事拖一拖再说。

    哪知道这事被人利用了,纠集了些不明真相的藏民,堵在了军营门口,叫嚣着要抓什么‘强奸犯’,连强巴林寺的管事都说服不了这些家伙。

    强奸?好笑!大明军人用得着强奸么?不知道这些家伙怎么想的,以为咱们都象他们一样那么无赖!

    话说回来,这事闹到现在这样难办了。

    崇祯三年 七月二十六日 多云

    周兄的麻烦事解决了,班禅大师出面解决的。

    大师一行是昨天到昌都的,就这么大点地,那群人的声音那么响,也不可能不知道;大师连强巴林寺都没进,直接来到军营门口,用他高深的佛法和智慧,圆满的解决了这件事。,

    不知怎的,大师进军营了解具体情况,在中军大帐接见了周兄。

    咱们周兄也是厉害,与卓玛呆了几天,原本半生不熟的藏话突飞猛进,竟然不怎么需要通译就能和大师沟通;他本身又博学多才,也不怯场,引经据典与大师谈笑风生,让一班作陪的都看得开心不已,别人怎么想不知道,反正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师谈得高兴,当场表示愿收他做自己的俗家弟子。

    大家都认为周兄大发了,可他好象不太乐意!

    犹豫好会才跪在地上行拜师礼,说了一堆理由让大师哈哈大笑将他扶起,真是神了。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大师的俗家弟子,据说那个门槛很高,高到既要学识也要出身;普通人企盼不到的机会,周兄唾手可得却没喜出望外,这群“读书人”还真看不懂。

    周兄拜在大师门下,肯定不是为了攀附权贵,更不是为了修研佛法;一定有其它什么原因,具体是什么估计只有他自己清楚,连大师都不一定知道。

    周兄跳了龙门离开队伍,这下我老惨了。

    他留下的大堆事该我顶上了,还好这些事以前自己都做过,也不算太难,只是没那么多时间做其它的事,比如我也可以找个自己的“卓玛”。

    开玩笑的,我如果找个“卓玛”,我娘估计会上吊,不敢干这种事,回家乡找个知根知底的,两人一起生活自在些。

    周兄弟做为俗家弟子出家一段时间

    ,陪侍在大师身边接受佛法熏陶,这志愿军肯定是不能再呆了,至于以后干什么?

    做个驻藏官员应该可以吧!我也不太懂这些。

    哎!这就是命数,大概是所谓的“佛缘”吧!

    不过心里还是替他高兴,这家伙!还真不赖!

    对了!卓玛现在是周兄弟的未婚妻,大师要为他们举行一个藏式的婚礼。

    周兄弟的家人不能参加,这也没办法了,只能书信告知了。

    编者按:

    《西行记》到这连载完成,谢谢各位的捧场。

    周立勋:内阁直属地松江府人,班禅大师特别顾问、驻乌斯藏庶务参赞、一等男爵。

    男爵早年在北京参加崇祯一年的“贡院事件”,后被派往陕西劳动一年,事后在西北各地游学;崇祯三年,在西宁参加大明志愿军,担任步兵第二镇第五千户第四百户军法官。

    男爵在西进途中,不畏困难,以身作则,协助百户顺利将领队伍安全带到昌都,成为全军唯一中途没人掉队的百人队。

    志愿军在昌都驻扎期间,与当地藏族姑娘卓玛互相爱慕,坠入爱河,引发不明真相群众反对,最后被班禅大师赐婚并收为俗家弟子。

    男爵现在担任班禅大师的特别顾问与朝廷驻乌斯藏庶务参赞两职,除了帮助大师整理国政、提供治国意见,协调朝廷驻军和藏区政府的各项事宜;还管理着藏区各处皇家庄园,为驻军提供后勤保障支援。

    男爵还将内地作物及耕种技术进行藏区,促进了关内各省与乌斯藏的交流与发展;在他的倡导下,皇家科学院在拉萨成立了工作站,帮助当地政府在拉萨与桑珠孜两地建设小型的织布厂、制衣厂及食品加工作坊等工厂,造福藏民。

    其学术成就有《藏区概况及论述》、《乌斯藏与中原关系概述》、《佛教对乌斯藏的影响》、《乌斯藏地理与政治关系》等等,本文仅仅例出一小部分,男爵的这些著作是关内百姓了解乌斯藏的一个窗口,拉进关内各省与乌斯藏的距离。

    男爵早期经历坎坷,经过不懈努力最终取得得巨大成绩,从中可以看出大明皇帝和内阁的包容、开放;

    大明境内任何人,不管以前做过什么,只要放下陈见,放下包袱,全身心的投入国家建设,都可以出人头地。

第五十九章 土 司

    乌斯藏的事情尘埃落定,朵甘思的情况如何呢?

    写事前,咱们先了解下朵甘思宣慰司的大致情况,朵甘思宣慰司在明洪武年间设立,明朝当时扶持的是“噶举派”,用来打击蒙元扶持的“萨迦政权”势力终明一朝都是这样,最终蒙元势力在藏区消亡。

    发展到明末,朵甘思宣慰司形成了两大土司势力:白利土司与林葱土司。

    白利土司起源有多种说法,本文采用是昌都地区的八宿县的说法;怎么在朵甘思崛起成为唯一敢于同林葱土司较量的势力,这个没查到相关资料。

    白利土司信仰白教,与有同样信仰乌斯藏的藏巴汗结成盟友,在朵甘思四处攻略地盘,打压黄教势力,最后成为朵甘思藏区(康藏)霸主。

    看到这估计有人就猜到些什么,每个势力的壮大背后都有一只黑手。

    大明在西宁组建志愿军,准备插手藏区的“教派战争”时,白利土司在做什么?白利土司顿月杰正领兵在与云南交界处作战。

    与谁打呢?与云的丽江木姐土司争夺地区霸权,一看就知道这位顿月杰是为枭雄;这位枭雄听到黄教大举进攻的消息,狂热的白教信徒当即与丽江土司休战,大军回撤昌都地区休整。

    一边向盟友乌斯藏的藏巴汗求援,一边准备出兵攻打昌都地区的黄教势力,估计他也知道大明的所谓“志愿军”也会到昌都休整。

    接下来聊聊林葱土司,“林葱”意即“岭?格萨尔之家”,是朵甘思藏区(康藏)英雄“格萨尔王”的后代,至于“格萨尔王”是谁,可以去搜寻下。

    朵甘思藏区原本都是林葱土司的属地,家族也一直被元、明、清三朝定为世系土司,世系延续到共和国时期,可谓是位高权重,荣华富贵百世。

    这么个无比荣耀的家族与所有的世家一样,长时间陷入内斗,家族内强人相互倾轧,无暇管理依附的土司;下面一些野心勃勃的小土司趁机做大,到明末就冒出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德格土司。

    德格土司的属地在金沙江东侧的德格,现在首领是向巴彭错,也是位能抓住机会的枭雄;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位就看准机会投靠进入藏区的顾实汗,组成联军打败风光一时的白利土司。

    战后论功行赏,取得不少白利土司属地势力大增,随后逐步蚕食老上司的属地,成为朵甘思藏区的老大,家族也是延续到共和国时期。

    其实顾实汗那么做,未必没有打压林葱土司的意思。

    现在将目光转回到这个新的世界,崇祯三年七月底,澜沧江上游的昌都热闹非凡,

    山谷里布满帐篷,那是慕名前来拜访班禅大师的各地土司;做为黄教的支持者,这些土司盼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班禅大师师徒下榻的强巴林寺,大明志愿军第一军的驻地,是这些头人去得最多的地方,这些世家土司能够在这里存留,都不是一般的圆滑,知道在什么时候卖乖投巧。

    既然人都来了,那就为黄教的复兴做出贡献;在班禅大师的主持下,大大小小的头人们聚在一起商议出兵事宜;最后成立了五千人的“康北联军”,由德格土司向巴彭错统领,协助大明志愿军在朵甘思作战。

    “投名状”可不仅仅是这些,这些土豪们负担起大明志愿军的给养,还送来二十万两白银的军费;土司们的豪气让第一军的军长尤世威感动不已,拍着胸脯向他们保证,再给皇帝的报捷奏本中,一定写下各位土司的功劳。

    这就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有来有往才会长久。

    商议完成,各土司都回自己的官寨调集兵力和筹集粮草,各方积极的调兵遣将让“教派战争”的阴云笼罩在朵甘思藏区上空。

    昌都明军中军大帐内,驻藏大臣刘宇亮、第一军军长尤世威、第二镇总兵高杰等人也在商谈藏区形式。

    班禅师徒两人利用其在藏区庞大的影响力,解决了大军的后勤之忧,可也让人担忧不已。

    驻藏大臣刘宇亮,万历年间的进士,如大明的其他文人一样,深有远虑;前面两位自己以前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的军汉,可是自己在藏区立足的依靠,轻视不得!

    他收回眼光,想着焦心的事,有点担心的说道:“尤将军,班禅大师师徒在藏区影响力极大,这事办成之后,他们还会同意咱们方案?”

    尤世威看着他笑道:“刘大人,这外交拼的是实力,可不是教化;大明在藏区是绝对的实力,扶持谁都可以!大师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裸的威胁,怎么与陛下一样!

    刘宇亮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谈话方式,但最后也忍住了,说出了在君前不敢说的那句话:“这!是否有失王道?”

    高杰瞟了眼这位书生呆气的刘大人,叹了口气,想着这些榆木脑袋何时才能开窍,这可招招要命的战场!

    越想越不来劲,忍不住讥讽道:“刘大人,这藏区民智未开,百姓都笃信佛法,这佛祖高于一切!大人您认为王道能让他们放下手中的刀?”

    这!好个鲁莽军汉!要是在天启年间,本官要你好看!

    尤世威内心微爽,高杰的话很对他的胃口,好歹要给驻藏大臣脸面,佯怒道:“不得无礼!王道

    当然要讲,但霸道更要讲;第二军已到藏北的那曲,不日将攻下拉萨,有他们在前面扫清障碍,刘大人择日可以与大师他们无忧的进藏了。”

    尤世威的话化解了尴尬,还告知了天大的好消息。

    刘宇亮阴沉的脸终于变成了笑脸,有点急切的说道:“哦!第二军这么快就到了藏北!这消息告诉班禅大师没有?”

    这位大人倒有点迫不及待了,尤世威微微一笑道:“刘大人!不急!等两天再说,咱们得给黄得功留点时间清理乌斯藏。”

    这是什么理由,如果大师从其他渠道知道这个消息,咱们又瞒着他们,这相互关系不就要糟了么!

    忧心的刘宇亮不安道:“还要等?不会走漏消息么?”

    这时的明人,除了那些接触过西洋人的,或者做到高层的,其它的人的眼界还真是儒家思想的忠实弟子。

    高杰摸了下额头,真有点无语!耐着性子解释:“刘大人,这乌斯藏天高地远,与大明也一直若即若离;大明如果要控制乌斯藏,就必需扶持自己的势力,这和朝堂内的争斗是一个道理。”

    高杰边军出身,靠战功晋升到皇家陆军旅长,被慧眼认识英才的皇帝选中,担任志愿军第一军步兵第二镇总兵;这次作战任务完成后,会被送到北京皇家讲武学院进修,大家都知道这家伙今后会前途无量。

    这人有一个坏毛病,每到忘乎所以就会大放阙词,如今这毛病又犯了。

    “高大人!再不管好你那张嘴,本官军法伺候!”尤世威及时祭出杀威棒,大喝一声将得意忘形的高杰压了回去。

    刘宇亮看着不以为然的高杰,反对高杰的解释暗自赞叹,忙劝道:“尤大人,今上都不以言为罪,您这又何必!何况高大人说得在理,无罪!无罪!倒是本官欠考虑了,为了大明江山永固,牺牲外藩的利益很是正常的。”

    “刘大人能这么想,本官倒要谢谢您了,咱们武将都是直性子,有些话说得过了,请您也不要在意;咱们的目的对一样的,就是把陛下交代的事做好。”

    花花轿子人人抬,尤世威免不得夸奖了几句,帐内一片笑声。

    两天后,强巴林寺讲经的大师得知西路军已到那曲的消息,多年的夙愿一日得成,感慨不已;当场终止讲经,安排人准备举行一场盛大的祈福法事,

    为大明志愿军即将面临的战争祈福,当然也开始整理行装,准备返回乌斯藏,离开家乡也有大半年了,有点想念它了。

    也是巧合,大师举办法事的那天,大明皇帝到了南京,黄得功进入了拉萨。

第六十章 归 附

    女真,这个词语大家都不陌生,在他们的历史上建立两个王朝,让中原的汉人政权无可奈何的坠入深渊。

    崇祯二年七月,明军反攻攻破沈阳后,后金灭亡;辽东的霸主灭亡了,依附的小弟又冒了出来,当然不会是建州、海西女真各部,这些部落已被后金彻底消化;冒出来的是东海女真,也称为“野人女真”。

    东海女真居于极北的乌苏里、黑龙江流域,远离后金政权腹地;不少部族对后金怨言不少,对大明还是抱有戒心,毕竟老、小奴酋欺压他们时,明朝并没帮忙。

    大明镇东军花了一年多时间,才将城堡慢慢的修建到会宁(哈尔滨)、齐齐哈尔一带。

    这是一个全新的接触,明军到了会宁除了改名哈尔滨,没有继续往北推进,而是开始往西北向科尔沁蒙古腹地进军,并在那边设立新化总督区;只派出武装商队要么北进,要么沿着松花江往东,慢慢的和这些部落再次有了接触。

    这些商队装备精良,它的武力不是一般部落可以去骚扰的;这些部落也知道商队的好处,希望用手里的皮毛、人参、东珠换这些汉人手里丝绸、棉布、铁器还有食盐等物质。

    同样这些汉人虽然有武器,但也不欺压弱小,不会强买强卖,买卖的公平性比沈阳的那自称同族的后金贵族可好多了,沿途的部落还都喜欢和他们打交道。

    当然也有那么几个后金交好的部落见财起意,想火并吞没货物;结果被商队打残不说,还招来了正规明军骑兵的报复,整个部落被灭得一干二净。

    商队的汉人说,什么都是华夏民族,炎黄子孙,大明不和同族的人打战;整个漠南的蒙古各部已经降了,被编成了卫所;漠北蒙古各部也归顺了,虽没被编入卫所,但也开始向大明朝贡称臣。

    这可是惊人的消息,那些蒙古鞑子闹腾了几百年,就这么歇火啦!

    一些部落头人不相信

    商人的话,派人壮着胆子去到上京(哈尔滨)打探消息,他们带回的消息更加惊人。

    上京,那个梦里依稀有点影子的荒凉之地,竟然变成了繁华的市镇?

    天啦!这些汉人是如何办到的。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整个野人女真部落传开了,这些人又萌发了他们的祖先在明初接受“招安”想法。

    毕竟是人都想过好日子,他们当中不少部落被多次征调,现在已经人丁稀少,再不改变估计也是灭族的命运。

    这些部落讨论来讨论去,想着空手而去不放心,有了漠南蒙古的例子,也好办,两位美女,雅索卡(意思:蓝色海雕)和佛拉娜(意思:海棠花)让他们的兄长索伦部首领博木博果尔和虎尔哈部首领托黑科两人,带着去哈尔滨和明人商议归顺事宜。

    一行人跟着南下的商队来到哈尔滨,驻守的骑兵第二镇总兵黑云龙一接待。这事他做不了主;忙让人给辽东总督陈奇瑜送信通知这事,又派人将这群人护送去沈阳谈判。

    有漠南蒙古各部的例子存在,这样归附的事总督区总督都能决定,只不过最后的条款都需要内阁和皇帝的批准才能生效。

    崇祯三年七月底,辽东平原走来一只奇怪的队伍,那些刚从关内过来的新移民不认识这些人是谁;那些后金的归附的旗人看着装束,知道这是黑龙江流域的野人女真。

    “大哥!这辽东这么大,这么富裕,汗王怎么就没守住呢?”

    雅索卡这一路走来,看到不少新鲜的事,原本被人充做礼物送人的不悦的心情少了不少,但言语间难免有对兄长的不满。

    听着小妹这不敬的话语,强壮得像头熊的博木博果尔很是头痛,虎着脸训道:“小妹!您以后可是大明皇帝人,这天下都是皇帝的,不要老提什么奴酋,不要给族人带来灾难。”

    才十五、六岁的雅索卡真是反叛的时候,哪里会吃溺爱自

    己哥哥的这套,讥笑道:“哼!亏你长那么大个子,这都怕!还巴图鲁呢?”

    “你!”

    博木博果尔被彻底的打败了,无语的骑着马跑开了,避开这位“小魔女”。

    佛拉娜看着身边得意的小美女,好心的劝道:“妹妹!你哥说得没错,别不开心了,快到沈阳了,有些话不能乱说。”

    哪知雅索卡一点不领情,冷笑道:“妹妹?又没比我大多少,我才是姐姐!”

    “你!”

    又一个人败下阵来。

    正当雅索卡得意的时候,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雅索卡,我和你哥到过沈阳,这一路的情况也熟悉,现在竟然全变了模样;当初沈阳的小朝廷咱们都应付不了,更何况打败他们的天朝!这天朝不是咱们这些小部落能够撼动的,为了全族人,你和佛拉娜不论如何都得在皇宫站稳脚跟,如能给陛下生个儿子就更好了。”

    “你!”

    小美女彻底无语了,大头领的话那可是不得不听了;想着遥远的北京,心里不禁有点期待,最后也难免有点忐忑。

    再看着沉思的佛拉娜,心里更加不安,自己的容颜竟和她不相上下,头痛。

    护送的军士中有刚招的女真人,当然听得懂他们话,便将他们的对话讲给了带队的连长,这位老边军连长咧嘴一笑:“这有啥?陛下的女人,自有陛下管教,别多事!不过显示下势力还是可以的,和那两个头领说下,咱们给他们上上课。”

    正闲得无聊的几位女真人当然乐意,但路边不远的几个碗口粗的树倒了霉,被这些龙骑兵在奔驰的马上一顿齐射,竟然被打断了几十棵。

    看着呆若木鸡的女真人,连长谦虚的笑了笑,没说什么话掉转马头继续赶路;等这些女真人反应过来,明军已到一百米开外。

    随后的行程自是无趣,默默的走着,当然这沈阳也就越来越近了。

第六十一章 条 件

    崇祯三年八月初 沈阳

    夏日的骄阳下,沈阳城已没了一年前萧条破败的景象,一片繁华;大街上到处是居民、南来北往的客商与关内移民,若按人种划分,那就种类繁多了,有中原人、蒙古人、女真人、朝鲜人、甚至还有从西北过来的回回与藏人等。

    做为辽东总督区的总督驻地,大批的叛军“俘虏”在沈阳各处工地忙碌,他们在用自己的劳动赎罪;城内后金的“皇宫”已被拆除,原来的地址上一座新的大明亲王府正在修建。

    城内八旗贵族居住区,代善府邸改造成的辽东总督府正在做最后的清洁整理工作,府门前不远高大的新式钟楼也正在安装铁质的钟表,巨大的零件在滑轮组的帮助下缓缓吊入钟楼;城北的孔庙传来阵阵儿童的读书声,城南的城隍庙里人头拥挤、香火旺盛。

    城外靠近棱堡的工业区场地已平整完毕,几座工厂已经建设起来,正在安装机器,这是一些移民投资新建的;不仅这些,听说皇家准备在这边也要建设一座煤铁联合企业、及其配套的兵工厂和机械厂等。

    这一切变化都表明,沈阳已与关内的其它城市没什么两样,原来的后金政权留下的影子已被人抹杀于无形,如硬要区搜寻,也只能从街边的院落布局才会看到往日的痕迹。

    至于说海东女真的主动归附,见多了女真部落投降的沈阳人已见怪不怪了,坊间根本没什么反应,说得最多的还是工厂招工与哈尔滨那边便宜土地的事,他们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财富。

    与民间的冷淡相比,辽东总督府与第二军团对此事还是足够重视的,这不在临时总督府内,总督陈奇瑜、第二军团长赵率教、镇守太监陈秉政等军政大们接待了东海女真“归附团”一行。

    双方见礼完毕坐定,这些女真人忙不迭的巴结这些镇守一方的大员,献上了各部准备献给皇帝的礼物。

    陈奇瑜品着茶饶有兴趣的听着通译报着长长的礼单,听到最后竟然还要如蒙古例献上美女两名,放下茶杯惊道:“什么?你们要献美女给陛下!这恐怕?”

    虎尔哈部首领托黑科见此状况,以为这位尊贵的总督大人不满意,忙解释道:“总督大人,这两位虽是吾与博木博果尔的亲妹妹,但也是海东各部最美的两朵花;如今进献给陛下,以示东海各部的诚心,望大人成全!”

    陈奇瑜当然知道蒙古漠南各部归

    附的例子,这些女真人也想照此事同样处理,已安下面部落的民心,这法子也未尝不可。

    可做为文人,祖传的制度他本能的想要遵守,于是他努力的做着最后的尝试,斟酌的说道:“哎!大明皇妃选妃制度是……。”

    镇守太监陈秉政,王府近侍出身,自然知道皇帝的做事习惯;更知道这些部落这么做的理由,怕贸然拒绝会坏大事,当即端起茶杯轻咳一声。

    陈奇瑜是何等精明之人,一下就明白其中含义,生生的将话停住,改口笑道:“本朝皇帝后宫选妃制度是陛下定的,本官将两位美人交予陛下亲自定夺去留,本官和两位首领继续谈其它的条件如何?”

    托黑科能在黑龙江流域如此恶劣条件下带领部落生存,也非泛泛之辈,抓住难得机会笑道:“总督大人!既然如此,就不必派人送信一来二去那么麻烦!不如就将小妹两人直接送过去,至于陛下看不看得上,就看她们俩的造化。”

    索伦部首领博木博果尔同样非善类,如此美事不敢落后,忙迎合道:“总督大人,那就这么定了,也省得信使来回跑。”

    陈奇瑜也巴不得这样,这样的女人多留沈阳一日,麻烦事就多一日,故意询问道:“这?各位大人,看这样如何啊!”

    各位大明文武官员又如何不如此想,个个忙着点头赞同,此事了结,厅内自然也就和谐美满起来,大家在热情友好的气氛中商谈起来。

    兴高采烈的各位不知道的是,这两位女真女子进宫居然产生了连锁反应;后宫外族女子的增多让内阁几位阁老坐不住了,纷纷上书要求陛下选秀补充后宫,他们的想法不言而喻。

    至于崇祯帝朱由检的想法如何,已没人区理会,他不知不觉的成为“种 马”。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咱们先不说,再回来看看谈判的如何。

    见大家都赞同此事,陈奇瑜暗笑一声,果然在座的都是滑头。

    当然也不会去羡慕陛下艳福不浅,微笑道:“这些礼物本官就代陛下先收下,回礼就由镇守太监陈秉政陈公公负责,咱们继续谈谈下面的事,如何?”

    首战告捷,几位女真人都乐不可支,忙点头应允道:“愿听总督吩咐!吾等愿参同蒙古各部归附。”

    参考漠南蒙古各部归附条件?

    这东海女真处于更北面,地域广大不说,单靠渔猎各部难以在寒冷气候条

    件下生存,肯定需要大明的粮食支援。

    陈奇瑜考虑下,便斟酌的说道:“呃!参同漠南蒙古各部不是不可以,但你们的情况与蒙古各部不同,不想再听听?”

    两位女真首领疑惑的看了眼,不知总督此语是何意?

    托黑科不解道:“愿闻其详!”

    你们当然不知道!你们只知道归附后好向大明伸手要粮,可这灾荒年地主家余粮也不多啊!

    而且这后面还有更大的麻烦事,等这事先和你们说完,再看你们还是不是这么兴奋,估计什么条件都得听大明的了。

    陈奇瑜想着,面带微笑的对着赵率教说道:“赵将军,那就麻烦您和两位首领说说?这里牵涉到军事问题,还是您来说比较合适。”

    赵率教看着总督的得意笑容,知道这事涉及锦衣卫下发的一份文件,有关从欧罗巴俄罗斯人的机密文件,这份文件同时要求北部各总督区注意收集俄罗斯人东来消息。

    赵率教笑道:“陈总督客气了,那本将就不客气了;两位首领,不知道你们见过一些高鼻子、蓝眼睛、白色皮肤的人没有?”

    两位首领听到如此的描述,一下跳了起来,惊叫道:“什么?你们知道这些‘魔鬼’?他们到过大明?”

    这下该轮到赵率教与其他几人吃惊了,天啦!还真有此事!

    赵率教忙问道:“啊!什么时候的事?他们出现在哪里?来人!拿地图!”

    陈奇瑜虽然惊讶,但没武人那么敏感,有点不悦的道:“赵将军,稍安勿躁,不是什么大事,别吓着两位首领。”

    赵率教知道自己过失点,不好意思说道:“是!两位首领,本将这么和你们说吧,大明欢迎你们内附;但不会同意你部南迁,你们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剿灭来犯俄罗斯人,大明的大部队因为补给线过长不会北上,只会派遣少量部队写协助你们,其它的得靠你们自己。”

    两位首领根本没听进去赵率教的话,不解的问道:“那些‘魔鬼’是俄罗斯人?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怎么说呢?

    好在两位参谋拿来了张复制的《坤舆万国全图》,很快就挂好在墙上。

    赵率教拿着木棍,如同给手下军官讲课一样,准备给大家讲解这个俄罗斯到底在哪里?

    意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正厅里的人一下都呆住了。

第六十二章 罗 斯

    崇祯三年八月初 沈阳 辽东总督府

    烈日当空,总督府的卫兵顶着烈日拿着钢枪依然挺拔的站立在门前,湿透的衣服干了又湿,布面上渗透着斑斑白点;院子里的树上,知了正躲在树叶阴影里拼命的叫着,控诉这炎热的夏日。

    正厅里,双方的谈判在地图出现时变了味,海东女真两位首领已呆住了;这是什么样的世界!这是什么样的大明!

    看着这个布满符号的地图,他们好一会才晃过神来,知道这是自己这种小部落不能逾越的高山,两人吓得趴伏在地上再也不敢言语。

    陈奇瑜化身为大神,起身扶起两人,和蔼的说道:“两位头领请起来!这个世界很大,不只是大明周边这么点的地方;大明与女真同属华夏民族,自古就是一家人,咱们就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让赵将军给你们讲讲这天下大势。”

    这位“大神”功力不够,两位首领听着更有点惶恐,忙鞠躬回礼不安的说道:“吾等方外小民,不知礼数,冒犯天朝,请大人谅解。”

    陈奇瑜此刻终于体会到天朝上国的威严,心里高心这两位首领这么懂事,春风满面的说道:“两位首领勿忧!不知道也没什么事!现在你们不就知道么!不懂咱就学习,大明会在沈阳、新化开设学堂;如有兴趣可以让部落子弟过来学习,学了就知道如何应对!如果你们还不放心大明的诚意和实力,可以先在沈阳四处看看,有机会去北京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会谈又不可避免的变成了炫耀大会,赵率教举着木棍的手尴尬的站在一旁;面对权倾一方总督大人也不好做声,抓住了陈奇瑜停歇的空档机会忙出声道:“两位首领,这幅地图还是不太准确,你们可以告诉本官大致在什么地方碰到那些俄罗斯人。”

    俄罗斯人是索伦部的人发现的,索伦部首领博木博果尔听言起身,走到地图前仔细查看着。

    地图虽然没见过,但大致方位和大节点还事懂,指着外兴岭所在的大概位置,兴奋的说道:“大概在这!人数倒不多,也只有几十人。”

    陈奇瑜看着有点跑偏的话题,连忙说道:“两位首领对内附,就没有其它要问的吗?”

    两位头领带着属下围着地图看,头也不回道:“没有!没有!参考蒙古人内附条件即可!全凭大人做主。”

    哎!这些女真人啊!陈奇瑜苦笑了下,最后问了句:“呃!好吧!那本官先拟定个条款,再给两位首领过目?如果有问题以后再商议?”

    两位还是头也不回的回道:“全凭大人

    做主!”

    陈奇瑜无奈的看了眼同样憋着笑的镇守太监陈秉政,摇着头说道:“那你们先聊,本官告退!”

    两位首领终于醒悟过来,忙不迭的跑过来行礼送总督大人;倒像他们才是总督府的主人,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两位女真汉子与性格相同的赵率教沟通,相对就简单多了,也没那么多客套可讲,直接开问。

    两位首领开始了“一千个为什么”旅途,问道:“大人!请问那‘俄罗斯’是什么人?他们在哪里?”

    看了眼两位不知疲倦的女真首领,赵率教慢慢说道:“呃!知道蒙古大汗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吧?他有个儿子叫拔都,建立了一个钦察汗国;这俄罗斯就是它下面的一个小公国,后来逐渐壮大,打败了钦察汗国,自己做了那片土地的主人。”

    “这样啊!”

    “是的!”

    “那他们怎么过来的?”

    “骑马?”

    “为什么他们不往欧罗巴南边走,而要沿着草原一直向东?”

    “呃!估计是打不过欧罗巴那些国家吧?往东一直是草原,又都是蒙古各部的属地,既然他们打败钦察汗国,估计对其它蒙古汗国也没那么畏惧可言!”

    “哦!那他们那么点人是怎么从沿途卫拉特(瓦剌)蒙古和喀尔喀蒙古(鞑靼)各部的属地过来的?蒙古人不会阻止么?”

    “呃!这些年不是严寒么!蒙古各部均往南迁,将那极北之地都空出来,估计他们是这样从那过来的,至于他们为什么过来?你们的人没看到什么?”

    “让我想想,是皮毛!对了,还有黄金!”

    这些事本将军都知道,赵率教决定反客为主,主动问道:“这些人可真不怕冷啊!他们怎么度过寒冬的?”

    虎尔哈部首领托黑科去过极北之地,得意的笑道:“哎!大人,这就是您不知道啦!这极北之地还有人居住呢!不就是在夏季打猎,将食物储藏起来,冬季住在雪屋里,靠夏天储藏食物度过寒冬;出行的话,冬天用狗拉着木制的东西在雪地和冰面行走,比马还快了不少。”

    轮到赵率教吃惊了,还有这事!忙奇道:“咦!你们竟然知道这个?”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海东女真各部不也是这样,住的虽然事木屋,但日子可是清苦,一到冬天可就减员不少。

    女真人的情绪低落不少,托黑科难过的说到:“大人,咱们族人也是这样熬过寒冬的,有时食物缺少就会饿死不少人;有些老人为了不消耗食物,会独自去山林里等死。”

    想到伤心处,几位女真汉子都红着眼不再言语。

    赵率教也想起前几年的苦日子,感慨道:“哎!真是苦了你们了,以后会好的;咱们给你们好武器打猎,好盐巴腌制食物,再教你们撒网捕鱼!这样估计总不至于缺少食物;粮食不好说,大明现在自己的粮食才刚刚够,但这日子总会好的!”

    天上掉下来大馅饼!都知道内附事好事,但没想到是这等好事!

    两位头领带着族人跪下,感激的道:“这!咱代表族人谢谢大人的恩德,大人就是咱海东女真各部的大恩人啊!”

    知道你们高兴,但这么说话不是把老子往火炉上烤么!

    赵率教扶起几位,慌道:“本官可不敢居功,都是陛下的恩典,都是陛下的意思,各位快请起!”

    两位首领忙又带着族人向着南面跪下,大声喊道:“谢陛下!谢陛下恩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做派俨然可比那些蒙古人虔诚了不少,毕竟是源出一脉。

    赵率教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看着这样喜极而泣的女真人站在一旁摇头苦笑,样子象极了刚才出门的辽东总督陈奇瑜。

    接下来两天休会,女真人开始在沈阳四处考察、闲逛,对高大的工厂兴趣倒不大,最关心的还是各类货物的价格,尤其的马匹和粮食。

    马匹和粮食价格比长春和哈尔滨可便宜不少,但这些都不对外出口,他们对此多少有点失望,难怪在进关时海关人员登记了他们携带的马匹。

    不过他们也打听到内附部落可以购买粮食和马匹,但只能在大明直接管辖区内使用,出海关时需要总督的批文才会放行。

    不仅了解粮食与马匹,也打听了带来的货物价值;几人回到客栈算了下自己带来的货物,能够换到的东西已不是带来的几匹马可以装下的;虽然这些货物在进关时抽了重税,比起与北去的商队交换还是多出不少东西,毕竟路程和利润都在里面。

    辽东总督府也没闲着,在制定内附条款的同时,陈奇瑜马上联系了内河船,将两位美女送往盘锦的镇远堡,在哪里坐海船或战船直接到南京,也不过四、五天样子就到了。

    送走进宫的两位女真美女与归附的初步条文,海东“归附代表团”的规格被提高;由普通客栈转移进皇商在沈阳的别院,开销也由内库报销,这算是间接承认了他们皇亲的身份,崇祯帝朱由检现在也比历史上富有多了,也不会差这么点钱。

    余下的事就是等待内阁和皇帝的答复,两位首领开始了沈阳的幸福之旅。

第六十三章 孝陵

    明孝陵,位于南京市紫金山南麓独龙阜玩珠峰下,南临梅花山,是明太祖朱元璋与马皇后的合葬陵寝;其规模宏大,建筑雄伟,形制参照唐宋两代帝王陵墓而有所增益,是明清两代帝王墓的代表之作。

    终明一朝,南京的孝陵一直是皇族根本之地,备受尊崇;每岁有固定三大祭、五小祭,凡遇国之大事,均需遣勋戚大臣祭告。

    这次回江南省亲,崇祯帝朱由检先在南京故宫的乾清宫斋戒了三日以示虔诚;黄道吉日八月初十,才带领驻牧江南的文武官员、南京的勋贵们谒孝陵,拜祭先祖。

    仪式庄严隆重、繁琐复杂,朱由检由着礼官的指引倒也做得也一丝不苟、严肃认真,态度当然是十分虔诚,全然没有当初南京事件在孝陵里大开杀戒的残暴模样。

    抑扬顿挫、华丽无比的祭文,除了诉说子孙的思念、敬畏和感激之情,也有会告知先祖,子孙在这些年的取得的小小功绩,大明目前的稳定与富足,让他们安心继续保佑大明,保佑皇族。

    这种高难度的骈文,自然是次辅李邦华与江南总督孙传庭两人的手笔,以朱由检“半文盲”的底子是写不出来的。

    官样仪式做完,朱由检屏退众人,带着王承恩在孝陵殿(享殿)里又呆了两个小时才红着眼出来,看那情形显然是在里面哭过;群臣虽然有点好奇,也没人敢去打听,皇帝的秘密知道越少越好,特别是这个少年得志的皇帝。

    仪式算是完了,也了却一桩心事,好在经过几次整顿,孝陵里一切又如国朝初期那样整洁、肃穆,环境自然也不错;那些从明朝中期开始被偷偷猎杀而消失的鹿群,也被有心人补上出现在陵园里,更不要说面目焕然一新的孝陵卫士兵。

    看到这些,了却心思的朱由检神色舒畅不少,跟在身后文武大臣们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朱由检唤过镇守太监王永年和孝陵卫指挥使姚五常两人,自是好一顿夸奖、勉励,赏赐肯定是少不了的。

    为陛下做事赏赐倒不是重点,主要的是更多的机会。

    让孝陵卫指挥使姚五常开心的,还是陛下说的最后一句话,有机会朕会让孝陵卫也出去见见世面,只有大明的威武之师才配守卫这孝陵。

    朱由检将一班勋贵打发走,自己带着几位近臣坐在陵区的偏殿喝茶休息,顺便处理下政事;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多,朝鲜、辽东、西北的事都过来了。

    品了口茶,朱由检装模作样感叹道:“朕也是劳苦命,本

    想南下省亲事情会少点,没想到都这些事都追到这里来了,哎!”

    几位大佬心照不宣的相互看了眼,微笑着摇摇头不语。

    为首的孙传庭笑道:“陛下!这事情与在人哪里没关系,主要是看心情!”

    苦日子熬过了,大家的心态还不错嘛!知道打趣朕了。

    朱由检本想伸个懒腰也轻松下,发现在这里实在有点不合适;只得又品了口茶,装傻笑问道:“哦!孙爱卿何处此言?”

    孙传庭看着皇帝这模样也是无奈,轻松回道:“陛下!这朝鲜之事简单,魏公是何许人?陛下就应该给他这个‘势’!”

    李邦华和曹文诏两人看着这君臣两位如此做派,也是无可奈何,干脆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做泥菩萨。

    听着孙传庭的话,没有回应什么,皇帝似乎是默许了,又似乎在想着什么其它的心事。

    事情很快有了答案,可以肯定的是皇帝又一次成功的“神游”;只见朱由检在那感叹道:“哎!要是曹变蛟那小子在就好,朕刚好可以拿这事考考他!”

    曹文诏听到皇帝轻松的语气,知道自己那位侄子与皇帝的感情不浅;但君臣过于亲密,到底非臣子的福气,忙回道:“陛下!变蛟自幼顽劣不堪,幸得陛下栽培才有今日;此刻正是报答知遇之恩之时,不值得陛下如此挂念!”

    朱由检微微一笑,又一次岔开话题,直扑自己要说的核心问题:“曹大人!和赵率教对调下,如何?”

    曹文诏想也没想,直接起身鞠躬回道:“臣遵旨!”

    不错!是个忠臣!

    朱由检摆摆手,柔言道:“好了!免礼!辽东不久将会有战事,爱卿能过去坐镇,朕也放心些,关宁军太多人挤在那边了。”

    皇帝这话里的意思太多,三位大臣明显都愣了,齐问道:“陛下!这?”

    朱由检看着充满问好的几位,不好意思笑道:“哎!是朕疏忽了,今后军团长、总兵与各地的总督、巡抚一样,都要各地轮岗;赵率教和其它几位关宁军出身军官之间的事,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原来这么回事!三人齐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又准备开始清洗,其它的事都是小事;不就那几人明争暗斗,相互有点摩擦么!小事。

    孙传庭觉得肯定没这么简单,问道:“那战事又是为何?”

    朱由检叹了口气,毅然说道:“哎!还是朝鲜的事,规模不会很大,朕需要团结的第一军团在东北,必要时进入朝鲜

    平定叛乱。”

    次辅李邦华想得多点,惊奇道:“陛下!难道是朝鲜会内乱?”

    这下孙传庭也想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对!应该是这样,这朝鲜‘党争’尤甚于大明,如果魏公得了那个‘势’,势必在朝鲜掀起巨浪,肯定会有不满的人跳出来闹事!”

    朱由检冷笑下,说道:“呵呵!跳梁小丑而已,不必挂齿;朕等着他们跳出来!魏忠贤的事朕准了,内阁也尽快将朝鲜新王的事批了吧。”

    次辅李邦华一拱手,恭敬的回道:“臣遵旨。”

    朱由检笑笑,接着说道:“朕不担心藏区的事,以藏巴汗的势力不是黄得功几人的对手,至于这事情做到什么程度,就得看黄得功的水平了;实在把事办砸也没事,大明有的是时间再重来。”

    李邦华想的是青海稳定问题,那里藏民偏多,是不是可以趁这次机会减少点藏民比例,便小心奏道:“陛下!如果黄将军的计谋成功,是否能从青海迁些藏民补充乌斯藏。”

    这主义出发点不错!但现在是小冰河期,青海那苦寒地带又不是北方的蒙古草原,迁到哪里不都是一样!

    朱由检想想,最后回道:“同样是苦寒之地,不必要再迁来迁去!等第五、四军团成军,先在贵州、四川南部‘改土归流’;这两省办完,再处理云南、青海、四川的那些土司老爷们。”

    几人担心皇帝冒进,齐道:“陛下!‘改土归流’需要时间!”

    “不急!朕等得起!朕头痛的是东海女真的事!朕该怎么面对皇后她们?这些人为何总喜欢送活人,朕就那么好色么?”

    朱由检想起从辽东送来的两位女真美女,想着后宫几位还在自省的三位后妃,,头都大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臣等告退!”

    三位大臣遇到这千古难事,忙起身告辞,将朱由检一人扔在偏殿里凌乱。

    看着捂着嘴鱼贯而出的三位大臣,朱由检张口想骂人,最后还是忍住;不料一回头看着身后同样憋着笑的王承恩和王永年,真是气不打一处出,一脚就踢了过去。

    “哈哈!”

    两位太监哈哈大笑的躲开“武功高手”致命一击,走到门口垂首而立,态度那是恭敬极了,太监这个“物种”还真是奇了。

    “哎!”

    君纲不振,也怨不得别人,朱由检没奈何只得回宫自己面对两位女真美人。

    至于北京的皇后,太远了,到时再说吧。

第六十四章 江南好一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白居易老先生到江南再回乡,回忆起江南美景连写三首《忆江南》;这首《忆江南·江南好》更是描写江南的景色令人难以忘怀,可又有谁知道崇祯帝朱由检身处江南的苦楚。

    拜祭完孝陵,朱由检快马加鞭处理完几件重要的事;本以为可以轻松游玩南京,哪知是自己的疏忽大意,结果成了正牌的“导游”;身边跟着一堆“外籍人士”,光给他们讲解南京各种小吃、名胜典故就不胜其烦,哪还有什么心情游山玩水、寻欢作乐。

    这样玩了一天,朱由检终于受不了这种残酷“折磨”,将这八位“外籍人士”统统抛弃;下旨让南京魏国公府和鄂国公府轮流陪侍,自己带着王承恩再一次做了“逃兵”跑了。

    做为皇帝其实也不能跑哪去,他的行程早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十二日,上午去江南总督府视察、慰问官员;下午去江南贡院视察、探望贡生,视察江南乡试备考情况。

    十三日,上午去南京皇家龙江船厂看新建的海船、慰问劳苦功高的船工;下午去江南南京织造局视察织布情况,慰问工人。

    十四日,上午去南京工业区视察新建的煤铁联合企业与江南兵工厂,下午去第三军团驻地视察,晚上与官兵们联欢。

    八月十五日,传统佳节——中秋节,不用说也最忙。

    南京故宫张灯结彩一片喜庆,这是大明皇帝离开南京两百多年后,第一次在南京故宫过中秋佳节,其重要意义就不用说是用意深远。

    同样这么重要的一天也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上午,朱由检在乾清宫接见南京勋贵、江南文武官员、士族名望人士等,举行座谈会;谈什么?谈国家大政方针,鼓励他们兴办学校与工厂,当然也少不了慈善这块。

    中午稍微休息下,下午又接见江南各商会代表、皇商驻江南代表、皇家各工厂的先进代表,同样举行座谈会;谈什么?谈如何致富,谈致富不能忘记朝廷、忘记别人,同样不要偷税、合法致富,自然也少不了慈善这块。

    到了晚上,那更不能早早休息,要与民同乐!

    故宫举行盛大的宫廷宴会,宴请今天接见的这些人,与他们一起品茶、品酒、品人生,也少不了赏花、赏月、赏美女。

    到了南京,得讲点情怀,做事自然要符合江南的本土气息。

    宴会用的乐章几经斟酌,朱由检借着怀念太祖伟业的由头,选用

    的是 “洪武十五年定宴飨乐章”,共九章;由江南教坊司表演,效果也还不错。

    久违的宫乐在南京的乾清宫大殿响起,全场沸腾过后立刻步入安静,这就是文化的力量;朱由检看到不仅仅是期待,更多是激动、是感慨!

    浑厚悠长的音乐声中依稀传来压抑的哭泣声,不用说这是士族中的那些老夫子在暗中落泪,激动的眼泪。

    大明宫廷宴会的演出,如同后世的《春节联欢晚会》包罗万象,讲究的是仪式感和正统感;节目有文,有武;有端庄典雅,有轻松活泼;更多的皇恩浩荡,礼化教乐。

    这些就是正统的儒家思想,古代立国安家的根本所在,也是中国文化的传统,谁都不能盲目的推翻,只能慢慢的变革。

    成祖朱棣将京都北迁,江南留下的又何止是遗憾与失落!晚会在盛大的烟花表演中结束,稍微补足了江南失落的内心。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到此朱由检的南京之行也就差不多了;休息了一天以后,便起身坐船离开南京前往松江府上海,开始了江南的最后旅途。

    江南总督孙传庭深怕皇帝离开南京时不隆重,更不够热闹,将东海女真请求归附和大军进入藏区的事率先在《江南春秋》上报道出来。

    这两件事搞定!大明的国境线将空前外扩,国土规模将超过国朝初年的水准,大明做为一个超级大国再次站立在东方。

    巨大的喜讯面前,整个南京又一次沸腾了。

    孙传庭没有失望,南京又来了次万人空巷;如果不是太祖开创的皇权不容侵犯,估计连朱由检坐的四轮马车都会被狂热的南京市民抬起来走。

    面对疯狂的大明百姓,大惊失色的是挑起“事端”的孙传庭和江南的文武官员,他们倒不担心百姓闹事,担心的是皇帝的安危;至于说到内心的感触,几位“外籍人士”是最深刻,他们具体如何想的不得而知,只看到有满脸挂着微笑的,有欢呼雀跃的,也有神情愕然的。

    ……

    离开南京的江船上,意犹未尽的林丹汗饶有兴致的看着江边的工业区,羡慕的道:“陛下!这个应该就是您说得煤铁联合企业吧!”

    他嘴里的煤铁联合企业就建在江边,高耸入云的烟囱正冒着浓浓的黑烟,江边的专用码头全是运送原料的货船。

    正在从不同角度欣赏这个“重度污染”企业的朱由检,闻言咧嘴一笑,得意的回道:“怎么,王爷有何打算?”

    看着眼前的这头与北京相似的“怪兽”,林丹汗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机会;如此

    庞大的冶炼厂区,不是蒙古草原那几个小打铁炉子可以去竞争的。

    林丹汗内心深处叹了口气,面不改色的问道:“陛下,您不觉得自己打开了另一个魔盒么?”

    朱由检内心一怔,回头望了眼林丹汗,看到是一双平静的眼睛;知道这货没被“穿越”,故作镇定回道:“不知为何有如此一问?”

    林丹汗知道自己说中了心事,得意的微笑道:“如此庞大的厂区,所需的是‘工匠’也好,‘工人’也罢!那数目肯定是惊人的,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陛下难道不怕吗?”

    哎!这事如何说呢?从十七世纪说道二十一世纪,这问题都没人能说明白!

    可又不能不说,朱由检苦笑道:“果然是做过汗王的人!不过大明也有人看到了这问题;和你们担心的一样,朕也怕这些人聚在一起不安什么好心!但不能因噎厌食,凡事都有正反两面,不能只看坏的一面,而忽视好的一面,更不能无视这后面巨大的动力。”

    林丹汗没法理解这样“敷衍”的回答,也不满意,继续追问:“陛下!难道要将此事交给后代处理?”

    这个命题更不好回答,从十七世纪说道二十一世纪,几百年了,这问题都没人能说明白!

    朱由检顺着自己的思路,反问道:“为什么不呢?这是历史的必然,朕只能解决自己面对的问题,不能解决后代面临的问题;当前这个世道需要大明做出改变,朕顺应潮流让大明变得更加强大!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就让下一代去解决。”

    林丹汗低头想着朱由检的话,可还是没想明白,干脆摇摇头不想了。

    回头看到在船上有点不舒服的两个女真美女,挑衅似的微笑道:“那边有现成的问题,您又如何解决?”

    提到这个头痛问题,朱由检为难道:“这是件难事!”

    难事?林丹汗又困惑了,这有何难?

    不解的说道:“难事?有什么难的,您可是皇帝!两个女人而已,喜欢就招来侍寝,不喜欢就养着,想东想西反而坏事!”

    他的话虽然粗俗不堪,却也说到点子上。

    大明皇家因为各种原因,一直不愿和外族联姻,以至于蒙古、女真等游牧民族一直游离于中原以外;反观后金与蒙古相互之间就没大明那么多顾虑,多少部落通过联姻而消亡。

    这有点类似苏格兰与英格兰的恩怨,双方打了几百年的战,最后还是靠婚姻才变成一个国家。

    也应了一句粗俗的话,战争解决不了的事,让子宫解决。

第六十五章 江南好二

    崇祯帝朱由检的船队还没离开南京,长江在江南一带的航运就停运了,所有的江船都内河水师阻挡靠在长江北岸,他们要等陛下通过后才能继续前行。

    没人觉得不对,都认为这是天经地义加理所当然的事,只有一个人对此不太满意;面对江面传来的欢呼声,崇祯帝朱由检置若罔闻,躺在二层画廊里望着天上过往的白云发呆,用独特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皇帝的心情影响了大家的兴致,各人见势不妙都想先溜为妙。

    朱由检的心腹王承恩不想皇帝一人孤坐,将皇妃海兰珠几人拦下;带着李邦华、常延兴等几位随行文武官员到一层船仓,给朱由检夫妻几人留点私人空间。

    画廊里四位美人如坐针毡,这些小女孩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状况;最后还是海兰珠受不了沉闷的气氛,怯生生的小心问道:“陛下!您有心事?”

    静!死一般的静。

    慢慢的画廊里传来压抑的哭声,是新来的女真女子承受不了压力在那小声的哭泣着,善良的乌云娜握着两人的小手在那陪着掉泪。

    海兰珠看着心里也是难受,这事什么一个稀烂的时代?女人的命运都掌握在男人的手里,被这群臭男人推来送去的!

    想到伤心处心一横,豁出性命再次出手:“陛下!您倒说句话!就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是不是到了江南,南方男人懦弱都学到了?不喜欢就不喜欢,是个爷们就痛快点!”

    朱由检收回心里的那点相思,朕也是各苦命人阿!叹了口气,没好气的回道:“行了!不用急朕,朕没那么不堪!”

    熟悉的味道终于回来了,海兰珠乐道:“陛下如此做法,与那些人难道不一样吗?不想要就直说。”

    你倒是干脆!这可关系到国家大事,快意恩仇谁不想,朕这个皇帝就不能!

    朱由检没有回答问题,反问道:“小兰儿,在你眼里,朕是什么样的人?”

    这?海兰珠退缩了。

    经历过这么多事,

    她也不如当初那么锋芒毕露,小声回道:“臣妾不敢!”

    得天下又如何?得不到真心的人,连口直心快的海兰珠也这样,朕这后宫也真是无趣的很。

    朱由检讪笑道:“什么时候小兰儿也这么乖巧了?这倒是奇了!”

    乌云娜听着两人的谈话,一直没转过神来,小声插话道:“陛下!您的语气好怪!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

    又是一声叹息,孤家寡人一个,连身边的女人都要与你保持三分距离。

    朱由检无奈叹道:“还是小云儿善良,哎!这都是命!”

    海云珠侧底蒙圈了,不解问道:“陛下!这又是为何?”

    单纯的家伙!朱由检看了她一眼,笑道:“算了,还是朕自己改吧,这次回京找个礼仪老师,让你们几个知道下宫里的规矩。”

    等了很久机会的佛拉娜,终于听到了最关键的词语,高兴得跳了起来叫道:“咦!陛下答应收下咱们两个啦!天啦!太好了。”

    看着破啼而笑的俩个萝莉,朱由检压住心里的邪火,恶意的看了愈加由有味的海兰珠,意味深长的说道:“呃!你们几个先下去吧!朕和几位大人要聊些事情,对了,今天晚上由小兰儿和小云儿陪朕。”

    又来这事,而且当着两位妹妹说这事,羞死人了!

    乌云娜小脸一红,小声劝道:“陛下!这!这!不太好吧!不是新来了两位妹妹么?”

    哇!有点受不了这问清纯的“妈妈”,朱由检故意挑逗的说道:“她们还小,什么都不懂,要不你们两个教教?”

    这家伙满脑子都是啥事阿!海兰珠白了下眼,站起身对着三位姐妹说道:“没正经,怎么摊上您这么个陛下!妹妹们,走吧!”

    调戏完自己的妃子们,朱由检心里的哪点牵挂淡了些;起身走到船头,看着东南默默念着;也不知道,在天的那一边,那人还好么?

    没一会,次辅李邦华带着人走了过来,小声的问道:“陛下!您找我们?”

    朱由检收

    回心思,看着几位大臣,正色道:“李次辅,到上海后以内阁的名义给各省、总督区发文:如有外族内附,谁再敢往朕的后宫塞女人,朕就灭了谁!”

    这都是什么事?李邦华犹豫下,看着皇帝的眼神不对,还是鞠躬领旨:“臣遵旨!”

    朱由检没理会李邦华的这些小动作,想着自己刻意栽培的几个人,问道:“朕的那三位庶吉士到哪里了,事情都查得如何了。”

    这事好办,李邦华一拱手回道:“启禀陛下!三位大人已结束调查,人已在扬州写最后的报告。”

    没去问结果,朱由检直接吩咐道:“给他们放七天假,七天后朕就回京城。”

    计划不是要去杭州么?怎么改计划了?

    李邦华不解的问道:“陛下!怎么不去杭州啦?”

    想着阳春三月烟雨中的西湖景色,朱由检遗憾的说道:“不去了,季节不对,有机会再去吧!找人陪逍遥王去看看,他可是馋西湖龙井很久了,也不要过多约束,大明境内随他去,他已经没什么威胁了。”

    常延兴与李若链齐拱手领旨,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李邦华笑笑,继续询问道:“陛下!那在上海要见那些人呢?据说琉球的使者到了上海,跟着来的还有日本国使节!”

    日本国?德川幕府的人没啥事才不会出国门,来的肯定是四国的岛津家的人,先晾晾再说!

    现在没工夫搭理这些家伙,可想想朱由检觉得不对,终于发现问题了,不悦道:“怎么回事?使节怎么都跑朕这里来了,都打发去北京!与内阁先谈;还有问下广东方面,那荷兰与弗兰机使节如来了,也送到北京。”

    李邦华暗笑下,波浪不惊的回奏道:“回陛下!臣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好了!都去忙吧!朕一个人坐会。”

    “臣等告退!”

    一个人走道画廊外的甲板上,朱由检还是无心观看不断掠过的两岸景色,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这次又在想什么呢?

第六十六章 末路一

    长白山脉——欧亚大陆东缘最高山系,主峰位于吉林省东南部,是鸭绿江、松花江和图们江的发源地,是中国满族的发祥地和满族文化圣山。

    朝鲜王国东北的咸镜道位于长白山脉的南侧,崇山峻岭往南一直延展到日本海才停止;常年的水流冲击,在山谷间与沿海一带形成了不少冲击平原,人类就在这些平地建立了大大小小的村庄与市镇。

    元末明初,朝鲜王国趁元末中原大乱,派兵北上驱赶世代居住此地的女真人;经过朝鲜强词夺理力争,加上此地远离中原腹地,穷山僻野的尽出“刁民”。

    明初几位帝王也就默许了朝鲜国的行为,中朝自此鸭绿江和图们江为界;经过朝鲜人两百年多年的移民、同化,这里早成了地道的朝鲜文化,哪还有半点女真的模样!

    朝鲜国咸镜北道镜城府与镜城督抚府的咸兴府之间,就有这么一块的难得的冲击平原;险要处建有一座小小(相对中原来说)的城池,扼守着从北往南的官道,低矮的城门洞上写着两个斗大的汉字——吉州。

    崇祯三年七月  朝鲜王国  镜城督抚府 吉州城

    太阳总是那么大公无私,即照耀了大明领土也照耀了朝鲜大地;吉州城外的河谷地带金色的麦田铺满山谷,像块金色的地毯,微风吹过掀起一片金色麦浪,让人心动。

    迎着阳光,田地间的朝鲜村落苏醒了,寥寥炊烟升起,与高山、流水、麦田构成一幅天然水墨田园风光;走进画里,平静、祥和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鸡叫、狗吠、饥饿的牛羊呜叫声夹着林间的鸟鸣,好家伙!来了个“乡野交响曲”。

    吉州城城门已经打开,三三两两的人流出现在官道上;城头,值更的朝鲜兵终于睡醒,迎着阳光伸着懒腰,嘴里也不知道嘟噜着什么,用脚踢了踢旁边还在沉睡的伙伴;躺着的朝鲜兵躲过着伙伴的骚扰,翻了个身继续沉睡,一切都这么平和、美好。

    温暖的朝阳里,吉州城北的山谷走出一队人马,刚出山谷就加快了速度,向着吉州城直扑而来,为首的两面蓝色的龙旗那么的刺眼。

    如同的以前大明一样,承平已久朝鲜王国同样腐烂不堪,朝鲜兵那与“母国”大明军士不相上下不堪一战,目瞪口呆的看着直扑过来的龙旗。

    “鞑子来了!辽东鞑子来了!”

    凄厉的叫声终于在城头响起,那位刚睡醒的朝鲜军士终于发现不对,开始尖叫示警,可一切已经迟了。

    混进城的两蓝旗鞑子暗探已聚集在城门周围,听

    到尖叫顿时褪去伪装;面目狰狞的拔出暗藏的武器向着城门冲去,忙着关门的朝鲜人哪料到背后来的黑手?

    一阵毫无悬念的拼杀后,吉州城门顷刻间易手,这城自然也就换了主人;城头升起了后金的旗子,城里冒出了青烟和凄厉的哭喊声。

    下面的不用说,大家也知道会发生什么,破门、夺物、杀人......。

    老奴酋努尔哈赤一系,经过某人恶毒的清洗,目前仅剩下的“两房”与他们的直系后裔,就是他的侄子大金的二贝勒阿敏与第五子大金的三贝勒莽古尔泰。

    此刻这两人还不知道家族的悲惨遭遇,正带着部将大摇大摆的进了吉州城,住进了城里的官衙;跟在他俩身后有同样走投无路的范文臣、罗绣锦等“汉奸”。

    吉州的轻易的得手,让这一年来吃尽苦头的两蓝旗舒缓了不少,特别是这富足的河谷地带可以让他们度过下一个寒冬。

    两旗的旗兵在城里四处劫掠时,吉州官衙内,大金的忠臣范文臣、罗绣锦跪在了两位贝勒的脚下。

    他们在做什么?做一位儒士该做的事,劝谏,似乎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找了错误的对象做这件事情。

    只见范文臣虔诚的趴伏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哭诉道:“贝勒爷!这吉州城是大金再起的本钱,不能这样糟蹋阿!贝勒爷!”

    阿敏摸着官衙朝鲜侍女的小手,斜着眼看着这位落魄书生,冷哼道:“哼!说得轻巧,不让下面的奴才舒服了,咱能有今天的局面;汗王就是听信你们这群‘南蛮’的话,大金才落得今天的下场!不是看在三贝勒的面子上,今天有你好看,下去吧!”

    勒莽古尔泰也是枭雄,如今这局面,自己才是汗王的不二人选,需要各方势力的支持才能上位。

    两眼一转,做起了和事佬,大笑道:“大哥何必动气,这次南下不就是范先生的计谋么?依着范先生的计谋,咱们以吉州为根据地,北伐南讨,说不定能在这懦弱的朝鲜打开局面。”

    阿敏做为侄子跟在老奴酋身边,如果真没啥本事也做不了“四大贝勒”,如何不知自己这位堂弟的心思;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相互在一起好有个依靠,至于汗王是谁又有啥区别,军权在手才是真。

    堂弟的面子却不能不给,故意叹道:“哎!这谁不想阿!下面的那些奴才跟着咱在这深山老林的东躲西藏了一年,前后折损了不下三成人马,如果再不让这些奴才放松下,老哥怕人心都散了!”

    勒莽古尔泰沉默了,装模作样拉

    过另一个侍女搓揉了起来,厅内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范文臣做为忠臣,当然也会有忠臣的样子,面对困难迎头而上。

    他再次低头伏地,动情哭诉道:“贝勒爷!这吉州地处要冲,要想站稳脚跟,就得拉拢当地民众,贝勒爷请三思啊!”

    阿敏正在爽,被这一打岔,很是恼怒!大喝道:“行了!不要在这哀嚎了,本贝勒自有主张,你们下去吧!”

    这两位爷终究不是当年夺位“胜出”的四贝勒皇太极,在谋略方面差了不少。

    范文程无可奈何,只得跟着罗绣锦退出了正厅,催头丧气的回到两人小屋里;看着空无一物的屋子两人欲哭无泪,只得默默将自己随身行李往地上一丢,坐在墙角唉声叹气。

    汉奸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丢光了汉奸的脸面,女人、财物和地位都没有,跟着逃难到头连个像样点住的地方都没有,也正是可怜的。

    罗绣锦和范文臣一样是投机取巧,下了大赌注才投靠老奴酋,也是回不了头的人;他为人比范文臣圆滑、世故,要不也不会在原来的历史上做到封疆大吏。

    落到如今地步,他对后金这些贵族早已看透,好心劝道:“范兄!不要难过了,咱是算看透了;他们这些人勇猛有余而智不足,自以为是,不足于谋;明天咱们去外面寻一个好点的院子,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范文臣茫然的看着罗绣锦,心有不甘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又来了,这都什么事啊!三天两头来这么一遭,谁受的了。

    罗绣锦不耐烦的说道“哎呀!又来了,事到如今还有啥好想的,过一天算一天吧!对了,你那位廖兄弟不是去找门路去倭国,有消息没有!”

    不提这位廖先生还好,提起他范文臣的“疯病”更加厉害了。

    他像针扎一样弹跳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叫道:“他!他是奸细!南朝的奸细!”

    我去!一个刺杀明朝皇帝的人是奸细?说给谁听啊!

    罗绣锦不想搭理这位疯子,起身走出屋外,径直往街上走去;去做一位“汉奸”该做的事,寻找合适的院子欺男霸女。

    范文臣呆立在屋子里,脑子里满是那位廖壮士的事,嘴里碎念着:“就他!就他!奸细!奸细!......。”

    备注:

    1、长白山天池的变化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搜资料,涉及天朝旧事在这不多说。

第六十七章 末路二

    入夜,喧嚣一天的山谷终于趋于平静,皎洁的月光照耀着河谷平原,一切又是那没美好,黑暗和时间终将掩盖人类的罪行。

    山谷里几处没有燃尽的火焰还在努力的闪烁着,黑夜里偶尔传来压抑的哭泣;遭过兵灾的朝鲜人暂时接受了被统治的命运,暴力反抗的都被无情的砍杀,尸首都被胡乱丢弃在路边,只有等明日或以后才会入土为安。

    乱世的人命如草芥!想活命就得将仇恨的种子埋在心底,默默的收拾着残破的家,想到伤心处也只能坐在门槛上默默的哭泣,连声音都要压低些。

    这就是世道!残酷无情!

    罗绣锦终究没回那个破败的房子,凭借自己的手段霸占了一处不错的院落,更找来一个大饼子脸的朝鲜女人暖床,他的日子似乎看到了曙光。

    与“潇洒”的罗绣锦不同,范文程还呆在官衙前院偏房的那间屋子里,只不过不再发“疯病”;抱着自己仅有的那点家当蜷缩在房子的角落里,抵挡不住连日的疲劳睡了。

    时间倒回到一年前

    崇祯二年六月,病重初遇的皇太极刚率“八旗”大军离开盛京(沈阳)没多久,一名男子敲开城南后金书房官范文程宅邸。

    范文程现在日子难熬,老婆被后金权贵霸占了没处伸张不说,连仆人都看不下眼跑了;如今一个孤苦伶仃的过着,听到敲门声只得自己前来应门。

    他打开门一看来人,不觉惊叫道:“廖兄!哪来的春风把您给吹来了,请进!”

    文人起码又的风度范文程还是有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上门的都是客!

    廖大凯看着这位同胞丝毫不以为意样子,哈哈一笑回道:“哈哈!范兄,好久不见,屋里说如何?”

    如此这般两人回屋坐定,廖大凯看着比几月前更加寒碜的居所,打趣道:“范

    兄,您这境况不怎么样啊!”

    范文程看着眼前这位春风得意的家伙,气都不打一起出,耐着性子没好气回道:“廖兄如果是来取消小弟的就不必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死德行!都啥时候了还这样!

    廖大凯心里虽是鄙夷万分,脸上却挂着笑容:“范兄这是何苦?小弟也是靠您才有今天,小弟今天特意来报恩的!”

    报恩?你的奸细嫌疑还未洗脱,如何报恩!

    范文程张起身就要送客,不悦道:“不必!没事的话就不陪了。”

    廖大凯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把拉住范文臣,急道:“哎呦!我的哥哥哦!死到临头了还这样!怕了你了,坐下说。”

    这肯定有大事!范文程犹豫下,还是不情愿的坐下来,想听听后面的话,但也别着身子不愿多看廖大凯一眼。

    廖大凯苦笑着摇着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通告递给范文程,小声说道:“范兄,先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范文程疑惑的看着廖大凯,没看出啥东西,接过递来的通告,看着看着就张开了嘴巴。

    天啦!还有这事!

    这是大明内阁联合五军都督府颁布的《战争罪犯的通告文书》,阐述了老奴酋叛乱的前因后果,列举了辽东叛军(后金)的各项罪名,宣布战争罪犯名单。

    范文程在“贰臣录”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罪名叛国,刑期死刑。

    “这?这是开玩笑的吧!”

    范文程还是不相信堂堂礼仪之邦会这么小气,要捉拿他这么个文弱书生。

    这文人还做着“汉来降汉,楚来降楚”的美梦,想两面投机!

    老子来破碎它,廖大凯点点头,语气肯定的回道:“范兄!世道变了,这是南朝颁布的名单,上面所有的人都会被追杀!”

    于廖大凯情报真实性,范文程还是相信的,他的情报一直就是准确的,但就是这样他的身份才更值得怀疑。

    范文程呆在了,怎么可以这样!当年老夫子不是周游列国待价而沽么?

    有人在范文臣惶恐的心里又加了把火,廖大凯故意问道:“范兄!您看汗王此次出征胜率多少?”

    哪有多少胜率!八旗失去了久经沙场的五旗旗兵,虽然从各地抽调人员重新编成八旗,这八旗能有原来的一半实力就不错了!对上现在的明军胜负还用说?

    你这个奸细既然想知道,那咱也就不客气了,范文程咬牙放出一颗“卫星”:“这?应该八成以上,南军野战还是不行。”

    天啦!还真敢想啊!这鞑子都是些什么人,真当自己“满万不可敌!”

    廖大凯鳖嘴一笑,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八成?笑话!小弟可以打包票的说,汗王这次连一成机会不到!除非上天再次眷顾大金。”

    皇太极病好后已没原来那么宽容,对汉人采取了不少限制措施,对范文臣这些同文馆的文人同样冷落不少。

    范文程已不关心汗王能否成功,开始担心自己命运,如此困局将何去何从阿!

    想不到出路的范文程已处于崩溃边缘,心不在焉的回道:“或许有呢?”

    火候差不多了,再引导下这个任务就完成一半,廖大凯诱导道:“范兄!走吧!去赫图阿拉,那边还有生机。”

    犹如黑夜中看到了曙光,孤独的孩子找到了娘亲,范文程看到了希望,抬起头疑惑道:“这?可以么!”

    廖大凯继续诱导道“当然!去找三贝勒!这样至少可以暂时活命!以后再找机会通过朝鲜去日本,到那里就好了,可以留在日本或者去南洋!留在盛京只有死路一条!”

    “呃!”

    ......

第六十八章 末路三

    背叛如同毒品,一旦染上很难拒绝它迷人的诱惑!

    皇太极带着兵在前方与明军浴血苦战,留守盛京的不少官吏不厚道的抛下他们的“主子”跑了;不仅自己跑还拐带不少东西做为见面礼,都是往东投靠两蓝旗去了,这些人当中就有范文程和廖大凯。

    汉奸终究是汉奸,关键时刻总会捅人一刀。

    赫图阿拉——建州女真的老巢,老奴酋努尔哈赤建立金国时的都城;此刻还没改名为兴京,以后也没这个机会了。

    老奴酋迁都盛京(沈阳)后,这里就由正白旗控制;皇太极登汗位后又改正黄旗;如没朱由检的重生,估计这里以后又回到正白旗手中。

    这些在这个世界再不会发生了,当初两蓝旗躲避打击,逃离盛京来到这里用计诈开了城门,赫图阿拉成了两蓝旗的天下。

    趁着内乱,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两蓝旗纠集不少对皇太极不满的后金贵族,以赫图阿拉为据点,顺利的控制了原建州女真的故地,成为辽东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也变相削弱了盛京的势力。

    也是这样的资本加上地形的险要,加上明军镇北军的牵制;皇太极病好后才没敢领兵来攻,只派了使者过来劝降,都被两位贝勒客气的礼送出境。

    事到如今!已回不去了!

    双方分歧过大,也根本就谈不拢!一方要集权!一方要回到“八王议政”!如何谈得拢!不相互攻伐就算客气的。

    就算皇太极答应回到老奴酋时代,实力坐大的两蓝旗也不会答应;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所有的亲情就是“渣”!更何况皇太极的名声也只那么好!

    古今中外这类事莫不如此,也不奇怪!

    那些逃离盛京前来投靠的文人官吏,自然受到了赫图阿拉方面的热烈接待,不是因为他们带了多少东西,也不是两位贝勒多么爱才!

    而是做出一种姿态!向所有女真人表明自己权力的正当性与合法性,也就中原俗话说的“道”。

    赫图阿拉的这个“道”没维持多久,他们的噩梦降临了。

    御驾出征的明军不是新编八旗可以对抗的,孤注一掷的皇太极在柳河边战败身死,全军覆没;留守盛京的老弱病残投降的投降,

    跑路的跟着跑路,盛京落入明军手中,老奴酋建立的“我大金”灭亡。

    与大明相隔的屏障消失了,该赫图阿拉的两蓝旗面对大明的怒火;跟在这些败兵后面东来的,是由女真“叛徒”带路的大明皇家陆军的四个骑兵镇。

    再也没有“萨尔浒之战”那样的机会,三路实力不弱的明军骑兵不急不慢、步步为营,从三个方向不断蚕食着两蓝旗的地盘,向赫图阿拉压过来。

    这三路中任何一路,都不是两蓝旗的两万人能轻易打胜的,不是他们不打,实在是根本打不过!

    明军根本不冒进,每天固定走三、四十里不到就扎营地;营盘修得严实,拒马、壕沟、寨墙、瞭望哨一个不少,还有藏在暗处的火炮。

    两蓝旗尝试着攻过一次,付出惨痛的代价最后连壕沟都没填平,更不用说爬上壕沟后面的寨墙;损失了三千人后,两蓝旗再也不敢攻打任何明军的营地。

    那就学老汗王设伏打援!学了,同样没用!

    每次行军到容易设伏地点,明军都会架好火炮一通打击,炮火过后再派人上前确定是否安全,最后才快速通过。

    垂头丧气的两位贝勒这时想到了那些投靠的“汉奸”,“汉奸”的价值在这时候也确实体现了出来。

    范文程等人引经据典,分析形式,最后得出最正确的一个字——“撤!”

    两位贝勒爷也是无路可走,接纳了这个诱人的建议;东南边的鸭绿江不能去了,那边也出现了明军的身影,只能往东去长白山,女真人的“圣山”。

    一番精心的准备过后,两蓝旗开始了“波澜壮阔”的“战略转移”;剿匪总指挥周遇吉两天后带着明军进入了赫图阿拉,看到的是嗷嗷待哺的女真平民妇孺,后金在文字层面侧底灭亡。

    两蓝旗凭借着熟悉地形,在前面不急不慢的走着,伺机也想反咬一口。

    明军还是老样子,慢慢的跟在后面,从不冒进;前队与两蓝旗保持着四、五里的距离,大队每天最多只走三、四十里;你多走了,就派小部队盯着,你不走?大队冲上来赶人。

    几次交手后,双方达成默契;保持着适当距离走走停停,倒也相安无事。

    从赫图阿拉到通化,再到白山

    ,两蓝旗被逼着慢慢退,明军慢慢推进。

    大明的势力随着骑兵的推进,逐渐铺满了辽东长白山脉的崇山峻岭;躲在山里的女真人要么随着两蓝旗亡命天涯,要么投降被招安。

    无路可去的两蓝旗终于如某人所愿,在白山附近绕过“圣山”——天山,往东进入朝鲜王国境内,侧底摆脱了明军的尾随。

    那些跟着汉奸们分裂了,一部分死不做“叛国贼”的不告而别,自愿成了明军的俘虏;一部分找各样的借口溜号了,这中间就有廖大凯,最后还是被明军或山里的野兽捕获。

    更多的是一条路走到黑,跟着两蓝旗进入朝鲜境内,如范文臣与罗绣锦等人。

    两蓝旗在朝鲜的惠山找到落脚点,完成了这次长途跋涉;明军大部队则停在白山休整,同时开始大规模的剿匪行动;小部队前出到天山附近,监视走出国门的叛军残部。

    崇祯二年的十月底,明军各路追兵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严寒,脱离与两蓝旗的接触,全部退到白山、通化一带休整,

    惠山位于鸭绿江南岸的一个河谷地带,这时候不仅没人居住,连零星的朝鲜村落也少,更不用说那下游的水库;两岸河谷地带空旷平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落脚点。

    明军退却,两蓝旗也不敢回军去追,放出探马侦探消息;便在惠山河谷一带构建营寨着手防御,派人上山打猎囤积军粮,组织人手开垦荒地准备来年种植。

    瞧这架势是不想再跑了,是准备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可靠的落脚点。

    这强盗做惯了,自然也不会仅靠自力更生维持生计;两蓝旗派出的“打野”小分队四处劫掠,抓来不少女真、朝鲜村落的青壮,当然也夺了不少粮食;加上原来携带的,度过寒冬肯定够了,可要长时间作战还得找新的粮食来源。

    他们的目光对准了南边懦弱的朝鲜,兵力空虚的咸镜道成了最好的目标。

    崇祯三年六、七月份,大明与朝鲜王国就“鸭绿江对峙”与“沉船事件”纠缠不清时,两蓝旗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拒绝了朝鲜的招安,最后在七月挥兵南下;占领了惠山以南一百多公里的吉州,夺下他们在朝鲜的第一座城池。

第六十九章 韩乱一

    崇祯三年七月,朝鲜国镜城督抚府吉州城,吉州的新主人,两位大金的贝勒爷知道“兵贵神速”的要义,只在吉州休整了两天,留下十牛录大约三千人守城,挥军北上。

    镜城督抚府的那些守边的朝鲜兵,哪是近两万如狼似虎两蓝旗的对手;半月内连破镜城、富宁、会宁等地,朝鲜镜城督抚府局面侧底糜烂。

    这事引发连锁反应,与朝鲜人结怨较深女真人纷纷南下,两蓝旗实力达到东迁水平;两位贝勒一商议,留下文官建立政权,掉头南下攻入咸镜南道,将朝鲜捅了个底朝天。

    汉城接到这个通报时,正在七月底、八月初之间新旧国王权力交接时刻,根本没人注意吉州陷落的消息;这事被人从犄角旮旯找出来,已是八月上旬的事,北方的咸镜道到底如何了,汉城的人谁也不清楚,只得派人再查。

    不查还好!一查吓一跳,这“丁卯胡乱”怕是又要来了,而且还是同一个主将——阿敏!

    这些鞑子不是被灭了么?怎么跑到朝鲜来了?

    领议政金瑬拿到这个消息越坐背越发冷,这消息不能压得太久,要不还不知道回出什么事!最后不得不找来几个心腹一起了这个事情。

    兵曹参判崔鸣吉知道辽东鞑子的凶残,在“丁卯胡乱”之事中曾经力主与后金议和,也是被唾弃的所谓“投降派”。

    如不是绫阳君李倧对他青睐有加,多有照顾不吝提拔,他早被排挤出朝堂;这次“废王”他却站到了李倧对立面,是个十足的政治投机分子。

    见众人还在沉思,崔鸣吉又率先找到了彰显才华的先机,起身大声说道:“领议政大人,此辽东鞑子如今虽是丧家之犬,但其军势过大;反观我军单薄,剿之不易反遭其害;吾认为该招抚,为我所用!”

    他的声音还未落,政治对手礼曹判书金尚宪不高兴了,大声讥笑道:“参判大人,怎么胆子这么多年一直未见长啊!什么时候都把‘议和’两字挂在嘴里。”

    金尚宪在“丁卯胡乱”中可是典型的“斥和派”,经常与崔鸣吉两人摩擦出不少“火花”;再次就同样的事出手,这火气同样不小,至少不能输了气场。

    汉城府判尹府金自点做为金瑬绝对嫡系,见还未谈事,阵营便冒出火花;忙做起了和事佬,出来劝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讨论事情,

    参判大人也是一个提议,判书大人稍安勿躁!”

    领议政金瑬看到这样也是头痛,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办了错事!

    一拍桌子,大吼道:“够了!成何体统!“

    大佬出手,下面的小弟自然驯服了,再不敢相互对着干;可此事太大,也不敢乱作声,只是看着大佬不语。

    金瑬无奈,只得说出自己的看法,不满的吩咐道:“咱们分两步走!‘招抚并用’;崔大人负责招安事宜,礼曹判书金大人负责出兵后续事宜,金大人随本官进宫见大王!大王定下后都好生做事!吵来吵去算什么样子。”

    金瑬这架势象极了“太上王”,国家大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些人虽然政治观点又对立,但还是“人民内部矛盾”,还没上升到“敌我矛盾”;既然大佬决定了,也就躬身行礼离开金府,分头准备去了。

    小弟去忙事情,大佬也不能闲着,得把这做事的“名份”拿下;领议政金瑬带着汉城府判尹府金自点进了庆德宫,面见大王索要“名份”。

    新的朝鲜国王仁兴君李瑛,做为宣祖李昖第十二子,在礼法森严不亚于大明的朝鲜,没出啥意外,这大王的位置是怎么都不会到他头上。

    成年后乃花花公子一个,常年流连于花海,为的就是脱离政治漩涡,明哲保身;但这人也是博学多才,加上豪爽聪明,在汉城这薄名都还是有点的。

    如今机缘巧合登上王位,才知道这个座位真不舒服,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坐,有幸坐上去也会一不小心就死于非命;自己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每天如坐针毡,只有与女官**骂俏消磨时光,等待机会。

    为何?

    根基太浅!王宫内没有心腹可信任,自己府邸的几个到目前也管不了什么事;宫外没有强大的外戚可依靠,母亲死得早不说,母族也是小氏族,要起来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那怎么办?

    怎么办?除了韬光养晦,等待机会,还能怎么办!

    登基以后仁兴君李瑛很是聪明的“守拙”,对“恩公”领议政金瑬更是礼遇有加,一点也不敢怠慢,完全把这位金大人当再生父母来对待。

    这不听到“恩公”进宫求见,把怀里的女官往外一推;慌忙起身连衣帽都不整,一路小步跑直往正殿去;好在后殿离大殿就那么两步距离,没误

    了正事。

    远远的看着金瑬领着人跨过宫门,昂然阔步向大殿走来;朝鲜王李瑛满脸堆笑,不顾礼仪的迎上前去,边走边笑道:“哎呀!领议政大人辛苦了!这么晚还到宫里来,有什么事大人处理就好了,本王绝对放心!”

    这么晚?这大白天的晚啥?

    汉城府判尹府金自点疑惑的抬起头,烈烈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金自点忙低下头,好一会才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笑脸迎来的大王,这位兄弟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金瑬看着大王礼贤下士的样子,心里暗笑着;在李瑛几步站定,依礼鞠躬行礼,大声说道:“臣领议政金瑬参加大王!”

    “免礼!免礼!哈哈!本王正想着领议政,领议政大人就来了!还真巧了!”

    李瑛两步并做一步,忙跨上前去扶起金瑬;不待金瑬反应过来,不由分说一把抓着他的手往大殿走去,这做派任何看了都会感慨不已。

    大众广庭之下人多口杂,金瑬不愿留人口实,急道:“大王!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

    李瑛根本不给脱身的机会,就这样君臣相互护持着进了大殿,各自依次坐定,正式戏码这才开始上演。

    这次做为臣子的金瑬不敢怠慢,皱着眉头先开口:“禀大王,咸镜道吉州出现辽东鞑子残部!镜城督抚府已失守,恐怕咸镜南道也凶多吉少。”

    什么鬼?辽东鞑子?这事闹的!

    李瑛不解的问道:“辽东鞑子?他们怎么回出现在那里?伪金不是灭亡了么?是多久的事了?”

    没有惊吓!更没有惶恐!

    只有疑惑,一连几个疑问让金瑬暗自叹服,自己选的这家伙还有点本事,得小心应付!

    金瑬斟酌着字句,想清楚了才慢慢的回道:“回大王!应该是七月中下旬的事,本官当时正出使天朝,不知为何先王未处理此事;现在此事看来已坐大,再不处理怕成尾大不掉局面。”

    这话说得挺有水平,把“不察”的责任推到被废前国王身上,将自己和现国王摘得一干二净,完全与此事无关,高明!

    无耻!但本王欣赏你的做法!

    李瑛心里骂了句,配合着金瑬表演,起身大骂道:“竖子误国!该杀!”

    这就是政治,光鲜的外表下全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第七十章 韩乱二

    崇祯三年八月 汉城 庆德宫(庆熙宫)崇政殿

    崇政殿的气氛现在很融洽,君臣三人为了各自的目的,配合默契,已达成了初步共识;针对咸镜道出现的辽东鞑子这事,站在朝鲜权力顶点的两个男人想着自己的名声,一出手就牺牲了看似毫无权力的“废王”。

    朝鲜王李瑛要铲除威胁自己国王位置的人,对“废王”绫阳君李倧下死手;同样做为领议政的金瑬要避开自己的失职之罪,同样也得如此。

    不管是不是合情、合理、合法,这事就这么定了,“废王”绫阳君李倧死定了,成了“替罪羊”。

    坐在下手的两人十分配合的站起身,鞠躬行礼领旨:“臣尊旨!”

    这事才起头,崇政殿表演还得继续演下去。

    顺手除掉最大心患,李瑛心情大好;空空如也的大殿也挺顺眼,满意的坐下,微笑道:“领议政大人,本王刚登大位,疏于国事,下面该如何处理请不吝赐教!”

    要的就是你这么一句话,领议政金瑬微一拱手,郑重的回道:“大王言重了,此乃臣的本份,此事该‘招抚并用’,双管齐下才能取得奇效!”

    什么“招抚并用”?这是什么好法子么?陈年老调!算了,先看看再说。

    李瑛装模做样想了会,焕然大悟道:“哦?‘招抚并用’,好计谋!领议政办事,本王放心!”

    大王很爽快的答应,金瑬便得给足面子,这样下次做事才顺,这叫你好,他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金瑬忙起身,鞠躬行礼回道:“臣惶恐!”

    又一件事情就这么心照不宣的定了,李瑛想起最要命的事,不经意问道:“金大人,不知上国皇帝的诏书到了没有?”

    才杀“废王”,就想着上国的正式诏书!这也太急了点!

    金瑬肚里非议着,面上老实的回道:“哎!回大王,还没有!”

    李瑛尴尬笑笑,如无其事的说道:“哦!本王知道了!领议政大人,天使那去走动!走动?”

    有意无意的话刺激了金瑬敏感的神经,他下意思正色回道:“呃!大王!朝鲜国一向是独立自主,不必事事都请示上国天使。”

    呵呵!有意思,真当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么?

    李瑛也不点破,微微一笑,询问道:“

    是!本王知道了!请问还有什么事?”

    想着心事的金瑬这下反应过来,这是要送客了,忙道:“没!没!臣告退!”

    没事就好!李瑛起身走上前,客气的说道:“本王送送领议政大人,请!国事繁忙,只有辛苦您了。”

    又是君臣和睦画面,围观之人莫不叹息不已。

    金瑬心满意足的回到官衙,各项政令很快发了出去,信使向朝鲜各地奔去;朝鲜王国政府对咸镜道的变化终于做出了反应,至于效果如何,拭目以待。

    大明驻朝鲜使馆驻地,那吓人的大炮早已收回库房,冰冷的拒马任然横在那里,阻隔着内外的交通,留下仅能让一人依次通过口子;四个持枪的海军陆战队的士兵笔挺的站着,目视前方像四尊站立的雕塑一动不动,两个值班的军士在来回巡视着。

    大门外依然排着长队,穿着朝鲜官服的人少了许多,来的多是商人与平民,都是来咨询商业贸易与去明国求学的事情。

    一位富商打扮的男子出现在街口,看着使馆外长长的队伍皱了下眉头;也不去排队,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口,掏出手里名扎递给正要喝斥的军士。

    值班的军士看着神色淡定男子,疑惑的接过名扎打开一看,里面写着:朝鲜国汉城安庆堂 廖凯,后面印着一个红色印章。

    辨识出特别的印记,原来是自己人!

    他微微一笑,递回名扎,客气的说道:“先生请随我来!”

    不平等的对待引起了排队朝鲜人的公愤,有人不满的喊道:“凭什么他不排队?”

    言语声中等候的人群有点骚动,军士回头对身边的通译不悦的说了几句,那朝鲜忙走到外面大声的制止了躁动的人群。

    廖凯很是奇怪,笑问道:“这位兄弟!这是用了什么法子?”

    军士傲然的看了眼门口,不以为意的笑道:“哪什么法子,只是告诉他们,你是大明的人而已,优先!先生请,魏公公早就在等您了。”

    大明的传奇人物在等自己,廖凯不敢怠慢,忙回道:“哦!请!”

    明国使节官邸内,魏忠贤送走了一位朝鲜世家的代表,瞄到正在等自己的廖凯,露出会意一笑,转身回到了屋里。

    魏忠贤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眼前这位男子,感慨道:“坐吧!你是对大明有功之人

    ,也算当年咱家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不用那没多礼。”

    廖凯是魏忠贤早些年安排在禁军的一枚棋子,用来对付禁军的;哪知阴差阳错的这小子倒为国立了大功,如今又一次站在自己面前,想着以前的荒唐事情,魏忠贤难免有点感慨。

    廖凯看着心里一热,但常年的间谍生涯让他学会隐藏内心的情感,笑劝道:“恩公!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您老现在不也很好么!”

    魏忠贤摇摇头,释然的笑道:“是啊!不说过去了,得知是你调来朝鲜,咱家还是挺高兴;也替你难过!为啥?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家了没?”

    廖凯尴尬一笑,小声回道:“早成了,在沈阳成的,他们送了四个女人,两个汉人,两个女真人,如今有五个孩子了。”

    还有这事!魏忠贤疑惑的看了眼,最终想明白了,指着廖凯笑道:“你啊!可以啊!以后少做点危险的事情,孩子还小。”

    虽然心里感动,廖凯依然波澜不惊的回道:“没事!他们都在老家,孩子也有人带着;皇上和朝廷对俺也不错,不碍事!”

    正常的开场白聊完,接下来就该谈正事。

    知道故人混的不错,魏忠贤摆摆手,压住笑意说道:“行!行!见到熟人,多聊了几句,咱家的心里也舒坦些,你来是说朝鲜北面的是吧!”

    “魏公神算!俺来就是想听听魏公的意见。”

    廖凯内心一叹,果然是老谋深算,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朝廷在朝鲜有几条线在活动。

    魏忠贤看到异样,微笑道:“别瞎猜!内宫的皇商传来的消息,咱家也还是东厂的督抚,多少会听到风声的,估摸着朝鲜这边也该处理这事了。”

    闻琴而知雅意,廖凯这次是真的心服:“卑职佩服!”

    魏忠贤淡然笑道:“咱们这些是阴谋诡计,上不了台面;陛下那才是真正的阳谋,为国而谋,咱们这次可不能坏了陛下的大计!”

    “魏公有什么好计谋?”

    “附耳过来,且听老夫一一道来。”

    两个不同系统的特务头子凑在一块,又一个阴谋诞生了。

    备注:

    1、 廖凯就是廖大凯,真名不得而知,代号“黑狐”。

第七十一章 韩乱三

    东北咸镜道出现辽东鞑子,领议政金瑬潜意思认为有问题,最后想明白可能是大明在后面搞的鬼。

    为啥对盟国出手,还不是用这事报复朝鲜;报复朝鲜迫于后金压力派出的援军,报复朝鲜得知后金灭亡后大军逼近鸭绿江。

    明国还真是睚眦必报!完全不理解朝鲜的苦楚,这也太不讲道义了!两百多年如一日的尊敬,换来是这样的结果!

    前期是做了错事对不起大明,但不是改过自新,按要求废掉了自己的大王,还要朝鲜怎么样!

    朝鲜人的自大在此刻表露无疑,全然忘了来大明如何以德报怨对待朝鲜。

    可这些仅仅是怀疑!是猜测!没有实在的证据,不能摆在桌面上谈,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没处说去!

    春风得意的领议政金瑬,在朝鲜大地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实在是想不通,想不通那怨气自然就上来了,最后直接赌上气!

    大明能做到,朝鲜也能做到!

    大明可以打败恐怖的皇太极,灭了后金;朝鲜对鞑子也是手到擒来,灭了这个祸害!

    咱不靠你大明总可以吧!不要以为缺了大明的帮助,朝鲜就做不了事情!

    新王在庆德宫有意无意提起大明,就是提醒金瑬去寻求帮助;可金瑬却故意回避了这个话题,出宫后更不会如往常一样去拜访大明驻朝鲜使节,就是在赌这一口气!

    好!既然赌气,那就看看你的手段。

    魏忠贤也很干脆,不闻不问,没事一样见见朝鲜世家、商会代表,替大明做起了生意,成了一个商务代表。

    金瑬心里很是得意,以为自己瞒天过海之计成功了,可还没来得及庆幸,汉城坊间却出现了意外。

    汉城的百姓此刻还不知道北面出了状况,那时交流圈子没现在这么大;街道上依然繁华如旧,歌舞升平,人来人往,正常的过着自己安逸的小日子,完全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动荡。

    也有那么些有心人会在意一些小小的细节,他们从几大家族不寻常的举动嗅出不同的味道,一股流言出现在汉城街头坊间。

    人来人

    往的街道上,几个朝鲜大婶顶着菜篮子在街口相遇,在朝臣家做厨娘的“姐妹”们好久不见,见面自然也会“八卦”几句,打发下这无聊的人生。

    “哎!你们听说了没!”

    “什么事那么神秘?有话就说,老娘等着回去做饭!”

    “就是!哪那没多事!快说吧,老姐姐。”

    “哎呀!到底啥事,都急死人了,真是的。”

    “怕了你们,咱听说先王去了!”

    “啥?先王,他还那么年轻,如果是真的,那多可惜啊!”

    “可惜啥?难不成你还想进宫不成!也不看看你脸上的褶子!”

    “行了,别打岔行不!到底怎么回事?这官家也是,这大王说废就废,说杀就杀!”

    “哎!听说北面来了鞑子,闹腾得厉害;先王瞒着这事,一直与上国顶着干!新大王即位后很生气,于是......”

    “啊!鞑子会不会打到汉城来,不行!咱得赶快回家!我走啦!”

    “哎!你跑啥?还远着呢!看你急的,那鞑子来了也看不上你啊!你怕啥!”

    “就是!先听姐姐说完。”

    “那鞑子怎么又跑咱朝鲜来了,这事不对啊!”

    “当然不对了,你想现在事谁当权?先王又为啥被废?里面可黑着呢!”

    “不对!不对!咱都没听到我家大人说过啥?也没看出啥异样!”

    “切!你个帮工佣人,你家大人会和你说啥?”

    “就是!有啥不对,现在是金大人一个说了算,连大王都要看他脸色!”

    “不至于吧!大王,大王都要看臣子脸色,可怜的大王!”

    ......

    街道那头,汉城府判尹府金自点提着刀,带着一队戴着宽边帽、提着叉的朝鲜兵昂然走来,眼睛不时扫视着街面的状况。

    几位朝鲜大婶感觉到不对劲,回头发现了官兵巡街,忙结束谈话四下散去。

    没两日,这些话被人填油加醋的传遍汉城,又慢慢往朝鲜其它地方蔓延。

    “啪!”一声脆响,又一个杯子不幸成了破碎的道具。

    “混蛋!都是群饭桶,查!给老

    子好好查!”

    憋屈到了极点的金瑬摔了心爱的杯子,心情依然没有好半点,困兽般来回走着,大吼着,吓得仆人四处躲避。

    汉城府判尹府金自点急于摆脱干系,找到了替罪羊,战战兢兢靠上前,小声说道:“大人!汉城的帮会太多了,背后的势力盘根错杂,要不要清理下!”

    “帮会?”

    金瑬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心腹,沉思着。

    有戏!金自点忙又靠近点,阴森说道:“大人,这些人虽然有时用得着,但是来源太复杂,难免走漏什么消息,或被其它人利用;这次咱们仔细清理一遍,大不了以后再扶植新的。”

    看这家伙的口气,是连自己扶植几个帮会都一并要清理,有点意思!

    金瑬想了会,点点头,冷道:“嗯!那就先让他们干点事,找个借口再清理掉,你听明白没有?”

    金自点看着金瑬阴郁的眼神,哪会不明白!可想到要对付的人,头皮有点发麻,妈呀!这不是引火烧身么!哎!命真他妈的苦!

    上了贼船也只能干到底了,没退路的金自点一拱手回道:“大人请放心,下官一定把这事办好!”

    金瑬点点头算是回应,冷冷继续吩咐道:“行了!这事不能让世子插手,不能下留任何把柄,知道怎么做吧!”

    “请大人放心!下官告退!”

    金自点鞠躬行礼退出门外,被风一吹,打了冷颤,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给湿透,忙加快步伐往府外走去。

    看着大步而去的金自点,金瑬突然大喊道:“来人!将世子这几日关在后院,哪里也不能去!”

    安排完这些事,金瑬一甩衣袖案首阔步的走出府外,上了马车往官衙而去。

    金府后院一阵鸡飞狗跳,喧嚣一片,但不久慢慢趋于平静。

    院子里那颗百年罗汉松静静的立在哪里,几只小鸟在它身上跳来跳去,好奇的看着院内的一切。

    也许是大闹过后的院子过于安静,几只小鸟终觉无趣,振翅一飞结伴来到空中;身下的汉城依旧那么热闹繁杂,明国使馆宛如汪洋中的小岛,静静的处于闹市之中,城外的汉水依旧如白缎般蜿蜒绕过汉城静静的流淌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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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汐赶上时髦,被系统穿了个越。 没成想,这居然是个后宫穿越系统? 而她……身为宫斗剧爱好者,竟然在这个后宫里,连一集都活不下去?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死好歹也要当上皇后吧,一个现代人看了那么多宫斗剧还斗不过那些女人吗?太小看她了吧!!!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