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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全文阅读

作者:寒露微凉     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txt下载     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峰会二

    四月一日 下午十五点 集宁海子边

    上午的峰会朱由检和林丹汗初次见面,俩人坐在湖边喝了两壶茶,相互试探了下便散了,约定下午未时老地方继续。

    这次是在老地方,林丹汗安排人打好木柱架好木梁,上面铺上厚木板,再在上搭一个半敞开的蒙古包;蒙古包里铺上羊毛地毯,摆上两个矮桌子,允许各带两个人做记录、倒茶水。

    会面的时间差不多了,朱由检带上了礼物:上等福建乌龙茶十斤、景德镇御窑茶具一套、仿制西洋座钟一个、羊毛布十匹、丝绸十匹;当然随便带上了自己的茶具和新供的龙井茶,还有京城有名的小吃作为茶点。

    这次林丹汗早早站在木台上迎接朱由检,两人相见热情的样子就好像十年未见的老朋友,让边上的四名随从佩服不已。

    两人坐定,泡好茶开始谈事,林丹汗看到朱由检的礼品单,哑然失笑道:“我说你好歹是个皇帝,这样的礼单你送得出手。”

    朱由检品着自己龙井茶,悠哉的说道:“那有什么送不出手,是礼就出得了手;前两样是谢你昨天的茶,后几样是大明的新产品,大汗也许用得上。”

    林丹汗再仔细看了下,发现了那个西洋座钟带着蒙古特色,头像个蒙古包,里面的时间也有蒙古文;羊毛布料比西边来的织的密,手感更柔软,色彩也漂亮;丝绸就不用说了,手感更丝滑,图案和颜色比以前的有进步。

    林丹汗内心感叹了道:中原人就是心灵手巧啊,有适当的机会就会创造新的东西;但他表面并未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而是冷冷的说道:“你难道不怕我挥兵南下,自己去取这样物件么。”

    朱由检一听,你小子玩威胁,难道朕会怕你么,讪笑道:“请便,只要你不怕皇太极来偷袭你,随时恭候大驾,我怕你到时别连自己的老巢都保不住。”

    林丹汗被戳到了痛处,站了起来怒道:“你在威胁我!”

    朱由检看着生气的林丹汗,没有动,悠然的喝着茶,轻声回道:“彼此,彼此!大汗该知道伪金的兵马去过大兴安岭西部吧!你认为伪金的兵马现在去了哪里?”

    林丹汗大脑在迅速的处理朱由检的这个消息,他不相信后金的兵马败退了;虽然最近从东边传来一点风声,但他认为这是后金的烟雾弹,吸引他东归好伏击他;但如果消息是真的,那前面这个大男孩就就太恐怖了,是杀了他还是逃呢?不太可能?懦弱的南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大了!肯定有问题?

    林丹汗决定再试探下朱由检,于是说道;“陛下,你那难道有什么消息?”

    朱由检定定的看着眼前

    这位在前世已被皇太极打得落跑的蒙古大汗,现在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很不爽,便冷冷的说道:“消息倒有点,不知大汗想知道些什么?”

    林丹汗迫切想知道答案,急道:“皇太极的兵马到底去了哪里?”

    “回盛京啦!大汗不是有部族在那边么?没给你消息?”朱由检不想给他明确答案,敷衍的反问道。

    林丹汗不死心,继续问道:“听说皇太极派了阿齐格领了三旗兵马和科尔沁部去了大明!就这么空手回去啦!”

    朱由检有点慌张,掩饰道:“没有啊!一直没看到,要不我怎么敢过来和你会面呢?”

    林丹汗看到一丝异样,决定乘胜追击,继续试探道:“阿齐格领兵去了大明,你确来了这里,你就不怕出问题?”

    朱由检心想阿齐格领的大部人马已给后代守陵去了,他们的头颅将在喜峰口、三营屯、遵化、及石门驿垒成京观,还有一万俘虏在建设新的大明,我有啥好怕的;只怕说出实情把你给吓跑了,该如何和你说这事呢?继续演戏吧!

    朱由检装做很害怕的样子,颤声道:“怕啊!朕的爱妃听到消息都吓出病了,没法子只得回北京治病;可朕十万大军在半路等他不到,又怕你等久了南下去请朕,所以朕决定先来见你,别两面受气嘛!”

    林丹汗没在意朱由检称呼的变化,他大脑乱成一片,直觉告诉他这里有古怪,但他又琢磨不透里面的问题;最后他决定不管了,反正当前这家伙只带了一些步军和少量骑兵过来,那就留他在草原过段时间吧!

    朱由检看到林丹汗的表情变化知道他还在挣扎,决心再加把火让他下决心。

    于是朱由检故意慌张的站起来,胆怯的看着林丹汗说道;“大汗,大汗您不会现在要杀我吧?我可是抱着很大诚意来和您谈的,您不能言而无信啊!”

    林丹汗没有理睬朱由检的哀求,直接起身走到帐篷外的木平台上,看着集宁海子,伸开双臂仰天长啸;发泄完后转身看着朱由检冷冷说道:“朱由检,你跑吧,我只给你一天时间。”

    朱由检一听更慌了,哀求道:“大汗啊!大汗,你不能这样,上午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你到底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林丹汗一听心中更是坚定了决心,凭阴谋诡计抓这个南明皇帝对蒙古大汗来说是耻辱,本汗要在战场堂堂正正的打败你,然后让你在蒙古勇士的马刀下答应要求本汗的要求。

    他看不起南明皇帝的胆怯,明明很有风度的一个人怎么这么胆小,亏自己和他谈笑风生了这么久,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被皇太极赶到这快地方,只见

    他厌恶的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走吧!走吧,别让本汗看不起你。”

    朱由检没办法挽回局面,连自己心爱的茶具都不要了,只得可怜兮兮的离开了;他转过身后内心却很紧张和兴奋,鱼儿咬饵了,他加快脚步往曹变蛟那边走去,最后竟狂跑了起来。

    林丹汗厌恶的看着朱由检狂奔的身影,叫吓得目瞪口呆的两个明国文书将他们皇帝的物品带走,自己转身向自己的的营地走去。

    “双峰会”由于根本性分歧不欢而散。

    历史上,明朝对林丹汗一直是金钱收买,收买他对付辽东势力,以至于养大了他的胃口;他的目的是要南明如历史上一样的称臣进贡,要不历史上他不会在明朝答应了边贸后还攻打大同。

    林丹汗一直认为自己才是天下之主,他也看破了朱由检驱狼吞虎的计划,不想被其利用,想趁朱由检羽毛未丰时将他打倒,朱由检来到草原就是他最大的机会。

    而朱由检呢?的确是希望先联合林丹汗打败辽东的后金,再回过头对付林丹汗;他是不可能给林丹汗金钱和其它战略物质,只有对等的贸易,可这些不是林丹汗想要的。

    谈不拢就打,历来如此,这次也不例外!谈判桌上得不到的都是靠武力让对手屈服,加上双方本来都包藏祸心,各自调动了不少部队聚集在这周围,一场草原战争不可避免的会爆发。

    林丹汗虽有十万直属部众,可能战的不到四万;至于他为何胆量来打大明,是因为南明在他眼里就是群羊,随时可抓来杀掉,而且现在羊群里最大最肥的那只就在他面前,这个机会岂能错过。

    东边的几个部落在附近基本是骑墙派,大明的使者带着丰厚的条件早到了他们部落,他们中大部分部落已明确表态不参与连王争斗;就是他们参战,朱由检也会顺手一起将他们一起收拾掉,所以派了孙传庭带着宣镇去盯住东边的要道以防意外,自己带着禁军与林丹汗演一曲“双龙会”。

    为了这次会面,朱由检调集禁军五个镇(四镇步兵、一镇骑兵)殿前直军三卫(龙腾、凤腾、上直军)共七万八千余人;还有宣大总督区六万人(步军两万、配新式步枪车营两万、骑兵两万);三边总督区骑兵三万;合计十六万八千人,号称二十万。

    此次调动筹备从九边整军开始,粮食、物质通过皇商转运到各处边关,抽调了皇家马场的羊群和马匹;部队出动最早是在新年后,榆林卫带着顺王(顺义王)的书信在土默特向导带领下现在已过了九原(包头)往呼和浩特去了。

    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即将开打,除非一方低头认输。

第十六章 峰会三

    两个心黑手辣的君王各自回到部将身边没多久,就派出小股骑兵保持戒备、相互试探,偶有小的冲突,也互有胜负;双方都在等时机,战斗规模没有扩大。

    朱由检回营后,本想立刻拔营就跑,把那个害怕胆怯的样子装得更象点,可曹变蛟的一句话:林丹汗如果耍诈跑了怎么办?

    这句话打消了他继续示弱的念头,决定在代青山再等等消息;好在林丹汗没让他失望,回营不久就拔营南下一直到离代青山明军大营五里才扎营,就近盯着明军动向,深怕明军跑远错失机会。

    第二日一早朱由检即拔营南下,林丹汗苦于大队还未到位,只得在后慢慢紧跟,当晚明军驻于集宁海子东南老爷庙山一带。

    四月三日,张家口来路出现蒙古大队,部分部落躲开孙传庭的阻击东来;明军见状舍去东边往张家口的回明近道,转向西边回明道路,往大同方向退却,当晚驻于集宁海子南大石头沟附近。

    林丹汗聚集张家口来部已有四万余众,不知为何,他依然没进攻在距明军十里地扎营,他还在等人来。

    四月四日,满桂带着大同镇骑兵与林丹部一部发生冲突,双方试探后退却;明军随后在禁军四镇步兵交错掩护下撤退,直到傍晚才退到南二十里的八棱山一带扎营戒备。

    林丹汗这时等到从集宁海子西边赶来的部众一万余人,大约五万余人在八棱山以北不到十里的东西海子到豆角山一带扎营。

    朱由检刚在扎好的大营坐着没多久,一名被蒙着眼睛的蒙古使者被带进了大营,王承恩进中军大帐禀报道:“启禀皇爷,林丹汗派使者来了。”

    朱由检估计林丹汗聚齐了人马来叫板了,放下手中的书笑道:“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请进来吧!”

    不多时,一名昂首挺胸的蒙古使者被带进大帐,稍微鞠躬行礼后傲然说道:“我蒙古大汗问南明皇帝:贤弟一退再退,不日就到长城;以贤弟做法,莫不是欲与兄会猎于土木堡?”

    这家伙口气倒不小,以为东边来了几个墙头草朕就怕你么,那朕就陪你再玩一下,想着朱由检说道:

    “近乡情日浓,弟欲急归;土木堡太远,与礼不合,念兄情谊,弟在此等候;望怜弟思乡之情,放弟南归。”

    蒙古使者一听朱由检哀求的话,哈哈大笑得意洋洋而去,当然看不见背后几个“腹黑男”更得意的冷笑。

    双方一时加紧备战……

    崇祯一年四月二日 呼和浩特西二十里  边宁古寺

    三边副总督杨肇基带着榆林总兵尤世威、西安镇总兵贺虎臣及一班土默特小部落首领在庙门前迎接太原镇总兵侯世禄。

    老远候世禄就下马了,一路小跑过来,给杨肇基行完军礼,握着杨肇基几个的手说道:“哈哈,咱们几个又见面啦!这次的事比前次痛快啊!”

    杨肇基等几位总兵寒暄完,对几位武将说道:“走吧,先去见见顺王吧,他在里面和几位高僧聊天呢。”

    候世禄看着杨肇基几个,高兴说道:“哦!顺王来了,这事就好办了,难怪你们后面这么多人。”

    “可不是,皇上大兴王师,草原各部莫不群起响应啊”,杨肇基感叹道,边上几个听得懂汉话的蒙古部落首领也点头称是。

    贺虎臣的心思不在这里,大声问道:“老候,听说咱们在蓟州打胜战啦!”

    候世禄见那边几个蒙古人竖着耳朵在听,怕泄露消息,故意装傻说道:“蓟州?那是场大规模军事演习,怎么你们也听到风声啦!”

    一边的尤世威急了,说道:“你个死猴!到底是不是真的,最近塞外都传遍了,科尔沁部两万人只剩一千逃出来;伪金三旗兵马呢?去哪里了。”

    候世禄见此只得说道:“不是咱不说,九边高层都通报了,估计你们出来的早,没得到消息。”

    贺虎臣更急了,这不是白说么,急的高叫道:“你个老猴子,急死咱了,快说”,说着还装着样子要打人。

    那边杨肇基见这几个武将如此,笑着劝道:“你们不要逼他,他不说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既然九边高层通报了,你说出来也算通报我们几个啦!”

    候世禄一想可不就是这样么,忙不好意思说道

    :“咱差点忘记这事,是皇帝陛下亲自下令封锁消息的,不能怪咱。”

    一边不仅贺虎臣急,连尤世威都有点烦了,两人都催促着。

    候世禄慢性子,依然慢悠悠说道:“在蓟州咱大明大获全胜,伪金三旗加科尔沁部共五万人全军覆灭,奴酋代善、多尔衮和科尔沁部巴达礼枭首,阿齐格被俘,这次光鞑子就抓了一万。”

    周围的人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一时都目瞪口呆的难以置信的看着候世禄,边上那几个土默特小部落首领更吓得腿都打颤,他们有的部落妇幼全加起来都没一万人,明军打一次战就抓了一万,如何不怕!

    众人惊呼中,杨肇基比较冷静也心痛,知道如此大的战绩自身的损失肯定不小,有可能会影响到目前的战役,边故作镇静的问道:“这么大的战绩,我军损失肯定不小吧?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杨副总督,这次您可猜错了,我军伤亡不到两万,轻伤的一万人现在大概都已归队罗”,候世禄不以为然道,见众人不解,接着说道:“这次会战主力的禁军全部装配新式火枪,一个镇有近两百门大小火炮,现在听说全部用马拉火炮,辽东鞑子就是被大明火器打败的。”

    杨肇基一看说道机密了,不能再问了,忙对那三个武将说道:“走吧,顺王都急着要收复归化城了,就等候总兵大人你了。”

    贺虎臣还没问道具体情况,心有不甘,在一边叨咕道:“这归化城还不手到拈来的事,不知陛下为何……”,可看着几人面色不对,转头看到杨肇基正冷冷盯着他看,忙把后半句给硬憋回去了。

    明军这次在呼和浩特聚集了榆林镇、西安镇、太原镇三镇的两万余骑兵、太原镇八千步军及中小型火炮一百多门(虎蹲炮和弗朗机炮),一路归附的大小土默特联军约一万人,合计近四万人;由三边副总督杨肇基统帅,协助顺王收复呼和浩特,并守到皇帝陛下的援军到达为止。

    察哈尔大部已南下,呼和浩特城里不到五千人守城,攻城一两天可下,主要是接下来如何守城的问题,这其实还得看前方的战事如何。

第十七章 峰会四

    崇祯一年四月五日  集宁海子南六十里 八棱山

    两个君王在会战前玩起了心理战,都在为自己找到最合适的会战地点。

    此一战对双方都重要,别看林丹汗集结了五万人骑兵;朱由检聚在这里的差不多有禁军四镇步兵四万八千人、孙应元的骑一镇一万人、满桂的骑兵一万,也有六万八千人。

    朱由检一退再退就是为在呼和浩特的偏师争取时间,不给林丹汗反应的时间;二是将林丹引到自己预选位置作战,好将林丹汗一次打服,免得他如同历史上皇太极打击他时再逃窜,茫茫草原要明军到哪里找他。

    四月五日,朱由检真就没走,但他在山上开始构建工事,八棱山背靠长城沿线;防线运用山洪水道和山体构建,一条条半人高壕沟在大明军士的努力下渐渐将八棱山上的水沟和东侧群山连在一起。

    看到如此状况的林丹汗整整一天都没动,这样的阵地不是没有火炮的蒙古骑兵可以攻破的,可就这样撤退也又不心甘;他还在试探和收集情报,试图找到明军的防守的薄弱点。

    朱由检在山上等了半天没见林丹汗过来,就知道自己的土工作业将他吓住了,忙调整部署全营休整,停止继续修理地球,召开了会议讨论如何应对。

    见几位主管坐定,朱由检垂头丧气的说道:“现在看来原来定的计划有误,着林丹汗竟不敢来攻了,诸位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卢象升、曹文诏、孙祖寿、孙应元、周遇吉等是这个做战计划的主要编制者,他们做这个计划原本是考虑自己的步兵过多、火器犀利、加上连续作战,想在有利于自己的地形打击敌人;眼见初步计划奏效,将林丹汗引诱到此,可这最后一步竟将那个胆小的林丹汗吓住了,几人一时之间也不好再开口,都在冥思苦想没有说话。

    六镇总兵杜文焕上次蓟州之役没打成,瘪了一肚子气,战起来说道:“陛下!各位大人,咱明军火器利害,但林丹汗那厮不知,咱们是不是可以找个地形他们野战,试试 “扶虎开山阵”(空心方阵)的威力。”

    满贵

    的大同镇还没装备火只有以前的鲁密铳,没听过这个穿越过来的叫法,奇道:“扶虎开山阵?”

    朱由检正为自己的一时兴起叫的这个名字烦恼,见满桂问起,没好气道:“就是步军的空心方阵,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用的。”

    曹文诏听到杜文焕的话,眼睛亮了下又暗了下去,有点担心的说道:“这是个好主意,可怎么让林丹汗自己主动来攻打这个阵呢?而且为引他来这周边全是平地,完全野战的话怕损失不小。”

    孙祖寿看了下曹文诏一眼,站起来说道:“陛下!末将看这可行,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军火器犀利,完全可以不用车阵就可将蒙古鞑子击溃。”

    曹文诏一听有点不满意孙祖寿意见,想起来反对,边上的孙应元拉住他起来说道:“陛下!末将这几日带队出击,发现八棱山周边有很多干枯的水沟,从水沟里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咱们何不在将敌人引诱到此处摆阵。”

    满桂一听引诱两字,这不就是这几日的骚扰计划么,临机一动,站起身来大声说道:“陛下!末将赞同孙大人意见,咱们就大队出击,两边相互配合继续骚扰,让他们睡不着觉。”

    孙祖寿不高兴了,不满的说道:“我们再议如何将林丹汗引来,你扯睡不睡觉有什么用。”

    那边卢象升、曹文诏两人几乎同时一拍手叫道:“有了!”,说着两人几乎同时站起身准备发言,一旁的孙应元也恍然大悟看着站起身来的两人遗憾的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朱由检听了这么多,也想了大概,见到三人的样子笑了笑,对着卢象升说道:“曹大人,先请坐,卢提督还没发过言,就先让他说说如何?”

    站着的两人互相看了下,都笑了,曹文诏两手一摊,对卢象升笑道:“卢大人,你先说吧!”

    卢象升感激的看了曹文诏一眼,朗声说道:“陛下!各位大人,林丹汗自负天下第一,可生性多疑,必定在观察我军薄弱之处,今晚可先骚扰下他……。”

    帐内个人听了卢象升的一番话眼睛都亮了,几人凑在一起又议定了

    一个新的计划,最后由皇帝朱由检拍板执行。

    不久明军开始调整,骑兵加大了打击敌军哨探的力度,同时将两万骑兵分成五股轮流出击骚扰,隐蔽势力同时勾引林丹汗上钩。

    采用无赖的“分兵合击、敌进我退、敌驻我扰”的流氓打法:小队四处骚扰,小队出明军合兵将你吃掉;派大队出击,明军就跑远;如果你回退不追击,又回来跟在你身后放铳骚扰;如此这般操作,将草原部族做法用在蒙古人身上。

    到晚上,更令林丹汗苦恼,明军竟带着骑兵火炮不时到大营外发几炮就跑,好在这些蒙古鞑子纪律性强,才没有当场营啸;明军这样折腾了两次,林丹汗无计可施下,只得派出两个万户带队轮流在大营三里外来回巡逻,大营内外点满火把,才阻止了明军的骚扰;即使这样整个大营的人再也没法安心睡眠,提心吊胆的坐在营帐里熬到天明才昏昏入睡。

    第二天上午,林丹汗虽恼火明军的无赖,也没贸然出击,他在等自己哨探回营,同时也让一夜未眠的部下好好睡上一会。

    下午派出的探马陆续回营,林丹汗将收集情报整理一看更加头晕,明军没继续修壕沟了,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他患得患失时,到了傍晚,朱由检派人送来了口信:“弟已孤坐一天,如兄不来,土木堡等你?”

    林丹汗见朱由检如此嘲讽,感到莫大耻辱,强大的后金看不起自己还能忍;懦弱的南明竟也出言讽刺,他如何受得了,当场气得大叫:“让你家皇帝等着,本汗明天一早就去取他人头。”

    当晚,林丹汗还是没怎么睡好。

    这次明军派出大队的骑兵前来骚扰,将在外巡逻的小股骑兵打散后,乘着巡逻队的空挡期炮击营地;更过分的是这次明军骑兵竟互相配合,这边炮击吸引注意力不久,在营地另一边又是如此操作;你全营出动准备四下搜捕,明军又早退入了黑暗逃之夭夭,害得整营人又是一夜提心掉胆,整夜未眠。

    林丹汗被明军毫无节操的骚扰彻底激怒了,他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明军好看。

第十八章 恶战一

    四月七日上午,一轮红日从东面的山头冒出,照耀着宁静的山谷,山谷里游牧的牧民早在几日前就已逃离,这里成了暂时成了动物的天堂;几只天鹅安静的在蒙古营地不远的水洼里游荡着,草丛边不时还冒出几只野鸭的小脑袋。

    “呜——”长长的牛角号响起,打破了山谷的宁静,湖里的天鹅慌忙飞到空中哀鸣着四下张望,不久向北飞去,按几只野鸭慌得将头缩进了水边草丛里再也不出来了。

    营地大门洞开,一队队蒙古骑兵整队缓缓开出营地,短暂的整队后往明军所驻扎的地八棱山方向跑去;队伍中间被怯薛军簇拥着的就是被折腾得一夜未眠林丹汗,他看着飞远的天鹅发誓今日一定要让朱由检尝尝蒙古弯刀和弓箭的厉害。

    大队蒙古人出营没多久,明军两千骑兵消灭了林丹汗放在前面的小股探马,出现在蒙古大队行军的道路上;对此无穷尽骚扰的林丹汗已无计可施,下令两个千人队前出大队两里开路,驱赶明军的骚扰骑兵,分成几路的蒙古大队合成一路继续加速前进,避免明军骚扰贻误战机。

    可烦恼的事还是不断,没走到半路,一通炮火从一里外的草堆袭来,打得蒙古马队一阵慌乱、死伤一片;透过冒起的白烟,林丹汗看到一群明军骑兵正在套炮车准备逃跑;林丹汗心里知道这是明军骚扰战法,强忍着怒火下令两千骑兵包抄过去,自己整理下队伍继续赶路。

    大队走到离八棱山明军营地不到两里,已远远可以看到明军的营帐边的旗帜,林丹汗终于松了口气;可这时又是一通炮火从另一边的林子里打来,又将整齐的马队打散。

    明军接连的骚扰彻底将林丹汗的怒火点燃,不顾边上部将死命劝阻带兵直接杀了过去,那队明军骑兵见大队蒙古骑兵杀来,吓得扔下火炮拼命往南逃了,林丹汗率兵跟在后面一路追了下去。

    渐渐的近了,三百米外的明军正在通过一条干枯的浅水沟,沿着沟边的缓坡往上跑着,速度立马慢了下来,自己的前锋已快追上了,他看到有人已取下了自己弓箭;这是个机会,林丹汗想着,跟着队伍继续追了下去。

    待他跨过一道浅水沟,看到坡顶的骑兵们愣在哪里,心里有点奇怪,往马背加了两鞭,跑到坡顶一看,自己也愣住了。

    一里外的平地上,整整齐齐的排着单薄的四排线列步兵

    ,其展开宽度差不多有四、五里,发现蒙古骑兵的出现,阵前的炮兵正慌乱的准备开炮。

    林丹汗看着队列中飘扬着大明皇帝的亲卫旗号,实在没想到明军竟敢和他打野战,就在还在犹豫是否进攻,明军阵中传来一阵阵整齐的声音:“大明皇帝在此!敢战否?”

    随着喊声,布置在阵前的大炮响了,几颗铅弹飞了过来,将高处的几个骑兵连马带人的撕碎,继续往前飞去,最后无力的掉在砸在干枯的水沟里;隆隆的炮声中,两边明军往蒙古骑兵压了过来。

    战局已容不得他多想,身后大队的蒙古骑兵已源源不断的涌来,自己的队伍已被后队推着往前走了;连日的骚扰加上对手的轻蔑语气,他的自尊受到极大侮辱,他决定了明军如此欺我!那就让你们尝尝蒙古大汗的怒火吧!

    如同滑铁卢之战时法军骑兵元帅纳伊追击英军,不顾凶险率领骑兵冲击山坡后方的英军空心方阵。

    蒙古草原长大的林丹汗下令进攻了,牛角号令声中蒙古大队分出一个万户带队往两边牵制压来的明军;两个万户排成二十四列纵队往中间单薄的四列明军冲去;自己率领余下不足一万五千的骑兵静静在小坡后展开,准备给明军来个致命一击。

    见蒙古大队的骑兵开始冲击,明军阵中尖锐的唢呐声响起,正前方的四列明军以营为单位将火炮圈在阵角尖组成了空心方阵,露出了藏在后面已组成空心方阵,正中赫然那就是朱由检所在龙旗所在的的方阵;两侧的线列步兵则迎着蒙古的骑兵缓缓的压了过来,一队骑兵正往蒙古后方包去。

    明军的空心方阵是组合型方阵体系,最前面是营规模八个的空心方阵,方阵正对蒙古骑兵最前的角部位布置了两门弗朗机火炮和两门虎蹲炮,其余三个尖角则只有两门虎蹲炮;后面是相同布置的营规模方阵围着的两个团级规模的大方阵阵,皇帝的方阵就在中央,前方也是一排火炮。

    方阵体系右侧为禁军一镇、二镇,中间是殿前直军龙腾卫和凤腾卫,左侧为禁军三镇和六镇,外侧两翼是骑兵一镇、大同的骑兵及部分十二磅远程火炮。

    启动起来的蒙古骑兵已没有退路,冒着明军的八磅及十二磅火炮的霰弹攻击,他们离明军已不到两百米(一百六十余步),他们开始加速了,准备用几轮骑射在六十米(五十余步)外几轮骑射

    杀伤明军,再用自己的弯刀彻底将明军的阵列冲垮。

    曹变蛟站在直属营的炮车上,掏出自己的望远镜看着远远冲来的一小股蒙古骑兵,他知道前一步的计划成功了,嘴边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下令道:“五旅侧翼包抄,六旅前压,压缩敌军的展开面,将他们往中间方阵里赶。”

    传令兵应声而去,急促的鼓点响起,悠扬的笛声响起,炮连连长带着炮队早已冲了了出去;一个旅改成行进纵队往侧翼小跑而去,一个旅迎着蒙古骑兵往前走着。

    另一侧的卢象升带队也动了,两人边上的骑兵留下一个团在结合部盯着,大队也早往侧翼去了。

    新进到举敌兵差到两里地时,部队停止前进,开始组建方阵,距方阵不到二十米的炮兵已卸下火炮开始进行阻挡射击,林丹汗冲向侧翼的骑兵受到两面炮火的夹击,不断有人、马被铅弹击中当场毙命,在草地上翻滚几下倒在地上,后面有些轻巧的躲开了突如其来的障碍,有些人则被绊倒在地,被后面跟着的马蹄踩在草地里,引发连串的意外。

    站在禁军三镇五旅十团一营方阵二排的方治友是一名火枪手,这次大战前才从皇庄补充上来的火枪兵,看着对面凶猛冲来的蒙古骑兵,他的腿有点发抖;站在他身边参加过蓟州之战的班长轻声说道:“不要怕,记住口诀,听命令再开枪,然后再重头来,敌人到十步外刺刀斜朝上刺出后摔。”

    前面的敌人越来越近,转眼跑到一百二十米左右,正面不远的弗朗机炮加入了炮击的行列,几名炮手熟练的更换着装着散弹的子铳,快速发射的弗兰基炮无疑是对付敌密集冲锋的利器,对面的敌人成片的的倒下。

    方治友看着密集发射的火炮,怀疑是否有人能活着从里面出来,事实告诉他错得有多离谱;朦胧的硝烟里源源不断的敌人冲了出来。

    他的脸色有点发白,握着枪的手不停的颤抖,耳边传来排长或军士长大声的叫声:“稳住!稳住!不要开枪!”

    备注:

    1、

    对骑兵冲击近代步兵空心方阵的有异议可以看看《滑铁卢战役》或搜索拿破仑战埃及的“金字塔之战”,蒙古骑兵不会比近代的法军骑兵和埃及的马穆鲁克骑兵更厉害。

第十九章 恶战二

    风景如画的山谷,此刻成了人类争夺草原霸权的战场,雷鸣的马蹄声和轰鸣的枪炮打破往日的安详与宁静,天上的飞鸟看着下面修罗战场,闻着传来的血腥味道,哀叫着远远飞走;几个出去躲避战乱的土默特部牧民原想回来看看情况,可看到山下十几万人的厮杀愣了一会,心惊胆颤的走了。

    长生天啊!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敌人已冲入一百米了,好像人更多了,方治友已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狰狞的表情,这不是火枪的有效高命中的杀伤距离么?为什么还没有命令,天啦!要到什么时候啊!他有点悲哀的想着。

    放在扳机上的手指都出汗了,又不敢去擦拭,违抗军纪的处罚太重了,轻者扫厕所、罚跑,重则砍头或被夺田、全家驱离皇庄,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还得全家人流离失所的。

    仿佛过了很漫长的时间,他的耳边终于传来命令:“第一排 齐射!趴下!”呯呯!第一排的伙伴们击发了自己的第一发子弹,趴在地上艰难的装起弹来

    耳边紧接着传来:“第二排.射击!”

    听到命令的他下意思的扣下扳机,没来得及看自己的战果,嘴里默念着装弹口诀,将枪托着地枪口朝上用左手扶住;右手机械的打开子弹盒,掏出子弹用牙咬开纸皮,将火药倒入枪口,将子弹连纸带弹塞入枪口,抽出铁制捅杆将子弹送到底部;将枪拿起夹在左腋,右手拿过长嘴火药壶,拨开药池精铁盖子,将火药倒入,举枪的同时用拇指将盖子关上瞄准前方。

    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他依稀分辨出有虎蹲炮的声音,然后听到三排的兄弟们从远而今的排枪声;他努力的想看下前面敌军的状况,这么密集的枪声里,他们还有多少人可以活下来,可是战场上腾起的烟雾让他看不清楚前方,只能依稀的看到敌人已跑到六十米开外。

    转眼轮到他们第二次齐射了,阵前腾起的白烟里,传来军士长的自由射击的命令;他又一次开始机械的装着弹,敌人的箭雨飞了过来,打在大家的铁帽上呯呯着响,几个倒霉蛋被射中面门,捂着脸倒下了;耳边响起后排震耳的枪声,敌人的第二波箭雨随即袭来,当明显比前一波

    稀薄了些。

    在连续的远距离火器打击面前,传统的蒙古漫天齐射难以奏效了;一阵闷响从背后传来,他知道身后的班长倒下了,很快就有同伴补了上来在他耳边就是一枪。

    他没时间去关心班长的死活,更没时间悲伤;逃跑更是没想过的事,家里好不容易分的田地不能因为他逃跑而失去,只是紧握着自己的枪盯着前方已改变战术冲来的敌人,再次打出自己复仇的怒火。

    好没来得及继续装弹,耳边出来军士长尖锐的叫声:“敌冲击,一排、二排半蹲”,听到命令的他下意思的,按训练要求单膝着地紧紧靠在第一排两个兄弟的肩膀中间,将枪口的刺刀对着斜上方,紧张盯着越冲越近的敌人。

    “炮兵退回军阵!”尖叫声中,几米远的炮兵打完最后一炮,连滚带爬从缝隙里爬进军阵。

    一阵急促的唢呐声响起,紧接着急促的鼓声响起,方阵局部组成密集的刺刀阵,对着冲来的蒙古骑兵,边上不远的正在急促射击着帮助伙伴们减轻压力,恶战即将开始,最后的考验来临了。

    “后三排突刺!后摔!再刺!”背后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无情和冷酷,方治友麻木的依照命令做着,他感到头上一股血流喷了下来,喷得他满身都是;他正准备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污,一匹马嘶叫着撞在他的刺刀上,他下意识得借着马势往后摔去,结果被马带着往后倒去。

    侧翼鞑子的最后疯狂到此为止,血肉之躯终于无法与钢铁相博,鞑子退去了,禁军的骑兵追了上去。

    曹文诏整理了下部队,留下一营人打扫战场,向着敌军继续挤压了过去。

    ……

    正面战线上,朱由检坐在马上,冷冷的盯着林丹汗的狼旗往这冲过来,边上王承恩紧张的看着四周,外围是几个贴身的侍卫拿着长矛巡游着盯着方阵外。

    前方人墙处侧,曹变蛟那家伙指挥着两门抢来弗朗机炮,盯着炮火中始终未倒汗王旗兴奋的高声叫道:“霰弹,瞄准前方汗王旗,开炮”,几个炮兵如机器般快速操作着,一会就将五个子母炮打完。

    曹变蛟用手奋力的扫动着眼前碍事的硝烟,试图看清前方的情况,

    可被烟雾遮挡他始终看不清楚;战场上震耳欲聋的枪炮声,预示着战况的激烈。

    正对中间明朝皇帝所在方阵冲锋的蒙古骑兵受到三面炮火的打击,他们依然顽强的想冲到六十米开外想用弓箭还击,可这要命的六十米让他们一路留下不少的尸体。

    曹变蛟终于看到残破狼旗被人弯腰捡起,冲出了硝烟继续向前,距离自己不到一百五十米,他看着后面五发装着散弹的子铳恶狠狠说道:“散弹射击!”

    扑!扑!弗兰基炮发出几声低鸣,将狼旗掩盖。

    硝烟中,曹变蛟没顾得看战果,带着炮兵几步窜回阵内,高叫着:“前两排齐射!”,将指挥权交给了部下,全然不顾稀疏落入阵中的流失,自己跳上自己的坐骑掏出望远镜往往观察了起来。

    正面的马队终于转向了,往两边跑去,他们不敢正面冲击明军皇帝的方阵,这个方阵太恐怖了,五十米的齐射一下打掉好容易冲到这个距离的一半人;他们转向跑了,将这个致命的方阵留给后面的人,他们边跑边射出自己手里的弓箭给自己壮胆。

    可残酷的现实是,他们遭到了多面的炮击和排枪攻击,蒙古鞑子不想再往里冲了,想往外跑,可到处都是刺刀人墙和硝烟……。

    林丹汗呆立自己的马上,身边只留下不到五千的怯薛军;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嫡系冲向明军的方阵里,里面硝烟弥漫,他知道战场要胜利必需有牺牲,草原上的部落不少,可以再去掠夺,大明的皇帝确只有一个,他必需抓住机会。

    当他看到前方两个方阵被自己英勇的骑兵冲破,他随即加上了他所有的机动力量,想彻底击溃眼前的明军,再驱动溃散的明军冲散其它的方阵,从而一举荡平挡在前面的敌手。

    懦弱的明军,懦弱的明朝皇帝!就算你们有火器也不是伟大成吉思汗子孙的对手,你们只配躲在壕沟或战车里放黑枪,野战!永远是蒙古勇士的天下!

    那一刻!欣喜若狂的他仿佛看到复兴蒙古帝国离他最近的一次机会,他一伸手就可以将它揽入怀中;他忘了自己如何被皇太极逼到如此地步,他更不知道时代已经变了。

第二十章 恶战三

    山谷激战还在继续,这个地方注定成为很多人长眠之地,有蒙古人也有南方的明人,今天他们在这里为着自己心里的大汗(皇帝)捐躯。

    就在林丹汗为了触手可及的希望投入了最后的有声力量,战况发生了变化。

    眼前那些方阵就好像会魔法,两个方阵在经历阵线被冲破的短暂骚动后它竟然愈合了,自己修补了缺口继续往外喷着火光和硝烟,将冲进去的勇士放走,让它们消失在整个巨大方阵体系的肚子里。

    更可怕的是它们还会缓慢的移动着,将冲过去的人卷来转去的,然后用火光和硝烟将他们吞噬,两侧的明军已变成行军纵队向他压了过来。

    这不是人,是头杀人的怪兽,是一台四周吐着火光的怪物在草原收割着蒙古勇士的杀人机器。

    人生大喜大悲莫过于此,他知道自己梦想破灭了!

    他的大军完了,他的蒙古汗国完了!

    他多想有颗炮弹飞来结束他的痛苦,可长生天在这一刻格外照顾他,竟没有一颗炮弹飞来他的身边;来的是之方阵外游荡的两队骑兵,林丹汗不用想就知道这些骑兵是冲他来的,他已没心思关心在前方自己忠心耿耿部下的生死,他想到了死,以自己的死来了解这一切的痛苦。

    可命运再一次给自己开了个玩笑!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掉头的,只听到身边忠心的怯薛军大喊了句:“大汗,快走”,忠心的军官调转他的马头,在他的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几鞭子,自己带着两千人飞蛾扑火般迎上明军,为自家大汗争取时间跑路。

    林丹汗被剩下三千骑带着木然往大营跑去,远远

    的就看到大营冒出的黑烟。

    此地不宜久留,他下意思的喊道:“回集宁”。

    可没跑多远一阵密集的火炮响起,他身边的骑士倒掉大半,他的战马被脚下的尸体绊住马失前蹄,他凌空飞起狠狠的掉在血泊里,当场摔得眼冒金星;余下的怯薛军哭喊着想过来救他们的大汗,又被一阵铳声放到在地;孙传庭带着宣大镇杀了过来,趁着大营空虚将他攻破,在半路设伏将林丹汗抓获。

    靠个人勇武之力的时代已过去了,火药时代已来临。

    战斗在下午结束了,林丹汗带来的五万人:战场留下三万多具尸体,重伤的被明军 用刺刀补杀,明军自己都没过多的草药救治自己的重伤员,对蒙古鞑子更加不会仁慈,这是那个时代的特性;逃走的不到五千,林丹汗以下一万五千人被俘,(其中轻伤约五千人,肢体健全的不足万人),马匹万余匹。

    明军伤亡不到五千人,近三千人残疾无法继续服役,接连两战将几个月储备的弹药消耗一空,禁军近期再无进行大规模的战斗的能力。

    此战同样将察哈尔直属部众青壮消耗一空,察哈尔部再也无力对周边弱小部众进行无力威胁。

    一日后呼和浩特城被明军攻陷,守城的五千察哈尔部死亡两千,被俘一千,两千突围直奔集宁而去,留在呼和浩特附近的察哈尔部众约三万妇孺被俘。

    十天后,朱由检带着大军押着林丹汗逼近集宁,得知呼和浩特丢失的额哲(林丹汗之子)已无路可去,献出蒙古帝国皇帝玉玺,率察哈尔余部三万人投降;林丹汗与自己的儿子、七个老婆终于团聚,土默特部与察哈尔部的财富

    落入明军手中。

    朱由检并不想杀了林丹汗,想留着他制约其他蒙古王爷,在与他继续讨价还价后;林丹汗宣布去掉蒙古帝国汗位,将察哈尔部汗位传给其子额哲,察哈尔部世代效忠大明皇帝;其子额哲先去北京讲武学院学习,察哈尔部归还所胁迫土默特部众,明军将从察哈尔部抽一万骑兵编入明军。

    朱由检承诺宣化到集宁一带为察哈尔部游牧草场,草场边线受大明皇帝保护,余下部众由林丹汗选定万户率领留在集宁一带游牧;林丹汗被封为大明逍遥王,特许拥有五十名蒙古人护卫。

    从此以后,蒙古帝国灭亡。

    四月二十七日,朱由检向漠南、漠北各部蒙古部落发出号令,要求四个月后在张家口外商议明蒙通商问题,同日带着在殿前直军三卫骑马去呼和浩特与顺王会晤。

    孙传庭带大部队在集宁监视察哈尔余部,抽取一万骑士加入明军,与宣府镇、大同镇、骑兵一镇骑兵混编,骑兵一镇变成三旅制。

    四月三十日,孙传庭带着宣府镇、四镇军禁军,押着逍遥王一家及部分战利品南下,随行牛、羊无数;九日后到达张家口,禁军四镇在此停留三日与宣府镇合编后带着逍遥王一家南下,五月二十二日到达北京附近。

    大同镇总兵满桂暂驻集宁。

    五月一日,朱由检到达呼和浩特暂住弘慈寺,与寺内高僧畅谈佛法,表明大明支持藏传佛教格鲁教派,希望在适当的时候四世班禅和他的弟子五世达.赖喇嘛能去北京宣扬佛法。

    此时的西藏如同欧洲,处于宗教战争期,朱由检没理由不帮助班禅大师。

第二十一章 峰会五

    崇祯一年五月三日  呼和浩特  顺王府

    休息了一天的朱由检一早到了呼和浩特(归化城)顺王府,今天要在这举行一次特别的会谈,主要是和土默特部各部落首领交流下各部落今后去向问题,用作在三月后在张家口蒙古部落大会上讨论的基本蓝图。

    皇帝特权很多,这不还没到门口,顺王就带着一班以前的小弟们跪倒在地,而朱由检纵马直到王府门口让他们平身。

    朱由检站在门口看了眼这座传说中富丽堂皇的建筑群,想到朱胡言的信息里没有这座建筑信息,心里有顶惋惜,对旁边脸上堆满笑容的顺王说道:“顺王,朕今天借你宝地一用,不麻烦吧!”

    顺王如何不愿愿意,朱由检现在就是看上自己老婆都会答应,忙答道:“陛下!臣现在是大明顺王,家在兰州,这归化城是陛下率王师打败了林丹汗夺回的,这院子也就是陛下的,臣暂住在这早深感惶恐;臣的血海深仇也报了,陛下您还是让臣回兰州吧。”

    顺王的话说道好听,顺王的小弟们在边上附和着那不停点头赔笑,深怕大明皇帝不开心,周围大明占领军各级领导看着这一切,更是神色各异,装着样子欣赏王府的建筑。

    朱由检见顺王众人的态度不错,心情大好,微笑道:“朕是夺人所好的人么?不过还是劝你将着房子捐出来,朕可以在其它地方补偿你,不会让你吃亏就是!”

    边上的杨肇基知道皇帝话里的意思,见顺王等人不解,忙解释道:“顺王!陛下这是为你好,作为大明外藩亲王,府邸规格都有定制,住得逾越了会招来祸事。”

    顺王一听,可不是么,忙点头道:“陛下!就是杨大人说的这个理!臣一向是遵纪守法的,陛下请进,各位大人请。”

    朱由检带着人进了王府大门,想起今天来的人太多,站在前院说道:“朕和顺王与土默特部各部落首领谈点事,除王承恩与杨大人外,其他人都去参观下这座院子吧!不用陪着。”

    众位将军一听,难得放假,便相约四下散去,唯有曹变蛟带着上直卫的人在朱由检四周警戒护卫,不肯离去。

    朱由检看了下忠心的曹变蛟没有赶他,与一行人到王府大殿坐定,对各首领笑着说道:“各位首领,朕今天就直接点,不说套话!朕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为何蒙古草原这么多年来战乱不已。”

    土默特各部落首领听到这,心想这是什么问题?都面面相觑,部落间争来斗去的不很正常么?大明内部不也这样!大明皇帝为何问这么个问题?

    顺王知道事情没那没简单,倒也干脆,直接回道:“陛下,咱们蒙古人争夺草原、牛羊和女人,自古就这样;这没什么问题,请陛下明示。”

    朱由检看着这位耿直的蒙古汉子,欣赏他的直爽,微笑道:“朕这里有个法子可以避免这个问题,你们自己先看看,朕和杨大人出去转转再回来。”

    说完就带着屁股还没坐热的杨肇基走到殿外,王承恩将一些的奏本拿给了顺王,便站到一边闭目眼神;土默特各部首领象闻到腥味的鲨鱼,唯恐落后,立马围着来一起看,边看边议论着。

    殿外的平台上,杨肇基悠然自得的看着远处的景色说道:“这里景色真是迷人啊!陛下这几项如果都落实了,这北面草原今后几百年可以无忧了。”

    朱由检此时正在欣赏建筑构件上的彩绘,考虑着与大明宫殿上的不同之处,心不在焉的回道:“杨大人,其实大明内部也一样!如果我们能做到平等对待、互相尊重、利益驱动、适当教化,草原这些问题是能解决的,最不济大明还有根大棒在手;对了,北面的事完了,朕该动动国内了,希望杨大人约束好自己的家人,不要老盯着关内的土地不放,这世界大着呢!”

    杨肇基知道陛下这是有意将自己往核心圈拉,心里高兴如何不愿意,忙施礼表明心意道:“谢陛下提点!土地的事臣早和家里打过招呼,也办了些小作坊,只是与陛下的是不能比的了。”

    朱由检听着,心想就你们文臣说话难懂!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变现指责朕是个大资本家,便没好气回道:“你呀!你以为那些作坊都是朕的啊!你回去后也入点股吧,有好处。”

    杨肇基知道皇帝已接纳了自己,忙施礼谢恩,君臣两人相视一

    笑,和聪明人说话其实也简单,什么事很快就决定了。

    朱由检摆平身边的杨肇基,心情大好,看着远处的弘慈寺问道:“杨大人,朕想知道些草原历史,请给朕说说这归化城的来历吧!”

    这不真是杨肇基的长处么,他站在月台上,口若悬河的说将起来,刚和朱由检讲完归化城的来历,准备说说远处的弘慈寺的来历,王承恩出殿来请朱由检了。

    朱由检听着王承恩的通报,也不着急进去,先问道:“他们意见如何?”

    王承恩也没啥可以隐瞒的,一五一十回道:“启禀皇爷,除了直接管辖问题、归还河套地区和驻军问题上有意见;其它措施他们都没意见,毕竟还是他们得利最多。”

    朱由检听着王承恩的这个回答,知道这些蒙古王爷们小心思,得了便宜便卖乖,转过头来冷笑道:“这群家伙小算盘不错嘛!朕去会会他们。”

    顺王府大殿内,坐在首位上的朱由检看着下面那些惴惴不安的土默特部落首领,假装不知情的内情,淡然问道:“各位首领,不知你们对朕的条件还满意否?”

    顺王正在苦恼,见自己那些昔日小喽啰们又都可怜兮兮的看到自己,心里痛恨当初他们的背叛和这次贪婪,同时也明白这些家伙是自己以后立身的资本。

    顺王对他们有点无可奈何,只得硬着站出来,小心回道:“启禀陛下,他们、他们对直接管辖、河套还有驻军问题理解不了,请陛下训示!”

    听着顺王话,朱由检的脸色变得有点冷了,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朕还是让逍遥王回来吧!这里的事朕也不想管了。”

    大殿内其乐融融的局面被打破,场面陷入了尴尬局面;这是以前和大明打交道养成的习惯,土默特部个首领原想仗着这次攻打呼和浩特的功劳多捞点好处,没想这次碰到个不安常理出牌的皇帝,一时尬在哪里。

    再一边的王承恩见到如此状况,故意一咳!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时间,大殿内各人看着坐在上面的大明皇帝,谁都在不敢捋其锋芒,不敢言语,垂头聆听圣训。

第二十二章 峰会六

    如同大明周边其他仰慕中原文化的小国一样,顺义王和三娘子在修建归化城是都是模仿北京的布局建造;土默特各部处于中原与外蒙之间的交易要道上,上百年的转口贸易让他们获利颇丰,这顺义王府是按北京皇宫规模建造,又没大明礼制的约束,只是造得富丽堂皇,美不胜收。

    可惜就是在这么个宫殿了,大明皇帝和土默特各部的会晤陷入了僵局,双方刚开始正式谈;大明皇帝就对土默特各部提出的不同意见予以拒绝,还放出了令土默特各部闻之色变的林丹汗那条恶狼。

    顺王和那些部落首领哪愿意大明如此!如将林丹汗那条恶狼放出,怎么会有他们的活路!想到这草原明珠呼和浩特又将离自己而去,自己又要去那苦寒的草原挨饿,顺王不干了,率先趴在地上求饶;见自己大哥求饶了,那些小楼罗们这时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得罪了一言不合可以灭国的皇帝陛下,几人都趴在地上叫苦不迭。

    朱由检见这些软骨头如此滑溜,腾的站起来,怒道:“不要以为在这次战中你们出了力,你们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的漫天要价!朕没工夫和你们在这里闲聊!”

    顺王心里那个后悔的,吓得哆哆索索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是臣不好,臣有罪!”

    顺王的服软让朱由检心里好过了点,知道这个顺王还不能拍死,他是牵制林丹汗的棋子;他和林丹汗两人又是牵制土默特和察哈尔各部的棋子,他语气放软点说道:“顺王请起,你不要做老好人,你呀!就是对他们太仁慈了,王承恩,去扶顺王就坐。”

    顺王那敢起来,便听皇帝这么说,陛下的气头可还没消,坚持不起,埋头聆听圣训。

    要不是自己皇爷在此,王承恩早跳起来骂这些不知好歹的蒙古小王爷了,见顺王如此,也不强拉,只是退回一旁冷冷的看着跪在大殿的各人。

    看到这一幕,朱由检恍惚看到对付自己那些皇亲的场景,可这次他不准备那么大费周章的演戏,直接来个图穷匕见。

    他在大殿上来回走着,怒道:“这次战役,朕可答应补偿你们了:归还被掠夺部众和房产、给你们几位封王、给你们的条件也比其他的部落的优厚;你们竟然还不知足!当真以为朕的刀不利么?朕不怕告诉你们,大明在这两场战中有近两万多将士伤亡,但大明承当得起!你们承当得起

    么!”

    朱由检愤怒的话语在大殿内回荡着,杨肇基初次听到两次战争的伤亡,他觉得与巨大的胜利相比不值一提,担心朱由检气坏身体,劝道:“启禀陛下!请保重龙体,这些蒙古王爷们本意也不是如此的,可和他们好好说说。不要气坏了身体!”

    朱由检明白杨肇基的意思,向他施了个眼色示意自己没事,那杨大人也是人精,知道陛下这是在拿捏这些蒙古小部落首领,配合着皇帝的行为,轻叹口气行礼回到边上再不言语,这是对殿内跪着的人表明自己已尽力了。

    跪在下面的还没来得及讨饶,高高在上的朱由检又大声说道:“杨大人是儒家弟子,讲究以礼服人,你们不要以为就可以恣意妄为;朕没那么好脾气!朕还没来得及去体恤那些战死大明勇士他们的家人,就跑到这归化城和你们谈,你们还翘起尾巴来了!你们想干什么?大明如果不派人管理,你们之间的争斗如何处理?其它的部落打来怎么办?不驻军!大明的商队和工坊还是朕的吗?至于河套地区,那自古是大明的领土,这个更没得谈!”

    顺王听到这面实在听不下去了,趴在那哭泣道:“陛下,请不要说了,您是土默特部救星,是土默特部的汗王,不,是整个草原的天可汗。”

    边上的小楼罗们心里早就那个后悔的,忙跟在大哥后面,“天可汗!”“天可汗!”的叫着!

    朱由检知道大事将城,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朕不是无情人,如果不这样,如何解决蒙古草原几百年来的争斗!你们说穷,那好!朕派人通商、开矿,矿产也有你们几个首领的股份;你们说需要教化!朕答应你们的子弟可去关内读书、学习,在当地也开办学校、支持格鲁教派感化民众;你们说地方偏僻!朕派人来帮你们修路,让商队可以更加快的到来;每年都有那么一段时间没得吃的!朕派人在河谷地带适当屯垦……。”

    顺王带着他的小喽啰们在殿下早已泣不成声,连杨肇基都被朱由检的话感动了,他看到了一位仁义的君主,这不真是读书人梦寐以求而追求的目标么!边上的王承恩则鄙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蒙古大小王爷们,心想你们几个草原“土耗子”何必如此呢!

    做为八月底在张家口外漠南、漠北蒙古部落大会蓝本的《大明与土默特部友好互助条约》就这么达成了。

    归化城将

    改名为呼和浩特,做为管辖土默特部和察哈尔部的归化总督区总督驻地;杨肇基为第一任总督,顺王、逍遥王为副总督。

    将从土默特部抽调一万人,与太原镇、榆林镇、西安镇改编成四个骑兵镇,整编完成分驻呼和浩特、九原(包头)、鄂尔多斯、集宁四地,总兵分别为尤世威、黄得功、候世禄、贺虎臣,满桂在贺虎臣接防后返回大同驻地。

    整编下来的部分步兵和伤员近两万人被编成屯垦军,携带武器分别安置在呼和浩特到集宁一带屯田、开设牧场,这些人中大部分和青壮年损失较大的察哈尔部年轻姑娘或寡妇们成亲,也解决了明军的后顾之忧。

    经清查缴获的财产约白银约一千五百万两、黄金四十万两、金银首饰价值三百两,朱由检原本想全部拿走,可想到为了以后统治草原,白银留给逍遥王一百万两、归还顺王两百万两;金银首饰被分成三份,逍遥王、顺王、大明各拿一份;这样处理的好处就是原以为一场空的林丹汗和顺王也是感激不尽,大赞皇帝陛下的仁慈!

    哪想是朱由检不想让这两位身无一文由大明白养,到时反引起怨恨惹来麻烦,再说他也有办法将两位土财主将一部分白银再心甘情愿的吐出来。

    剩下的房产由皇商接管其中的两成做为通商驻点,余下八成还给土默特部,原顺义王府改为总督府,后部分改为明廷在当地的各办事机构。

    朱由检也不会将所有的钱都拿跑,这样会招来嫉恨!公开承诺由大明皇家提供四百万两白银用做在当地修路、建学校、建庙宇及工厂等用。

    随后安排察哈尔部负责修建张家口到集宁到呼和浩特一线道路,土默特部负责修建呼和浩特到九原的路,大明负责大同到集宁、榆林经鄂尔多斯到九原的路;大明提供白银三百万两修路基金,提供人员技术支持,剩余费用由沿线各部落分摊。

    察哈尔部、土默特部对明朝的仁慈感激不尽,称朱由检为“天可汗”。

    五月七日朱由检留下四百万储备金在呼和浩特,带亲军和禁军骑一镇押着剩下金银珠宝南归、上万匹骏马、成群牛羊南下,在五月二十二日才回到北京。

    大明的第一期目标“一会打双狼”计划圆满完成,大明赢得外部安宁的大好局面,朱由检将目光转向国内,继续修补破碎的河山。

第二十三章 凯旋一

    初步战略的成功不能代表什么,大明依然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大明不会被外部势力打垮,也会被内部的矛盾逼上绝路!

    崇祯一年五月二十二日,天气阴冷,在茫茫的阴雨里,朱由检带着三个九边总督、参加两次战斗各部主官、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相关人员等在小汤山禁军演练场边的禁军英烈馆举行了奠基仪式。

    仪式后在北京北面小汤山演练场接见了参加两次作战的禁军、殿前直军及各边军镇代表,召开了三次战役(含陕西剿匪)的表彰大会。

    总结会因各部已开过,朱由检想着五军都督府还没改制,等改制后形成条例后再在高层进行总结。

    今天会只是表彰大会,五军都督府和兵部也派员参加。

    会上,朱由检宣布由皇家拿出两百万两白银做为三次战役的奖励和体恤基金,其中一百万两为奖励及抚恤金,另一百万两是在各地建设建立荣军农场、工坊、设立伤残救助基金。

    为避免走入战斗靠赏金的死胡同,建立大明军士的荣誉感;朱由检在大会上强调作战是以荣誉、抚恤为主,赏金为辅;战后则以自强、救助基金为主,皇家不会对有功人员弃之不顾。

    为激励大明军士的斗志,也适时颁布了《大明战时立功管理条例》,详细的规定了战时立功的各项规定和相应的奖励;除了颁发军功章和和少量奖金,军功可以积分,凭积分可获得数量不一的关外土地。

    在会上朱由检批发了一批无封地爵位,表现优异的曹文昭、卢象升、孙应元等三人封一等伯爵;杨国柱、赵率教、周遇吉等三人封二等伯爵;马世龙、杜文焕、孙祖寿、黑云龙、满桂、曹变蛟等六人封三等伯爵;尤世威、黄得功、候世禄、贺虎臣、卫时冬、刘锻、黄民辉、杨崇希等八人封一等子爵;其他还有不少军官、士兵被封为三等男爵或爵士;最令人感叹的是在三营屯殉国的朱国彦被追封三等侯爵,禁军总督梁世勋终于跨过了那道坎,升为三等侯爵。

    几位总督,如孙承宗、孙传庭、洪承畴及杨肇基也升一级虚衔。

    大明一个新的勋贵集团诞生了,更耀眼的是曹文诏与曹变蛟叔侄二人同时封为伯

    爵,一时耀眼无比!这情况让在场的总督、督查们感叹不已!

    大明皇帝已离京够久了,该回京办正事了。

    崇祯一年 五月二十三日 北京

    天气也如遇喜事,一扫多日的阴沉,太阳高高挂在天空,碧净的天空万里无云;自由的鸟儿天上尽情的飞翔,时而聚集,时而分散,玩耍累了则落在北京的城头,好奇的盯着下面的街道。

    北京城内处处张灯结彩,很多人在家门、铺面门口自觉的挂起来大明的日月旗及象征皇帝的龙旗,还有有些人在街边挂起来一串串长长的鞭炮;城里的老少爷们携亲带故、呼朋唤友的往站满禁军、殿前直军和东厂的北京中轴线涌去,一些人更是花费大价钱早早预定了几个主要街口临街的窗口位置。

    被皇帝行程推迟参加科考的年青学子们更是三五成群的凭借年青的优势占领了些显耀位置,这些人手里同样拿着小号的日月旗及龙旗与和旁边的京城百姓们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今天是皇帝朱由检陛下御驾亲征、大胜回朝的日子,大明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前后两次战役大胜后金与蒙古可汗,名义上还存在的蒙古帝国彻底灭亡,这些如何不让京城的百姓和年青的学子们欣喜若狂。

    正阳门,大明自建都北京起,御驾亲征得胜回京的军队都要经过此门;嘉靖时建南外城,便改在正阳门正南的永定门,而不是做为北京城后门的德胜门。

    今日的永定门更是披红挂绿,喜气洋洋,城楼上挂满喜气的红绸,礼部也将几个大大的红灯笼挂在城楼的四角,在微风吹动下,红绸与灯笼轻轻的摇晃着,边上的风铃响起清脆的声音。

    城墙上到处立着日月旗和龙旗,飘扬的旗子边站着笔挺的禁军将士,神情肃穆的看着远方;旁边教坊司的乐工们神情紧张,边上焦急的礼部官员正在指挥他们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永定门城楼下方,黄立极为首的内阁(新的名单出来了,可皇帝不在,继续做首辅)带领内阁及文武百官官员,皇后带着皇室成员站在门口,都在这焦急的等着凯旋而归的大明皇帝。

    他们周边站着身穿黑衫的东厂警卫和

    身穿朱红衫的殿前直军,最外则身穿绛红色服装的禁军,将兴奋的京城百姓隔在远处。

    人群在焦急的等待着,慢慢的大明的国旗在皇帝、皇后的龙凤旗护卫下出现在人们的眼中,皇帝终于得胜回朝了,终于人群欢呼了起来,“大明万岁,皇帝万岁!”的声音如潮起般掀起。

    上午九点,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教坊司的乐曲声中,皇帝的队伍近了。

    首先出现的是以日月国旗居中、皇帝与皇后的龙凤旗引导着皇帝的全幅仪仗;仪仗后是头戴金冠铁盔,身穿金色铠甲,朱红色马裤,脚上穿着黑长筒马靴,骑着白马的皇帝。

    神情尴尬的逍遥王林丹汗和恭顺候阿齐格跟在后面,看着周围神情疯狂的大明百姓安置苦笑;王承恩和曹变蛟神情激动骑着马,带着高举着黑底龙凤旗的上直卫,全幅武装的骑着清一色的白马上在后护卫。

    心里感慨万分的朱由检微笑的向着四周的人群飞舞着手臂,他的心里知道自己的事业才刚刚开始,自己以给了这片土地上的民众带来了希望,他不想看到这么多淳朴的人希望破灭,他一定要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

    但现在他只想休息下,他不是神,他也是个有血有肉、有家有室的人,回家远了就思乡,离家久了就恋家。

    终于看到京城,终于看到日思夜想的亲人,朱由检好想大声吼上一嗓子:朕回来了!

    老远看到站在城门口激动得搂在一起的皇后和两位贵妃,边上站着强忍者泪水的皇嫂和哭成泪人的三个姊妹,几个驸马也满脸激动站在边上望着这边,这感觉真好!

    当然也看到了那边老泪纵横就要退休的四位留守阁老,神色各异的六部尚书们边上更站着神采奕奕的禁军总督梁世勋;这两次战功绝大部分都是禁军取得的,由不得做为主将的他不得意,这感觉也真好!

    啥!做为禁军总督他没参加战斗!他留守京城坐镇就是最大的功劳!

    朱由检在离城门十来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离开几个月的北京城,思绪万千,向着驻守在城楼上激动的禁军行了个马上军礼后,才翻身下马向着跪成一地的家人们走去。

第二十四章 凯旋二

    皇权的强大表现如此霸道,随着朱由检的下马,刚才还喧闹不止永定门外现在已寂静无声,只有在城墙上教坊司的乐工还在卖力的奏着得胜的乐章。

    朱由检淡然的说了平身,快步的往自己的家人们走去,身后早已下马的王承恩扯开嗓子大声的吼着:“平身”,打破了永定门的平静,将它带回了小声的喧闹当中。

    只见朱由检来到挂满泪珠的懿安皇后皇嫂张嫣面前,深深鞠躬行礼道:“弟朱由检拜见兄嫂。”

    张嫣早已激动得满眼泪花,连话都说不出来,忙着点头,自己这小叔终于长大了,取得可比先祖的战功,如果先帝知道不知有多开心。

    朱由检转过身来,看着哭成泪人的一群女人,不知如何安慰,只是喃喃说道:“朕这不是要你们在太庙等着么,怎么跑这来了;都回吧!等会凯旋的大军要来了,有啥事回宫再聊!”

    现在还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边上还有一堆大臣没搭理呢!

    朱由检说完,歉意的看了下大姐和妹妹们,向几个驸马点头示意了下,转身来到首辅黄立极身边还没开口询问,黄立极带着众臣鞠躬说道:“臣恭贺陛下得胜回朝,吾皇万岁万万岁!”

    看到他们又要下跪行大礼,忙得朱由检扶住黄立极越带歉意的道:“阁老,这段时间辛苦您了,咱们君臣就不要那么多虚礼了。”

    黄立极被皇帝扶着手臂倍感荣幸,也不坚持再跪,嘴里却碎碎的念着:“要的,要的,礼数不能缺的!”

    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年纪大了,朱由检也懒得理会,转身招呼逍遥王林丹汗和恭顺侯阿齐格过来和几位阁老及几位重臣混个脸熟,让出身位对着自己的臣子说道:“这是大明的逍遥王和恭顺候,你们相互熟悉下。”

    短暂的停留,朱由检和众人上了马车回太庙,准备告祭仪式!

    队伍继续行进,永定门沸腾了,震耳锣鼓和鞭炮声再次响起,留在门口等待大军额礼部和兵部的官员们也张着笑脸激动的看着前方。

    前方路口,百人的军旗队簇拥着三面日月国旗徐徐走来,后面跟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凯旋大军。

    军旗队过后,是三名卫兵护送蓟州镇总兵朱国彦牌位,后面是两个五百在战斗中受伤战士代表组成的巨大方阵,方阵中央簇立着两个巨大的牌位,正面写着在这两次战争牺牲的数字,牌位边上和后背用小楷写满了烈士的名字。

    英魂已去,但他们的名字,大明的百姓将永远铭记在心;他们的英勇事迹,将永远流传;

    他们的英灵,将永远被世人瞻仰。

    京城善良的百姓们头一次看到如此的凯旋仪式,才知道巨大胜利背后,必然是惨重的损失;他们含着热泪,嘶哑的叫着万岁,迎着牌位跪了下来,以此感谢这些人的牺牲才换来大明的安宁;他们当中也有些人亲人名字就刻在这块牌位上面,他们看着这个牌位如同看到自己的亲人,也在那痛苦流涕。

    这个凯旋有点不一样,先抑后扬,充分让人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英灵方阵后面是长长的俘虏队伍,一个个身穿囚服的俘虏带着脚铐和手铐排成六列被英武的禁军押过来了;这些都是从各矿山拉来的两白旗和科尔沁部的俘虏,简单洗刷后带出来游街的,游完街继续去矿山干上一年活后,才会被编入归附军为大明出力。

    他们这次游街可惨了,刚遭受打击的京城百姓如何能放过他们;有好事者更在街头巷尾准备了一筐筐挑剩的蔬菜,立刻被情绪激动的学子们抬过来放在俘虏经过的路边。

    这下可好,愤怒的京城百姓挣抢着从篮子里拿出菜叶和菜头,奋力的扔在了俘虏们的身上;这些俘虏也不恼,张着嘴咬着就吃,还不停的向四周的人鞠躬感谢,这下让京城百姓的热情少了不少;不过这难不到想发泄的大明百姓,一会街上下起了“鞋底雨”,不少押送俘虏的禁军头上也挨了几下,顿时又迎来人群更大的哄笑声。

    欢笑减低了开场的哀伤,凯旋仪式走上了正轨。

    阵阵军乐响起,节奏敲起的鼓点声中,大明的英雄们穿着崭新的军服闪亮登场了;国旗、军旗、团队旗、军乐队引导,各自的主官领着自己的队伍走进了德胜门。

    曹变蛟领着穿着朱红色军服的殿前直军四卫;梁世勋、李邦华领着绛红色军服的禁军六镇;孙承畴领着传庭红色军服的蓟州镇、宁远镇,孙传庭领着宣府镇、大同镇、太原镇,洪承畴领着榆林镇、西安镇;最后是孙应元、周遇吉领着绛红色军服、配着骑兵袖章禁军的两个骑兵镇,骑着清一色的纯色马(一镇的灰白色、二镇的棕黄色)。

    点点鼓声中,步兵迈着整齐的行军步伐,肩上的钢枪擦得岑亮,刺刀如林;炮车在刷的油光发亮的骏马拉动下,隆隆压过刚铺上的石板路面,留下清脆马蹄声和轰轰的车轮声;整齐的骑兵马队踏在光滑的路面,嘀嘀响起的马蹄声更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心底最深处的那根神经,他们再也不敢高声言语。

    大明军士们刚毅的脸盘、冷峻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这是新编的军队么。

    他们中

    有些镇虽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但其英勇顽强的血液融入了新的团队,其光辉的战绩被历史永远铭记。

    太庙外,看着皇帝带着武将们正在献祭的文臣们滋味万千,他们明显的感受到皇帝陛下强军的想法,陛下重武也没放弃文人,很多领兵总督就是文人,部队也有文职督查,让他们想攻击也无从下手。

    勋贵们也是感叹万分,武人地位提高对他们就有好处,他们中也有人在新军里站稳了脚跟;新爵位制度的诞生,让家里其他的孩子也看到获得爵位的另一个机会,家里的产业也起来了;至于土地,关内有个落脚点就可以了,关外还有大把的土地。

    再说说这两场大战的其它影响。

    蓟州之战与集宁路之战奠定了大明北方安全的基础,特别是集宁路之战更是获利颇丰的战争;这一仗的缴获补足了消耗同时还有剩余,特别是收复了失地、打开了商路,将蒙古各部落敲开了分化利用的缺口。

    历史上的林丹汗可不是穷光蛋,他比崇祯皇帝可有钱的多,他七个老婆个个是百万两白银级别的大富婆;要不历史上满清那些王爷、贝勒抢着娶,实际是为了这些女人的财富和背后察哈尔各部的利益。

    可惜这次让开挂的朱由检给半路“截胡”了,满清的前身后金已被打瘸了腿现在还在疗伤,暂时也威胁不到大明。

    至于被满清吹捧的传国玉玺更不是啥,那只是蒙古帝国(元朝)的“皇帝之印”而已,也只有山沟里满清那些鞑子拿了块假的当宝贝。

    实际的利益才重要,朱由检做了一次“劫匪”,将林丹汗获得的不义之财产劫掉一大半,除掉退还部分和投资部分还剩白银八百万两,金四十万两,珠宝首饰价值一百万,对外宣称只是缴获白银六百万两,此三战勉强打平。

    经过如此次劫难,林丹汗身价还有数百万两之多,土豪终归是土豪。

    大军凯旋仪式结束后,各部队回营开始休假,边镇过来代表被禁军各镇请回营相互交流;逍遥王和恭顺候被送到香山附近皇家行宫,暂时软禁了起来。

    第二日在午门举行了隆重的献俘礼,也算补足了上次留下的遗憾,晚上朱由检在皇极殿赐宴群臣及立功将士们。

    第三天一早,朱由检要到皇极殿、奉先殿告祭,大朝会推迟到二十七日举行;再后面皇陵、天坛、地坛什么的只得命几个勋贵代劳了,再弄下去自己不用活了。

    朱由检也趁着这次机会,往南京派出了重要的一颗棋子。

第二十五章 噩梦一

    崇祯二年三月中旬  盛京 清宁宫

    凌晨,后金京城盛京渐渐从沉睡中醒来,城里零星点着几盏灯,微弱的灯光驱走了黑暗,这是灯中,只有盛京城中心皇宫中轴线的顶端的清宁宫点着的灯最亮。

    “啊——!”后金汗王皇太极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大福晋博尔济吉特连忙爬起身来;只见皇太极满脸的冷汗,才换过的衣服又湿透了。

    大福晋忙起身下了炕,喊在外侍寝的侍女端热水,拿干净的衣服过来;她伸手取来毛巾,轻轻擦拭皇太极脸上汗水,温柔的安慰道:“大汗!您又做噩梦了;别担心,咱娘家那几个怕死狗奴才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大贝勒他们一定没事。”

    皇太极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想着心事坐了起来,看着窗外发现天色尚早,不安的说道:“不对!肯定出事了,都去了两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肯定出问题了。”

    几天前,豪格将那几个科尔沁部的“马贼”秘密带回盛京,当天皇太极就亲自问过话;虽不太相信他们说的话,但心里不知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事后虽要豪格将那几个人秘密 处理掉了。

    自打那天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太极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以至于这几天几乎每天晚上做噩梦。

    大福晋见皇太极还在担心,又安慰道:“大汗!南明人贪生怕死,几位贝勒爷一定回平安归来;前几日大汗的大军刚回盛京,那骚扰的明军就退了。”

    她不提这事还好,提起这事皇太极又是一阵心痛,心里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直从那孙承宗回到辽东,竟一改往日打法,一个文人竟也学起皮岛那个的流氓来;这次更与皮岛的流氓相互配合,将自己的后方搅得一团遭。

    明军啥时候学会互相配合,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啊!

    皇太极在侍女的帮助下换完衣服,也没心思睡了,干脆去书房看奏章,顺便梳理下思路;可在

    一堆奏章里找来找去,都没足够的消息验证,心里不由又是一阵烦躁。

    以前的大明多好啊!虽然体形庞大而且富有,可不善征战,边军将领各怀心思经常与大金暗通消息;那似现在有点水泼不进去的感觉,要是范先生在就好了,他会有办法解决目前困局的。

    自打南明皇帝抄了张家口八家商人后,南边的商人也不太敢来盛京,连那个海盗头子也好久没来了,南明的消息自然就少了很多。

    本来在辽东有不少眼线,可该死的南明整顿边军,断了好几条线,只有两条高层的线断断续续有消息送过来,可都是辽镇内部的事,南明朝廷的事却少有提及。

    不能对南明失去消息来源,好在范先生通过那位姓廖的义士新建了条线,陆续有北京的消息过来;其中有一条就说南明皇帝借口妃子生病回到京城,推迟了与林丹汗会面的消息。

    可这条只能证明大金的兵马奇袭起到破坏了会谈,调动了明军的作用,情报为什么没说大金兵马的动向了呢?还是大金根本没打到北京周围?

    范先生对这几条消息虽然怀疑,但也推断不出新的东西,早知道不让他出去办事了;不行得再看看这几条消息,相互印证下。

    皇太极连忙再看了下其它几条,只有诸如北京戒严、禁军入城的消息,竟没一条写后金部队的消息,他的背有点发冷了。

    良久,他觉得自己要做最坏的打算,不能让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措手不及;他将两手放在扶手上,后背贴着椅子,将头放在椅背上闭目近思,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皇太极没等多久,几天后范文臣办完事回盛京,看到汇集的情报就推断出南下大军出了问题,要他做最坏的打算,可他一直不肯相信这事会发生,迟迟没有动作。

    到了月底,几个正红旗的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逃了回来,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更让他震惊!

    大贝勒代善、十五弟多

    尔衮、科尔沁部小王子巴达扎都死了,该死的阿齐格竟然被活捉了,南下的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听到消息的皇太极没有当场晕倒,呆立了半天,吐了一口血;吓得边上豪格几人心腹慌乱不已,皇太极冷静的擦干嘴巴,开始了善后事宜。

    两天后,皇太极在勤政殿召开了重臣会议,将南下兵败的事公布了出来;当然把责任推在了两白旗的冒进上,并当场带出逃回的正红旗一个牛录额真出来作证;其他几位旗主与众贝勒均不敢相信此事是真,年小性情暴躁的多铎更是言语不敬。

    皇太极当场发怒公布了处理结果:兵败被俘的阿齐格负有主要责任,被剥夺旗主称号,妻妾子女为奴;取消正白旗,将留守的正白旗部众分给其他五旗。

    多尔衮为国战死,免除连带责任,镶白旗交给多铎继承,但因兵败罚没五牛录。

    代善掌管的两红旗,因旗为国战死,由长子岳托继承,正红旗由萨哈廉掌管、镶红旗由岳托掌管,正红旗同样因兵败罚没五牛录。

    四大贝勒中:代善为大贝勒、阿敏为二贝勒、莽古尔泰为三贝勒、皇太极为四贝勒,现在大贝勒代善身死,二、三贝勒被打压多次早不敢多说,其他后封的贝勒更不敢说,各人拿到好处装聋作哑,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此事后金虽在军事上失败了,对皇太极而言确是政治上的重大胜利。

    桀骜不逊的多尔衮三兄弟只剩下个小多铎的镶白旗,要不是怕吃相难看,他想连多铎都一起除掉。

    大贝勒代善的势力被彻底瓦解,两红旗交由与自己交好岳托统管,但又留着萨哈廉掌管势力大减的正红旗牵制岳托。

    此事过去不久,皇太极从两黄旗中抽调部分牛录加上罚没的十牛录重建了正白旗,自己亲任旗主,掌管三旗兵马;由此两黄旗和正白旗被称为上三旗,相比历史直到顺治期才出现上三旗早了很多年。

第二十六章 噩梦二

    皇太极重拳处理了南下兵败之事,有人高兴有人忧。

    遭遇重大变故的多铎由此后变得沉默寡言,人更加阴沉,将自己的镶白旗治理得如水桶般水泼不进;还不时派人四处找以前正白旗的人联络感情,弄得其他旗主苦不堪言。

    皇太极整合完这些,已经到了五月,他踌躇满志准备东山再起,两王会后的各种消息终于传到了盛京。

    这些对皇太极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察哈尔部汗王、名义上的蒙古大汗,本汗的宿敌林丹汗与南明皇帝在集宁会晤!愚蠢得象头猪林丹汗竟然被狡猾的南明皇帝诱入绝境兵败,五万大军烟消云散!

    这!这!你败就败了,还投降!还交出交出“传国玉玺”!还接受南明逍遥王的封号,带往北京圈禁!天啦!林丹汗你可真行啊!

    他儿子还可以继承察哈尔部王位?南明皇帝骗人的吧!他会那么好?

    皇太极心疼的想着林丹汗此人真是丢尽了蒙古人的脸面!他!他怎么会是蒙古大汗?成吉思汗啊!看看你不孝的子孙吧!

    皇太极即为没有掌控到察哈尔的兵马心疼,更为没得到察哈尔的财富心痛。

    南明皇帝朱由检幸运得到蒙古传国玉玺,也敢召集漠南、漠北个蒙古部落到张家口外集会;这些平日不太理会南明的各蒙古部落接到号令,竟一反常态的都起身前往张家口,将大金使者冷落在一边。

    自从父汗以“八大恨”起兵起,我大金竟从未遭受如此大的冷遇!

    真是奇耻大辱!此仇!此恨!合适休!

    本汗发誓一定要你们加倍偿还!一定要南明加倍奉还!

    我大金兵意外兵败蓟州,五万大军惨烈牺牲,大贝勒代善、贝勒多尔衮为国战死!可这无耻之徒阿齐格投降南明被圈禁先不说,可恨的是这背叛父汗的逆贼竟敢蛊惑我大金身陷困境的勇士,助纣为虐组成傀儡军与本汗为敌!

    本汗要替父汗手刃这个忤逆不孝的逆子!尼堪!塞思黑!

    可怜本汗的姻亲科尔沁部因外兵败蓟州,导致势力大损,就在他们最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察哈尔那四个丧家之犬竟然敢冒天下之大忌,偷袭只剩妇幼毫无

    还手之力的科尔沁部,导致刚遭丧子之痛的首领奥巴去向不明,部众被掠杀过半损失惨重;而外咯尔咯部不出手援助不说,竟然落井下石,要夺尽科尔沁部世代居住的草原,要将本汗的姻亲赶尽杀绝!

    咯尔咯部!连你们都要翻过荒漠来欺负本汗么?

    朵颜三卫所在地那些弱小的墙头草,本汗顾忌名声才没将你们吞并,现在连你们也敢轻视本汗,不仅收留南明的使者,竟也背叛大金去参加南明组织的大会。

    本汗要灭了你们这些两面讨好的小人!

    这些消息的巨大打击力,根本不亚于一颗致命的子弹;将原本就在强力苦撑的皇太极打倒在地,还狠命的踩了几脚。

    后金大军南下前,他是如何的风光!北联科尔沁等部、东灭朝鲜、西压林丹汗、南侵弱明;周边各大小部落首领匍匐在自己脚边,争着帮自己拿鞋子,争着将自家女儿、老婆送上自己的炕头。

    那时他踌躇满志看着那些巴结讨好他的部落首领们,他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强大的男人,也有可能如蒙古的成吉思汗一样可以征服天下的土地,夺取所有的财产和女人。

    可转眼,原来都以为那么万无一失的南下突袭计谋竟然是个虚无缥缈的气泡,被懦弱的南明轻轻一戳就破了,连几位主导者都死在了南明的土地上。

    气泡的破灭还引发连锁反应,导致大金大好的局面败坏不堪,他不用想四周那些见风使舵的蒙古部落会象暗夜里的群狼一样围着他,找到机会扑过来一阵撕咬。

    什么南明内部动荡?假的!什么南明财政破产?假的!南明皇帝北上与林丹汗会面?假的!都是假的!

    这是个连环骗局!狡猾的南明!狡猾的南明皇帝!

    无赖!作弊!他愤怒的大喊!

    有人作弊!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着这样的!本汗才是天下主人!是皇帝!

    皇太极再也顶不住了,狂吐了几口鲜血倒在地上,从此一病不起。

    大福晋推崇萨满教,请来久负盛名的萨满**师,**师在皇宫内整整做了七天法事,将整个皇宫各处折腾一个遍,击杀了无数妖魔鬼怪,可依然无济于事,大汗还是重病不起。

    听从大汗看重的范文臣的建议,花重金请山间名医过来把脉问诊,吃遍世间奇药,可将药都吃完了也不见一丝好转,等派人再去寻他开药,这名医早已搬家避而不见,连带着往日忠心可比日月的范文臣都消失了。

    强势的皇太极病重不起,代理后金政务的豪格资历又浅,后金那些旗主也如同他父汗当年夺位一样对汗位动起来心思,又如何会将他看在眼里,各旗之间陷入明争暗斗中。

    豪格疲于应付各旗之间的纠葛,性格直爽、心思简单本就不善于处理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加上对南明投靠的文人也不重视,更不会去请教,简单粗爆的他终出错招,逼反了忍耐多时的多铎。

    同样脾气的两位贝勒早看对方不入眼,有人挑唆加上一个合适的借口,当场翻脸,将后金的盛京城做为战场,叔侄俩打了场场面盛大的群架;其余四旗不喜豪格的做派并未出兵助他,反而以维持秩序为由帮助寡不敌众的多铎率部撤出了盛京。

    多铎对这日的冲突早有准备,竟尽起镶白旗部众,还挟裹了不少原正白旗的部众退出城外;他知道这如此变故之后,盛京是不可能再呆了,一咬牙边打边往南退去。

    如同南明的流民,途中攻破遇到的村镇,挟裹人群如滚雪球一样南下而去。

    暴怒下的豪格彻底失去理智,转而带兵围住与其矛盾最大的两蓝旗,五旗兵马在盛京又是军事对峙,一场超级大群架眼看又要发生。

    岳托见此状态跑到福宁宫,求大福晋出面制止战乱,大福晋思虑再三,扶着重病中的皇太极赶到冲突现场;虚弱的皇太极也没法再晕倒了,艰难的下令圈禁了豪格,以多年的威望才镇住了冲突双方。

    收兵回府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知道皇太极的手段,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两人均感到害怕皇太极秋后算账,连夜带着两蓝旗部众逃回赫图阿拉老家,宣布不再听皇太极调令。

    部分对皇太极不满的后金权贵也先后逃亡赫图阿拉,后金势力自此已大损。

    皇太极知此消息,又是吐了几口鲜血。

    早先投靠后金的那些汉奸如丧考妣,惶惶不可终日。

第二十七章 变革一

    崇祯一年五月二十五日  北京 建极殿

    今天是月度大朝会,皇帝坐好,留守内阁首辅黄立极站出奏道:“启禀陛下,请陛下早日定夺新的内阁人员,以安在朝列位臣公之心。”

    好戏开始了,朱由检却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怎么?阁老就这么想去咨政院啊!新内阁名单一日没定,你就还是首辅,你可不能撂挑子去享清福。”

    黄立极听着陛下调侃的话,心里很是感动,可想着背后朝臣嫉恨的眼睛咬牙道:“谢陛下隆恩,只是老臣退休的事已昭告天下,老臣实在不宜恋位不让,请陛下体谅老臣苦心,早日定下内阁人选。”

    朱由检看着殿内面无表情的各人,微笑道:“好啦,不难为你了,名单朕已定了;今日和各位大人约法三章,定些规矩,免得日后操作起来不好办。”

    黄立极知道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苦海,喜道:“请陛下明示!”

    朱由检一只手扶着身边光滑的把手,缓缓说道:“朕决定一届内阁任期四年,成员不能连续三个任期,累计不能超过十二年,这是一;其二:从下任起,内阁成员中地方总督、巡抚级必须占一半,不知道地方情况如何采取正确应对措施;最后就是内阁首辅由选定内阁成员竞争产生,需在大朝会上阐述自己的观点,最后由朕确定首辅人选,内阁成员同时兼任各部尚书。”

    朱由检一口气说完,然后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大臣们,殿内的众臣们很是震惊,还在回味皇帝这些话里的意思,没一个人做声。

    三位九边总督是最先明白,神情淡定的站在那里不言语;四位退休阁老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想着的是退休后清闲的日子自己是否习惯;次辅梁世勋对此政事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财富和女人。

    剩下的阁员孔贞运隐隐觉得以后翰林院的庶吉士们麻烦了,忙出班奏到:“启禀陛下,如果这样,翰林院的职责是否需要调整?”

    朱由检心里想着真上道啊,微笑着回道:“翰林院的职责不变,但进入翰林院的方式稍微调整下,由内阁从新选进士中挑选合适人选,再进行朝考选拔合适的进入翰林院。”

    孔贞运不解为何既从进士中选,为何要多此一举的再朝考,继续奏道:“启禀陛下,请问何为朝考?该由何人主持?考题是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问出,满殿的人都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聆听圣训。

    朱由检也不生气,不厌其烦的解释道:“朝考嘛!考的是地方政事处理、国内外局势看法,可大可小,涉及广泛;至于主持嘛,先由朕来做吧”

    孔贞运还是不解,亦或是替人问这个问题,继续刨根问底道:“启禀陛下,如此既有殿试考核其才能,为何还要朝考?”

    这就是读书人的死脑筋,朱由检心里叹了口气,没办法只得继续解释道:“殿试考的是个人学问,朝考是考为政能力,两者不同;有学问不一定有治理地方能力,也不一定有解决事情的办法,这下爱卿该明白了吧。”

    孔贞运如何不明白,只替大殿内的人问罢了,忙鞠躬告退回到班位里去了;殿内的大臣其实都明白,就是要问明白,免得到时候被人指责。

    朱由检看大臣们都不做声,知道这事就这么定了,继续说道:“这两件事就这么定了,内阁和各部去完善下制度再报上来,朕说说下一件事。”

    大臣们以为要定内阁名单,都伸长了脖子听着。

    朱由检故意装傻,笑道:“这件事朕考虑很久了,想着还是得做,说出来大家讨论下;朕决定取消匠户制和军户制,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工部尚书薛凤翔出班奏道:“启禀陛下,此事干系巨大,贸然取消恐出祸端,且涉及祖制,请陛下三思!”

    兵部接连倒了几位官员,现任尚书闫应泰根本不敢出头反对,站在那边不做声,心想你改就改吧,还是自己的官位要紧。

    朱由检冷眼看着薛凤翔,不满的说道:“什么干系巨大,如果你工部能做好点,朕何尝要在内宫设营造监;你看看你每次报上来的账单!你再看看现在匠户的处境!你既然管不好就不要管了,让宋应星接手;刑部去查查薛尚书的底,东厂那他的案底可不少啊!”

    就是因为反对皇帝的意见,又一个官员倒了,可把大臣们吓得再不敢言语。

    孔贞运出场次数太多,加上不喜薛凤翔巴结魏忠贤,更不愿自己成为下一个标靶,装作没看见安静的站在行列里。

    孙承宗知道皇帝此举是好事,但处理手法过于刚硬,觉得还是自己出面的说说比较好,便出班奏道:“启禀陛下,君子坦荡荡,为君者当虚怀若谷、胸怀天下,要有一颗仁爱之心;陛下爱民没错,但不应恨官,刚才一言不合即罢人官职,更加牢狱之灾,非明君所为;臣观陛下做法,是见匠籍制度弊端,

    故取消匠籍,此乃良政;但匠户、军户能人不少,骤然取消限制,臣怕被宵小之徒所趁;臣建议先北后南,徐徐图之,此乃万全之策,请陛下考虑。”

    朱由检一听,讪笑道:“恩师说道好啊,君子坦荡荡;薛大人你明白孙督师的话没,回去写自白书吧,朕或许可加恩与你。”

    那边薛凤翔忙谢恩黯然离去,匠籍取消成定局。

    朱由检决定见好就收,笑道:“朕就公布这一届的内阁人员名单吧;孔贞运为首辅,梁世勋为次辅,其余阁员:李标、韩爌、杨景辰、薛国观,朕的那位名额是李邦华,这七位是下届内阁成员,任期四年;孔贞运兼管礼部、李标兼管吏部、韩爌兼管工部、杨维恒兼管刑部、薛国观兼管户部、李邦华兼管兵部;梁次辅管五军督都府,李邦华禁军总督查交给杨嗣昌。”

    众臣谢恩退朝,各怀心思的退朝回去了。

    内阁名单的幕后推手们有的会失望,有的会欣喜,这是后事,暂且不表。

    退朝后,朱由检让人请三位总督、内阁首辅、次辅及主管兵部的李邦化去乾清宫西暖阁有事相谈,自己先回宫去了。

    几位大佬被领到乾清宫厢房吃了一顿还算不错午餐,休息会才被领去西暖阁书房;朱由检怕这几位拘束,特地没和他们一起吃,自己在书房喝茶消食等着几位大佬过来谈事。

    不多时,君臣香茗在手坐定,朱由检歉意的笑道:“各位大人中午凑合着吃点,晚上再吃点好的,随便给三位总督大人践行。”

    此话一出,孙承宗等忙出来谢恩。

    朱由检摆摆手,接着说道:“今天不光是给你们三位践行,还有几件事和你们先通下气,替朕拿拿主意。其一:朕要改组五军都督府;其二:八月和蒙古各部聚会后要调整九边各镇;其三:是在河北、山西、陕西、山东、河南配合取消军户制全面进行土改;其四:整顿南京京军;其五:重新划分行政区域,陕西分甘肃和陕西、湖广分湖南、湖北,南直隶分出安徽;其六、收商税、开海,重设市舶司。”

    西暖阁各位大臣这下才知道皇家的饭不好吃,上午才定了内阁名单,连打带骂取消军户和匠户制度,转眼又要对大明各制度进行大手术,一时众人陷入了沉思中。

    书房内陷入沉静中,朱由检却悠然自得的端着茶慢慢喝着,钱粮在仓、精兵在手心不慌,你们慢慢想,朕等得起。

第二十八章 变革二

    崇祯一年五月  乾清宫  西暖阁

    装饰简单的西暖阁还在沉静中,只有墙角的钟声在嘀嘀的想着。

    朱由检在坐位上一直安静的喝着茶,等着答案;这些大臣天南海北都有,以前分属于东林、阉党还有中立派,现在应该都算是帝党吧,除了孔贞运其他几个好像都加入了“忠君社”。

    西暖阁只静了那么一会,三个督臣开始小声聊了起来,接着边上几个也加入了,他们在一起讨论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讨论完了。

    新任首辅孔贞运站起身来,说道:“启禀陛下,臣等商议了下,可有些事情还不了解具体情况,不好做结论,请陛下明示。”

    朱由检一听忙说道:“爱卿请讲。”

    孔贞运鞠躬行礼,缓缓道:“其一:如何改制五军都督府:众臣认为陛下想依据禁军的整编经验进行全面整军,从而对都督府机构进行调整,但具体如何调整,希望陛下给出大体的思路。其二:调整九边各镇,这事关系大明命脉,希望陛下慎重考虑,众臣们认为即使蒙古各部与大明达成协议也需加以堤防,九边不宜早改;其三:土地改革问题,众臣们认为应全国范围内改,北方由皇庄指导改革,南方自行改革;等北方改完后,再抽调人员往南方各省督导,中间或有变乱;只是土改涉及士族利益,请陛下考虑是否一定要执行此策。其四、其五均可行,更可将部分多余京官下到各地去,各位都有疑问的是,陛下是否想取消南京六部?其六:商税一直在收,只是商税比例是否采用统一比例,由那个部门征收?如何分配?皇家商号、工坊是否缴纳税款?市舶司同样。”

    孔贞运一口气说完,象卸下重担样嘘了口气,坐回坐位连喝了几口茶,才在那看着朱由检等着答复。

    朱由检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些基本上比他都想得全面,便说道:“很好,各位大人基本替朕都考虑周全了,至于为什么要改你们全明白,朕也不再多说。先说其一:五军都督府调整是顺应新的军制,将调整为五个部门:大都督府、参谋本部、军法本部、后勤本部、装备本部;大都督府统管全**事;参谋本部即赞画,负责指挥各军作战、编制作战计划及训练计划;军法本部负责军事人员政治思想及军法;后勤本部负责分配各军镇所需物质;装备本部负责研究、制造各部所需物质;这样说明不知各位

    大人明白没有,朕再补充一条就是兵部负责人员编制及晋升”

    孙承宗听着微微点头,赞同道:“指挥、军法、辎重、装备分开是相互牵制,臣看可行,可防止地方军队作乱。”

    洪承畴对此有不同看法,悠然说道:“孙督乐观了,陛下只不过采取些防范措施,地方军队真要作乱也是有可能的。”

    孙传庭对他的却不认同,不以为然道:“有人要做乱臣贼子,剿灭了就是!军法处如不能防止贼人作乱,要军法处何用!”

    李邦华管过军法,知道优点和缺点,忙接过话题道:“三位督臣说得都对,只不过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只是目前军法这块弱了点。”

    朱由检看着大臣在较劲,心里也是乐了,当现在不能展开讨论了,忙说道:“既然各位没问题,就这么定了,这个改制就由禁军协助五军都督府改制,对不熟悉新军业务的老臣都安排去咨政院,年青点的去禁军或来内宫各部门锻炼,梁督以为如何。”

    梁世勋想着五军都督府这些年本就是养老的地方,不行的就挪个窝呗,咨政院也有份薪水不是,忙点头应是。

    朱由检看第一件事定了,继续说道:“接下来说其二:整顿九边是形式需要,经过今年两次大战,大明北方基本安全;使得朕有时间来整顿国内事情,但北方现在还不能不防,怎么防就是这次调整九边的主要问题。”

    几位大佬听到重点都看过来,朱由检习惯性站起来走了几步,接着说道:“九边靠长城被动防御耗费巨大,大明应主动出击,借通商固定蒙古各部流动特性,在各要道设立城堡或驿站驻军,类似我朝成祖做法;但这次!朕要加上教化,就是以藏传格鲁教派和中原文化进行教化,同化、弱化草原各部;朕还准备抬高大明子民身份,特定行业非大明子民不得参与,同时允许符合条件的蒙古部众和其他种族入籍,各位看这个办法如何?”

    孔贞运听着皇帝陛下要在草原行仁道、广布儒学,如何不同意,忙起身赞同道:“陛下以仁德感化夷狄,此乃王道,但我朝土地狭小,自用且不足,如何能容下蜂拥前来的各族人?”

    几个督臣的看着书呆子孔贞运觉得好笑,陛下那几招哪是感化!那是武力威胁后再加利益诱惑,对普通民众没什么坏处,对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领们来说制民权、军权及财权都

    将大落,人都跑了,还打什么。

    朱由检看着孔首辅的认真样,微笑道:“大明每天都有那么多新工坊开工,首辅还担心人么?天下的土地那么多,可产粮食的地方可不少,再说这事也不是马上就能做得成的,徐徐图之,徐徐图之。”

    孙承宗比较关心九边改制问题,见朱由检说完,接过话题问道:“请问陛下对九边改制有何想法。”

    朱由检想了下,慎重的说道:“其实这事是最慢的,按步奏慢慢调整,河套地区已为大明固有领土,先调整三边和宣大部分;三边将重心放到青海一带,宣大将重心盯着察哈尔那四部和漠北各部,恩师那边还是辽东伪金政权,可适当前出,具体调整你们自己先拿个计划出来。”

    洪承畴听到三边重心调整,明白陛下这是看上青海了,但想着国内情况未明、灾害频发,担心道:“陛下要对西北动手,是否太快了点!朝廷银钱能支撑住么?”

    另两位督臣也明白了朱由检的想法,见洪承畴说道重点,忙看了过来。

    朱由检笑道:“姜还是老得辣啊!现乌斯藏战乱四起,机会难得。朕想借格鲁派手插手乌斯藏事物,此事若成对大明大有好处。”

    孔贞运见又要起战事,忙起身劝谏道:“陛下不可妄开战端啊!大明疲惫已久,前两战实乃侥幸;那乌斯藏山高地远、土地贫瘠、物资缺乏,加上民风彪悍,中原人久留不适!请陛下三思!”

    李邦华看孔贞运夸张的样子,有点看不过眼了,便劝道:“孔首辅,陛下非孟浪之人,且先听陛下将话说完。”

    朱由检见状笑道:“无事,无事,首辅只是忧心国事而已。”

    安定了孔运贞与李邦华两人,对几位大佬继续神秘说道:“这次大明可不出面!国内有那么多亲王、勋贵手里有钱,而朕的矿山里有不少人;再不济北面还有那么多蒙古部落,咱们大明只需提供些淘汰的武器,或许还能赚笔钱去干其它的事。”

    沉默已久的梁世勋眼睛一亮,话脱口而出道:“陛下!这个臣知道,用武装商团或雇佣军!”

    孺子可教也!朱由检发现梁世勋也不是一事无成,关键时还有点用。

    其他几个老狐狸想着也渐渐的舒展了眉头,拿别人的命替自己做事又有钱赚,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第二十九章 变革三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着,西暖阁的会议还在继续。

    一群腹黑男带着各自的目的聊完武装商团的组织方式和管理办法又坐在哪里看着朱由检,等着他继续解释剩下几条施政措施。

    唉!有些事自己必需说个大概,这样内阁才知道怎么处理,朱由检干咳了下,有点无奈的说道:“这其三,土改的好处相信大家也看到了,这次快速的平定陕西内乱,两次对外战争的胜利都得益于土改,所以你们并不反对,是不是?”

    在座的各位相互看了下,心想反对也没用啊!皇族和勋贵大部分都改了,剩下的能不改么?

    这些心里话不能说出来,都装作满脸诚恳的样子点头表示赞同皇帝的话。

    朱由检可不管这些,继续说道:“士族获利已久,目前皇族和勋贵都改了,唯有士族不改也说不过去;朕不希望使用暴力推动,土改先从降租开始,和皇庄、公田看齐,采用“三七收租”;各卫所田强制土改,分给那些已不知道打仗的卫所兵,剩余的人先组织起来修路。”

    朱由检说道这,整理下思路,斟酌说道:“第二步,内阁公布士族土地能持有量与勋爵看齐,原则上一品对应公爵、平民最高标准不能超过男爵标准,具体细则内阁去办;第三步,多出来的土地由皇家分五年付款买下来,分给原有佃户,划给各地皇庄管理;北方以上三步这次需全部到位,长江以南地区先做到第二步。各位看这样如何?”

    李邦华听土地全部收归皇庄,便起身反对道:“陛下,按理这田归皇庄,臣没意见,但此做法难防天下人指责啊!”

    孔贞运觉得也不妥,也劝道:“是啊!陛下,虽说天下之土莫非王土,但这样将陛下放在风口浪尖上啊!而且皇庄以后该怎么办?”

    朱由检本不想将土地至于皇庄名下,但现在土地兼并实在太厉害了,民田和公田被士族、勋贵及皇族以各种手段侵占,大量失去土地的农民流离失所,成为不安定的因素;究其主要原因主要还是人口增长,工业不发达,土地不够的造成的。

    朱由检思考了起来,贸然提出后世的思维会吓坏在座的各位;所以他采用旧瓶装了新酒,用皇庄的概念代替“打土豪、分田地”,随便将朝廷的势力延伸到由乡绅把持的农村。

    看着在那边暗自得意的几个老狐狸,朱由检想到另一个法子,佯装无奈的说道;“这样,朕调整下,在北方还是要执行新规则,包括山东、河南,多出的人当地工坊容纳不下,可以外迁河套或辽东,费用由内库出;南方士族不愿卖地的,朕这还有两个办法:一、清查所有田产登记在册,只许以 “三七收租”租给佃农,不能加收其它费用;两百亩以下免农税、两百亩以上农税为亩产一成、五百亩以上农税为亩产二成、千亩以上农税为亩产三成;二、土地荒芜两年以上收归公田,

    公田同样按“三七收租” 长期租给佃农,期限可以为三十年或更长,到期自动续签。”

    “嘶——”在座的文人们倒吸了口冷气,这手法太毒了。基本上全国所有的小户人家以后都不用缴农税,土地多不卖地可以,交农税!你租收高了就没人种,土地荒芜了将被没收,大户麻烦了。

    孔贞运没气馁,继续说道:“陛下,既然执意要取消士绅优待政策,臣也无话可说,但那些族产和庙产如何办?”

    朱由检没被层出不穷的问题打倒,看着下面的人说道:“朕知道你们大部分是大家族里出来的;既然是族产,同样要按“三七收租”租给人家,族产不能超五百亩,具体细则可依据家族贡献定;庙产同样不能超五百亩,具体细则由东厂教务处定。”

    孔贞运看着朱由检,叹了口气,没再做声。

    朱由检知道大棒舞得狠了点,装可怜道:“朕自己也苦啊,杀了几个亲王,勋贵也得罪完了,连自己的后代都没留啥地;朕的皇庄的粮食收成还不是进入仓库,皇室也没得到啥,更何况在五年内还是要并入公田的,朕这是何苦啊!”

    下面几位大臣一听,慌得趴到地上,孙承宗带头说道:“臣等未能替陛下解忧,请陛下降罪。”

    降个屁罪,朱由检腹议道,装作吃惊的样子说道:“诸位爱卿请起,请起,朕没有怪你们;朕还是那句话,不愿意的别怪朕心狠就是了,时间朕有的是。”

    见各位大臣都起来了没再说话,朱由检想起最后那件事了,说道:“至于商税,从户部(地方衙役)、东厂及退役的军士抽调成立专门的税务队伍,税收归户部,由内库银作监监管;税率原则是粮食不收税,日常用品税低,珠宝、青楼、戏院这些最高,具体先由户部和银作监商议出来报给朕看再执行;朕那皇姐、皇妹的商号同样要缴税,其它杂税一律取消或包在商税里,缴税后的商品不得重复收税,你们商议个办法如何管理票据作假问题。”

    孔贞云命苦做首辅,又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既然商税收进户部,为何还要内宫监管!何苦多一道手续。”

    朱由检也无奈的道:“朕也不想管,可看看这些年收的商税才多少钱?对了,那税务人员的薪水由户部的税金养,内库不出这部分钱。”

    见孔贞运一脸苦相,朱由检没笑,继续说道:“孔首辅,你这个任期任务很重啊,如何提高朝廷的效率,减少贪腐你要多想办法,内阁也要多想啊!朕的内监快成大明的第三套六部了。”

    各位大佬都知道问题严重性,只因牵涉面太多也不敢多言,如今皇帝做了主,也就顺水送人情。

    朱由检看外面太监们已经开始摆坐位了,便道:“今天的事差不多了,这些事等内阁成员到齐了再开始布置吧,十月份朕抽空去趟南京;现在先休息会,等会给三

    位总督践行,禁军几位主官应该快到了。”

    乾清宫外月台上,几位大佬三三两两在那聊着天,谈着下午的会议内容。

    一边李邦化和孙承宗站在那聊着内阁名单的事,李邦华看了眼周围小声说道:“孙阁老,您认为陛下今天的内阁名单是什么意思。”

    孙承宗看着李邦华劝道:“李阁老,听老夫一声劝,少管那些事,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有些人喜欢折腾,就让他们折腾,陛下要的是能臣。”

    李邦华讪笑道:“阁老,这我知道,大明如今病入膏肓,也看能不能借这两次的胜利起死回生啊!”

    孙承宗看着远处的几位大佬,意气风发的说道:“陛下有能耐拿下林丹汗,咱们做臣子的难道不能拿下挡在道上的那些绊脚石么!”

    李邦华精神一震,感叹道:“也是,就是孔首辅那边有点难受了。”

    孙承宗叹口气,无奈说道:“这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世道变了,朝廷的政策也得跟着变,我们大家都得改变思路哦!”

    另一边洪承畴在苦劝孔贞运,着急道:“首辅大人,看皇上的意思是不会改心意了。你看取消莱登巡抚,山东巡抚换了人,莱登总兵也换了;这里面的意思你能不明白?你要劝曲阜那些人收敛了,要不真成了天下罪人了。”

    孔贞运痛苦的道:“为什么会这样,会这样!”

    洪承畴知道他还放不下一些东西,冷笑道:“为什么?这你得去问曲阜那些人啊!山东的问题,一个曲阜、一个德王;陛下为何没动,就是顾忌着读书人的面子问题,这个时候你再纵容就是害了他们。”

    梁世勋则拉着孙传庭在聊北面的战事,看到孔贞运痛苦的样子,奇怪的问道:“孙大人,你看那边,为何首辅大人那么痛苦啊!”

    孙传庭早看到了,笑着说:“你以为大家都象你梁候这么洒脱,能舍就舍,有些人放不下一些东西而已,书读得再多又何用。”

    梁世勋闪着精明的小眼睛道:“呵呵,本候哪里精明,本候是怕死而已;对了,孙大人,你看那个武装商团如何?”

    孙传庭一听定定看着梁世勋道:“我看你是一点不怕死,武装商团是你能碰的,看看你自己的位置。”

    梁世勋一摸自己后脑勺笑道:“可惜了,陛下这招可真厉害,一件不起眼的事把什么人都给装了进来。”

    孙传庭看着广场门口出现禁军几位主官的身影,微笑道:“陛下没那么高深,他现在肯定没看到这里面的奥妙,但他很快就会知道的;你去了咨政院就可以搞武装商团了,到时我们一起办一个如何。”

    梁世勋乐道:“一言为定,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啊!哈哈哈!”

    曹化淳这时走到殿外,喊道:“各位大人,请就坐吧,宴席准备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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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介绍:
韩汐赶上时髦,被系统穿了个越。 没成想,这居然是个后宫穿越系统? 而她……身为宫斗剧爱好者,竟然在这个后宫里,连一集都活不下去?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死好歹也要当上皇后吧,一个现代人看了那么多宫斗剧还斗不过那些女人吗?太小看她了吧!!!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