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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全文阅读

作者:寒露微凉     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txt下载     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回应

    乾清宫会议整整开了一下午,期间小太监们去换了四次茶水;有眼尖的发现几个文书写的文稿都垒得快到膝盖,吐了吐舌头,忙低着头小跑出去了。

    太阳快下山前朱由检终于听完了大部分人的意见,总得说来大家总算统一了思想:崇祯一年二、三月间大明崇祯皇帝与林丹汗见面,具体时间地点双方再约定。

    通过决定后,朱由检命禁军与殿前直军配合在年前拿出的初步军事应对计划,一月底拿出详细计划;同时要求参加制定计划人员取消假期和外出,如必需外出需军法处和东厂相关人员陪同,直到计划完成为止。

    有些文臣原还想争取参加制定计划,但一听到此苛刻条件都闭口不言。

    散会后,朱由检让人请四位老阁臣去西暖阁一谈,与会各人均会心一笑离开了乾清宫,只有孔运贞看着几位阁老约驼的背影黯然伤神而去。

    两天后内阁发出邸报:一、内阁四位阁老将崇祯一年大朝会宣布引退,进入咨政院;二、崇祯一年内阁成员将增到七位,要求推举六位入阁人员由皇帝挑选四位入阁,皇帝有权独自确定另一名入阁人选;三、崇祯帝将与蒙古可汗约定会面。

    邸报一出,顿时议论纷纷,不知其中意图,不过大明内部各方势力都将重点放在内阁人员的产生上面了,而忽视了其他两条消息。

    大明政治局会议三天后,林丹汗在库库和屯(归化城,林丹汗使用了蒙古名,又译为:呼和浩特)收到了信使带回的消息,十天后明使递交了正式国书。林丹汗与几位亲信讨论几天,也写了封国书送明使回国复命。

    年底蒙古草原的东部、南部听命于林丹汗的各咯尔咯部开始调动。

    盛京的皇太极新年时才得到情报,对比年前收到辽东四个咯尔咯部落西去和几个归附的部落为了争夺空下来的地盘发生了争斗消息,正准备一月中出击的皇太极气的差点吐血。

    计划没有变化快!不得已皇太极在新年期间又召开了一次会议。

    最后谨慎的皇太极决定采取保守战略:趁明皇北上,南明京城空虚时突袭,让南明皇帝回军,达到破坏和谈目的,同时打击南明军力,削弱南明国力;后金主力取消突袭呼和浩特任务,改为巩固了朵颜故地的地盘,再联合友好蒙古部落与林丹汗决战;出发时间定在一月十五日出兵。

    朱由检在十二月底才接到林丹汗的回应,那时他正忙得不可开交;看到林丹汗约定的会谈地点哈哈一笑,让明军立马按制定好计划对应。

    蓟辽的孙承宗接到计划正是新年,边按习惯往西、北派出探马;他思考再三,没将计划告知驻三屯营蓟州镇总兵朱国彦,只是提醒后金可能

    来袭,要他注意防范;将祖大寿带的关宁骑兵秘密调到山海关,孙祖寿到山海关一看,代替杨国柱驻守在这里山海关赵率教部已不见踪影,城上的步兵是皇庄穿着军服的民兵,只留下一队交接防务的骑兵。

    宣大的孙传庭离北京得近,反应确最慢,在新年后才往呼和浩特派出了约定的五百骑兵做协调人员,向西北、东北派出探马;步军一部在林丹汗协调人员带领下往约定地开去,一部分熟悉马技的皇庄民兵扮成骑兵同行,黑云龙的宣镇主力隐秘开进到北京昌平。

    三边的洪承畴下令围剿各部与太原镇配合将王自用部驱赶到白水县与王二部汇合,在崇祯一年元旦夜发出了“断剑”信号,暗藏在二王身边的东厂探子当场刺杀了这两位农民军首领引发混乱,埋伏在边上的官军将义军剿灭一空;几位暗探乱军中一个也未幸存下来,其身死惨状令官军们动容不已;将其尸骨埋在穆桂英挂帅的山岗上,并立碑留念。

    太原镇完成任务后简单休整,在总兵侯世禄带领下一路北上,西安镇在副总督杨肇基带领下也北上榆林,留下当地留守部队打扫战场;因为榆林镇大部队节后将秘密北出,西安镇是要去补榆林镇空出的防区。

    禁军方面借口皇帝北上,留两镇配合殿前直军做北京防卫,元旦节后全部开出兵营不知去向,两只骑兵镇一只驻扎在小汤山,一只调到蓟州县城附近。

    殿前直军则派出一卫先出行到昌平打前站,其它卫任在京城未有动静。

    各方势力对东亚两大巨头的会面屏住呼吸,都在等待蒙古草原新的走向;除了与会的两位大佬知道会谈确切地方,其他人只知道大概时间、大概范围。

    时间一久,关注期过了(古代也有这状况)再没人关心那两个头被驴踢了的皇帝在哪里会谈了;只关心自己一年的收益如何,希望来年更好。

    朱由检一直在忙,年底要去各位太妃、前皇后张嫣那坐坐、聊聊天;当被问道为何三位后妃还没怀上时,还得打哈哈敷衍过去,说明年一定努力云云,羞得随行的三位佳人脸红不已;据说回宫后,懂医的周后喊几位太医在坤宁宫研究了几天调理身体的方子。

    朱由检还把自家的亲姐妹三人喊道了乾清宫中小聚,特别是和三位驸马爷联络下感情、交流下心得,聊下崇祯一年的一些商业方向和计划。

    当然在禁军和殿前直卫军开拔前,朱由检秘密到各军营探访;接见各部队主官、优秀军官、训练尖子等,听取各部队训练报告和总结会,顺便和官兵们吃吃饭、看看他们自导自演的节目;还得去锦衣卫、东厂的总部,兵工厂、科学院、讲武学院第地走马观花的视察,摆见见这些部门的各路大神们;

    被那几天繁忙的行程累的朱由检喊出了不做皇帝的话语,吓得总管太监曹化淳忙赔罪不已;他终于明白徐应元交接时如释重负的表情的深刻含义,觉得朱由检这个总管确实不好当。

    好在朱由检感叹过后没退位让贤,继续乐呵呵的当着皇帝。

    年二十四,参加了内宫年会总结,当银作监掌说出今年支出两千八百五十万年两,在场的太监和文职官员惊呆了,是被庞大的支出吓呆了;当听到每项支出的大数时又觉得应该出,只有几位文职官员在一边思考着什么。

    最后说道收入:商税加矿税不到五十万、茶税和盐税更少加起来不到一百万、农税进户部不计;当然内库还有三千万白银数字没报出来,只说了三十万。

    这下会场可闹开了,特别是几位文职官员,如孙元化、毕厂长都目瞪口呆坐在那里,更不要说从户部借调的文职官员们。

    大明每年那么大的盐和茶的消耗怎么才这么点,两年前盐税还收了两百五十万两,这里面问题太大了,必需严惩一些贪官污吏。

    朱由检闻此言都只淡淡一笑,有问题就解决,但也得先过年啊。

    这些消息故意是他安排在内部先透露,这样与会的一些有心人会想到和相关人沟通此事,那朱由检就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朱由检知道在崇祯一年支出将更多:最主要是庞大的军费和重工业建设支出,所以必需找到财政收入新的突破口;崇祯一年将整顿商税、盐税、和关税,这是朱由检在新的一年财务方面对自己的要求。

    在两皇峰会后,趁着北部休战期开始整顿南部大明河山,这是朱由检的在新的一年最大的任务,复杂、艰巨,但必需去做。

    这年的年三十皇家家族聚会,在京的亲王们大开了眼界:除了传统的宫廷音乐、舞蹈外,还有两人对话(相声)、信王府保留节目——舞台剧,这些都是取材讲武学院派系斗争、禁军改编忠君思想、边军改编保家卫国的故事,适合皇族观看。

    这些节目的表演让宫里的老太太们和王爷们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抹泪无语;看到节目皇亲国戚里最兴奋的是蜀王,最动情的是女眷们,最无表情的是周国丈,最排斥的是惠王,最憨厚的是鲁王。

    时代已不一样了,大明已开启了新的时代,如果皇族还不能打开自己的眼界,那这个皇族必定会被抛弃,原来的历史就是如此。

    朱由检这么做的目的是让皇族放下高高在上的身段,体会了一般大明普通百姓的喜怒哀乐;以自己的努力拼命的创造新的历史,那些阻挡他的必定被他无情的踩在角下。

第一章 元年

    天启七年在新年的钟声里过完了,崇祯元年带着一丝血腥翩翩走来。

    初一的大朝会隆重而感人,先拜祭完后天地祖先后,接着受完众臣的新年朝贺,最后颁布了几部法律文件如《大明科学院院士选拔条例》、《大明专利权试行条例》、《大明爵位管理条例》、《大明度量衡管理条令》等。

    《大明爵位管理条例》规定:将大明功臣外戚爵位由公、侯、伯三级改为王、郡王、公、侯、伯、子、男、爵士第八级;男爵到公爵每级再分三阶,增加了爵位等级;封地标准比皇室标准降一级,超过此类标准的土地一律上交为公田;在职武将与外戚不得封王,新封爵位没有封地,其它规定与皇室宗族爵位制度差不多。

    勋贵们早已通过气,也没啥反对,变成资本家了还在乎多余田地?反而部分文臣在一边窃喜,以为多余土地变成公田自己可以插一手了,哪想到在半年后推行了全面土改政策。

    《大明度量衡管理条令》经大明科学院调查,目前大明各地计量方式有明显差距,报内阁和皇帝批准,现统一按新的标准制定了大明的各项计量方式,规定长度计量方式为厘米、分米、米、千米,每千米为两里、一米等于三尺、三尺等于一丈;容积单位为毫升、升、斗,一斗等于十升、一升等于一千豪升、一升水重两斤;重量单位为:毫克、克、斤、千斤、吨;时间为秒、分、时、时辰……

    这份条例要求各地在半年内变换原有计量工具,并随邸报配送了基本计量单位标本到各府,用新练出来的钢材制作的一斤重的砝码,一米长的钢尺,用木制的一斗的容器等;这些标准的制定随着机械的生产和皇商的最先采用而在民间推广开来,为工业化生产迈开了第一步。

    四位阁老宣布即将退休、进咨政院养老,朱由检给四人各虚衔升一级、奖励白银八百两;娉四阁老为皇室国学教授、李国普还加了个皇室画师头衔,四位阁老激动得老泪纵横。

    朝会(明朝团拜)完毕后,皇帝在建极殿赐宴众臣。

    随后几天朱由检安排几个勋贵代表自己去皇陵、天坛、地坛等处拜祭;自己则要去奉先殿、太庙等处拜祭;拜祭完毕还要接待、宴请在京的皇亲国戚,整个忙得也是团团转。

    整个京城沉浸在一片新年喜悦、祥和的气氛中,没几个人发现街上东厂的探子渐渐多了,连平时不太出现的锦衣卫也都上街了,更没人去管京郊禁军的调动了。

    元旦假期一过,朝堂各派便陷入阁老的名额争斗当中,各派人物先后登场较量;崇祯一年正月二十日,朱由检祭拜完天地祖宗,留下皇后一人监国,与送行的各位大臣们告别,带着田妃、袁妃慢悠悠的向北去了。

    满脸泪

    痕的皇后回宫后没多久,留守的殿前直军凤腾卫、凤骧卫就开始在皇城四周戒备;而禁军两镇官兵则开始在京城戒备,各门严查人员出入;直隶巡防营则配合厂卫开始在街上巡查,一时京城人心惶惶,暗流涌动。

    两天后(二十二日),留守的阁老们接到辽东连续急报:后金大军在十五日从盛京出发往朵颜故地而去;二十日朵颜故地几个小部落被后金突袭,有逃脱部众在二十一日被探马截获;前几日探马十去六回,且人人带伤,后金方面采取了屏蔽措施,未能探明其主力进攻方向。

    阁老们一看消息都吓坏了,商议后忙先往在北上途中的皇帝发出消息希望得到皇帝的指示,一边忙着入宫禀告皇后;皇后其实早就听皇帝交代过相关事宜,思考良久决定先全城戒严,以严防宵小做乱,也在等待皇帝的答复。

    此时,皇太极带领满八旗人数与比同一历史期有所增加的八万人和归附的蒙古科尔沁、敖汉、奈曼、扎鲁特等部约五万人,共十三万人扫荡了几个不听话的部落已到了大宁(今内蒙宁城县西)。

    在大宁休整一天后,皇太极就按计划派出阿齐格、多尔衮、代善的三旗带着三万旗兵和蒙古科尔沁部两万蒙古人共五万人,以阿齐格、代善为正副统领,每人配双马,从喜峰口突袭南下北京;自己则带余下的部队继续休整,随便整合朵颜故地那些首鼠两端的部落。

    呼和浩特的林丹汗此时还没收到后金出兵的消息,他得知朱由检御驾快到宣镇的消息后便留了一部驻守呼和浩特,自己率大部往乌兰察布河河谷的集宁路(现乌兰察布市)去了;在集宁路南部有一片湖泊洼地叫集宁海子,与朱由检的会面点就定在那里。

    蒙古大汗和后金的大汗都动了,大明皇帝在干嘛!不会和两皇妃在张家口看草原日落吧?

    朱由检此刻并不在张家口,而在北京北面不远的昌平府;张家口临时行宫,孙传庭带着宣府的步军和曹变蛟带着上直卫和龙腾卫保护着的是“姐妹花”及御驾;他本人和龙骧卫留在昌平与黑云龙的骑兵一起等着后金鞑子的消息,贴身护卫是锦衣卫和东厂的特勤人员。

    接到消息当天,朱由检即命令黑云龙前往怀柔,协助早到那边的昌平镇总兵堵住密云一带长城口,自己则带着龙骧卫经怀柔、平谷往蓟州城走去,同时命令留在北京城里的禁军二镇会同凤骧卫经过通州、三河往蓟州城去。

    朱由检在二十五日到达平谷县,留在那里等待后金鞑子的确切行军路线,以免重兵全都布在蓟州城附近,而鞑子过喜峰口沿北线从密云、怀柔攻向北京就不妙了。

    朱由检最后的担心在二十七日中午有了结果,锦衣卫暗探(守军不知道内情,被无情牺牲掉了,只

    派了锦衣卫暗探布在周边山谷。)从喜峰口那个历史上有名的关隘传来消息说:关口出现满洲三旗的旗号和蒙古一部,约六万人(看走眼了),入关后大部队往三屯营方向去了。

    这几个月的辛苦没白费,上月的那次政治局扩大会也没白开,听到消息的朱由检暗嘘了口气;依据会后军方推论结果,如果伪金对这次明蒙“高峰会谈”出兵,那目标只有一个——北京。

    目标定为北京,就是趁明军主力护卫皇帝北上,京城周边军力空虚;这时突入北京打击北京周边两个边镇,再抢掠北京周边,从而围困住北京调动明军回防,再在运动中打击明军以达到消耗南明国力的目的。

    后金如果去宣镇以北袭击崇祯或林丹汗任何一人,都极有可能被两人联手团灭,毕竟这两位大哥不会单独出门见客,随身都带着重兵在周围护卫。

    这次更不像历史上后金突袭林丹汗时疲弱的明朝只派三千兵去救;结果在归化城外被后金骑兵冲散,没起到一丁点作用。

    既然后金的目标是北京,那么行军路线也只可能从喜峰口下遵化,突袭蓟州镇和昌平镇;打垮了这两个镇后再扫荡北京周边,围困北京,调动各地边军救援;再相机进行第二轮打击,此后再寻机突破包围圈返回盛京。

    从北京北侧绕可能有但不大,毕竟那边有林丹汗四个咯尔咯大部落还有众多小部落;路线离盛京太远容易暴露;故而只派了黑云龙部和禁军骑兵一镇在周边准备接应,骑兵的机动性也便于快速调动到其它地方去。

    军方最后的计划是定在蓟州镇以西、石门驿以东的谷底附近聚歼或重创来犯敌人,让敌知难而退,打掉后金鞑子偷袭的想法;具体计划是蓟州镇负责诱敌深入、禁军四个步兵镇在城外各处隐蔽待击;骑兵一镇在蓟州以东侧侦查策应,骑兵二镇往玉田方向往北压到淋河一线;赵率教部在遵化城外柏山一带埋伏,小部守城一日佯装不敌退去,等后金鞑子大部队南下后,再找机会拿下遵化关上大门。

    探明敌情后,朱由检命令在三河附近禁军骑兵二镇到玉田往北搜索到淋河一带进入伏击地带;北京出来的二镇和凤骧卫到蓟州后,凤骧卫往城东南的凤凰山一带待命,二镇府君山一线附近预设阵地待命;而前出到怀柔的黑云龙在确定敌军往遵化后立即敢往蓟州镇附近;山海关祖大寿部则到唐山北部的庙山附近待命,孙承畴派步兵随后增援;二十七日从宁远镇派一部骑兵往辽东骚扰,抢东西、杀鞑子、烧房子“三光政策”,通知毛文龙部随时出击。

    朱由检这次出行的目标是“一会打二狼”,目前看到第一步做到了,后金以为北京空虚来袭,要让它断两条腿回去。

第二章 奇袭一

    崇祯一年一月二十九日上午 平谷县

    朱由检独自一人在城头散步,思考着这次战斗的一些准备工作,殿前直军龙骧卫昨天就被派往蓟州东南的翠屏山防御,喜峰口陷落了,鞑子正在猛攻死不撤退的三屯营镇守军。

    雾色中,一队骑兵冲了出来,往平谷县城跑来,为首的是宣府镇总兵黑云龙带领的两万骑兵;看着纵马奔驰的黑云龙,朱由检想起几天前与他分手是的情景……。

    小汤山——后世的航空博物馆所在地,其出名的标志是一架歼12真实飞机;朱由检站的位置就是那标志所在地,目前还是一堆荒地的小土包,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看着地形就来到这里。

    小土包下大队的明军队伍正在蜿蜒着向前,年轻的士兵们穿着新式的红色军服,斜挎着弹药包,背包上捆着卷好的毛毯,肩上扛着新似步枪,挺着胸膛唱着军歌小步整齐在军旗、国旗的指引下往前走着,头上八瓣笠形盔上的红缨随着身体的抖动上下起舞。

    “陛下!这军装真好看,真威武,不愧为皇上的亲军;他们扛着的就是新式武器?宣府镇那边什么时候能装备啊。”边上的黑云龙被龙骧卫的行军给震得语无伦次的说道。

    朱由检在欣赏眼前景色,他知道黑云龙这个大老粗在巴结他,也装着没听出话里的毛病,看够了朱由检转过身来,用一只手拍着黑云龙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快了,打完这几战就可以了。”

    可一想到这战还不知道多少人战死沙场,他害怕再也看不到身后那个现在还傻傻呼呼摸着脑袋的黑大个,难过得泪光差点就涌出来,忙得扭过头装作无事一样下山跳上马走了。

    演员基本就位,一场恶战即将开演,朱由检这个导演也抓紧时间赶往自己的位置,以便控制这一场改变大明命运的国战进程。

    崇祯一年一月二十六日上午  喜峰口关城

    年轻的阿奇格、多尔衮意气风发的站在城墙上看着周围的景色,他们的老大哥代善则羡慕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位小弟;城楼下传来一阵阵叫骂声及惨叫声,一队队正红旗后金骑兵正通过关口沿着蜿蜒的山道往南而去。

    多尔衮看了下手里拿着大明的新国旗,展开来看了下,挖苦道:“这就是日月旗,真是难看,也这些南蛮子不知道怎么想的”,说着将旗子揉成一团扔下了城楼,沾满了泥泞马蹄将旗子踩在地里;路边倒着几具守城官兵的

    遗体,身上的棉质铠甲早已被剥光,露出了里面残破的军服。

    后金的这次突袭非常成功,十天潜行了五百里山路从大宁到达喜峰口附近;在离关口十多里的小部落休息了一晚恢复体力,第二天凌晨部队趁着雾气和的微光爬上喜峰口关城,执勤的士兵虽及时报警,但因守城的军官常年吃空饷,导致守城人数不足正常的十分之一,百来人的守军队伍如何与上千人的突袭队拼命,砍掉对方几人后被后金大队突袭队淹没。

    一个正白旗固山额真一路小跑上了城楼,打千单膝跪地奏道:“禀贝勒,明军已全部梳理干净了,没问出什么。”

    边上的代善一听证实了自己的所想,高兴得哈哈大笑道:“哈哈,真乃天助大金!小十二,这下该走了吧”,说完又大笑了几声不以为然的眼神瞄了多尔衮一眼,走下城楼上马追赶正红旗大队去了。

    阿奇格看见代善的样子也是无奈,扭头发现边上的多尔滚还在思考,便提醒道:“十四弟,走吧!这次本就是奇袭,讲的就是出其不意、速度快!”

    多尔滚看着城楼下被踩的面目全非的大明国旗,又抬头看了眼关内的山谷,跟着阿奇格下了城楼往三屯营方向去了。

    关城内不远一个山头的树上,一个明军夜不收拍了拍胸脯,小心将一个单筒望远镜收好;深了口气平复下紧张的心情,顺着树干下到地面,边上另一个放哨的夜不收爬了过来,问道:“怎么样?老郑,看清楚了没。”

    老郑看了下自己周身见没啥异样,心有余悸的回道:“娘的,差点被那个狗鞑子头目看到了,对了,那家伙应该是多尔衮;边上老头好像是代善,另一个是?对,阿奇格,就是那班蒙古鞑子头目咱没看清是谁。”

    “哇,这次咱们可大发了,快!走回去报信”,边上伙伴也兴奋的说道。

    两人很快用树枝将地面收拾干净,学了两声鸟叫,七八米远又冒出来两个同伴;他们围在一堆商议会,将挂在腰后的小笼子里的几只鸽子拿了出来……。

    两日后,喜峰口以西的蓟州镇驻地三屯营遇后金大队袭,总兵朱国彦率守军英勇反击,将鞑子打退;最终因为寡不敌众,被鞑子用人海战术慢慢耗尽,三日后鞑子终于突破了关口,守军五百人全部战死,无一生还,总兵朱国彦为国捐躯;因攻城时间过久,鞑子没在三屯营停留,直接往西面的遵化城扑去。

    燕山南麓  遵化

    喜峰口西约五十公里、三屯营西二十公里的燕山南麓一处山谷要地,遵化城正好卡在三屯营到蓟州城的官道中央,城南是道山洪形成的河道谷地,河谷南侧是燕山的一个余脉,依次分布着岳山尖、柏山、烟囱山等山峰一直蜿蜒连到上面的三屯营。

    接到三屯营遇袭的赵率教带着两千骑兵进了遵化城,通知城里的官员鞑子来袭的消息,要他们将城里的百姓往周边的山里转移,往北派出了探子;自己跑到遵化城头上看情况去了。

    此时赵率教也没心思看城外连绵不绝的山景,看着下面乱哄哄的疏散情况,皱着眉头对身边副将吩咐道:“派兵协助这些民众撤离,不愿走的也不能逼他们,咱们没那么多时间和他们耗;城外我们的大队人马一定要藏好!如果出问题可别怪老子不客气,让他们不要出去惹事,都老老实实呆在营地里。”

    一旁的副将忙说道:“大人放心吧,经过整编老兵油子都没被清退了,军士们又都是混编的虽配合生疏点但军纪好了不少,还有军法官们在做工作,军士们热情很高涨不会出事的。”

    站在边上的军法督查官也出来说道:“老赵,你放心吧,等会我就派人协助民众转移。”

    赵率教有点不习惯现在这种指挥模式,但这是御批的自己也无可奈何,看了自己几个搭档一眼,没再说话继续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前面山道的情况。

    这时边上一个赞画不满的说道:“上面也是,明知道这鞑子会来也不派援兵,要咱们一个镇在这里送死。”

    赵率教一听着话,猛的转过头来死盯着那个赞画恶狠狠说道:“老子不管你小子是什么背景,如果再听到你有这样的言语,不用督查做你的工作,老子亲自教你怎么闭上自己的鸟嘴!给老子滚回山海关,自己去军法处呆半个月。”

    边上的那个总督查看着这位年轻的赞画摇了摇头,手一挥让几个军法处的军士将这个赞画押走了。

    估计看山上的树枝晃晕了自己的眼睛,赵率教收好望远镜对副将和军法督查说道:“你们先撤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你们控制好队伍,估摸着鞑子就这两天要来了。”

    赵率教一个人在城墙上漫无目的走着,有时看看远山,有时看着在城墙上站着笔直的军士发呆,心想着这一战除了前面几个关口的牺牲,在后面不知还有多少汉家男儿将战死沙场!

第三章 奇袭二

    遵化的赵率教没等多久,二月二日上午,城外的探子就撤回城内汇说报看到了鞑子的大队;不久后金前锋蒙古鞑子就出现在遵化城外,有几个胆大的更加耀武扬威的骑着马跑到六十多米外来回跑动着,嘲笑着城墙上的明军,想试探出城里守军的虚实。

    赵率教看着城下肆无忌惮的蒙古鞑子,气不打一起出,铁青着脸将手往边上一伸,大声说道:“拿老子的弓来”,边上的侍卫(以前的家丁)忙把他的八石弓和箭壶取下递了过去,只见赵摔教引弦拉弓瞄着在马上乱叫的蒙古鞑子就是一箭,一个叫得最欢的蒙古鞑子张开的嘴里出现一支箭杆,瞪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掉下马去,再也不能瞎叫唤了,这一箭吓得剩下的蒙古鞑子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见初次试探无效,这群蒙古鞑子也不急着进攻,放出警戒哨后,占据城外的河谷地带一边开始搭建帐篷营地,一边派出人手砍伐树木涌来制作各类攻城器械和营地栅栏,等待自己大队人马过来再说。

    临近午时,正红旗的代善带兵赶到城外,见科尔沁部众正在那边拼命破坏森林,而首领奥巴之子巴达礼在营地里抽打几个蒙古人,觉得奇怪便走过去问道:“巴达礼,怎么回事?与一班奴才生哪门子的气!”

    巴达礼边把上午的情况一说,说到气头又抽了几下跪在地上的几个奴才几鞭子;那代善一听却来兴致了,心想怎么南蛮子还有这等人物,好斗的他说道:“待本大贝勒去会会这个南蛮子将军。”

    代善说完转身带着自己正红旗一部人马就往遵化城跑去,慌得身后的巴达礼连忙带着亲卫跟了上。

    离城两里地,代善命大队停住脚步展开阵型,自己带着两个懂汉语亲卫往遵化城去会会传说中的神射手“哲别”。

    遵化城头,守城的军士将敌人来袭的消息告知了正在城楼想法脱身的赵率教,赵率教一听敌军主将前来讨教心生一计,派人找来锦衣卫头目在城楼里一通商议,那头目不久就带了一百名身穿明军军服的人站到了城楼各处。

    赵率教见安排妥当才慢腾腾的站起身来,走出城楼来到城墙边往城下看去。

    城外,代善和几个侍卫就站在那个蒙古鞑子丧命的地方,对着城头大喊要求与明将一见,可城头一直没人回应;强忍着火气装涵养的代善此刻再也受不了如此被

    人轻视,正准备叫人强攻时城头飘下来一句话来:“哎呦!本将当谁来了,原来是古音巴图鲁代善大贝勒啊!怎么是来大明和你儿子作伴吗?”

    边上的侍卫见自家主子被欺负,立马喝道:“汝为何人,敢在此胡言乱语,冒犯大金的大贝勒!”

    可惜他的主子却不喜奴才抢自己的风头,不悦的说道:“你这狗奴才!退后,用得着你插嘴么!”

    代善喝退不懂事的侍卫,对着城头大声叫道:“赵总兵,咱们可是老对手了,用不着整这些没用的;听说你几日不见本事渐长,不知可有兴趣和本贝勒爷过几招?”

    赵率教心想还怕你不说,老子正找机会呢,没想到你这么配合;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代善老儿,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只配在辽东山沟里做巴图鲁,来大明你还差了点!”

    代善一听如此大辱,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身份的骂道:“好你个尼堪!只配躲在老娘们胯下做缩头乌龟,还是个总兵呢!给本贝勒提鞋老子都嫌晦气!”

    “你个山野烂鞑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今天不把你的破头砍下来,老子还姓赵,”城头上的人毫不客气的回道。

    两边的军士看着两位主将毫无涵养的对骂着,也跟着相互叫嚷着对骂起来,一时战场上鼓噪不已,没人觉察赵率教话里的毛病。

    一会儿功夫,城头的明军就只剩下百来人站在那里叫骂着,城楼下的城门竟然打开了。

    城门刚开,赵率教就带着队骑兵对着代善猛冲过来,只见他坐在奔驰的马上张弓连发三箭,箭带马势,直奔代善三人面门而来。

    明军骑兵一出门洞,身后的城门就吱呀呀的关上了。

    代善见城打门开还挺高兴,寻思想着找机会夺门攻城;但见马队冲出,大叫一声不好,腰往下一伏趴在马背上,调转马头往回狂跑,边跑边叫道:“放箭!放箭!进攻!”

    代善的机敏救了自己的小命,可怜那两个侍卫被赵率教给射落马下。

    那赵率教果真怕死,见代善身后的大队鞑子催马跑动对冲,又瞄见一阵箭雨漫天射来,竟一转马头带着冲出城来的队伍转了个弯沿着城墙往南门逃去,鞑子骑兵如何肯放过他,也没见城头放箭阻拦,便不顾危险沿着城墙一路追了了过去,

    不久,巴达礼便领着

    大队的蒙古鞑子带着简易的攻城器械将东门围住,稍微整顿下队伍就开始攻城了,只见一队队鞑子边射箭边带着器械冲向遵化城。

    留在城墙上的明军见鞑子冲了过来,为首的往后一挥手,尖声叫道:“敌袭——”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遵化城。

    示警的烟花直冲上天绽开,灿烂的烟花下,一阵阵箭雨落在了城头,将几个正再回跑得明军射翻在城头,哀叫着被伙伴们拖了下去,消失在遵化的大街小巷里。

    满脸戒备的鞑子很快爬上了空无一人的城墙,看着同样几乎空无一人的遵化城愣了下,欢呼着下城打开了城门,城外的鞑子们一涌而入;留在家里的百姓被破门而入的鞑子杀光了,城里慢慢冒起了青烟,有点姿色的妇女下场就更惨了……。

    明军败了,赵率教轻率出城导致作战失利,凶悍的鞑子乘机攻下遵化,城里的明军见主将败退早弃城而去;城里的还剩那么不愿走的百姓见守城的明军都逃跑了,这时才觉得不对想逃跑,可惜这时已经太晚了。

    那边逃跑的赵率教鄙夷说道:说你们笨,还不自知,城里的百姓早走了;剩下的怎么说都不走,本总兵也没法强迫他们走;不过本总兵在城里给你们鞑子留了不少礼物,你们一定会喜欢的,说完诡异的笑着消失了。

    阿奇格和多尔衮的两白旗差不多下午十六点才赶到遵化,两人一进城就被迎进了遵化州判署;大队两白旗队伍也开进遵化驻扎休息,不久遵化城里就鸡飞狗跳,两白旗和正红旗就驻地问题起冲突了。

    连日的强行军,加上屯山营这块骨头是两百旗啃下的,而遵化城这块肉没吃到不说,连渣都没给两百旗留下;驻地方面更加受到歧视对待,两旗人马两万余人竟然被压缩到遵化城西北角一小块地方,正红旗只一万人占了半个城,两白旗的人一看当然不干,便凭借人多优势四处抢地盘,正红旗针锋相对不相让,三旗差点引发火并。

    一场由于驻地分配不公的事,从下一直吵到遵化州判署大堂,大堂上两个相差几十岁的兄弟恶狠狠的盯着对方,身后两人的部将早已怒目相向就差拔刀了;坐在上首的主将阿奇格左右为难,边上代父出征科尔沁部首领巴达礼带着蒙古部将神情尴尬看着两个主子爷争斗,不知道如何劝解。

第四章 奇袭三

    三旗人马剑拔弩张的,两位旗主也不肯相让,可愁坏了坐在遵化城州判署大堂上首的阿奇格;想让代善让出点地盘,可这家伙凭着自己年长,根本不将他这个主将放在眼里,以至于多尔衮当场与他顶了起来,造成目前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

    见情况僵持不下,心情烦躁阿齐格的抓起桌上的惊堂木狠狠的拍了下,大吼道:“你们俩有完没完,还当本贝勒是主将啊!”

    屋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时和颜悦色的阿齐格也有暴跳如雷的时候,一旁的巴达礼知道自己再不出来调解,说不定这次南下有可能出问题,到时黑锅还得自己来背;便硬着头皮走出来,把那两个头都快顶着两兄弟拉开,边拉边劝道:“两位贝勒爷都是一家人犯不着为这事吵嘛,有事好好商量嘛!”

    两兄弟哪会理一个奴才的劝解,看都不看他一眼,根本不鸟他。

    巴达礼受挫也不气馁,抬出皇太极这座大山继续劝道:“两位主子爷这样吵闹,下面三旗的奴才们就会起隔阂,如果因此影响到这次突袭任务,大汗哪里也不好交差吧!”

    代善和多尔衮俩想到黄太极的手段,内心打了个颤,知道该找台阶下了,真要出事就不好收拾了;两人想到皇太极的恐怖,神情立马缓和了很多,平时虽看对方不顺眼互相拆台,但有时也会联合对抗后金大汗皇太极,所以这种事情一般也不会做绝了。

    巴达礼一见两人模样,知道自己这次立功了,立马对阿齐格说道:“主子爷,奴才要下面的狗奴才再挤挤;给主子们让半个区出来,科尔沁部就驻遵化城东南部,城内如果住不下,奴才在安排人到城外的营地去。”

    代善见巴达礼部快两万人都挤到东南角去了,自己正红旗一万人再占一半城区也说不过,但就这么退让面子过不去,气呼呼的道:“这遵化城是正红旗浴血苦战夺下来的,两白旗为什么一声不说就抢正红旗的地盘!”

    多尔衮一听你还好意思说出来,真是恬不知耻,立马反唇相讥道:“正红旗浴血苦战夺下的?你还真敢说,明明是明人自己放弃,年纪大了连脸皮都厚了不少。”

    代善被当面拆穿,老脸顿时胀得通红(证明脸皮不厚),恼羞成怒道:“小十五,你目无尊长!我要到大汗那告你!”

    阿齐格知道代善已经服软,连忙用眼神阻止又要跳起来的多尔衮;那多尔衮是何种人物,一见大哥眼神就明白意思,装做没听见坐到边上做怒目状,再也不接话题。

    阿齐格见多尔衮安稳了,忙走走到代善身边,倒了杯茶

    递给他劝道:“大贝勒打遵化确实辛苦了,要不是你将那赵蛮子诳出城外,这遵化城不知道还要啃几天,这是大贝勒的功劳;是两白旗的奴才没用在三屯营耽误点时间,也亏得大贝勒这次补了回来,小弟这做旗主的谢谢大贝勒怜惜两白旗这几日苦楚,敬大贝勒茶。”

    代善见到有大梯子下,面子找了回来,忙起身接过茶,讪笑着说道:“哎呀!这哪里敢!刚才是大哥冲动了,是大哥不好!大哥马上要下面的奴才让出地方来,怎么也不能让两白旗自己家兄弟吃亏嘛!”

    众人一听皆大欢喜,一场争斗消失于无形,又亲密如初凑在一起商议驻地问题,一会就将遵化城划分成四块,正红旗和科尔沁各一块,两白旗占两块。

    驻地这块蛋糕分完,就该商议怎么南下的事,众人回到坐位依次坐好议事。

    巴达礼想到这几天都是在走山路,下面的奴才都很辛苦,便起身说道:“各位主子爷,奴才认为咱们这几日走山路劳累,遵化城到石门驿一带也有些村落,大军何不在这休整几日再西进也不迟。”

    代善深有同感,听说有财发当然不错,便点头表示支持;屋内众将早渴望出去找地方撒野了,更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阿齐格见边上的多尔衮也没异议,便下定了决心,起身说道:“那就休整两天,让奴才们好好放松下,后日晚上到离石门驿山口外汇聚;巴达礼你派一部先过去探好地方,扎好营盘;赵蛮子?把他远远赶走就好,不用理会。”

    二月四日一早,阿齐格留下四千蒙古兵守城防备赵率教夺城,大部队出城四散而去;下午,跟随赵率教的蒙古骑兵回来休息没多久,又出城往西追赶大部队去了。

    奇袭的后金部队在喜峰口留守两百,三屯营留下八百,这里留下四千,大部队兵马还有四万五千左右。

    带着蒙古鞑子到处兜圈子的赵率教见他们回头,也不逃了,反派了探子紧紧跟着,自己往带着大队骑兵跟在五里外;到离遵化十里地往柏山去了,准备等鞑子大队过了石门驿,再找机会夺城。

    石门驿是遵化城到蓟州城的最后一个关口,离遵化五十里左右,后世满清的皇陵就在石门驿北部的山里;燕山山脉连绵的群山在这里摔了下尾巴,两条尾巴的连接点条山谷;从东来进山谷大概一公里就是石门关城,城内有个驿站除方便传递军情的军士换马休息外,过往客商也可在此歇脚、住宿,关内还聚集了几十户人家,靠着这条官道和周边的田庄过活。

    出了这关口便是一片冲积平原,北面山上下

    来的水流汇集,在这里形成大大小河道,河道蜿蜒向南注入到低洼处的洲河;一到暴雨季节北面群山的雨水汇集成山洪直下,南部低洼地就是汪洋一片,后世建国后在这建了个水库叫于桥水库,又名屏崔水库。

    明代这里自然没这水库,平地沿河道布满田地,田地中间就是通往蓟州城官道,在离石门驿二十里地平地里最大的那条淋河在这里和官道交叉,河上有座桥叫马伸桥,官道在这有个岔口,一条大约再走十里会转到靠着山边直通蓟州;一条向南跨过沙河经过几个山口到玉田县,从玉田县再往南可到唐山,往西绕过蓟州城,经三河、通州可到北京。

    六日傍晚,多尔衮带着正白旗赶到离石门驿十里远的营地,大营灯火通明,从各处劫掠回来的鞑子们聚在一起,炫耀着自己捞到的好处,也有些鞑子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羡慕的看着伙伴,想着下次自己如何如何。

    阿奇格见到多尔衮来了很是高兴,笑着说道:“走吧,先去休息会吧,我和大贝勒商议好了,准备明日凌晨摸过山谷进攻过石门驿后再找地扎营,傍晚前就可知道蓟州那边情况。”

    多尔衮听着也没啥问题,问道:“进攻的死士如何,选好了没。”

    阿奇格见多尔管如此,笑道:“我说十五弟,你是有多担心你大哥啊!放心吧,人已经选好了,都没夜盲症;明军到现在都没什么反应,守城的哨兵位置已摸清楚了;死士现在山谷内埋伏着,最近的离城不到五十米,打下来问题不大,要悄无声息的夺下来就要看运气。”

    旁边的代善瞧不起南明的懦弱,对多尔滚的的谨慎很不以为意,大大咧咧的说道:“也没啥瞒不瞒的,等过了这最后一关,大哥我就带人到离蓟州城二十里地扎营,看南蛮子敢出来么!”

    多尔衮见代善总是如此莽撞,也是无可奈何,心里有点埋怨皇太极为啥派他来,打击对手也不能拿大金的国运去赌啊!

    阿齐格没时间关心两人的小心思,盯着石门驿的方向说道:“这么好的地方,都给这些南蛮子糟蹋了。”

    七日凌晨,鞑子大营短暂的嘈杂后安静了下来,一队队骑兵离营往前开去,留作后卫的鞑子不满的嘟嚷着收拾帐篷,将各类物质打包装好。

    离营地一里地的山头,一个明军“夜不收”忙摇醒边上的伙伴,说道:“走了,该回去报告总兵大人了。”

    两人来到一里外的隐蔽处,拉出两匹马跳上去往东北小跑而去,竟然没发出多少声音就消失在山谷里渐渐升起的浓雾里。

第五章 奇袭四

    崇祯一年二月一日 蓟州城

    蓟州县城官厅,朱由检在这召集参加蓟州伏击作战的禁军、殿前直军及边军各镇、卫主官在这举行战前最后一次动员大会,辽镇赵率教和祖大寿离得太远没喊他们。

    这次作战朱由检依据最后的设伏地点及重要性任命了两位军级指挥官:北线总指挥官是禁军三镇总兵曹文昭,辖禁军二镇、三镇及骑兵一镇;南线总指挥是禁军副总都督、一镇总兵卢象升,辖禁军一镇、四镇、五镇、骑兵二镇及龙骧卫;余下凤骧卫、宣府镇黑云龙及蓟州城守军为预备队由朱由检直接指挥。

    会议在一个大型沙盘前召开,沙盘将蓟州到遵化一带谷底地形描绘的十分详细,山谷、河流、桥梁、道路、关卡、村落及城镇,设伏点有人、马、炮带着小旗,旗上标明数字代表数量;在背后墙上还挂了幅巨大的布制简易地图,那是整个北京周边及蓟辽总督区的军事布局图。

    会议由禁军副总督卢象升主持,只见他先向站在人群正中的朱由检和李邦华行了个军礼,转身拿起一根长木棍,开口说道:“陛下、总督查,各位达人,本次会议主要是解释计划调整情况和各部队的需要注意的各个事项,本官所遗漏的由曹大人补充,请各位注意听。”

    卢象升和曹文昭本来就是计划的主要制定者,也多次来预定战场实地查看,对这次战役的预判有着很大的发言权,他解释的主要对象其实还是让皇帝朱由检明白这次调整部署的原因;其次向各位主官详细讲述调整是依据现有部队不同于以往明军装备的特性,给几位刚从边军抽调来做禁军主官的人如四镇的马世龙、五镇的杨国柱与观察员六镇的杜文焕等人讲课,打消他们心里的顾虑。

    他首先解释了战场为什么定在石门驿以西、蓟州以东地带的原因:这是依据后金鞑子的进攻速度、方向便于针对性的调整部署;随后解释为什么不将预设调到遵化城甚至三屯营,是因为参战大部分新编禁军是步兵,行动慢跑不过两马或三马的鞑子骑兵,不想打成遭遇战而放跑了敌人;同时强调这是最后一次大的调整部署,最后有可能依据战场情报再进行微调。

    简明扼要的开场白后,卢象升随后对后金鞑子战法做出推测,预测鞑子攻破石门驿后,大部队会直接进关以便控制战场关键点马伸桥;马伸桥是淋河和官道的交叉位置,

    如敌不能控制此点,敌突袭必将失去意义;再次重申因年前放出风声崇祯皇帝会北上蒙古草原,北京周边军力势必空虚,后金鞑子也不会认为附近会有军力,占马伸桥是惯性思维他们一定占。

    以此判断,将设伏部队安排在以马伸桥为中心点的官道周边地形要点,依据敌攻击石门驿时间点再进入预定的最佳设伏位置,设伏位置定在石门驿关内外山头及官道周边一到两里内小山、河道、树林、村落里。

    说完南部分区部署位置,接着分析北部分区部署位置;北部分区主要设伏点布置在官道北侧山坡,离官道最近只有四十步(五十米)左右;这么做就是依据火炮优势第一时间将敌人打晕,趁乱将敌分隔包围消灭;地形南侧低洼地带的洲河与其南侧小山高差比较大,大队行军经过泥泞地段过河后再爬高坡,容易被狙杀,安排给预备队和禁军骑兵二镇相机处理。

    最后卢象升及其不情愿的说道,蓟州城里的崇祯帝就是敌人最大的诱饵,要将后金鞑子牢牢的吸引过来,还善意提醒皇帝陛下多加注意安全了。

    李邦华和后来的几位总兵闻言一片哗然,都紧张的看着朱由检,李邦华红着眼睛,真准备劝阻。

    不小心闯祸的卢象升忙解释到:“各位大人不必惊慌,其实陛下并已无大的风险!各位请看,此战关键是敌大部何时过石门驿?末将预测敌大部通过石门驿时,其前锋应该还未到君府山一带;届时曹大人以炮击为信号,战场各部全面发动炮击,我军趁乱包围敌军,所以皇帝陛下其实很安全,各位勿扰。”

    李邦华心还是有点不安,担忧的道:“战场这么大,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你能保证不出意外?”

    战场的情况如何打包票,平时善于言语的卢向升沉默了。

    站在人群中央的朱由检说话了:“李总督查,各位大人,朕平日总在想大明为何疲弱这个问题,想了好久终于明白了。”

    说着这里,朱由检又习惯的走动起来,各位大人都好奇的看着他等他下文。

    朱由检来到卢象升身边,接过木棍来指着身后的地图说道:“各位请看,这是赫图阿拉,就是鞑子的老家;想当年老奴酋也如朕一般年纪,他在战场上四处拼杀,先打女真各部,再战明军;最终打下沈阳周边如此大的地方,他们真的是鞑子?是不开化的野蛮

    人吗?”

    朱由检看见周围的人都不做声,心里叹息了一下,说道:“两下比较就可发现差别,大明军力疲弱就是因为朝堂不重视武事;现今天下战事频发,各国间弱肉强食,旦夕灭族亡国的大有人在,土默特部顺义王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大明再不重视武事,大明将何去和从!”

    旁边众臣一听陛下如此话语,心里愧疚,忙鞠躬拱手喊道:“臣等有负皇恩,请陛下责罚!”

    朱由检知道当个皇帝真不好说话,只是感叹一番下面的人以为是责骂,忙说道:“哎呀!朕只是回答李大人的话,又没责怪你们什么,都平身吧!”

    待众人平身,朱由检苦笑着说道:“你们啊!总认为朕年少不懂事,怕朕出问题,怕什么?北京那么多亲王在,大明天塌不下来。朕要告诉你们,在这乱世,大明必需要有支强大的军队才能活下去,这是朕和你们这一班人的宿命;不要理那些腐儒的话,他们必将被历史淘汰!但朕不能让大明陪着他们!如果朕连呆在战场边缘都不能做到,朕又如何和那些久经沙场的大小奴酋们抗衡!如何才能夺回我大明丢失的国土!如何才难平定这耗费巨大的辽东!”

    也许话语太过于惊世骇俗,也许是朱由检讲得过于直白,屋内的大臣们都皇帝的话镇住了。

    朱由检讲得有点口干,歇了一下,有点哀伤的说道:“朕不喜欢战争,可战争偏就来了;朕没法子躲避,战争是让人去死,朕要大明的子民去死,朕却不能陪他们渡过这人生的最后时光,那朕还是个称职的皇帝么?朕以后如何带你们平定这乱世”,说到最后朱由检都低头哭了起来。

    下面的各镇军官们听着都感动得跪在那边痛哭流涕的,连李邦华都跪着那边哭喊着皇上。

    随后几天,朱由检一直在各处阵地巡查,所到之处欢声雷动、士气高昂,军士们都激动万分;最后探子报告敌军大队已在石门驿十里营地汇集,才在众将的劝说下往西边的部队去了。

    备注:

    1、二月(阳历三月)的的蓟州温度已在零度以上,后世蓟州全年在七~十八度左右、三月平均二~十四度,小冰河期不会比现在低十度吧。

第六章 奇袭五

    自然界是公平的,野兽躲在草丛里盯着猎物,猎物其实也在观察草丛里的野兽,到底谁是猎手还真说不准。

    崇祯一年二月七日八点

    天已经亮了,遵化城城头三五成群围着渐渐熄灭火堆正在打瞌睡,一部分蒙古骑兵一大早跑出城找地方发财去了,大部分人人都在城下各民宅中呼呼大睡,一切那么安静,就如清晨的蒙古草原那么那么清新、祥和。

    南门外,才出去没多久的骑兵回来了,好像人多了点,下面守城见状连忙把门推开放这班人进城;可那些人刚进了城门没多远,就有人跳下马来带着弓箭从两边台阶跑上了城楼,守门的鞑子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人捂住嘴,脖子一痛,两眼一黑回蒙古草原找成吉思汗或长生天去了。

    跑上城楼的鞑子很是奇怪,五人一组将城楼附近还在沉睡的鞑子一个个干掉;随后为首的一个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礼花,用火堆残余的火星点燃,砰的一声,一朵绚丽的礼花在山谷响起,不久西城门楼冲出一个。

    随着声响,城外山海关边镇九千步兵、三千骑兵分两路从南门、西门冲入城来;一队队明军都是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最后是弓箭兵和火绳枪兵,还有些人抬着虎蹲炮跟在后面,所有人右胳膊上都绑着红布条;就在明军快到城门口时,城内各处爆炸声四起,将睡眼朦胧的蒙古鞑子们炸得晕头转向、血肉模糊、四分五裂。

    赵率教带着骑兵小跑进城,往鞑子最多的州判署、武庙、城隍庙等各处冒火的庙宇跑过去了;随后,进城的步兵们在各自军官带领下分片区跑开,一场有组织的屠杀开始了,一些挂着红布条的人赶着一群群马从各处硝烟里跑了出来。

    整个城里终于响起了喊杀声,短暂的混乱后一些鞑子终于明白明军进城了,血腥味迅速弥漫全城;惊慌失措的鞑子终于被幸存下来的各级军官组织起来,抄起能捡到各种武器与明军搏斗起来。

    进城明军分工明确,将各条街道都分隔开来,逐片排查,大群敌人袭来,先排枪、弓箭攻击打蒙,再用虎蹲炮轰,最后步兵上去搏杀驱散,不让各处敌兵聚集起来反扑突围;那些躲在暗处的锦衣卫“死士”则不时从怀里掏出短铳,瞄准着蒙古的各级头目乱射造成不少的混乱,加速了蒙古鞑

    子崩溃的速度。

    一些蒙古鞑子被各类接连而来的打击折磨得受不了,高举双手跪地投降,可惜有些杀红眼的明军士兵们根本不理会,照样乱刀砍死;旁边的各级军官都象没看到一样,而那些刚变身军法官的同样熟视无睹,军官的放纵更加快了杀戮的速度。

    蒙古鞑子的垂死挣扎给明军较大的伤亡,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杀掉大半,剩下的人被围在了西北角武庙里困兽犹斗;这群鞑子所在的武庙住了五百多人,分布在庭院和各处殿宇里。

    这事演变成这样,也是最开始时出的意外:一位负责这块躲在暗处的“死士”听到信号,想点起导火索,可在慌乱中竟将火折子不知弄到哪去了;情急之下便想去蒙古鞑子身上摸一个,结果被发现,在搏斗中被杀;被惊醒的鞑子在军官的组织下刚冲出门外,碰上各处的爆炸,被震得人仰马翻的,好不容易站稳,来赵率教的骑兵一阵冲杀,给打回了武庙;但他们也很聚集了住在周边的鞑子,差不多快千人不停的四处冲杀。

    这群鞑子最后见突围不成干脆将门封死,这样外面的明军一时也冲不进去;而这些草原来的神射手更是爬上屋顶和高处,四处射杀围过来的明军,明军主要的伤亡就样造成了。

    面对重大伤亡,暴怒之下的赵率教下令拆了周边的民居房屋部件,用火攻,结果近千鞑子被活活烧死在残破武庙里,成全了他们的勇猛,好在拆毁的房屋自动成了隔火带,才没致火势蔓延到全城其它各处。

    里面的惨状只是苦了最后去清理现场的军士们,他们还没进去,远远的就闻到一阵烤肉香味;待进到里面,武庙到处是烤得流油或烧得焦黑的尸体,这些人当场吐得稀里糊涂的,比那些清理其它爆炸现场的人还苦;这些人后来整整几年都不敢吃肉,有几个最后实在受不了,干脆出家做和尚去了。

    遵化这次破坏比较大,蒙古鞑子驻扎最多的就是各处的庙宇和官署,那边的破坏就更厉害,基本上全被毁坏了,只能重建。

    重建时朝廷又没钱,终于有人发现是被自己人破坏的,都把矛头对准了赵率教,害得赵率教的家都被砸了几次;最后是皇帝出面说炸药是自己安排人放的,并拨了巨资重建遵化城才平息事件。

    至于缴获,由于

    突袭比较成功,马匹保留快四千匹,那些大块的马肉都进了军士们的肚皮;毙敌三千六百,有四百被震晕压在倒塌的房屋下面,最后才被刨了出来,养了几天和在蓟州抓的被送到各出破损严重的地方修建房屋,重建家园。

    明军进攻中间暴露了不少问题,伤亡两千余人;终归凭借优势将城夺了下来,战后表彰时荣立集体二等功,全镇人员晋升一级。

    来寇之敌的大门被关上了,充足的军饷、适当训练加上天时、地利、人和,大明的军士爆发了一把,歼灭了这四千守敌。

    正午,灿烂的阳光照耀着整个谷底,拼杀了一上午的士兵们正在清理现场;蓟州方向隐隐约约的传来的炮声,很轻,不仔细听很难听到;西面的夜不收还有几个没回来,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

    山海关副将带着一千骑兵往西搜索接应派出的夜不收,顺便打探石门驿一带的消息;军法总督查与赵率教商议后写好了捷报,派人绕道山海关分别往辽东和北京送去,自己随后去城区各地巡查情况去了;

    赵率教带着贴身警卫上了西边的城楼,他想休息一会,随便想下下一步的计划;拼杀已经结束,跑出西门的漏网之鱼他一点不担心,按理那边战斗已经打响,而往北跑的只会成为各关隘友军的军功。

    这次战斗情报的准确、计划的周密、内应的配合及皇帝陛下的关心,一切都让赵率教觉得不可思议和神秘莫测;到现在还未觉得自己在做梦,只是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在提醒自己并不是在梦里。

    赵率教斜靠着城墙的垛口,看着在通往蓟州官道边锦衣卫的“死士”正用鞑子头颅熟练的叠着“京观”,表明这些人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冷漠的外表看不出他们一丝的内心活动,只看到他们在那快速的做着事情;听说他们当中有几个点火的人被当场炸死了,连尸首都不知道在哪里,为首的军官听说后只淡淡的说了句:“为国而死,有何憾事!”

    是群可怕的人,是群可敬的人!

    赵率教看着看着,渐渐的他靠着城墙睡着了;西边的官道上传来马蹄声,边跑边喊着自己的番号,是打探消息的夜不收回来了;一只白色的鸽子从城里飞起,在阳光里盘旋了下,展翅飞到高空往西去了。

第七章 奇袭六

    已经没有人知道“蓟州之役”究竟是如何打响的了,大量资料的缺乏导致后世学者研不出那场战役的爆发点,只能靠零星的资料自己推测。

    一位后世的历史学家这样写到:崇祯一年二月七日发生在大明边陲的“蓟州之役”可以说侥幸。

    一个自以为是的皇帝调集刚编成的禁军五个步兵镇、两个骑兵镇加上皇家近卫军(殿前直军)两卫将近十万人;外围配合的边军如:昌平镇、宣府镇、蓟州镇、驻山海关的赵率教部、驻宁远的祖大寿部等七万人,共十七万人在蓟州县城东侧谷底设伏后金的五万骑兵部队。

    由于崇祯拙劣的军事指挥才能,差点让后金方面的五万人冲出重围,如果不是场意外,这场战争胜负真不敢明说。

    实际的战况如何?

    崇祯长篇记载:崇祯一年一月辽贼寇边,二十六日破喜峰口;二十八日阻于三屯营,贼猛攻不退,终不支;二月一日城破、守军尽墨,朱国彦为国捐躯尽忠;贼四日抵遵化,赵率教不支;七日破石门驿,驻毛家峪于马伸桥;大军至,贼败溃,竟无漏一人;同日,赵率教复遵化。

    时间久远,明军战后又多次整编,所留下的官方资料如同崇祯早年其它资料比较少;只有地方志语焉不详记录了当时一些状况,才让历史学家能摸清明军部署的大致时间,但这些资料凑在一起确引起他们更大的困惑?

    一些地方志记载在崇祯一年新年还没过完,禁军一些部队就开到蓟州附近演习,这就是困惑所在!禁军如何断定后金入寇的路线的?

    这引起了历史学家们强烈的好奇和推测,又有人看到崇祯长篇里记载崇祯帝在天启七年十二月的行程频繁,竟推测出战争准备期开始于天启七年,引起舆论一片哗然。

    这个推测一出,立马受到大明皇室的严正交涉,说历史不是戏说和猜想,希望历史学家以实事和证据说话,还历史一个公道。

    不久皇族公布了崇祯皇帝在那些日子的个人日记,日记记得断断续续;有长有短,中间还有涂抹,但大致还原了那几日的战争情形;当日参战的各大家族后代也先后公开了先祖的相关及录。

    依据这些记录,有小说家大致编成了以下的历史小说,与真实历史相似度很高,后来还拍成一部电影,名字为《魂断龙门》。

    二月七日晨六点,石门驿山谷一切都静悄悄的。朦胧的晨光里,一群黑衣人从山谷的浓雾里出来,紧张的盯着十几步以外的石门驿城头,身后几只弓箭指向城头那两位站岗的守军;离明军岗哨不远有一群守军围着火堆在那低声的交谈着,由于角度问题城楼底下看不到人只听到声音,这让那些偷袭的人更是紧张万分。

    城楼

    上,连日的劳累的驿卒终于抵不住疲劳的诱惑,在那打起瞌睡,边上另一个更不顾廉耻的打起鼾来;坐在不远聊天的几位驿卒看不过眼,其中一人站起身来,慢慢的往打瞌睡的那两个人走去。

    这时几支冷箭从黑暗中飞出来,将站起身来的驿卒连同两个打瞌睡的一起射倒在地,三人当场为国捐躯。

    剩下的几位忙的一趴,狂叫着敌袭,响亮声音响彻整个山谷,慌乱中几人爬了几步站起身来狂奔下楼,与从驿站跑出来的几名边军跳上早准备好的马往西沿官道边逃边喊,声音越来越远。

    石门驿关城北侧边上的山头上,禁军五镇总兵杨国柱闻声掀开自己身上的毛毯,走出自己的藏身地,迎面碰到自己的一名赞画军官,问道:“怎么样?”

    军官回道:“回大人,鞑子开始进攻了,雾太大看不清,只能看到二十米以内,还得一个小时大雾才会散去。”

    杨国柱走到山边看着茫茫的雾气,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得喃喃说道:“天佑大明,剩下的看下面军官的指挥能力了;去通知炮连长,鞑子大队过后,他如果不能把那关城给老子轰塌,就自己回家去吧!”

    得到驿战遇敌的消息,埋伏在石门驿及官道周边各部队趁着大雾进入各自的伏击阵地,炮手们都站在自己的炮位边紧张的摸着自己火炮,各炮连连长看着周围的雾气,烦躁的在跑位后走来走去。

    石门驿明军逃后没多久,几个鞑子就顺着绳子爬上了城墙,跑到另一侧往里面看了看,见关内没有什么动静往后摆动几下手臂后才跑下了城楼;一会,紧闭的关门从里打开了,一队队的鞑子借着凌晨依稀的亮光冲了进去。

    石门驿就只有一个驿站,刚好凭借地线卡在官道上,两边修了城墙挡着。(备注1)驿站边有几座人去楼空的房子,这些驿卒都是被派来监视敌情的探子,那两位打瞌睡大概是因前几日熬夜过猛,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丢了自己性命。

    天刚刚放亮,通往蓟州的官道四周的郊野一片寂静,蒙古科尔沁部正在通过石门驿山谷;他们在石门驿根本没停,一路沿着官道向前往马伸桥一路小跑而去,正红旗在大队的中部,此时刚进石门驿前山谷,两白旗还在后面几里外。

    七点天已放亮,只是还有很大的雾气,能见度不到一百米。

    蒙古科尔沁部已到马伸桥,见四周空无一人,派了探马往向南官道搜索,想在这里休息会,后面正红旗的人交代了代善的口令:继续往前到离蓟州十里地,巴达礼无奈只得带上大队向西往蓟州城方向跑去。

    落在后方不远的代善看着四周的静悄悄的田地,心情十分舒畅,心想:这南明果真是不堪一击,各地关口形同虚设;看

    来大贝勒这次回盛京论功该进王了吧,如果再抓个南方妮子不就更美啦!想着美事的代善带着正红旗冲过马伸桥继续向前。

    鞑子大队落在最后的两百旗状况如何呢?阿齐格的镶白旗跟在正红旗后离石门驿也快一里了,多尔衮带着正白旗一看不能落得太远,命令一个牛录额山带本牛录占领石门驿建立防御阵地,自己带着大队加快步伐追赶阿齐格去了。

    由于明军拒不接战,只有零星的探马见到后金大队就远远离开,后金兵马如入无人之地,快速推进。

    蒙古科尔沁部跑到离蓟州才十里,看到离城太近才停止了脚步,选择了一个开阔地带准备扎营,并排出百余人的小队往前接应跑远的探马。

    这时天以大亮,但雾气还没全散开,几里外仍是茫茫一片白纱看不透彻。

    代善带着正红旗到离蓟州二十里的刘相营、大辛庄附近,见到前面山势比较奇险,官道在这分叉靠山边走;连忙下令停止前进,在附近找了个较大院落作为自己的大营,命令正红旗随即在周围安营扎寨,也派出探马侦查周边情况。

    最后面的多尔衮是越跑心里越慌,到马伸桥时再也不愿走了,见阿齐格带着镶白旗在那扎营,便下马走过去和他商议是否派人去通知前面两部不要前出太院,免得发生意外。

    此时已八点,太阳已出得老高,忽的一阵清风吹过,山林间雾气一下散去,整个谷底的景色一下暴露在人们视线面前。

    马伸桥的多尔衮和阿齐格正在讨论部署问题,两人的随从顶着他俩的正白、镶白旗围在周边警戒,几位甲喇额真在不远处看着两位旗主在那也讨论着什么,全然没发现什么异常。

    此时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离马伸桥不远处山头冒出一股白烟,不久更多的炮声响起,两位百旗主旗子所在的地方被炮火覆盖;紧随这边炮击,石门驿响起了炮声,代善所在的刘相营附近也响起了炮声,整个平地四处都响起震耳欲聋炮声。

    偷袭者反被偷袭,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这次只是其中一起而已。

    备注:

    1、石门驿?——唐将周青见此地两山对峙,中间仅有一条通路,易守难攻,故向大将薛礼建议将原有石门城池加大加高,并派兵马把守,故周青留下来修建加固石门城池,使得石门城池更加坚固、凶险。此镇元初设巡检,明洪武年间建石门驿,驿为马站。清康熙十五年升驿丞,光绪元年由内地总兵史宏祖督建通永练军马队,筑营于西南隅,日寇占领时曾驻扎备队。

第八章 乱战一

    长途奔袭的后金、蒙古鞑子怎么都没料到自己破几个险峻的关口后,来到这不算险要的平地才被人袭击,特别是炮击将正红旗、两白旗的旗子淹没后,鞑子们陷入混乱中,慌乱中除了炮声、火铳声,他们的耳边更响起了马蹄声。

    多尔衮和阿齐格两人其实刚过淋河上的马伸桥桥不远,还没到后世的马伸桥镇中心,阿齐格命正白旗去前面镇边的山上扎营,自己带着几位甲喇额真、固山额真在桥边等多尔滚过来,想和他商议是否派人守住这边。

    多尔衮来了后,两人就在桥不远谈了起来,几位亲随拿着两百旗往地一插就在周边警戒,那些个甲喇额真、固山额真本就相熟在一边嬉笑打骂着。

    一个亲随沿着桥边想看下水里是否有鱼,忽然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在响,真在他弯腰往下看时,一声清脆的炮声响起,天空中一阵尖锐的破空气的叫声呼啸而来,一颗铅弹打过来将一位亲随胳膊带走。

    桥上亲随目瞪口呆中发现自己飞到半空中,在空中他看到河里有一个人不顾寒冷趴在十几步外的河岸边,桥头不远两百旗旗主附近已被炮火掩盖,他想叫可叫不出声,随着碎石摔在河道里,溅起一阵阵水花。

    站在石门驿北面山顶的杨国柱举着单筒望远镜看到这一切,对边上的炮兵连长下令到:“开炮,覆盖石门驿,把鞑子退路给老子堵死。”

    下完命令,心有不甘的又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南线率先炮击的地方,想看个明白,可除了白烟什么都看不见,气得将镜一收骂道:“该死!头功给这白脸个书生抢去了。”

    山下的石门驿现在笼罩在炮火中,八磅炮、弗朗机炮还有山腰的虎蹲炮将那边笼罩在大大小小的铅弹雨中,炮声中两侧山角禁军三镇的军士往石门驿里冲了过去。

    马伸桥南边约两里淋河转弯处一个小山包的树林里,南线总指挥卢象升站在率先下令那个开炮的炮连长身边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眼睛可真尖,不错!你算立功了!但你违抗军令先开炮的错本将也会记住的,战后再论。”

    卢象升说完这些,掏出望远镜仔细观看了下战场形式,随即下令道:“发信号给骑二镇,炮火停歇时给老子沿官道突到马伸桥,把鞑子后队往石门驿赶,配合五镇消灭后面这股鞑子。”

    身后的赞画

    忙跑到树林后侧的信号兵那边复述命令,只见信号兵举着几种旗子一会就把消息发了出去,不久就看到淋河东面的周遇吉部骑兵出动了。

    北线总指挥曹文昭站在奇石林(现在名)半山腰上看着下面小辛庄的鞑子已陷入混乱,皱着眉头叫道:“怎么回事?两里外正红旗大官住的院子怎么还没炮击,快去通知炮兵指挥,给老子把那边给轰了;让骑兵上去将小辛庄敌驱赶动起来,让五旅配合二镇消灭过去的科尔沁,六旅尽快给我占领小辛庄,挡住后面的鞑子;四镇两个旅巩固阵地不能放一个鞑子北逃。”

    他一连下了几道命令,听到身后禁军二镇那边传来一阵阵炮声和炒豆子样的火枪声;他连忙转过头拿出望远镜看去,只见官道边腾起一阵阵白烟,君府山腰也腾起一阵白烟,官道及平地那些正往后望的蒙古鞑子顿时人仰马翻的,乱成一片,他兴奋的大叫道:“好!”

    朱由检天刚亮就来到东城楼上,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其实很是紧张,不知道这次鞑子会不会在自己眼皮地下“潜越”;当他说出这个问题时,引来周边将领一阵大笑。

    凤骧卫指挥使卫时冬说道:“陛下!这蓟州城距洲河不足两里,实际还有有一半是河道边的烂泥地,南面护城河又与洲河连着,臣在屏崔山上又布有火炮和卫兵,鞑子如何潜越。”

    黑云龙也说道:“陛下!蓟州城就卡在着不是没道理的;你看,城北靠洲河是一片烂泥地,就是冬天结冰,它也凹凸不平,极易扭伤马脚;就算你过了洲河,还要爬个七、八丈高的陡坡,很容易造成人员在坡下聚集,鞑子自己也不傻;要走除非在马伸桥那边南下,但也要过沙河和洲河,再往南那些山谷很容易被打伏击,骑二镇不在那边等着他们过河么?皇上你放心吧。”

    那边不怎么懂军事的李邦华见此状况,觉得奇怪怎么陛下说起这个话题,但他没问,只轻轻说道:“陛下,鞑子要想从此过;要么攻下蓟州城,要么是守将纵敌!”

    朱由检震惊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后世不同阵营的人在那争论不休。

    边上一个守城的蓟州镇军官又加实锤:“陛下,洲河上游沿线山隘都有驻军,均属于蓟州镇管辖。”

    这是有个侍卫叫道:“看,鞑子的探子!”

    旁边没做声的王承恩立马将朱由检挡在身后,

    睁着双小眼睛往警觉的看着。

    朱由检还没见过鞑子,兴致很高,被王承恩一拦,有点不悦,将这个碍事的太监往边上一拔,掏出皇兄送的望远镜摸了下筒身叹了口气,放到眼前认真的看了起来。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敌人,远远的枪炮声由远到近响成一片,伏击战打响了,城楼上各人欢呼了起来,炮声说明这次的埋伏是成功的;短暂的欢呼后,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前方,可除了那几个慌忙回身的鞑子探子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蓟州城外四十里  马伸桥附近

    一声巨响后,马伸桥已经断成两截,中间的那段已四分五裂的躺在河道里,那名躲在桥下点火的大明勇士也倒在离桥二十米远的河岸草丛边,一动不动,背上插着几支箭羽。

    桥头西侧官道上躺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几个重伤的躺在血堆里呻吟着;阿齐格和多尔衮不见了,第一颗炮弹飞来时,反应迅猛的多尔衮就将自己的哥哥压在身下。

    后面的几颗炮弹飞来时,几名侍卫先后趴在他们俩人身上挡住了开花弹的攻击;可惜的一代枭雄多尔衮被一颗铅弹当场命中了大腿,铅弹呼啸着将他两条腿和挡在前面的东西扫开,掉在官道北侧的水田泥泞里才停住了去势。

    周围幸存的亲随醒来后射杀了河边准备起身逃跑的明军,转身发现了官道上的惨剧,连忙惨叫着围过来七手八脚的将两位旗主从血堆里找了出来。

    多尔衮被发现时已时日无多,双腿断裂、嘴吐鲜血,没多久就去见老奴酋了;阿奇格能活下来是个奇迹,全身没一处伤口,只是被多尔衮扑倒时磕着头,后被炮弹一震加上几个侍卫一压,直接晕死了过去。

    四个固山额真存活一个,还带着轻伤,他对剩下的几个甲喇额真说道:“我在这里陪着主子爷,你们下去把奴才们组织起来,将马伸桥镇子边那个山头给守住了;派人去联系正红旗,以旗主名义叫他们靠过来,南蛮子人不多,聚在一起才有可能冲出去。”

    剩下的几个甲喇额真忙回去布置任务去了,有两个正白旗几个甲喇额真因自己的队伍在马伸桥东,顺着水沟往东爬到头看到没路了;想着已死透气的旗主,一咬牙跳下河道,才发现离他们几百米远还有座简易的小石板桥,懊恼的淌过浅浅的河水往对岸走去。

第九章 乱战二

    蓟州以西的方圆几十里的范围里,伏击战开始的突然性已过去,现在开始了攻坚战阶段。

    急速发射的炮火逐渐停顿,马蹄声响起,两股铁流一南一北突击后金的“一字长蛇阵”,将蛇身斩成三段;趁着这个空挡期,刺耳的唢呐声划破长空,阵阵的鼓声中,各个伏击点立起了禁军、殿前直军的旗子。

    除了石门驿以外,其它各个地段的步兵正在巩固自己的阵地,准备出发靠近敌军,部分尖兵端着自己步枪已前出到五十米外警戒。

    一月七日 石门驿

    石门驿是明军这次突袭中步兵直接攻击的第一目标,埋伏在石门驿五百米外的明军在炮火的掩护下携带便携式虎蹲炮成纵队行进,很快就冲到了官道边;快到官道时几门虎蹲炮被安排对准官道,形成交叉活力封锁路面,步兵则趁乱杀了石门驿,守在里面的鞑子根本不能近身,只有靠躲藏暗处袭击。

    明时石门驿就那么大,在哪里休息的五百正白旗兵被炮火消灭大半,剩下的想翻出水花是不太可能的;往两边扩散扎营的要么被驱散、要么被消灭,暂时够不成威胁,明军顺利夺下石门驿。

    杨国柱在夺下石门驿后,命令往东遵化方向放出警戒哨,自己则准备下山到石门驿指挥战斗。

    看这山头的炮兵阵地,想着山头立下大功的八磅炮虽可以拆卸但下山太麻烦,就留在山上防备敌人吧;弗朗机炮被拆卸下来运下山,估计要等进攻时才能用得上;官道暂时用杂物封死,步兵站在环形防线后等着鞑子回来送死。

    落在马伸桥东的鞑子懵懂中被二镇骑兵轮番释放的三眼火铳打得往石门驿退去,部分鞑子跳马进入了周边的田地,没走多远就陷在泥地里面成了明军最好的靶子,部分鞑子凭借良好技术想在田间小道飚技术,最终落得全身是泥被从容赶来明军杀在地里做肥料。

    正白旗牛录额真见此困局,命人将伤马放倒在地,一部分重甲步兵在后堵住道路,拼命用箭与明军对射才将明军骑兵逼退;剩余三千多人只留五百骑兵,其余变成重甲步兵;用兵在前冲击争取时间,重甲步兵举盾在后尾随石门驿突进冲破明军防线。

    其他几位牛录额真觉得这主义也不错,众人一分工,各重步兵沿着田间小路和官道往石门驿杀了回去。

    结局是悲惨的,五百骑兵的决死冲锋并没给步兵带来什么好处,五百骑兵留下的尸体倒挡住了步兵的冲锋速度,最后在火炮和天启六式排枪射击下伤亡近千人后退却;余下两千多人在路边不远找了个小土坡就地固守,他们这次冲击给明军造成不到一百的伤

    亡。(备注1)

    硝烟散去,不少明军受不了战场的血腥呕吐不已,镇总兵杨国柱观察完剩余鞑子的防线下了个让他们终身难忘的命令,呕吐的士兵去清理战场,剩下的休息半个时辰后围剿困守敌军。

    石门驿的明军随后调整部署,小土坡上的鞑子拼命拿找到的东西做防御。

    周遇吉领着骑兵第二镇,由于官道限制,水田泥泞下不去,被鞑子逼退后也没盲目进攻;留了一个营监视桥东之敌,随时趁其不备放上几铳,自己带着大队过了淋河,围攻马伸桥镇去了。

    蓟州城外十二里  渔阳郡旧址(现天津市蓟州渔阳镇)

    经过早期打击的科尔沁部已溃逃到这里,被头领巴达礼收拢后安置在这里的村落周边疗伤休息,虽不时有零星的火炮打来,但已够不是主要威胁。

    原本巴达扎还想往后撤,可正红旗已被赶离了小辛庄回马伸桥了;就在担心后路被断该怎么办时,代善派人送了信来告知他已退往马伸桥,并提醒他能守则守,不能守从南侧的小路慢慢往马伸桥退却。

    巴达礼看着送信的人急急忙忙离去的身影欲哭无泪,这班女真蛮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说北京周边没军队了么,怎么还被人在这个破地方打伏击,要不是老子谨慎点,还不知道会被你们坑多惨。

    可他不敢当面骂自己的主子,背后骂也没什么做用,见已于事无补巴达礼停止了诅咒,开始清点人数准备退却;可一清点人数更加心痛;整整两万人,五千人镇守三地、带一万五千人了石门驿、到现在还剩下不到一万完整的人,有两千多伤员,这次明军突袭就损失了三千人,自己回去如何向父王交差?

    就在巴达礼患得患失时,明军动了。

    蓟州城东城门大开,朱由检带着凤骧卫的四千兵出来了,在君府山一带的禁军二镇总兵孙祖寿正准备带部队出发去离渔阳外两里的四旅阵地汇合;见朱由检带兵出城吓了一跳,心想这个冒失皇帝别让一场胜战变成败仗。

    忙命令靠一枪未发正准备出击的三旅四千五百余人和镇属十个炮连护卫皇帝,自己带着直属部队先往渔阳方向去准备了;他没想到这个旅后来与凤骧卫的那四千人成为真在的尖刀,死死的钉在阵地上,为最后击溃敌军贡献巨大。

    奇石林半山腰的曹文诏发现正红旗退往马伸桥,而科尔沁部收缩在渔阳一带,中间露出个巨大空挡,连忙修改以前部署:“命令五、六旅在小辛庄一带让出官道,控制住往北官道,骑二镇严密监视马伸桥之敌;命令第四镇前进到马伸桥一里协助南线扎紧包围圈,

    要他们派人联系南线卢象升部尽快合围马伸桥;指挥所前移到小辛庄,镇属炮连自己找合适位置配合五、六旅。”

    曹文昭下完命令下山带着直属部队、各弗朗机炮连往小辛庄奔去,山上的十二磅、八磅炮连忙想着怎么把炮又弄下去。

    崇祯一年二月七日 十点 蓟州城外三十里 马伸桥镇

    明军的炮击已过去差不多一个时辰了,现在听不到什么炮声了;后金军在初步打击损失惨重导致惊慌失措,经过下级军官的整顿在尝试几次行动遭到失败现已龟缩在三个位置:渔阳、马伸桥及石门驿附近无名小山。

    明军随着后金军的变化随即开始收缩包围圈。

    马伸桥镇西,小山脚下一所青砖大院里,昏迷不醒的阿齐格被忠诚的下属送到了卧房里不久,代善灰头土脸的带人进了院子。

    代善一进院门,就发现院内的气氛不对,平日神情高傲的两白旗旗丁象霜打茄子一样站在一边,院子里进进出出的各级军官面色沉重。

    院子中间架着一副门板,门板上摆着一具的尸身,白色床单上鲜红的血印刺了下代善的眼睛;代善仔细一看躺着的是自己的十五弟,年轻的脸庞还带着微笑,那么的年青、那么的自信。

    代善干嚎了句:“十五弟!”,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呆呆的看着躺在那里的多尔衮,代善与多尔衮虽时常争斗但毕竟是他的弟弟,也佩服这个弟弟的聪明才智,现在如何相信那么年轻的弟弟变成具冰冷的尸体。

    代善怒了,回过头到处寻找多尔衮的亲随,扑过去抓住一个拎着那家伙的衣领,大声问道:“好你个狗奴才,你是如何保护你主子的,你怎么没死!”

    估计是气到极点,他忽的将这个倒霉蛋大力扔了出去,这家伙一下没站住倒在地下打了几个滚晕了过去;代善还没解气,继续找寻着什么,他周围的一下四散躲开他的魔手,忽然他停下了大声吼道:“阿齐格呢?阿齐格在哪里!”

    那些个两白旗的人颤巍巍的指着后院,代善一看一种不详预感迎面扑来,忙嚎叫着跑了进去。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两白旗的人这么想,正红旗的人这么想,科尔沁部人也这么想,他们的主子爷更这么想。

    早知道这样,不来南明了……

    备注:

    1、排队枪毙齐射不是上百人同时击发,而是依次击发,长横两排可以保证的弹幕的持续性;第三排基本没用,一般用做替补或替前排装弹。

第十章 乱战三

    蓟州城外三十里 马伸桥镇

    代善一路嚎叫着冲进了卧室,拔开围在床前的各人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阿齐格,接连的打击让他终于有点承受不住了,慌得弯腰查看阿齐格有没有受伤,可找遍也没看到什么伤口,疑惑的看着屋里的人。

    旁边阿齐格的一个亲随不知道院里的情况,见大贝勒如此,忙上前说道:“大贝勒爷,我家主子爷没啥皮外伤,可就是昏迷不醒。”

    代善听到阿齐格没受伤,心里安心点,抓着阿齐格的胳膊一阵摇晃,焦急的喊道:“十二弟、十二弟,醒醒啊,我是你大哥啊!”

    边上的两白旗人也不敢说,帮着代善呼唤阿齐格,屋内忙成一团。

    也许是亲情,也许是睡够了,这次阿齐格在众人的呼喊声里醒了过来。

    “多尔衮——”,阿齐格大叫一声坐了起来,看到自己面前惊喜的大贝勒代善,也看到了屋里剩下的两白旗剩下的甲喇额真,就是没见到自己兄弟多尔衮,终于想起了炮击时的情形,大叫了声:“不——!”

    阿齐格的行为吓坏了屋内众人,身边的代善更吓了一跳,以为这个弟弟疯掉了,这次南下真是大金的悲哀,战死一个贝勒,打疯一个贝勒。

    心灰意冷的代善站起身来准备自己出去组织突围,正当他快到门口时,背后传来阿齐格的平静的声音,“大哥,我没事了,等会我就和你商量情况”。

    代善和阿齐格坐在大厅内上首位听着下面的奴才汇报完战况,两人终于明白了目前的局势:他们被打着禁军第一、二、三、四镇旗号,还有个橙底龙凤旗的明军包围了,还有两镇骑兵在外游动,石门驿那边枪炮轰鸣的,应该还有明军在那边,蓟州城那边只发现蓟州镇的旗号。

    被人打了还不知道别人有多少人,这是件郁闷的一件事情。

    阿齐格站起身来思考着得到的信息,口里念着:“龙凤旗,龙凤旗,想起来了,殿前直军,南明皇帝在这?他没北上!”

    “南明皇帝在这?”代善惊得站了起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惊讶。

    阿齐格见代善有点不相信,便在边上解释道:“是的,殿前直军是南明皇帝亲军,好像有四个卫,用的就是龙凤旗,我记得看过这个情报”

    可他又想不明白这南明皇帝不是说北上了么,他怎么会在这里,如果他不在这里,那谁调动的皇帝亲军,一时他头疼了起来,在那边走边念着:“南明皇帝为什么没北上?”

    代善在边

    上看得头晕,想到如果南明皇帝在这里,不正是个大大的军功,急的叫道:“管他什么原因,也不管什么阴谋,咱们应该汇合科尔沁部找机会突出去,阿齐格!你到底说句话啊!”

    阿齐格想得更多,见代善急了,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着急,轻声说道:“大哥,这次出来咱们三旗损失这么大,如果就这么回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想过这事没有。”

    代善一听呆住了,以皇太极阴柔、狠辣的性格这不是天赐良机么,大金由老汗王起事起哪遭过这么大损失,结果肯定是夺旗、夺爵。

    代善想到这备受打击,喃喃道:“我是大金的大贝勒,父汗的儿子,死也不会降明!”

    阿齐格听到此话苦笑道:“大哥,你误会了,以南明的懦弱,就是投降过去也是死;现在咱兄弟两还有一丝生机,就是想法子抓住南明的皇帝。”

    这次是代善没那么肯定了,回道:“你如何断定南明皇帝在这!”

    阿齐格毫不犹豫说道:“赌!”

    代善依旧没信息,继续问道:“如何抓南明皇帝!”

    阿齐格还是毫不犹豫说道:“赌!”

    代善终于决定了,无可奈何的说道:“唉——!赌吧!好过去死!”

    两位旗主在把手下一召集,还好两白旗加起来还有两万二千人左右样子;明军袭击时间过早,正红旗损失不大,只损失两千多点;正白旗高级军官在第一次炮击时损失大,阻击明军推进损失一部分,还有是在马伸桥以东的四千人。

    上午十一点,阿齐格留下三千兵驻守马伸桥,与代善带着剩下不到两万人往渔阳科尔沁部靠拢,这下夹在中间的曹文诏就苦了。

    后金军一调整,不久南北两线的主官就知道了消息,这得意于朱由检依据明军烽火传递,加上现代旗语与众将制定的一套大明旗语信号。

    卢象升得知这个消息,一脚将脚边的碍事的一块小石头踢走,狠狠的骂道:“狗鞑子,跑得真快。”

    可那石头并未踢远在地里滚了几下就没动了,卢象升气得想走过去再踢下,突然想到什么,大叫声:“不好!鞑子冲皇上去了!传令骑二镇立即绕过马伸桥镇与三镇汇合;一旅立刻强攻,二旅与龙骧卫继续往小辛庄与三镇汇合,快!”

    本来他还想到了杨国柱的第五镇,可又想第五镇那么远,怎么也赶不过来,最后只要他们尽快到马伸桥就可以了。

    不久,已移动到马伸桥镇不到一里正准备进

    攻的南线明军动了,马伸镇边山头立即被火炮重点照顾;几乎在同时北线的四镇也开始了进攻,留在山上的鞑子慌忙四处需找地方躲避。

    这边炮声隆隆,站在小辛庄一户村民家屋顶的曹文诏确比较冷静,“鞑子要拼命了,命令骑一镇回小辛庄;五、六旅准备阻击敌兵,注意不要堵死,侧翼攻击;四镇全力进攻,给老子把山头上的敌人给灭了,告诉他们不要伤亡,只要时间;给二镇发信号,要他们注意鞑子骑兵突袭。”

    曹文诏这边手忙脚乱的,杨国柱这边到上午十一点石门驿附近的战斗已接近尾声。

    五镇在刚才是攻击时还有点损伤,鞑子的弓箭还是犀利,稍微不注意就被射杀;后来还是以前车营的军官提议做木盾;这一提醒大家便将驿站周边的房子全拆了,做成几个简单的车盾。

    就这样,人分成几队在炮火掩护下,木盾在前,掷弹兵先用震天雷压制,再加上火枪点射,才冲了进鞑子占据的小山包;随后虎蹲炮连的人也跟上,用近距离炮击将四周阻挡的一切全部摧毁;剩下的鞑子吓得面如土色的投降了,最后统计也还有差不多一千人。

    还有几个鞑子趁乱跑入了周边田地里,大部分被陷在泥地不能动荡,少部分逃到北部的山里;杨国柱也懒得管了,那边只有皇庄的自卫队和蓟州当地驻军处理。

    这次的战役,杨国柱感受最深的就是在新帝上台后,特别是禁军编成后,战争的形式变了;他刚接手全面换装火器部队还不以为意,直到军士们给他演示了火枪射击后,他认为这或许是打破北方游牧民族骑射优势的一个法宝;

    这次的伏击战让他更看到另一面,有组织的民众对战争的支持;这一带有很多都是卫所田和新垦田地,按土地改革属于皇庄,地租很低,只是余粮需由皇庄指定商户按市价收购,民众都被组织了起来,虽然生涩但随着北京皇庄、内宫抽人过来培训,在整编的蓟州镇支持下渐渐步入正规。

    部队一开进来,就有自卫队和当地民众带路,帮助选择驻扎点、疏散附近居民、选择合适地点、还有往官道边干旱的水田灌水等等;现在更冒着危险帮忙运送物质、救助伤员,看守俘虏等。

    顶头上的太阳,杨国柱站在山坡上看着官道上飞驰而来的探子,感叹大明的天要变了。

    周围满是喜气洋洋的军民,在年轻军官们的安排下井井有条的打扫战场、清理残骸、搬运伤员……。

    大明的天变了。

第十一章 乱战四

    蓟州城外二十里 渔阳

    中午十二点刚过没多久,代善、阿齐格两人先后狼狈不堪的冲进了科尔沁部的营地,巴达礼忙把他们引进了自己落脚的院子,这里离山边大概有三、四里,炮火已打不到这里了。

    三人一进院子,巴达礼看着两位主子便问道:“两位主子爷是为南明皇帝来的?咦!五爷怎么没来啊!”

    代善看了眼阿齐格一眼,没做声直接往屋里走去。

    阿齐格一听这问题,觉得有戏,忙走巴达礼身边,惊喜的问道:“什么!南明皇帝真的在这里?”

    巴达礼没注意阿齐格没回答多尔衮在哪里,苦笑道:“就在离这两里地小山包上,你们真是为他来的么?”

    阿齐格听说南明皇帝出来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倒平静了,觉得有点疲倦便说道:“先让你主子歇口气,去弄点东西来吃,吃完再聊。”

    阿齐格忙安排人去准备东西,亲自将阿齐格迎入屋内休息下。

    不一会,三人稀里呼噜的吃完弄来了东西,坐在屋里聊开了。

    代善说道:“怎么你这也没收集到什么东西?给你主子吃的还是干粮。”

    那边巴达礼忙告罪说道:“大贝勒爷,奴才可不敢怠慢你们两位主子爷啊!奴才也奇怪,怎么过了遵化就没收集到什么物质了,连个人都没看到。”

    代善也不是说怠慢问题,只是证实下自己在小辛庄一带就没弄到啥东西。

    阿齐格此刻明白这就是一场骗局,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但现在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可又想不明白南明为何会知道他们从这边走,奇怪的问道:“这么看来这南明皇帝北上和林丹汗会面估计也是个幌子,可他怎么断定我们回来呢?”

    没抢到东西的代善心里很是不爽,想到了在北京折了的爱子,暴躁的大声说道:“管他什么原因,现在他敢出城,咱大金巴图鲁难道还怕他个文弱狗皇帝不成!”

    这边吃过亏的巴达礼忙劝道:“两位主子爷,那个山头可不好攻啊!”

    “怎么说!”两人问道。

    巴达礼痛心的说道:“那山头奴才本放了几人在那边监视明军,可没想被他们趁机占了,然后那南明皇帝带人上去了,在那边修建防线;奴才本想趁他们没站稳角跟冲上去,哪想碰了个钉子,整整两千骑兵全部倒在山脚下了,奴

    才慌得在这村里把住防线,才没让他们冲进来。”

    “邪门!那边有多少人?”代善问道。

    “大概一万多人吧,山后有多少不知道;那个禁军二镇布了阵在山北侧离他们不到两百步,两阵互为犄角很难破!明军新装备的火铳太厉害了,射速快、大约一百米也可破甲、六十米破三层甲,火炮配置也多,全不似边军的装备”,巴达礼痛苦说道。

    阿齐格最关心人数,最后问道:“那你科尔沁部还剩多少人。”

    巴达礼想到损失的部众,心如刀绞,痛苦的道:“回主子爷,奴才没用,目前还剩不到万人。”

    就在这时,一个蒙古小头目跑进来说道:“禀王子,后面发现明军的大队骑兵,打着骑一镇和旗二镇的旗号,后面远远好像有其它大队明军跟着。”

    “什么?”屋内三人头都大了,明军已围过来了。

    屋内几人正在惊讶时,一阵阵呼喊声从西边的山头传来,“大明万岁!皇帝万岁!”,不久整个渔阳周边都在喊着。

    这些口号喊完没多久,又传来:“代善老儿,汝子在此,速来受死!”

    渔阳西边山头上,凤骧卫一部和二镇的三旅和五个炮兵连在着布防,他的北侧不到一里孙祖寿带着四旅、镇直属部队和五个炮兵连在布防,黑云龙的两万就在两个防线的背后不到五百米处休息。

    朱由检此时已收到遵化收复的消息了(东厂放信鸽报信),心情大好的他,正带着王承恩、李邦华、杜文焕及卫时冬等在山顶上观察着前方村落,发现后金的三旗人马狼狈的进了渔阳,想起北京抓捕的正红旗小贝勒来,玩心大起,命令竖起皇帝仪仗,让士兵们喊口号,吸引敌人注意力。

    王承恩和卫时冬这些王府老人如何会违背朱由检,李邦华和杜文焕劝阻无效,所以一场闹剧就此上演,边上的其他禁军将士不明所以,跟着凑热闹。

    那边的代善如何受得了这气,本就是为子报仇的而来,路上遇袭无处脱身;正想找个冤大头出恶气、摆脱困境,你还自己打上门来啦,真当大金巴图鲁是泥捏的啊!

    当下就准备领着自己还剩的八千多人(来渔阳被曹文诏消灭部分)冲上去,那边阿齐格拦住了他,拉来巴达礼,三人一通商议一通各自安排布置去了。

    此时的马伸桥镇战场,恶战还在继续;留

    在这里的是正白旗的人,旗主已死,按八旗例他们是要陪葬的,这些人知道今日自己战死,留在盛京的家人还有有希望免于为奴,如果投降或者活着回去,那自己的家人命运就堪忧了,所以人人都有必死的决心。

    为首的那个甲喇额真也没死守山,留了一千人在山下马伸桥的各处民房里打埋伏,杀伤明军,拖延时间;剩下的将山下民居的门板,家具什么拿了部分到山上构筑障碍和陷阱;他们这么做,守镇里的鞑子也做起了强拆专业户,一会就将整个镇子和山头变得面目全非。

    卢象升看到着状况也是头痛,尝试着进攻了两次镇子,都被打了出来,要打便得得逐屋争夺,费力耗时;有人提议火攻,卢象升可是进士出身,知道这样的后果,将火攻计否决了。

    就在卢象生头痛不知如何是好时,四镇的马世龙来拜访了。

    马世龙今天到目前为止,算打酱油的角色什么好事都没碰到,只砍了几个不长眼的鞑子;一直憋着火的他心里很不痛快,好不容易捡到块骨头还是和人分享,便过来和卢象升商议能否将这围剿任务交给他四镇。

    老远,年纪大很多的马世龙就先行了个军礼,行完礼小跑过来伸出自己长满老茧的双手握着卢象升的手,大声说道:“哈哈哈,卢副总督,劳您远迎,惭愧!惭愧啊!”

    卢象升见他如此做态,也大致猜到来的目的,于是陪笑道:“马老将军,您老是前辈,行此大礼晚辈可吃不起啊!您来是帮晚辈解决了难题啊,不过这块骨头可有点蹦牙哦,你老不怕蹦坏了牙!”

    马世龙一听卢象升答应了,高兴的说道:“末将本不想抢功劳,可这次战如果就四镇没经历什么战事,怕以后这个镇在禁军里抬不起头;枉费了皇上的心意,看到这我老马心里过不去,所以求副都督这一次啊!”

    卢象升一听也是,心里也很是感动老将军的想法,感到的说道:“难得前辈如此想,这样一镇先配合四镇将鞑子的防线压缩到镇子周围再移交前辈,最后留一个团和各重炮连配合您进攻,如何!”

    马世龙一听卢象升如此帮忙,这就是送个功劳给他,顿时老泪纵横,忙点头不语。

    两人身边的两镇军官们也都感动不已,互相拥抱着、鼓励着……。

第十二章 乱战五

    蓟州城外二十里 渔阳

    下午十四点,几面受压的鞑子准备孤注一掷了,只听鞑子大营三声炮响,一队队鞑子开始整队了。

    明军见鞑子动了,知道他们将有行动,这时渔阳外围一直没响的十二磅、八磅跑开始响了,直往鞑子人群堆里打;那个炮连的连长还可恶,不是还加上几颗子母开花弹,可鞑子经过短暂的慌乱后冒着炮火整队,大队骑兵往外开始冲,直往朱由检所在的山头走来。

    禁军的两位骑兵总兵孙应元和周遇吉听到远处的炮声有点急了,曹文诏带队离开小辛庄也快一个小时了,按理这七、八里路了的大队强行军快到了。

    孙应元怕再晚点陛下出问题,决定先行动,他回头对身边赞画说道:“来人,给曹文诏那呆子说,带着那些炮啥的走得慢,让他们先扔了;大不了战后咱们给他们些战马,现在是皇上有危险,要他们快跟上。”

    通讯官当然不会这么和曹总兵这么说,忙下去安排探马通知去了。

    孙应元转过头来对周遇吉说道:“老周,我先去咬着鞑子的后队让他们不能全力进攻,你在着看着,防止鞑子回头又跑。”

    周遇吉同样心急,忙说道:“没问题,要不我留一个营接应曹将军,带着剩下的队伍,咱们左右夹击,将鞑子的大队截断。”

    孙应元想了下,觉得还是不太合适,便道:“不着急,等下老曹吧,我先先攻鞑子后队,你上来时发个信号,咱们再左右包抄。”

    周遇吉也没坚持,忙点头同意;孙应元见状一笑,带着骑一镇沿着低洼地边往渔阳摸了过去。

    孙应元刚走没多久,后方两里外曹变蛟带着禁军三镇小跑而来,周遇吉一见留下赞画,自己带着队伍沿着官道往渔阳压了过去。

    无名山头,朱由检看着小跑而来的鞑子骑兵,估摸着有二万五千左右;大队缓慢加速后然散开,中间冲出五股马队,百匹一排,共二十排,往小山猛冲过来,马的眼睛被蒙着,而马上面竟没人,仅有几个也是在马群中间吆喝着维持马队的整齐,而在后面二十余步则是鞑子的大队骑兵。

    鞑子这是想用马队冲破挡在前面的阵型,然后跟在后面的骑兵再跟着冲入阵,达到破阵的效果。

    看到鞑子搏命的打法,李邦华的脸色有点发白,几员武将皱着眉头,快速下着命令,王承恩则走到一边和自己特勤队的人说着什么,一会朱由检周边站满了拿着长枪的特勤处的人。

    没等各位长官下令,拥有自主开炮权的各炮连长狂叫着急速开炮,一时战场炮声隆隆,铅弹和铅球密密麻麻的飞了过去将前面的东西砸倒,马群虽在不断倒地,但已渐渐逼近小山的防线。

    不久近战的虎蹲炮和步枪也加入了射击的序列,更多的马倒地不起,有些士兵被庞大的马群吓得面色惨白、两腿打颤,可身旁的军官可不管这些,大声的吆喝着,不时冲到某人耳边大声叫唤着,士兵们在军官的尖叫声中机械的装填

    着弹药、射击。

    杜文焕兴奋得早到前面指挥去了,卫时冬看着紧张和王承恩一嘀咕也跑前面去了,朱由检身边只有留下脸色发白的李邦华和面无表情的王承恩;这时朱由检倒有点佩服李邦华,一个文弱的书生,始终没挪一步,只是盯着前面警觉的看着。

    朱由检不怕鞑子这样的战法,他似乎记得满清的后代在北京八里桥也是如此;在他看来阿齐格如此做法极为不智,山上现在从高到低安排了三道防线,每道有三排士兵站在半人高的木柱和石头墙后面,侧面是弗朗机跑、虎蹲炮这些近战利器,三道防线都可以同时开火打击,没有火炮掩护冲击这种阵地就是送死,骑兵也一样。

    朱由检忘记他才是敌人目标,敌人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将山头攻破,将他的头给砍下来挽救败局;牺牲了前面那些马队后,鞑子的骑兵很快就冲到第一道防线边上。

    接着连续有鞑子骑马撞向拒马和石墙,也有人从马背高高跃起准备攻击,却被当场射杀,尸体在空中摔下来直接砸在刺刀丛里;有人连人带马跳过障碍物直接撞向明军的刺刀,将几个将他挑死的明军压在身下;很快后面有杀红眼的鞑子向缺口冲了进去,可山坡的斜度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失去速度的他们立马被后面的明军无情的杀死缺口又被堵上了。

    火炮发射时间过长,炮管已炙热烫手,原来备好用来降温的水都全用光了,后续的还没上来;好在边上第二镇的火炮接了上来,孙祖寿带着自己的兵出营从侧面开始攻击了。

    到处是枪声、炮声,拒马上挂满了鞑子的马和尸体,有些地方已不合适进攻了,倒下的躯体成了进攻最大的阻碍,很多马跑到这里被绊倒在地,将背上的鞑子掀下马来,但还是有鞑子木然的在尸山往上爬着,再被飞来的子弹打死成为新的尸体,小山越堆越高。

    前面的防线太扎手了:有碍事的尸体、木桩和矮墙、如林的刺刀长墙、如雨不停歇的弹雨、该死的山坡、还有冲不完的防线;孙应元和周遇吉带着两镇骑兵冒着自己人的炮火从两侧冲了进鞑子队伍,将鞑子马队拦腰截断。

    致命的是后背也飞来了炮弹和喊杀声,后金军的决死冲锋终于不行了,伤亡惨重的鞑子终于崩溃了,开始往低洼地带和山后逃窜;战场上的炮声渐渐停止了,只有各处零星的枪声在响。

    第三旅开始下山反击,和王承恩带着凤骧卫、特勤人员还是死死的守在山上,将朱由检围得严严实实,保护着皇帝的安全。

    人堆里的朱由检怎么也推不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锦衣卫和东厂特勤人员,气得大叫道:“王承恩,你个老东西,让他们散开。”

    边上的李邦华在那苦笑着,已恢复了平静;站在外面的王承恩冷着脸用刀拨开枝飞来的冷箭,看了看四周说道:“散开到周围,注意冷箭!”

    待人散开才走到朱由检身边说道:“皇爷,这里还是不太安全,您还是回城吧,免得将士们担心。”

    朱由检看了他一眼,恼怒的说道:“你个老家伙,怕朕死了不是?走开!让朕看看战况。”

    朱由检站在山顶看着尸横遍野的战场,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道;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双腿颤抖努力着克服心底的恐惧,保持着自己的无上光辉的形象;他不能露怯,这个世道不适合弱者,他要做一名真正的强者。

    朱由检猛的拔出自己佩剑,斜指着前方,大声吼着:“大明万胜!万胜!”

    身边李邦华和王承恩举起了手,大声的叫着;凤骧卫和侍卫们举着自己的武器,满眼泪水的跟着狂呼,一时战场上响起了雷鸣的般的欢呼声。

    “大明万胜!万胜!”“大明万胜!万胜!”……

    欢呼声中,两里外的渔阳,曹文诏带兵围住了最后想逃的阿齐格、代善及巴达礼等人,几个忠心的亲随嚎叫着冲向曹文诏,结果被刺刀近扎成马蜂窝,阿齐格喝止了余下几个亲随无谓的牺牲,目无表情的看着曹文昭。

    曹文诏看着这几人冷笑道:“怎么,几位是想本将军请你们下马,还是自己下马就擒啊!想死呢就趁早,老子没空陪你玩!”

    巴达扎见曹文诏如此埋汰人,气道:“好你个南蛮子,老子…。”

    可话话还没说完,头就被一枪打爆,曹文昭吹了吹短铳口的硝烟,冷笑道:“本将军喜欢干脆的人,要么死,要么就擒!但不要乱说话。”

    代善看了眼阿齐格的飘忽的神情,知道他想投降,凄然一笑,大叫了声:“父汗,儿来看您啦”,说着拔刀自刎而忘,他的亲随一见也相继自杀而亡。

    阿齐格边上的一个亲随见到阿齐格想投降,想到盛京的家人便想提刀来砍,却未料被阿齐格抢先一刀劈到马下。

    阿齐格冷冷看了眼其他几位亲随,见他们没什么异象,便将刀收回刀鞘;自己翻身下马,双膝跪地,将刀双手往上举过头顶,低头说道:“罪人阿齐格愿降大将军!”

    他的亲随们见状忙下马在阿齐格身后趴着,大气不敢出。

    曹文诏冷笑着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说道:“你要降就不要耍心眼,让人去召集你的旧部交出武器、停止抵抗,去向皇帝陛下投降吧!记住!这里没有大将军,只有大明军人,大明皇帝的禁军。”

    阿齐格一听忙点头称是,随即安排亲随解除武器、拿着信物和明军去招降打散在各处的旧部,自己则乖乖的站到一边任由曹文诏处置。

    边上那个紧张的赞画见此终于松了口气,小声说道:“总兵大人,末将刚还害怕您着了他的道呢?”

    曹文诏一听,笑道:“鞑子太自大,自以为了解大明,了解大明军人;其实他们什么都不了解,更不了解当今皇上。”

    这场伏击战不能说经典,确是万历三十年以后明政权取得的最大一次军事胜利,不久崇祯皇帝携大胜之威开启了大明政治、军事改革的浪潮。

第十三章 余波

    二月七日的这场战斗直到一天后才正式结束,零星搜捕持续了一个月,战场清理花了十天,后期的重建工作前后花了快两年才完成,可见战事之惨烈。

    这场为时十二天的战争,明军动用十七万人,前后共牺牲一万余人(含重伤不治),轻伤万余人;毙敌四万余人,俘虏万余人(两白旗四千、正红旗两千、蒙古四千),马匹四万余匹,铠甲无数;奔袭的五万后金三旗与科尔沁部全军覆灭,余下一千守关口的逃出关后,不敢回科尔沁部,沦为草原马贼。

    朱由检命令暂时封锁消息,对外宣称蓟州大型军事演习结束,待两王会面后再论功行赏。

    十一日以田妃生病为由返回北京,阿齐格被关押在锦衣卫秘密地点;龙骧卫和凤骧卫与禁军(除第五镇外)各镇打扫完战场后将着六千俘虏押到北京各处矿场后回营休整。

    朱由检回到北京,下令内宫下拨一百万两白银作为战后重建经费,禁军留下五镇杨国柱在蓟州押着四千俘虏清理战场,重建破损的房屋;任赵率教为蓟州镇代理总兵,分两千俘虏给他重建遵化破损的房屋,并收复重建三屯营、喜峰口等关口;缴获马匹补足各部所缺,还剩三万余,送入皇庄的马场。

    其余黑云龙调任山海关总兵,祖大寿调任宣府总兵;出击辽东的宁远骑兵还在辽东执行“三光”政策,皮岛的毛文龙也在中朝边境一带趁火打劫。

    朱由检回到北京并未令朝堂嘈杂的声音减少,内阁名单还未推出,对朱由检的年前颁布的《大明科学院院士选拔条例》、《大明爵位管理条例》、《大明度量衡管理条令》,各地终于反应了过来,不少士族上奏批驳此举是误国之策,参前内阁四位阁老尸位素餐、不懂耿直谏言等等,山东衍圣公府也上书请求暂不执行《大明科学院院士选拔条例》、《大明爵位管理条例》、《大明度量衡管理条令》以正视听、匡扶国本。

    朱由检的回应是任命登莱巡抚陈奇瑜为山东巡抚;禁军四镇七旅旅长戴敬林为登莱总兵,带兵就任,原山东巡抚调回北京、登莱总兵张可大调南京孝陵卫指挥使。

    休整半月补充完损耗后,在二月底禁军一、二、三、六镇开始北上宣府;三月上旬后朱由检带着骑一镇、凤腾卫北上宣府,履行和林丹汗的会谈。

    正在大宁的皇太极还没等到各位部落的首领,先得到后院到处失火消息,再没心思整顿各部;命豪格带着镶黄旗和投靠的察哈尔敖汉、奈曼、扎鲁特等部在此等候阿齐格等回来,自己带着四旗

    人马先回盛京灭火去了。

    崇祯一年二月底 大宁故地 后金营地。

    豪格意气风发的坐在他父汗曾经坐的位置,看着下面群带着谄媚笑容的大笑部落首领,终于体会到做“汗王”的威风。

    散落在各处的各位首领在几日前终于聚齐了,在后金的兵威下,经过几日的谈判划分新的草场,大家都同意以盛京马首是瞻,对付草原各部共同的敌人——林丹巴图尔、蒙古帝国第35任大汗。

    可怜曾经强大无比的蒙古帝国,到头来还是落得个四分五裂,连末代皇帝也成了草原蒙古部共同的敌人;想来末代帝王都是如此,历史上的崇祯也是如此,两难兄难弟先后身死国亡。

    明天豪格就要带着人马回盛京复命了,今天在这里宴请与会的大小部落头领,宴会已进入**,这里的主人朵颜兀良哈特意将本部落最美的乌云娜来献舞,希望能被豪格看上给本部落带来福音。

    乌云娜长相虽不如科尔沁姑娘俊俏,也算中上水准,加上身材凹凸有致、婀娜多姿、嗓音甜美,在这朵颜三卫旧地还是很有名气的。

    各部落首领不停敬酒,豪格很是豪爽来者不拒,直喝得满脸通红;现正在帐篷中央的舞池与乌云娜一起翩翩起舞,两人眉来眼去的,周围一群喝得醉醺醺的粗壮汉子在围着叫好。

    就在好事将成时,一个朵颜部的蒙古人跑进帐来,跪在地上喊道:“大王,不好了,大金的兵马败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被打搅好事的豪格十分不爽,将来报信的蒙古人踢翻在地叫道。

    那蒙古汉子生生挨了这脚,爬起来说道:“禀主子,今日这边有小部落报告来了群马贼,属下等去围剿抓获几名马贼就是上月南去的科尔沁部的人。奴才不敢欺瞒主子,特地前来禀报。”

    帐内众人一听,登时哗然,还有这事。

    豪格一听,更是火冒三丈,走回坐位拔起刀就要砍那个蒙古人,边走边说道:“好你个狗奴才,编得越来越像,看老子今天不砍了你的狗头。”

    那边乌云娜本是看上了豪格的英武和尊崇的地位,一颗芳心也是半推半就的;哪知发生如此事故,豪格又打又骂,登时吓得花容失色躲在一边;边上朵颜兀良哈见到她如此楚楚可怜,忙过去让乌云娜先出去到自己帐里去,早收回将她献给豪格的想法。

    好在这大帐里还有明白人,一个镶黄旗的固山额真挡在豪格面前劝道:“主子爷,奴才看这事有点蹊跷,不似作假,不如把人喊来

    一问便知真假。”

    豪格拔刀时就后悔了,可大金汗王的长子是要面子的,装模作样的要去砍人,好在自己奴才知道自己面子没丢大,趁势收了刀又一脚踢了过去,骂道:“你个狗奴才,还不快去将人给你主子爷带过来。”

    那蒙古汉子忙爬了出去带人,帐内个大小部落头领看到豪格这样的做法无不低头不语,心里很不痛快;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朵颜部首领还没说啥,你个外人在这又打又骂的。

    不一会就有人将几个“马贼”推进帐来,几个“马贼”一进帐见到这么多头领在,还有主子的主子也在,登时趴在地上磕头,为首的那个说道:“主子爷,饶命啊!主子爷,奴才们也是走投无路才这样的。”

    豪格心里明白南下大军凶多吉少了但打死不信没逃出的,厉声问道:“什么走投无路,科尔沁部难道还吃了你不成,快说南下大军到底怎么了。”

    那为首的趴在地上好久才道:“那日大军先破喜峰口,再破三屯营,奴才便被留在三屯营;几日后,有人从遵化逃回来说大军败了,刚开始奴才还不信,可没两日,明军大军就真打过来了,奴才、奴才抵挡不住才退出关口的。”

    边上一个部落首领问道:“明军是谁带兵打过来的。”

    “好像姓赵,旗子上有个赵字”,为首的“马贼”答道。

    “赵率教!他不是在山海关么?是不是……样子的一个南明武将”,一个部落首领估计见过赵率教,把赵率教特征问了下。

    那为首的还没说话,边上的一位忙答道:“回王爷,就是这他,没错。”

    豪格倒吸一口凉气,驻守山海关的竟然在阿齐格他们破关没多久竟到了遵化,难道南下大军真的败了么?怎么可能?

    豪格不是蠢人,边思索边观察大帐内个人的表情,见到大帐各部落首领的样子知道他们都信了;此地不可旧留啊,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就在大帐内各人胡思乱想时,豪格哈哈大笑道:“好了,本贝勒谢谢各位王爷的款待,只是父汗那交代要早日回盛京,本贝勒这就告辞了。”

    说着也不理会众人离帐而去,他的几个亲随将那几个科尔沁部的人也带走了,不多时镶黄旗拔营而去,由于走得匆忙遗留下不少东西,这就便宜了周边部落发了笔小财。

    后金三旗三万人和科尔沁部两万人南下大明音讯全无的消息瞬间在大兴安岭一带各部落流传,慢慢往北、往西传播着。

第十四章 峰会一

    崇祯一年三月十五日   张家口  临时行宫(范府大院)

    朱由检在这里接见了宣大总督孙传庭,这位老人家(其实人家不老,正当年),行完君臣之礼就围着朱由检打了两个圈,看着身上完好无缺的样子才放下心来,半屁股坐在坐位上眼红红的看着朱由检,弄得朱由检不好意思。

    朱由检知道这位总督担心自己,便安慰道:“孙大人,朕这不好好的么,勿要担心,北面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那孙传庭听了,反而更难过,压抑着痛苦说道:“是臣等无能,拖累陛下三番两次的进入危局;事情倒是安排得差不多了,可还是凶险万分,臣请陛下再考虑下。”

    朱由检听准备得差不多了很是高兴,见他如此便又说道:“孙大人,国事糜烂如此,朕也是没有其它法子才行此险招;辽东与林丹汗有哪个是好对付的,两头狼围着你,只有先应付一头,再对付另一头;好在辽东那头已经半残暂时没威胁了,刚好腾出手来再来对付北面这头。”

    孙传庭想着林丹汗的反复无常还是不放心,担忧道:“唉!可这林丹汗此人反复无常,暴虐成性,臣怕陛下反受其害”,

    朱由检站起身来,看着院子里那颗罗汉松,悠然说道:“林丹汗图谋不小,所以对朕的通商要求避而不谈,可他也不反对与大明交好,说明还考虑是以何种身份与大明沟通,朕这次去就和他好好谈谈;至于安全问题,在此之前朕还有点担心,但蓟州之战后朕不担心了。”

    孙传庭看着朱由检的自信感慨万千,忽的想起什么事,忙的站起躬身说道:“请陛下恕罪,臣有一事差点忘了,臣恭喜陛下大胜伪金!大振皇明军威!”

    朱由检闻言哈哈一笑,说道:“你啊!这又不是朕一个人能做成的事,这是诸位臣工的功劳,走!和朕一起与外面那些人聊聊如何对付北方的那头狼。”

    ……

    崇祯一年三月三十日  集宁路 (现乌兰察布市)集宁海子东代青山

    朱由检在站在山坡上看着西边晚霞中的集宁海子出神,那边曹变蛟抓着王承恩在那聊着蓟州之战的事,孙传庭也在一旁凑热闹,三人不时拿起几块石头摆摆龙门阵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明天就是会面的日子,看

    着自己的部下一脸轻松的样子,朱由检也难得放松下欣赏这塞外的美景,这可是真正的自然风光,可惜身边没有美人相伴实在是憾事。

    这时,骆思恭骑马从山下跑了上来,阵阵的马蹄声成功将那边在讨论的三人目光吸引了过来,三人放下讨论围到朱由检身边。

    骆思恭在五、六米前下马,走过来躬身说道:“启禀陛下,林丹汗已到北面十五里外龙牛沟山附近,按约定明天可带万人离会面点五里扎营,各带千人去会面点两里地,最后各带五十人在会面点二十米外警戒,会面点往西北十里集宁海子边,时间定在九点。”

    朱由检听着,这个林丹汗还正是谨慎,哑然失笑道:“没问题,告诉他朕的蒙古语可不熟练,别到时候鸡同鸭讲就麻烦了。”

    那边骆思恭笑道:“陛下大概不知,林丹汗自小就学习中原文化和礼仪,对中原文化十分了解。”

    “哦!看来是我们自己在这方面落后了,师夷之长以制夷啊!”朱由检感叹道,又转过身去欣赏山下的美景了。

    孙传庭嘴里在念着皇帝最后一句话:师夷之长以制夷。

    谁是夷?蒙古?西洋?还是大明?

    四月一日  上午九点  集宁海子边

    海子东边有一块平整的草地,从这可以看到整个海子的全景,平静的湖面倒影着洁净的蓝天和白云,如镜面般光泽;湖水清澈见底,一眼就可看见鱼虾在绿色的水草自由的游动着。

    远处的山间飘动着一片白色“云朵”,所过之处撒下点点白点。

    朱由检陶醉在美丽的景色里,林丹汗一人来到朱由检身边看着前面的景色,赞道:“真美啊!有时我都不想做什么大汗,做个普通牧羊人该有多好!”

    朱由检早听到动静,知道是他一人过来才没动,见林丹汗感慨,没好气回道:“得了吧!你、我都不是个普通人,欣赏下景色就好,不用感慨!”

    林丹汗听着这话,觉得对自己口味,但不想这么认输,微笑道:“没想到你还是有趣的人,南明的皇帝象你这样怕不多!”

    朱由检听到话语的挖苦也不以为意,不客气的回敬道:“彼此!彼此!象你这样蒙古大汗也不多啊”,

    林丹汗觉得更家有意思,这次

    会面完全超出预想,哈哈大笑道:“哈哈!这不挺好吗!要那么多繁琐礼节干什么,这不显得更坦诚嘛,我可不像你心思那么多啊!”

    朱由检转过身来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一倍的男人,不像典型的蒙古人,精壮的身躯开始发福,清瘦的脸盘布满了沟壑,不到四十头发已开始花白,好在精神好不错。

    林丹汗也在打量着这位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大男孩,典型的明人,单薄的身躯,秀气的脸盘;好在身材匀称显得英俊潇洒,眉宇间仿佛有着自己当年的英气勃发的样子,岁月不饶人啊!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番,相识一笑掩饰了过去。

    林丹汗做为主人,觉得改打破僵局,伸出手说道:“皇帝陛下,请吧,到那边坐坐吧。”

    朱由检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林丹汗安排了几个人在那边草地上铺了个羊毛毯,放了两坐垫,毛毯中间摆着一茶桌,桌上面放着一套茶具;桌边上放着一炭炉,炉上的黝黑的精致铁壶咕咕冒着水汽,几个蒙古美女靓丽的背影正在远去。

    朱由检心里对林丹汗看重了一分,笑道:“大汗,难得你有如此雅兴,那就客随主便啦,请。”

    两人如老友般走到茶桌边坐着,林丹汗熟练的拿起茶具开始洗杯、泡茶、闻香、敬茶、品茶……

    朱由检双手接过递来茶杯,慢慢品了下,味道一般,是茶放久了有点陈,也不点破,笑着说道:“大汗,不熟悉的人怕以为你是从福建那边来的吧!你这泡茶的手法可比我强多了。”

    林丹汗品着茶,看着远处的美景悠哉的说道;“可不是,喝习惯了,可惜这茶味成了点,没办法啊!你将就着喝吧,平常我还喝苦涩的茶砖呢。”

    朱由检装作没听明白里面的意思,看着远处的群山回道:“大汗,你的处境不怎么样啊,连包好茶叶都没有,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林丹汗将杯里的茶喝完,挖苦道:“你这位客人不是也没带什么礼物么,这样的茶已是最好的啦!”

    两位王者在这边谈笑风生、打哑谜互相试探,那边两人的随从们隔得老远互相盯着对方,深怕对方对自己的皇帝(大汗)不利。

    一场奇怪的“峰会”在集宁海子边开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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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645/ 第一时间欣赏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 作者:寒露微凉所写的《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为转载作品,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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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介绍:
韩汐赶上时髦,被系统穿了个越。 没成想,这居然是个后宫穿越系统? 而她……身为宫斗剧爱好者,竟然在这个后宫里,连一集都活不下去?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死好歹也要当上皇后吧,一个现代人看了那么多宫斗剧还斗不过那些女人吗?太小看她了吧!!!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