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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全文阅读

作者:寒露微凉     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txt下载     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二章 比试

    今天是约定和侍卫营比试跑步的日子,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朱由检就起来洗漱完毕,在月台做了热身运动舒展下身体。

    准备完毕,见王府太监们早围在边上看着他,朱由检尴尬的笑了下带着这帮太监往前院找侍卫营“踢场子”去了。

    天空还未放亮,天上的云层很厚,估计又是个阴天,只是吹了两天的风好像小了些,温度虽不高但没那么阴冷。

    一帮人刚过承运门没多远,借着依稀的晨光看到前院的左边那个掖门开着,一队队王府侍卫倾巢而出往帅府胡同去了。

    朱由检见状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带着人跟在后面也从左掖门出去了。

    来到帅府胡同一瞧,一排排王府侍卫整齐、安静的站在晨光里,看着侍卫整齐的模样就知道孙应元几个带兵有方,这么多人站在冷风里竟没一点声音发出来,只有主将孙应元的讲话声传得老远。

    再一细瞧,在府三百军士除去值班的一百来人全在这里,将帅府胡同挤得满满当当,这下朱由检知道自己闹出大笑话了。

    看到那边孙应元训话完毕,便向他招了招手,要他过来商议下善后事宜。

    孙应元一看小王爷召唤,心中一乐也连忙跑了过去。

    “这样啊,老孙啊!”心里有事的朱由检套起了近乎,“本王这里有个小小问题错,这参加的人是不是太多点啊!你让他们每个伍选跑得最快的出来和本王比试,谁赢了奖励不变!再加整个伍可以和本王一起吃烤全羊如何?”

    孙应元眼睛里透着精明,心想早等小王爷您的话了,微笑说道:“呵呵,王爷,末将早安排好了;不过王爷,末将加条规则如何?”,他怕王爷不答应,也不等答复接着说:“王爷,如果末将几个赢了您,奖个望远镜如何?”

    不想节外生枝的朱由检听到这个简单问题,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说道:“成交!”

    就这样被史书成为“大明皇家陆军第一届运动会”拉开了帷幕。

    而有皇室人员参加的五公里跑,成为了历届皇家陆军运动会的传统项目被一直保留着,当然这也是后话。

    不一会,被选出来的六十多侍卫和信王朱由检都来到了王府前的正门,其余官兵和王府太监们都四下散开,一会就分布在王府围墙外的四条道路周围,明为加油,实者也是监督。

    手上缠着红绸布的徐应元神清气爽走过来说道:“王爷,我们几个商议决定按曹将军的建议办,由奴婢担任这次比试的总裁判官,如果您这边没意见,那奴婢现在就宣布比试规则。”

    朱由检没想到这么个活动竟然还有组织,有点好奇想看他们组织的怎么样,便点头同意说道:“本王没意见,宣布吧!”

    徐应元见小王爷首肯,边小跑到王府大门口站定,扯开了嗓子吼了起来,有点尖锐的嗓音划破宁静的天空:“咱家就是本次比赛的总裁判——王府总管徐应元,现在咱家宣布规则。”

    规则如下,首先:起跑分两组,第一组左胳膊挂红布

    ;第二组挂青布条,每组三十五人,间隔时间一分钟。时间以王府正门皇上御赐之物——西洋座钟时间为准。

    其次:每跑一圈需在散布王府门口的五个画押处画押,最后画押点要从左掖门进到王府大门内侧画押,先到此点的优胜。

    最后:王府四门都安排了供水点,请各位注意身体变化,不要硬来。比赛在一刻钟后正式开始。

    徐应元得意的说完,就有小太监将备好的小布条发了下来,每个参赛人左的胳膊上都绑好属于自己的小布条;朱由检绑好布条看了下四周,他周围挤满了参赛的侍卫众头目和几个贴身小太监,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准备着;看来这些人一点都不准备给这位小王爷一点脸面。

    “哗”人群爆发了赞叹声,大家都往门口看去,原来总管大人安排取来了望远镜及上千两白银,摆在红绸铺好的桌子上;堆得老高的白银在红布的衬托下格外刺眼,一下子将现场的气氛推到**,人人都跃跃欲试想夺得荣耀。

    巨大的声音让周边各府都纷纷探头探脑,有胆大的更跑到王府正门来想看个究竟,那些没参加比赛的侍卫不得不临时被组织起来,进行现场秩序的维护。

    一阵鼓声中比赛马上开了,人群安静了下来,只见一名侍卫端着一把三眼铳站在门口,大喊声:“预备”,然后点着引线,对着天空。

    “砰”一声,朱由检所在的第一组跑了出去,比赛正式开始了。

    在胡同里这群人怕被绊倒还不敢跑得太快,快到十王子街时,曹变蛟哇的一声乱叫率先奔到前面,这下可好,一下子带着一大堆人加速跑了起来;转眼间朱由检边上就只剩下贴身几个小太监了。

    朱由检也不急,心想着这才刚开始,又不是短跑拼速度,长跑跟着前面的人就好,轻声唤了句:“跟上!”也加速,几人成一字长蛇阵向前疾步追上去。

    在第一个圈打卡时,朱由检前面还有二十多人;到第二个圈打卡时前面还有十五人;到第三圈时,朱由检边上只剩下两个小太监,前面只有十来人了;第四个圈打卡,前面只有五人左右了,身边的小太监都被抛下了。

    打完最后一次卡,朱由检也开始加速了,当他再次跑到金鱼胡同时,前面只剩下了三个人,有两个普通军士,还有就是憋着红脸咬牙坚持着的曹变蛟。

    朱由检轻松的跑到他身边,打趣道:“怎么样啊!炮仗。”

    看着朱由检追上来,曹变蛟好像被打了兴奋剂似的怪叫了声“啊……。”这家伙竟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再次加速了。

    看到这情况边上围观的军士可疯了,拼命的为他喝彩,只见曹变蛟脚下如装了发条似的一路向前狂奔,竟然超过了在他前面的两个军士,还带着他们一路狂奔而去。

    到这程度,朱由检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也没必要再去追;微笑的看着边上疯狂加油的军士,也像后世的长跑名将样挥了挥手,惹来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由于朱由检的驱赶,曹变蛟跑得了本组的第一名,

    他自己跑了第四名。

    在前院休息时,朱由检看到了不少军士跑完一下就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知道剧烈运动后突然停止对身体不好,立刻要徐应元安排人扶着那些摊在地上的慢慢走走再歇会。

    曹变蛟则被孙应元、周遇吉带着几个勋贵子弟激动得围在中央,不知道在说些啥,只看到那小子咧着嘴在哪里得意的笑着。

    两刻(半小时)后,比赛终于结束了。

    信王府大门,王府总管宣布了成绩:曹变蛟第一,两个“夜不收”出身的得了二、三名,第二组有两个山区卫所兵得四、五名;这些没多少意外,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小王爷得了第六名。

    其他武将如周遇吉十二、孙应元十五;剩下几个也都在三十名以内,贴身太监中有两个进了前十,其他都在二十以后。

    接下来是颁奖时刻,这着实让朱由检大吃一惊,更将气氛渲染到了又一个**,害得朱由检寻思这徐应元是不是穿越过来的人物;只见十几个侍女用托盘端着奖品和为前三名准备的大红花站在王府门前两边,是不是很象后世的颁奖仪式。

    这个安排立马将侍卫营将士们的激素爆表到狂呼,差点儿将整个澄清坊都给掀了隔了个底朝天。

    欢呼声中,获得荣誉的五个人排着队伍昂首挺胸由侍女引导着,来到了颁奖嘉宾朱由检面前,立定、转身、军礼干净利落;朱由检点点头算是回礼,他不是军人,当着外人也不便行军礼。

    朱由检学着后世的领导模样先给曹变蛟挂红花,颁奖品——单筒望远镜,最后还不顾礼仪的握了下手,差点没让炮仗同学吓得跪下来,还好朱由检强行扶住了他,没让他单独出丑。

    哎!没有照相机啊,要不可以和冠军留个影挂东暖阁墙上。

    有了第一个颁奖经验,后面四个朱由检挂完花、颁完奖品,再没敢去握手了,只是鼓励了下,但也阻止了四个激动得痛苦流涕想下跪的举动。

    颁完奖后,朱由检又宣布明年将在夏季继续考核,规模扩大到整个侍卫营;这下可好,军士、围观的人都莫名兴奋的喧嚣着,估计连紫禁城都可以听见了他们的尖叫声。

    据说当天下午就有人将弹劾信王的奏折递到了御前,天启帝看了后大发雷霆,派人前来训斥了信王,打那以后信王府就紧闭大门;大门里发生什么再也没人知道了,即使里面再喧闹,有时还会有砰砰鞭炮声响,但连好事者都没法打探出任何消息。

    厂公大人从王府内线得到消息说是信王在王府和下面的人瞎搞胡闹,冷笑后也就没再搭理了,毕竟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懒得理会一个胡闹的王爷,大明天下哪个王爷不胡闹,只要不扰民就好了。

    澄清坊每天早起的人,依然会看到信王与王府侍卫出来跑步,一路跑过,只留下脚步声和呼吸声,再也没有那日比赛时的热闹。

    信王府大门也只在各个节日才会打开,偶尔有好事者想过去看看究竟,也会被王府侍卫远远赶走。

第二十三章 聚餐

    上回说到信王跑步,喧嚣声扰民,被弹劾,自此闭门思过,真是如此么。

    且听老夫慢慢到来……

    再说信王颁完奖后,看到疯狂的王府众人,和同样兴奋莫名的澄清坊各府来打探休息的下人们,知道自己把事闹大了。

    为避免麻烦,干脆待众人散去后,下令关闭府门,咱们关着门自己乐呵;现今的大明,士林可以放火,百姓和皇族要点灯还是不要被人发现的好。要不然百姓是掉脑袋,皇族会收集臭鞋子和砖头;出身不好,那就低调点。

    不过那天的烤全羊确实是朱由检这辈子吃得最开心的一次,生平第一次和武人一起吃东西,生平第一次和庶民吃东西。

    比赛结束后没多久,承运殿的广场上就燃起了三堆大火;随后三大只肥羊就被加在了架子上烤着。

    关闭府门后,王府的太监和侍卫们更竖起了高高的帷幕,将火堆团团围着,只在东西两侧留了开口,开口边上摆上一溜长桌,上摆满了碗筷;石头砖块搭起了几个小灶,火堆边上也放满了马扎和一个个小桌子,随即几大坛酒也被搬来摆在北侧。

    快到午饭时间,获得邀请的伍簇拥着四个人进了帷幕,被安排围着火堆边坐下;桌子的碗筷也分发了下去,随即几坛酒被打开放在了桌上,将军士们手中的大碗给装满。

    南边的小灶也被引燃,几口大锅从厨房被抬出来放在了灶上,锅里翻滚着熬好的浓汤,有羊骨的,羊杂碎的,不时可看到雪白的萝卜和黄色的粟米被热浪冲上来,再按下去,散发一阵阵香气,惹得嘴馋的军士使劲咽口水。

    临近正午,朱由检一群人从武殿交头接耳的走了出来;刚到帷幕门口,值日官一声大吼“王爷到”,这位哥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声音有点怪,倒把刚准备进帷幕的小王爷给吓了跳。

    这边曹变蛟看到真准备训斥值日官,被朱由检给按住了,他苦笑了下向里面一排大马扎走去,帷幕里的军士们早就闻声跳了起来,站得笔直行军礼。

    出席这次聚餐的只有侍卫营各位主将、胜出的军士和他们所在伍,大概三十人左右,全围个大圈站在那里等着朱由检训话;其他军士都留在营里吃炖羊肉饭,也算加了餐。太监们早在内院被安排吃了,只有徐应元和王承恩过来伺候信王。

    做大佬的痛苦莫过于“逢会必讲”,朱由检知道自己想走一个与历史不一样的未来,必需把自己变成“神棍”似的人物。看着其他人也站在了自己左右

    两边,徐大伴和王伴伴如哼哈二将般站在自己身后,心神一定;双眼扫了下帷幕内众人,挺着身体,也回了个军礼。

    值日官还是很机灵的恰到好处的喊了声:“礼毕!”

    朱由检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小酒碗,说道:“今天很高兴在这里看到各位,各位到这里是幸运、是荣誉的、更是你们自身努力的结果;但到这里不代表你们很优秀,只代表你们一方面,就是跑步很厉害。本王府今后会有各种比武,也会有各种庆功宴,本王希望在今后的庆功宴上也看到你们。王府侍卫营是一个整体,是信王府的招牌,本王希望你们做好这块招牌;要做好着块招牌,靠一人不行,靠十人也不行;要靠团队的努力,靠所有人的努力才行,所以今天本王也邀请了胜出人的同伍、同什这个最小团队成员一起参加,希望你们在今后的日子团结一心、相互帮助、相互成长、相互成功!喝。”

    说完一口干了这碗酒,军士们有听懂的,有没听懂的,都将自己面前的酒就给喝完了。

    朱由检看着军士们的大碗,再看着自己面前的小酒碗,心里很是满意这样的安排,自嘲的说道:“好,本王喝酒不行,所以这酒碗小了点,别怪,这是本王一点小特权。”

    “信王严重了。”孙应元接过话题,做为军人,他很感激小王爷的举动,对军士们说起话来可没那没文绉绉,他对站在面前的军士们吼道;“兄弟们,好听的话老子不会说。老子只说一件事,在来王府以前这些年谁瞧得起过我们,没有!上官瞧不起我们,是因为我们几个也没钱送礼,不会溜须拍马,不是因为我们能力不行;文官们看不起我们,不是因为我们不能上阵杀敌,是因为我们是粗鄙的武夫;家里人看不起我们,是因为做为军人,养不活家小。但信王,怎么样,信王给我们补齐了军饷,信王还准备给我们更换老旧的装备,更坐在这里陪着我们这般大老粗在这喝酒。为什么啊!兄弟们!”

    孙应元说得有点累停了下,看看四周见没人交头接耳,神情肃穆站得笔直的看着他;他很满意军士们的反应,接着说道:“估计有人会说,那是信王有所求!老子的回答是:放他娘的屁!信王能求我们做啥,信王是亲王,大明朝最受皇上恩宠的亲王。他还能求我们啥,就我们这几号人还能干啥惊天动地的事,你们别高看自己,就这边上校尉营就灭了你。”

    平日沉稳的孙应元越说越激动,最后几句话是愤怒的喊了出来的,也许是情绪发泄了,最后的语气平静了许

    多,语速也变慢了:“所以啊,老子说信王看重我们,是要求我们对得起自己大明军人的身份,军人就要军人的样子,军人就要军人的血性。”

    这货是不能说么?怎么说了这么多,看又激动了,边上的朱由检腹议着。

    孙应元面带狰狞的说了最后两句话:“今后的训练里,谁要掉链子,老子踢谁的屁股;今后在信王府的日子里,谁要是不听使唤,老子要你们下辈子还记得老子。”

    曹变蛟不甘示弱的喊道:“我们喝谁赏的酒!”

    边上几位武将忙回着:“我们和信王赏的酒!”

    “我们吃谁赏的肉!” 曹变蛟继续喊道;

    这下帷幕的人全喊了起来,大声喊道:“我们吃信王赏的肉!”

    “我们拿谁的饷!”曹变蛟激动的举起右手继续喊道,

    “我们拿信王的饷!”帷幕内的人全举起右手叫着,有人还泛起了眼泪。

    朱由检看再让曹炮仗叫下去不行了,这顿饭不用吃了,厂卫的人都就来了。忙举起了双手往下压了压说道;“好啦,好啦,都坐下来,坐下来,快吃吧。本王都饿了,吃。”

    旁边的徐应元也怕这群武人再闹出什么蛾子,忙招呼小太监们分羊肉,自己跑到最近那个烤羊那,切了最肥美的那块放在了信王的碟里;可朱由检不喜太肥,忙对徐应元说道,“徐总管,给本王取小块羊腿肉,再取两块烤羊排来,要焦点的,孜然多点的,辣椒粉有的话,也多来点。”

    朱由检吩咐完,回头又对王承恩说道:“王伴伴,帮本王去打碗杂碎汤来,杂碎和萝卜多点,去晚了这帮兔崽子全吃光了,快去。”

    孙应元见徐总管取了羊腿和羊排回来,招呼了各军士说:“都坐着干嘛!都要麻烦公公们把肉送你们嘴里吗?自己动手!”

    还没说完话,自己就窜了出去,直接扛着半个羊腿就回来了;孙应元的恶劣行为一下带动了帷幕里的气氛,众人怪叫着分着羊肉。

    人群中一个叫声格外刺耳:“不要给王爷剩半点骨头啊!不然就是看不起王爷啊!”听声音不用说是曹变蛟在那捣蛋。

    朱由检只顾抓着羊腿猛啃,哪里管得了这些,美食当前一切不管!

    跑了这么远,说了这么久,早上吃得那些早消化完了,众人哪顾得形象,一时上下吃得满嘴油腻,其乐融融。

    吃好了,喝好了,也该休息下,下会再接着聊。

第二十四章 试枪

    当日的跑步闹剧收场后,历史车轮以巨大惯性慢慢往前走着,但信王府的生活慢慢的改变了,王府侍卫营变了。

    首先从营中选出六十个忠诚可靠武艺高强的成立了亲卫队,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由曹变蛟负责训练,亲卫队常驻王府;

    其次从将京营各单位抽调的队伍组成的侍卫营重新打散,按伍人、什人队、到百人队重新整编好,编成了三个骑兵百人队,五个步兵百人队;分成四个小分队,轮流到王府担任外围警戒任务,每次五天。

    孙应元为千户官,曹变蛟、周遇吉为副千户官,原五个百户不变。

    当然也开展了为期一个月侍卫营内务整理比赛活动,这次活动就没上次跑步那么大张旗鼓的了,五天比一次内务和外务。

    外务就是将整个外院和外围的四条路划了八个片区,分区安排到每个伍负责清洁;哪个伍输了,除了当着全营面做五十个俯卧撑、最后吃饭,还要负责清扫营区厕所。

    这可要了侍卫营军士的命,俯卧撑和不吃饭都没事,就是打扫厕所这么丢人的事可不行,各伍在这个刺激下奋力向前,一时比赛妙趣横生、精彩无比。

    同时侍卫营宣布:内务比赛结束后,将设立内务流动红旗,将内务整理比拼做为营区管理的常态,与晋升挂钩;同样条令、识字也会进行比赛,识字多少也会与晋升挂钩。

    就这样属于信王的队伍动了起来,当然在大明朝其他人的眼里这些都只是瞎闹;再说是信王的护卫队,即使是朝廷发军饷,只要不是造反,不要去扰民,谁也不想去搭理。

    侍卫营整编完成的第二天,信王让人把几位主官都请到了王府后花园里,说有要事商议。

    孙应元带人进入花园,一眼就看到一块平地中央放着个用布盖着的架子,架子旁边摆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木箱;小王爷穿着深劲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王承恩则漠然站在一丈开外,花园周边满是负责警戒的太监。

    孙应元看到了小王爷正在等他们,忙带着几位小跑了过去要见礼。

    朱由检看着他们的样子笑着摆了摆手,装神秘说道:“猜下本王今天喊你们过来是干嘛?”

    大家都知道肯定不是训练或内务那些简单的事,这些是早安排过的不用猜;那到底是什么事让大家猜,有聪明的人猜到了。

    曹变蛟最想猜到大概,伸手就要去揭那个布,嘴里嚷道:“啊!我想起来了,王爷您还差什么东西没给我们看,一定是这个!”

    朱由检不想让曹变蛟坏了自己的事,忙转身拉开了遮布,笑着说道:“哈哈,是啊!本王没忘,本来想早点给你们

    看的,这几天大家不都很忙不!”

    幕布拉开,架子上放的就是在东暖阁给孙、曹两个看的那张枪械图,几位武将围了上来仔细观察着。

    “王爷,这不是末将和孙千户看过的图么?不稀奇啊!”性急的曹变蛟说道,“不对!东西应该在箱子里。”

    朱由检瞪了曹变蛟一眼,心想这货性子怎么这么急躁,说道:“别急!让他们几个没看过的先消化下,如果他们不理解的话,那后面要做的事就难办。”

    孙应元见状,知道自己该出场了,拉着想去开箱子的曹变蛟走到了画板前,给大家讲解了起来。

    一刻钟后朱由检将还在看图的人喊了过去,问道:“怎么样,大家有什么想法没。”

    百户刘文钰问道:“王爷,这是国之利器!不知您是如何得到这画的啊!”

    朱由检想着这个家伙不是个将军,以后不能带兵,直接将刘百户打入冷宫,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示意其他人看谁还有问题。

    平时不做声的常延兴边想边说:“这把火枪似乎强过鲁米铳,要用肯定也要结阵,队型排列可以比鲁米铳的密,再配合那个刺刀,长枪兵似乎也可以不要了,对!弓箭手也可以不要!是的,大明以后步军应该全象神机营样,只有火枪兵和炮兵。”说完满脸兴奋的看着大家。

    朱由检心想这看到一些东西了,但还不够全面,示意剩下的人继续。

    “这种部队需要铁一般的意志和纪律。”周遇吉虽然是骑兵出身,但也看到问题本质。

    杨崇希说道:“大明除了开国初期和后来的戚家军,很少这样的部队了。”

    孙应元出来止住还想发言的几个部下,说道:“信王前几日就把这张图给本将和曹千户看了,我们俩也探讨出一些战法;今天来就是给大家看看,有了好东西要发挥作用才有价值,后面的训练有可能很辛苦,想退出或觉得自己撑不住的可以先说,决定了就没有回头路走,再苦也得坚持下去!”

    几个武将站在那里都没做声,树要皮,人要脸,谁敢先说退出,那就不要在这个团队里混了。

    朱由检觉得火候到了,面对着他的部下平静的说道:“不错!不过本王告诉你们,会很苦!很枯燥!你们看完后必需教会军士们也学会,而且要摸索出新的战法出来。”

    朱由检说完从长箱子里取出了燧发步枪,将刀壳挂在腰间皮带上,又从小木箱里拿出个小皮箱,左斜跨在腰间,站在众人面前说道:“大家看到的是天启六年式火枪,前装滑膛燧发,具体技术数据不和大家说了,这些图上都有;这把枪由皇宫兵仗局制造,单价十两白银,

    皇宫内军装备了两百把,皇上让信王府买下剩下一百把,奖励了二十把。”

    朱由检说到这看了下刘文钰,对他说道:“这算是回答你的问题。”

    说完将枪夹在左手掖,枪口朝下,从右侧腰间小皮盒取出枚纸壳子弹举了起来,接着说:“这是定装纸壳子弹,好处是节省装弹时间,请大家退后一步,本王来演示下如何操作。”

    说完这些把子弹放回子弹盒,扣好,成立正姿势站定;见几位部将退后几步,接着说道:“大家看清楚。”

    朱由检开始演示射击动作,边做嘴里边喊着每个步骤,只听一声枪响三十米外一颗碗口粗的树被拦腰打断,巨大的声音在花园里回荡着。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还是把在花园里警戒的太监们给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着那颗被打倒的树发呆;王爷身边这几位武将也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知道火铳威力大,但这装弹速度也太快了点,全然不像鲁密铳那么缓慢。

    朱由检看着这几位的表情,心里想要不是本王没钱,有钱的话装备后装线膛枪,你们更要掉下巴了。

    他不想过分打击自己手下信心,淡淡说道:“本王这速度可是放慢的,现在本王可以在一分钟内打四发。本王不要你们达到着水平,只要你们练好队列,达到每分钟三发就可以了。”

    “本王这次演示带刺刀的装弹”,说着将刺刀取了出来,黝黑发亮的刺刀被朱由检快速卡稳在枪口左侧,随后又是装弹,取药到发射,这次的速度稍慢点,主要是刺刀有点影响。

    朱由检很满意自己的装弹速度,心情好了开始打趣道:“怎么样!大家知道了吧,这把枪在三十丈(100米)内,命中率百发九十五中,四十五丈(150米)百发六十七中。如此利器如配以队列,孙千户,你的骑兵可要小心哦,步兵成本比骑兵低哦。”

    孙应元看着这个发射速度和火枪的威力,王爷的话将他从震撼中拉了出来,见小王爷看着自己,忙掩饰道:“王爷,我们可以试试么?”

    “可以,但要一个个来,每人打三发,不要怕炸膛,本王看着这枪管材料还不错。箱子里还有四把,你们先慢慢熟悉,本王先去歇会!朝花园对面的稻草人打,别打本王花园的树。”朱由检像个老太婆的唠叨着。

    摘下了刺刀刀壳和子弹盒,就走到不远的亭子里喝茶去了。

    不一会,花园里响起了砰砰的枪声,一阵白烟从花园飘起,散去。

    花园对面的稻草人在硝烟中四散倒下,露出了一行字:小王爷都去喝茶休息了,下回再聊,再见!

第二十五章 姐妹一

    花园试枪后,曹变蛟开始训练亲卫队的成员,整日整得那帮小子哇哇乱叫;朱由检看出来他们的目光越来越犀利了,自己的身边的警戒圈也扩大了不少,看着这些变化他想着是不是给几个家伙配置几把燧发短铳。

    几乎每天都可以在前院的武事堂里看到孙应元忙碌的身影,他和那班手下依据每天的训练结果写写画画,朱由检知道他们这是在摸索训练思路;渐渐的看着侍卫营的精气神强了不少,有点精锐之师的味道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随着信王婚期的临近,礼部的人来王府的次数也明显的多了许多。

    到了十二月二十日,礼部和工部又来人了,按历今天适合 “安床”;“安床”仪式结束后,整个王府都会贴上大红喜字,直到迎亲那天。

    这不又有喜事了,门房来报长公主和六公主、八公主联袂前来来观礼。

    几个小姐妹和朱由检年纪都差不多,两位妹妹又都在明年内要结婚,自然而然会走到一起,享受下最后无忧无虑的单身生活,毕竟结婚后身份都不一样了,最重要的是心境不一样了。

    朱由检一听自家姐妹来了,高兴的跳了起来,这一个月闭门的日子实在难熬,立马让徐应元去准备东西,自己带着王承恩就往前院跑去。

    朱由检刚跑到端礼门准备踹气休息下,看到长姐朱徽妍带着六妹朱徽婧、八妹朱徽媞都已下了马车,站在大门前打量着王府。

    朱由检顾不得休息,整理下衣服忙上去给长姐见礼,嘴里却油腔滑调的说着:“我说大姐!您怎么和六妹、八妹一起来了。来了也不通知下,害得做弟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长公主朱徽妍愠见着自己的弟弟也是高兴,见他油嘴滑舌的愠怒道:“得啦,得啦!少在那边装,都快成家的人了,整天都每个正行。”

    她轻轻扬了下手要朱由检不要多礼,接着解释道:“皇嫂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你的这个仪式就委托给你姐我来见礼,带路吧!”

    阿姐年纪比我大不了几个月,派头倒是很足!没法,谁要她是姐姐呢!

    朱由检手往前一引,忙巴结的说道:“呵呵!大姐辛苦了,请进!”

    刚给大姐引完路,回过头来招呼起两个小妹又没了正行,怪叫

    道:“哎哟!几日不见,我这两个妹妹可越发标致了,是谁家的小子这么有福气啊!”

    朱由检的话顿时把两位小公主羞得挽起袖子就往他身上一顿猛捶,嘴里说着:“让你乱说,姐!小哥又欺负人啦!”说着又捶了几下。

    朱由检也不躲闪,任由两个小妹捶着,享受着姊妹间的亲情。

    “好啦!你们几个,还有点样子么!皇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进去吧!”长公主朱徽妍看着打闹的三兄妹,在边上催促的道,其实心里挺开心的。

    朱由检见差不多了,再闹大姐会生气了,忙讨饶道:“好啦,好啦!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么!好妹妹,我再也不说了,好不好,进去吧!”

    六妹朱徽婧抓住朱由检的胳膊,撒娇道:“阿哥,带我们看看吧!以前虽住在这里,但没怎么来前院。”

    八妹朱徽媞象个小兔,蹦跳着跑到长公主身边,挽着姐姐胳膊亲密的将头靠在长公主的肩膀上往前走。

    看着这些温馨的画面,朱由检的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病后的经历让他很快忍住眼泪了,忙抓着八妹的手说道:“走,阿哥带你们看,这里变化还是挺大的。”

    四姊妹就这样边逛边说,从前院往后院走去。

    长公主话最少,一路都面带微笑;连这三个弟弟、妹妹们打闹也是微笑的看着;“慢点”、“小心”、“注意脚下”,是她说得最多的话。

    六妹话最多,不停的尖叫:“哇!这里怎么这样了啊!”“咦!这里还是老样子,可现在怎么住了人?”

    八妹最是活波,一会在长姐那聊聊,一会跑到六姐那叽叽喳喳,一会跑到小哥那撒撒娇。

    不一会就到了后殿前,礼部和工部的人候在门口,等着长公主和信王过来。

    此处省去“安床”仪式……。

    东暖阁内要整改,要将旧床换掉换成新床。

    东暖阁没法坐了,朱由检平时用的东西都搬到了西暖阁里;姊妹四人坐在西暖阁的软榻上,喝着茶聊天休息。

    长公主今天似乎有心事话语不多,只有朱由检和两个妹妹在哪里回忆着小时候的事,不时还互相顶了起来,面红耳赤的争论着一些鸡毛蒜皮的细节。

    长公主看到这些也没生气

    ,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也似乎回到了过去和他们一起欢笑打闹的日子。

    思索良久,长姐终于还是开口说道:“阿弟,眼看你也要成亲了,对以后你也什么打算没有啊!”

    “啊!什么打算!哦,以后啊!去藩地做个开心王爷罗!”朱由检不以为然的回答道,说完还不忘敲了下刚刚欺负他的六妹脑袋一下,惹得六妹一躲,将身边的八妹扑倒在软榻上,顿时又是一顿打闹声。

    长公主看到他这样,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杯中的茶水溅了一桌子,生气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啊!”

    这下三个弟妹吓住了,再也不敢打闹了,很少看到大姐生气的小八更是不知所措,小六还想去劝下大姐,可看到脸色也吓了回来,两个人鬼灵鬼灵看着自己的小哥。

    朱由检知道长姐有话要和他说,不想两个妹妹听到了瞎当心,想支开她们,于是说道:“阿妹,你们出去院子玩会吧!要不去八妹那也行,等会吃饭时哥叫人再喊你们过来。”

    两个小妹自是机灵的,冲着朱由检做着鬼脸的站起来,互相拉着小手出去了;经过长姐身边时,调皮的小六还不忘说了句;“姐,好好教训下小哥。”

    朱由检看着两个小妹走了,挥了挥手手将屋内的侍女都赶了出去;自己拿着布,将桌上的水渍擦去,又重新给长姐倒了杯水回身坐好,对着站在门口的王承恩示意了下回避。

    王承恩明白意思,出门时随手关上了暖阁的门,将边上的几个近侍打发得站远点,自己守在了门口。

    备注:

    1、长姐朱徽妍,悼淑公主;明光宗第五女,母亲是傅懿妃。天启六年四月结的婚,与驸马刘有福相依为命活到清康熙年间时。

    2、六妹朱徽婧,遂平公主,明光宗第六女,母亲是傅懿妃。天启七年结婚,崇祯六年正月初一病逝,六年生了四个女孩。

    3、八妹朱徽娖,乐安公主,明光宗第八个女儿,李选侍所生,俗称西李。天启七年结婚,崇祯十六年李自成破城前病逝,驸马巩永固杀了三子二女后**报国。

第二十六章 姐妹二

    西暖阁的气氛一时凝固起来,刚才还其乐融融的场面一下子消失,姐弟两人坐在软榻上相对无语。

    朱由检知道大姐有心事,但一下也没猜透彻,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想看自己大姐到底为何生气,便倒好茶水双手端起茶杯,向着长公主说道:“姐,请喝茶,消消气,到底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长公主想着自己的心事,又不好自己说出来,见到朱由检的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出,数落道:“你!到现在你还是这样子,真是气死人了!你自己看下自从病好后做的事情,那样是正经事;你自己不做正经事,你还拉着皇兄和你胡闹!再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啊!”

    一顿数落完,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哀伤,竟低头哽咽了起来。

    这下可真把朱由检吓坏了,连忙爬下软榻,走到长公主身边,想安慰又不敢,只好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长公主还在生气也不接,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眼泪,扭着头也不看他。

    朱由检想着这是什么事啊!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是皇嫂说了些什么?

    一直想不明白,只得喃喃的解释道:“阿姐!小弟只不过觉得梦中的仙境在我大明未必不能实现;献给皇兄的几幅图上的东西,有的可以让大明更富有,有的可以让大明更强大。这不是在胡闹!小弟只是个亲王,迟早要离京;皇兄赐给小弟的田,小弟不想要,小弟可以靠自己做个富家翁!阿姐,真的!相信小弟。”

    这番解释起了些作用,或许是最后一句“阿姐”打动了内心那颗柔软的亲情;长公主转了头,秀丽的脸庞还挂着晶亮的泪珠,其实她也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父母早丧的她不得不快点长大,和皇嫂充当起母亲的责任照顾弟妹。

    长公主看着站在面前惴惴不安的朱由检心有不忍,接着数落道:“父皇过世的早,咱兄弟姐妹几个自要相互多扶持;可现皇兄身体时好时坏的,就连皇嫂最近也……,如果你再有什么事情,你要阿姐和小妹们可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想到伤心处又流下了眼泪。

    朱由检再也控制不住了,抱住姐姐头将自己的头轻轻放在在上面;眼泪刷的留了出来,边流泪边安慰道:“阿姐!不会的,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有小弟呢!小弟会撑住这个家的,别怕!不会有事的!”

    朱由检担心自己这个解释不能让阿姐宽心,但有些事情又不能明说,只得含糊说道:“阿姐!小弟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有些事情急不得,皇嫂也是一样,硬顶只会受到伤害,咱们为何先让让,退一步等待时机。”

    长公主哭了好一会儿,也许是解释起到了作用,也许是痛哭释放了压力。

    被压着头的长公主这时说话了:“阿弟,放开!你这家伙一点礼仪的不懂,别弄乱了阿姐的头发。”

    朱由检这才发现自己的逾越,忙松手站直了,心虚的说道:“哦,哦!好好!对不起啊!阿姐。”

    说着还笨手笨脚的想用手去扶弄歪的头冠,他怎么弄得好那玩意;长公主此时的神色已恢复了不少,看来心里的结也打开了。

    见自家小弟的笨手伸来,一手将它打开,整着自己的头冠柔声说道:“行啦!笨手笨脚,你会吗?把阿姐的侍女喊进来吧。你也到外面呆会,看看小妹们去哪里了。”

    朱由检见确实也帮不到什么忙,擦干了眼痕打开门走出了西暖阁,看到王承恩就守在门口,吩咐道:“王伴伴,叫长公主的侍女进去吧!本王想自己出去走走!”

    说完走到后殿外面的月台上,看着阴冷的天空发呆,他知道阿姐话里隐藏的消息;肯定是魏忠贤在背后搞得鬼,连皇嫂都快顶不住了,要不做为后宫之主,自己王府“安床”这样大事肯定是做大嫂的过来主持,不会派刚过门没多久的大姐过来。

    魏公公搞什么鬼呢?知道历史大概的朱由检不用想也知道魏公宫现在很风光:现在已将碍事的张国丈赶出京城,全国各地的魏公“生祠”在如火如图的建设中,各地督抚竞相上表示忠心,他的亲戚也因为各种事情被封侯拜相的,至于他和客氏秘密的收罗艳妇意图“狸猫换太子”的事就

    不清楚了。

    魏厂公!你太得意忘形了!

    本王闭门不是躲避什么,是在积蓄自己的力量,你不要做得太过火,让本王到时象历史上一样不得不杀了你。

    阴沉沉的天空不知道朱由检的心思,只是将阳光死死的遮住。

    北风也呼呼刮过没停,天气冷的让人发抖,好几次以为又要下雪了,可就是没下;月台上一侧两个小姐妹在那欢快的玩着游戏,一点也感觉到冷。

    风忽然停了,朱由检抬起头望着阴冷的天空静静的看着;高高的、远远的,恍惚看到一片片白白的东西飘落下来。

    “下雪啦!”“下雪啦!”月台上两个小姐妹见状更加的开心了,蹦跳着追逐着飘舞的雪花;后殿内跑出来了几个侍女拿着厚披风跑出来,追了后面。

    王承恩也不知从哪变出件毛披风,披在了信王朱由检身上,帮他扎好衣带站在一边欣赏着雪景,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下完雪,就天晴了。”

    朱由检回头看着平时不太做声的太监,心里很是感激,回道:“只有冷过才知道暖啊!”

    心情变好的朱由检将手伸在空中,接了几片雪花,看着在自己的手中融化,冰冰的,感觉不错,看着在雪中奔跑的两位妹妹,一时玩心大起,跑过去将自己的冷手往两丫头脸上贴去,惹得两小丫头一阵怪叫的逃开。

    王承恩慢慢走回外廊静静的看着漫天雪花中看着打闹兄妹三人,那边整理好头发的长公主也出来看雪了,操心的徐应元喊人搬来了碳盆和椅子……

    ……

    “安床”仪式过后没多久,长公主还有事情就赶着回府了,朱由检将六妹、八妹留在王府,今年这个年三兄妹一起过。

    两个公主府的管事婆,本趁着自己年长还想说什么,可一看到信王的不善的眼神;身后不知啥时候冒出几个脸色阴沉的信王府侍卫,感觉脖子后背一冷,再不敢造次乱说话。

    据说这两位打这以后在公主府都规矩了不少,不再颐指气使了。

第二十六章 年会

    太阳高高挂在蓝蓝的天上,前几天下的雪早已化尽,气温在缓慢的回升,安静几日的小鸟在光秃秃的树上跳上跳下,欢快的追逐追逐着。

    随着年关临近,王府忙碌了起来,年关的气氛也浓了起来,王府各处也挂满了红红的灯笼,与王府门上、窗户上的红喜字给王府增色不少喜庆的气氛,王府众人也整天乐呵呵,手脚麻利的干着活。

    侍卫营的人员也扩大了一倍,这期的侍卫变成四百人,填满了王府前院东侧的院落,只剩下下家庙那个院落,值班期也改为十天。

    府搬迁一个月后的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末正初刻(14点),在前殿的正厅里召开天启六年信亲王府年度会议。

    徐应元、王德化带着负责王府几个太监作为文君殿代表参加;孙应元、曹变蛟带着侍卫营百户们为武事堂代表参加。

    千户孙应元汇报了侍卫营成立一个月以来在内务、训练上的成绩,也提出了军士识字积极性不够的问题,并向提交了火枪兵初步训练大纲及第二年的侍卫营训练计划。

    总管太监兼着长史徐应元汇报了王府的架构变化、人员变化及财政收支等情况,重点汇报了因信王被砸伤而想到的“王府危机处理预案”以应对王府突发事件;因王府搬迁,管理人员及事物增加想到“信王府管理条例”及“信王府搬迁注意问题”两项成果,获得了小王爷的当场表扬。

    正当得意洋洋的徐应元拿出一大叠年礼的单子准备汇报时,小王爷一看头晕了,忙让他自己看着办就好了,以免拖长会议时间。

    汇报完后,信王朱由检做了总结发言,肯定了王府文武班子在一年中取得成绩,并勉励他们在新的一年再接再历,取得更多、更好的成绩,为把信王府打造成大明第一王府而努力。

    会议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史称“二元汇报”,开启大明皇朝年度总结会新的纪元。

    惊喜还在继续,傍晚时分,整个信王府前殿广场灯火通明,两侧回廊的灯笼全部被点亮了;广场中间燃起两堆熊熊篝火,院子两侧站满了王府众人。

    戌初初刻(19点),朱由检带着两个妹妹来到了前殿月台前u形帷幕里。

    帷幕中央摆着一个高出地面的平台,平台上摆着个火盆,火盆边摆着三把椅子,椅子之间放着茶几,茶几摆着瓜果点心和茶水。

    在平台两侧各有一个大火盆,火盆周边同样布置着座椅和茶几。

    朱由检坐在准备好的椅子上左右看了看,只见两个妹妹坐在自己两边,左边是徐应元他们几个,右边是孙应元几个侍卫营主官,泾渭分明。

    等了一会,总管徐应元站起声来喊道:“吉时到,开始吧。”

    广场边的军士敲起了大鼓,“信亲王府天启六年汇演”拉开了序幕。

    踩着鼓点,从承运门走出来两队仪仗兵,仪仗兵举着亲王殿前仪仗沿着台阶走上月台,两队提着灯笼的侍卫将篝火边的人围成两个长方形,空出月台下一片长约四十步、宽二十五步(50x30米)的空地来,鼓点停,人员刚好到位。

    紧接着又是一阵轻快的鼓点,鼓点声中曹变蛟带着两队带刀侍卫小跑出场,眨眼功夫布满月台及月台下方,曹变蛟则站到信王身后,一样鼓停人停。

    看到侍卫们如此表演,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掌声中高起潜和一高挑侍女来到月台下,斜对着信王,两人相互配合着说了一通祝福词,宣布汇演开始。

    看到这出戏,朱由检刚喝的茶水都快喷了出来,吓得站在后面的王承恩和曹变蛟连忙上前要帮他捶背;边上从没见过如此稀奇形式的两个妹妹正站在台子上兴奋的高声叫着,全然没看见自己的哥哥被茶水呛到。

    朱由检可不想引起骚乱,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及时抬手止住了王承恩和曹变蛟上前;收拾停当的朱由检扭头看了下左边徐应元,又看了下右边孙应元这个“二元组合“,见两人很是激动的看着月台下,也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心想着这两个人中必定有妖孽,自己就这么提了下,这两人竟弄出这般模样来,自己只有两个字:佩服。

    鼓声响起,压低了欢呼声。

    男音:第一个节目《队列演练》;女音:表演者——王府侍卫营

    报幕完毕,从承运门传来一阵腰鼓声,随后清扬的笛声响起。

    一位鼓手和一位笛手左右护卫着一面大明日月旗率先出现在大家面前,随后百户杨崇希和卫时冬带着个排成六列的六十人徒手队列走进了广场。

    队伍由旗子指引着直走到月台前才转成横队,绕场一周后转到月台东侧;这时听到杨崇希吼了声:“正步走!”随即日月旗斜指正前方,所有人踢开了正步,手臂摆动到胸口位,随后用力后摔到腰后,昂首扩胸的通过了月台下方;到月台西侧时,卫时冬吼了声:“齐步走!”日月旗改指正上方,所有人改齐步,手臂摆动改成直线摆动到跨前。

    如此走了两圈,才停下来表演,立定、稍息、转向、起立、散开、合拢等动作,最后齐步喊着嘹亮的口号离场;自始到终动作整齐划一,脚步塔着鼓点,百人如一人。

    表演完毕全场始终雅雀无声,待最后一排消失在承运门,全场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整个王府沸腾了。

    月台上两个皇妹更没点形象跑过来抓住朱由检边摇边问道:“哥,这真是你的侍卫么?太帅了吧!”

    鼓声响起,欢呼声渐止。

    男音:第二个节目情景剧《两情相悦》;女音:表演者——后殿众人

    这出剧目说的是一个王爷意外受伤,

    一位侍女舍身照顾、两情相悦的的故事,最后被母后拆散的老套剧情。

    虽然表演拙劣,但演员生涩的表演带出了感情,结果不仅王府内侍女哭成泪人,连两个皇妹也低头垂泪,坐在左边几个太监都眼泪旺旺的。

    又是一通鼓音  全场自觉安静

    男音起:第三个节目情景剧《营房故事》;女音:表演者——侍卫营

    这出剧目说的是颁布内务条例后,侍卫营某总旗官兵由抵触到被动接受,再到取得成绩,最后全部牺牲在辽东战场的感人故事。

    表演结束感同身受侍卫营官兵,一边流泪一边齐声狂呼:“消灭鞑子!大明万岁!”

    连场间鼓声都没压住呼喊声,最后还是朱由检出面压住了全场的激昂的情绪,他说了句惹得全场大笑话:“你们再喊,本王府屋顶的瓦就全掉光罗。”

    笑声中,由王府侍女们表演的舞蹈 《美丽传说》在悠扬的笛音中开场,侍女们时而扭动腰肢、摆动纤手,时而旋转、时而跳跃;侍女柔美的舞姿,婀娜的身段,让人回味无穷,据说那晚王府很多侍卫都失眠了。

    就在大家还在回味侍女的舞姿时,鼓声再次响起

    男音起:第五个节目《舍身就义》;女音:表演者——王府近侍

    这出剧目说得是一个小太监家里穷,进宫练武,最后成为皇上的护卫,为保护皇上舍身死在刺客手里的老套故事;由信王贴身侍卫本色出演,表情到位、感人励志,也获得了全场热烈欢呼。

    鼓声响起,老套的报幕又来了,得改进下才好。

    男音起:第六个节目《红巾军军歌》;女音:表演者——侍卫营官兵

    这个合唱,侍卫营出动将近三百人,完全是靠人数取胜,但在一阵低沉的鼓音中,护卫队扮演的红巾军与元军出来了,红巾军艰苦抗争,不畏牺牲,前仆后继……

    合唱在伴奏起:

    云从龙,风从虎, 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 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 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 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 杀尽胡儿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 何为鞑虏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 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 不破黄龙誓不休。

    ……

    开始是侍卫营在唱着,后来满场在唱,最后朱由检也站起来唱……

    金鼓齐鸣万众吼, 不破黄龙誓不休。

    红巾军提醒您:破奴也需要体力,先休息下,下回接着说。

第二十八章 新年

    年会汇演后,王府众人得了节目后遗症,不是嘴里哼着《红巾军军歌》,就是边干活边讨论汇演的精彩片段,更有甚者见面都以节目中台词打趣,王府洋溢着节日欢快的气氛。

    朱由检本想让孙应元安排几位主官轮流放假,结果被无情拒绝了。孙应元说侍卫营初成立,他们几个不应该休假。

    朱由检也不勉强,自己还有一堆事要忙。

    这不王承恩在催该启程了,送年礼自己必需去的:皇兄、皇嫂;祖母辈:刘老太妃(祖母);母妃辈:李康妃(八妹母,信王养母之一)、傅懿妃(长公主、六妹生母)、冯选侍(冯敬妃);叔父辈:惠王朱常润、瑞王朱常浩、桂王朱常瀛等处;余下的是徐总管亲自去或派人去。

    二十八、九贴红纸;三十宫里年夜饭;初一大朝会;初二去丈人家……。

    朱由检站在西暖阁书房,看着摆在案头的日程安排,伸了伸腰,走出了后殿……。

    同样的事在京城各处上演着,北京充满了新年的气氛;整个大明各地也在上演着,同样飘扬着过年的气息;虽然多灾多难、奸臣当道、国事艰难,但年还是要过的。过日子不就是这样么。

    在乾清宫,朱由检见到差不多一个月没见的皇兄,看着他病态的脸盘上洋溢着笑容,眼泪都没差点掉下来。

    “阿弟啊,听说了前两天你府上挺热闹的,两个小妹都玩得也很高兴啊。”天启帝笑呵呵的说道,看他的神情,还真不知道是高兴还生气。

    朱由检连忙解释道:“皇兄,小弟闭门思过哪敢玩啥。这不看着要过年了,加上和小妹他们马上要成亲了。瞎胡闹了一下,让皇兄操心了。”说着就要行礼赔罪。

    天启帝一看知道这个弟弟太敏感了,便笑道:“你这个家伙,为兄又没说你什么,又行啥礼!起来!”,想到他说得话也对,感叹道:“是啊,转眼你们几个都要成亲了,都大了。”这时又象想起了什么,坐在软榻上看着前方出神,不是嘴角还露出了微笑。

    朱由检看着皇兄疲倦的身体,不愿多打搅,呆了会就告

    辞道:“皇兄,小弟还有其他几个宫殿要去拜访,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小弟告辞了,望皇兄多保重身体。”

    天启帝站起身来扶起了朱由检,拍着他的肩膀打量了下说道:“行!为兄就不留你用膳了。你有时间多去你皇嫂那、你姐和小妹那坐坐,不要老呆在王府里不出门。”

    朱由检自是应承了下来,正准备离开,天启帝好像突然响起了什么,按住了想走的朱由检说道:“你上次给为兄的图,为兄已整理完了,样品也快做完了,是个好东西,到时你们姐弟几个拿去做点事吧。”

    朱由检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差点不顾礼仪抱住皇帝,好在理智让他停住了,深深的行了个礼出了乾清宫。

    天启帝朱由校站脸上挂着笑容在那里,一缕冬日的阳光透过窗花照在他孤独瘦弱的身躯上,在乾清宫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

    年三十的皇室宴会照老样子在乾清宫举行,在这么个正式的环境下隆重而庄严,一切都按着规定的步奏走着,反而没信王府的年会轻松欢快。

    每年都看着同样的表演,每年都进行差不多对话,朱由检和两个皇妹觉得索然无味,看着精美的菜肴都没什么胃口;特别是看到皇兄在宴会中去休息了两次好长的时间,就知道皇兄的身体愈发不佳;再看到坐在一旁皇嫂那强颜欢笑的样子很是心痛,内心有时也埋怨过皇兄,但有些事情就是兄弟也不是能说得清楚的,更何况这个兄弟还是位皇帝。

    边上那位魏忠贤愈发不加掩饰自己目空一切的神情,那边不远处的那个妖艳的客氏高不可攀、不可一世样子;更让朱由检不由得怒火中烧,他知道皇兄的身体就是着两人给弄垮的,偏皇兄还这么信任这对狗男女。

    朱由检不是不知道在目前的大明能做事的也只有魏忠贤一党,他脑海里后来的信息里,有不少人将“魏忠贤”称为大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现在这根“救命稻草”已将大明皇帝的性命捏在了手里,大明没救着反把皇帝的命给搭了进去。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

    嫁祸于他,但他做为大内总管、东厂厂公,皇帝的安危应该是这位大内总管的第一要物,而不是权利!就是魏忠贤太贪权才导致皇帝身体每况愈下,更不用说他掌管大权也没查出是谁栽赃陷害。

    还有就是不知收敛到处建“生祠”,虽不是他自己建的,可不可否认是这些都是他默认的,不仅有悖礼法,更浪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如果将这些投入到国内建设不更有用。

    其它的原因就没有必要说了,他能成功是因为他对手“东林党”太烂了而已,这些人只为南方部分士族利益至国家利益不顾,结果让辽东的“小辫子”有机可趁。

    这些即是历史上天启帝能保他活命的原因:他能做事、能挣钱;也是崇祯一定要杀他的原因:不顾礼法,不懂收敛,更没保护好皇帝。

    现在朱由检不一样了,他有多种手法避免大明朝财政彻底崩溃,也有办法让自然灾害的范围和破坏力减小,虽不能完全避免农民暴乱(起义)的产生,但是有办法控制它的规模和区域。

    他已做好了准备,魏忠贤也知道信王一些事,但权利熏心他是否在意就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知道的一点是信王的经历将比记忆里的历史更加凶险,他得多手准备。

    ……

    皇帝由于身体欠恙,还是没能撑到子夜新年的到来,早早回去睡觉了;由皇后一人支撑着,宴会更加平淡无味,好在看着宫廷的舞蹈时间过得也快。

    新年的钟声刚敲响,紫禁城和北京城的上空就绽满了绚丽多彩烟花;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大明迎来了天启七年,大明变革号角吹响的第一年。

    朱由检看着绚丽的烟花,思绪万千,全然没顾身边那两个皇妹雀跃的身姿是否符合礼仪。

    新年一到,皇家家宴也就草草收场,参加宴会的皇室、勋贵、大佬各回各家、各找个妈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个大朝会要参加。

    乾清宫殿前的月台上的白雪上留下了众人凌乱的脚印,天空中偶尔绽放的烟花慢慢汇成了八个字:

    休息一下,下回继续。

第二十九章 大婚一

    新年过后,朱由检又开始了闭门思过的日子;天启帝的身体也时好时坏,皇后虽焦虑确也无计可施,只有希望长公主传回来朱由检的话是真的。

    朝堂依然“阉党”独大,东林只得暂时峙伏以待时机,皇后父亲张国丈被贬回原籍;辽东的“小辫子”黄太吉已整合完各方势力,将目光再次盯着了朝鲜与大明,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一口;大明内部权贵依然灯红酒绿、醉生梦死,陕北乱象已初现端迷。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随着信王婚期的临近,各种准备工作在加紧进行着。

    信王府负责护卫任务的曹变蛟带了几个人将迎亲的路线排查了几遍,沿线几个重要点都进行了现场详细勘察;随后几个人又在在武事堂内进行了各种推演,敲定了紧急情况下的几条撤退路线。

    二月初二日,信王的大喜日子,王府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王府主要主官也做了明确分工,总管太监徐应元带着内侍们负责接待宾客的各种准备工作;孙应元负责协调侍卫营各项侍卫营如:仪仗、护卫、外围警戒及机动任务等;王承恩、曹变蛟负责朱由检的安全工作。

    卯时初刻(五点)朱由检就身穿冕服来到了宫城,先由礼官带着去乾清宫皇帝处行醮(jiao)戒礼,接着去坤宁宫皇后处行五拜三叩首礼,最后去慈庆宫刘太妃处行四拜礼。

    行完礼后,朱由检由礼官引着从午门东门出,到承天门外(天an门)的帐篷更衣,先换下冕服,换上皮弁(bian)服。

    账篷外则是他迎亲的队伍:亲王乘坐的用象牙做装饰品象辂,拉车的大象也打扮喜气洋洋,头顶着大红花安安静静的站在车边;由王府侍卫执掌的亲王仪仗;教坊司的乐队及王府的护卫,当然还有迎亲用的奠鴈礼。

    换完衣服,朱由检上了象辂,车边是王承恩带着的贴身侍卫护卫左右;由仪仗开道,奠鴈、乐队压后,曹变蛟带的王府护卫两边走;一路敲锣打鼓从天an门出,过了金水桥,从长安门外往西向西城的周府走去。

    住在城西勋贵聚集区的周府各人也早早起来准备迎接迎亲队伍。

    信王妃先着燕居冠服去家庙拜祭祖先,再到正厅拜别父母和亲友,听受教诲,估计也是些孝敬公婆、相夫教子之类的话语;信王妃拜别完后需换下冠服,穿上翟衣在家等着迎亲队伍的到来。

    朱由检的迎亲队伍敲敲打打来到周府,虽没有伴娘团挡门收红包的习俗,也

    不能贸然先进去;他得先在周府大门外的帐篷里休息会,毕竟第一次做新郎紧张,得有人去探下周府里面情况先,礼官先行进到周府打探消息看准备好了没。

    礼官来到正厅站在正厅西侧的主婚人,行过礼便去向主婚人道:“信王按制,迎亲到了。”

    言下之意就是,王爷到了,你这主婚人快点去呗,别让王爷等急了;主婚人一听王爷来到门口了,不敢进来得亲自请进来,去呗!

    那边朱由检在帐篷里喝茶,正想着躲在屏风后看王妃的样子,独自傻笑着。这时王承恩这个不懂风情的死太监在帐外用他那个谄媚的声音说道:“王爷,主婚人到了。”

    被打断了梦境的朱由检想发火,没奈何想到这是自己的婚事,算了还是去见丈人、丈母娘,交完奠鴈礼,好把王妃娶回去。

    朱由检停下遐想出了帐篷,在主婚人的的引领下到周府的中堂(不是正厅),东侧站定,中堂西侧站着欣喜万分的丈母娘,等着周王妃出来见礼;不一会一身盛装的新娘盖着头盖在两个老妈子的搀扶下也来到中堂,走到母亲身边站定。

    这时,该朱由检出场了献奠鴈礼了;王承恩引着他来到中堂的香案前,朱由检接过跪在地上的内官递来奠鴈放在案台上,稍往斜后方退两步站定;剩下的事由主婚人搞定,只见主婚人过来行八拜礼,礼毕撤案。

    至此,迎娶王妃大事算成了,朱由检可打道回府了。

    外边自是有下人放鞭炮庆祝。

    朱由检在前、周王妃由人扶着,一前一后走向周府大门,准备回信王府。

    大门内侧,王妃的凤轿被装饰一新,八名盛装的女娇夫规规矩矩的站在轿子边;大门外侧,王府的内臣们早将王妃的仪仗准备好了,站在巷子里等着王妃的凤娇出门,周边围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领居们。

    拜别家人的周王妃被人扶着来到家门口时,一边随侍内官跪着禀报:“王爷已到凤轿边了。”

    意思是王妃别留恋家了,王爷都到轿边等您上轿呢!另一个是提醒信王迎新娘上轿;轿夫压低轿杆,得新郎朱由检亲自掀开轿帘,迎着新娘子王妃上了轿才能出门。

    老婆到手了,该走了,时间不等人啊。

    朱由检坐着象辂在前,王妃坐轿在后,带着各自的仪仗,又一路敲敲打打回到十王子街的信王府大门。

    到这里,朱由检没法再坐象辂了,坐没坐轿子作者更不知道,只知道他先到了承运殿外

    的帐篷边等着自己的新娘子到来;新娘子则坐轿子由中门入过承运门到前院,来到殿前月台下的帐篷边;在这里由朱由检亲自掀开轿帘,迎着新娘子下了凤轿,目送着进了帐篷休息下,整理妆容。

    自己得去承运殿门口等着新娘子到来一起行礼,这时的承运殿内外都站满了前来观礼的勋贵的朝中大臣们。

    在万众瞩目中,新娘子正路完妆容,被人扶到了殿门口西侧站定,在这里这对新婚夫妇将举行最重要的礼仪程序。

    礼官见新郎、新娘就位,喊:“引”。

    内官先引新郎进入后殿正厅东侧位,随后新娘由两个侍女扶到西侧站定。

    礼官见新郎、新娘就位,喊:“就拜位”

    新郎、新娘面对站定。

    礼官喊:“一拜王,再拜王,三拜妃”

    新郎、新娘互拜完毕。

    礼官喊:“请升座”

    第一阶段殿内仪式完成,类似电视上的“三拜”,接下来该到东暖阁酒案前行礼。

    东暖阁设有一酒案,东西两侧摆着两个金爵,南侧摆着两个卺及金酒壶;酒案东西两侧设有坐凳。

    朱由检和新娘东西向坐定,侍女在两人面前摆放食案,案上放着用碟子装着的一些瓜果食物。

    接下来该喝“合卺酒”了。

    新郎、新娘先喝酒再进食两次,最后侍女用卺和酒敬酒,新郎、新娘喝完酒再进食,撤去酒案。

    再互相拜两次,送入洞房;新郎、新娘今日礼算成了。

    随后,两人的贴身内官、女官相互敬酒;外面大摆宴席,宴请来观礼的各路宾客。

    良久,朱由检进入后殿东侧的卧房,他的新娘安安静静的坐在了雕龙画凤的婚床边。满怀激动的他用秤杆挑开了新娘的盖头,露出了一行字:

    想看新娘,我们下会接着说。

    备注:

    1、本文按史书信王婚礼礼程描写,功底较差,顺便看看。

    2、象辂:明亲王重要礼仪用车,规格及装饰逊于皇帝用玉做饰品“大辂”、太子用金做

    饰品“金辂”,都是用大象拉,是大明朝的劳斯莱斯皇家版本。

    3、翟衣:是中国古代后妃命妇的最高级别的礼服。

    4、奠鴈:古代婚礼中的礼品,用大雁,没大雁可用帛代替。

第三十章 大婚二

    信王府的婚宴已近尾声,新郎朱由检告别主桌的的亲友们,怀着急切的心情回到后殿的东暖阁卧房。

    一进房间,首先入眼的是一个五扇面金龙彩云屏风,屏风后屋子中央摆着个朱红色鎏金红木桌子,桌子正中点着一对红色的大蜡烛,周围放着八个装满点心的碟子,桌边摆着四个鎏金圆凳。

    桌子一侧的墙上挂着一幅仇英《仙山楼阁图》,图下放在一个长几,上摆着个玉如意;长几边上摆着博古架,架子上摆着各色玩物;长几正对的镂空雕花窗楹上贴着对红喜字,在红色的烛光下摇曳生辉。

    再往里是个火盆,无烟木炭在火盆里努力的燃烧着自己,让整个屋子充满了温暖;火盆两侧是两个贴着立式烛台,用红纱做笼,笼上贴着喜字。

    火盆后不远是个门框式的镂空格栅,格栅内就是朱由检的雕花红木婚床,上雕龙刻凤,装饰以祥云;床边坐着穿着翟衣,头戴红盖头的新娘,双手交握着放在膝上,正紧张的等着自己的新郎过来接自己的红盖头。

    边上两边站着六个面含微笑的侍女,里侧两个侍女各端着一个圆盘,一个圆盘上放在两个金爵,爵里盛满了合卺酒;一个圆盘里放着个红色木托架,托架上放着揭红盖头的秤杆。

    朱由检定了定心境,用右手接过侍女递来的秤杆,慢慢的挑开了新娘头上的红盖头,左手的一位侍女边帮忙小心取下王妃头上的红头盖,边喊着:“恭喜王爷,恭喜王妃。”

    新娘子在新郎揭开头盖的一霎那,害羞的低下了带着

    凤冠的头,脸上的红晕差点都连到耳朵根边了,凤冠上的金龙随着头的晃动而微微颤动,仿佛要从头冠上飞下一般,煞是可爱。

    新娘子内心紧张得像只小兔在彭彭的跳着,两只纤手握着膝上的衣角的不停的搅动着,一眼也不敢正眼看着正含笑看着她的新郎。

    “王爷、王妃,该喝交杯酒了。”边上一位年长些的侍女说着,一边示意边上那个侍女扶王妃去桌子边,这边好收拾婚床安排新婚夫妻就寝。

    这边两位侍女在收拾床铺,将床上的花生、红枣等收拾干净,一边麻利的的整理着被子,边悄悄的将一个红绸子包的画册塞在了枕头底下。

    那边两位新人在四个侍女的安排下,喝了交杯酒。

    四位侍女服侍着新娘到里屋里更衣,取下了笨重的凤冠,脱下翟衣;新娘只剩下了紧身的红绸衣,腰间用红色绣花腰带束着,回到了桌子边坐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脚下的地砖缝隙,脸蛋红扑扑的。

    新郎看着侍女们铺床的身影,听着里屋内新娘更衣的声音,也羞红着脸面,假装镇定的盯着墙上的那幅《仙山楼阁图》看,还不时点点头,似乎是看出了里面的头头道道,连新娘换完装坐在身边都假装不知道。

    “王爷,王妃,收拾好了,请安歇吧!”两个铺完床的侍女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没等两人回应,两个侍女就和另四个侍女掩着嘴角的笑意悄悄的退出门外,轻轻的合上了房门,留下还在桌子边害羞着的小俩口子。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点

    心先。”最终还是新郎打破了沉默,说着拿起桌上的那个装着榛子糕的碟子递到了新娘的面前。

    “我,我不饿。我刚才也吃了点东西。”新娘回道,抬起了头看着递到眼前的榛子糕,手还是不自觉的还是拿起了一块放进了嘴里,甜蜜的笑着。

    “那你冷不冷,披上我的外套吧,别冻着了,”新郎说着站起身来脱下自己的外套,就准备给新娘披上。

    “啊!不用,不用。我不冷。”还是个小姑娘的新娘也连忙站起来,两只小手不停摇晃着,身体扭动着,躲避新郎的帮忙。

    时间一时凝固,场面异常尴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又看看自己的怪异动作,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

    一时**苦短,此处省略字数各位自己想象。

    古人的婚礼真是礼节多。

    第二天进宫行朝见礼,两人又得一大早起来,在几位侍女的服侍下穿上冕服和翟衣,在护卫的护送下,进宫拜见皇帝宫中,捧枣栗盘四拜见礼;皇后、太后宫中进腵修盘四拜见礼,随后皇帝宫中赐宴。

    第三天进宫行盥馈礼,侍奉尊者盥洗及进膳食。同样,已婚的王妃得翟衣进宫去皇帝、皇后宫中捧膳行礼,太后宫中四拜行礼。

    第四天早晨两人得着冕服和翟衣去奉先殿行庙见礼。下午行回门礼,小两口子全幅仪仗回东城王妃娘家,当晚得回王府。

    信王两口子都累了,休息会儿,下回再聊。

第三十一章 先帝

    婚后,朱由检以王府目前开销还是宫内支付,自己也没啥花钱地方为由,便上奏推掉了今年的俸禄,获得朝野一致好评。

    新婚小夫妻的日子甜蜜而快乐,皇后完成了选妃时的承诺,没多久宫里又安排人将选妃落选的袁氏、田氏用大红花轿抬入了信王府。

    信王府随即也热闹了起来,本来是孤独一个,转眼凑成一副麻将,后世中年小姐姐们最喜爱的宫斗剧也不可避免的敲锣开场了。

    朱由检在享受气人之福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卷入了三个小姑娘之间的恩爱恨仇里面;本想调解却发现无效,最后只得不去理会,努力维护着各方微妙的平衡,四人打麻将的日子也如普通百姓人家磕磕碰碰往前走着。

    转眼过了五月,宫里传来消息,天启帝病重。

    朱由检几次探望都被挡架,连皇后都只能偶尔看看天启帝,加上宫墙边不时传来内军操练的枪炮声;朱由检思来想去,觉得局势不妙让王承恩和曹变蛟加紧了防备,也将一百二十杆天启六式步枪发了下去,组成一百火枪兵,让孙应元他们日夜操练持枪、装弹训练,也不忘让徐应元多去宫内走动打探消息。

    到了八月份,天启帝情况急转直下,十一日,朱由检刚起来到西暖房的书房看书,看到精彩处正在摇头晃脑的。

    门外的王承恩小声禀报道:“王爷,宫里来人了”

    朱由检不知是何事,放下书道:“哦!请进来吧。”

    一个小太监跪着行完礼,说道:“禀王爷,皇上请王爷去下宫里,说有要事商议。”

    朱由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是不让他去探望么,怎么突然派人过来喊他过去呢?他有点慌神,忙问道:“皇上好点了么?”

    小太监哪敢回答这样的问题,可看着小王爷的眼神又不善,吓得一边磕头,一边回道:“奴婢不知,奴婢真是不知,奴婢只是被派来跑腿的,王爷。”

    朱由检看着这个小太监不像作假坑人,也就不想为难人,无奈说道:“行,先回去复命吧!本王马上就进宫,”

    “王伴伴,叫人安排车马吧。”朱由检说话间,用了个眼神示意了下正准备离去的小太监。

    身边的王承恩立刻明白意思,先安排人将车马准备好;同时让个小太监去前院通知孙应元他们,王府采取了早定了的“内紧外松”的政策。

    朱由检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但亲情还是让他有点失态,不停催促着马车快点走,想早点看看病重的皇兄到底怎么样,连马车经过刚修好的建极殿和中极殿都没心情去看了。

    很快就到了乾清宫东侧门,朱由检不顾礼仪的跳下马车,一路小跑着往乾清宫正殿奔去;顾不着理会闻讯赶来的朝中重臣和六部官员,很快被太监领入了东暖阁后天启帝的卧房里。

    躺在病床上的天启帝正和内阁首辅黄立极在聊着什么,听到太监的通报信王到了,转头来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含着眼泪的皇弟;挣扎着立起了身体,斜靠在床背上,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向朱由检招了了招手。

    朱由检看着重病中挣扎爬起的皇兄,再也忍不住自己悲痛的感情,哭喊了一句:“皇兄……,”,一下泪流满面,连滚带爬的爬到天启帝的床前,抓着天启帝瘦的得皮包骨头的手,嚎啕大哭。

    天启帝露着欣慰的笑容,怜爱的用手拍着朱由检的手安慰着,呆呆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

    好久朱由检才止住的哭声,天启帝酝酿了下情绪,对着屋内的众人沉声说:“吾弟当为尧舜。”

    刚止住哭声的朱由检惊住了,想到刚进屋时看到站在床边魏宗贤似笑非笑的笑容,心里不知道是不是陷阱;突然想着这个后世名言: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后背感到一凉。

    朱由检忙爬在地上,磕着头回道:“臣死罪!陛下为此言,臣应万死!”

    天启帝看到小弟的样子欣慰的笑了,伸着手示意魏忠贤扶朱由检起来,温言道:“起来,阿弟。到为兄这里磕什么头?为兄还好着呢!到时我们俩再去研究仙境的神器。”

    天启帝看着朱由检情绪稍微好了点,又看下站在身边的魏忠贤,说道:

    “汝今后要善待中宫,魏忠贤可当重任。”

    天启帝的本意是朝廷大臣不勘用,要用内官太监去做事,特别是用魏忠贤压制文臣。可这话在这里就让朱由检听着觉得阴谋味道更浓,又要下跪。

    一旁的魏忠贤一见信王如此,却更瞧不起信王了,可又不能在陛下面前表明与信王不和,连忙拉住了朱由检,告罪不止。

    天启帝看到自己两位亲近的人如此相互礼让,如何知道后面的龌蹉事,只欣慰的笑着摇了摇头,他说了太久的话有点累了,便闭着眼睛休息了。

    屋内众人一看戏演完了,陛下基本将后事定了,陛下驾鹤西去后由信王继位,魏公辅助,没大家什么事;忙禁声退出了房外,相互看了看相对无言。

    再看着在殿内彷徨了一会,低头离去信王孤独的背影,叹息了下四散离去。

    自那段日子后,天启帝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天启帝的近侍们慌做一团,魏忠贤也是惴惴不安,昏招不断:竟然让人找了几个绝色美女,准备找自己的干儿子们弄得大她们的肚子,再送入皇宫;不知是真的无知还是给自己壮胆,竟然让内军在大内枪炮齐鸣不停操练。

    妖艳的美女和嘈杂的环境反而让病重的天启帝身体更加虚弱,更受惊吓,如何能好;到了二十一日晚,年轻的天启帝在短暂的回光仿照后死在了张皇后的怀里。

    这位从小经历过磨难的大明“扶弟魔”“木匠皇帝”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身,身后留下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大明。

    天启帝的突然故去,让魏忠贤和客氏如丧考妣、六神无主;特别是看到悲伤过度而回坤宁宫歇息张皇后的眼神,两人更加不寒而栗。

    疯狂中两人和几个亲信一合计让内军控制了后宫,让腾骧四卫在宫城戒严,东厂及锦衣卫在京城严查暗访,一时京城四处鸡飞狗跳的。

    他们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应对没有天启帝的日子,只得封锁了天启帝驾崩的消息,苟且偷生、苟延残喘罢了。

    一切已不由他们掌控了!

第三十二章 祭奠

    天启帝不幸仙逝,六神无主的魏忠贤出昏招封闭皇城,不想透露天启帝已驾鹤西去的消息,其实更显得他对自己掌控局面的不自信及在权利斗争面前的无知,任何严密的封锁都有漏洞,自古如此。

    魏忠贤的封锁同样如此,第二天下午就有个太监乔装打扮混在给宫中送东西的人群中走出了宫外,消失在京城如织的人流中。

    早在前几日朱由检从皇宫探望回府后就加强了王府的警备,将徐应元拉入房中商议了半天,随后徐应元就去了他侄子徐文辅在京城的宅子。

    天气也并没有因帝国皇帝的逝去而有变化,傍晚时分竟然满天红霞;全京城的人都被美丽的晚霞惊艳住了,都驻足在外欣赏漂亮的霞光;没人注意一个相貌普通、穿着朴素的小伙子敲开了十王子街信王府大门。

    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日,北京信王府早已全面戒备。

    东暖阁里,朱由检听完张皇后派来小太监的哭诉,呆坐在座椅上没有意外也没有悲伤,只有一股幽然而生的冷,冷的彻骨,冷得心碎。

    好久他才发出一声悲啸,倒在闻讯赶来的王妃怀里干嚎。

    一时间信王府挂上了白绸布,换上了白灯,承运殿也设好天启帝的灵堂,全府上下披麻戴孝;按着早期的计划安排,由徐应元、王承恩带着近侍陪着信王入宫;曹变蛟带着护卫队在宫门外候着等着信王的信号,做好随时入宫的准备;孙应元带着侍卫营在王府待命,弹药已分发给火枪队,每人备弹六十发;同时安排了人往京城各处勋贵、朝中重臣处报信。

    信王带着近侍,靠着特别腰牌敲开了宫门进入了皇城内;皇城内警戒的内军们刚开始还想拦住朱由检一行人,但为首的太监看到朱由检要杀人的眼神,再也不敢拦了,一行人倒是很顺利到了乾清宫门处。

    在乾清宫门处,徐应元与王承恩几个还是被拦住了,只让朱由检入内;徐应元一看这情况不对,连忙打听了侄子徐文辅的在处,一路小跑而去。

    朱由检一个人在个守门的小太监的带领下,往乾清宫正厅走去;远远的望到了乾清宫外廊的白灯笼在夜风中晃动着,强忍着泪水,拼命的跑着。

    乾清宫正厅,巨幅白布下一张奠桌,上摆着几样贡品,后躺着一个巨大梓棺,连大行皇帝的神位都没有;边上只有两个太监跪在那昏昏欲睡,全然不见魏忠贤他们几个大太监。

    朱由检看着这一切再也控制自己眼泪,踉踉跄跄跑进乾清

    宫趴在梓棺上面痛哭起来,一边哭着还一边怕打着;朱由检的动作,吓醒了边上两个打瞌睡的太监,两人互相看了眼小跑出乾清宫往各处报信去了。

    在乾清宫偏殿正和客氏厮混的魏忠贤早已得报信王入宫,可做贼心虚的他不敢去乾清宫去触霉头,几个骨干如李永贞、徐文辅、崔应元等都被安排在皇城各处不在身边;客氏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应对办法,魏忠贤只得一咬牙竟往坤宁宫走去,想去找皇后张嫣的麻烦。

    魏忠贤刚到乾清宫后门,就碰到了徐文辅带了几个腾骧四卫的皇宫护卫正往这边来,大喜之下连忙让那几个护卫到乾清宫前去护卫,实为看着信王朱由检;高兴之余的魏忠贤没注意到旁边徐文辅有点不自然的眼神,直接往坤宁宫兴师问罪去了,他更加看不到刚转过墙角徐应元的身影了。

    坤宁宫内,一身孝服的皇后张嫣正坐在东暖阁内暗自伤神,想着历历往事如在眼前,不时抹把眼泪呆呆坐在哪里;几个不知干什么好的宫女,只得静静的站在一边陪着流着泪;都说皇家好,但谁又知道这高墙深院里的苦啊。

    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禀皇后,魏公公来了。”

    小太监话音未落,魏忠贤就带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张口就质问起来:“皇后,如今大行皇帝刚仙去,大位未定,为何就将外放藩王放入宫内。”

    皇后张嫣一听,知道自己的消息终于送了出去,信王还是进宫来了,一时也没那么心慌了,用手帕试了下眼角的泪水,缓缓说道:“魏公公,你还知道哀家是皇后啊!”

    魏忠贤气急之下没顾着礼仪,现在一听麻烦了,自己现在也没法压住皇后,忙施了个礼,嘴上依旧不饶的辩解道:“大行皇帝几个宠妃都有身孕了,奴婢认为应该待这几位妃子产后,择一皇子再定大统之位,目前实在不应该让藩王入宫乱了规矩。”

    皇后张嫣柳叶眉一竖,死死盯着魏忠贤,心想那些个娼妇谁知道你从哪里找的,竟想让本后认他们为后,连门都没有。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占着大义的名分,魏忠贤那她现在是没办法,心里平静了下,觉得现在还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便约做惊讶的说道:“哦,哀家怎么不知道有哪个妹妹怀上大行皇帝的龙种?哀家只知道本月大行皇帝在乾清宫召见了信王,亲口将皇位传给了他。哀家也记得厂公大人和朝廷重臣们都在身边,莫不是厂公想乱命不成!”

    魏忠贤听着皇后张嫣的话,知道此

    事已无法挽回,再看着盯着自己看的张嫣不善的眼神,心里有点发虚;他知道天启帝病危那几天张嫣一直陪在边上,不知道皇后身上是否有着天启帝写下的遗诏。

    想到这也没了刚才的是势头,只得结结巴巴解释道:“奴婢自是知道这些,可着皇位还是应当传给大行皇帝的皇子才好,到时皇后您不就是太后么?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兄弟,将来皇后您将处于何位置啊!奴婢这都一切都为皇后您着想啊!”

    魏忠贤装做很为皇后张嫣着想的说完,还想下跪劝阻。

    可受他伤害过多的皇后张嫣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冷冷的说道:“好啦!魏公公你也不用跪了。哀家还是先去见见信王,待朝廷重臣们给大行皇帝行了礼,再定夺吧!毕竟信王是大行皇帝的亲弟弟啊!亲弟弟来给哥哥拜奠,做嫂子的不在也说不过去。”

    皇后张嫣说完也不理魏忠贤,带着一行人出了坤宁宫往乾清宫去了;魏忠贤一个人呆立在哪里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皇后背影远去,一跺脚跟了上去。

    深夜朱由检一个人坐在乾清宫看着天启帝的梓棺发呆,想着刚才皇嫂过来时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想着她临走前说的那句勿食宫中食的话,更想到了躲在远处魏忠贤那阴沉的表情。

    他摸了摸藏在腰间的火铳和袖里的干粮,往殿外望去,门口只剩下一个内宫侍卫站在那里看着远处发呆,不远的月台上几个龙骧四卫的侍卫围坐在一起聊着什么。

    跪久了的朱由检站了起来,伸了伸有点麻木的双腿,走到了门外;门口的内宫侍卫见王爷出来连忙施礼,露出了挂在腰间配刀。

    “咦,绣春刀,你是锦衣卫。”朱由检觉得奇怪内廷侍卫怎么会配绣春刀,便问了句。

    门口侍卫连忙鞠躬施礼回道:“回信王殿下,奴婢属于内军,不是锦衣卫,此刀是魏公公下令给内军配置的。”

    “哦!取来给本王看看。”朱由检温言说道,说着将手一伸,不容置疑的看着那个太监。

    那个太监慌忙把佩刀解下,双手递给了朱由检,边递边说:“王爷请小心些,不要伤着自己了。”

    朱由检微微一笑,取过刀,右手一拔。“噌”一声,钢刀出鞘,精钢打造的刀身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阴冷的寒光;朱由检心里一喜,一个后拖刀式站定,接着就在月台上舞开了,劈刀、格挡、躲闪、跳跃,被王承恩逼着练了一年多的武艺大有所长,一套刀法竟被他耍得有模有样。

第三十三章 闯宫

    大明朝到了末期真是什么行为都有,皇帝仙去,他的亲弟弟来拜祭不敢入睡,竟骗了内宫的佩刀在殿外进行行为艺术,当场耍了起来,耍的还不错,闻声围过来的腾骧四卫的侍卫们一个个都看得出神,自负自己从军多年也不一定能轻松赢过信王手中的刀,心想着这个王爷真有点不一样。

    舞过一通刀法的朱由检心里终于舒畅些,接过内宫侍卫递过来的刀鞘,装好刀顺手将刀挂在自己的腰间,向着几个侍卫走了过去,完全没有将刀还给他的意思,这位可怜的太监当场愣在那里不敢声张。

    几个侍卫见王爷走来,有点紧张的站在那边,脚边放着一个大盆,盆里还残留着些吃剩的稀粥,几个陶碗零乱的散落在周围。

    朱由检慢慢的走到侍卫们的身边,轻声说道:“坐,坐,不要拘谨,谢谢你们今晚在这里陪本王。”

    说完自己随地一坐,吓得边上的侍卫们再不敢站着,忙蹲在朱由检周围,紧张的看着这位行为古怪的王爷。朱由检是有点口渴,想喝点水,看到他们在这吃东西就过来看看,也没发现有水,便装作好不经心的问着:“你们的东西从哪里送来的。”

    一个侍卫头领小心的回道:“回王爷,末将是腾骧右卫指挥使戴敬林,这食物是光禄寺送过来的。”

    朱由检有点奇怪怎么来了个指挥使来看着自己,也没空细问,确实口渴便回头吩咐被解除了武装的太监道:“那个谁,你拿着这个腰牌去光禄寺,要他们再送两桌酒肉过来。”

    朱由检话音未落,边上的侍卫都高兴得欢呼了起来,完全忘记自己的皇帝还躺在里面的大殿里面;拉拢到同盟军的朱由检也微笑着仰着头,伸了伸手臂,狠狠的伸了个懒腰。

    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半空,点点繁星下,北京城已陷入了沉睡中;可东、西城勋贵院落却灯火通明,苦于明朝入夜的宵禁,街道上除了巡更的人,并无其他人,只有几只野狗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来回游荡。

    凌晨京城宵禁一解除,东、西城大明豪宅区就跑出来一辆辆马车,向着皇城直奔来,这些大明朝的勋贵、朝臣们听闻噩耗都入宫奔丧来了。

    守在午门前的锦衣卫们看到朝臣的马车蜂拥而至,一个个勋贵和大臣们向门口聚集而来,都不约而同的望向站在一侧的百户。

    这位百户并不知宫里的变故,只是奉命封闭城门,一看这架势,以为大臣们要强行闯入,手一挥,让自己的手下排成几排横在路中,挡住了道路,一边安排一个口齿清晰、腿快的手下从

    侧门入宫禀报消息;自己则带着两个小旗站在了队伍的前方,左手紧握着挂在腰间的绣春刀刀把微微的颤抖着,两眼死盯着越来越近的人群。

    在人群离自己十来步时,他心一横,向前走了两步,举起双手行了礼,喊道:“各位大人,下官奉令封闭皇城宫门,无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各位大人请回吧!”

    一位心急的御史跳了出来,厉声训辞道:“大胆!吾乃朝廷命官,有要事要觐见皇帝陛下,误了大事,你当的起吗。”

    这位先锋官一出马,百官们可不客气了,围着百户就骂了起来;要不是躲在后面的大佬还没发话,那架势想要暴起揍人了,大明的文官们可不是吃素长大的,小小的锦衣卫百户还真没看在眼里。

    百户看着围着自己唾沫横飞的文官们,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眼看着快凑到他眼前的扭曲了脸,忍受着他们嘴里喷出来的臭气,那只握着刀把的手越握越紧。

    眼看这个百户就要拔刀暴起了,身后的宫门吱呀呀的开了条小缝隙,司礼监系笔太监李永贞带着几个内军出来;他被魏忠贤安排这两天守着午门,正在门房里打瞌睡,被人从睡梦中唤醒,老鼻子不高兴;听是文官们要闯宫,一下气不打一起出,带了几个人就出门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撸魏厂公的虎须。

    这位小哥迈着八字腿,头仰着天,眼睛从鼻子尖望着前方,在内军的簇拥下摔着两手嚣张的走到锦衣卫百户身后,用手扒开挡在前面的百户,看了围四周的文官们一眼,冲着百户嚣张的嚷道:“我说刘百户,谁在宫门前喧哗啊!眼里还有王法吗?你是怎么当值的啊!”

    司礼监李公公成功的将百官的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于是乎唾沫星子、“死阉货”蜂拥而至,更甚的是一只官鞋从人群中飞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的砸在了李永贞的头上;那精确度,连后世的“三分篮”高手也自愧不如。

    头上立马冒出个大包的李公公,顿时大怒,他哪里受过这种鸟气,回头准备喝令内军和锦衣卫上前将围在边上的百官驱散;眼看局面即将失控,原先站在一边的没怎么动,只是围着成国公朱纯臣和保定侯梁世勋小声的商议着的勋贵们动了。

    只见成国公和保定侯在前边走边喊:“李公公息怒,李公公息怒”,转眼勋贵们就挤开了文官们,来到了李永贞跟前;“李公公息怒,各位大臣也是听问大行皇帝驾鹤仙去,都来打探消息,一时冒犯了公公,请公公谅解。”成国公解释道。

    “谁在胡说八道,皇上好着呢,你

    们这些家伙都想干什么。”李永贞心虚辩解道,一下没了先前的趾高气扬,有点慌乱的看着周围。

    他的做派如何瞒得了大明朝这些朝堂上的老油子们,他们一见李永贞的样子就知道信王派出送信人传来的消息是真的;有几个心急的,顿时控制不住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嚎边喊:“皇上啊,皇上啊……。”

    现场乱成一片。

    梁世勋也急了,抓着李永贞的手,颤声的问道:“难道皇上他真的……。”

    李永贞被抓着双手,跑又跑不掉,可说也不敢说,只是涨红着脸不说话。

    这下成国公朱纯臣和保定侯梁世勋再也不管了,带着众勋贵冲开惊呆住的锦衣卫们往午门里走去;那些文官们一见,立马趁机跟上,一下将呆在原地的刘百户和李公公挤到到角落边上去了;锦衣卫和内军们谁也不敢阻拦,刀枪散落了一地,失魂落魄的站在一边,木然看着鱼贯而入的文武官员们。

    魏厂公封闭宫城的计划破产了。

    “完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刘百户是感叹大明朝的多灾多难,几年间三个皇帝先后驾崩;李公公是感觉到自己前途渺茫了,有可能连性命都难保。

    与勋贵们焦急的心情不同,有些文官们显得有些兴奋,特别是被“阉党”打压了多年的东林党们,一路小跑在前面,希望想重现前辈们在当年“移宫案”的雄风,而一些“阉党”官员也不想东林占得先机也在后紧追不舍。

    如果有一只小鸟此时飞过皇城,就可以在看到奇怪的一幕,几个奋勇向前的文官已疾步跨过了皇极门东门,冲上了皇极殿前广场;后面一大堆文官挤在皇极门的东门处;再往后一群勋贵簇拥着两个人过了皇极门的西门奔去;留在最后面的反而是内阁的几个阁老,扶着上了年纪的黄立极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刚过金水桥,正往东门走去。

    人流走过皇极殿前广场,分成两股过皇极殿侧中门;绕过刚建成的中极殿和建极殿,穿过后门;最后在乾清门前广场聚集着,一堆人在那里和挡门的太监们吵闹了起来;但随着最后几个阁老的到来,乾清门再也挡不住了滚滚人流。

    只见一堆人哭喊着推开众太监向乾清宫奔去,边跑边脱去自己穿在外面的朝服,露出了里面的白袍,有些机灵点的更拿出了白麻布缠绕在头上哭喊而去。

    乾清宫哭声一片,哭声响策了皇宫,慢慢的整个京城也换上了白色,哭声随即响起,慢慢的整个大明成了白色的海洋……。

第三十四章 宫变

    跪坐在梓棺前给皇兄烧纸钱的朱由检一脸漠然,冷眼看着大明的文武官员们在殿前月台整好队伍,内阁首辅黄立极,阁臣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普等带着六部官员站在东侧;成国公朱纯臣和保定侯梁世勋带着勋贵站在西侧。

    那边闻讯赶来的魏忠贤带着内官李立贞、崔应元、王体乾和锦衣卫田尔耕、许显纯等站在外廊看着整队的文武百官们也没了主意。

    再远处负责乾清宫安全的龙骧四卫的军士们莫名奇妙的看着大明朝的大佬们奇怪的表演,咽了咽口水,继续自己的巡视。

    礼官在一边高呼一声:“礼——”,各级官员闻声停止了相互交流,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整齐的站好。

    “前——”,黄立极、朱纯臣带领着够品级文武官员从东西侧门进入了乾清宫正殿排好队。

    “跪——”

    ……

    在梓棺前做够了样子的几位大佬,站起身来聚在一起讨论一会,一起走到一旁的皇后身边行了礼,为首的黄立极说道:“皇后殿下,先帝去得匆忙,请问大行皇帝是否留有遗诏。”

    皇后张嫣也什么可隐瞒,让身边随侍小太监将圣旨交给了黄立极,黄立极双手接过遗诏,放在了案台上,与众人又是几拜后才取下圣旨,喊过了成国公他们过来一起参详,魏忠贤在一侧见事无可挽回,仗着自己的身份也凑了过来。几个人轮流将遗诏看完,都看着首辅黄立极。

    黄立极见状苦笑了下,用眼角瞄了下魏忠贤,见魏忠贤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啥意思,又看了看门外行完了礼聚在一堆聊天的文武官员们,心想这么苦差怎么落在了自己头上;该来的总的来,先帝故去,新帝继位,这未尝不是个机会;考虑清楚的黄立极,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几个人,便带着他们向坐在另一边的信王走了过去。

    那边朱由检见几个大佬的做派,心里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

    “信王殿下,大行皇帝留有遗诏,下官准备向百官宣诏,请殿下准备下。”黄立极走到近前,行了个礼,谄媚的说道。身后是那几个知道遗诏内容的文武官员们都讨好的看着他,都装着一副随时恭候的样子。

    朱由检有点讨厌这种状态,但也不得不起身站起来,先走到皇后面前,行了个礼,哽咽的说道:“皇嫂,臣弟对不起您,”说着跪下就要叩头。

    “起

    来,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啼啼的。嫂子也不怪你,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学你哥样子就好。”说着让人扶起了朱由检,怜爱的看看了他接着说道:“阿弟,你是大人了,咱们家以后就看你的了,去吧!”

    “朕以眇躬,仰绍祖宗鸿业七年。于兹深惟皇考,取法尧舜之训,兢兢业业,不敢怠遑迩者。三殿告成,光复堂构,夷氛屡挫,边圉渐安。方锐意治平,与民休息,不谓禀赋虚弱,自青宫已然。及临御以来,东西多警,朝夕在念,益用忧劳,多思伤脾,遂致绵惙。今乃复触夙恙,衄血陡发,凭几弥留,殆不能起,有负先考顾托之命,朕用尽伤若。夫死生尝理,人所不免惟,在继统得人 ,宗社生民有赖,全归顺受朕,何憾焉。皇五弟信王,聪明夙著,仁孝性成,爰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丕绍伦,即皇帝位。勉修令德,亲贤纳规,讲学勤政,宽恤民生,严修边备,勿过毁伤。内外大小文武诸臣,恊心辅佐,恪遵典则,保固皇图,因布告中外。”

    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晃悠悠的将天启帝的遗诏念完,下面自然一片山呼万岁,大明的皇位继承尘埃落定,魏忠贤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随后一切都有特定程序安排,一直到整个登基仪式为止。

    暂且不聊这些,先说回来乾清宫现场。

    此时乾清宫门口,长公主、五公主、六公主和信王妃们的轿子都停了下来,几妯娌相互搀扶着进了宫门往乾清宫走来,后面跟着两个驸马及仆人们。

    进宫当晚,朱由检便派人将六妹及五妹夫妻二人送到长公主府,告诫他们等百官们入宫后才能进宫,这不约在门口了。

    此时,大事已定,妯娌几个哭成泪人样的入宫来看自己的兄长最后几眼;一时妯娌几个哭成一团,一边少不了几个陪着流泪的侍女和老妈子。

    朱由检也在一边看着,眼睛红红的,全然没发现,王承恩已带着二十几个近侍们接管了乾清宫正殿的护卫,徐应元正在和魏忠贤在那边商议着什么。

    王承恩在朱由检身边小声的说道:“王爷,奴婢们已接管了乾清宫安全,正派人通知孙将军,调王府侍卫过来;徐文辅那边也被徐总管说服了交权,龙骧四卫几位主将已同意听从孙将军安排。”

    朱由检想着自己的遭遇,恶狠狠的说道:“告诉孙应元和曹变蛟,如遇内军阻挡,格杀勿论!另找个安全地方

    ,本王见下腾骧四卫的几个指挥使,看看皇帝亲军到底还是不是忠于皇室。”

    大位已定,遗诏现就供奉在皇兄的灵前,已掌控了初步军力的朱由检只要等王府侍卫接管了整个乾清宫和慈宁宫护卫,加上腾骧四卫控制的皇城外围,根本没将两千的内军(太监军)看在眼里,不怕他们造反。

    朱由检动作很快,在西暖阁很快召见了投靠的三位腾骧卫指挥使,有一个还是昨晚在月台和他喝过酒的武骧左卫指挥使戴敬林。

    朱由检有点奇怪怎么只三人,便问道:“你们四卫应该四个指挥使才是,怎么少了一人。”

    为首腾骧左卫指挥使马永贵道:“回王爷,那个王八羔子想坏了我们亲军规矩,兄弟们把他杀了,还请王爷赎罪。”

    朱由检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责骂,故作镇定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武骧左卫指挥使戴敬林回道:“回王爷,那小子本是百户,靠巴结魏公才当上主将的,毫无带兵经验,手下军士早有不满。原来主将被调到末将手下做副将,昨夜也有幸和王爷一起喝过酒。”

    马永贵接过话题,继续说道:“我们兄弟四个本就和孙将军他们几个熟悉,听闻王爷治军有道,爱兵如子,碍于身份,未能及时投靠,现王爷继承大统,末将几个自是欣喜万分,愿誓死捍卫大明皇室,请王爷明示。”

    “誓死捍卫大明皇室,请王爷明示,”另两个指挥使齐声道。

    朱由检很是高兴,说道:“都起来吧,你们能和你们祖上一样衷心皇家,本王也很高兴,就让他官复原职吧。你们回去掌握好兵,控制住皇城安全,和孙应元配合好。”

    “末将遵命!”三个指挥使说完兴高采烈的走了。

    心情轻松点了的朱由检无暇看西暖阁的陈设,对站在门口的王承恩道:“王伴伴,去把保定侯梁世勋请过来。”

    “是,王爷。”王承恩答道,随即向外面的一个近侍走去,耳语一番,那个小太监听完飞奔而去。

    不一会京营总官梁世勋进来了,他还没见礼,就听见乾清门外“砰、砰”的几声火枪响声,聚集在乾清宫月台上的文武官员吓了一大跳,纷纷往乾清门看去,乾清宫内的几个重臣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在角落里还在和徐应元沟通的魏忠贤。

第三十五章 劝进

    大明正值多事之秋,大行皇帝还未出殡,满朝大臣都在乾清宫,宫门前竟然响起枪声,这是有人意图不轨啊!

    这声枪响把魏忠贤也吓了跳,这几日内军并未操练,但他也不确定下面是不是理会对他的意思。

    “这群兔崽子,还要给我惹多少事,”跳起来骂了句,小跑着跑出宫外,站到月台上,想找熟悉的小太监问过究竟,这时他才发现乾清宫周边带刀太监全是陌生脸孔。

    远远的乾清宫门口,信王府侍卫搬开了挡道尸体,正一队队跑进来,几个吓晕的内军们被缴了械,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

    “这……”,魏忠贤震惊了,什么时候信王府侍卫进宫了,怎么没人通报。他回过头去,正对上出门看状况的朱由检眼睛,一阵怒意顿时涌上,几步冲了上去,嘶哑的吼着:“信王,你在干什么,你要造反啊!”

    “造反!魏公公,本王用得着造反么。”朱由检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魏忠贤,接着挥出另一个棒子:“魏公公,依本王看,你那些内军还是散了吧,本王的安全靠他们,怕靠不住啊!”

    说完不在搭理魏忠贤,继续看着前方,月台上的文武百官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跑进来的王府侍卫,整齐的脚步,干净利落的动作,这是大明的军士?

    曹变蛟带着护卫队的跑在最前面,后是一百火枪队,一色的抢上刺刀肩扛着跑上月台,将正准备喧闹的文武百官左右隔开,四处站好;曹变蛟跑到朱由检身边,敬了军礼,也不说话,和王承恩并排站着。

    各级官员本想跳出来说上几句义正言辞的话,可看着明晃晃的刺刀和侍卫们冷酷的眼神也不敢言语,只缩着脖子;希望大殿内的大佬们能了解清楚信王的意图,不要让这些按住的军士暴起杀人才好。

    朱由检扫了月台上的众人一眼,又看着散落在乾清宫各处王府的卫士,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又回西暖阁去了。

    魏忠贤一见情况不对想跑,可看着周围状况,最后也跟着进了西暖阁。

    孙应元则没进乾清宫,在门房占了两间房,带了几个人做临时指挥部,其实没多久,腾骧四卫的四个指挥使也搬过来了,一起处理宫内安全事物。

    西暖阁内,现在挤满了朝中重臣,一个个不知道朱由检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看到朱由检身后的“哼哈”二将和屋外的侍卫们,谁也不敢先说话。

    正殿里,皇后、刘老太妃等一群女眷们也没得话了,只是围坐着静静的看着西暖阁,也想知道信王葫芦里卖什么药。

    静,死一般的寂静,整个乾清宫死一般寂静,只能听到蜡烛在丝丝燃烧的声音,当然也会听到宫墙外那些内军的喊叫声。

    朱由检也不着急,稳稳的坐在西暖阁的正位上,端着热腾腾的茶,慢慢的品着,徐应元这时成了倒水的太监,笑眯眯的样子人畜无害,完全不象朱由检身后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家伙。

    做为首辅黄立极打破令人窒息的寂静,问道:“咳……,请问王爷,您这是何意啊!”

    保定侯梁世勋也不知道这位储君的意思,也开口问道:“是啊!王爷,您这是何意啊!对了,您开始喊本候商议,到底商议什么事啊!”

    黄立极见朱由检不搭腔,又急着道:“王爷,大行皇帝已将皇位传于您,您也没必要带兵入宫吧!”

    “唔,好茶,上好的茶,可惜水稍微差了点,要是用香山的泉水来泡,估计更香,徐大伴,下次记得用香山的泉水来泡”,朱由检品了口茶,对身边的徐应元说道。

    徐应元笑咪咪的答道:“是,王爷,奴婢记住了!”

    “奴婢恭请信王早日登基,继皇帝位”,一边的魏忠贤跳了出来,一边说着还跪下来叩起头来,边叩边说:“恭请信王早日登基,继皇帝位。”

    “吾等恭请信王早日登基,继皇帝位”,重臣们都跪下了。

    “吾等恭请信王早日登基,继皇帝位”,殿外的文武百官们跪下了。

    “吾等恭请信王早日登基,继皇帝位”,王府侍卫们也跪下了,连身后不苟言笑的“哼哈二将”都拉着徐应元跪下了。

    朱由检本来今天就想除掉魏忠贤的,看到魏忠贤跳出来拥立,就知道今天杀不了他,更没想到他那句话的后果是大家都劝自己早日登基了,登基急什么!

    “哎呀!你们着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如今大行皇帝,孤的皇兄尸骨未寒,你们叫孤如何忍心啊”,说着,用手遮着眼睛,装样子哭了起来,哪知想到了“伏地魔”对自己的好,眼泪没止的往下流,真的哭了起来。

    本来想陪着众臣们演戏,结果演砸了,毕竟还是年轻。

    “奴婢这就去解散内军,交由王爷处置。也请王爷再考虑考虑下,奴婢这就去安排,奴婢告退。”魏忠贤想早日脱身,壮士断腕,丝毫不提自己的职务问题,说完行了个礼,叫上了跟着他的几个朋党太监们出去了。

    朱由检也没拦着,第一步达到了就不着急,等会再收拾你,出得宫么。

    “本候去调京军进城,加强

    戒备,防止宵小乘机作乱,只是需兵部给予方便。”梁世勋反应过来了,知道了朱由检说话的本意,但球踢给了兵部。

    “臣立马上去兵部安排,给梁候调兵文书”,魏忠贤死党兵部尚书崔呈秀说道,立马站起来想出去。

    朱由检一看,梁世勋看来不是个决断的人,以后还是做个富翁吧!兵还是别带了,关键时刻靠不住;崔呈秀,你个瓜娃子,老子不知道你想和魏忠贤商议办法去么,别走!

    “崔尚书,京城又没啥事情,不劳你费事了。想调京营还得兵部批准,难不成是你崔尚书的兵,不是大明朝的兵么”,朱由检耍起了无赖来,喝住了要走的崔呈秀。

    朱由检转过头来对着曹变蛟说:“曹千户,你派人到前面找周遇吉带五十人陪着梁候去京营调兵,哪个敢说个不字,给本王用大行皇帝的宝剑给砍了,本王倒要看看这天下还是不是大明朝的天下。”

    说着从怀里掏出火铳摆在身边的茶几上,一脸杀气腾腾盯着跪在地下的各位重臣们,吓得崔呈秀再不敢出门,爬回原地跪着不敢再动。

    “末将领命”,曹变蛟怪叫着站起身来,走到暖阁架子上取下大行皇帝的宝剑走到了梁世勋的身边站定;梁世勋一看躲不过去,只得领命,这天下是大明朝的,这兵也是大明朝的,大明朝是谁说了算,那肯定是老朱家说了算。

    朱由检看到两人出了西暖阁,知道今天的棒子给得够多了,得给点甜枣了,要不把人都被打跑了,那自己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朱由检故意装模作样拿起茶水喝了口,对着众人说道:“都起来吧!你们的心意本王心领了。本王带兵进来没别的意思,只是皇兄总说住在皇宫里心神不定的,本王觉得也是,只得带他们壮壮胆子。你们都是朝廷勾股大臣,大明朝还是要靠你们几位,都起来吧。”

    说着站起了身,好似真的要去扶;地下这几位怎么能真让朱由检扶啊,立马站起了身,心思活络的想着再怎么劝进为好。

    朱由检一见这样又坐下了,继续说道:“你们先去忙吧!你们看大行皇帝的神位都没好,还有好多事情了没准备了,今天大家都留在宫中,把该忙活的事都忙活完。”

    班子大臣拱手行礼出去安排各类事物了,一时西暖阁人去楼空。

    重臣在屋外一商议,月台上的文武百官四下忙活去了,留下阁臣、勋贵头头们和六部主官在乾清宫守灵,大明朝的朝堂又开始运作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前夜

    乾清宫的劝进的戏还没唱完,按规矩还得唱两次,朱由检不想浪费着中间宝贵的时间,得干点其它的活;住在宫里要想安全,就得将内官给清理一遍,他可不想自己到时死得不明不白的。

    但要清理内宫,还得一个人同意,那就是皇嫂皇后张嫣,朱由检拿定主意见大臣们都出去了,便带着徐应元和王承恩一起来到正厅,在皇兄的灵前就是三跪九拜,惹来一阵阵哭声。

    朱由检知道是嫂子和自家姐妹和她们妯娌几个在哭,心如刀绞,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咬着牙站了起来,含着泪走到皇后张嫣身边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皇后张嫣被他的行为吓到了,连忙拉住他哭道:“小叔,起来,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嫂子听你的。”

    朱由检也没强跪,站起身来先施了个礼道:“皇嫂,小弟要借您和皇祖母的内官们用下”,嘴里说着也看了下坐在张嫣身边的刘老太妃。

    “好,好,好,这种事你开口就是了,跪什么”,张嫣想都没想连忙应道,那边刘老太妃也忙不迭的点头应允。

    朱由检心里很是感激,回头对徐应元说道:“徐总管,带上内侍们和皇后、太妃的人去接管兵仗局、膳尚监,快去给弄点吃的来。”

    徐应元一想也是忙领命安排去了,今日一过他就是宫里的徐大总管了,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朱由检一点不隐瞒自己要清扫内廷得想法,对着张嫣继续说道:“阿嫂,太妃们和姐妹们今晚得住在坤宁宫,这要麻烦您了,宫里也该打扫打扫了,过了今晚就好了。”

    皇后张嫣如何不同意,现在内宫里面太多污秽的东西,那个该死的艳妇不就在么,喃喃的说道:“好,好,都听你的,咱们皇宫后院是该扫扫了,孤家也该下几道懿旨了!”

    正午刚过,京营先头部队拿着皇后的懿旨和天启帝御用宝剑全面接管了京城防务,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

    下午锦衣卫衙门就被武骧左卫指挥使带人围住,同时散布在京城各处的锦衣卫不停被送回衙门,有人想冲出就会被乱箭射杀。

    东厂番子们惶惶不可终日,以为自己也

    会被对付,可衙门前连条狗都看不见,自己的厂公也看不到人,几位大档头聚在一起也没商议出什么结果,只得干坐在衙门里等着厂公消息过来。

    朱由检的“斩首行动”十分有效,被控制住的各个部门的首脑,不管是“阉党”还是“东林”,没人敢说朱由检逾越!能说什么,本来他就是皇位继承人,皇宫的军队又听他的,只得无可奈何的看着朱由检在哪里指点江山。

    下午,各位大臣又进行了劝进,信王再次拒绝,劝进戏份进入第三幕。

    魏忠贤的内军已全被赶到了皇极殿广场,被分成几块个个甄别,随后被押往京城内各处军营,等着新帝登基后的裁决。

    首辅写好了先帝的神位(灵牌)……;

    礼部在忙着给天启上谥号,安排丧礼程序,安排新帝的登基礼程……;

    工部准备给天启帝陵寝的物料和人员安排,关系户、亲友得抓紧联系,唉!可这时就是出不了城,烦!

    兵部忙着准备进城京军的营地和食物,看能不能“漂没”点物质,填下自己早已装满的库房和腰包。

    户部计算着各项的花销,看着空荡荡的银库,想着怎么腾挪一番,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找信王要钱,还是算了吧。

    刑部准备着秋后处决名单准备呈给新帝,以备大赦用,顺便收点好处费。

    吏部则忙着整理官员名录,每次新帝登基都是一次洗牌,多准备点私货,便于自己的队伍不至于损失惨重,当然大佬们的荷包肯定又会大涨。

    入夜时分,走投无路的魏忠贤带着几个自己死党跪在了西暖阁的门口,后被朱由检关着门骂了半天,暴怒中的朱由检踢了魏忠贤几脚,最终魏忠贤哭红着双眼出了西暖阁,被带到昭仁殿暂时软禁;王体乾、李永贞、李朝庆、王朝辅、孙进、王国泰等魏忠贤在宫内的死党一个个被隔离审查,独少了徐应元的侄子徐文辅。

    内廷各部被信王府和皇后宫中的太监瓜分一空,徐应元任司礼监和内宫监掌印太监、王承恩任东厂厂公、王德化任御马监掌印、张彝宪任膳尚监掌印、高起潜接管兵仗局,魏忠贤保留着司礼监

    秉笔太监的名头,其他由张嫣及刘太妃的人充任。

    晚上劝进游戏继续上演,这次信王朱由检勉为其难的答应。

    一时群臣高呼万岁,迎来进宫来最开心的时刻,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到头了,一些心性差点的,又跪在先帝牌位前痛哭流涕。

    东厂终于等来了宫内的旨意及王承恩带来的武骧左卫的士兵;锦衣卫衙门等到的是原锦衣卫使骆思恭;魏忠贤在京的子侄及其亲属的住宅被腾骧左卫指挥使带人全部围住。

    宫墙内皇宫后院,一阵阵鸡飞狗跳中,武装太监带着腾骧左卫与侍卫营合编的队伍进入各个宫墙内,一对对“宫中鸳鸯”(对食)被带出来,藏有的宫中违禁物品被收出,魏忠贤的徒子徒孙们被带走隔离审查。

    客氏被连夜移出了宫,软禁在京城一处偏僻的院落里,从她宫中搜出的几个美艳孕妇被悄悄带出宫,寻了僻静处被秘密杀掉了。

    客氏在京城的房子被查封,所有亲属家被查抄,人员被押到客氏关押的院子里,等待刑部的人过来鉴别审查。

    宫里被扣住的魏忠贤“五彪”中的田尔耕、崔应元、许显纯被朱由检骂了半个时辰后送入刑部大牢,等待审判;另两个孙云鹤与杨寰在东厂试图煽动闹事被王承恩单场格杀,做了别人立威的踏脚石。

    朱由检登基的前夜有点粗爆血腥,但还是有温情,没有大开杀戒;只要不是暴力反抗,一般没有性命之忧,那几个美艳妇只是个意外。

    官方的史书没记录这段历史,只有零星的野史露出点信息。

    几百年后,有一个导演导了部历史剧《前夜》,演绎了这段崇祯帝登基前的故事;被明皇室以诽谤罪告到北京市中级法院,法官经认真审议后驳回了皇室诉状,叛导演无罪,但告诫导演不要戏说全国人民敬重的明世祖朱由检。

    宣判后,爆发了全国性游行示威,抗议法院的审判结果;最后还是皇室站出来说尊重艺术创造、尊重法院判决,要求全国人民敬畏法律,才平息了暴乱。

    这位惹出祸事的导演几经搬家还是不被世人接受,最后郁郁孤老终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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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汐赶上时髦,被系统穿了个越。 没成想,这居然是个后宫穿越系统? 而她……身为宫斗剧爱好者,竟然在这个后宫里,连一集都活不下去?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死好歹也要当上皇后吧,一个现代人看了那么多宫斗剧还斗不过那些女人吗?太小看她了吧!!!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娘娘她又又又重生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