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两洋一
大明靖海候郑芝龙,字曰甲,小名一官,号飞黄(或称飞虹),天主教教名尼古拉斯?加斯巴德,在后世的历史上可是很有名气的,因为他有个抗清的儿子——民族英雄郑成功。
这个时代大明沿海最大的海盗及海商,终于厌倦和大明朝廷玩过多年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崇祯一年(公元1628年)七月接受福建巡抚熊文灿招安,早于历史是因为某人的“蝴蝶效应”。
崇祯帝朱由检也没历史上那么小气,直接封他为一等靖海侯,他弟弟郑芝虎、部将施大瑄(施琅父)也被封为一等伯爵;还任命他为南洋舰队提督,提督福建及广东北部沿海海防,福建海盗团伙终于变成了面朝官军正规部队。
招安以后,朝廷和这位处于独立状态的南洋舰队提督可以说处于 “蜜月期”,朝廷先后几次托他买粮食,每次也都办得还不错,大批的银钱过手,让他赚的腰肥体胖。
投之以桃,报之以礼,皇商控制下的工坊也“平价”卖给不少货物供他串口牟利;福建盐务的整顿后,福建和广东北部最大的“盐商”也就是郑芝龙家族和同伙。
崇祯二年初,朝廷宣布取消“海禁”,并全国各处设立海关,由朝廷派员驻扎收税,唯独漏了南洋舰队辖区各海关,这不是遗忘,而是给他靖海侯面子。
如果没有这场在招安之初就定下的“演习”,也许郑家和朝廷还在蜜月期。
虽然皇商的船队已开始了对朝鲜和日本的海外贸易,但与郑芝龙庞大的贸易船队来说,那只是九牛一毛,无伤大雅,郑家也给朝廷一个面子。
可不久在松江府海域的一场“演习”,让这一切变得有点扑朔迷离。
这一切还得从那场成为海商谈资的“演习”开始。
崇祯二年十月,长江入海口崇明岛南端
北上前来参加演习的南洋水师,大约有六十艘战船就在这里抛锚休息,自年少就在海上讨生活的郑芝龙,见惯了海商、与海盗之间的背叛与被叛,对朝廷还是保持着足够的戒心和耐心。
在长江口看到北洋舰队进入长江水道,又探明了北面五十里海域安
全,南洋舰队才晃悠悠的来到崇明岛最南端驻扎,根本不去吴淞口的水师锚地。
为了朝廷脸面,他还是让小船主施大瑄带着两艘船,到吴淞口的北洋舰队锚地接洽演习事宜,随便探听军情,几艘运输舰(商船)满载货物则直接去上海城码头交易去了。
一膄两层鸟船船仓里,郑芝龙、郑芝虎与几个部将等人正在与几盘大闸蟹做着斗争,刚从“敌营”探营而归的施大瑄正在汇报“敌人”的情报。
“提督大人,朝廷这一年也没再造那“定远级”西洋战舰(三级风帆战列舰),还是年前的那艘;不过又造了四艘“伏波级”战舰(四级风帆战列舰),还有十来艘排水量八百吨“梭鱼”级(五级风帆巡洋舰),火炮三十门,船员二百五十名;还看到有五、六艘“海燕”级种单桅杆快速战舰(六级舰),排水量五百吨,火炮二十门,定员一百八十名。”
“大哥!这朝廷还真他娘的有钱啊!一下造了这么多新船,他娘的怎么不给咱们南洋舰队造,修船还得咱们自己掏腰包!”
听到无节操的朝廷厚此薄彼,郑芝虎骂咧咧的还没说完;两手掰开一个巴掌大的大闸蟹的壳,露出里面金灿灿蟹黄,一口咬了下去,又美美的品了口绍兴黄酒。
“老二!说你多少次了,你好歹也是个伯爵!注意点!”
郑芝龙准模作样的训斥了几句,回过头继续问道:“不可能只这么点消息!这些咱们都知道,说说其它的吧!”
“是!北洋舰队的这些军舰,看着象西洋船,其实也不是真正的西洋船,也结合大明的造船技术,……。”
“施当家的!你他妈的尽说这些没用的玩意干什么!咱们又不是要造船!”
“老二!施大人捡重要的说吧!人员素质、火炮射程这些说。”
郑芝龙及时出面挽救了就要败坏的局面,汇报得以继续。
“是!北洋舰队的实际人员配置还不止定额那么多,一般都超过两成,人员配合要数定远号配合最好,其余的各船有些船员还不熟悉西洋船帆的操练;至于……。”
“施当家的!你说大话不经
过脑子,哪船都他娘的停在锚地,你如何知道别人操帆熟练不熟练?”
“老二!你再乱说,就给老子出去!”
得!不停插话的小弟、朝廷的压力终于将老大惹毛了,放下酒杯,在那骂开了。
“回大人,北洋的船虽在锚地,但船上的人员有空还在那训练!只是训练动作,下官就在边上看着,看着他们的操作动作就知道他们有些人还是生手。”
施大瑄不卑不亢的回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郑家这几位都不是善类,鬼知道他们是不是商量好的。
“嘶!这么邪门?潘云龙那小子还有点道道啊!”
正在啃着螃蟹腿的几人,相互看了看,似乎感觉到这次北上演习不是预想中的那么乐观!
“怕他们么!咱们船上哪个不是常年在海上跑的老油子了,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还怕这些在近海趴窝的小耗子不成!”
管不住自己嘴的郑芝虎吃着螃蟹也不得闲,又插话了,他是真看不起朝廷的那些从内河转到海上的新兵蛋 子。
这次做大哥的没再呵斥他,坐在一旁默默的吃着东西,在那想着心事。
“大人!北洋的战力不容小亏!他们的火炮不仅数量众多,配置也齐全;而且和我们的一样,仿照西洋人做法,将火炮放在炮车上,用滑轮、绳索固定;火药也是根据射程,定量包装好的,这样发射时间就会缩短;这次咱们不一定能占便宜啊!更毒的是他们在船头和船尾都装有几门火炮。”
汇报还在继续,但内容一样不容乐观。
“火炮的射程怎么样!你了解到没有?”
“没有!那些火炮比咱们的火炮细、长,只说了是京城皇家火炮厂制造的;口径有8、12、18、24、32磅,根据舰船不同搭配不同口径火炮,将老旧火炮全数替换了。”
“他娘的!还是抄家来钱快啊!一下船造了这么多,连炮的都配齐了!大哥,朝廷怎么那么多钱!”
“住嘴!”
一个大闸蟹凌空飞了过来,砸在了躲避不及的老二头上。
第五十一章 两洋二
现在的北洋舰队已不是两年前寒酸的模样了,经过快两年的建设,大小船只近五百余艘,虽然大多是以前的老旧的小海船,但新建大战船也在逐渐增加,水师慢慢的从近海往深海发展。
五军都督府根据实际情况,将新建的大战船编制在一起,编制成北洋主力舰队,驻地定在旅顺和威海;将原有的水师改编成两支分舰队,分别是驻扎大沽、锦州的渤海分舰队和驻扎吴淞口、杭州的东海分舰队。
这次军演有北洋舰队提督潘云龙亲自指挥,他坐着旗舰“定远号”带着一班小弟来到吴淞口,准备和郑家的南洋舰队进行一次友好的切磋。
这次友好的切磋,在民间的反应不大,但大明朝廷却很是重视。
江南总督孙传庭、参谋本部总督查卢象升、镇东军军长曹文诏、水师陆战镇戴敬林,还有东厂的督抚魏忠贤等都带队到了吴淞口洋水师锚地。
与郑芝龙一样,朝廷的这些头头们也聚在一起,讨论着这次的军演重要性。
北洋舰队提督潘云龙将演习计划通报完,现在变成彻头彻尾的“大炮主义”的两江总督孙传庭担忧的说道:“北洋的船是不是少了点,你们有把握没?虽说是演习,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朝廷的颜面还是顾忌的。”
“孙督!您放心!别看咱北洋船少,但炮多、射程更远,而且还有秘密武器。退一万步说,北洋的船比他们跑得更快!”
说起船,潘云龙眉飞色舞,豪不在意的回道。
“潘大人!咱家听说这次演习是陛下亲自定下的,内宫这一年多也拨了不少银两打造新舰,您可要用心啊!”
对北洋建设费尽了心思的魏忠贤也感到事态重大,轻言劝道。
“多谢魏公提醒,本官知道轻重,自陛下登基以来,对水师的多有重视,本官不敢怠慢!请各位大人宽心。”
潘云龙知道魏忠贤在重建水师过程中起的重要作用,忙起身恭敬的回道。
魏忠贤笑了笑,轻言道:“咱家怎么想不重要,主要不让陛下折了脸面;你这一战后,估计咱家也该走了,咱家只是不愿在走之前留下什么遗憾
,所以咱家在这拜托了。”
这位在中国历史上的反面人物说道动情之处竟起身,向潘云龙和在座的各位深深的行了个礼。
孙传庭忙回完礼,上前扶住魏忠贤的手,颤声说道:“魏公!这是为何?好好的,怎么说起要走,您这是要急流勇退吗?这江南可还需要您来坐镇啊!”
“老啦!该走了,这是当年咱家和陛下的约定!”
曹文诏知道一些消息,也劝道:“魏公!以前是大家误解您老了,现在大明谁不知您老的功劳!当初也不是说可以留下么!”
卢象升也劝道:“魏公!您这是要去哪?难道是这次演习后就走?本官离京时,陛下也没说起这事啊!”
魏忠贤有点感动了,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得到了这些文官的认可,自己这辈子真的是活够滋味了。
“谢谢各位了!咱家现在才知道当年错得多么的离谱,要不是陛下当日的棒喝,咱家只怕会萌萌懵懂过完着一辈子;但现如今咱家满足了,咱家这一次走就是要帮助陛下再完成另一道心愿。”
话题转移,现场气氛有点沉重,最后还是魏忠贤打破了僵局。
“哎呀!你看咱家闹的这事!把正事给耽误了,潘大人,咱家这最后一个任务确实还和你有莫大的关系,所以你这次演习只能胜不能败!”
“潘督!魏公说得对,这次演习朝廷下了血本,对如何整编南洋舰队也至关重要,你要慎之又慎!”
卢象升做为五军都督府和陛下的代表,他的话自然就包括高层对这次演习的关注程度。
“哎!你们啊!也别给潘大人太多的压力,不行下次再来!朝廷现在也拖得起!可要他郑家也拖得起就好!”
想开的孙传庭倒也干脆,竟然开起了玩笑。
戴敬林也乐观的说道:“是啊!现在辽东已平定,朝廷的财政也好转了,陛下又新建了几处船厂,咱们自是拖得起啊!”
“造大船需要大木头!虽然在尝试用熟铁和钢材替代,但那个还处在实验状况,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要多有几个木材产地才好啊!”
还是舰队的主官想到问题的主因,
不无担忧的说了出来。
“所以咱家这次不是为你们解忧么?木材产地要么南下去南洋,要么北上去努尔干都司故地!可现在这两处都被人家卡住了脖子,咱家这次要破北面的脖子。”
“北面的脖子?高丽?日本?”
“不!济州岛!”
“还不是高丽么?陛下要打高丽?”
“谁说要打高丽,是进入,是平叛!是收复元朝故土。会不会说话!”
“高丽是友好林邦,一衣带水……”
“得了吧!七月的辽东叛军队伍里就有几千高丽部队,那些人现在还在辽东做苦力;您能说是友好邻邦?它就是叛军的附属国。”
“就这样还往宫里送了两个美女,这高丽人安的什么心啊!”
“什么心?小国寡民,两边都打不过,两面下注罢了,他们也是可怜!”
“可怜!可怜啥?两面讨好没安好心,听到辽东叛军败了,竟然要派队伍过鸭绿江!说是帮助平叛,其实是想占地盘,好在被九连城的我军挡住回去。”
“不会吧!有这事?谁给他们的胆子!万历朝时咱们为帮助他们死了多少人,这群狗 娘养的!”
“这只是在高丽的西面,在高丽东北面,还不知道他们会有啥动作,那些山里的野人女真估计麻烦了。”
“咱家认为陛下肯定猜到那些贼子的做法,他一定有对策!”
“咦!魏公又从而得知?”
“咱家可是东厂的督抚,这点都不知道?陛下当初将兰贵人的姑姑和妹妹发配济州,咱家就知道会有高丽那些棒子好受的。”
“不愧为魏公啊!高人啊!本官当初只是不解,听魏公一说,现在全都明白了,陛下在下盘很大的棋啊!”
“是啊!还不知道陛下这盘棋已下了多少个点位!”
“肯定不少,关内的先不说,关外就不少!现在看来,这高丽、日本、乌思藏、西域肯定是少不了。”
“哪止啊!南边还有呢?”
“这么多啊!……。”
“各位大人,不要闲聊了,明天还要演习呢?”
第五十二章 两洋三
演习开始两天后,东海某海域,假扮官军和海盗的两个舰队竟然在海上不期而遇;这真是一个未用心去找,一个也未必真心想躲,还是直接开打最实在。
“前方哨船发现敌编队,方位三五零、距离十里,五艘“大青鱼”(双层甲板大鸟船的别称),三十艘“小青鱼(单层甲板小鸟船的别称)。”
“定远号”号值班军官大声报告着。
“继续搜索敌剩余船只,本队迎上去!”
正在甲板上和几位上官聊天的潘云龙毫不犹豫的发出了命令,大步走到船首掏出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起来。
江南总督孙传庭看着儿戏似的“演习”,饶有兴致的说道:“郑提督好胜心还挺强的嘛!就这么想打败北洋舰队,连躲也不躲的直接打上门来。”
“他这个人啊!对朝廷戒心太重,连本官这个参谋总督查都上不去他的战船,只允许一般的参谋官过去!”
卢象升看着忙碌的水兵们,有点感慨的说道。
“这次北洋胜了还好说,如果北洋败了,估计他的尾巴都要到天上去了。”
曹文诏也有点担忧,这种演习就如小孩子过家家,哪有什么借鉴意义,完全是双方都要展示自己的实力的一种必然结果。
“你们俩是瞎操心!还是魏公看得远!看得明白!现在就未雨绸缪。陛下为何将三个军团放在现在的地方,难道你们没看出来?现在小日本国内也不太平,陛下难道不会去插手?还和郑家闹啥闹?辽东消停了,估计西北会动了,怎么动?你参谋总督查应该明白,再往下应该就是高丽或南方。”
孙传庭根本不顾脸色越来越来诧异的卢象升,自顾自想的说着,好在边上也没其他人,要不卢象升想上去堵他的嘴巴了。
“孙督!您还真敢说啊!这可是绝密计划,参谋本部正在做详细的军事计划!对了,您是怎么得知的?本官记得陛下公开没有透露过啊!”
“卢总督查!昨天魏公说得那么明白
了,咱们几个如果还猜不出什么,那不是太没面子了么?陛下用我们这些人不就用错了么?”
曹文诏早一边看得热闹,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发现敌舰!方位三四零,距离八里。”
主桅杆上部的瞭望哨传来尖利的喊声。
“准备战斗!成一字纵队形!注意抢占上风口!”
唢呐声响起,下层炮窗被打开,全舰的火炮帆布炮衣被摘除、推上炮位,火药和炮弹被推了出来,几位在甲板上的“贵宾”也被请进舰桥;更重要的是,布置在舰艘的火箭炮也被迅速装好了,只不过火油弹被换成了墨汁弹。
南洋舰队的那群“青鱼”,早发现了北洋的舰队的前哨 “海燕号”,根本没理会那只孤单的“海燕”。
大大咧咧在它眼皮下排成三路纵队将“海燕”搁在自己航道的东侧,直往后部扑了过去。
郑芝虎则带着另一队二十艘的“鱼群”,游离在“大鱼群”的西侧十里左右,准备随时抄敌人的后路。
北洋舰队发现南洋舰队没多久,“鱼背”上的瞭望哨也发现了北洋的舰队。
“小的们!准备战斗!注意不要拿错了炮弹,将陛下的大宝贝打坏了,那咱们南洋可赔不起啊!”
郑芝龙大大咧咧的下了命令,难得在战前还开起了玩笑。
那群彪悍的汉子哄笑后四处散开,开始了紧张的战前准备工作。
时间就过去的飞快,对向行驶的两只船队很快就只离六里左右。
“火箭弹准备!目标六里,预备!放!”
甲板炮长估算着距离,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发射的命令。
“唰!唰唰!唰唰唰!”
“定远号”舰首喷出了六道火光,拖着白烟直往南洋舰队扑了过去,紧接着跟在旗舰后面的“伏波号”也发出了尖啸声……
南洋舰队的“鱼群”被硝烟笼罩了,鱼群的前几艘战舰被纷飞的墨汁罩住了,虽然早有心里准备,鱼群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打击蒙了一下。
紧接着第二轮的打击来了,这时那些洁白的帆布上布满了墨汁。
“都愣着干什么!靠上去!”
她妈的,北洋的人耍诈!郑芝龙抹两了把洒在脸上的墨汁,恶狠狠的喊到。
海螺号音响起,“鱼群”开始加速了。
“郑提督!按演习手册,您的旗舰风帆已被烧毁,您不能全速前进,您应该退出战斗。”
一位尽责的参谋本部的参谋在边上大声说道,可他什么事情也决定不了。
“什么破规则!老子的帆好着呢?都愣着干什么,干活去!”
郑芝龙 根本不理会这个碍事的参谋,一把推开他,大声的吼着。
“鱼群”本不顾“受伤”的实际情况,往北洋单薄的纵队包了过去。
“哟!这群家伙开始耍赖了,那老子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潘云龙见南洋的“鱼群”不管不顾的直接游来,哑然失笑。
边上几位军政大佬看了眼,满脸忧色,原来的喜悦早已一扫而空。
“发命令,火箭弹不要再打了,就是练习弹也要钱;舰首火炮进入四里有效射程开火,侧舷火炮准备,距敌五百米(一里)齐射!”
潘云龙不急不慢的下着命令,似乎对胜利很有信心。
曹文诏不这么看,有担心的说道:“潘提督!是不是离得太近了,只有一里地。”
“各位大人,这海上可不比陆地,海浪会造成船体颠簸,只有离得近才打得准,有时候两船开炮的距离还不到五百米,离得近只在一两百米远才开炮,这样才能彻底的摧毁敌舰。”
“哎呀!你们水师是拿大炮拼刺刀啊!咱家这回可真开眼了。”
“额!魏公您还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对了,潘提督!现在海战不打接舷战么?要不要让陆战队的船上来。”
“哈哈!咱这宝贝,还舍不得打近战呢!各位大人,你们就瞧好吧!这次一定让南洋那班小子知道,什么是时代变了。”
第五十三章 两洋四
一场双方都卯着劲没处使的“演习”到最后终于变味了,变成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不过双方的角色互换了下。
“没有这样的!战怎么能这样打?”
“大青鱼号”上,郑芝龙气馁的想着。
这场预计半天的演习已经折腾了快一天,情况也扭转了过来,一群风帆上和船上尽是墨点的“鱼群”赶着一堆“白鸟”往南跑着。
这群白鸟带着鱼群在辽阔的海上兜着圈子,那条鱼跑快点,它会回头来啄你两下,围着那条孤独的鱼儿使劲的敲打;等你鱼群聚合了,它又四散离去,在你的前方不远又组成队,慢慢等你赶过去才跑。
这种无赖的打发让自诩“海上蛟龙“的郑芝龙也无可奈何,更是暴跳如雷。
他心里其实早知道自己这次输得很惨,自己这边的船有一半已被墨汁染黑了,而对手才那么一两条,这还是自己 “耍赖”的结果。
终于眼看着再打下去,双方的人怕是要换上实弹真的打一架,参谋本部总督查卢象升适时终止了演习,宣布平手,回吴淞口北洋舰队锚地休整。
两支舰队的提督听到这个消息,都暗暗松了口气,至于两人内心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郑芝龙得了朝廷给的脸面,思前想后,终于趁着下午的东南风起,带着自己的部将坐上快船追上了“定远号”。
两支舰队合二为一,挂满帆往吴淞口的北洋舰队锚地而去。
“欢迎啊!欢迎!来,郑提督!给您介绍下各位大人!”
“定远号”上,各位大佬还是热情的接待了南洋舰队提督郑芝龙一行,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早没了刚才勾心斗角的那一幕,这就是官场。
“额!潘大人!能不能让下官看看你那件秘密武器!”
果然!众人寒暄完毕,有人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这个预料之中的要求。
“这!”
潘云龙有点为难!
“潘提督!让郑提督他们看看吧!他们也是大明军人!陛下那边本官去说,郑大人!这件武器可是大明的绝密武器,本官希望你们看了后,把嘴给把严实了,要不出了问题,谁也帮不了你们。”
卢象升发话解了潘云龙的围,这玩意!光看着外表,你还不一定能仿造得出来,难度有点大。
“西施”第一次以真面目出现在明军非嫡系部队面前,一出场就出了问题。
“就这个破架子!大哥!……”
“闭嘴!再啰嗦,老子把你丢海里去!”
“呵呵!对就是这个破架子,别看不起眼,威力可不小啊!对了,下次您在水兵面前不要说是破架子,要不会有意外发生哦!”
潘云龙的话让郑氏两兄弟有些惊讶!
“这是‘西施’,陛下御定的名字,还别说,下面的军士还挺喜欢这个名字;郑提督!您也别怪施大人,他上次来是看不到这个东西的;至于原因嘛!咱们也就不明说了。”
卢象升不满的看了潘云龙一眼,插进来消解误会。
“这?”
被人猜中了心思的郑芝龙不知道说啥,说实在的,他确实有点怨施大瑄,但现在这些已不重要了。
卢象升也没理会他的心里变化,摸着“西施”冰冷的身体,意味深长的说道:“本官南下之前,陛下说您是有功之人,希望您能进京述职,还说了可给您一年时间考虑。”
威胁!**裸的威胁!
“时代变了!提督大人,朝廷开放海禁、打击走私,这只是第一步;看长远点,陛下的目光不在国内,男子汉大丈夫,把自己目光放远点!”
“好啦!卢大人,郑大人一来,你怎么像个婆婆一样在那唠叨个不停,走!咱们去喝酒去!把潘云龙那小子的私货都喝光!”
江南总督孙传庭走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郑之龙的手往舰上的小餐厅走去。
“哈哈哈!还是孙督想得周到啊!走!”
“不会吧!你们可都是朝廷大员,堂堂一品官,竟然抢我这个三品官员的私藏,天理何在?”
“行啦!潘云龙,这是在海上,龙王爷的地头,你谈天理干嘛!”
“是!是!咱家认为曹大人说得在理!”
“这些大官都是官军?我没看错吧!怎么和咱们大当家一个德行!”
“是啊!正牌的嫡系,不是官军是什么?”
“都闭嘴!你们都一边去,跟着来干什么!真是把本官的脸丢尽了。”
“额!您们好!我是本舰的二副,由下官带你们去用餐,请。”
“啊!哦!好!谢谢啊!”……
三日后,长江口崇明岛外海域,南归的南洋舰队官兵真正见识了“天火”的威力,前来送行的北洋舰队只一次齐射,就将当做靶船的三艘老旧战船送入海底。
在这个耗费巨大的烟火送行下,郑芝龙带着复杂的心情南下了。
回去不久,他派人去日本接回了自己的长子郑森。
崇祯三年开春后,郑芝龙带着长子北上天津,在天津参观了下刚设立的皇家水师学堂,与四月到京城面圣述职。
郑芝龙北上同时,在吴淞口的北洋舰队主力舰队南下金门,同时新成立水师陆战第二镇三个旅随同南下,其中就有水师陆战队提督曹变蛟。
南洋水师辖区各沿海卫所开始整编,新编陆战队第三镇、四镇与第二镇在厦门、金门一带集训,大批海船运来来各种战备物质,明军意图已十分明显。
于此同时,广东沿海盐业开始正式整顿,内宫又一次投入两百万两白银成立成立了皇家南海盐业集团,将福建沿海盐场纳入南海盐业集团,分成两家公司,包括四大盐场:福建泉州山腰、晋江浔美、广东香山及还未建设的海南莺歌盐场。
两广、福建的商人组成两家盐业公司参与两省盐业的贩卖,由此全国性质盐业改革完成大半,只剩下四川自贡的井盐游离与法外。
第五十四章 西北
甘肃省河西走廊西端,嘉峪关以西两百四十公里的古瓜州,不仅是通往西域(新疆)的重要通道,也是古代是丝绸之路的最重要的节点。
从这有两条通往西域的重要路线,往南经敦煌出玉门关分成南北线,往北到哈密同样分成南北线;从而在西域境内(新疆)形成三条重要的东西贸易路线,对中原王朝来说贸易路线上最重要的三个节点就是瓜州、敦煌和哈密。
这三个节点在明朝嘉靖年间全部失去,成为明朝遗事,真实的历史上终明一朝,中原势力再未回来。
这个由外星人创造的世界,崇祯一年中,大明的战旗插又一次出现在河西走廊的西端,收复了明嘉靖期放弃的土地瓜州。
沿着古丝绸路上疏勒河,皇家陆军、屯垦军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先后建成了赤金(赤金所)、玉门(靖逆卫)、柳河(柳沟卫)、桥湾、双塔、安西(安西卫)等六个中型的棱堡和不少小型棱堡。
虽然还差了敦煌(沙洲卫),但朝廷内部公文上已有了它的名号,酒泉府下县城名单中就有敦煌的名字。
这些土地在真实的历史上,直到满清康熙时期才得以恢复到明初状态。
棱堡的推进就是军力的推进,隶属镇北军的皇家陆军第二镇也从张掖移驻到酒泉;有四个步兵营被分别派驻在赤金、玉门、桥湾、安西等四个棱堡内,其余两个和其它小型棱堡都由当地屯垦军驻扎防守。
跟随明军棱堡推进的不仅仅是屯垦军,还有内地陕西移民的脚步,河西走廊疏勒河流域出现了中原移民村落。
对周边的游牧的其它各族人来说,在绝对武力面前,最好的办法是合作;毕竟周边还有已成为大明一部分的蒙古各卫,得罪河西走廊合而为一的两大势力,可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仅仅一年多的时间,棱堡周边就自发形成了新的市镇。
辽东战事的平定后,朝廷的重心转往西北和南方,两座新城玉门、安西也开始着手建设。
五军都督府一声令下,镇西军进行了军事部署调整,陆军第六镇和骑兵第一镇从西安调到兰州,骑兵第七镇从鄂尔多斯调到武威,骑兵第五镇也由九原(包头)调到了朔方(今巴彦淖尔),骑兵第五、七镇都扩编为三旅编制。
崇祯一年十月,甘肃省酒泉府安西城。
一座中型六棱堡垒静静的坐落在疏勒河河畔的高地上,主堡上空飘扬着大明的日月旗和皇帝龙旗,宣示这片土地的所有权。
安西城(今甘肃瓜州县城)依堡而建,离堡有一里地(五百米),本是陆军和屯垦军的驻地,后给过往客商的做临时落脚点,只有不高简单的土围子;随着从内地过来的中原移民和往来客商的增加,围绕着旧有围子,很多建筑从空地上冒了出来,成了河西走廊重要的贸易集市。
虽还没有唐代古瓜州城(安西城南三十公里,今甘肃瓜州县锁阳城镇)繁荣,好歹恢复了明初的景象。
这日的清晨,安西城如同城外的疏勒河一样安详宁静,又有两支西行的商队在明媚的阳光里先后出发了。
他们默默的经过了文庙、钟楼、鼓楼,在悠扬的驼铃声中缓缓的出了刚建好没多久的城门,身后的安西城满是正在挖护城河和修建城墙的军民,没有人注意这两支西行驼队的不同。
两支驼队出城后不久就汇合在一起,总共差不三两百余人,带着九百只满载货物的骆驼,往敦煌方向逶迤而去,最终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安西堡上,皇家陆军第二镇总兵尤世威放下单筒望远镜,叹了口气,问道:“李营长!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
李自成,这位原本历史上在崇祯二年因走投无路,走上反抗道路的农民军头头,因战功升为营长,带部驻守安西堡,不仅成为一名可耻的官军军官,而且又娶了一名贤惠的蒙古太太。
听到总兵大人的问题,他连忙大声答道:“报告总兵大人!这一带的土匪、山贼已被蒙古各卫扫荡过,而且本堡也派了一个连的先头部队打头阵,加上队中两百人的近卫军,对付一般土匪绰绰有余。”
“那些向导可靠吗?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尤世威又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
西北的难点不是屯垦和军力,而是错综复杂的民族问题,对于常年在西北生活的两人自然也知道这点。
“报告!绝对没有问题,都是边军军户的后代。”
“好!注意保密,按计划在半月后你带两个连出发去接应,本官在这里替你守着这安西堡。”
“ 是!”
李自成干净利落的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了,剩下总兵尤世威一个人在那那看着热火朝天的安西城发呆。
这只西行的驼队不是商队,而是一只由皇家资助的考察队(考古队),由崇祯一年的状元周凤翔带队,由翰林院、科学院、锦衣卫等抽调五十人组成,近卫军龙骧卫的军士特别护送。
还有一只考察队从朔方(今巴彦淖尔),到酒泉以北三百公里外居延海边上的新居延城(今额济纳旗);此时这里还属于归化总督区辖地,从河套地区迁过来的蒙古土默特部额济纳卫居于此处,后世居于此地的土尔扈特部还在伏尔加河游牧,要几十年后才回东归。
这只考察队由探花何瑞征带领,他们的任务是找到西夏时期的“黑水城”,那个在西夏史至关重要的一个城市;为了保护他们,骑兵第五镇专门调了一个营的兵,顺便驻扎在居延城,保护当地的蒙古卫所。
两只考察队是崇祯帝朱由检突发奇想的产物,他最终不愿这些中原主流文化以外的中原文明变成西方人的珍藏。
大明内部的文人却认为这两个考察队不负正业,是皇帝陛下对那些新科进士的一种变相惩罚。
只有在北京的朱由检知道这不是惩罚,而是一次对大明文人的锻炼,更是一次文化的胜利,是以中原文化为主体的东方文明的胜利。
也许现在的明人不理解,但以后的明人会赞扬这一措施的伟大,至少在自己的人要研究这些历史时,不用去国外看别人的脸色了。
现在主要是如何保护这些资料的问题,这也是个世界性历史难题。
先建个博物馆或大型图书馆,北京城有大把的地方;至于说以后大明再次衰落,这些资料同样有被人掠走危险。
这些遥远的问题暂时不是朱由检考虑的范畴,他只管现在,求得自己心安。
现在大明在亚洲、乃至世界都如同怪物般的存在,一边在疯狂的刮毒疗伤,一边向周边的势力展示了自己的肌肉。
急剧扩展的工业规模,虽还未到需要外部市场的消化的时候,但做为大明的皇帝不能不优先考虑。
对西北和南方的战略调整,只是大明面对西方文明挑战,迈出的第一步。
第一章 喜 讯
崇祯二年底到崇祯三年初,对大明、对崇祯帝朱由检来说,那是好事连连,喜讯不断。
大明最重要的匪患地区,辽东已趋于平静,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巩固地盘,肃清老奴酋的残余势力,对其它女真各部进行清剿和拉拢,这些由镇北军和新化总督区的蒙古各卫去做就可以了。
至于辽东的叛军余部两蓝旗,已如愿的被周遇吉赶入了朝鲜境内,只等找个合适借口大部队前往朝鲜“剿匪”,随带敲打下这个爱搞小动作的小兄弟。
又一次做父亲了,这次没再闹出上次的大动作。
皇家先后又添了三位成员:二公主朱朱徽妤(母海兰珠)、二皇子朱慈烜(母乌云娜)及三皇子朱慈炤(母田贵妃)。
两年的功夫,朱由检由‘快乐单身汉’变成儿女成群,喜是喜,烦恼也不少,这叫‘烦并快乐着’。
财政收入终于好转,朝廷甩掉了‘没钱花’的苦日子。
崇祯二年底,清算财政收入达到破天荒的一千万两白银,内阁都惊讶了,接连算了几次都没错;但朝廷的支出同样巨大,官员俸禄、皇族及勋贵俸禄支出就将近八百万两,其中:官员占去五百万两,皇族、勋贵占去三百万两;剩余的两百万两补了历年的亏空,也就没剩下多少。
户部目前留存的两百万两白银,是内库在八月拨付的辽东缴获提成;
即使没剩下多少钱,大明的情况却比前几年年间好了许多,大明各地的粮仓都是满的,连西北两省都从各地调运了不少粮食,将当地的粮仓装满。
这一千万两可是免除各项杂税和徭役的纯收益,大明底层百姓的负担比以前少了许多;现在除了少得可怜的人头税,其它也没什么税收,当然消费和卖东西会产生商税。
至于支出方面,官员的薪水比万历朝翻了一倍还不止,所占的比列也
就上去了;相比皇族、勋贵的支出则比以前少了许多,占比也就下去了,至于原因是什么?
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也就不细说了。
内阁好不容易过了个“肥年”,知道‘土改’和‘新税’的好处,各项后续措施自然而然的出 台了,当然也抓了不少的撞枪口的典型。
内阁的主动处理细节问题,相对崇祯帝朱由检的工作压力也就小了不少。
对庞大的军费支出,内阁这次学聪明了,继续装聋作哑,绝不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
相反在户部新设立驿站司,提出《整顿全国驿站系统的规划纲要》,工部下属工业司也提交《全国工业状况的报告和初步规划》。
两份厚厚的奏章在崇祯二年前提交到司礼监,根本就不提内阁的拨款计划,言下之意很是明显:钱得由内库出!
几位阁老的文官“痞性”一下暴露无遗,虽然皇室接连添丁、朝廷财政状态好转,阁老和朝廷大员看皇帝的眼神也愈发的敬畏,但该耍“痞”的时候那些老油条们也绝不含糊。
正在逗着“大丫头”玩耍的崇祯帝朱由检听到总管曹化淳说起这事,笑笑了竟然也准了,活活脱脱又是一副“昏君”的嘴脸。
崇祯三年初,两只科考队伍终于结束考察,满载而归。
状元和探花两位带队也从敦煌、黑水镇两地结束考察回京,当然也取回来几万件“珍贵”的文物和文献。
但这事好像就皇帝一人很开心,阁老们和咨政院的前阁老们闻讯前来,面无表情的看看后,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客气话,反而对敦煌和居延海的位置关心了起来。
对这些学富五斗的阁老们来说,什么“敦煌学”或什么“西夏学”根本就不算啥!为何?
这两门“学科”根本就不是主流学派,在后世被无限拔高,除了民族自尊作祟外,找不出其
它什么原因。
崇祯二年底,大明插手乌斯藏乱局的突破口也终于有了眉目。
居于青海湖附近的土默特部青海卫的王爷,历经一年多时间,终于找到在政治、军事上都走投无路的格鲁教派领袖四世班禅大师,大师也同意带着自己的徒弟进京面圣
他徒弟是谁?呵呵!自己找,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镇西军军长孙应元当即派人护送这两师徒到西安休息,陕甘总督洪承畴自会热情招待大师一行。
开春后,又派兵送大师北上呼和浩特(归化城),归化总督区总督杨肇基及副总督顺王自喜出望外,那顺王更是带着一班小弟到鄂尔多斯迎接大师。
大师不负众望,当然在蒙古各卫开坛宣扬佛法,传授佛家教义,感化草原蒙古各卫专心理佛。
据说还和在当地传授儒学的儒学大师钱谦益会面,两人相谈甚欢。
大师一行从鄂尔多斯到九原(包头)到呼和浩特,在到集宁一带宣扬佛法,估计怎么都要到崇祯三年中才到京城。
多说两句青海的事情,以便各位了解故事的背景。
历史上,林丹汗打败居于青海的土默特部,青海湖一带成了察哈尔部牧场;崇祯一年初林丹汗在归化城被皇太极纠集的联军打败,败逃到青海修生养性准备东山再起,可没几年就病死在此地。
他儿子继位蒙古可汗,可不久居于现在乌鲁木齐附近和硕特部固始汗东迁,林丹汗的几位老婆走投无路投降后金;当时明朝忙于内部剿匪和辽东乱局,根本无力西顾,只守着西宁卫瑟瑟发抖。
本文由于电脑故障,崇祯帝朱由检的代码被重新编写,在这个历史上打败了林丹汗;所以青海还是土默特部小部落的草场,后来被整编为蒙古青海卫,居于青海湖一带,属于陕甘总督的管辖,镇西军的防区。
第二章 海 军
收复台湾,是崇祯帝朱由检在“国际友人”面前夸下的海口,估计那几个正在忙着为大明教育和历法做贡献的传教士早忘记了。
崇祯帝朱由检一直记得,平定辽东后,就一直在谋划这事,终于在郑芝龙北上的时候,时机成熟了。
他动了!
派出了藏在身边已经很久的一把尖刀——曹变蛟。
同时开始整编大明水师,崇祯三年正月,五军都督府下令在参谋本部下成立了陆军司令部和海军司令部,配备了专门的参谋人员负责两部的工作。
海军的正式成军,表明原来的水师已蜕变为与陆军齐名的军种,摆脱了原来附属的地位,大明开始走向深海。
大明皇家海军下辖北洋、南洋两个舰队与皇家海军陆战队,分别以潘云龙、郑芝龙、曹变蛟为提督;两洋舰队以舟山群岛为界,北为北洋舰队辖区,南为南洋舰队辖区。
皇家海军以上古神兽“三足乌”为守护神,以红金两色三足乌为原型,周边配以蓝白波纹半环绕为徽章,寓意海军环御四海,守卫大明;服装采用深蓝色为制服主颜色,军旗是蓝底红金两色三足乌、军旗下边配白色海波纹。
北洋舰队包含主力舰队和四个分舰队。
主力舰队承当对外防御与进攻作战,必要时与南洋舰队组成为大洋舰队,北洋舰队提督为总指挥,驻地依然是威海和旅顺,配备新制的“定远级”、“伏波级”及“海燕级”等船型。
四个分舰队主要承当近海防御,主要对付走私,类似现在的海上警备队,驻地分别是:天津、青岛、上海、宁波等四地,主官从南洋舰队抽调了洪旭、甘辉(郑芝龙部将),另两个是山东、浙江水师军官,主要是原水师的近海福船和苍山船等船型。
南洋舰队同样包含主力舰队和四个分舰队。
主力舰队任务一样,驻地是厦门、九龙,基本还是郑家原来的舰船,但人员如同各部整编一样,与北洋舰队的对调了一半。
四个分舰队驻地温州、福
州、南澳和香山(珠海),主要是原福建、广东水师战船,军官也主要是原水师军官。
皇家海军陆战队做为海军单位,同样以上古神兽“三足乌”为守护神。
以红金两色三足乌脚握交叉钢枪为原型,周边配以蓝白波纹半环绕为徽章,寓意海军环御四海,守卫大明;服装采用深蓝色为制服主颜色,军旗是蓝底红金两色三足乌足握交叉钢枪、军旗下边配白色海波纹。
提督为曹表蛟、副提督戴敬林,陆战队总驻地在上海;下辖四个镇、一个总部直属旅,每镇三旅编制。
第一镇总兵戴敬林,镇驻地在天津,三旅分驻扎天津、威海、旅顺。
第二镇总兵王大海,镇驻扎地青岛,三旅分别驻扎上海、青岛、济州岛。
第三镇总兵刘兴祚,镇驻扎地福州,三旅分别驻扎宁波、福州、厦门
第四镇总兵陈继盛,镇驻扎地九龙,三旅分别驻扎南澳、九龙、广州
海军整编动作最大的两洋人员混编,当然也就淘汰一部分不合适在新式军队在待下去的人。
而郑家既然支持整编,也不会搞小动作,朝廷对过往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边默契的整编着大明皇家海军。
郑家联合其它福建海商组成了福建商会,参与了福建、广东盐业贸易,当然也可以进行海外贸易,但这次得按规矩缴纳关税。
大明皇帝都缴税,更何况地方豪强。
对郑家而言,现在的南洋舰队水手拿朝廷俸禄,这个钱省了用来缴关税,怎么算都是划得来;不光军饷不用出,战船也不用自己造、自己修;商会以后只造商船,这个算盘还不会算么?
当然也有一些小头目如李国助(李旦之子)自愿解甲归田,朝廷也封了不花钱的子爵、男爵,让他们安心去做富翁。
朝廷也不是不讲道理,不是一毛不拔。
为提高南洋舰队战斗力,朝廷准备在崇祯三年中,在广州建设煤铁联合企业和兵工厂,同时新建福州马尾、广州两
家大型船厂,使得能造大型海船的船厂达到五家。
皇家为建设这些工厂、海港,加上广东、福建、杭州等三省的海防建设,前后投入一千万两白银,花费肯定不会小;部分设备需要从京城、金陵的机械厂制造,路途遥远,这些工厂和码头直到崇祯五年中才大致完成建设。
至于整个大洋舰队在亚洲是不是霸主不好说,在东亚的海面肯定是!
大明以前要面对的外部、内部的不同势力太多,一直没腾出手来;现在北方平定,南方最大的海盗集团也彻底投降整编,就该东亚霸主出手收拾那些不听话的四海蛮夷。
海军的建设不是一撮而就,同样在中世纪的大明更是如此,丢弃的东西要捡起来更不是那么容易;皇家南京龙江船厂前后花费了两年时间,才回到以前的一半水平,现在主要负责“伏波级”军、民船只建设。
整个船厂一片繁忙的景象,六个船坞都是忙碌的工人,有两艘“伏波级”刚下水,船台马上被两艘民用的大海船龙骨给占据了,配备十二门退役火炮,单价要三万两白银。
这是皇商的订单,属于优先考虑级别,普通人还买不到带火炮的武装商船。
皇家天津船厂现在只有四个千吨级船坞,两个更大的两千吨级船坞还在建设;天津船厂收罗了全国不少能工巧匠,目前能同时建造两艘“定远级”战船;离同时开工建造四艘还需要时间,更别说要建造还在设计中的排水量达到两千吨的二级风帆战列舰。
皇家上海造船厂就更加不堪,和皇家山东蓬莱船厂一样,只能造些八百吨左右“海燕”级军民船只。
架构是搭配起来了,连皇家海军军官学校也在天津建立起来了,大型海船也是每年十艘建设着,离形成真正的战斗力还差得远,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合适的船员不够!合适的工匠也不够!
不够势力南下吕宋和西洋人争夺南中国海霸权,但打打身边的敌人还是足够了,绰绰有余。
第三章 备 战
大明海军北洋主力舰队的南调,厦门、金门、福州一带热火朝天的练兵。
呆在大员(台湾)的荷兰人和西班牙人也没闲着,从汉奸和郑芝龙的死敌那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面对港口外已经有海船围困的局面,逃跑是不可能的,谈判?
没人鸟你?早干嘛去了!
没法子,只能受气,硬着头皮上肯定不行!
武装商船都不一定打得过郑家的“大青鱼”,更不要北洋舰队的四级战列舰和五级的巡洋舰,不要拿命当赌注。
打不过,那就在夜里偷偷的派出小型快艇,往南报信,寻求援军。
这个确是明军愿意看到的,故意装作没看见,任由大员的的荷兰人开着一膄商船南下求援。
于是几年以后才发生的战事,随着某人的“蝴蝶效应”也提前了,至于结果如何?大家拭目以待。
崇祯三年四月,福建厦门岛
各地来往的船只铺满了厦门港,络绎不绝的劳工辛勤的劳动着,不时还可以听到军营里传过来的枪炮声。
码头不远的海滩上,一个旅的陆战队新兵们正泡在海水里训练着,光着的脊背晃花了姑娘们的眼睛,一群干结婚的少妇们嬉笑着路过,新兵群里传来教官的怒骂声。
明军大帐里,这次战役的总指挥曹变蛟正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沙盘,几个作战参谋忙着将收集的信息标明在他身后的大地图上,随后有参谋会拿着一个小兵棋放在沙盘上。
为了夺回大员(台湾),大明这次动用了陆战队四个镇中的三个,合计四万八千人,可以说是杀鸡用牛刀;但曹变蛟知道用实战来练兵,希望海军陆战队能尽快成军。
经过两个多月的训练,三个镇的军士基本达到
了训练要求,至于在战场上会不会拉稀,就不得而知了,谁也不敢打包票。
明军是万事俱备,只差荷兰人的援军,但这个援军却还迟迟没有消息,这又如何能让人心安。
“看来这群洋毛子对自己堡垒很有信心啊!一直不出来迎战,就等着咱们去攻打。”
一个参谋小声的说着,满脸的不屑。
另一个更不以为然的回道:“啥放心!没办法纠集势力呗!”
“我军最大的问题是敌人趁咱们登陆的时候,舰队攻击我军滩头阵地!可敌人的舰队能突破我军舰队的封锁线么?”
“有这个可能性,可敌军要想不被发现很难?”
“他们就真的会束手就擒?这不像这帮人的做法啊!”
“行了!你们不要瞎叨咕了,把未预料的情况想明白点,看看哪里还有纰漏!寻找敌人的事交给主力舰队去处理!”
曹变蛟打断了几个参谋的瞎猜,几个人翻了下白眼,转身干正事去了。
“他妈的,老子在海上逛了几天,连根毛都没看着,它娘的这群羊毛子还真沉得住气!”
郑芝虎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拿起曹变蛟的水杯,问也不问下就将水喝得精光,还没解着渴,又四下找水喝。
跟在后面潘云龙和郑芝虎很是对味,两人臭味相投,同样大咧咧的骂道:“可不是么!老子在等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逮着这次机会,可那些洋毛子就象个泥鳅!”
“两位大人!这可是收复大员的中军大帐!你们俩能不能正经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贼窝!”
曹变蛟看着这两人没好气的回道,走到一边找来水壶为这两个活宝倒上水。
“管那么多刚嘛!等物质准备齐全,咱们打咱
们的不就得了。”
想明白事情的他,还真没将几千洋人放在眼里;躲在乌龟壳里不出来,就用火箭和臼炮把你的乌龟壳敲开。
潘云龙 根本没理会这些,走过来攀着曹变蛟的肩膀,笑道:“曹大人!咱总不明白,您在陛下身边呆得好好的,干嘛跑到这干嘛!”
郑芝虎心一热,刚想掺和进去,但身后的施大瑄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这是皇帝近臣之间的话语,做为刚接受改编的人还是离远点。
郑芝虎有时虽然莽撞,但不傻,感激的看了眼已调到北洋的老部下一眼,饶有兴致的看着前面两位。
“哦!只准你潘大人大杀四方,就不许老子也出来逛逛么?”
曹变蛟也开始口无遮拦起来,全然没了在京城的老实,刚才的斯文全是装样子的,时间一久,脾性也就暴露无疑。
“报告!监军张承庆战公公和军法总督查文震孟文大人来了。”
“哦!快请!看来要开打了。”
曹变蛟一听来了两个老熟人,忙整理下衣服,带着人走出了中军大帐。
厦门军用码头,戒备森严,无关的人全被陆战队的人远远赶走,运输舰下来一批京师讲武学院的学员,带领他们就是接替曹变蛟学院总教官职务的张承庆(信王府贴身太监,跑步进前十)和军法本部总督查文震孟,旁边的一膄海船正在用吊车将一门巨大的臼炮吊下来。
文震孟刚到了还没一天,福建巡抚熊文灿带着福建文武官员也来到了厦门,他们是来慰问即将东征的海陆大军。
说来也怪!明军的各路神仙到位后,对面的荷兰援军也到了。
看来在某个时间双方还是挺默契的,那就开打吧!
第四章 谈 判
双方摆好架势,自然是找机会打闷棍,下黑手。
这不,南澳分舰队传来消息,荷兰的船队袭击了南澳岛,驻守此地南澳分舰队不能敌只得往外海躲避,好在还记得派出船只往厦门通风报信。
荷兰人为了应对明军的威胁,总共集结十三艘西洋三桅“盖伦船”和百来艘中国“戎克船”(中国式帆船,即海盗船)。
这样的规模的船队在以前的亚洲,那可是君临天下、横扫一切的存在。
这些三桅西洋船可都是排水量一千二百吨左右的“大玩意”,其中十二艘是武装商船,配备二十四门大、小火炮,旗舰“密德堡号”更是一膄与“伏波级”类似的四级战列舰,配备了五十门大小火炮。
要不说可以横扫天下,一下子三百多门火炮架在家门口,谁看到都要发抖,不要说南洋各岛的那些“猴子”了,连以前的大明都要掉一层皮。
海盗船就不用说了,肯定是郑芝龙的死对头刘香、何斌、钟斌等人的船队,是借着荷兰佬的大炮找老对头的晦气,一场早于历史的海战即将上演。
双方人员变动不大,但势力差得更远了。
明军这边占据绝对的优势,北洋主力舰队:一膄三级战列舰队“定远号”,“伏波级”四级战列舰八艘, “梭鱼级”五级巡洋舰十艘,“海燕级”通信、侦查舰四艘。
南洋舰队“大青鱼”三十艘,“小青鱼”也有近百来艘,这些还不算南洋四个分舰队的明军水师的老旧战船。
接到战报,主力舰队提督潘云龙也没耽搁,立即下令让南洋舰队保护金门、厦门一带海上安全,自己带着北洋主力舰队南下寻敌去了。
潘云龙杀气腾腾的杀出厦门还不到三十里,迎面就碰上了荷兰人派出的信使,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可这些,他潘云龙做不得主,荷兰的信使很快被蒙着眼睛送到了厦门,带入了明军的中军大帐。
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和西洋人呆久了,有些东方人自以为就高人一等了,这位荷兰的信使就是这么个人。
刚被解开眼罩,这货就迫不急待的开口了:“吾乃尼德兰联省共和国,东印度公司的一等通译,代表尊敬的驻福尔摩沙总督汉斯?普特曼斯阁下给你们送上最后通牒。”
曹变蛟看着这货的表演哑然失笑,还他妈的最后通牒,正当大明是病猫啊!
他看也不看什么最后通牒,将他递给了文震孟、熊文灿等人,冷笑着说道:“大明如果不同意贵方的条件呢?”
那通译是南洋华人后代,因为办事得力
,东印度公司特许他入了荷兰籍;这货从此自觉在其他亚洲人面前高人一等,办事比以前更加卖力。
这次更是自告奋勇的前来送信,以为在公司强大的武力面前,卑微、胆小、落后的明人一定会答应公司的一切要求;那可是大功一件,位置又有可能升一级,看上的荷兰老寡妇估计也会同意嫁给自己了。
没料到这些低贱的明人竟然这么不给面子,自己的通牒才递上去,对方看都不看一眼,开口就是直接拒绝。
他强压着怒火,狠狠说道:“你们这些低贱的野蛮人,东印度公司是为自由贸易而来,代表欧罗巴大地尼德兰联省共和国的利益!这些条件是合理要求,难道你们没考虑过不答应的后果?”
曹变蛟南下之前可是得了“穿越帝”的亲传,这些西洋人都是什么货色,他现在是一清二楚。
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你还差了点。
他冷冷的道:“啥形势?一个还没独立的国家和本官谈形势?什么合理要求?跑到大明的门口谈自己的利益?你当大明是什么!”
熊文灿、文震孟看完荷兰人的条件,已是气得浑身发抖,接受传统儒家教育的两人强忍着怒火;看到这位十七世纪的“香蕉人”颐指气使的神情,更是无法理解,相顾愕然,正要出言呵斥这不肖子孙。
出其它状况了,那通译见此次出使毫无成效,自己所有的梦想破灭不说,在公司的地位保不保得住还两说,
当即气急败坏,一句让他后悔一辈子的话脱口而出:“既然这样!那就准备接受尼德兰联省共和国的怒火吧!”
“你丫明明是中原汉人,替洋毛子说话倒挺神气的啊!忘了自己老祖宗是谁啦!”
曹变蛟看着这位的表现,没好气的训斥道,全然没有刚才的道貌岸然。
“你们这些该死的下等人,瞎了你们的狗眼啦!老子可是正宗的尼德兰联省共和国人!不是你们这些地位低贱的明人,不要乱套近乎!”
那通译被刺痛了心底的不愿提起的往事,受到很大刺激,指着手大声嚷着。
郑芝虎与各种通译打过无数交道,目瞪口呆的站在哪里。
他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个背祖忘宗的人,如果不是各位大佬在场,他一定会踹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两脚,出出心头的怒火。
“好了!本官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把脖子洗干净点!”
曹变蛟压着火气,难得表现如此文雅,也挽救了郑芝虎的政治命运。
“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与天父为敌!好!咱们走着瞧!”
那个通译估计是看懦弱的大明看习惯了,不知道抽的那门子疯,临走前竟又出言不逊。
泥菩萨再好脾气,也被他这般搞法弄出三分火气来,有人要倒霉了。
曹变蛟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来人啦!将这个家伙的耳朵给本官割下,送上舢板,让他自己回他主子那报信。”
于是乎,这位很不称职的“外交官”很不地道的被不懂“外交礼仪”的鲁莽军汉给收拾了;大帐外传“外交官”来凄凉的惨叫声、叫骂声和啪啪的打脸声,大明与荷兰之间又一次“和平希望”就此破灭。
“曹将军!这样不太好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该有的礼节,咱们不能忘,大明可是礼仪之邦啊!”
军法总督查文震孟看着对阵双方都是蛮不讲理、粗鄙不堪,与书上的温文尔雅、以礼相待全然不同,便好心的劝道。
“圣谕:朋友来了,有美酒!财狼来了,有钢枪!本官的处理刚刚好吧!”
曹变蛟装腔作势的向北鞠躬,一本正经的打起“太极”。
“唉!陛下也确实说过此话,以咱家看曹提督做的也没错!文督查,咱们这次只是监军,外带训练学员,不参与决策!不参与决策!”
“又一个死太监”监军张承庆见王府的“好哥们”受难,立马出手相救,在那不阴不阳的说着同时,还不忘向曹变蛟悄悄竖了下大拇指。
曹变蛟看着一乐,军法总督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便开始给大家解释这些西洋人之间相互的关系。
“文总督查!各位大人,这个尼德兰联省共和国和葡萄牙都不是主权国家,他们其实还有正经的国家,就是现在占着大员北部鸡笼(基隆)的西班牙,这三个家伙也都挺有意思,还都来咱大明打秋风。”
听着皇帝边上两位近臣的一言一语,文震孟打着哈哈遮掩了过去,老官油子熊文灿更加过分,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早神游去了,一切与本官无关。
这出战前的开场戏码演完,收复台湾的战争正式上演。
备注:
1、荷兰武装商船数据很是强大,不是网上所说的没几门火炮的武装商船;参照1629年在澳大利亚沉没的“巴达维亚号”,吨位六百五十吨,排水量1200吨,配24门火炮。
有兴趣还可以查《船舶数字博览馆》及相关航海游戏,东印度公司在十七世纪初期开始使用新船型。
2、汉斯?普特曼斯为荷兰驻台湾第四任总督,来源《台湾世系》。
第五章 天 火
历史上刘香和郑芝龙之争,实际是两个地方的海商(海盗)争夺南中国海的贸易主导权问题;刘香找到与郑芝龙同样有矛盾的荷兰人,郑芝龙就只好找 “娘家人”——大明朝廷。
刘香团伙中不少是广东人或南澳人,荷兰、刘香联军没在南澳呆多久,也没怎么祸害乡里,补充点(抢)淡水和食物,破坏了老旧的军营和码头就北上东山岛。
途中,舰队接到了失去双耳的“外交人员”,暴怒之下的福尔摩沙总督汉斯?普特曼斯失去理智,指挥联军祸害了福建东山人民一把,也为自己埋下了祸根。
找了位中国村姑发泄完后,这位总督大人也不敢去厦门、金门去找明军的晦气,竟往台湾方向去了澎湖列岛;准备依托那你的地形,寻找机会攻击明军渡海的运输船只,打起了“海上游击战”。
前出搜寻敌军的一只“海燕”发现了敌军的变化,收到消息的北洋主力舰队中途改道往澎湖方向追去,潘云龙同时下令在厦门的南洋主力舰队从北面包抄,争取在澎湖附近海域将敌人截住。
澎湖列岛位于台湾岛西部的台湾海峡中,因港外海涛澎湃,港内水静如湖而得名;由台湾海峡东南部六十四个岛屿组成,主要岛屿有澎湖本岛、渔翁岛和白沙岛等岛屿。
崇祯三年四月五日,大明海军南、北洋主力舰队在澎湖本岛的西面将“联合舰队”给堵住了,一场海战怎么都避免不了。
福尔摩沙总督汉斯?普特曼斯见逃跑无望,倒也干脆,下令进攻;意图也是明确,不于数量过多的南洋舰队纠缠,先打击船少的北洋舰队;准备趁着顺风,先打垮在南边下风区的北洋舰队,再回头打击船多的南洋舰队
可他这一脚却踢在铁板上,船少不代表一定弱小!
北洋舰队提督潘云龙举着望远镜站在“定远号”船头,看着掉头南下的联合舰队,难以置信的说道:“他妈的,当老子的大炮是摆设啊!”
身边的参谋都在认真观察着前面的敌情,没人理会这个嚣张的舰队提督。
“潘大人!咱们的火炮射程比对方远,还有秘密武器‘西施’;对面的敌人不知道这些,就用去年演习的那一招应该可以打开缺口。”
舰队参谋长施大瑄经历过去年十月的海上演习,知道西施“美人计”的厉害,及时谏言道。
潘云龙点点头,得意的哈哈大笑:“哈哈!你啊!吃了一次亏,终于开窍啦!派人通知南洋舰队,拖住刘香的船队,本督给
他郑芝虎记头功,至于荷兰人这块硬骨头让咱北洋把敲碎它,南洋还得过些时候才有好牙口。”
一只“海燕”收到命令,脱离了舰队编队往北跑去。
随着两方距离不停拉近,潘云龙有条不紊的下着各项命令,北洋舰队进入临战状态。
“报告!敌舰十三艘,距离五里,方向三四零。”
主桅杆上的主瞭望哨及时报告敌人最新的距离和方位。
甲板炮长也适时发出了命令:“舰首十二磅火炮准备试射,转铁弹一发,距离五里,预备!放!”
五里的距离上,定远号打响了海战的第一炮,“澎湖海战”拉开序幕。
听到炮响,潘云龙忙举起手中望远镜看了起来,沉声下令道:“观察弹着点,‘西施’准备!”
没多久,桅杆上的瞭望哨传来声音:“报告!敌舰前方三百米发现水柱。”
“‘西施’准备,火油弹六发齐射,距离五里,准备,放!”
炮长看着手里的怀表,估算下两舰队距离,终于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西施”适时喷出了“天火”,呼啸着敌船冲了过去,施大瑄终于可以见识“天火”的真正威力。
“密德堡号”舰桥,汉斯?普特曼斯看着对面主桅杆上的红黄“三足乌”,正在猜测那是什么玩意;突然对面船首喷出白烟,不久自己的座舰前方就冒出水花,心里鄙夷了下明军的操炮技术。
可望远镜里又出现六道火光,呼啸着向自己座舰扑来,这是什么东西?火箭?没这么远的火箭吧。
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慌忙收好望远镜,惊慌失措的喊道:“不好!降半帆!准备战斗!”
话音未落,六枚火箭弹在舰队上空相继炸开,四下铺开的火花向着自己的目标飞去;跟在旗舰后面的一膄武装商船不幸中招,火油将主风帆给点着不说,大量的火花还掉在了甲板上,这艘船立即陷入一片火海当中。
趁你病!要你命!
北洋舰队其它两位“西施”也发威了,跟在旗舰后面的“伏波号”和“定波号”也来了次齐射。
十二道“天火”呼啸着冲向荷兰舰队,原本还想上去救火的荷兰船队慌成一团,立马改变航线,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时候才想到跑,怕有点来不及了,混乱中又有一艘战舰“遭殃”被“天火”点着了;荷兰舰队里燃起了两团熊熊大火,海面上漂浮着没找到目标的火花,心有不甘在浪花上燃烧着,两
团大火里不时传来被烧着水兵凄厉的惨叫声。
“上帝啊!这些明人就是地狱的撒旦,他们放出了喷火的魔鬼!对!是哪知鸟,就是那只是火鸟吞没了我的船队。”
还未接战,己方就有两艘舰艇失去了战斗力,汉斯?普特曼斯沮丧的跪在甲板上,抱着头痛苦的喊叫着。
“总督大人!敌人已靠上来了!您要振作起来!大人!”
忠心耿耿的船长冲到已失态的总督面前,大声喊叫着。
“唰!唰唰!唰唰唰!”
潘云龙 根本不想给他们活命的机会,第二波打击接连过来了。
“转舵!左满舵!规避!”
又一次听到尖叫声的汉斯?普特曼斯慌忙爬了起来,不顾蹬掉的鞋子和戴歪的帽子,高声尖叫着。
他终于发出了正确的指令,慌忙抓住身边的绳子,将两脚张开站立在甲板上,防备随即而来的倾斜。
那身材高大的舵手听到命令,双手猛力将舵打到底,死死的把住舵不松手,一阵阵吱呀声中,“密德堡号”侧倾着划过水面;适时改变了航线,火箭弹的爆炸声过后,全舰又一次一点火花都没有,躲过了明军这次打击,唯一的损失是几个瞭望的水兵掉在海里。
全舰爆发出热烈欢呼声,但一会又都停止了。
不是所有的船如他们那么的幸运,那艘着火的商船却不幸再一次中招,原本已经肆虐的大火,在新的打击下燃烧得更加猛烈;无论船长和军士长如何喊叫,水兵们也无法扑灭得到增援的大火,它的命运已经锁定。
船员们绝望的看着火花快速扩散,瞬间吞没了甲板上的火药桶。
刹那间,时间暂停了,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横飞的木屑四处分散,击打着碰到的一切物体,真正的人间惨剧!
甲板上的爆炸引发了更大的灾难,巨大的冲力击穿了木质甲板,火焰向下蔓延,攻入下层甲板,储藏在船舱的火药也被引燃。
接连的爆炸声中,武装商船被强大的冲击力整个被抬起,在半空中断裂成两截,残破的舰体重重的怕打在海面上;来不及评价这落水水花的大小是否完美,更也没时间去怜惜那些没跳下船的水手。
断成两部分的船体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带着大火迅速的沉入了南中国海,在海面上形成了不小的漩涡,将周边的一切拖入海底,最后成了鱼虾的海底宫殿和美食。
首战告捷!海面上传来北洋舰队的欢呼。
第六章 海战一
联合舰队被这景象惊呆了,原本以为自己的武力可以藐视亚洲,谁知遭到当头“棒喝”;很多人都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规避着前方出现的漩涡,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残酷的现实表明,两军刚打照面,荷兰舰队被击沉一膄,重创一膄。
卑劣的明人!你们耍诈!
海面似乎飘来明军的欢呼声,他们心底涌出无名悲愤,也激发出欧洲人的狂傲,一定要给对面的明军好看,咱们不是好惹。
小子!你摊上大事了。
不光你欧罗巴人会耍狠,欢呼的明军同样也不是善类,痛打落水狗这个典故在大明可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伏波”和“定波”也在恰当的时候打出了第二轮火箭弹齐射,荷兰舰队刚激起的热情遇到南极的冰山,一下冰冷了下来,冷了个透心凉。
还有完没完,还来!大家跑啊!荷兰舰队四散逃开,
世事无常,有人欢喜有人忧!不是每一次努力都会有结果。
冥冥中“上帝”照顾了它欧洲的子民,这次的打击落空了,天女散花,海面上落满点点星火。
“他妈的!这‘天火’就是准头差了点;传令下去,火箭暂停发射!靠上去用炮轰,能抓活的就别再给老子打烂了,咱们舰队还差船了!”
看到第二波效果不佳,潘云龙遗憾之余,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确实如此,“西施”对付集群目标效果最佳,对付单个或线列目标效果就差远了;还不如直接用炮划得来;毕竟没有导航系统,那玩意就如同昂贵的烟花,好看不好用。
潘云龙这时还不知道,随着水压机在崇祯三年底面世,铁皮的制作相对简单很多,不用再人工的方法或简单的水力锥敲打加工,成本也降到原来的三成左右,一枚“天火”只要三两银子。
三两还便宜?很贵啦!普通水兵一个月才三两银子,你一枚火箭弹打掉一个人一月的薪水,当然贵。
至于兵工厂为何要将这玩意定那么高的价格,也是由于这个杀器产量不高,跟不上战场大规模的消耗,物以稀为贵!那火炮不更贵么?
海战其实到这个时候,基本没什么悬念,商船终究是商船,即使是武装商船,对上真正的战船还是不堪一战。
荷兰东印度公司驻福尔摩沙总督汉斯?普特曼斯处于极度郁闷中,还未靠近对手就损失战船一膄,重伤退出战斗一膄,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遭受这么惨重的损失,公司的股东将如何的看?自前途又在哪里?那可爱的小情妇又将如何看?
“总督阁下!现在已不合适继续战斗下去,应该退守福尔摩沙。”
“密德堡号”船长又一次站了出来,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这位不知所措的花花公子,心里寻思着战后自己的位置能否动一动。
船长的建议提醒了快崩溃的汉斯?普特曼斯身在何处,他知道只有及时止损,守住福尔摩沙,在公司的地位才有可能保住。
清醒过来的汉斯?普特曼斯顾不得体面,连忙下令道:“是的!赶快撤退,回福尔摩沙,谢谢!”
无心恋战的船长转身传达了总督的命令,下令撤退,船队转向往台南跑去。
刚来就想走!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舰队刚转向,就传来新的瞭望哨尖叫声:“敌舰队挂满帆,分两路逼近,距离四海里。”
“扑通!”
刚站起身的总督阁下听到如此噩耗,又一次跌倒在甲板上,任船长、副官如何叫唤就是不起身。
悲愤莫名的船长再也受不了这个假装晕倒的“伪君子”,更知道这是公司上下的惯用招式,妄图在战后的追责中寻找替罪羊蒙混过关。
你以为装死,就可以找老子当替罪羊?就可以逃脱指挥不利的追责么?老子在公司也有后台!
舰队面临的局面,容不得这位船长多想,很快他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着火的商
船和落在水里的荷兰水兵无情的抛弃了。
昔日同伴的叫骂声,他带着“密德堡号”转弯拼命向福尔摩沙逃去,剩下的十艘武装商船同样转弯,紧紧跟在旗舰后面,深怕自己拉下半步。
不是一样人不进一家门,落在后队的刘香同样遭受了南洋舰队的火攻。
联合舰队的两家人在同一天,不同海域都接受了烈火的洗礼。
郑芝虎看到前面的旗号,知道是刘香的船队堵住了去路,可以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第一波攻击顺风放出了火船,然后将自己的船队分成三个纵队跟在火船后面,不管不顾的杀了过去。
这陆地和海上战法其实也差不多,要运用得好才难。
郑芝虎这招与陆地的“火牛阵”差不多,凭借火势和战船优势冲破敌阵,直捣黄龙,最后再分隔包抄,个个击破。
刘香这个海上老油条,见南洋舰队的火船出来,就知道对面的死敌要干什么。以前一起逛过窑子,一起打过炮的,还不知道你小子要干嘛!
他忙派出几只小船前出拦截火船,大队脚底抹油拉开距离,往荷兰人的坚船利炮靠过去,老子让老大的火炮揍你。
刘香在半路看到前队冒出的火光,以为荷兰人给了北洋一个教训,心想这个狗朝廷果然腐烂不堪,真不是西洋人的对手;得意站在船头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败退的船队士气大振,似乎还真有一战之力。
后面郑家势力太大,那就找朝廷这个“软柿子”捏。
刘香一直到死都没想明白朝廷怎么就起死回生,但那已是多年以后的事情。
备注:
1、本文大明海军测绘距离与陆地相同,一里是五百米;荷兰人是一海里,两个数据不一样。
2、本文荷兰以前的称呼太长,明军内部采用简单的称呼,直接说荷兰。
第七章 海战二
眼界决定命运,这话好像也不对,可套在十七世纪的南洋大盗刘香身上还是合适的。
刘香带着自己的一班兄弟跑到荷兰舰队应该呆的海域,哪里还能看到荷兰的旗号;海面上两艘西洋船挂着日月旗和“火鸟旗”(海军军旗),虎视眈眈的围着一个挂着白旗的荷兰武装商船,几艘小船在海上打捞着落水的水兵。
两艘明军西洋船见到刘香的海盗船,抛开已捕获的荷兰商船,义无反顾的迎了上来,那密密麻麻的炮口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顶你个肺!死衰仔跑了!”
刘香哀叹了句,不敢去台南那个死地,带着船队划了道弧线往南逃了;跑到南丫岛(香港)老家歇了一天,收拾细软直接往南洋去了。
刘香船队南逃,明军也不追赶,只派了艘通讯船远远的跟着警戒。
最后看到刘香继续往南洋逃去,那船才北上回厦门报信,那时候收复大员的行动已经正式开始了。
刘香不地道的抛下“山盟海誓”的盟友逃了,剩下的荷兰人就更悲催了。
台南外海十里,荷兰舰队在“家门口”被北洋舰队追上,打不过也跑不过,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总督大人继续“昏迷”,“密德堡号”船长一咬牙,挂出了“跟我来”的旗号,带着舰队冲向堵住了自己去路的十艘“梭鱼“级战船。
意图突破这些小船的阻拦,冲进港口,依靠港口炮台保存自己的船只。
表面上看一场势均力敌的海战在台南展开,那就擦亮眼睛仔细看吧。
“梭鱼级”——大明海军近海防御的主力,一般用作主力舰队的护卫,排水量八百吨,火炮三十门,船员二百五十名。
这位船长如同他的总督一样,用以前的眼光看待明军,哪知一脚下去,才知道厉害,整个腿都给踢断
了。
“梭鱼号”舰长张树清,水师世家出身,原是登莱水师的一名军官,由于在历次剿匪及辽东之战中表现出色;曾接替潘云龙担任“伏波号”舰长,后调任“梭鱼号”舰长,担任分舰队队长,也是下一艘“定远级”舰的热门人选。
他喜欢在主桅杆的第二个瞭望哨上指挥,虽没第一个瞭望哨高,但看得够远,上下用一个细铜管做传声筒,也不耽误事情。
看到“密德堡号”带着荷兰舰队扑过来,他冷笑着下令到:“传令!距敌到三里,火箭三轮攻击‘密德堡号’,与敌舰队保持两里距离,左舷齐射后,转向!”
他的任务是缠住敌人,不让他们逃回台南,所以它的战略很明显,先火箭打乱阵营,再用舰炮纠缠,等主力部队到来将敌人歼灭。
同样的套路让荷兰人知道明人的狡诈,由于距离更近,反应时间更短;这次三轮攻击“天火”成功的点燃了两艘武装商船退出战斗,毫无退路的荷兰人的还是坚定的冲了上来。
隆隆的炮声终于在海面上响起,巨大的水柱在荷兰舰队的周围腾起,第一轮齐射就已形成了跨射。
这个时候的跨射和近代的舰炮跨射不能相提并论,只能说明火炮射程远。
“密德堡号”船长已顾不得嘲笑明人的“无知”,知道再等下去士气都会崩溃;荷兰人的大炮也响起来了,双方在海上响起了“大炮奏鸣曲”。
看着“伏波号”前方腾起的水柱,张树清知道这天总要来的,沉声说道:“保持距离,换链弹攻击!”
那时海上炮战距离一般都在五百米内,主要是火炮都是固定在炮架上的,不能调节方向和角度,海上波涛漂浮不定,导致火炮准头奇差。
几百门大炮在海上近距离对轰,总有倒霉蛋会中招挨打。
炮击没多久,双方都有收获
,明军链球弹撕破了荷兰两艘军舰的风帆时,明军的“石斑鱼号”“大黄花鱼号”风帆也受到荷兰人的回敬,不得不退出了战斗序列。
战局陷入胶着状态,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远距离的挠痒痒,让荷兰人很是急躁;可每次离得近一点,不是被炮火打退,就是被敌人拉开距离,舰队毫无成效如同乌龟爬着前进。
激战中,潘云龙带着主力赶到战场,胜利的天平终于往明军倾斜了。
“发现敌舰,距五海里!方位幺七零。发现大队敌船队,距离八海里,方位三四零。”
瞭望哨的发现让“密德堡号”船长心跌入了谷底,他看也不看继续躲着不履行职责的总督大人,绝然下令道:“分散突围,去巴达维亚!”
“取消命令!我是总督!命令全速退往福尔摩沙,勇士们!福尔摩沙就在眼前,咱们该一股做劲冲过去!”
昏迷的总督汉斯?普特曼斯奇迹般的清醒了,走上了甲板大声取消了船长的命令,装模作样的鼓动起来。
“勇士们!该是让卑贱的异教徒见识欧罗巴人的骁勇!热兰遮城有美酒!还有美女!勇士们冲啊!闯过去的每人再奖励十金币!”
汉斯?普特曼斯充当了神棍的角色,“密德堡号”船长很不幸的沦为阶下囚;荷兰船队爆发出欢呼声,又抛下两位受伤的战友,蜂拥着向台南冲去。
张树清及时发现了荷兰舰队的动向,发出了不惜一切代价拦住敌舰队的命令,带着舰队拉近了与敌人距离。
面对疯狂逃窜的敌人,明军拼死堵住去路,作战到这个时候已毫无章法可言,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两个杀红了双眼的对手,将原本很华丽优雅的海上“华尔兹”变成了“肉搏战”, 惨烈的交火在两、三百米展开,甚至更近。
第八章 登 陆
张树清指挥着“梭鱼号”盯上了“密德堡号”,两艘差一个级别的战船犹如陆地的骑士,带着喷火的炮管对冲而来。
两舰由一千米打到五百米,再由五百米打到三百米,经受过无数波霰弹和实心弹的洗礼;“密德堡号”主桅杆已被打断成两截,划破了前帆垂头丧气的挂在半空,被风刮的呼呼响着,将前帆撕开更大的口子。
上层甲板上已一片狼藉,柚木地板上全是变形的铁片和鲜血,已看不到几个能站立的人;下层甲板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敲开了三个大窟窿往外冒着黑烟,里面的火炮东倒西歪的;炮手们死伤惨重,躺在血泊里呻吟着,幸好灼热的炮弹没有引爆火药桶。
“密德堡号”浑身上下冒着烟,早已坚持不住的汉斯?普特曼斯看着残破的船只,无奈的下令挂出了白旗。
“梭鱼号”也没好到哪里去,主帆被划破,甲板上炮手损失三成;船身也被打了个窟窿,损失两门火炮,十几个炮手伤亡,船上的负责管损的木工和船员正在抢修船体、救助伤员。
旗舰的投降让荷兰舰队士气大落,随着潘云龙的北洋主力和郑芝虎南洋舰队到达战场,一切都没有悬念,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荷兰舰队已无心恋战,除了两艘武装商船冲破防线逃入台南港口,其它八艘武装商船全部挂起白旗投降,投降在欧罗巴不是件令人难堪的事。
这场海战以明军以伤亡不到两百人,重伤一膄、轻伤五艘的代价,取得击沉一膄,捕获十艘战舰的巨大胜利,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中国沿海的势力被清扫一空。
当然,东印度公司在亚洲的势力还是不容小瞧,他们在巴达维亚和印度沿海一线还有不少船;但要他们放弃那边的贸易,过来找明朝的晦气,就是他们想也得两个月以后。
至于西班牙人?他们把亚洲的吕宋(菲律宾)的马尼拉做为中转基地,大员是可有可无,他们的最大殖民地在美洲大陆,亚洲留给了自己的两个小弟。
来晚一步的潘云龙和郑芝虎两人,不满足自己成了配角,围着海面转了圈,两人一合计,留下‘小青鱼’去抓俘虏,带着大战船想去热兰遮城找荷兰人的麻烦。
哪知荷兰人早已吓破了胆子,那两艘逃跑的商船中的一膄就自沉在港口的航道上,将原本就很狭窄的航道堵得严严实实,让那座繁忙的海港彻底成了死港,进不去也出不来,没有几个月的功夫别想恢复原样。
没办法,潘云龙带着俘虏回到澎湖休整了一天,让南洋舰队留下十几条船在澎湖休整,顺便监视敌军,自己带着大队回厦门复命去了。
收复台湾的第一阶段作战结束海军战船由主力变成配角,下面该看新成立的皇家海军陆战队的势力。
崇祯三年四月十号,厦门
潘云龙带着船队回到厦门三天后,码头上又一次张灯
结彩、热火朝天,简单的祭拜仪式后,曹变蛟、文震孟、张承庆等要员告别了送行的福建巡抚熊文灿等人登上了“定远号”。
出征大员(台湾)的大军终于出发了,渡海运输船队带着一个陆战镇在战舰的带领下依次驶离了厦门港,在金门海域汇合运输另一个镇的船队,浩浩荡荡的往澎湖列岛而去。
明目张胆!十分的嚣张!简直是目中无人。
明军现在有嚣张的本钱,现在排水量千吨以上的舰船已达到二十艘;上次海战受损的船只除两艘重伤的需要到上海修理外,其余轻伤舰船已全部修复。
“密德堡号”修理完将被改名“威波号”配备给南洋舰队做旗舰,剩下的武装商船暂时加入了北洋舰队的序列。
对于曹变蛟这样的分配,南洋舰队上下也没啥异议,毕竟战功和缴获都是北洋的,虽然还得由五军都督府确定最后的分配问题,但他们一般也不会反驳下面已达成的一致意见,再说那些武装商船过一、两年就得退役;朝廷已答应逐步淘汰老旧的船只,连南洋舰队的“鱼群”以后都是海军各分舰队的主力舰。
渡海船队在澎湖休整一天,第二天兵分两路,两镇陆战队分别在离热兰遮城(台南)十公里的北侧鹿儿门和南面白砂仑附近登陆成功。
能不成功么?根本就没几个敌人在大员(台湾)。
现在武装到牙齿的七个旅(第二、三镇加直属旅)陆战兵可比历史上几十年后郑成功的厉害,不仅人数达到四万二千人,准备清一色的天启六式燧发火枪,比守城的荷兰人的的火绳枪不知强了多少倍。
由于作战目标和作战环境的不同,陆战镇主要配置轻型火炮,如虎蹲炮和弗朗机炮,数量可不比陆军同类型火炮少;最重要的是配置了两门攻城利器——口径二百二十毫米的臼炮(清康熙威远将军炮),外加两门六联装“西施”火箭炮。
由于热兰遮城两侧的水道都被堵,这座城离海边最近也有三、四里地,海军的那些二十四磅和三十二磅的加农重炮,顶多做下火力的压制,要想获得好的准头,那只有看自己的运气了。
“他妈的!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这么热?”
没人欢迎也没人阻挡,曹变蛟带着直属旅和第三镇安安静静的在鹿儿门附近登上台南的土地,此刻他站在人去楼空的村落里一边擦着汗一边骂道。
“报告!前面两里树林里似乎有‘野人’在埋伏!配备有火绳枪。”
前出的几斥候狼狈的跑过来报告着,一人的屁股上还插着一只羽箭。
说话间,那位中箭的斥候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痛苦的死去。
闻讯赶来的军医仔细检查下,毫无感情的说了句:“是蛇毒!看来得多准备些草药了。”
还未接战就莫名其妙的损失一名斥候,加上炎热、潮湿的气候让曹变蛟更加不爽,眼看这个“
炮仗”就要爆发。
“曹总督!稍安勿躁,那些不是什么‘野人’,应该是荷兰人拉拢的‘西那雅族’族人,他们是这里的原住民;因与各朝的中原移民有土地上纠纷或其它矛盾,部分部族投靠了荷兰人寻求帮助,让下官的属下和他们交流下,看能否免去干戈。”
做为“向导”的施大瑄参与过福建的移民活动,与这些台湾原住民打过交道,他在恰当的时候出现了,解除了众人的疑惑!
“施大人,这些什么族的人不是以前的百越族人么?怎么对咱们汉人还这么凶悍?”
监军张承庆可是要在台湾常呆,少不了要和这些人有瓜葛,在一边询问道。
“张公公!您那是哪年的老黄历了,大员游离与中原日久,不说秦汉时期,就说唐、宋时期过来的移民与这边土著都相互影响,早不是当年的百越族和汉人罗,都成了当地的土著,对咱们啊,戒心深重啊!”
听了施大瑄看似挖苦的言语,文震孟和张承庆都陷入了沉思。
曹变蛟大咧咧的说道:“老子不管是谁!大不了象对付内地的土司,服王化的有糖吃,不服王化的一律大棒子伺候。”
施大瑄看着不懂当地情况的曹变蛟大放阙词,也不敢反驳,也知道是唯一的办法,这些土著相互间几百年的争斗,内部的仇杀不比与中原人相斗差。
“都快点!都快点!提督大人都下来了,你们还在磨蹭什么?第一旅派个营做先头部队,注意埋伏,大部队先在村子里集合,哪个团先整好,哪个团想开拔,到时论起军功来,别说老子有偏心。”
王大海站在村子口大咧咧的叫着,成功的吸引了几位大佬的注意力。
这家伙越发的壮实了,转头看到以前的老上司和现在顶头上司曹变蛟,忙屁颠颠的跑来,行了军礼,笑道:“报告曹督!第二镇已全部到齐,请指示!”
“行啦!你小子在陆地跑不快,到了海里就更拉稀了。哈哈哈!”
王大海恬着脸皮笑道:“大人!您好歹给下官留个面子呗!都是哪年的事了,看您还记得那么清楚!再说,也用不着当众揭短啊!”
“好你个兔崽子!敢挖苦老子!现在给你两个任务,第一,把村子里的乡亲们找到,然后请回来;第二,去把前面的路探清楚,那些‘野人’赶走就好,以后再收拾他们;第三,是两天后要到达热兰遮城城下。”
曹变蛟连笑带骂把任务布置下去,看到边上的各人目瞪口呆的,原来打仗也可以这样的,象小孩子‘过家家’。
备注:
1、
荷兰在1630年前的台湾只有达热兰遮城,后才建立普罗民遮城。
2、
‘西那雅族’居于台南的“高山族”,本文经过纯属杜撰,不代表历史事实。
第九章 围 城
荷兰人在台湾(大员)的建立的军事堡垒就达热兰遮城,由三层堡垒组成,天启四年(一六二四年)荷兰人从澎湖退到台南时依地势而建,原本在崇祯五年(一六三二年)才修建好的第一期底堡。
现在因大明海军的突然崛起,荷兰人感觉到军事压力,强迫周边的部族和中原移民提前三年,在崇祯二年底将第一层城堡修好,而且第二层的炮台也修建完毕,从南洋运来火炮装了上去。
热兰遮城南边的白砂仑,海军陆战队第二镇在它对面的滩涂阵地登陆,同样遇到了一些原住民的骚扰;他们躲在一人高的芦苇丛中,放出一波弓箭,怪叫着冲过来,想猎取明军的头颅。
总兵刘兴祚常年委身与辽东鞑子,这些岛民和长白山的野人女真如何能比;冲来来的野人被排枪射杀大半,成鸟兽散去。
他本不在意,稍微驱赶便不做理会,哪知这些岛民却不知进退;又悄悄偷袭,伤了几个第三镇的人。
原本因第二镇被定为预备队,他瘪了一肚子气,这下彻底将他的怒火激发,下令三个营前后包抄,竟将前来骚扰的一个“社”的四百名精壮剿灭得一干二尽,这个“社”算是完蛋了,迟早成为对手中的菜。
暴怒之下的他不管南洋舰队特意配给他的“向导”的劝阻,也分辨不清那些良民,那些是暴民,顺带剿灭了周边几个岛民的村子。
吓得附近的岛民不是往山里跑,就是逃往达热兰遮城寻求庇护,但这个庇护寻求的了么?
这样也好!第三镇的威名一出,很多岛民和汉人村落自发投效,提供免费的粮食和住宿不说,如果需要女人,他们也可以进贡。
最后劝说无效,第三镇“被迫”答应他们无偿推车运送各类物质,完全一副“王师北上”的情形,这让那些向导们惊掉了下巴。
至此,南路在“带 路 党”的引导下,轻车熟路的跨过了几条不宽的河流、小溪,很顺利的到达了热兰遮城外围。
北路那真正的秋毫无犯的“王师”进军很不顺利,一路被‘野人’骚扰不说,连那些移民村也很敌视;一路折腾下来,自己架设了上
、四座桥,短短十公里消耗了三天时间才到。
落后的第三镇自然成了攻城的预备队,坐了冷板凳,原因是啥很明显。
此次的打击对一向循规蹈矩的王大海影响很大,原以为大明是威德播于四海,应该很多人会热烈欢迎;哪知道鲜花的没有,板砖却无数,王大海又看着文大人在侧,不敢对外人用强,当然就只能吃瘪啦。
这些也影响了他在日本的做法,这是以后要说的事,暂时不论。
热兰遮城外,总兵刘兴祚带着第二镇修理好营区后,就热火朝天的修理着地球——挖壕沟,做着攻城的最后准备工作。
那不到人数不到三千的荷兰人守军,看到明军大张旗鼓的挖沟围城,根本不敢出来迎战;只在城墙上随便放了几炮,见吓不走码头苦干的明军,便安排一队人监视也就不再理会,下城墙找乐子去了。
曹变蛟和王大海带着人马赶到城外,第二镇除了建好营区,还从海船上卸下了二十门十八与二十四磅火炮,外带两个基数的弹药,而且还为这些火炮做了便于移动的炮车。
面对此情此景,王大海想起一路的情况就是窝火,曹变蛟也痛定思痛,下令直属旅一个团保护后路,另一个团由当地汉人向导带着,还没平定荷兰人就开始进山剿匪去了。
中军大帐内的沙盘模型前,刘兴祚正在给后到的几位同僚介绍这几日收集到的信息。
“提督大人,各位大人,这座堡垒长一百八十米,宽一百七十米,城墙高约六米,估计有三层;现在第一层及第二层已建好,第三层还在未建到一半;第一层有两个棱堡、一个圆堡,第二层三个圆堡,配备火炮十八门左右,其射程在五里左右,但精度不太准;具体驻军不清楚,依据城堡大小估计不到三千人,配备的是火绳枪。”
刘兴祚的手下还挺得力的,短短两天,就将不大的热兰遮城的情况已基本摸透。
曹变蛟却瞧不起荷兰人的这点军力,他们被郑芝虎等人“误导”了,大咧咧的骂道:“他妈的,这么个破玩意,害得老子带了七个旅过来,真是浪费老子的表情!”
旁边的刘兴祚两眼一翻
,表示没见过这么狂的上司,不想搭理。
虽然知道皇帝的那班近臣一向骄狂,但想着今后战局,想着自己的前程,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建议道:“曹提督!咱们陆战队几个镇都是新兵,没经历过什么大的战斗,还是谨慎一点好!”
曹变蛟扫了眼这个辽东传奇人物,轻哼了声,傲然说道:“刘大人,我军火力与装备都优于对手,敌人坐守孤城,如果咱们陆战队连这么个破城都攻不下,那要组建陆战队又有何用!”
“额!曹督,刘大人也经历过辽东战火,自然知道我军优势,但陆战队新近成立,这首战咱们还是稳重点好。”
见气氛有点尴尬,也知道面前两人的一些小心思,王大海连忙出来和稀泥,免得大家伤了和气,影响大局。
“作战首要的是士气,谨慎没有错,但不能畏手畏脚,这样吧!先让海军重炮打一下,看看效果;如果效果不行,咱们就自己上,在四里地外设置火炮阵地、步兵休息阵地,火炮掩护步兵掘壕到两里地,再横向展开,在那你们自己选臼炮位置和步兵的出发阵地,其它细节你们自己把握,也可以把阵地再靠前点。注意‘西施’先不要动,等阵地都弄好再说,老子也给这些洋人一个惊喜。”
曹变蛟对刘兴祚本人倒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自己独立带兵作战,没遇到 “硬核桃”有点失望,但布置起作战任务还是很谨慎小心。
“刘总兵,这次登陆作战表现不错,本官自会为你请功,下面的作战希望继续努力,陆战队要的是一往无前的精神。”
领命正准备离去的刘兴祚明显愣了下,眼睛里泛着泪花,连忙向比自己还年轻的上司又行了个军礼,也不知道说什么。
王大海走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刘总兵,走吧!带我先去熟悉下地形,到时咱们俩个还的琢磨着怎么配合攻下这个城,锻炼队伍。”
“请!”
“哎呀!走吧!您,咱们陆战队同僚讲那么多破规矩干什么,快走!”
两人相互拉扯着走出了大帐,不久听到传来王大海和刘兴祚爽朗的笑声。
第十章 攻 城
“曹督!这王大海以前是您的兵吧?”
施大瑄做为友军,这时才插进话来,有意无意的问道。
“施大人,王总兵以前是本官的兵,更是陛下的兵,陛下喜欢能臣和直臣,只要忠君爱国,格尽职守,陛下什么人都用,陛下那都没有亲疏之分,咱们自己心里有那个东西还合适么?”
曹变蛟的回答也虚无缥缈,听话的人自己去思考内里的含义。
“是啊!施大人,陛下是大明的陛下,对谁都是一样的,你有能力,但也他熟悉你,相信你才行啊!”
文震孟在一旁也打起了“哑谜”。
施大瑄看着远处的热兰遮城,若有所思,他不是没有野心的男人,他寻思着是不是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施琅送去京城读书去。
“内部矛盾”解决,围攻热兰遮城的军事行动开始了
潘云龙指挥海军在外海用火炮洗礼了下热兰遮城,虽然准头一般,让那些以为自己城坚炮厉的荷兰人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海军发泄完留下一部保护运输部队,其余回澎湖休整一天回厦门补充弹药去了,他们补充完,准备带着第四镇去台湾北部。
这是曹变蛟的意思,对付这些洋人的这些“破烂玩意”没必要“杀鸡用牛刀”,一个镇足以应付了,随便也试一下下那个毛文龙的爱将陈继盛的份量。
海军的重炮的射击对热兰遮城造成了伤亡有限,仅仅击毁火炮一门,炸死来不及反应的十来个岛民;对此效果施大瑄很不满意,毕竟他原以为光海军火炮就能轰跨敌人的城墙。
曹变蛟倒很淡定,毕竟是火炮最远的射程,如果舰炮能解决所有问题,要陆战队干嘛?
很快,在海军隆隆的炮声中,两个镇在热兰遮城外围展开,冒着敌人同样准头欠佳的炮火,修理起台南的土地来。
仅仅三天
的功夫,三万多人将热兰遮城外的土地挖得七零八落的,在城外两里地成功堆砌出合适炮台,并将前进战壕挖到离城一里的地方。
全军休整一天后,正式的进攻即将开始,
达热兰遮城的荷兰人看着城外的明军掘壕,不是不想阻止,可奈何火炮精度只那么高;而且这帮“土耗子”躲在地下,想用铅弹命中目标,比登天容易不到哪里去。
最过分的是明军为了修建跑台时减少伤亡,竟然收买了当地岛民充当苦力。
那些围着简单裤衩的岛民,为了一口粮食悍不畏死或背着袋泥土飞奔到指定地点将泥土倒出来,在跑回去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或两人一组抬着藤条编制的篮子装满土从壕沟里冲出来,连框带土整齐的码好,再在炮火里连滚带爬的跑回去
明军的炮台慢慢的变高、变大,城堡里惊慌的指挥官拼命的要求将炮台击垮;可一炮打过去,除了激起一点灰尘,什么影响都没有,偶尔击中一个“倒霉蛋”,那些岛民反而会爆发出惊喜声。
悍不畏死的岛民更加疯狂的修建着跑台,让城里的荷兰人感到绝望。
明军的无耻和岛民的悍不畏死,离城两里地的二十多座炮台,在三天内从无到有,最后象噩梦一样矗立在哪里,只等给达热兰遮带来死亡。
为啥说明军无耻,因为给岛民的报酬少得可怜;那些参加修筑炮台的岛民可以吃三顿饱饭,每天还会再发一斤食盐;受伤的话一次性补贴十斤食盐,战死则是三十斤食盐。
为了那三十斤食盐,这些岛民悍不畏死。
高等文明欺压低等文明的残酷,在收复台湾的过程中同样存在,自诩解放者的明军如同东来的西洋人,同样在欺压着善良的台湾山地居民。
几百年后台湾岛上的土著后代每次读到这里,都在泪流满面的控诉着明军的暴行。
他们不知道是这
个时候的土著为了那点食盐,冒的风险比战场不会小;这几个参战的“社”由于有战功,战后被重点扶植,在残酷的部族斗争中存活了下来,最终都被同化,成为了真正的汉人大家庭中的一员。
崇祯三年二十日,离开厦门十天后,正式的攻城开始了。
离城一里外的战壕里,只有几个瞭望哨在这里戒备,大部队在离城两里的战壕里待命,摩拳擦掌的准备着最后的攻击。
四里外的第二镇前线指挥所在地,曹变蛟不顾刘兴祚的抗议,带着自己参谋班子武断的接过了指挥权。
“嚷嚷啥!要不是陛下命令要求不得靠近,老子去前面的旅指挥所,这里被征用了,长官不在第一线盯着,呆在在后面干嘛?”
曹变蛟闻到硝烟味就兴奋,面对刘兴祚的抗议,骂咧咧的回应道。
气得刘兴祚一跺脚,带着人往前线去了,这种指挥前压的方式在明军中很是普遍,参谋本部再重申,到了前线也没理会,造成高级军官的阵亡率比别的国家也高上一些。
送走了憋着一肚子气的刘兴祚,曹变蛟看了看怀表,离正式的攻击还有十几分钟,从不墨守成规的他一溜烟又跑了出去,竟直接往离城两里的炮台去了。
甲字炮台上,刘兴祚愁眉苦脸的看着尾随前来的曹变蛟,不知道说啥好,也不敢说啥。
“行了,苦着脸给谁看,你指挥吧!本官看着就好,在后面实在憋屈!”
曹变蛟全然没有“抗旨”的觉悟,抢过新配发的炮镜大言不惭的说道,这就是现在军法军官不足的恶果,经过三年培养,合格的高级军法军官还是严重不足。
刘兴祚无可奈何看了眼这位不一样的提督大人,掏出怀看了下,沉声道;“火箭炮准备,瞄准敌堡中央,预备……”
就在攻城的瞬间,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