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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全文阅读

作者:寒露微凉     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txt下载     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六章 丽嫔

    崇祯帝朱由检南巡所座的官船是皇帝御用龙船,在海上是个“小蚊子”,在内河来却是 “巨无霸”,甲板上还有三层楼。

    崇祯帝朱由检和两个蒙古美女就住在最上面的第三层,宽大的三层有个喝茶、聊天的画廊;海兰珠满脸愁容的斜躺在软座上,好姐妹乌云娜默不做声的陪坐着,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前面桌子上摆着的点心、水果还是那么的整齐、漂亮,一眼就知道这两人有心事,没动过。

    朱由检轻步走了上来,四个蒙古侍女正要行礼,见皇帝摆摆手,便含着笑捂着自己嘴小步退去。

    “行了,皇上,你的脚步声那么大,是个人就知道你来了。”

    斜躺着的海云珠看着前面,懒懒的说道,话里还带点情绪,正常。

    正准备和乌云娜配合一下的朱由检全没被人识破的苦恼,换成笑脸道:“啊!还是小兰儿(海兰珠)厉害,朕这么小心都被你听到了,好点没有?”

    海兰珠没有搭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往后退的景色。

    朱由检走到两人身边,从碟子里拿了块话梅含在嘴里,喂了边上乌云娜一颗;挨着两个美人也斜躺着,脚不自觉的就架在前面的凳子上,全没了一点君主的样子。

    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了乌云娜的腰间,慢慢的抚摸着,惹得为人母的乌云娜满脸羞红,往皇上的身边靠了靠,一只手也搭在了自己男人的胸前。

    两人暧昧的姿势,完全没把边上的人放在眼里。

    就在这对‘狗男女’奸计得逞之时,半空中飘来一句冰冷冷的话语:“皇上是来看病人的?还是来猎艳?”

    小样!和朕耍小性子,有点意思。

    朱由检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悠悠的说道:“朕是来看家人的,不行么!”

    “陛下有家人么?最是无情帝王家,怕臣妾也都是你的工具吧!”

    这小娘皮,三日不打,还吹鼻子瞪

    眼睛啦!夫纲何在?

    “姐姐!你这是何苦?陛下何时把你、我二人当成工具了,再说咱们也不是工具啊!”

    终于有人帮腔了,看来还是乌云娜痛朕,朱由检的手开始往上了,乌云娜有点不自在了,这可是光天化日啊!

    “哎!都是女人命苦啊!”

    海兰珠觉察到旁边的不对,脸一热,叹了口气,这就是命。

    朱由检收回被乌云娜推开的手,将手枕在头下,无头无尾的说道:“知道朕为何喜欢和你们呆在一起么?”

    “什么!”

    乌云娜捂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这个我倒相信,中原女子温柔、可爱,但中规中矩,让人有距离感。”

    话说得对,但言语间没有感情,如鹦鹉学舌。

    都说女人的心思别猜,猜了也白猜,但有人不信邪,朱由检就是这样。

    朕给你下猛药,看你还有什么心思:“小兰儿一语中的,你放心,你姑姑和妹妹的仇会报的;朕下令辽东全军戒备了,这次朝鲜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朕饶不了他们。”

    “啊!”

    善良的乌云娜又一次发出了惊叹,眼睛里冒出了星星,看着自家男人的眼神又温柔了不少。

    海兰珠依旧那么清高,那么高冷,冷笑道:“呵呵!有趣,你们男人何时才能堂堂正正的,杀人灭国还要找那么多借口,累不累啊!”

    对美女,特别是喜欢的美女,朱由检的耐心还是有点,继续搭着话:“朕没小兰儿那么英气,快意恩仇是江湖豪杰做的事,国君做事要堂堂正正,师出有名。”

    这位美女依旧爱理不理,让人亲近不得。

    说的话依旧冰冷:“披着高尚的外衣干着肮脏的勾当,还说得那么道貌岸然,我也是佩服得很!”

    “小兰儿穿越者?不至于吧?”

    “什么!”

    “穿越者是什么东西?小妹

    ,皇上‘癔症’又犯啦!怎么回事!”

    海兰珠有点慌了,忙爬起来用手探着朱由检的额头,没发现什么问题。

    可嘴被人堵住了,腰被两只手缠住,往不同的地方袭去。

    “你!呜…呜…”

    海兰珠半推半就的享受着嘴唇传来的快感,脑袋一片空白,也不顾在哪里,是什么时候。

    “姐姐!皇上!你们!你们!”

    乌云娜满脸羞红,徒劳的说着,心里有点空荡荡的。

    光天化日之下,不好太荒唐,要不朝廷可有得乱了,朱由检偷袭得手,尝到味道也就满足了。

    松开嘴回味了下,意犹未尽说道:“哇!朕的小兰儿病终于好了,朕也了桩心事。”

    海兰珠扶着乌云娜的手,小心的从朱由检身下爬下来,小声骂了句:“坏蛋!色鬼!”

    好不容易站起身,羞红着脸也不敢看乌云娜,忙整理自己的头发和妆容。

    乌云娜面含春色的看着衣冠不整两人,捂着嘴扶着画廊的柱子笑弯了腰。

    ……

    尴尬排除,其实也没什么尴尬,三人经常在一起做不正经的事。

    海兰珠恢复了平静,按制施礼,正颜道:“皇上!姑姑、妹妹和我虽有血缘亲情在,但终究不是一路人,要不臣妾当年也住进了沈阳城;路是自己选的,她们活着对大明、对蒙古不一定是好事,臣妾晕厥也是血缘关系使然,如今这情份有那么一丝牵挂也就足够;刀兵还是不要动的好,这些年大明和蒙古百姓也都不容易。”

    温柔善良的乌云娜被感动了,含着眼泪:“姐姐……。”

    “哎!身为天子,有可为,也有不可为!朕知道怎么做,这一切也不全为了这事,只是苦了爱妃。”

    “皇上要升臣妾的地位?妹妹有没有啊!金口玉言,不许反悔!”

    “这……。”

    祸从口出,说得就是这个。

第二十七章 废 王

    海兰珠心思已去,自然一切都好,三人在船上如鱼得水,好不欢畅。

    外面局势再怎么紧张动荡,好像与龙船上的三人无关,日子倒过得逍遥,要不有些皇帝喜欢出巡,大概也是这样吧。

    崇祯帝朱由检一行沿着运河没过多停留,在沧州停留一天,经德州到聊城,入黄河到济南府,将近五百公里路程,也就十来天就到了。

    这时,西宁的西征大军还没出发,礼部左侍郎贺逢圣带着内阁的意见,骑马通过驿站竟然先到了济南;朝鲜的反应倒挺快,接到济州牧通报,特使从登莱上岸也到了济南。

    朱由检沉溺于温柔乡,一路优哉游哉倒是最慢的,古代昏君莫不如此!

    崇祯三年七月七日,山东济南,皇帝行宫(原德王府)

    朝鲜既然要就此事申辩,那就给它机会,不能不讲道理;以礼治国,以德服人,说得就是这样。

    安排人护着两位蒙古美女和林丹汗夫妻去济南城游玩,朱由检在行宫承运殿接见了朝鲜使节一行,与他们掰扯掰扯道理。

    君臣见礼坐定,朝鲜国特使领议政(相当于中国的宰相或丞相)金瑬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行礼奏道:“启禀陛下,臣乃朝鲜王国领议政金瑬,受我王委托,来上国辩明是非,以正视听。”

    小子还挺神气!上来就丢炸弹,朕不把你打晕,还是大明的皇帝么!

    朱由检看着这个胡子花白、精神抖擞的小个子老头,抡起了“道德、正统”的大棒;“你们的王是谁啊! 李珲?李倧?还是其他人,有大明的册封吗?朕怎么不记得这么回事?贺逢圣!你来说说。”

    贺逢圣担忧的看了眼次辅李邦华,心想着这朝鲜毕竟不是其它国家,有必要一上来就“刺刀见红”,直接打人脸么?

    他这一犹豫,朱由检不乐意了,都他妈的的是什么队友啊!和友邦外交也要争啊!先小人,后君子,书都白读了。

    “呵!你看,连朕的礼部左侍郎都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金大人,你又觉得如何啊!说说吧,别咬文嚼字的,朕听不太懂!朕命苦啊!母亲大人死得早啊!没人管!”

    朱由检说着还用手帕试了试眼角,好像真的伤心。

    朝鲜领议政金瑬看着皇帝如此做态,知道今天这事估计难办了,与礼、德、情、法都不合,该怎么办?这大明不一向对这些揣着明白装着糊涂么?

    情急之下,一咬

    牙,鞠躬奏道:“陛下!光海君李珲,“非嫡非长”得位不正,天朝从未承认其地位,其人心胸狭窄,暴虐成性,屡兴大狱,残害宗室,监禁嫡母;甚是朝政混乱,奸臣当道,吏治**,横征暴敛,百姓苦其久矣;此贼更与辽东鞑子勾搭,狼狈为奸,助纣为虐,与天朝为敌。绫阳君李倧,忠厚仁爱,素有德名,受西宫(仁穆大妃,光海君李珲嫡母)委托,忠勇爱国人士群起投效,驱除奸邪,匡扶正义,大妃将国事托于绫阳君;吾王继位以来,仁德爱民、吏治清平,天下太平,百姓拥护;对天朝更礼遇有加,辅助辽东义军,驱除鞑子,屡尽绵力,从不敢怠慢天使,更不敢忤逆天朝啊!陛下!”

    金瑬一口气说完,趴伏在大殿上痛哭起来,几位朝鲜副使跪在边上陪着流泪,小国的悲哀。

    高高在上的朱由检不这么看,为了大明的利益,这次要彻底的收服你们;诡辩!长篇大论的,真当朕不会么,绕弯绕晕你。

    看着趴伏的几位朝鲜使节,语重心长的说道:“哎!朝鲜的忠心和情份,这些朕都知道;大明前些年自顾不暇,也苦了你们,这两年好点了,两国的贸易不就开放许多?至于说到李倧,朕也是为难,何以服天下,唯‘礼、德’两字,这‘礼’还排在‘德’前,怎么说他得位还是不正;你要朕如何是好?正统不容侵袭,这是规矩!破了规矩,和辽东的鞑子又有何区别?”

    说完这些,朱由检也觉得无趣,先把“礼” 这根大棒牢牢占住,其它的慢慢和你们磨,便向站在旁边的李邦华使了使眼神,示意他岔开话题继续。

    次辅李邦华聪明透顶,出来朗声奏对道:“启禀陛下!这朝鲜王位正统问题是否可暂时放下,今天议事主题还是济州岛的事。”

    “准奏!王承恩,扶领议政大人等起来议事。”

    朱由检不说朝鲜王的“过”,单说与领议政谈事,站起身的几位朝鲜人内心泛起涟漪。

    既然谈正事,这是礼部拿手戏,礼部左侍郎贺逢圣拿出几样东西出来,对几位朝鲜人说道:“礼部调出的大明给朝鲜的相关照会抄本,礼部调出的朝鲜使节张绅的签字画押,这是从天津海关调出的朝鲜使节张绅派出信使出关通碟副本,请金大人验看!”

    有礼:给你照会在济州岛关几个人,你们也答应了。

    有据:照会、签字画押、信使离开大明凭证等均在。

    有节:人不见了,喊你过来问问原因,真正的棍

    子还没举起。

    领议政金瑬知道此事瞒不过去,一跺脚大骂道:“这!这!竖子误国!”

    “领议政大人,这是君前,慎言!”

    李邦华举起一个小木棍维持着朝堂秩序,大明朝堂的威严肃穆不容侵犯。

    未等金瑬请罪,朝鲜副使跳了出来,奏道:“陛下!信使一直未回汉城,张绅将天朝照会正本遗失,又隐瞒未报,现其人已被我王正法以正德纲;这两事有蹊跷不说,朝鲜国上下对此事根本不知晓,不知即无罪,请陛下明察!”

    “哦!反倒是朕的不是!朕的爱妃失去了亲人,连说理的地方都没啦!这就是你们口里的礼?口里的德?金大人,这就是你们的最后的态度?”

    大明皇帝将手中的大棒,换成了大刀,举在了半空。

    “不是!陛下息怒,副使冲撞了陛下,冲撞了皇妃,乃一时心急,请陛下宽恕!陛下息怒!”

    看着闪闪发亮的大刀,金瑬头皮发麻,又一次趴在了地上,心想着早知道就不来大明招这个罪了。

    “好好的,跪什么?现在人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事?该怎么办?”

    朱由检站起身来,虎视眈眈看着跪着的几位朝鲜人,一连几个问题脱口而出。

    “陛下!下官确实不知,或许在海上出事了,或许……。”

    “济州岛没接到人,为什么不上报?为什么瞒着朕?”

    “陛下赎罪啊!属下确实不知情啊!”

    事已至此,多说无意,直接点。

    “王承恩宣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倧得位不正,失礼与天下,辜负皇恩,窥视大明疆土,屯兵鸭绿江,意图不轨;夺其冒领之王位,着朝鲜宗室另选贤能,担当大任,钦此!”

    朱由检看着瘫倒在地的金瑬等人,冷冷道:“让潘云龙、曹变蛟带人护送领议政大人回国去宣旨!等新王确定了人选,再回来;这朝鲜也够乱的,连个土匪都剿灭不了,让满桂带兵进咸镜道北道剿匪,由朝鲜方面提供军粮。”

    皇帝走了,金瑬等人彻底死心了,原来朝鲜什么事皇帝都知道啊!

    天啦!以后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

    聪明人当然知道怎么办,金瑬能做到他那个位置,肯定是聪明人。

    这就好办!

    是好办!大明历史被改写,连朝鲜的历史也改写了。

第二十八章 行宫

    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完朝鲜事物,出去游玩的海兰珠、乌云娜等一行还未回行宫,崇祯帝朱由检很荣幸的又一次成为“孤家寡人”。

    也好!顺带逛一逛这个行宫——原德王府。

    不看不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窝在京城,才是大明真正的“土鳖”。

    德王府居于济南核心地带,占地大不说,北临文庙、大明湖等风景名胜,更是将济南名泉之一的珍珠泉圈在府内,做为私家花园一景,这气魄是其它王爷学不过来的。

    “陛下!这行宫内的珍珠泉和北面的濯缨湖为西苑,珍珠泉上建有渊澄阁,阁后为孝友堂、燕居斋;元人所建的白云楼已塌毁,第一任德王在旧楼的废基上修建了濯缨轩,在濯缨湖北岸堆修假山。”

    陪同游玩的山东巡抚朱大典得意的介绍着,说道精彩之处还扼腕叹息,未几,继续面有得色的说道:“濯缨湖,汇聚珍珠、散水、溪亭诸泉而成,广约数十亩;湖水自南而北,过假山,而后流出宫墙;湖中可泛舟,湖水荡漾,云影入波,景色秀丽。”

    言语之间的羡慕之情表露无遗,以至于朱由检看这朱大典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次辅李邦华和翰林院三位庶吉士们正沉浸在美景当中,没发现皇帝的脸色已经不同了。

    “印月池头月正明,主人曾此濯冠缨;肯夸风景殊人世,却爱源流合圣清。”

    朱大典一听陛下也开始做诗,着实高兴了一把,仔细一听原来的老德王的诗句《白云亭》,奇道:“陛下也知道这首《白云亭》,昔德王见此景有感而发,却还是不错的,可惜了!”

    李邦华等人毕竟跟随在皇帝朱由检身边比较久,觉察出意味,停止了诗句间交谈,靠了过来,准备聆听圣训。

    朱由检看了眼前饱读诗书的学者,若有所思的说道:“朱巡抚,朕听说你自幼家境贫寒,全靠族人资助才得以考取功名,希望你记得初心;读书考取功名可不光是为了‘富贵’,而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才是真正的读书,和陈奇瑜学学,俸禄如果不够和朕说。”

    皇帝话说得很隐晦,说者有心,就看听得人有没有理会了;朱大典这人,崇祯帝朱由检用的是他的一片赤心,为人却有点贪。

    朱由检看了眼半懂不懂的朱大典,回头吩咐王承恩:“王伴伴!这济南的皇家工坊,让朱巡抚入股也好,购买全部股权也好,看着办吧!”

    王承恩笑着应了声好,那朱大典却喜得弯下了腰,不知皇帝的棒子已经举起来了。

    朱由检站在珍珠泉前,看着咕咕涌出的泉水,若有所思的说道:“工坊的制度和规矩都有,你如果愿意接手几家,朕劝你继续执行原来的规矩;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就如眼前这眼泉水,细水长流才是真正的富贵。”

    三位庶吉士似乎明白了这个道理,想上前发声,被他们的“座师”李邦华拉住了,这个时候旁人可不能乱说话,否则就真是要了朱巡抚的老命。

    “朕的诗词歌赋比不过你们,但其它的你们却比得过朕;这天下,靠诗词歌赋可是不行的。”

    “皇爷!看您说得,您是出来游玩的,再说下去,咱家可是惶恐得连这景色都不敢看,直接回去办事了。”

    王承恩看着意犹未尽的朱由检,有点心疼也有点无奈,最后还是成功的将话题岔开。

    “哦!是!是!朱大人于国、于朕都是有功的,走,带朕往前走走。”

    朱由检打着哈哈掩饰了过去,但各位游玩的兴致确少了不少,一路的诗词歌赋也不谈了,也就少了很多趣味,对后面那班文人来说,这种游玩无疑就是受罪。

    偌大的王府,要想慢慢的逛完却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几人在西苑北侧一处凉亭休息,何瑞征发现王府围墙的不同来了,惊讶的说道:“咦!这围墙怎么往里开始转折了,这王府竟缺了个口。”

    “这可有故事,比珍珠泉的故事还来得有意思,宋爱卿(科举榜眼宋之普),你是山东人应该知道这事,给两位同期说说。”

    朱由检玩味的看着这堵变形的墙,准备给这三位上上课堂。

    宋之普便将这来龙去脉一说,周凤翔(科举状元)听完奇道:“竟然有这事?这王爷竟也不能用强?”

    宋之普指着往里拐的围墙,不满的说道:“这墙就在这里,难道还有错!”

    “双方自愿是买卖自由的基础,这点在我朝初期确实也做到这点,这墙就是明证,即使贵为藩王也不能强夺人家财。”

    何瑞征(科举探花)想了会,说出了最基本的点,性格还是急躁点。

    “那为何后面的几位德王不用强,改变这个状态?毕竟墙天天这样放着,德王府的面子有损啊!”

    李邦华也想考考他们三个这半年的学识,点出了何瑞征话里的漏洞或者说片面的地方。

    “这!对!这事出了命案,引起了公愤,最重要的是街坊们每年的纪念行为是在向王府示威、亦或是提醒,使得德王府再也不敢有所动作。”

    周凤翔边想边说,将大部分的东西说了出来,还是少了核心。

    朱由检不想这样放过千挑万选出来的文人精英,继续发问:“还有呢?”

    “这?……”

    面对皇权的威严,不是什么人都敢直面的,后世在键盘上打字很容易,当面诉说就需要勇气。

    “朕赦你无罪!朕非仁君,但也不是暴君。”

    “陛下!臣僭越了,民众面对强权,虽以生命为代价,但还不一定能避免家财被夺,落得人财两空的境地;群情激涌可保一时安全,但不能保长久安稳,才有每年游湖祭奠,时刻提醒大家;时间一久竟成济南当地习俗,如此才得以安稳。”

    周凤翔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还是只看到表面,朱由检心里有点失望,一时也未做声。

    “陛下!这件事情到这刚刚好,再说就过了,平衡!权力平衡!”

    李邦华的这句话才是真正的重点,平衡,权力的平衡。

    用现在的话说是皇族和士族联手压制了普通民众的平等要求,民众丢了性命但保住了家财,皇族折了面子但保了性命,士族打压了民众保住了权力。

    乌云娜拉着海兰珠的手跑了过来,大声的叫道:“哇!这西苑好美啊!陛下原来躲在这!我要住在珍珠泉边,听着泉水声音入睡。”

    李邦华忙行礼带着文臣逃离这个敏感的地方,远处林丹汗慢悠悠的欣赏着园林风光,若有所思的看着变形的围墙。

    备注:

    1、德王府,现在珍珠泉一带,山东省人大附近,明末被战火毁坏,满清后重修为山东衙门所在。

第二十九章 圣 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到了后世有幅漫画描写这个意境,在下面加把猎枪,意思猎人躲在后面看着黄雀;如果还要延伸,可以再来副手铐,意思就很直白了,非法持有枪支。

    崇祯帝朱由检南巡省亲途中不忘算计人,他又如何得知自己也被人算计。

    崇祯三年,七月初,山东行省济南城某处民宅

    一处的济南城比较常见的两进院落,一侧是条繁忙的大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出门往人堆一扎,谁也分辨不出什么;最佳的是后院有门通向后巷,走几步路,就是另一条主街。

    后院西偏房,进门摆着几张矮凳,围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套精致茶具,从这可可以看到前院的一切举动。

    茶室侧面一副巨大的博古架,架子上摆放着不同造型的紫砂壶,大大小小,也有不少。

    转过博古架是间明亮的书房,陈设很是简单,一条长几,三张凳子,靠墙一侧摆着书架,书架上倒也干净,摆了两本白话小说,其它没什么,连个笔架都没有。

    侧面一片干净的墙上挂着幅崇祯帝朱由检的半身画像,穿着冠冕朝服,神态安详的注视眼前的一切。

    一个白衣女子皱着眉头端详,四位分别穿着紫、青、绿、黄色衣服年轻女子在一旁随侍,与两年前相比脸上沧桑感多了不少。

    耐不住性子的青衣女子皱着眉头,在旁急道:“小姐!这幅画您都看了半天了,您到说说话啊!”

    “小青,你怎么老这样,总是改不了,小姐是在想大事。”

    紫衣姑娘同样话语刻薄尖锐,开口就得罪人;岁月可以改变容颜,性格却改不了多少。

    “哎!天天这样吵,难道不觉得累么!去看看五叔回来没有,这事情都安排的如何了。”

    白衣女子终于看完了画,说了几句话,走到外面的茶室坐下来;倒了杯热茶细细品着,依旧那么从容不迫、恬静淡然。

    青、紫两位女子停止争吵先后出去了,绿、黄色两位则陪着主

    子,一边一个跪坐着。

    一位从边上的抽屉里拿出些点心,小心的摆成花式碟子,轻轻的放在茶几上;另一位用两根长铁棍子挑了块上好的木炭,小心的放在炉头上,用手试了下水壶的水量,轻轻放在炉头上继续热着,不一会,紫砂壶嘴冒出了浓浓的白色水汽。

    白衣女子看着两位侍女的熟练动作,不知怎的发起了感慨:“看着你们俩个做这事,缘来是件极美的事,跟着我倒是耽搁了你们的韶华。”

    两位侍女相视一眼,那黄衣女子轻声回道:“小姐,如何说这话来着,咱们姐妹四人从小在一起,也曾发过誓言追随小姐一世,何来耽搁一说。”

    白衣女子喝着茶,看着空荡荡院子,幽然叹道:“圣教事业艰难,如今全赖祖业而活,人生毫无建树,虚度光阴,不就是误了韶华,空白了头;不仅耽误了自己,还连累了你们四个的。”

    “小姐!”两人闻言已泣不成声。

    “哭哭也好,也算来过这世间,人间百态虽未尝遍,也没什么可遗憾;只是有一人,始终没有看透,竟全然不知他的来路,着实让人迷惑。”

    白衣女子平淡的诉说着,头不自觉的往侧面便了一下,很快又摆正了。

    紫霞观察到小姐的动作,茫然的回道:“那昏君他有什么不同,不就一个稀松平常男子么,又没有三头六臂。”

    “昏君?看似荒唐可笑,但何事不是谋定而后动,招招制敌先手,这次好邻居朝鲜估计要吃亏了。”

    白衣女子习惯性的端起茶杯,到嘴边才发觉没有茶水,轻叹一口气,放下杯子,看着一连喜色的小青走了进来院落。

    小青蹦跳着来到近前,施礼后道:“小姐!五爷回来了,那个人的行踪打探清楚了,明日到济南府;住在以前的德王府,从各地皇庄抽调杂役,所有物品全由皇商和皇庄提供。”

    春霞不高兴了,不满的道:“小青,都这样了,你高兴啥劲!”

    “我?”

    “小青还小,不要欺负她,坐吧,喝口水;

    知道他来了就了,其它的倒不那么要紧。”

    白衣女子风轻云淡的说着,端起失职侍女将功补过添的茶水,只品了丁点,满意的放下杯子,轻笑道:“秋霞,火别太大了,这个味刚刚好。”

    “小姐!小青还是不明白,这又是为何。”

    “小青,咱们济南有几个必去的地方啊!想明白没有。”

    “哦!哦!哦!”

    “你哦啥?想明白了没有。”

    “没有,济南这么多好玩的地方,鬼知道那个昏君去哪里。”

    “你!真气死人了。”

    白衣女子很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这三位侍女在那斗嘴,不制止、不出声,默默的看着,也是不错的享受。

    吵闹间,紫霞疾步走来院来,边走边喊道“小姐!小姐……。”

    白衣女子微颦着柳叶眉,轻言道:“先歇口气,喝点水,慢慢说。”

    紫霞一屁股坐了下来,抢过青霞手里的茶水,一口喝下,歇了会才说道:“小姐!那昏君可不是一个人来,听说还带了两个蒙古妖狐狸。”

    紫霞的话触动了白衣女子内心深处的一根神经,竟没了刚才的平静。

    这是什么事情,有点愠恼道:“不是要你看事情准备的如何?你管那昏君带几个女人干什么?”

    紫霞兴高采烈而来,被当头一喝,慌乱的辩解道:“不是!我这?我做错了么!那昏君荒淫无道,浪费民脂民膏,带着外族女子在中原大地胡作非为,我……。”

    白衣女人内心恢复了平静,毫无表情的轻言道:“说不下去,就把正事办好先,只有两天的准备时间了;真正留下的时间不多,别管其他人,咱们的目标是昏君!”

    “去吧!”

    “是!圣姑!”

    备注:

    1、

    白衣女子的故事详见第三卷《》、第三十六章《暗流二》。

第三十章 休 假

    济南行宫(德王府)渊澄阁,临珍珠泉泉水而建,做为茶室更是应景。

    大清早起来跑完步冲完凉,崇祯帝朱由检就赖上这里,再也不愿移动。

    依栏而坐,香茶在手;听着泉水涌动,鸟儿欢歌,赏心悦目;看着红日初生,亭台楼阁,水墨如画。

    如此意境,这脚不迈也罢,人生如斯,倒是有点意思了。

    也难怪第一任德王看中此地,确实不错,如果美女在怀,那就更加圆满。

    完美!实在是太完美!

    朱由检想到得意之处,依着栏杆,竟然不顾礼仪的哼起了小调。

    王承恩挥退了两位近侍,瞄了眼炉台的炭火,给皇上重新泡了新茶,看着阁外的景色,手不自觉的跟着打起了节拍。

    歌声中,一个浑圆的身躯从霞光里快步走来,身形竟十分的灵活,几步就到渊澄阁前,来的是西厂提督常延兴,一个“灵活的大胖子”。

    听到楼上的歌声,常延兴停住了脚步,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既然来了,就上来喝杯茶,这机会,一辈子可没几回。”

    皇帝的声音懒洋洋的从阁楼上飘了下来,平淡无味,波澜不惊。

    做为王府的旧臣,常延兴和王爷一起喝酒的机会有,这喝茶嘛,还是头回。

    “坐吧!什么事都别说,先喝茶,别让俗事冲淡了茶味,煞了风景,误了雅兴,就不妙了。”

    王承恩见常延兴还有点局促,在旁和颜悦色的劝道:“常大人,坐吧!难得皇上有如此雅兴,咱们做臣子的就陪着,让皇上也歇会,这天塌不下来。”

    “是啊!信王府既没这景,更没这心情,跟着朕也是苦了你们几人,天南海北的,也没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不知为何,今日的皇上有点与平时不太一样了,心情不佳?

    常延兴有点不安,倒不是害怕,而是担心,望着王承恩求救。

    王承恩微微摇头示意没事,斟满茶,将杯子推到朱由检一侧,道:“皇爷,好好的,说这些事干什么!人这一辈子不都是这样的;也是平常,这德王荣华富贵几代,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当初为家财抗争的毛氏,其后人在何处?也未可知,这就是人生,无对、无错,无好、无坏,但求本心,能够

    自安。”

    朱由检听到这么一番话,倒乐了,转过头玩味的看着王承恩,打趣道:“得!你这老汉病了场,都参透人生哪,朕还年轻,不学你这老汉的无趣。”

    “皇爷是一国之主,偶尔放荡不羁,实际也是种放松,无妨!无妨!”

    这时如果是位文人在这,少不了要指着王承恩的鼻子大骂,皇帝怎么可以这样,皇帝是道德的楷模,是尊菩萨,不能胡来。

    这里都是朱由检的近臣,关系也还是可以的,谁会理会这些劝陛下的话,所以近臣一般都是“小人”。

    “是啊!陛下,王公说得对,这不是荒淫无道,是放松,弦绷得太紧容易断就是这么个理。”

    “想不到你‘常胖子’也开始关心人啦,那你来这,又是干什么?”

    在这些旧臣面前,难得的放下自己身段,朱由检知道东厂厂督不会平白无辜的找自己,故意的打趣。

    常延兴知道皇帝到难得到济南来,来了也还是公干居多。

    除了这次和朝鲜特使的会面,还有视察济南的皇庄,接见皇庄积极人员;接见山东各级官员,视察整治黄淮工地;还好鲁北盐场在经过沧州时去看了下,要不这次还得去;最后为安天下士林的心,还得去下曲阜慰问孔府的那位“千年公爷”。

    这些正式公事当中,还得抽陪着林丹汗一行,游玩济南趵突泉、大明湖、千佛洞等著名景点,当然泰山也是要去的,至于林丹汗怎么登顶,那是另外一件事情。

    这些个事情一件件安排下来,陛下在山东就得呆上一个月。

    这些视察牵涉过广大,任何一处都暗含着凶险;但危险最大还是黄淮工地现场,人员复杂不说,场地过大,难以防范。

    有事情不能瞒着陛下,常延兴故作淡定:“哎!也不是什么大事,估计有人会对陛下不利,臣都安排妥当了。”

    朱由检不用想,就猜到了幕后的人物:“哦!看来这山东,朕是来对了;这山东如果还有问题,就是‘弥勒教’的事了,让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孩做‘圣姑’,有趣!”

    听到“圣姑”再次露面,王承恩有点惊讶,奇道:“这女子两年前在曲阜九佛山一带出没,后来就一直不见踪迹,没想到现在竟然出来了。”

    “王公!这山东崇山峻岭可不

    少,光沂蒙山区就够让人头痛的,贫穷落后、豪绅横行,就是他们的躲藏的好地方!要不土改将“忠君社”发展到那边,估计这‘圣姑’也没那么快换地方。”

    常延兴的话刚说完,楼梯口传来了乌云娜嘹亮的声音:“‘圣姑’?‘圣姑’是谁?天上的神仙么?”

    声音到,身影也飘到:“咦!常大人也在,刚好……”

    虽然已为人母,乌云娜在后世还是个刚成年的大女孩,哪知道皇上一大早谈公事,闹出个不大不小的乌龙。

    还是跟在后面的海兰珠发现了不对,连忙喊住冒失的乌云娜:“傻妹妹!皇上在谈正事,咱们去下面等会。”

    “没事!坐吧,正好看看清晨的珍珠泉美景,常爱卿先去忙吧!”

    朱由检喊住了要退下的两人,将碍眼的“特务头子”轻易的打发走。

    “请皇上赎罪,臣妾和姐姐见到这‘南方’景色心喜,想在这渊澄阁进早膳;吸收点中原文化气息,没想到皇上也在这里,所以,所以……。”

    乌云娜像个做错是的小孩子,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后宫不得干政”的警言还在耳边萦绕,内心难免忐忑不安。

    想着和这两姐妹认识的经过,朱由检“老脸”一红,哈哈大笑:“哈哈!草原的天鹅也有害怕的一天?这有何事,朕高兴还来不及,还真别说,喝了点茶,朕也饿了;朕就和两位爱妃在这一起进膳,让你们领略下‘南方’的文化气息。”

    朱由检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在楼梯口响起:“皇上可不能厚此薄彼,好歹本王是皇上亲封的逍遥王,今天这事不带上本王可不行。”

    不用说都知道是谁,几位蒙古人难得见识真正“中原”的文化,一大早都凑到一起了。

    “哈哈!朕刚才还在想着‘逍遥王’会不会来,果不其然,闻着味儿就来了;那就一起品美食、观奇泉、赏美景!用完早膳,去大明湖划船,明天再去趵突泉品茶,后天去皇庄度假,朕要休假!”

    王承恩听到后面一句,暗自菲薄道:“这倒好!公私兼得,也误不了事。”

    乌云娜只知道这几天可以看到不同的东西,吃到难得的美味。

    哪知自己的男人“包藏祸心”,激动得跳了起来,大叫道:“好耶!”

第三十二章 偶 遇

    崇祯三年七月十一日晚 千佛山 若味园

    崇祯帝朱由检一行“乔装打扮”住进了若味园,难怪蒙古人北退后一直南侵,大概也是在繁华‘南地’呆久了,回到苦寒冷清的‘北地’不习惯。

    这几日不光海兰珠、乌云娜两姐妹乐坏了,逍遥王林丹汗三人也玩得不亦说乎;这几个蒙古好歹都是贵族出身,在德王府也住过,可到千佛山‘若味园’,又犹如进入了神仙地界,一路大呼小叫,惊叹连连。

    那些个护卫安全的特勤人员见了都暗自摇头,一群“土包子”。

    院子还没收拾停当,朱由检便拉着他们到处瞎逛,爬小山、饮清泉、看晚霞,尽了兴,却把也累坏了;几人强打起精神用了晚膳,便早早休息去了,再也没力气陪着朱由检继续胡闹下去。

    无奈之下,意犹未尽的朱由检只得带着王承恩,在院子前面的小湖边走走,散散酒气,顺便想想下面的行程。

    皓月当空,空气清凉,微风清袭,倒也凉爽;难得山间虫鸣鸟语,加上泉水叮咚,风吹也动,平和安详。

    走了一会,身上的酒气都散去不少,朱由检正转身准备回院子里休息;山间隐约传来古琴声,仔细一听竟然是《凤求凰》。

    音律通得不多,这曲子好歹也听过几回,寻着声音便去了。

    前头带路的王承恩听着脚步声不对,回头一望,朱由检转身进了竹林后的便道,只得摇着头忙跟了过去。

    院落大路口十几步处有片竹林,竹林后的便道有几步台阶往下延伸,离台阶不远的平地有一股细山泉流过;一处竹制的独立小院落依山伴水而建,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还有不同景色。

    简单的木制大门孤零零的立在台阶便道尽头,门框上方的木匾上写着 “随缘居” 三个大字;框边挂着麻绳串着几片竹片,上面写着:不问缘由、不收钱财,免费居住,只住一晚,贵客自便,随缘自在。

    倒也是真的自在,院子就这么个门框,连门也没有,更没什么围墙或栅栏隔着;三间房随意的散落在竹林里,看似散乱无序,却也有着自己的规矩;大点是正房用来居住,另两间小点的偏房是随从居所或堆放杂物。

    靠近小溪流有三个石头砌成的池子,高低错落的将山泉侧引到各自水池里,水满后再经过一条小沟汇入溪流。

    水池边不远山边,依山建有一座简易的竹亭;枝叶茂密,透着点点灯光,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坐着什么人,这《凤求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见着皇爷对着灯光处不停张望,却也不进去打扰,王承恩心里有点好点好笑,便轻声劝道:“黄爷(朱由检的化名),这院落是原来的东家用来招待那些来不及下山回城的香客和游人用客房,交易时不能改变的条件;今天这小院落住的是一主四仆,都是姑娘家的,咱们深夜拜访,恐不太方便!”

    朱由检一听五位姑娘,身体因酒劲竟然起了反应,毕竟不是色中饿鬼,忙说道:“姑娘?是不太方便,走吧!”

    费尽了心思才将你过来,想走?就不是那么简单!

    主仆谈话间,一身穿紫衣的妙龄女子提着灯笼,小步走来,行礼后轻声说道:“来的是这家的主人吧!我家小姐说了,一时贪玩误了进城的时辰,本已绝望,难得有‘随缘居’可以安歇,保全了名节;以前也未曾见何人能有如此善心,有心相谢主人;公子既然来了,何不去竹亭一叙,难道公子怕手无束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位容貌不凡的女子是婢女,想必这家的主人容貌更加绝色,难得还弹得一手好琴;可这半夜三更,荒郊野外,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

    心有所思,行为就显现了出来,朱由检转过身来,犹豫中带有点为难道:“这!这不太好吧!”

    紫霞看着即将上钩的目标,心里冷笑了下,假模假样臭男人,装!

    面上春风满面,柔笑道:“奴婢一看公子就不是容易被礼法束缚之人,我家小姐同样也是,难不成公子将我家小姐当成了吃人的‘狐仙’。”

    三番两次的邀请,必没安好心,王承恩有点警觉了,出言劝道:“黄爷,这……。”

    朱由检心里也是透亮,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大概是山东巡抚朱大典那班人做的“好事”,如果不去,不就显得自己这个皇帝的“无能”么!

    想定,抬手一伸,笑道:“哈哈!好!本公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束缚’二子,走吧!前面带路,本公子今天去会会这‘狐仙’!”

    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怕一个弱女子,收不收进宫里是一回事,敢不敢去可是面子的事。

    血气方刚的朱由检还真不能被刺激,这事便往不可预料的方向滑去。

    竹亭一侧已摆上了茶台,两个侍女正忙着张罗泡茶,一位站在竹亭边拨弄着灯芯;白衣女子还在弹着古琴,听到竹亭外脚步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轻轻按住琴弦,起身走到茶台边。

    不用紫衣女子引荐,朱由检一眼就看清楚了眼前女子的容貌,果然国色天香,论容貌还强过自己宫里

    的田贵妃和海兰珠两人。

    这样的女子深夜在此谈琴挑逗,居心叵测那是肯定的,不过朕喜欢。

    朱由检哈哈一笑稳住了心神,打趣起眼前的美人,一脸的无赖样:“哈哈!姑娘深夜在此,一曲《凤求凰》,果然是胆大包天,莫不真是狐仙不成?”

    白衣女子微微一施礼,柔声正颜反驳道:“公子深夜到此,何不是心有不甘,抱有异心,难不成公子是饿鬼不成!”

    芳龄十七、八,模样周正、声音也顺耳,就是有点辣。

    朱由检稍作评价,反问道:“怎么?茶都摆好两位,不请主人家坐么?”

    少年老城,身高俊朗、性格随和,就是贪财好色、好大喜功。

    徐月娥对朱由检心底也是做了评价,右手微微一伸,说道:“公子请坐,你们四个都退下吧!我和公子要谈点事。”

    四女相互看了眼,见“圣姑”态度坚决,也无可奈何行礼退下了。

    王承恩看着见朱由检笑着挥了挥手,只扫了对面姑娘一眼,就知道是练过把式;但习武方法不对,也没常练火候自然不够,对陛下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他摇摇头,行礼退去,准备去盯着那四个侍女中的两人;这两人的身手要比那位小姐好点,可也是稀疏平常,欺负一般人可以,对付象他和皇爷这样的高手却也不行。

    “圣姑”徐月娥看着王承恩的慢悠悠的身影,对着面前的“昏君”笑道:“公子深夜不早点休息,陪着家中的娇妻美妾,行走与荒野之外,听到曲子便寻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野花还真比家花香啊!”

    挑逗!绝对的挑逗!**裸的挑逗!

    淡定,朕什么美女没见过?

    小的、少的、成年的、寡居的、年老的,老子一家子女人都是美女,难道真还怕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野花”!

    朱由检暗笑着稳定心神,端起面前的茶杯,闻了闻茶香,慢慢的品着,茶水在舌尖打了两个来回,才慢慢入喉。

    虽不是什么名茶,香味倒独特,配上这山泉水更是爽口、润喉,适合斗嘴、聊天、调戏美人。

    放下茶杯,朱由检全没君子模样:“小人爱财,君子好色!古语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公子没什么值得脸红的;倒是小姐深夜不早点歇息,明日早点下山归家,他日找个婆家早点嫁人,相夫教子,岂不乐哉!何苦与乡郊野外蚊虫为伴,独自抚这《凤求凰》,难不成这世间没一个男子如您的意?”

第三十三章 佳人

    如今的大明北方、内乱平息平定,国泰明安;城门的关闭也就不那么重要,主要是一些沿海和山区的城池,日落关门、日出开门,主要是防盗;其它治安条件好的这么做就有点妨碍商业交流了。

    大明内阁下令由各地自行安排关闭城门和宵禁时间;如北京城关门是晚上宵禁开始时,即午夜十二点到凌晨五点,江南一带大都是学着北京的做法;济南夜生活没那么丰富,陈奇瑜做山东巡抚时,定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凌晨五点。

    两人一开始就针锋相对、毫不退让,虽然话语冲突,但两人依然和颜悦色,神情淡定,也不失了礼数。

    明月下,凉亭内,俊男美女相对而坐,配着水声和蝉鸣,倒也是一副不错的景观;至少有人陶醉了,又一次双手合十,眼里冒出了星星。

    这人当然不是王承恩,他半眯着双眼在养精蓄锐,一双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竹亭里,刚开始针锋相对的两人,随着话题的深入,画面已不如刚开始那么火花四溅,倒有点如鱼得水,相见恨晚了。

    白衣女子谈得兴起,又开始抚琴唱起了曲儿;皇帝小哥儿,也不赖,天生一副好嗓子,竟跟着和了起来。

    两人的谈话越来越融洽,不时还传来笑声,现在两人竟然合歌对唱,再往下来就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王承恩的内心却越来越疑惑,想到最后有点毛骨悚然。

    想到闭门的时间,王承恩突然明白这个女人故意找借口住进院子里,就是冲着一个人来的,来者不善啊!

    她不可能是某个官员的‘孝敬’,那些‘孝敬’是逃不过东厂的眼睛;只剩下一种可能:是重出江湖的 “米勒教”的余孽,这白衣女子就是那“圣姑”徐月娥,这四位女子就是她的“护法”。

    王承恩掏出怀表,就着月光看清楚了时间:晚上十点,济南的城门现在才关;两人的对话从八点左右开始,到现在已聊了一个时辰两个小时;那她们几个住进‘随缘居’也就傍晚六点左右,这是以前的闭门时间;不是不知道,出于无奈而已。

    最后一丝疑虑解除,王承恩没有冒然行动,他在等!

    今夜皇爷的兴致实在太高了,从没见他这样开心过;周皇后不行,两位皇贵妃不行,两位蒙古皇妃也不行,不要说皇帝看不上的两位朝鲜美女。

    皇爷太累了,后宫的几位娘娘进宫的途径不一样,背后的推手也不一样,目的自然

    不纯。

    哎!皇家哪有情份可言,满满的都是利益关系。

    让陛下先高兴会吧,等会他知道这消息,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估计是再也不敢去爱了。

    王承恩叹了口气,慈爱的看了竹亭一眼,眼角扫了下四位“护法”;这几位还真是心大,除了两人还在坚持值守,另两个坐在旁边打起了瞌睡。

    隐约中,院门外的黑影里似乎有身着黑衣的特勤人员,他悄悄的打了几个手势,黑暗中传来蟋蟀的叫声,证实了他的猜想,确实有人在。

    这些忠实的特勤人员其实一直都在附近,看到到王承恩的指示,一个黑影悄然离去。

    去干什么不用多说,肯定加强两位皇妃、逍遥王的安保工作,再一个回城搬救兵,防止意外发生。

    济南城里,激烈的马蹄声响起,一队队打着火把的龙骧卫士兵和东厂的番子骑着马,从空无一人的街道疾驰而过,跑在前面的就是东厂提督常延兴和龙骧卫指挥使刘锻。

    刘锻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常延兴,想着皇帝的怒火,有点担心:“常督!您的消息可靠么?陛下可是再三叮嘱要微服的,咱们现在去山上,会打扰了陛下的清闲。”

    “刘指挥使,咱们俩认识也不是一会,你看我老常象个毛躁的人么?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从搜查的两个地方分析,他们有八成是冲皇帝去的;‘随缘居’的交易掩饰得太完美,没有一点漏洞,太完美就是破绽!见到皇上我向他请罪,不光你的事!”

    常延兴纵马跨过一洼水,波澜不惊的说着,内心却不平静。

    “常兄弟!这话说得,咱不说当初的交情如何,哥哥的情份,小弟记住了,该小弟担的责任我刘锻从不含糊,这次出京,毕竟小弟才是近卫军的主官。”

    两人有句、没句的说着,很快到了城门口,凭借腰牌叫开了刚刚关闭的城门,往千佛山奔去。

    山东巡抚衙门,朱大典坐令不安,不时看看千佛山方向,不时转来转去;心里挂念着皇帝的安危,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才好。

    赵成皱着眉头看着这位总督大人,好生劝道:“朱大人,坐会好不好,您的任务是看住济南城,这个时候城里别再乱了;山上那几个就是真的乱党,锦衣卫和东厂的特勤人员也可以应付。”

    “哎!怎么在这个时候出这么个事,黄河工地也出问题,陛下再出什么事!哎!这山东可真不太平了。”

    朱大典肯定坐不住,济

    南府治理黄河段被庶吉士周凤翔和宋之普两人查出了偷工减料和贪污渎职等问题,而且证据确凿,工地现场的官员和工头已被押回济南城,在山东的东厂、都察院的人也介入深入调查,他能不担心么。

    看着朱大典如丧考妣的样子,赵成也不想理会,带着自己的人巡街去了。

    这河堤的事他估计跑不了,至于背后还有谁,就看最后的结果吧。

    千佛山上的‘若味园’现在是另一番光景,凉亭里琴声已停,歌声也停了好一会,可两人还是静静的保持这姿势不动,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强安奈住内心的激动和紧张,装着样子看着夜色中的山景,想法平息心中的波澜。

    谁都不想去打破这美好的瞬间,更不敢去看对方的双眼,也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影子,这就是两情相悦。

    回味着刚才的一切,白衣姑娘的脸颊已飞上了红晕,正准备破局。

    夜空中传来一声夜枭的叫声,打破了这一切美好的景象。

    值守的侍女叫醒了打瞌睡的两位姐妹,紧张的站起身来,神情警觉的盯着王承恩;不时还扫视着周围,似乎要在茫茫夜色里找出敌人的所在,周围除了月光照耀的地方以外,其它地方漆黑黑暗一片。

    王承恩看着神情紧张的四位“护法”,内心有点好笑,就这么点心里素质,也不知道是怎么躲过官府的追杀存活到现在。

    白衣姑娘深深叹了口气,恢复了高冷的神情,低声说道:“陛下!今晚度过了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再陪我一会,只一会,好么?”

    这句话终于将朱由检心里最后的防线击破,他不管不顾将眼前的女子揽入怀中,喃喃的说道:“朕,朕喜欢你,不管你是朱大典从哪里找来的,朕都要你,要带你回宫。”

    郎有情妾有意,两厢情愿时,有人却煞了风景。

    “圣姑小心!”

    “陛下!小心!”

    “来人!护驾!捉乱党。”

    “随缘居”三个金黄大字在皎洁的月色格外显眼,写着字的几个竹片,在微风中轻轻的晃动着,不时磕碰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四周的吵闹与它们无关,在月光下,随风晃动着自己的身体,轻轻的磕着门框,清脆的声音中摇摆着自己的余生。

    这才是真正的随缘自在,看尽人间冷暖变化,男女间爱恨情仇,最后刀兵相向,以至悲欢离合。

第三十四章 心 碎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来在朝朝暮暮;

    这话说得好听,做起来是要命的!多少分开的情侣,最后都变成他人妇、他人夫的,完美的爱情碎成一地。

    极端的如梁山伯和祝英台被强行分开,绕着路走都要殉情,最后化作蝴蝶都要在一起,这个故事可是哭瞎不少痴情女子的眼睛。

    朱由检的爱情刚起了头,就无情的破灭了;最后是胸口插着一把到刀,大脑一片空白的被王承恩拉开。

    “圣姑”想以死来逃避爱人绝望的眼神,但还是棋差一着;被人强行拉了回来,最后被夹着脸颊,藏在牙里的毒药被粗鲁的找了出来。

    当场被擒拿的还有紫霞、春霞、秋霞和晚霞等四人,他们被蜂拥而出的特勤人员当场吓住;连抬手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们那些“过家家”式的功夫,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是玩笑。

    用夜枭叫声示警山下来敌的五叔,促成了大小姐的暗杀,但没料到对手早已防备,大小姐不可避免被擒获。

    悲愤莫名的他带着那些老兄弟发起了决死进攻,妄图用生命救出心目中的“圣姑”,给“圣教”留下希望的种子。

    终究武功再高强也斗不过钢铁,不幸全部倒到了火枪的齐射中。

    ‘随缘居’的战斗结束后半小时,常延兴、刘锻带着人气喘吁吁赶到‘若味园’,路上的尸体已被被彪悍的特勤人员清理得一干二净,只有一摊摊鲜血和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味表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若味园’三进主院落里,灯火通明,到处是举着火把执勤的特勤人员,援军的到来让搜索的范围可以扩大到山腰。

    这时一次成功的色诱,但不是一次成功的刺杀。

    后世各国情报机构给自己的特工上课时,不约而同的将这一出戏码作为一个案列,训练自己的特工如何避免任务失败。

    当然各国的首脑面对不同美女的诱惑,能保持大脑清醒的依旧没几个。

    “男人没几个可靠的,更何况是皇帝!”

    一位终生不嫁的女权人士如此评价几百年前的朱由检,满脸的不屑。

    两个主要人物的感情纠葛也被多次搬上了银幕,大明皇室虽然多次抗议,依然无效,高等法院的法官这次没有屈服皇室的压力。

    影屏上朱由检的形象成了无数少女心中“白马王子”的标准答案,她们的男友经常会被问到:我在你心口插一把刀,你还爱我吗?

    哪个男生如果敢回答不,路只有一条,被打的落荒而逃,女人是不讲道理的生物,自古如此。

    后世的人不了解几百年前大明皇帝的痛苦,演绎出很多人间喜剧,但这位皇帝自己知道有多苦,再苦这日子还得往下过。

    下属大张旗鼓的“准备搜山”时,默默坐在

    正厅里的朱由检说了句:“都散了吧!还嫌朕不够丢脸么。”

    不理会被吵醒的两位蒙古妃子,自己孩子的母亲;也不会理会闻讯赶来的逍遥王,自己的好友;头也不回的回自己院里,谁也不让跟着进去。

    两位蒙古妃子停住了脚,不知所措的看着孤独的背影。

    林丹汗是第一次看到朱由检死灰色的脸庞,那要杀人的眼神;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人么?

    这时他终于明白面对的是怎么一个人,心有余悸的拉住王承恩,问道:“王公,陛下没事吧!不会出什么事吧!”

    “呵呵!没事的,逍遥王去安歇吧!两位皇妃也去安歇吧!陛下只是心情不好!让他一个人静静,也许过两天就好。”

    “两天!我的天啦!”

    乌云娜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海兰珠的眼神更加潮湿,忙拉着一步一回头小姐妹的走了。

    她们俩这晚不用睡,也睡不着,皇家的女人其实有时更可怜。

    王承恩劝完各位,便跟着皇爷身后离开了正厅。

    和以前一样,拿了条凳子守在门口,能陪着朱由检伤心的,只能是这位忠心耿耿的太监,从小就看着他的太监。

    朱由检默默的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头顶的蚊帐,脑海里出现全是刚才的景象。

    徐月娥的那一刀根本没用力,拿出藏在衣袖里的匕首已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哪有力气和勇气再刺;最后是惊愕的朱由检握着她手往自己身上扎,扎破了衣服,扎到里面的钢板,锋利匕首在精钢板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泪水从眼角慢慢的渗出,怎么都止不住。

    原本以为郎有情,妾有意的真心相爱。

    哪知是来要命,这要命就要命,大不了把命给你!可最后关头命也不要,那到底是为何当初来诳人!

    屋内传来压抑的哭泣声,王承恩装着没听见一样;起身看了看周围,没发现到其他人。

    他深深叹了口气,走到垂花门处,对着一位惶恐不安的近侍说道:“拿几坛子好酒,备几样下酒菜放在这里,等会咱家来取,今夜的事,想活的长命都管住自己的嘴,去吧!”

    一切准备停当,王承恩挥挥手,几位近侍飞也似的逃离“是非之地”,连皇妃住的中院都没人敢呆着,几位蒙古侍女看着样子,也都关上房门躲进了屋里,再也不敢出来。

    两个特勤处的暗探,躲在前院屋顶的阴影里,面无表情的扫视着周围,下面的动静与他们无关。

    渐渐的声音小了,直到没了哭声。

    时候差不多,王承恩靠着门小声说道:“皇爷,奴婢备了点好酒,好久没和皇爷一起饮酒,要不,奴婢把酒拿进去?”

    两眼红肿的朱由检打开了门,走了出来,也不言语;拿起一壶酒,拔开塞子

    一丢,仰头就灌,一口气将满满一壶酒给喝了精光;喝完,将酒壶随手一扔,摇晃着拿起第二壶又要来。

    这下王承恩不干了,上前握着酒壶,低声说道:“皇爷,说好的两人一起,您这么个喝法,老奴不是很吃亏?”

    只有这个人敢这么和朱由检说话,换其他人早死了几次了,所以这个场合也只有他才合适。

    “王伴伴!撒手,撒手!让朕喝!不是你让,让朕,朕喝的么?”

    一壶酒本不会让朱由检喝醉,酒不醉人,人自醉!

    失落、悲伤的心情让酒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酒精的刺激,让这个失恋的人说话都不利索了。

    “啥?老奴是和您一起喝,不是您一个人喝,这酒一个人喝就没劲!这壶酒是老奴,咱们要一口一口的慢慢喝。”

    王承恩倚老卖老抓着酒壶不放手,连皇帝也拿他没辙,撒开了手。

    朱由检不满的说道:“这皇帝做得可真没意思,女人不爱,连喝个酒都这么多破规矩,您要喝就喝!不喝老子可走了,不陪你这个老东西了。”

    “哎!喝!不就一壶酒么,咱们俩今天不醉不归!”

    “就说嘛!还是你这个老东西痛我,不醉不归!就她妈的不醉不归!”

    ……

    那晚在屋顶值守的特勤人员是最辛苦的,也是最幸运的,两位都做到了情报系统的高官才退休,荣华富贵了一辈子。

    那晚最后到底发生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去问。

    第三天,朱由检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带着大家游完了千佛山,返回济南城掀起了反腐风暴。

    很不幸!山东巡抚朱大典成了‘出气筒’,被抄没家产,流放青海,启用贺逢圣做了山东巡抚。

    忙完这些,朱由检坐龙船从黄河转到运河,中途除了在几个地方稍作休息,根本没多停留,直接南下到扬州。

    半月后,圣姑和她的四个部下在济南被公开处死,朝廷发布剿灭“弥勒教”余党的邸报,当然内容与实际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段皇帝与圣姑的爱恨情仇,直到两百年后皇家图书馆发生火灾,为了救火搬出大批的皇室档案;被前来采访的记者无意中发现,捅了出来,成了当时最大的新闻,罪魁祸首还是那该死的“起居录”。

    有好事者开始追查圣姑的死因,从国家安全局(西厂的延续)一份标注一百年解密的档案里,查找到一份命令留档,上记载了一段文字:崇祯三年七月十二日夜,帝下令将徐月娥及其他四名人犯秘密转移出山东。

    至于最终去了哪里,是不是在济南处死的那五人,就没人知道。

    相关历史档案记录的矛盾,却留下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三十五章 西北记三

    崇祯三年七月五日 多云

    大军正式出发日子又一次定了,明天是藏历黄道吉日,这次是大师亲自定的,那就明天吧,战士们都等不急了。

    先头部队都已经走了两天,上级终于想起给咱们千人队派了军法官、给所有军官配发了燧发短铳,短铳当然好了,可这些是什么军法官?

    不过是读过些诗书的书生,突击进行了四个月的军法、军事技能培训和体能训练,被派到志愿军部队,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枪?派他们来不是添堵么。

    这家伙刚到,拿起行军图一看,说了句:这不是‘唐蕃古道’么?显摆啥啊!谁不知道是古道,难道咱们找一条新的行军路线!

    不过他说的“文成公主”倒听藏民兄弟提到过,那没久远的事,那藏民兄弟现在说起言语中得意的样子,我现在都记得,和这个年轻“书生”倒有得一拼,他们两个难道真的是一家?

    可那个“金城公主”又是谁啊!唐朝不挺牛的么,还连续送了两次女人出去,也是可以的。

    算了,不写了,明天要出发了。

    先给家里写封信吧! 估计家人收到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崇祯三年七月六日 晴

    终于离开了呆了几个月的西宁,今天比较开心,终于看到美丽的青海湖,太美了,特别是刚到时看到的景色,那落霞将整个行军队伍都给看呆了。

    书生终究是书生,第一天骑马就把大腿给磨破了,结果自己还硬撑,弄得差点下不来马;要不是军医过来剪开帮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把他弄下来。

    听说西线的部队已经到了青海卫,他们可真快啊!据书生说他们走的是‘唐蕃古道’的北线,咱们这是南线路。

    兄弟!你们可得走慢点,别把战都打完了。

    崇祯三年七月八日 雨

    累死了,连续几天的行军,每天八十公里,不知那些参谋人员怎么想的,就是骑马也累啊!已经出现掉队的人,没想到这个“书生”竟然坚持了下来,他来历复杂,想说说。

    书生原名周立勋,是南直隶松江府人,去年南京参加什么学生运动,罪责不大,全家因他这事被发配到甘肃;以带罪之身自愿参加了这次的行动,希望以此给家里

    带来改变。

    那事我知道,在学校时专门讨论过,什么意见都有;但比较一致的认为他们不对,驸马都被刺杀了,砸了店铺,事还不大么?

    皇上算仁慈的,只杀谋反刺杀的人,象他这样组织者流放了事,只是连带了家人,犯了错就得挨罚。

    好在他重新站了起来,也算条汉子。

    连续跑了几天,部队要到达一个叫‘玛多’的地方才会休整,离这还有一天的路,那儿湖泊众多,也就是藏民兄弟说的什么‘海子’;部队会在那里休整一天,等待一些掉队的人再继续前行。

    刚查完岗哨,不写了,好困。

    崇祯三年七月十日 多云

    连续几天的雨终于停了,我也终于知道什么叫一望无际、荒无人烟了,也见识到‘风吹草地现牛羊’的景色。

    更多的时候,连续几天的行军途中都看不到队伍以外的人,只有那些野羊或其它动物嘴里含着草,好奇的看着你,直到走到跟前才会躲开几步远。

    如果不是先头部队沿途留下的路标,加上配在百户队的藏民向导指引,我们是很容易这荒芜人烟的地方迷路或陷入泥潭。

    蓝天、白云,画面很美好,总缺了点人气。

    今天,兄弟们在海子边洗去了多日的疲劳,队伍的活力又回来了;军里专门组织大型会猎,打回来不少黄羊、羚羊和其它动物,加点带来干菜一煮,也算是换了种口味。

    军长专门用弓箭猎了一头羚羊,皮毛保护得特别好;还说要在冬天猎一头大熊,到时一起献给皇上,和辽东的熊皮比试下,看谁的更好。

    这可是不错的消息,至少让皇上知道大家还记得他老人家。

    据兄弟部队说,在西边的大海子附近还看到野马群,都想去捉一匹,可那家伙太机灵了,很难捉到,看来还得等机会。

    周兄弟进步很快,已完全学会了骑马;这两天跑前、跑后的给队伍鼓劲,嘴里的荤段子层出不穷,惹得大伙哈哈大笑,行军的疲劳的少了不少。

    我怀疑这家伙肯定是青楼的常客,要不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故事。

    听讲武学院那些勋贵同学说,江南的学子十个有九个常年在青楼厮混,他们还真是家大业大,不用做事也玩得起;哪像我们这些庄户家庭出

    身,能吃饱就不错,要不是陛下分了皇庄和天下的田地,估计我早都饿死了;队伍里那些陕西老兵哪个不是如此,听说皇上要打乌斯藏,他们全都跑来报名了,拦都拦不住。

    哎呀!说岔了。

    大家对周兄弟倒也不错,最主要的是这家伙特能说,直的东西都能说成弯的,藏民兄弟们经常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书生真不错!完全没有书生的架子,最主要的帮助我解决了不少问题,哈哈!

    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朝廷 ‘唐蕃古道’沿线建立驿站和兵站,也会在中间几个重要节点建设小型棱堡。

    至于会不会移民过来游牧或开垦就不清楚了,草原地带不能大规模开垦,这个皇庄和朝廷的农业司有专门的手册指引,对这边的破坏应该不会严重,这边可是黄河的上有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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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进,不当是为格鲁教派打下乌斯藏,而是深入土默特蒙古青海卫和朵思甘宣威司腹地,继续尝试控制有效这些区域,采用的方法当然不是以前简单收编当地土司、设置卫所。

    会尝试运用整编蒙古各部及册封云贵土司相结合的方法,有些地方会设县直接控制,从中原各地发送犯人或组织移民过来,建立学校和基本医疗点。

    崇祯四年初,大明朝廷在兰州、西安、成都、太原、沈阳等地相继建立民族学校,专门培养各地土司、卫所贵族子弟,让他们接触中原文化,在一些县城建立县学,大明的官僚体系也向他们敞开。

    对藏区整个落后的社会制度变革,也是在几年后在青海、朵思甘宣慰司实行“改土分流”时才开始,要说到起因,这一些列的日记才是那些变化真正的推手。

    备注:

    1、

    唐蕃古道:我国古代历史上一条非常著名的交通大道,也是唐代以来中原内地去往青海、西藏乃至尼泊尔、印度等国的必经之路。

    唐蕃古道起自陕西西安(即长安),途经甘肃、青海,至西藏拉萨(即逻些),全长3千余公里;整个古道横贯中国西部,跨越举世闻名的世界屋脊,联通我国西南的友好邻邦,故亦有丝绸南路之称。

第三十六章 西行记四

    崇祯三年七月十四日 阴

    由于前期为了让部队适应,推进速度比较慢行军的时间也短,休整了一天后,军长下令加快了行军的步伐。

    现在一天要走十个小时,大概一天走一百多公里,好在是两匹蒙古马,部队三天就到了玉树。

    当地藏族头人组织了藏民的热烈欢迎我军的到来,军长朝廷来的官员和军长接见了各部的头人。

    我们被安排到前锋扎好的营地里,里面堆满了各地头人送来的慰问品;如果在正规明军体系,会有专门的后勤人员分配,这个志愿军没有.

    当官的也不至于贪污,毕竟都是军队的正式军官,受着军法约束,还得为自己以后的前程考虑,再说还是有锦衣卫的人在暗处盯着。

    周兄弟带着几位弟兄从千户那领回了属于我们的部分,兄弟们可以这在休息一天,再花了三、四天就可以到昌都了。

    在那我们可以休整三天,也不知道那边会不会和这边一样的欢迎我们。

    上午带着几个兄弟出去逛了下,这里情况其实不容乐观,那些底层藏民比西宁那边的差远了,在中原的话属于街边乞丐的类型。

    看着这些也没办法解决,上面对此事有专门规定,不允许去管,一切交给跟来的朝廷官员处理,只是队伍里几个藏民兄弟看着受不了,逛了一会就红着眼睛回去。

    其实哪里都一样,中原各省也有这个问题,只是没这边明显;听父母说当今皇帝几位继位后,这日子慢慢的好了,以前咱们家也常揭不开锅,但好在人身自由还在,拿着户引子还可以到处漂泊。

    哎!这个地方除了那个“文成公主庙”逛了下,其它的地方也没看了,还是好好休息下体力吧。

    有些事情管不了,也没能力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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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玉树还真的发生问题,主要是队伍里的藏民就有从这边逃出去的,被前来迎接大师的头人给看到了,头人带着人去部队找人,军营当然不会让他们进去,那头人喊来人将营门给围住,一下将事情闹大。

    中军大帐内,军长侯世禄坐在坐位上悠然的看着文件,两位总兵高杰、贺人龙则眼神不

    善的瞪着玉树的囊谦头人。

    贺人龙瞄了傲然站立帐中的囊谦头人,好言劝道:“囊谦头人,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征西大明志愿军中军大帐,奉的是大明的军令,头人也是大明千户,难道这点规矩都不知道,擅闯大营是什么罪。”

    囊谦头人根本看不上这些个总兵,自己可是方圆百里的“土皇帝”,你们这些中原人官再大,也别想欺负我,傲然冷笑道:“本官是大明千户不假,但欠账还钱,追讨逃奴是没错的,到了皇帝陛下哪里也有理。”

    高杰讪笑道:“囊谦头人,大明的军营没有奴隶,只有军兵,志愿军是虽不是正规部队,也受大明军法管制,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青海总督那您都说过不去,就不要说皇帝那。”

    “我要到北京去告状,你们不能强夺藏人的家财。”

    囊谦头人想着也是,可仍然不松口。

    面对如此角色,侯世禄放下手中的文件,微笑道:“哪里夺你家财,有什么证据!他是怎么跑到西宁去的?为什么不回来?咱们不要把话说得太直白,对大家都不好;不错!朝廷是不干涉你们的政事,本官劝你也不要管明军内部的事;原本本官念着你这些年心向大明,大军到来时还主动带路、犒劳,也就没征调你千户所兵,难道要本官调走你的兵么?”

    囊谦头人终于明白话语里的威胁,有点悲愤,反问道:“大人,您要违反朝廷的规矩?”

    侯世禄依旧不冷不热的,幽然说道:“没有人破坏规则,现在这边是战区,军事优先,本官可以征调对军事有利的一切物质,这是大明的法律赋予本官的权利;千户大人接受大明封赏,就是大明律法管制区域,本官劝你早日修改与大明律法有冲突的地方,免得遭受孙总督的怒火。孙总督亲自统领的镇西军,可不只本官手里这么点人。”

    “这!大人,大明真的变了吗?真的要管藏人内部的事?”

    面对威胁,囊谦头人依旧不死心,话语里还带着陷阱。

    高杰看着还不死心的囊谦头人,笑道:“大明变没变,大明军队不是在你身边么,囊谦头人,您有头脑,家族才繁衍数百年,有时间去兰州、西安看看,老窝在这,你永远不知道世界有多大。”

    大咧咧

    说道:“额!高大人,你和这个‘土包子’说这事,他被人当枪使还不知道,还在这咋咋呼呼哈的。”

    “贺大人,注意言辞!”

    囊谦头人不懂贺人龙话里意思,问道:“什么叫被当枪使?”

    高杰难得有着耐心,笑道:“就是被别人利用为他做事,真正的人躲在后面,看着做事的人吃亏,最后自己出面得利。”

    “原来是扎武头人故意这么做的,难怪他自己不进来,这个小人!”

    好像想明白事情的囊谦头人其实没明白,被三个心怀叵测的中原人不小心给带到沟里,再也出不来了;当年英国人对付各殖民地的招式,被三个大明武将先用了。

    计谋得成,余下的事好办,这次的军费都捞回不少,而且顺带梳理势力。

    扎武百户本就和囊谦千户有利益的冲突,只是大家对付朝廷还是出奇一致,所以囊谦千户出面维护藏区的治权,结果反被利用。

    军营门口等着好消息的扎武百户哪里知道情况有变,喜滋滋的被请进军营;结果以冲撞军营,冒犯天威之罪成了阶下囚,同时获罪的还有扎武百户的姻亲。

    这两家同时被千户所和志愿军的联合部队镇压,缴获家财中三成分给千户和其它百户,土地被划作皇庄,钱财的三成充做志愿军军费,剩下的被留在当地建设用。

    手段比较粗爆简单,大明朝廷就是要扶持一批打压另一批,至于下一个扶持对象是谁;现在还没冒出来,慢慢来不急,主动权在大明。

    备注:

    1、

    囊谦千户;玉树地区世袭头人官职,与中央朝廷建立关系始于南宋时期。

    宋孝宗淳熙二年(1175),囊谦头领直哇阿路与名僧勒巴尕布归附南宋政府,黎州官员颁发文册:承认直哇阿路为囊谦部落的土官,准许在其辖境修建佛教寺院一座并由勒巴尕布主持教务等,这是中央王朝在玉树地区施政的开端。

    2、

    扎武百户:玉树地区世袭头人官职,千户的下属。

    3、

    本文纯属胡编乱造,不代表他们在真实历史的行为。

第三十七章 济州岛三

    崇祯三年七月中旬 济州岛

    明、朝两国对‘济州岛事件’还在调查之中,所以大明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当仁不让的做起岛主,掌管了岛上的军政事物;至于朝鲜国济州牧李忠全大人充做“跟班”,跑跑腿,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这位岛主可也不是老呆在济州城,不时带着李忠全在岛上四处巡视,留下徐文辅和刘兴祚在济州城管理日常。

    大明的运输船队连续不断的运来水泥和钢材,用来扩建码头和炮台,岛上的居民对此也没什么意见;能到码头做工还是很向往的,毕竟管吃饱饭,还发盐,比岛上自己家熬得可多了。

    为了能到码头做工,那些泼辣的济州岛姑娘们可没少带着明军的士兵往荒地跑;几位明军的管事也装作没看见,只要不触犯军法就好。

    北洋准备在济州岛打造一个分舰队的母港,最合适的位置应该是东部的城山浦一带;但那边需要投入的人力和物力较大,只能等以后了。

    为了保护济州岛海上安全,也派了三艘 “黄山级”中的“嵩山号”、“华山号”和“衡山号”(缴获的荷兰武装商船)常驻驻济州岛,半年回威海一次,原来的朝鲜水师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济州岛的微妙变化,终于还是让海峡另一边对马岛的藩主宗义成得知;这位精明的小藩主派了部下坐船过来,想和在济州岛的大明要员接上头,看是否能打开大明贸易路线,随便刺探明国海军消息。

    对马岛宗家,是对马海峡中对马岛的藩主,日本战国时代最善变的家族,掌握着日本对朝鲜和明国的贸易路线。

    日本战国时期,投靠过岛津、大友、毛利等比较有‘有名’的大名(日本战国藩主);猴子统一了日本,就投靠猴子,成为攻打朝鲜的排头兵;猴子死后,德川家康成了日本战国的最后赢家,忠于猴子的宗家又立马改换门庭,投靠德川家康。

    这宗家比三国的吕布换主人还勤快得多,日本人从没小看他,更也不骂他,家族传承也到现代。

    前来刺探消息的是宗家的家老(日本战国时官职名,类似部门经理角色)柳川调兴,副职是位侍大将和几位旗本武士。

    宗家的船“春日丸号”刚出现在城山浦外海二十里,就被巡逻的“衡山号”截住,要不是“春日丸号”挂着白旗,估计会被满脸怒气的明军当场打沉。

    正在建设的济州港是不可能让日本船进的,这些日本人在外海就被蒙着眼睛带到朝鲜船上,送进了济州城交给了魏忠贤这位岛主。

    “什么?日本的平户藩有荷兰武装商船和荷兰商会?”

    对日本了解不多的徐文辅听到这个消息,没控制住自己,忍不住喊出声来。

    柳川调兴很满意这个明国大官的反应,知道自己这把赌对了,眼珠子一转准备将明军的引到对立的平户藩松浦家。

    魏忠贤虽然不太清楚日本那些乱七八糟藩、国、大名的情况,但为人老奸巨猾,看到了那个什么“侍大将”得意的眼神,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小样!给本公玩心眼,要不是什么重大消息,咱家还懒得见你

    们;平户?靖海侯的家人以前不就住在平户,有荷兰人很正常。

    便冷笑一声,瞪了徐文辅一眼,神情有点不悦:“这个消息咱家早知道,一点用处都没有,再说大明和荷兰关系友好,不知贵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耻之徒!无耻之极!

    平户藩南蛮町的荷兰人都在招募浪人 (失业武士),准备重新夺回福尔摩沙,这大明高官还在这说假话骗人,八格!

    为了把大明的贸易权拉到手,就是把女儿献给这位大明高官做小都可以,一定要他相信宗家的忠心;柳川调兴再次趴伏下去,大声说道:“上国天使大人,小人说得句句是实,那荷兰南蛮子已在招集浪人,准备纠集平户藩、萨摩藩等藩出兵福尔摩沙,小人不敢欺瞒,句句是实。”

    你个倭国小矮子,他们在召集人马,锦衣卫在那边的密探也应该知道,骗谁啊!再说现在是德川幕府统治日本,没有幕府出面,下面的诸侯敢和大明作战?真当咱家没文化么!

    魏忠贤干笑道:“这个消息的真伪大明自会判断,你们这么卖力,到底图什么?大明和你们很熟么?”

    不和你争辩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直接问来的目的。

    善于说腹语的小矮子一下不适应这么直接的对话,魏忠贤的话让宗家的家老蒙住了:“这!宗家对大明一向恭敬有加,从没异心……。”

    魏忠贤涵养再好,脸皮再厚,也不想和这道貌岸然的家伙聊下去了,大喊到:“停!咱家没兴趣和里在这里鬼扯淡,送客!”

    实在无耻,竟然比咱家还无耻。

    “大人!小的是为贸易而来,贸易!”

    “贸易个鬼!一个破岛,拿什么和大明贸易,赶走!”

    魏忠贤已完全没有耐心,赶走了对马岛宗家这个无耻之徒,但得到的消息却安排人送了出去。

    事情要么不来,一来全来;宗家外交失败的第三天,七月十五日,通讯快船带来了皇帝的旨意,要魏忠贤北上威海,准备出使朝鲜。

    崇祯三年,七月二十五日,山东威海。

    大明皇家海军北洋舰队锚地威海,北洋主力舰队战舰聚集在此。

    五军都督府参谋本部结合皇帝的意见,做出了最后方案经御批于二十四日夜送到威海;拿到这个方案,准备出征的几个大佬头都大了。

    怎么办!开会吧!

    方案大意:本次对朝以政治 压迫为主,军事威胁为辅,坐好武力打击准备;允许北洋主力舰舰队出击,海军陆战队出动不超过一个营,做为特使护卫前往汉城。

    崇祯帝朱由检冷静过后,还是选择以政治手段压迫盟友就范,将难题交给了前线的各位指挥官和出使朝鲜的两位位特使。

    看着这个束手束脚的方案,在座的军方大佬北洋舰队提督潘云龙、北洋舰队参谋长施大瑄、海军陆战队提督曹变蛟、陆战队第一镇总兵戴敬林,准备坐船去辽东丹东上任的陆军第九镇总兵王廷臣等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和几位内官、文官说这事。

    最后曹变蛟觉得自己比较合适,起身约带歉意的说道:“魏公公、贺大

    人,依据最后方案,你们压力会大点,主要看那位朝鲜领议政金大人,他能不能控制朝鲜国内局势。”

    刚渡海回国的魏忠贤看到方案,就知道皇帝和朝廷的顾虑。

    他也不是没做准备,轻声笑道:“各位大人,大明乃朝鲜母国,凡是必有法度,先礼后兵是必然,只要你们在后方坐好武力压迫的准备,咱家看只要不是傻子,也会答应此条件,别忘了大明手上可还有一个筹码。”

    贺逢圣这段时间也没少看朝鲜那边的资料,听到魏忠贤说起,一下就想到江华岛关押的光海君。

    他微微一笑,接过了话题:“对!光海君!实在不行咱们扶持光海君,这可是合法的朝鲜国国王;还有利用他们内部的党争,那位领议政金大人可能比咱们还熟悉。”

    很少经历党争和倾轧的潘云龙,听到朝鲜内部如此诡异的情况,惊讶的说道:“啊!怎么朝鲜内部这么多事,这么复杂,搞不懂!”

    魏忠贤看着这位没心没肺海军将领,又看了眼身边以前东林对手贺逢圣,笑道:“潘大人,不是谁都象你那样洒脱,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咱家当年不也在朝堂争斗?这位贺大人就因咱家而罢官;好在当今皇上棒喝,咱家才明白不是不要斗,咱们要对外斗,光会内斗可不算本事。”

    魏忠贤的一番话,让贺逢圣对他刮目相看,似乎也明白了一些道理;要说完全解除恨意,那是不可能的,做官讲的是包容,却不一定是原谅。

    曹变蛟看到潘云龙放了一把火,差点烧乱了自己阵营的阵脚,忙起身说道:“各位!各位!那就这么定了,海军陆战队就从威海驻军调一个营;本官的直属旅还在台北休整,别看刘兴祚已在济州岛,但为了其它两个旅北上,南洋舰队可使出了浑身解数,咱们的船还是少啊!”

    碰头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完,大家分头准备出发。

    出会场时,心里有事的施大瑄追上曹变蛟,小声问道:“曹大人,台湾那边没问题吧?”

    曹变蛟看了他一眼,笑道:“能出什么问题,咱们现在是肃清平原一带的熟番区,还未进入生番区,放心吧!没什么事,还有第四镇一个镇在练兵;对了,南洋提督郑芝龙大人回厦门了,郑芝虎会被调到济州岛分舰队,陛下很看重南洋的人,从朝鲜回来和本官去南京见陛下如何?”

    “下官也可以面圣?”

    “这是必需的,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总兵和总兵以上级别,甚至部分旅级都要面圣才能上任;郑芝虎也要去,到时看着他点,别在陛下面前闹笑话。”

    曹变蛟最后一句话可算是交心了,施大瑄该知道怎么做。

    备注

    1、

    光海君:朝鲜王朝第十五任君主李珲(1608年—1623年在位)。因不是长子一直不被明朝认可,继位在政治上与后金走得太近,最后被国内的反对派废位而无庙号、谥号,通称“光海君”。

    有兴趣的可以看看历史,这位也是位狠角色,结局也很凄凉。

第三十八章 汉城一

    崇祯三年七月中旬,汉城 汉江码头

    码头上人来人往,几位地痞懒散站在阴影里盯着来往的船只;江华岛过来的客船靠上岸,一位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跟着人流慢慢的下了船,站在码头上四处看了看,用手摸摸了自己的头。

    阴影里的为首的地痞眼睛一亮,吐掉嘴里的牙签,带着同伙跟上了那位男子;路过一个瓜果摊贩时,顺便拿了几个苹果,一人一个咬在嘴里。

    他们是汉城的黑帮“庆安堂”的人, 这汉江码头和汉城两条主要商业街就是他们的地盘。

    “庆安堂”是这几年新冒出来的帮会,由几个平安道过来的莽汉纠集一些汉城地痞无赖创立;在汉城用血腥暴力的手法抢占地盘,手段隐蔽残忍,又与朝中大臣勾结;根本没落下什么把柄,连京畿道汉城府都拿他们也没办法。

    汉城“庆安堂”秘密据点,码头那位男子赫然坐在上首,地痞头和庆安堂另外三个头领正在行礼拜见。

    中年男子看着下面四人行完礼坐定,便微笑道:“本官不才,刚结束任务回到国内述职,就被指挥使大人派到汉城;‘庆安堂’一切照旧,本官正式身份是‘庆安堂’请来的明国武师,叫我廖师傅就可以,代号‘黑狐’。”

    刚才还神情倨傲的四人,听到这个在系统内大名鼎鼎的名字,再也不淡定了,忙表达自己的歉意:“原来是前辈!前辈威名小的们一直敬仰万分,刚才多有怠慢,请海涵!”

    “黑狐”锦衣卫系统第一功臣,终于结束了在辽东长达四年的潜伏工作,现在担任锦衣卫二处镇抚使,负责朝鲜、日本和琉球的情报系统的建立。

    “好了!都是为大明、为皇上办事,弄那么多虚礼干什么;这次本官来这不是对你们不放心,是要继续扩张,你们的任务将组织发展到各地,重点是庆尚道、平安道、咸镜道,具体……。”

    当天晚上,汉城贵族聚集区,领议政的金府灯火通明、歌舞升平;金家世子金庆征抱着歌姬在花园里饮酒做乐,谈到情浓难免做些该做的的事情。

    金庆征又与两位歌姬开始纠缠起来,歌姬们欲迎故纵,起身奔进花园,月色下若隐若现的曲线,越发让他痴迷。

    “公子!老爷来信!”

    管家的声音让心猿意马的公子恢复了平静,哎!开心的日子结束了。

    “父亲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为人子该有的礼节不能缺少,金庆征接过信件问了起来。

    管家看着花园里歌姬,咽了口水,平和的说道:“还不清楚老爷什么时候回来,这信是一个黑衣男

    子敲开前门送来的,说公子看了信就知道。”

    “哦!父亲什么时候做事什么时候这么神秘了。”

    金庆征说着,检查起信件来,信封上有父亲的记号,没被打开过。

    看着那熟悉的字体和语气,他知道是父亲的亲笔书信,虽用汉字书写,但字语行间有父子二人的约定。

    书信不长,内容有点离奇,好歹这事也做过,金庆征也不觉惊讶。

    不就是再推翻一个国君么!为了家族的利益那就这么干呗!

    只要不是父亲大人被杀的消息,其它的都是好消息。

    “备车!等会本公子要出门,选个可靠的人跟着。”

    管家领命而去,金庆征收好书信放进怀里,竟也不看花园里哀怨的眼神,离开了花园;重新梳洗完毕,带着父亲的那封书信出门坐上马车,往汉城府判尹府金自点邸去了。

    朝鲜的政治格局如同明朝,同样是党争横行,甚至更厉害。

    其本质是各地方豪族争夺朝堂权利,为自家服务,远点可以追溯到高丽、新罗、北济三国并立的朝鲜三国时期。

    后世的韩国政治同样残酷无情,以至韩国总统之位是世界上危险系数最高的国家领导人之位,每届总统都没好下场,追溯其根源也是朝鲜三国时期。

    夜幕的掩护下汉城,豪族世家又一轮密谋开始了。

    崇祯三年七月三十日,出使明国的特使领议政金瑬终于回到汉城。

    同时来得还有明国的“调查团”,只是这个“调查团”带了跟班;十来艘明国巨舰队开进了汉江,卸下来一千多人的明军,护送两位特使住进了明朝使馆,在里面架上了火炮。

    过分的是汉城的朝鲜军民看到明国的武装,不但不阻挡,还成群结队的去犒劳上**队,其热情程度让官兵们以为还在国内;毕竟是为朝鲜流过血的明军,朝鲜人民对它还是有感情的。

    有的人的不这么想,朝鲜国王李倧就是这样的人。

    特使回国不首先进宫,还带来他**队!当本王是木偶!

    接到通报,朝鲜国王李倧气得摔了自己最喜欢的钧窑杯子,召特使领议政金瑬等进宫问话。

    汉城 庆德宫(后来的庆熙宫)崇政殿,

    朝鲜国王李倧高居王座,看着趴伏在自己面前的领议政金瑬,横眉冷对:“金大人,汉江边的明国战舰和使馆的明军是怎么回事?朝鲜国虽是藩国,也是有自己的尊严,明国到底想做什么?”

    金瑬趴在地上冷笑,想做啥不是明摆的么!明着说不是读书人的本事,便将准备好的说

    辞弄了出来:“大王!上国天使是来彻查‘济州岛事件’,对朝鲜国没有想法,那些明军也只是保护上国天使的安全,等事件明了就撤走。”

    金瑬的冠冕堂皇的说辞,更刺激了朝鲜国王李倧脆弱的神情,明人辱孤也罢,竖子竟然也欺孤。

    将手一拍,起身怒道:“好个天朝上国,就这么对待朝鲜!本王对他们还不够恭敬吗?”

    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威严还是有的。

    朝鲜众臣们吓得一趴,慌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金瑬却不怕,继续顶道:“大王!皇帝陛下对爱妃亲人失踪表现关注也没错,至少上国拿出的证据真实存在,下官没法反驳;这中间到底出什么问题,不给个说法给皇帝是不行的!不说我国的所有动作已被天国知晓,在辽东的朝鲜兵已被俘虏,这可是实在的证据啊!如今上国将军满桂将进入咸镜道剿灭辽东残匪,他身后可是有几十万打败辽东鞑子的明军啊!大王,上国已不是原来的上国啦!”

    “他们家的人不见了,找朝鲜出气,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忠心的臣子出来帮腔,也引得部分人的赞同。大部分的文臣还在观望。

    金瑬没理会这个政治对头,哭诉着:“大王,明国与朝鲜,犹如父子;当年‘壬辰倭乱’( 万历朝鲜之役)如果没有上国拼死血战,朝鲜国如今又在哪里?大王也不会居住在这简陋的离宫,而应该住在景福宫!上国是骄横了点,但这是他们资本,是他们帮助朝鲜保住这千里江山!皇帝陛下说了,如果没有‘壬辰倭乱’,辽东的老奴酋也没机会作乱;这!这话要下官如何奏对?”

    此刻,朝鲜国王李倧终于觉察到一丝不对,这家伙话里有话,定了下心神,问道:“金领议政,明国皇帝的意思是什么?你肯定知道,是不是?告诉本王,快告诉本王!”

    事到如今早已万事具备,可以放手一搏,金瑬闭着眼睛大声说道:“为保朝鲜千里江山万世永固,臣请大王退位!”

    大殿不少手握大权的文武官员也都跪下,齐声高喊:“请大王退位!”

    这一幕何曾相似啊!

    备注:

    1、

    朝鲜汉城有五大宫殿,‘壬辰倭乱’ 昌德宫、昌庆宫与正宫景福宫毁于战火,光海君在位时重建昌德宫,在“仁祖反乱”中又被烧毁,其后在1647年,朝鲜仁祖二十五年开始重建景福宫和昌德宫。

    2、

    本文描述时期朝鲜王居所是依据史书估算,没有确凿证据表明在庆德宫。

第三十九章 汉城二

    逼宫!篡位?朝鲜国的政治中心又上演一处好戏。

    汉城庆德宫,崇政殿,朝鲜国王李倧脸色苍白的坐在王座上,重臣们依然趴伏在哪里,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恭敬有加也态度坚决。

    登基以来,自认为了朝鲜耗尽了心血,对朝臣们也爱护有加、从未苛责,从没想过这样的情形会在自己面前上演。

    讽刺!莫大的讽刺!悲哀!莫大的悲哀!

    几位‘忠心耿耿’的“南人党”看到了机会,跳了出来大喊道:“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拉下去!”

    殿门如同以往一样大开着,没人进来,只有微风吹来,让站着这些人如同小丑,在炎热的夏日感到冰冷。

    该来的话早就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来。

    金瑬冷笑着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大王,为了朝鲜国,为了天下万民,请大王退位;一旦天使临朝宣旨,朝鲜又将陷入战火,大王!”

    “南人党” 郑经世一只手伸着指着金瑬等人,愤怒得不能言语:“你们!……。”

    王座上的大王依然不肯就范,趴累了的金瑬也顾不得礼仪,站起身来轻蔑的看了几位“南人党”,大喊道:“来人啦!将几位大人带下去歇息。”

    大门外闻声进来了几位朝鲜军士,也没看坐在王座的大王;为首的竟然是金家的世子金庆征,他向着自己的父亲领议政金大人一拱手,右手一挥,几位碍事的官员被拖走了。

    “哈哈!好一群‘忠臣’啊!哈哈!”

    朝鲜国王李倧见此,知道事已无法挽回,眼角渗着泪花仰天长啸,一摔袖子,起身而去。

    金瑬眼睛闪过一丝阴霾,对着将金庆征点点头;金庆征会意,带着人跟着大王去了,朝鲜国王被自己信赖的大臣们给软禁了起来。

    同是“西人党”的崔鸣吉饱读诗书,也支持了“逼宫”,但总觉得这样对待一国之君不太好,有失臣德。

    待大王走后,也终于说出自己疑问:“领议政大人,这样不太好吧!虽然这是上国的意思,但为臣之道还是要讲的。”

    怎么讲?金瑬扫了眼这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没好气的回道:“崔大人,为臣之道是劝君王行仁德,守礼法,尊礼制;大王失德于上国,未做请示就杀了那个‘祸首’,这是擅权;上国对大王得位不正又耿耿于怀,如今皇帝痛失亲人,急需安抚明国朝野情绪

    ;朝鲜能怎么样?为国、为民谋划,只得委屈大王。这才是真正的为臣之道!”

    将逼宫夺位说得这么高尚,也只有读书人才这么无耻。

    “哎!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也只得如此了。”

    崔鸣吉听着金瑬解释,说出了《孟子》里的一句话,点着头也算默许了。

    死老夫子!装模作样,没有利益交换你会答应?

    金瑬搞定内部分歧意见,神情轻松的吩咐道:“既然大家都没问题,就这么定了,对外宣称大王重病不能理事,请各位尽快将朝局稳定下来。”

    有人担心的问了一句:“那王位怎么办?也不能久空着。”

    怕什么!来什么!

    金瑬咬住牙,狠狠说道:“王位?肯定不能给光海君坐,依他的为人,还不知道出什么事!不能再拘泥于小节;大王那边想办法让他写退位诏书,派人将宣祖的还在世的几位王子请来。”

    几位合谋者将头凑在一块,很快就有了结论;分头行事,做臣子该做的事。

    朝鲜的朝堂经过两朝清洗,现在是西人党独大,朝政很快稳定下来。

    汉江码头的大明战舰虽没开炮,无言的威压还是有的,朝鲜的世族迅速的站位,抛弃了曾经拥立的“仁祖”李倧。

    汉城内风轻云淡,去江华岛的人找“光海君”麻烦的人扑了空,秘密关押地点早人去楼空。

    有一只看不见黑手在幕后操控着朝鲜政局的走向,是谁?不能说!

    汉城金府,金瑬正坐在书房里喝酒、沉思,顺便摸下躺在怀里的美妾,揣摩谁更合适当这王上,前面的案几上,写有宣祖李昖尚存的几位王子的名单,躺在酒盏间,那么的刺眼。

    金府管家将江华岛的事一说,金瑬两眼一黑,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终于明白这两天疏忽了谁。

    金瑬终于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推开扶着自己的美妾,大喊道:“快!备车!老夫和世子要去明国使馆。”

    三浦洞,戒备森严的明国使馆门前车水马龙,领议政金瑬大人的马车艰难的走着,到处是朝鲜大臣的马车,都是来拜见上国天使的。

    “崔家、金家、吴家、申家……,嘶!全州李家,连李元翼这个老家伙都来了!停车!老夫和世子先下车,你们在边上找个地方。”

    金瑬终于不淡定了,他看到一丝威胁,自己的努力很

    有可能付诸东流。

    车夫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位置想停下,可车还没停稳,金家世子就被心急金瑬赶下马车,临时客串做为板凳,接下自己的父亲,父子俩慌忙往门口挤去。

    领议政金瑬的官够大,平时的官威尚存;堵在这里的百官躲避着不善的眼神,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

    领议政父子很容易就到了明国使馆门口,顺利的递上鎏金名刺。

    驻守大门的一连长刘忠君,冷眼看着警戒线外攒动的人群,发现了异常。

    他来到门前,接过金庆征递过来名刺,挡回了银子;指了指门口贴着“禁止受贿行贿” 几个大字,看着名刺,觉得奇怪:“领议政?”

    瞧他这架势,根本没有让这位朝鲜首辅大人进去的意思。

    朝鲜通译忙在他耳边小声解释:“大人!类似上国内阁首辅。”

    原来是首辅,弄这么个奇怪的名字,那就进去吧!

    “哦!可以,一人进来就行,仆人就不要进来,里面人够多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

    刘忠君说完,将名刺递还给金庆征,转身就要走;皇帝、首辅,大官见多了,对着这领议政自然不感冒。

    刘忠君的淡然处理,本事稀松平常的事,有人不乐意了。

    金庆征在汉城可是霸王,那是横着走,从鼻子尖看人;何时受过这种轻视,不就是上国的一个军士么?敢在老子面前装。

    “啪!”的一声,‘首辅’的名刺砸在了刘忠君的头上,不巧将军帽成功的打落在地,金庆征怪叫着:“什么玩意?敢在爷面前摆谱,瞎了你的狗睛!”

    自己的儿子做这事的时候,领议政金瑬大人本能的拦了一下,没拦住也就算了,他也在气头上。

    心想:一个大头兵而已,就是上国的军兵又如何?本官可是朝鲜的领议政!

    他们不知道刘忠君是谁,如果知道的话估计就不会这样,世间何时有后悔药卖。

    刘忠君是什么人?大明京城的霸王!从匠户营打到讲武学院,再从讲武学院打到台湾;从不主动挑事,也从没怕过事,更没打输过。

    今天这事同样如此,军帽上有海军的象征“三足乌”;现在被人打掉在地,那不是个人的耻辱,是大明皇家海军的耻辱!

    这个气如何能接受,有好戏看了,看官们赶紧找坐位坐好等着看戏。

第四十章 汉城三

    金家世子的行为简单粗爆、不合规矩,使馆外的朝鲜人却很解气;一群粗鄙军汉竟然将堂堂读书人挡在外面,真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这些是表面想象,深层次的怨气!是自卑!

    世子加油啊!给咱们朝鲜争脸!

    朝鲜人内心强烈的呐喊着,渴望奇迹的出现,接下来的情况却不如意,他们惊掉了下巴!

    果然是明**汉!如同几十年前一样,还是那么蛮不讲理。

    刘忠君没捡掉在地上的军帽,转身抓住金庆征用力一拉,将他拖到军帽前,大喝一声:“给老子捡起来!”

    金庆征被摔得眼冒金星、颜面大失,当场恼羞成怒,起身刚想反抗,一句骂字还没出口,屁股又挨了一脚,再次摔在地上,来了‘狗啃屎’。

    看着爱子受辱,这如何了得,打狗还看主人,何况是自己的嫡子。

    金瑬气得大叫:“你!大胆!吾乃朝鲜国领议政,不得无礼!”

    门口的明军见长官动手,哪管你是什么朝鲜的首辅,将他粗爆的往门里一拖,几个人拉着拒马将大门封死,为首的班长吹起了铜哨。

    使馆外围的朝鲜人,各样心思的都有,见情况有变,人群里有人开始起哄:“明国人欺负咱们啦!冲进去!”

    他想多了,现场根本没人理会这声音,都还想着见到上国天使呢?

    去惹明军,不是没这个机会了么?助威可以,实际行动的不要;人群的脚步却不自觉的往前动,想浑水摸鱼混进院子的人不在少数。

    没人注意到那个喊话的人,被几个地痞逼到旁边的巷子里,遭受一顿暴打,奄奄一息躺在哪里。

    望着蠢蠢欲动的人群,刘忠君露出一丝冷笑;一群追名逐利的家伙,舍得自己的命么?

    他掏出自己的短铳,旁若无人装好子弹,收好通杆、掰开扳机,朝天就是一枪。

    尖锐的枪响镇住了使馆外异动的人群,全副武装的明军蜂拥而出,协助门口的卫兵用刺刀将朝鲜人赶走。

    领议政金瑬大人则被带进了院内,几门弗朗机机火炮的炮衣被揭开,露出黑乎乎的炮口,使馆的围墙、屋顶也现了明军的身影。

    “闭馆!戒严!过警戒线者,杀!”

    刘忠君杀气腾腾的下达完命令,转过头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金庆征,冷笑道:“十秒的时间,捡起地上的帽子。”

    说完便开始数数,边数边慢悠悠的装子弹,冷血无情。

    金庆征虽然纨绔更怕死,知道这个明军鲁莽军官说到做到,不顾身上的疼痛,忙爬起身将帽子捡起,用两手捧着,恭恭敬敬的交还给刘忠君。

    刘忠君接过帽子,轻蔑的瞄了眼金庆征,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戴上,盯着金庆征的眼睛,森然说道:“小子!看清楚,上面有大明海军的图腾,今天看你初犯,不追究你的罪,下次给老子警醒点。”

    金庆征看着帽子上那个振翅欲飞的“三足乌”,忙点头哈腰的掩面退出了门外,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闻讯赶到门口的魏忠贤、贺逢圣等人,刚好看到这一幕,不卑不亢,火候刚好。

    魏忠贤满意得点点头,看了旁边的贺逢圣一眼,笑道:“看着这些后辈处理事情的手法,你我二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大人去安抚下门口的朝鲜人,本公去会会这晚到的金大人。”

    熟读圣贤书的贺逢圣,本想阻止这位军官的做法,着牺牲点利益讨好藩国;魏忠贤的阻拦让他想得更多,也停下了脚步静观事变,还好没出什么差错;至于对付外面的心向大明的官员,那是手到擒来事,简单!

    魏忠贤看着满脸怒气的金大人,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跟本公来吧!”

    金瑬看着天使的模样,知道这个亏是吃定了;想着这些天的努力,感受到巨大的屈辱,悲愤的说道:“魏公!您就这样对待上国忠心耿耿的仆人?”

    仆人?恶心!你丫得罪了人还不知道,还想胡闹?

    魏忠贤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金瑬,恼怒道:“金大人,祸从口出!管好自己的孩子的嘴,知道今天那位军官是谁吗

    ?他爷爷是大明嫡皇长子的干爷爷,知道是谁了吗?走吧!别给自己惹祸事!”

    “啊!这!这!怎么会这样?”

    金瑬蹒跚着跟在后面,脑袋一片空白。

    “这事就这样了!他爷爷现在是大明皇家兵工集团负责人、大明科学院院士,父亲和叔叔也是皇家工厂的负责人;这人连本公都惹不起!你惹得起?好在这孩子穷苦人家出身,明是非,懂大理!给大家都留了面子,别再惹事。”

    魏忠贤的话将金瑬砸到谷底,这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在看大门,天啦!

    使馆正屋内,一群朝鲜世族家长正在等着上国天使回来;这屋子本不是用来谈事的地方,来的人一多,还真转不过来。

    好在这些人都是官场老油条,面皮厚,相互也熟悉,竟挨着商量起如何和天使谈判来。

    “哈哈!让各位大人在这个狭窄的地方久等了,来,坐,不要挤着。”

    魏忠贤大模大样的走进屋,坐在这屋里空着的两张凳子上,端起了茶杯打量起下面的朝鲜人来。

    有心思机灵点,看着如此狭小的房子动了歪心思:“听说天使将居于朝鲜,如此简陋之处,如何彰显上国尊严?庆云宫(德寿宫)不空着么!以小臣看,天使完全可以搬到庆云宫居住。”

    住庆云宫?安得什么心?不是将本公往火上烤么?

    知道你们皇宫多,也不能害人啊!魏忠贤忙推辞道:“这个不行,庆云宫做为朝鲜国离宫,不适合咱家。”

    怎么就没想到这事呢?失了先机,但老子想得更周全。

    正在想办法如何修补关系的金瑬,不会错过难得的机会,忙出来说道:“魏公!那庆云宫原是月山大君故居,废君李珲虽住过,但其不是合法大王,所以此宫顶多算是一座郡王府,不能称之为宫,应该称之为庆云居,如此给上国天使用来办公正好合适。”

    “对!对!请天使移尊驾,住庆云居。”

    一群心怀叵测的朝鲜人附议道,准备将魏忠贤推入火坑。

第四十一章 汉城四

    朝鲜这些世族为了卖好上国天使,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将堂堂国王的离宫,说送人就送人,完全不顾廉耻!

    其实不能怪他们,他们自己住的地方小,送不出手而已;送空置的离宫,所包含的意思可就深远了。

    这些又怎么瞒过有‘棒杀’ 经历的眼睛,老奸巨猾的家伙,想一举多得!害了咱家不算,还要害大明!

    算你们狠!咱家更也不傻,魏忠贤想定,推托道:“你们好意咱家心领了,但国有国法!此宫也好,此居也罢!咱家的身份住进去,与法、与礼不合!”

    金瑬却不这么想,不就是与礼不合么?得!咱们将它改做庙宇,再将他献给上国天使不就成了么!还不用出改建的费用。

    本官实在是太机智了,这次天使应该不会认为本官在害他,便继续劝道:“魏公!与礼不合是小事,下官可安排将此居捐给寺庙,上国天使再借用庙产做为办公居所,这样就符合礼法。”

    这样也可以啊!还真是难为你们了。

    即使这样也不行,活命才是根本,魏忠贤苦笑道:“这样吧!待咱家上报朝廷,由陛下决定如何?当前重要的是稳定政局,这朝鲜王位交给谁?你们该有个想法了。”

    “这!王位传自宣祖,应由宣祖子嗣继承王位;宣祖共有十三位王子,目前尚存五子,论才华和子嗣绵延,唯有十二王子、仁兴君李瑛最合适;其生母静妃已过世,育有二子……”

    “为何十一王子,庆平君李玏不可?其温文尔雅、博许多才,又知书达理,是最佳人选……”

    “不可!吾观十三王子,宁城君李?,仪表堂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和王族大统,必需针锋相对,不能退让,屋内唾沫横飞,吵成一团。

    “好啦!好啦!”

    魏忠贤头都打了,这一幕何曾相似,本以为可以劝这些人停止争吵,哪知道关键时刻谁也不把天使放在心上。

    “啪!”

    又一个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碎成几个碎片;朝鲜的世族们停止了争吵,呆呆的看着天使,慢慢的垂下了头。

    魏忠贤丝毫不在意他们的感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哎!咱家刚才不小心失了手,扫了大家的雅兴,这样吧!咱家出去会,你们继续!如何?”

    小的世族人单力薄,断尾求生,向上国天使再一次卖好,咬牙喊道:“小臣请天使裁决这王到底该归谁?”

    屋内当即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都屏住呼吸看着魏忠贤,连要进屋的礼部左侍郎贺逢圣都停住了脚步。

    这是三番五次想害咱家,得!还反了你们!玩阴的,玩得过咱家么!

    “来人啦!将这屋子围了,这些大人没定下来,谁也不准出来,什么吃食都送过来,别饿着了不好说事。”

    魏忠贤说完,拍拍屁股走出屋外,看也不看神情尴尬的贺逢圣。

    屋子里那些朝鲜人在那大眼瞪小眼,不一会又陷入‘混战’;几位执勤的明军将屋门一关,上了把锁,站在门口站岗。

    第二天傍晚,筋疲力尽的朝鲜世族终于定下了朝鲜的新王,浑身酸臭、满脸疤痕的敲开了房门,身上的味道让执勤的明军士兵都退避三舍。

    明朝“调查团”到达汉城后第五天,崇祯三年八月五日,朝鲜历史上首位“民选”新王仁兴君李瑛登基,史称孝祖;废王李倧,被封为“思仁君”流放江华岛,住了“光海君”以前的地方,这也许就是命运。

    新王登位,上国天使亲临庆德宫祝贺,大赦天下,只等大明朝廷最后册封确定其合法性;魏忠贤和贺逢圣联袂将事情的经过写成奏本,停在汉江的大明舰队补充完物质终于离开了汉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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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介绍:
韩汐赶上时髦,被系统穿了个越。 没成想,这居然是个后宫穿越系统? 而她……身为宫斗剧爱好者,竟然在这个后宫里,连一集都活不下去?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死好歹也要当上皇后吧,一个现代人看了那么多宫斗剧还斗不过那些女人吗?太小看她了吧!!!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